小说下载尽在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反贼。岁梦】整理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制片人[美娱] 作者：雾十 【文案】 主受，攻重生，平行世界好莱坞。 威廉是β星人； 来地球的目的很单纯，完成考试； 考题为【在地球某一艺术/娱乐领域成为领军人物】。 ——外星纯穷diao悲愤表示：“我选择死亡”。 简单来说，本文讲的就是一个外星金主壕，到处投资拍电影，给人天降馅饼的故事。本文又名《在成为好莱坞最强制片人的日子里》、《我来地球的目的真心不是为了毁灭它》警告：苏破天，傻甜白，主受，HE，1V1。请不要对本文抱有太高期望，如接受不了，就继续当做是作者的表弟or表妹写的吧，不适者请绕行，不胜感激。 内容标签：穿越时空 重生 娱乐圈 现代架空 搜索关键字：主角：威廉·塞偌斯 ┃ 配角： ┃ 其它： 晋江金牌推荐：外星人威廉为了完成他的考题——在地球某一艺术/娱乐领域成为领军人物，来到地球。从此，坐拥米高梅、化身大金主的威廉，挖掘明星、找剧本、拍电影，一路撒钱，怎么任性怎么来…… 这是一本讲述主角苏破天际，一路毫无节制狂开金手指，最终称霸美娱享誉全世界的爽文。文章秉承了作者一贯的欢乐风格，字里行间趣味横生，让读者在幽默调侃中领略“壕”式娱乐圈生活。 ================== 第1章 来地球的第一天：办签证，去地球。 “姓名？” “威廉。” “星籍？” “β星系。” “去地球的目的？” “……反正不是为了毁灭它。”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好好想想。去地球的目的？” “考试。” “哪个学科？” “《论长寿种族该如何享受生活》。” “考题？” “#％@￥*&％￥@#……” “怎么还回答出乱码了？大点声，不丢人。我在这儿工作多少年了，什么奇葩考题没见过？” “成为地球某一艺术/娱乐领域的领军人物。” “……你赢了。” “我知道。” 第2章 来地球的第二天：十八岁的生日礼物 1977年末，洛杉矶大雪。 百年难遇。 冷，往死冷。 “但是天气再冷，也没有米高梅高层的心冷。”深夜秀脱口秀的节目里，主持人毫不客气的拿着好莱坞曾经的霸主开嘲，观众们也配合的笑了起来。米高梅如今确实已经成了一个笑话，彻头彻尾。 据说米高梅再一次被卖了，十年内的第三次。 更糟糕的是，这一次，甚至没有人愿意接手。 江河日下的市场份额，逐年递增的亏损负债，虎视眈眈的竞争对手……无不使米高梅从“一座金矿”，变成了“一座烫手的金矿”，米高梅的片库，yummy（美味）；米高梅的负债，ew（恶心）！ 谁都想咬米高梅一口，却没有人愿意伸出天使之手。 “每晚上床前，我都会对上帝祈祷，请给我们一个救世主吧，哪怕半个也好，要不四分之一个？” 窗明几净的顶楼会议室，西装革履的高层精英……这一切却都无法驱散，笼罩在米高梅大楼的愁云惨淡。 政府和银行已经下了最后通牒，再找不到下家，就只能宣布破产。 在这个关乎公司存亡的危急时刻，相关负责人终于站了出来。他的双手支撑在光洁的桌面上，身子微微前倾，汗渍已经渗透了衬衫腋下。所有人都在看着他，期待他能够带来希望。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come on，除非你找到了新买家，否则就没有好消息，如果你有了新买家，那还有什么是坏消息呢？” “伯恩斯坦。”负责人报出了买家的姓名 倒吸凉气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响彻整个会议室。 “完美，一个犹太教父，这正是我们需要的。”【好不容易才摆脱了黑暗的阴影，影业巨大们如今最不想沾染】的团体top 1。 虽然很残忍，但负责人还是补充道：“是教父中的教父。”站在纽约五大家族背后的家族。 全场鸦雀无声，气氛凝重。 要么伯恩斯坦，要么宣布破产，这确实是个喜忧参半的结果。没人会问“就没有别的选择了吗”这样的傻问题，因为但凡还有一点可能，负责人就不会报出伯恩斯坦这个词。 “干！伯恩斯坦就伯恩斯坦，最起码他们有钱，还没人敢惹。”有高层拍案而起。 “伯恩斯坦不会亲自出面。”负责人提醒道，“如果此事成行，将会由伯恩斯坦的外孙进行收购，对方的履历比较干净。” 能不干净嘛，一个才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 伯恩斯坦简直欺人太甚！这几乎是所以高层下意识的反应。 但也有高层不走寻常路，大脑稍稍转了个弯：“等等，你是说那个，在很小的时候就退学，和朋友联手创造了微软奇迹的外孙？” 负责人终于绷不住了，露出了狂喜的表情，激动的连说了三声“yes”，“yes”，“yes”。就是那个外孙，萨巴蒂诺。勒森布拉，硅谷的IT新贵，华尔街的投资天才，最年轻的亿万富翁，如今不认识他的人已经很少了，一个屡战屡胜、活着的神话。 米高梅终于要迎来一个粗壮的金手指了。 但…… 高层们怎么都没想到，金手指在买下米高梅后，就凭空消失了。他倒是指派了专业的经理人来管理公司，但本人却一次都没踏足过公司的大楼。 年初时，有人说看见萨巴蒂诺动身去了英国，因为他表弟一家出了车祸。但相信这个说法的人很少，众所周知，萨巴蒂诺就是个冷血的机器，他的骨子流淌着的只有利益和美金。血脉亲情？哈，别开玩笑了。 一年后，1978年12月23日，平安夜前夜。 悠闲的法定假期，却注定和米高梅的员工没多大关系。无论是身着几百美金西服的普通员工，还是几十万高定的精英，都神色匆匆，忙碌异常。因为新老板终于要来米高梅了，自一年前买下之后，有史以来的第一次。 谁也没注意到，在挑空大厅的角落里，有个少年已经安静的坐在那里，等了快一个上午。 偶尔也会有人瞟少年一眼，因他过于漂亮的外貌，但却没有人驻足，或上前询问。这里可是米高梅，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最不缺的就是美人，男女都一样。 收发室的实习生温蒂，一个脸上有些雀斑的褐发女性，她是唯一真正去和少年沟通的人。因为她刚刚路过时差点摔倒，是这个漂亮的少年扶了她一把。六杯咖啡和十二个甜甜圈，因此幸免于难。 “你好，我叫温蒂，刚刚真是谢谢你了。” “我叫威廉。”威廉操着英式口音，较之美语更加低沉，却又透着少年人独有的清冽干净。 温蒂是个声控，听的差点失神，她轻咳了一声，这才道：“你是来米高梅碰运气的新人吗？噢，这个时间点，可不太合适。” 威廉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是顺着温蒂的话问道：“有什么重要的事发生吗？” “据说新BOSS今天要来公司，”温蒂放下了手中的食物，坐到威廉身边，小声八卦，“所有人都疯了，翘首以盼，争取表现，肯定没人有空搭理你。你明天再来，情况会好些。” “谢谢。”威廉礼貌又克制，处处透着英伦绅士范儿。 温蒂注意到，威廉说话时，一定是要注视着交谈对象的，显得既真诚又有教养。她对威廉的好感更胜，冲动之下，便开口道：“又或者，我可以先帮你去选角部门问问。” “不用了，我不是演员。事实上，我表哥为我在米高梅找了一份工作，我只是在等接我报道的人。” “哇哦，那我们以后就是同事了，”温蒂一脸惊喜，没人会不喜欢美人，特别对方还是个很好相处的美人。她大方的塞给了新同事一杯纸筒咖啡，“我请你，你看起来冻坏了。” 威廉接过了温蒂的好意，但是没有喝，只抱着纸杯取暖。他有一双白皙纤细的手指，再漂亮不过，好像把这个普通的纸杯也衬出了不一样的风采：“我没想到洛杉矶会比伦敦还冷，上班第一天，穿三件套正装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对吗？” “但它让你看上去很帅。”温蒂咯咯笑着，冲威廉眨了眨眼。 温蒂再一次整体打量了一下威廉，精致的外貌，修长的身材，黄金比例分隔，以及犹如从油画中走出来的气质，这样的人真的不是演员吗？好可惜。 正当温蒂准备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她砖头似的黑色手机响了起来，那是催她赶紧回去的电话。 温蒂低头看了一下腕表，不禁咒骂出声：“噢，shit，我忘记时间了。我要走了，一会儿见，呃，我假设我们可以一起吃午餐。我是说，新人总是很难融入，至今我都是一个人吃饭，你知道的，很俗套的好莱坞剧情，孤零零的坐在马桶盖上，哭着吃下一份自制三明治。” “午餐时间见。”威廉重新戴上了他的紫色墨镜，之前和温蒂说话时他摘下了它，“by the way（顺便一说），你日后会变得很成功，孤独的午餐是个不错的趣谈，你应该记下来。” 温蒂一愣，威廉的态度是那么笃定，好像脱离了安慰的范畴。 威廉点了点自己的墨镜框：“我已经看到了你的未来。” 温蒂摇头笑了笑，心想着，这感觉可奇怪，被未来的英俊同事一句话治愈什么的，真是越来越好莱坞了。但她明显已经没有太多时间再继续想下去，匆匆告别后，她就踩着高跟鞋，风一般的冲进了向上的电梯。 因为温蒂一惊一乍的动作，等在大厅的接待人员，终于发现了威廉。年轻，俊美，安静又内敛，无论怎么看都不像那个传说中张扬的新BOSS。 威廉…… 也确实不是。 “我叫威廉。塞偌斯，”威廉坐在会议室里，最前面的总裁位。他做了一个简短的自我介绍，面对在场平均年龄基本可以做他祖父的高管们，没有丝毫的怯场，态度从容又大方，“是萨巴的表弟。我假设你们已经知道了，萨巴蒂诺是出资买下你们的人。他对电影没兴趣，也没空管理。” 高层们听到这么不客气的话，脸瞬间就拉了下来，没谁会喜欢这种不受重视的感觉，他们可是百年米高梅！ “那他买下米高梅干什么？！” “钱多到没处花吗？” “他太傲慢了，微软的成功，让他都快忘记自己是谁了！” 等高层们发泄完，威廉才不紧不慢，陈述了一个事实：“萨巴去年也没来，公司不是照样运行的很好吗？据我所知，下跌的业绩曲线，在雨果的帮助下，已经有所回升。” 雨果是重金聘请的代理CEO，一个专业的经理人，在萨巴蒂诺不在的日子里，他把米高梅打理的很好。 “那你存在的意义是？”有高层挑衅。 威廉笑了，这是他进入会议室后，脸上第一次出现冷漠以外的表情。他微微眯眼，昂着倨傲的尖下巴，拖着慢吞吞的贵族腔调道：“还不明白吗？你们是我表哥送我的十八岁生日礼物啊。” “……” 作者有话要说：　　*平行世界的科技，比现实世界同期要发达一些，文里1978年时，手机已经普及，电脑开始流行。 *米高梅：曾经好莱坞的霸主（公司标志有个狮子头的那个，《猫和老鼠》就是它家的），已破产。 *伯恩斯坦和勒森布拉：蠢作者原创的两个家族。 第3章 来地球的第三天：妈妈的姐妹叫姨妈，姨妈的儿子叫表哥。 威廉。塞偌斯到底是谁？ ——在会议之后，这个问题就充斥在了每一个米高梅高层的内心。 这个傲慢的英国人，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任他们打遍了人脉电话，翻遍了报纸杂志，始终也还是没能找到威廉存在过的丁点痕迹，没人知道威廉是谁，又或者他的父母是谁。 “我们只能知道他想让我们知道的。”秘书格丽塔，对她服务的高管塞缪尔道。 老缪塞尔是制片部门的高官，在米高梅工作了四十余年。过去，他是个一穷二白的只有130磅的乡下小子，今天，他是个手握大权的有220磅重的胖子。是米高梅给了他这一切，成就，体重，以及……越来越坏的高管脾气。 “他让我们知道了什么？一个被宠坏了的Trust-Fund Baby（信托基金宝贝）？” “他让我们知道了，他表哥是微软的创始人，他外公是纽约的教父，还有在来洛杉矶之前，他一直生活在英国，我甚至怀疑他将来会继承个爵位什么的。只他露出的这冰山一角，就足够我们得出一个结论……” “哪怕他的态度是个够拖出去打死八百遍的混蛋，我们也惹不起，是吗？” “是的，虽然我也很不想承认这一点。” “FUCK！FUCK！FUCK！”塞缪尔来回在办公室里踱步，暴躁的飙着脏话，“那些华尔街佬都在想什么？给孩子送生日礼物，就不能像一般人一样，送匹马，或者兰博坚尼吗？” “一般人既送不起马，也送不起兰博坚尼。”格丽塔女士——满头银发却依旧精神抖擞——对自家上司毫不犹豫的泼凉水道。她当老缪塞尔秘书的时间，已经近乎有一辈子那么漫长了，所以在很多时候，她一点都不怕他。 相似的对话，在好几个高管的办公室里都出现了。 而这，正是威廉想要的。 他需要别人怕他，与他保持距离，因为…… ……他其实没什么背景，他甚至都不是地球人。 威廉来自β星，十八年前秘密降落地球。 根据《问自己五个问题——教你轻松融入其他文明》所述，到达一个陌生星球时，要先问自己：1，这个星球的智慧种族能伤害到你吗？ 不能。 问题2，你自认为很简单的举动，会伤害到它们吗？ 不会。 问题3，只用精神触角，可以和该种族良好沟通吗？ 威廉卡在了第三个问题上。 哪怕在宇宙中，β星人也是很特殊的种族，他们只有精神体，没有躯体。在它们自己看来，它们的外表就像是布丁或者果冻，忽悠忽悠的那种。但在其他种族看来……好吧，一般种族根本看不到它们，只能通过精神触角进行交流。 威廉在考场抽到地球时，就被考官告知，地球是一个偏僻、闭塞、还未进入宇宙文明的蓝色星球，但他没想到，地球可以如此的偏僻与闭塞。 他根本没办法用精神触角与地球人交流！那些人不是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就是遇到了上帝。 幸好，《问自己五个问题——教你轻松融入其他文明》给出了解决办法。 问题4：会【附身】吗？ 【附身】是β星人与其他种族交流的第二种方式，顾名思义，他们能【附身】到失去精神体只剩下躯体——俗称死了——的外星人身上，解决一切沟通障碍。 那么，问题来了，要是不会【附身】，该怎么办？ 威廉【附身】这门功课学的很糟糕，因为他不喜欢那种成为别人的感觉，哪怕β星人这个种族的大部分娱乐生活，都是藉此而来。 他是说，那些躯体又重又麻烦，还不会飞！想想看吧，不！会！飞！威廉一直觉得，那些不会飞的种族，肯定是有什么基因上的缺陷，就像是那些只能活一百年的短寿种族一样，都是急需治愈的疾病。 地球人更糟糕一些，他们凑齐了两种疾病。 问题5，如果不会【附身】…… ……回学校问你们老师去！重修！ 简短实用、居家旅行必备的宇宙游小册子，这十七个字里，这个该死的册子只做到了前两个字，这大概也是一种天赋吧。 回去，还是，硬上，这是一个问题。 威廉选择了硬上，但大概是【附身】的姿势不对，他【附身】的目标本来是个即将死于难产的孕妇，最后却成为了孕妇肚子里从一开始就毫无生命气息的婴儿。 从后面的发展来看，威廉应该是误打误撞的做了一件好事，他救活了孕妇，也就是他的母亲玛丽，并给了玛丽夫妇一个儿子，也就是他自己。 唯一的瑕疵就是，他失去了全部的记忆。 直至今年年初，玛丽一家三口出游时出了意外，车祸夺走了父母的生命，刺激了威廉的记忆，让他终于想起了一切。 玛丽夫妇是对很普通——最起码就他们自己所说——的英国夫妇，除了悲伤的记忆和陈年的恩怨纠葛以外，他们走后，就什么都没有给威廉留下了。 事实上，威廉连今晚住在哪儿，心里都是没谱的 【为什么不住你表哥家？】办公室的笨重台式电脑里，skype的对话框蹦了出来，来自威廉的网友，一个名叫“S”的神秘家伙。 威廉在很小的时候就和S认识了，那时候他还没有恢复记忆，却天生亲近一切高科技。他学习和上手的速度奇快，好像生而知之，反正绝对超过了孩子应有的速度，也就只有他那对整天傻乐的父母，才会觉得这没什么问题。 除了外星记忆以外的部分，威廉和S几乎无话不谈。 威廉：【在一年前，我甚至都不知道，地球上还有“表哥”这种东西存在。】S：【妈妈的姐妹叫姨妈，姨妈的儿子叫表哥，就是这么简单。】威廉：【呵。】 聊天止于呵呵。 但S却完全不惧冷遇：【你不知道你表哥的存在，但不代表他也不知道你的。而很显然，你表哥想对你好，否则去年你出车祸时，他不会千里迢迢的去英国接你，又特意依照你的兴趣，给你在米高梅安排工作。】威廉从小就很喜欢电影，β星人因其特殊的生理结构，总会很享受徜徉在一个又一个故事里的感觉，电影正好满足了这一切，威廉觉得那绝对是人类最伟大的发明之一。 威廉：【萨巴之所以做这些，很显然不是出自他本人的意愿，而是我的外公。】S：【是什么给了你这么糟糕的认知？】 威廉：【因为萨巴不喜欢我。】 S：【再一次的，是什么给了你这么糟糕的认知？】 威廉：【everything（一切）！】 威廉车祸醒来后，最先见到的就是萨巴蒂诺。 黑西装，羊毛大衣，表情严肃，不苟言笑。目测身高最少有6英尺2英寸（190cm），高于一般人的身高，加深了萨巴蒂诺上位者的凌厉气势。黑发蓝眸，就像一般人所知的意大利裔会有的外貌；但性格却一点都不意大利，他对谁都冷冰冰的，更是对“夸奖”十分的吝啬用词。 威廉在疗养院住了小半年，他调理身体时，萨巴蒂诺就陪在那里，但萨巴蒂诺却始终皱着眉，把“我只是在勉强忍耐你”这个意思表现的淋漓尽致。 对方那双深邃的眉目间，夹杂着太多让人看不懂的东西。 S：【……有可能他只是不太懂得该如何表达感情。】 威廉：【别闹。】 光是想象，就已经很吓人了。 *** 萨巴蒂诺的视线离开了电脑，他用内线把特助叫了进来。 “BOSS？”特助先生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自进门后就一直在盯着他——萨巴蒂诺，在心里把最近的工作想了一圈，也还是没能找到有可能出现了纰漏的地方。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连自己错在哪里都不知道，会死的很惨。 萨巴蒂诺想了一会儿，才终于开门见山的询问：“我们认识大概有十年了吧？” “是的，从我大学毕业之后，我就被Don（对教父的尊称）派到您身边了。”时间过的总是特别快，不经意间，十年的光阴就从指缝间悉数溜走。 “你觉得我是个很难相处的人吗？” 特助先生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好像很难消化萨巴蒂诺的意思，他刚刚是不是出现了幻听？ “你没听错。”萨巴蒂诺再次询问，“我看上去很可怕吗？” ……您今天吃错药了？ 虽然在心里这么腹诽，但特助先生还是一本正经的回答道：“您只是遇事严肃了一点，但并不难相处。” “说实话。” “不难相处！”特助先生不为所动，坚持己见。情商高的表现之一就是，永远不说BOSS的坏话，哪怕是他要求你说的。 “那好，换个问题，你觉得我怎样才能表现的更亲切一些？” “您现在就已经很完美了。”特助先生特别的谄媚，不过，在意识到这种谄媚并不能让萨巴蒂诺满意后，他立刻转移了话锋，“当然，如果再多加点笑容，也不是一件坏事。” “……” “BOSS？我说错什么了吗？”QAQ为什么您的表情这么吓人！ “……我在笑。” 很尴尬的三秒之后，特助先生诚恳建议：“您已经很完美了，完全不用笑，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　　Skype是一款及时通讯软件，类似于QQ。2013年，微软用skype取代了MSN。表哥重生的世界，自然就不会用MSN这个过渡软件啦，直接skype一步到位。 第4章 来地球的第四天：欲扬就要先抑。 威廉：【其实不管萨巴对我到底是什么想法，我都不想麻烦他太多，救急不救穷，你懂吗？我是说，他已经给了我一份稳定的高薪工作，我很感激他，但剩下的部分就该靠我自己了。我总不能一辈子都依靠萨巴，或者外公，对吧？】威廉：【我知道这很难，但我还是想尝试一下。事实上，我觉得我今天做的还算不错，最起码我唬住了大部分的高层，不是吗？】威廉：【接下来我会努力做出些成绩，来稳住我的位置。我对管理没什么天分，但我对制片很感兴趣。一个好的制片人，未必会成为一个影业巨头，可是一个影业巨头，必然会是一个好的制片人。我想成为一个制片人。】威廉：【hello？你还在吗？】 …… S：【抱歉，刚刚在处理点小问题。我相信你一定行的，想想你的学历，有多少人在你这个年纪就已经硕士毕业的？还是双学历！你会让他们刮目相看。】威廉此时正好也在和别人讨论学历的问题：“学历并不代表一切。” 十八岁的硕士，既不代表他是最聪明的，也不代表他能在实践中当好一个制片人。 “但它也还是能说明一些什么的。” “好比？”老塞缪尔不耐的看着眼前一口RP腔的少年，哪怕对方就坐在他的办公室里，他也根本不打算掩饰‘他看不上对方’这个事实。 虽然米高梅已经从一个一年能产出四、五十部电影的大公司，落寞到了最近一年只制作出了一部电影的丧家犬，道具服装甚至都已经被前任老板拍卖掉了，但那也不代表着，米高梅就是个能任由富二代玩乐的地方。 “至少我的学习能力应该在一般水准之上……”威廉开口。 “直接告诉我，你想要什么就好。”塞缪尔打断了威廉的话，他的态度很恶劣，“进入米高梅之前，我就是个在德州乡下掰玉米的农夫，我可听不懂你的拐弯抹角。” 作为自我奋斗的富一代，塞缪尔天然就看不起因为父母才会有钱的富二代们，就像被他妻子宠坏的那几个儿子，幺子大学毕业后，至今还住在他家后面的小木屋里！ 塞缪尔已经做好了喷威廉一个狗血淋头的准备。 “我想当制片人——” 塞缪尔看威廉的眼神更加不屑了，果然如此，又一个自以为是、好高骛远的公子哥。他觉得他很清楚威廉接下来会说什么，无非就是富二代们毫无金钱观念的老一套，张口千万投资，闭嘴明星大腕。但其实他肯定连最基本的项目提案都不会做。是的，制作电影，一开始需要写很厚的项目提案，而不是随便在嘴上说说就可以。 “——我之前在英国其实就跟过几个剧组，所以，我想继续跟着公司现有的剧组学习，学习如何当一个制片人。” “你以为……”老塞缪尔刚酝酿好的骂腔，在他听清楚了威廉的话后，生生的卡主了，差点闪了舌头，“只是这样？跟着剧组学习？没别的了？” “是啊，学习。”做一件事前先学习，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威廉奇怪的看向塞缪尔，“你以为我会要求什么？直接要钱当制片人？觉得自己肯定能制作出一部惊世骇俗的经典电影？虽然早晚有天我会的，还不止一部，但不是现在，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米高梅也许已经日薄西山，但它也有它的底蕴，经验就是这个公司最宝贵的财富。 威廉欲扬先抑的策略成功了，由于他之前出现在会议上的高傲态度拉满了仇恨，如今他只是稍微谦逊了一点，塞缪尔就开始觉得，眼前这个富二代也不算太差劲儿。 人类就是这么一种奇怪的生物。面对一个可以打80分的人，你要是先把这个人往死里夸，那么别人就肯定会觉得这个人也就值70分，但如果你一开始就嫌弃的说这个人只值70分，别人反而会觉得这个人是90分。 威廉如今在塞缪尔眼里，就是这么一个状态。 塞缪尔终于放下了戒备的态度，说了一些实话。 “去年（78年）是我们最难的一年，整个米高梅只出了一部电影，不卖座也不叫好。年初（79年）勒森布拉入主米高梅，帮我们还清了债务，公司压力因此有所缓解，但也就只有四部电影计划，还都是低成本制作。最年轻的导演，最便宜的演员，原创剧本，连我都看不到它们的未来。在这样的情况下，你还愿意去跟着学习吗？” 米高梅专注电影一百年，是好莱坞几大巨头中，少数还坚持不上市、独立制片的电影公司。但正是这样的坚持，导致了米高梅走向衰落，处处都要受制于人，还要像靶子一样被人盯着，能好起来才怪。 “也许别人会满足于此，但那是因为他们没有选择。你就不一样了，威廉，我能这么叫你吗？OK，威廉。相信我，为了和微软结善缘，福克斯，环球，派拉蒙都会抢着要你去学习的。据我所知，福克斯正在拍星球大战的第五部，我很看好它，预计会是明年（80年）的票房冠军。如果你想去，甚至都不需要惊动BOSS，由我负责来给几个老朋友打电话，就能解决。” 很显然的，这是一个来自塞缪尔的试探。 威廉挑起淡金的细眉，反问道：“你是说，公司愿意在不久的将来，也给我投个几千万拍一部电影？” “你做梦。” “这就是我想表达的全部。”威廉耸肩，他跟着剧组学习，是为了制作自己的第一部电影，作为制片新人，低成本电影是最好的选择。既然如此，那他为什么要去跟着大剧组学习如何烧钱，而不是看小制作如何省钱？ 老塞缪尔终于相信了，威廉是真的想要做些什么的，而不是为了炫耀，或者玩票性质的随便看看。 阅人无数的塞缪尔，也有看走眼的一天，最神奇的是，他竟然没有因此而发脾气。 塞缪尔充满了褶皱的脸上，终于有了还算真诚的笑意：“《我为什么要撒谎》、《糊涂英雄傻超人》、《血红溅白纱》、《我要高飞》，这四个剧组你可以随意选。事实上，当你全程跟下一步电影后，只要你能凑到开机的钱，我就答应让你独立制作一部电影试试水。” 也就是说，威廉的电影在日后可以挂上米高梅的名字。 虽然如今米高梅的电影年产很少，但也不是什么烂片子都能挂上米高梅的。哪怕谁都知道米高梅不景气，米高梅这个牌子也还是代表着一些什么的。 这是老塞缪尔最大的善意和让步。 威廉到此一游的目的，自此全部完成。事实上，是超额完成了，他本来打算接受的底线，是在跟三到五个剧组后，再获得独立制片的权利。 目送威廉离开，塞缪尔对秘书格丽塔道：“虽然我还是不喜欢这小子，但至少他看起来不是那么的愚蠢与讨厌了。” 纯粹的傻逼富二代，和有些自知之明的富二代，还是有区别的。 格丽塔推了一下眼镜：“你知道他让我想起了谁吗？” “谁？” “你。当然，是颜值进化了百倍不止的版本。他眼睛里有一种和你很相似的东西，怎么说好呢，你们都是那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人，并且知道该如何得到它。”绝不会因路上花里胡哨的东西，就偏离最初的轨道。 “咳，”老塞缪尔对于这种赤裸的夸奖，有些不好意思，他遮掩的转移话题，“他刚刚在门口和你说什么呢？” “他让我把温蒂叫到他办公室，说是之前他们约好了要一起吃午餐。” “……温蒂是谁？”这小子果然还是来电影公司泡妞的吧魂淡！ “我怎么知道？” 后来，等塞缪尔和格丽塔见了温蒂的照片，哪怕是对富二代十分有偏见的塞缪尔，也实在是无法昧着良心说，威廉这是想泡妞。 温蒂就是个在收发室工作的实习生，再普通不过那种。 进入米高梅几个月，温蒂至今还处于给人跑腿买咖啡的打杂阶段，哪怕她是常春藤盟校毕业的学生。 当温蒂被通知，新BOSS想见她的时候，她愣了整整有三秒：“你说什么？” 温蒂不那么友善的上司，直接给了她一个白眼，嘴里的口香糖嚼的很大声，态度里透着说不上来的羡慕嫉妒恨：“BOSS在顶楼办公室等你，说不定你会破了收发室的记录，成为最早升入45层以上的人。” 美国的很多大公司，都流行以楼层来区分身份，办公室越往上，管理层的身份就越高。45层，是米高梅的一个分水岭。 温蒂一路就像是踩着棉花，飘进了直升顶楼的电梯，恍恍惚惚的在格丽塔的带领下，进入了威廉的办公室。 开阔明亮，巧克力块似的两扇木门，就像是开启了另外一个世界的大门。那里面什么都有，优美的环境，好处的食物，漂亮的美人，甚至还有一个室内的迷你高尔夫场地。 威廉已经等在了红木的办公桌前，他的态度和之前在大厅里遇到温蒂时没什么区别。黑色的马甲，剪裁得体的西装裤，勾勒出了那完美的腰肢曲线：“你很准时，请原谅格丽塔自作主张买好了午餐，没有自制三明治，我希望你会喜欢香煎鹅肝配时令鲜蔬。要来点红酒吗？” 入职米高梅的第82天，温蒂突然意识到，她的生活好像一不小心，真的展开了什么不得了的好莱坞烂俗剧情。 “你、你、你……”温蒂指着威廉的手都在抖。 “我？”威廉歪头，一脸困惑。 “你就是买下米高梅的BOSS？！”温蒂终于把话说完整了。 威廉笑着摇摇头：“我不是。” “呼——”温蒂长舒一口气，她就说嘛，大概对方也是秘书啊助理什么的。 威廉的话并没有说完：“我表哥是。” “……” “一如我之前告诉你的，我表哥为我在米高梅安排了一份工作。”威廉站在吧台里，随意抽出了一瓶红酒，他不知道是谁布置的办公室，尽是些华而不实的东西。 我知道你表哥给你找了个工作，但我不知道他是米高梅的BOSS！ 威廉为温蒂拉开了办公桌前的椅子，对至今仍傻傻的杵在办公室门口的温蒂，伸手道：“Shall we？” 温蒂的大脑彻底死机，整个人都如梦似幻，她对自己是怎么坐过去的，已经完全没了记忆。至于她是怎么吃饭的，吃了什么，以及在吃的过程中和威廉都聊了什么，她都很难回答，因为在她的印象里，只剩下了威廉那淡淡的一笑，萦绕在心头，久久挥之不去。 作者有话要说：　　*70年代的时候，投资几千万美金的电影，就是顶级的商业片了，星球大战5的投资就是一千八百万。 *常春藤盟校：这个大家应该都知道吧？以防有亲不知道，这个联盟是由美国几个一流私立名校组成的联盟，哈佛啊，耶鲁啊什么的。 *楼层分地位：这个我是从一些美剧里看到的，米高梅到底有没有这个潜规则，我就不知道了＿（：з）∠）＿事实上，米高梅由于破产了，很多资料很零碎，我甚至不确定它79年时的办公大楼在哪里。只能自己设定在加州洛杉矶了。 小受要迈出当制片人的第一步了，去当制片助理，跟着制片人学习～这段剧情不会太长。 第5章 来地球的第五天：表哥凶猛。 午餐之后，威廉亲自把温蒂送到了门口，态度还是那么不远不近的体贴礼貌：“那么，就这么约定了？明天见。” 温蒂沉浸在充满了魅力的RP音中无法自拔，根本不知道威廉说了什么，只是克制自己想要欢呼whoopee，想要尖叫跺脚的激动情绪，已经用尽了她全部的努力和注意力。幸好，她的理智教会了她何为附和最后几个音，让她不至于在她的新晋男神面前失礼：“明天见，威廉。” 转过身，温蒂的表情就有点控制不住了。噢，亲爱的上帝，我终于明白了，你让我之前的人生过的那么艰难，原来都是为了这一刻积攒运气。 我愿意，我愿意用过去全部的苦难，来换得遇见威廉的机会。温蒂觉得他甚至听到了来自天使的赞歌。 然后…… “明天见什么？”一个冰冷的声音从两人身后传来，冷酷打破了全部的童话瑰丽。 “萨巴？”威廉越过温蒂，不可思议的看向从天而降的大长腿表哥，“你怎么来了？” “不能来吗？我是不是打扰到了什么？”萨巴蒂诺还是老样子，面瘫脸，冰山心，好像对这个世界有多么不满。他看着温蒂的表情，甚至是更加阴沉的。他很不高兴，在场的人都能感觉的到。 至于萨巴蒂诺为什么不高兴，这就不是一般凡人能够妄自揣测的了。 温蒂早在威廉叫人的那一刻，就已经彻底死机。会被威廉亲切称呼为“萨巴”的人，能有几个？除了他表哥萨巴蒂诺。勒森布拉外，就没别人了。最年轻的亿万富翁，米高梅的新当家，她就这样没有一点点防备的遭遇了终极大BOSS！ 最重要的是，BOSS看起来十分的不喜欢她QAQ为什么？BOSS不会误会我是什么gold digger（掘金女孩，傍大款）了吧？ 特助先生看明白了温蒂的表情，他当时就想提醒她，亲，你真的是想太多了。 “我们只是约好一起吃工作午餐。” 萨巴蒂诺环胸：“吃完了吗？” “吃完了。”温蒂和威廉一起开口，就像是面对老师问话的小学生，乖巧的不得了。 “那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萨巴蒂诺对温蒂道。 “我我我这就走了。”温蒂一紧张就容易结巴，在道完歉后，这个风一般的女子，便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野。等不到电梯，她直接走了消防通道。 “……” 进入办公室后，面对办公桌上的残羹剩饭，萨巴蒂诺的表情更加不善了。 特助先生很有眼色，快速收拾了桌子上的一片狼藉，然后就借着扔垃圾的名义，再也没有回来。作为跟在萨巴蒂诺身边多年的老人，特助先生很清楚的知道，什么时候的什么行为，才是最合适的。 ‘叛徒！’威廉用眼神控诉着萨巴蒂诺的特助，他一点都不想一个人面对明显心情不好的表哥。 特助先生耸耸肩，给了威廉一个“我看好你”的手势。 简直卖队友卖到毫无人性！ 萨巴蒂诺正假装无意的，扫了一眼办公桌上的台式电脑，黑屏。他的脸色彻底黑了。收购米高梅后，他特意给所有高层的办公室都换了全新的电脑，威廉到底明不明白这是为了什么？！ 威廉肯定是不明白的，因为他此时正在给自己的机智点赞，幸好黑屏了，没让身为老板的表哥看到自己上班时间也不忘聊天。 萨巴蒂诺他转过身，俯视着落地窗外的宽阔景色，压了又压，才把翻滚的情绪压了下去。然后，尽可能态度和善的开口，对威廉问道：“第一天上班的感觉怎么样？” 喜欢吗？还满意吗？有人欺负你了吗？告诉我全部的细节，我帮你收拾他们！ 威廉没想到萨巴蒂诺酝酿半天，竟然问了这么一个问题。他有点不知所措，也酝酿许久，这才干巴巴的道：“很好。” “……”一腔盛情的萨巴蒂诺彻底没了用武之地。 然后，他们就没话了。 萨巴蒂诺能明显的感觉到，他和威廉之间的生疏与尴尬，这是自今年年初见到威廉之后，他一直致力于想要消灭的，却始终没能成功。他们之间本不应该是这样的！他应该很开心的叫他表哥，应该有无数工作上的烦恼和他吐槽，应该……这大概就是作为他改变了什么的代价。 “我之前忘记告诉你房子的地址了。”萨巴蒂诺重起了一个话题。 “恩？”威廉一愣，他那对只会花钱的父母，在洛杉矶也有房产？为什么他完全不知道？如果只是要说这种事情，让特助打一通电话不就好了？不用特意从硅谷飞来洛杉矶，亲自告知吧？ “我正好来洛杉矶办点事。”萨巴蒂诺十分了解威廉会想什么，并早就准备好了理由。 “哦。”威廉点点头，表示收到，这下就解释的通了。 这对并不亲密的表兄弟，再次没了话。 萨巴蒂诺绞尽脑汁的想要和威廉重找话题，但他本身就是个寡言的性格，这真的有点难为他。 威廉……也不是个多话的外星人。 在让人尴尬症都要犯了的一分钟之后，萨巴蒂诺道：“我在比弗利和马里布都有房产，你更喜欢哪里？” 比弗利和马里布是洛杉矶有名的两个城中城，高档社区，各界名流云集。 “米高梅就在比弗利，马里布太远了。”威廉下意识的就做出了选择。 萨巴蒂诺满意的勾起了唇角，二选一的选择，总会让人忘记他们其实可以两个都拒绝。 “等找到合适的房子，我就搬出去，一定尽快。”威廉继续道。不用发愁今天晚上住在哪里，这很好，但他不想一辈子都住在萨巴蒂诺的房子里。 ……他后悔了，他想一辈子住在这里！ 等真正见到萨巴蒂诺的庄园后，威廉仰望着主楼群，如是想。等他赚到足够多的钱后，他也一定要给自己买套一模一样的，这套英式的对称建筑群，没有一处是不符合威廉的喜好的，就像是有人盗取了他的梦想，然后实现了它。 萨巴蒂诺一路都很沉默，只有在观察到威廉很喜欢这里后，才稍稍放松了一点：“你住在西边，行李已经由女仆提前收拾好了。” “什么行李？” 威廉从英国来的时候，可以说是孑然一身，这倒不是他真的穷了什么份儿上，只是十八年来的记忆，已经足够他习惯父母的生活方式——牙刷、银行卡和足够的现金，这就是最适合出行的全部行李。 从伦敦到纽约，再从纽约到洛杉矶，威廉都是这一理念的忠实信奉者。如果不是萨巴蒂诺的突然出现，威廉此时本应该在罗迪欧大道上，挑选他未来一个季度的服饰着装。 “卡尔让我给你带了些小礼物。”萨巴蒂诺脸不红心不跳的搬出了他们的外祖父。 卡尔是他们共同的外祖父的名字，卡尔。冯。伯恩斯坦，一个在一战中出生，然后在德国长大，最后参与了二战的美籍犹太军火商。 外公的人生不可谓不“丰富多彩”。所以，威廉无论如何都不觉得，这样的卡尔会细心到，为他准备合适的应季衣物。 可如果不是卡尔，威廉的选择就只剩下了萨巴蒂诺，这简直不敢想象好吗？！果然还是指望外公在顾问的提示下，难得外露了一下他的爱吧。 ……很多、很多的爱。 威廉站在专门用来放衣服的房间门口，面对堆满了当季新款，领带、手表、袖口等配饰也是一样不落的试衣间，他能说什么呢？ “我要回房间了。” “早点休息。”你应该很累了。陪着威廉的萨巴蒂诺道。 “不，我只是才想起来，我好像忘记在skype上回复一个朋友了。”要不是被这些“爱”吓到，威廉还真的想不起来S。 萨巴蒂诺用说不上来的表情，深深的看了一眼威廉，他的声音就犹如绸缎，轻声细腻的划过，好像生怕惊到什么：“很重要的朋友吗？” “恩，很重要！” “那就快去吧。”萨巴蒂诺的嘴角微微多扬起了1°的弧度。 威廉直至转身回房，都在思考着一个刷新了他三观的问题，他表哥刚刚看起来好像……很开心？是错觉吗？他怎么突然又这么开心了？ Skype上，S给威廉留了至少五十条消息，这些年来，他一直都分外的活泼。 威廉：【……你是有多闲？】 S：【我差点以为你失踪，都快要去报警了！】 威廉：【让我来告诉一个常识，这个世界上呢，有一个词叫W！O！R！K！（工作），是你这种无所事事，整天挂在网上的人所不能理解的存在，对，更新一下你脑子里的词条，威廉得到了一份工作。】S：【据我所知，你工作的地方是有电脑的，哪怕你不能一直和我聊天，你也应该尽快回复我。】威廉：【我表哥来了，你有见过谁，会在工作的时候，当着BOSS的面和朋友聊天的？】S：【让我们来说回你想让制片人的话题吧，你得到进组的机会了吗？】威廉：【你转移话题的技巧还真是高明呢。是的，可以选择四个剧组，我下午只看了一点资料，正准备晚上回家后继续。BTW（顺便一说），我找到住处了，我表哥家。】S：【介意告诉我是哪四个吗？我们可以一起选。只要告诉我名字就可以了，其他资料，我有自己的小渠道，甚至有可能比你掌握的还全面，你会给你挑一个最合适的剧组的，反正比你自己挑选的靠谱。】威廉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紫色墨镜，他对S的话有不同的意见：【那就来比比看好了。】没人会在去一个全然陌生、闭塞的偏远星球时，不带上金手指的。 威廉也不例外。 2B250就是他的金手指，也就是他的紫色墨镜，俗称拟态光脑。威廉离开β星时，买的最新款，不过由于他穿越的姿势不对，十八年后的今天，他才把他的光脑从休眠状态唤醒。 这款光脑有很多功能，其中对于威廉来说最有用的，就莫过于【扫描】。 2B250能通过快速扫描，分析得到一个人的各项精神数值，不是很流于表面的那种身高啊体重之类的，而是检测隐藏在精神体（俗称灵魂）中的各种能量，好比才气，运气，潜力等。 地球人觉得这些虚无缥缈，β星人却把其称之为科学。 威廉对温蒂说的那句“未来你会成为大人物的”，可不只是在安慰她，他确实通过光脑看到了她不可限量的未来，那是个在创业初期，不可多得的助手型人才。 四个剧组的资料，自然也在2B250的扫描范围内。不过由于扫不到具体的主创人员，结果会比较模糊，但也已经足够了。 S：【这四个剧组没一个合适的，它们就是一场灾难。】威廉：【……赞同。】 简直前途无亮，绝对会是不叫好也不卖座的双杀结局。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 * RP音：Received Pronunciation（公认发音），唐顿庄园很装逼的提过一次，我家老爷一直都是RP音什么的，这里的RP音，指的就是女王等贵族和在英国南部地区生活的人会说的标准口音。 *马里布：在1991年建市，79年还属于洛杉矶的一部分。 *罗迪欧大道：洛杉矶的著名高档商业街，虽然没有日落大道有名，但国际上真正的奢侈大牌和顶级服装设计都在这里。 第6章 来地球的第六天：老塞缪尔开始相信了，威廉就是小天使，纯的。 面对注定会扑到连亲妈都不认识的四部电影，该怎么办？ S大大的建议是：【表哥带你装逼带你飞。】 威廉：【……我真好奇，你这些奇奇怪怪的网络用语都是从哪里学来的。PS：我说过了，我不想一直依靠萨巴。】想想看吧，威廉好不容易才让塞缪尔，稍微扭转了一下对他的看法，结果转头他就去找萨巴蒂诺说，这四个剧组不行……他以后还想不想在米高梅有一席之地了？ 别人忌惮你的亲戚，永远没有别人忌惮你，来的效果好。 S：【这不是依靠，只是合理的利用资源。反正不管你找不找你表哥，他们都会觉得你会找他解决问题，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不把这种认为变成真的呢？你很喜欢被人冤枉的感觉？而且，不找萨巴蒂诺，你准备怎么办？在最烂中选一个不那么烂的？】威廉：【还记得吗？我只是去当制片助理，又不是制片，这部电影的好坏，严格意义上讲，和我没多大关系，失败的经验也是一种经验。】S：【……是在下输了，请你自由的，咳。】 威廉和S这样在网上说着，但在现实里，他们都很清楚，自己没说实话。 威廉不傻，如果真的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他不会为了什么幼稚的面子问题，就放弃萨巴蒂诺这个资源。但问题是，眼下的困难，他能解决，如果2B250运用得当的话。 这是威廉没办法和S说的。 而且，等未来的哪天S和他说，最近在影院看了某个不错的电影时，他轻描淡写的说一句，哦，那是我参与制作的，这感觉，想想就很酸爽！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第二天，洛杉矶又迎来了一个阳光明媚的大好天气，虽然还是很冷，但光线足够充分。 这让来自伦敦的威廉万分的不能适应。 临出门时，威廉才发现，他今天和萨巴蒂诺撞衫了。男性西装其实感觉都差不多，特别是上班所需的黑色正装，但连领带和方巾的颜色都一起撞，这个就是有点尴尬了。 可时间上，又实在是不够威廉再换一身，他便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萨巴蒂诺的加长宾利。 幸好，萨巴蒂诺看上去对于这次撞衫事件，并没有什么感想，他全程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了文件夹上，看上去十分的忙碌。 威廉也就渐渐放下了尴尬。 前排的司机和特助先生互相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BOSS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oh yeah！ 8点55分，萨巴蒂诺一行人准时踏入了米高梅大楼。当时的场面就是很典型的电影风，一身做工精良的三件套BOSS，带着一群看上去也很高大上的下属，在人流如摩西分海的金色大厅里走过，所有员工都停步驻足，和BOSS热情say hi。 可惜，威廉不是那个BOSS，只是站在BOSS左侧稍后一步的陪衬。 但这个位置也已经足够人心生向往，他可是勒森布拉的表弟，看起来这对表亲的关系还十分不错。不信？看看他们今天的着装再说吧。 高层电梯直升顶楼，萨巴蒂诺带人拐去了会议室，威廉则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威廉的新秘书已经到位，不是温蒂。秘书正等在办公室门口，他的工作台就在威廉的办公室前面，方便为威廉拦住一切他不想见的人。 “塞偌斯先生，你好，我是……” “我不关心你是谁，也没必要知道。”威廉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对方的话。 威廉扶了一下他的紫色墨镜，在旁人看不到的虚拟界面上，新秘书的身上被打了一个大大的、“怀有恶意”的红色标签。这是光脑依据对方精神体中的负能量面，做出的不受信任的评估警告，从未失手。人类表面上会撒谎能伪装，但他们的精神体没办法。 不过，2B250的警告功能仅限于负能量，据说在威廉来地球之前，光脑公司正在加紧对好感度的开发。 威廉觉得，能警示恶意已经足够了。这类人不是探子，就是叛徒，他对他们没什么感觉，因为社会里遍地都是这样的人，他根本气不过来。他能做的唯有心生警惕，然后远着点对方，或者，反利用一下，让对方背后的人只能看到他想让他们看到的。 “两件事，一，通知人事部，温蒂会成为你的实习生助理；二，把《血红溅白纱》的几个主创叫到我办公室。”威廉对新秘书命令道。 “但是，先生，今天是平安夜，剧组都要回家。” “看着我，”威廉冷眼看着自己眼前的矮小男人，“我这张脸，对于你来说，很像是‘我会关心你或者别人有没有假期’吗？” “不，先生。” “很好，我很高兴我们达成了共识。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要么，在今天之前，我在办公室里见到主创，要么，在今天之后，我再也不会在米高梅的大楼里见到你。” “是，先生！”不自觉的就这么回答了。 在推开办公室的门之前，威廉最后回头对秘书说了一句：“对了，联系主创时，让温蒂跟着你。别想把责任推到她身上，请不来人，走的只会是你。” 直至威廉进入办公室后，吉耶都站在原地，说不出来任何一句话。他缓过神来时，已经一脑门子汗了。在他被他真正的雇主派来之前，他就已经听说过了这位“新BOSS”的脾气，米高梅是他表哥的，但他的态度却比他表哥还嚣张。吉耶已经做好了应付祖宗的心理准备，但他没想到他准备的还远远不够。 威廉看人的眼神如刀如剑，如果不是知道威廉就是个十足的富二代，吉耶甚至会以为自己的身份早已经被对方一眼看透。 与此同时，在吉耶带着温蒂，奋斗于联系《血红溅白纱》的剧组主创时，米高梅的顶楼会议室里，又开了一次高层齐聚的会议。 少了威廉，多了萨巴蒂诺。 萨巴蒂诺没有急着发言，只是很有存在感的坐在最前面的黑色皮椅上，一脸的不高兴。 带着金边眼镜的雨果起身，代替他的雇主开口：“勒森布拉先生此次前来，只想让你们知道一件事——” 所有高层正襟危坐，倾身倾听。 “——他绝对不会让你们把他的钱浪费在一堆垃圾上。” 全场哗然：“垃圾？”求细节。 特助先生时间掐的很准的，把四个剧组的大纲资料，分发传递到了每一个高层手上。 “不赚钱，可以理解，毕竟公司还在磨合期，不可能一下子就拍出票房几亿的大电影。但是连奖都拿不到，你们真好意思说自己是拿过最多奥斯卡的米高梅？” 自黄金时代过去之后，奥斯卡越来越偏爱小成本的文艺片，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米高梅如今正好只能拍小成本的电影。 “但是奥斯卡……”太难了。 米高梅是获得奥斯卡最多的电影公司没错，可那已经是历史了。奥斯卡一年只有一个，像米高梅这样的影业巨头却有五个，更不用说其他名声不如米高梅，可实力早已经远超米高梅的独立电影公司。 “我不是说奥斯卡。”萨巴蒂诺自进入会议室后，这是第一次亲自开口，声音不高不低，不疾不徐，却生生让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种裸体置身于旷野的冷意，他看着他们，一字一顿道，“我说的是，什么奖都不会有。” 好莱坞不只有奥斯卡，还有金球奖，以及各大工会、各种影评人协会组织的种类繁多的奖项，就和分猪肉似的，在年底，各大电影公司总会得到一些安慰。 但萨巴蒂诺在此讨论的是，这四个电影连猪肉都分不到。 “我以为你不喜欢电影。”有不怕死的高层道。 “不喜欢，不代表不了解。”萨巴蒂诺挑眉。而且，他也不是不喜欢，只是没兴趣。他曾看过一部令他毕生难忘的电影，自那之后，怎么说好呢，他对电影院甚至都有了一些心理阴影，“电影也是一门生意，我觉得在金融投资方面，我还是有些发言权的。” 作为华尔街有名的天才大鳄，萨巴蒂诺在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已经学会拿着他母亲的证件开户，用零花钱为他自己赚取更多的钱了。迄今为止，萨巴蒂诺买卖过的股票，就没有一次是失败的。很多人在背后甚至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先知”。无数的血泪教训让他们明白了一个真理，上一秒你还在嘲笑萨巴蒂诺，下一刻现实就会替他狠狠的给你一巴掌，证明他才是对的，就好像他能看到明天发生的事情。 “您真的能看到明天发生的事情吗？” “不能，股票只是数字的游戏，但凡有大量真实、准确的数据为依托，谁都能成为天才。”萨巴蒂诺冷冷的回答道，他看着问话的年轻男性，应该是某个高层带进来的助理，“你的名字？” “约翰，先生，我叫约翰……” “OK，约翰，you are fired.（你被解雇了。）我不需要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该问什么话的员工，给你下个工作一个小建议，收起你的好奇心。”威廉说对了，萨巴蒂诺是真的很冷酷，他早已经对这个世界和人性绝望了，他不会觉得还有什么是值得他在乎和忌惮的。 “那么，让我们来讨论正题。” *** 会议之后，机智的选择了等在门外，没有进入会议室的格丽塔，问自己的老板：“新BOSS怎么样？” 老塞缪尔坚持走回办公室后，才脱力的倒到了蓝色的软椅上。他抖抖索索的吃了几粒降压药片，然后才给了格丽塔答案：“觉得威廉就是个被宠坏的小混蛋，恩？试试看去面对勒森布拉吧，到时候你就会发现，威廉TMD就是小天使，浑身闪着圣光的那种。” 只有在提起威廉的时候，萨巴蒂诺疾风骤雨的强势态度，才会稍有缓解。塞缪尔觉得他能从那个会议室里活下来，很大的原因就是他昨天帮了威廉一把。 “说起来，威廉在干什么？” “据说在等《血红溅白纱》的主创。” “No，no，no，不要告诉我，他已经选好了要去哪个剧组！快去阻止他，快去！勒森布拉知道后一定会杀了我的！” 身为教父的外孙，威廉和萨巴蒂诺是完完全全的两个极端。威廉给人的感觉，就是被保护的好到，甚至都不会相信自己外公杀过人的温室花朵；萨巴蒂诺却是……他真的敢当场开枪干掉你，并且你很确信的知道，他在事后不会为此付出任何代价。 同样是生活在一个家族里的表兄弟，做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第7章 来地球的第七天：第五个选择。 昨晚，S其实还对威廉仔细分析过四个剧组到底烂在哪里，轮到《血红溅白纱》这部惊悚片时，S给出了一个很奇怪的评语：【除了人脉以外，其他都不能看。】威廉对充满了迷之疑惑，于是他重新看一下资料里《血红溅白纱》（He Knows You're Alone）的主创人员名单： 导演，阿曼德。马斯楚安尼，这是他导演的第一部电影； 男主角，汤姆。汉克斯，这次他参演的第一部电影； 女主角，凯特琳。不知道姓什么； 制片人，乔治。马纳塞，这位倒不是什么新人，之前已经出品过好几部电影，但……获奖的次数屈指可数，不是什么重要的大奖，还不是颁发给最佳影片（这个奖是制片人领）的。 这个阵容，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会有什么人脉值得发展的样子。 直至威廉在办公室，见过几个主创后，光脑才给出了S所说的，有可能成为重要人脉的那个关键人物——男主角。 汤姆。汉克斯。一个才气和表演技能数值都十分高的新人男演员，最主要的是，颜值高。 这是个看脸的世界，S如是说。汉克斯有一张十分符合时下（70年代）审美的脸，估计能战斗到八十年代，如果他能把握好时机，演几个有代表性的作品，那么哪怕日后大众审美改变了，他也已经是一个时代的代表了，不用再追赶流行。 威廉和主创人员的第一次会面，并没有谈太深的东西，只是很简单的见了见，让彼此对对方能有个大致印象，希望日后能合作愉快。 然后，他们就礼貌的握手道别了。 走出米高梅的大门后，年轻的男演员汉克斯，困惑的对导演阿曼德道：“我不明白，BOSS叫我们来，到底是为了干什么？事实上，这是哪个BOSS我都不太清楚。” “买下整个米高梅的人的表弟，你猜他是哪个级别的BOSS？我不管他叫我们来有什么目的，我只希望我们都能尽己所能的去讨好他，这样我们才能得到塞缪尔答应给我们的，本就应该属于我们的另一半预算。” 血红的拍摄地点，本该是德州休斯顿的影视基地，结果因为米高梅只给了一半的预算，剧组最后不得不选择了纽约的斯塔滕岛。也是因为本就不多的预算还少了一半，剧组一直都在各种将就中度过，好好的电影被拍的支零破碎。这是阿曼德的第一部电影，他曾对此踌躇满志，憧憬异常，他一点都不想最后只落得一个草草收场的结局。 因此，阿曼德导演为电影到处奔走，求爷爷告奶奶，却依旧……没什么卵用。 在所有人都已经放弃了希望的今天，威廉出现了，雄心壮志还没被现实打磨干净的阿曼德导演，便再一次燃起了斗志。无论如何，他一定要得到威廉的青睐，这真的是上帝给的最后一次机会了。哪怕最后还是打动不了吝啬的米高梅，也要拿下威廉这个有钱的阔佬！ “怎么讨好？”初入好莱坞的汉克斯，对于这些职场潜规则，真的不太适应。 “我怎么知道？我只知道，不管他要我做什么，为了投资，我都会去做。还记得刚刚他说了什么吗？趁着圣诞假期，多看看亚洲的恐怖文学，注重心理上的讨论和挖掘。” “那是什么意思？” “管他是什么意思，去看就对了。” 比剧组这些纯新人多了一些阅历的制片人乔治，大概猜到了威廉在玩什么把戏，但他并不打算点破。毕竟他对这部电影其实没报多大的希望，他正在秘密筹划着自己的另外一部电影，和真正的大公司合作。至于眼下的血红，再坏能坏到哪儿去呢？随便威廉搞吧。还是那句话，谁不想和阔佬结善缘？ *** 温蒂替威廉送主创们离开后没多久，又为威廉带来了老塞缪尔满头银发的秘书格丽塔。 “塞缪尔说，其实我们还有第五个剧组，只是当时还不确定能不能立项，于是就没给你。今天早上的会议通过了提案，他就马不停蹄的让我给您把资料送过来了。虽然没有前面四个剧组的资料多，但塞缪尔让我对您保证，这是他最看好的项目，希望您没有太着急做决定。” “我会看的。”虽然威廉已经做出了选择，但他也不会一口否定新项目。 格丽塔上前，在威廉的办公桌上，放下了一份很薄的文件。她之前没有丝毫的夸张，新剧组的资料真的很少、很薄，只有几张纸。 “……” 但神奇的是，只是这么几张纸，2B250扫描后给出的评估，却十分之高，前途不可限量的那种。简单来说就是，明年好莱坞要迎来一匹低成本的黑马了。 威廉不可思议的看着手上的打印纸，这哪里是纸，根本就是金子。 萨巴蒂诺回到威廉的办公室时，威廉还在反复的琢磨着杀出重围的第五个选择，这真的是个很好的故事，虽然他还没有看到整个剧本的全貌，却已经欲罢不能，觉得电影妙趣横生了。这部新电影是个犯罪类的喜剧，选材十分讨巧。 “你想跟着剧组学习，就跟这个。”萨巴蒂诺根本不知道客气为何物，他喜欢替威廉安排好一切。 威廉……却不喜欢萨巴蒂诺理所当然的态度。 “你不准备接下来？”萨巴蒂诺挑眉。 “我当然要接下来。”错过这么一部电影，那是傻子才会干的事情。只不过，威廉也不打算错过《血红溅白纱》，“血红也不是全无亮点，它需要的只是一些小改动。正好，犯罪喜剧那部刚开始，少说也要准备两个月才能开机，够我跟下血红的后期了。” 萨巴蒂诺皱眉，很显然，他对于威廉的这个决定不太赞同。虽然威廉只是跟着剧组去学习，但血红也会成为履历上的一部分。他不想威廉的名声有任何不好。 然后就尴尬了？ 怎么可能。 萨巴蒂诺是个很有原则的人，他的原则就是“威廉喜欢就好”。威廉想参与血红，他不想威廉的履历有污点，那就想办法变废为宝呗。多简单一个事儿啊。 这对表兄弟如今唯一的矛盾点是，威廉不想萨巴蒂诺插手，任何地方都不想。 “想让小威廉听你的还不简单？给他个教训，他以后就乖了。”萨巴蒂诺的世交罗密欧如是说。 “我是想他能开心，不是想他痛苦。”萨巴蒂诺很不喜欢罗密欧的这个论调，太以自我为中心了，对于以威廉为中心的他来说，他们有点三观不和，真是没办法继续开心的当“朋友”了。 “我不明白。” “你不需要明白，只需要替我做件事。” “用你的钱，以我的名义，投资给你表弟？你关心人的方式还真特别。” “做不做，一句话。” “做！” 花花公子罗密欧先生，一向以效率著称。 在圣诞节过去之后的一周内，罗密欧就对威廉递出了橄榄枝：“亲爱的小威廉，希望你还记得我，亚当斯家里的罗密欧哥哥。” 亚当斯家族，是与美国历史并存了好几百年的豪门，作为《独立宣言》四个起草人之一的子孙后代，罗密欧在美国上流社会具有超然的地位。只不过罗密欧一直是让家族头疼的毒瘤，黄赌毒俱全不说，还和伯恩斯坦祖孙三代交从过密。 “罗密欧叔叔。”威廉按照他外公教的，如是称呼罗密欧。 虽然罗密欧和萨巴蒂诺是忘年交的朋友，但那并不足以掩饰罗密欧够当威廉叔叔的年纪。 “……亲爱的，如果你想在这个成年人的圈里混下去，你真应该好好学学如何说话了。”罗密欧很心塞。 威廉沉默以对，他没嫌弃罗密欧的电话出现的不是时候，就已经是很给世交面子的行为了。 当是时，威廉正在和阿曼德导演聊血红。 罗密欧在电话那头长叹了一口气，怪不得骄傲如萨巴蒂诺也会找到他这里，这个表弟威廉真是太难搞了。这样软硬不吃的倔强，让罗密欧情不自禁想到了一个人，一个已经死去了快一年的人，玛格丽特。伯恩斯坦，老伯恩斯坦的小女儿，也就是威廉的母亲。据说她嫁到英国后，好像给自己改了个什么名字叫玛丽，真是个让人猜不透她到底在想什么的女人。 满怀激动的阿曼德导演，因为联系不上威廉，冲动之下，干脆就做了一个他这辈子迄今为止最大胆的举动，搭地铁再徒步，直接去了威廉位于比弗利的住所。 为了自己的第一部电影，阿曼德导演甚至把车都卖了，所以如今他只能选择最便宜的11路（徒步）。 可惜，比弗利的很多山道，不是普通人想上就能上的，除非是在山上有豪宅的住户，或者被山上的住户邀请的客人。 作为全球都有名的高档社区，尽忠职守的保安，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穿着廉价绒衫、徒步上山的阿曼德会认识住在上面的人。 “游客止步，看不懂警示牌上的字吗？” “我真的找住在勒森布拉庄园的威廉。塞偌斯先生有事，很重要的事，我是个导演。”阿曼德导演无奈的解释了一遍又一遍，十分不修边幅的他，除了大胡子还有些艺术家气息以外，就没别的地方和导演沾边了。 “哦，我还是美国总统呢，就在今天下班后，我在纽约和列侬有个工作晚餐，不论你相信与否。”高大的白人保安奚落道。 阿曼德气的脸色涨红，一直蔓延到了脖子。 就在这个时候，萨巴蒂诺的黑色宾利，从山下缓缓驶了上来。玻璃窗摇下，露出了特助先生的脸，他询问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大事，先生，抱歉扫了您的兴，我正准备把这个无赖赶走。”刚刚还趾高气昂的保安，在特助先生面前立刻就换上了谄媚的嘴脸。 在这里工作的人员，就没有谁不知道萨巴蒂诺的。也许他们没见过萨巴蒂诺的脸，却绝对把萨巴蒂诺的每一辆车牌号，都清晰的印在了自己的脑海。能和萨巴蒂诺的特助搭上话，已经是足够保安炫耀好几天的大事了。 “先生，先生，我叫阿曼德。马斯楚安尼，”阿曼德也想抓住这个和萨巴蒂诺特助搭话的机会，他拼了命的扯着嗓子高喊，“塞偌斯先生最近很感兴趣的那部电影，您知道吗？我是它的导演。我没有骗人，我手里就是和威廉先生商量过，刚刚改动好的剧本，我可以对上帝发誓，塞偌斯先生真的很想现在就看到它！” 特助看了一眼阿曼德，他不认识他，但那并不妨碍他对他话里所说的事情表达重视。 但凡有可能涉及到威廉的，在他的老板萨巴蒂诺那里，就不可能存在不被郑重对待的小事。 果然，不等特助先生转身汇报，萨巴蒂诺身边的车门已经打开，露出了坐在真皮车座上，若隐若现的萨巴蒂诺。他的声音冰冷又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命令：“上来。” “是是是的。”阿曼德甚至来不及对保安回以一个，“我就说我认识住在上面的大人物吧”的眼神，就连滚带爬的上了车。在车内几个保安虎视眈眈的瞪视下，阿曼德努力想要把自己缩小成一团，证明自己真的没怀什么恶意。 在重新开始行驶的车内，阿曼德再一次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 萨巴蒂诺并不关心阿曼德是谁，他只是拿过了据说有威廉参与、修改过的新剧本，迫不及待的看了起来。 在车停在庄园门口整整两个小时之后，萨巴蒂诺才看完了剧本，久久无法回神。 阿曼德很有眼色的开口道：“塞偌斯先生真的是个天才，这点我知道，我想您现在也知道了。这就是为什么我会这么激动，在这个时候一定要来找他的原因。正是因为有了他的提醒，才有了现在的这个剧本。不需要改动太多之前已经完成的拍摄，只要添加一些旁白，和修改一下时间顺序，就会得到一部意想不到的，让人看后背脊都发凉的惊悚片。 不，我觉得我们会开创一个新题材，心理战栗。一种血腥程度都不足以MPAA给R级（限制级），但恐怖程度却绝对远超一般R级的恐怖片。想想看吧，如果我们得到PG级（辅导级），能增加多少潜在的青少年票房！ 既不用增加预算，又能创造成功，如果说这都不能被称之为天才，那就没有什么是天才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汤姆。汉克斯：两届奥斯卡影帝，四届金球奖影帝，美国电影学会终身成就。注：这个汤姆不是阿汤哥＿（：з）∠）＿和闺蜜说是，她就误以为是阿汤哥了。阿汤哥叫汤姆。克鲁斯，虽然都是汤姆，但是姓不一样。汉克斯是演《阿甘正传》的那个。 *约翰。列侬：披头士乐队（已解散）的成员，《滚石》杂志评出的“历史上最伟大的50位流行音乐家”之一。 *MPAA（美国电影协会），美国电影上映前不需要像中国一样过广电的审核，但需要经过分级。R级，限制级，十七岁以下不允许观看。PG级，辅导级，儿童在家长的陪同下可以观看。 第8章 来地球的第八天：So William. 剧本的字里行间，都给了萨巴蒂诺一种熟悉的痕迹。 他在心里笑了，这哪里是威廉启发了阿曼德的灵感，根本就是威廉潜移默化了阿曼德，让剧本的发展方向，按照威廉所希望的一字不落的改动了一遍。 萨巴蒂诺实在是太了解这种威廉式的做事手段了，润物细无声，深藏功与名。 “一个成功的制片人，很多时候都像是一个成功的心理学家。想要说服主创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向修改剧本，并且避免他不必要的情绪化和冲突，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以为那个点子是他自己想的，并让他被那个点子深深的吸引。” 虽然如今威廉的手法还稍显稚嫩，但以他的年纪来说，已经成熟的超乎想象。 试想一下吧，如果威廉一开始就对导演强硬的提出，剧本不行，必须改，导演会怎么想？哪怕新的建议确实比之前那个好，作为作品的主创，导演心里也肯定不舒服。这是人之常情，与导演有没有一颗愿意接受别人意见的心没关系，毕竟电影已经拍了很多了，结果年轻的、后加入进来的制片助理，说改就改，这简直是视剧组为儿戏。 虽然最后导演为了讨好威廉，肯定还是会按照他说的去做，但那也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弄不好剧组一结束，还会因此而结仇。 对于制片人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答案多种多样，但绝对少不了“人脉”二字。 如果合作一个剧组，就谈崩一个剧组，那威廉日后的制片人之路绝对走不长，最起码是会走的很艰难。 所以血红真正的制片人乔治，早在威廉第一次和导演阿曼德接触，推荐他多看看亚洲的恐怖文学时，就明白了威廉在玩什么把戏。他对剧本有意见，但他不能明说，如何曲折的达到自己的目的，便是考验一个制片人的能力是否出色的时候了。 在这方面，第一次做事的威廉，可以说是超乎了所有人的意料，能屈能伸，还会曲线救国。 阿曼德对以为是自己和威廉共同讨论出的新剧本，兴奋的不行，一直在滔滔不绝。 萨巴蒂诺却已经听不进去任何一个字了，他只是盯着剧本怔怔出神，心跳加速，他熟悉的那个威廉，离他越来越近了。 ——“不会觉得不甘心吗？毕竟点子是你的。” ——“拜托，这一整部电影都是我的。制片人中心制，OK？当然了，有时候，我也会在编剧那栏的最后，强烈要求加上我的名字，毕竟我付出的可不是一般人能想象到的辛苦。” 金手指2B250只能提供未来的前景，不能帮忙改剧本，威廉必须亲自动手，然后用2B250检测，继续修改，继续检测，一点点的把毛病掰正，找到最适合剧本的未来走向。没有极大的耐心是绝对做不到这点的，那简直是精神摧残。 萨巴蒂诺好像一直都忘记自我介绍了，他是重生的。恩，这没什么大不了，生活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只是这一次，他会让他和威廉都更加顺畅的得到自己注定会得到的东西。 *** 萨巴蒂诺带着阿曼德请他转交给威廉的剧本，重新回到了庄园。 此时天已经擦黑，还未彻底下山的夕阳，和隐隐约约的月亮，同时挂在天上。金碧辉煌、占地极大的庄园灯火通明，那些灯像是给建筑群镀上了一层柔光，美轮美奂，温馨隽永。 萨巴蒂诺的步伐都不自觉的轻快了几分，回家成了他如今最喜欢的词汇，想想就温暖的不得了。 这个世界真好，他活着，威廉也活着。 两个佣人一左一右，为雇主推开主楼双扇的大门。萨巴蒂诺站在明亮的玄关处，看到威廉早已等在了旋转扶梯的台阶上。金发碧眼的少年，白色的衬衫，红色的马甲，在色彩鲜艳的油画玻璃映衬下，他仿若就是从那些故事中走出来的小王子。 这对表兄弟就这样远远的看着彼此，都是一脸“我有话对你说”的郑重表情。 萨巴蒂诺加快脚步，几下就走到了威廉眼前。他想对威廉道歉，对于他之前背地里找了罗密欧，想要给威廉投资的事。他相信威廉能把电影做好，却始终有点不放心初入电影圈的威廉对经费的把握。他觉得……说到底，这还是他不相信威廉制片能力的表现。 但在看过阿曼德拿来的剧本后，萨巴蒂诺觉得自己被狠狠的扇了一巴掌。威廉永远是威廉，无论青涩、成熟，他说他能做到，他就能做到，并且能做到最好。 他应该多给他一些信心的。 然后，伯恩斯坦家的表兄弟就一起开口了：“抱歉。” “为什么要道歉？”X2 “你先说。”再次X2。 最后，他们决定移步餐厅，一边吃晚餐，一边慢慢讨论这一天内，他们都做了什么对不起对方的事情。 萨巴蒂诺先说：“上个星期不该质疑你的，我看到了新剧本，你做的不错。” “谢谢。”威廉被萨巴蒂诺突然的夸奖，弄的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 威廉其实并没太计较萨巴蒂诺那天的态度，准确的说，如果萨巴蒂诺当时不是那样，他才会比较奇怪。他已经习惯了不管他干什么，萨巴蒂诺都好像不太能看得上他的态度。他也反思过，他有什么是值得萨巴蒂诺看得上的呢？以如今双方的成就来说，萨巴蒂诺和他绝对隔着不止十个的马里亚纳海沟。 “我今天拒绝了罗密欧叔叔的无偿投资，结果拒绝完才想起来，你们貌似是朋友，我应该再委婉一点的，又给你添麻烦了，抱歉。”这是威廉今天做错的事情。 萨巴蒂诺的表情始终如一，曾经这样的冰冷让威廉觉得他并不喜欢他，如今这样的冰冷，却让威廉感到了安心，因为他好像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准确的说，是无论什么事，萨巴蒂诺都表现的游刃有余。他说：“不用担心，我们不是朋友。” “诶？”威廉一愣。 “只是互惠互利而已。” 不论威廉对罗密欧做了什么，罗密欧都需要萨巴蒂诺继续做他的‘朋友’，当然，萨巴蒂诺暂时也需要罗密欧做他的‘朋友’。这就是他们这个圈子的玩法，曾经萨巴蒂诺还天真的相信过圈子里也有真感情，如今，呵。 “圣诞假期结束后，你有什么安排吗？”威廉问道。 “我大概要先回一趟纽约，华尔街和外公那里，都有些事情需要我去处理。” “太好了，我正好也要和血红剧组去纽约。” 我知道，所以我才会去纽约“有事”。萨巴蒂诺在心里道。 威廉继续道：“呃，你介意我们搭个顺风飞机吗？” 威廉也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和萨巴蒂诺开的这个口，如果只是他自己，坐萨巴蒂诺的私人飞机一起去纽约，他甚至都不会问，他要是不和萨巴蒂诺一起回去，才会引起不必要的揣测。只是如今还有剧组的几个主创…… 血红剧组是真穷，导演把自己的代步车都卖了。圣诞假期，他们甚至都没敢回家，因为他们付不起来回的机票钱，要不是因为威廉那天让秘书必须把主创带到他办公室，此时的主创们绝对是在斯塔滕岛上窝着，而不是回洛杉矶一家团圆。 如今假期即将结束，如何最便宜的返回纽约，成了困扰剧组的难题。 威廉便想到了萨巴蒂诺的私人飞机，免费。好歹他也是在未来要拿剧组票房分红的人，能多替剧组省一点投入，自然就要多省一点。 票房分红这个事儿，一开始威廉是没想过的，毕竟他每周都会拿到来自米高梅的高薪工资，又是他主动要求去剧组学习的，他根本就没想到，剧组还要另外开给他工资。但导演却强烈要求签合同，表示虽然他们给不起现金，但是能做主，给威廉日后的票房分红。 “他只是想和你绑定在一起而已，”萨巴蒂诺对此司空见惯，“你看，现在你不就在想办法帮他们省机票钱？虽然导演对剧本很有信心，但他肯定还是对未来的票房没把握。” 简单来说就是，导演在开空头支票。 所以，导演在给威廉分红时，才会显得一点都不心疼，甚至他还有点寄希望于“利用威廉的特殊人脉，帮他日后宣传和拉动票房”的小心思。 “那他们能……” “他们可以和我们一起回纽约。”萨巴蒂诺根本就不会拒绝。任何一个来自威廉的要求，他肯定都会满足他，特别这可是在和威廉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之后，威廉第一次主动寻求他的帮助。 导演阿曼德在接到威廉“帮他们解决了机票”的电话时，自是喜上眉梢。机票钱够买多少35mm的胶片啊！有了胶片，才有继续把电影拍好的底气！ 但阿曼德怎么都没想到，威廉所说的解决了机票，是搭乘私人飞机去纽约。 在有专人带领，走过特殊的贵宾通道时，剧组的导演和男女主角，一直都处于一种十分不真实的状态里。 “这还是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在外面看到飞机。”女主角凯特琳激动道，“快看啊，这个私人飞机，可比那些便宜的国内航班的飞机，大太多了！还只有我们几个人！上帝！什么时候我也有属于自己的私人飞机呢？” 男主角汉克斯没说话，但在他的心里，也有同样的憧憬，什么时候自己要是也能有拥有一架飞机就好了。 导演阿曼德，自恃多见过一些场面，努力绷着脸，想让自己显得成熟道：“买得起飞机，也不一定买得起航线，那才是真正昂贵的部分。” 总而言之一句话，威廉这个阔佬，真TMD太阔了！ “我也只是搭我表哥的飞机而已。”威廉谦虚道。 “……”完全没感觉到你这哪里谦虚了好吗？！只感觉到国家欠我一个这样的表哥！X全剧组。 作者有话要说：　　*说服主创的这个说法，参考了本杰明。奥尔德的采访，一个好莱坞真正的金牌制片人。 第9章 来地球的第九天：保镖是种神奇的生物。 写在最前面的话： 表弟从始至终都是表弟，表哥重生前，表弟就是来自β星的外星人，表哥重生后，表弟依旧是！我已经说过无数遍了，谁问我这个问题，我就哭死给谁看！ 由于写在作者有话说貌似很多人都不看，就只能放在正文最前面了。 下面是今天的更新，enjoy： *** 斯塔滕岛，位于纽约港内，在新泽西洲和纽约的布鲁克林区之间，是纽约的一个岛屿自治区。历史悠久，名声不显，人口简单，价格便宜。 对于血红剧组来说，最后一点尤为的吸引人。 圣诞假期之后，就是1980年了。站在纽约的拉瓜迪亚机场，导演阿曼德表示，新年新气象，希望大家能加把劲儿，争取早日把电影拍完。即便斯塔滕岛再便宜，他们也已经没有多少预算能够用在租金上面了。 “导演，您为什么说话这么小声？”男主角汉克斯不解的看着导演。 “那位走了吗？”阿曼德小心翼翼的探头问道。 自从在比弗利，和萨巴蒂诺有过一次短暂的同车经历后，阿曼德就对传说中的金融大鳄，有了很严重的心理阴影。如果在上飞机前，阿曼德知道那架私人定制的飞机上还坐着萨巴蒂诺，他……他也肯定是要上的，硬着头皮，为了省钱。 但是，在达到纽约后，无论如何，打死阿曼德，他都不想再搭接下来的顺风车了。 汉克斯对导演这一决定，百分百赞同。那位身穿深蓝色三件套的勒森布拉先生，他的气场实在是太可怕了，和他同乘的5.5个小时简直生不如死。幸好，铁公鸡如导演者，在那位BOSS面前也败了，没再不怕死的蹭车。 “走了，走了，已经和威廉。塞偌斯先生一起走了。”女主角凯特琳抢先道，她第一次坐私人飞机的激动，被萨巴蒂诺强行降温了个彻底，绝对到了零度以下。哪怕是纽约冬天的冷空气，也不会再让她觉得寒冷了。 “能和这样的表哥和平共处……”导演起头。 “塞偌斯先生，也是个人才啊。”剧组主创们一起感慨。 威廉下飞机之后，本来是打算带着助理温蒂，直接和剧组的人一起去斯塔滕岛的，但当他对主创们发出邀请时，却得到了对方一致的“不约，叔叔，我们不约”的抗拒表情。导演表示，他们只能承诺先带上温蒂去适应生活。 一头雾水的威廉，就这样被萨巴蒂诺带着去了停机坪，转坐直升机，先回了他们外公位于曼哈顿上东区的豪宅。 纽约有三个机场，拉瓜迪亚机场是其中最差的，但也是离曼哈顿最近的，所以萨巴蒂诺的私人飞机才会选择这里。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自己一个人回外公家。他已经受够了明明应该只有他和威廉二人的世界，乱入太多奇奇怪怪的人！ 乱入的阿曼德、汉克斯以及温蒂：…… 位于第五大道的伯恩斯坦宅，其实并不算大，以萨巴蒂诺位于比弗利的庄园为参照物来说的话。那是一栋充满了old money（老钱）味道的新古典主义建筑，主楼装饰有很多大理石圆柱和石膏雕像。在有钱都未必能住到这里的前提条件下，老伯恩斯坦却能拥有一幢独栋的住宅，可想而知他的人脉和力量。 不过，此时的伯恩斯坦宅里，却并没有主人居住。 老伯恩斯坦上了年纪之后，就不爱住在过于繁华喧嚣的纽约了，他更倾向于纽约周边的宁静小镇，每年至少有一半的时间，都会在那边更加奢华的庄园里度过。 威廉真的不知道，他特意回来一趟的的意义在哪里。 萨巴蒂诺亲自为威廉展示了他回来的意义：一整队身着黑西装，眼戴大墨镜，配置着比警察还要专业的枪支弹药和对讲机的保镖团。 这些都是老伯恩斯坦，特意为威廉从家族里选出来的，据说都是业务熟练，能以一挡五的特殊人才。 在威廉第一次从伦敦到纽约时，就是他们负责接的机，和威廉寸步不离。后来……威廉还是在凌晨悄悄搭乘飞往了洛杉矶的飞机，才摆脱了这些夸张的随身挂件。 不过，大概这就是命运，几周后，当威廉再次回到纽约时，他还是不得不面对这些熟悉的面孔，男性保镖身上普遍多了不少伤痕和纱布。 “连你都能跟丢，这是他们应得的。”萨巴蒂诺此时的表情就像是在说一件家常，随便，从容，又带着说不上来的冷酷。 没有人觉得他这样的态度有什么不对，包括那些被狠狠惩罚过的保镖们，他们觉得他们能活下来，就已经是萨巴蒂诺和老伯恩斯坦的仁慈了。 威廉对这种斯德哥尔摩症候群的表现不置可否，因为他不觉得他有置喙的余地。 女性保镖们的惩罚是训练，倒是很好的保住了她们的脸面。毕竟这些一个个都美艳十足，拥有着不输给超模的魔鬼身材的女性保镖，很多时候都需要靠外表来麻痹敌人，然后在出其不意间，给人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小看女人会死的很惨，因为她们往往比男性更能忍耐痛苦，反击时也会更加凶狠。 这也是威廉最无奈的地方，虽然这么说很不合适，但……他一个大男人，竟然需要女人保护，这真的很丢脸。 据老伯恩斯坦说，在威廉还没出生时，他就已经在琢磨为他准备这个保镖团了。只不过那个时候，在老伯恩斯坦的设想里，他萌萌哒的小女儿，肯定会给他生一个萌萌哒的外孙女，所以他考虑的都是女性保镖。结果外孙女变外孙，他也就只能忍痛把全部的娘子军设定，变成了男女各一半。 “我知道你不喜欢被保镖跟着。”萨巴蒂诺开口。 “是个人都不喜欢。” 威廉的父族，好歹也是掌握英国经济命脉喉舌的大家族，在他们一家三口没有因为他父亲这个败家子，而被抹消家族成员身份之前，威廉过的也是十分奢侈的生活，但即便在那个时候，他也没有被这么夸张的对待，身为继承人的父亲也没有。 “所以在洛杉矶的时候，我也没有强迫你。”萨巴蒂诺语重心长道，“但这里不一样，这里是纽约，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70年代是纽约五大家族最嚣张的辉煌时期，80年代初的现在，他们也依旧嚣张。 五大家族互相依存，又互相竞争，会一致对外，又窝里斗的厉害。伯恩斯坦不在五大家族之中，地位却又隐隐有些超然，作为站在五大家族背后的家族，处于种种原因，想弄死他们家族成员的人，比比皆是。 “《教父》的大获成功，让很多人都觉得，盗亦有道，罪不祸及家人。但我想你比我清楚，这条所谓的潜规则有多狗屎。” 威廉的外祖母，就是死于某次流血的冲突，纯躺枪的那种。 威廉的母亲玛丽负气远走伦敦，十九年音信全无，导火索就是她母亲的死亡。 “如果你再在纽约出事，我不敢肯定，卡尔还能不能承受得住。”一夜之间，妻子惨死，爱女反目成仇，老伯恩斯坦看上去很有个性的满头银发，就是那时候来的。 一定要保住外孙威廉，已经近乎成了老伯恩斯坦的一种执念。他可以对寄予希望，将来肯定要接他班的大外孙萨巴蒂诺狠心严苛，却连稍微大点声对威廉说话都不敢。可以这么说，他把一辈子的耐心都用在了威廉身上，就像是在对待一件精美的中国瓷器。 萨巴蒂诺的哀兵策略大获成功，哪怕威廉还是对保镖团有很深的抵触，却也不会再干出偷跑这种行为。 于是第二天，在斯塔滕岛已经开机的血红剧组，见到了有史以来最大牌的制片助理。 直升飞机，防弹车，以及手里拿着真家伙、一看就不像好人的保镖团。5英尺9英寸的威廉，站在海拔平均6英尺的保镖团里，竟然也没有落下丝毫的气势。这样的存在，实在是和血红这个充满了屌丝气息的剧组，不太相符。 了解血红剧组的当地人，都觉得这个来自好莱坞的剧组蛮奇葩的。好歹也是名门米高梅的团队，日子却是过的能赖账就赖账的紧巴状态；导演担着制片人的活儿，制片人……基本就没见过人；眼见着就要拍完收工了，又天降了个画风严重不对的制片助理，与整个剧组就像是生活在两个不同的世界。 “看着吧，他们早晚有天要掐起来，斗个你死我活。”很多人都这样笃信。那个铁公鸡的导演，怎么可能忍下制片助理整天这样？ 而一看就出身纨绔的制片助理，也肯定不会允许别人吼自己，到时候就有大乐子看了。 但偏偏，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是，这个新来的制片助理很低调，除了自带的保镖团让他没办法那么低调以外，他基本就属于默默围观的类型。从不插手，也不多嘴，外行指导内行的笑话，基本不会存在于这个叫威廉。塞偌斯的英伦青年身上。 血红剧组也是前所未有的和谐，每个人都像是打了鸡血，拼了命的表现，特别是导演阿曼德，对制片助理谄媚的简直不忍直视。 “不知道威廉只喝鲜榨的果汁吗？你买的这是什么劣质玩意？！” “没事，不用这么麻烦，我这边有自备的饮料。”也不知道在萨巴蒂诺的想象里，斯塔滕岛到底是怎样一个文明荒漠，他放威廉来之前，可是准备了一整个月的衣食住行，连日常饮品也没放过。 这一次，萨巴蒂诺再推脱说是他们外公的意思，威廉是肯定不会信了。 威廉：【真没想到，看上去那么强势的萨巴，竟然有一颗比保姆还保姆的心，这种反差的性格……】S：【怎么？】 威廉：【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还是蛮萌的。】 萨巴蒂诺在第二天威廉即将离开时，变得更加起劲儿了。 作者有话要说：　　*老钱（old money）：简单来说就是拥有几代资本积累的大家族。与之相对的是new money，暴发户。老伯恩斯坦严格意义上讲，其实也是暴发户，他小时候住在德国，有钱，但经过一、二战对犹太人的摧残，他基本啥也不剩了，最后靠着军火重新起家。只是教父的身份特殊，又刚好处在那啥党（编辑说不能出现该名词，大家懂意思就好）在美国最猖獗的时候，所以他才能混在一堆老钱里。 第10章 来地球的第十天：忠诚比能力更重要。 由于之前的电影片头被彻底否定了，剧组此时正在抓紧时间，重新补拍一个新片头。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煤气上小火慢炖着法式浓汤。女主角艾米脸上陶醉的表情，好像能让人透过镜头，也闻到汤料的生鲜美味。 电话答录机正播放着艾米朋友的来电，要求她记得试一下她妈妈的旧婚纱。 婚纱就摆放在沙发上，在宽阔温馨的客厅里，还有一面等身高的白框试衣镜。艾米在朋友的提醒下，离开半开放式的厨房，拿起洁白的婚纱摆在身前，照着镜子左摇右摆的转了几下，她嘴里哼着欢快的歌曲，待嫁的喜悦和幸福已经溢于言表。 这是一个即将步入婚礼殿堂的准新娘，正处于她人生最幸福的时刻，对未来的婚姻生活充满希望，又还没有被柴米油盐打磨。 就在这个时候，“咚”的一声，除了艾米一个人都没有的家里，突然从二楼传来了一声诡异的响动。 艾米猛地一惊。是家里进来人了吗？她慌忙放下婚纱，拿起客厅里就近的棒球棒，来自她的未婚夫，护在身前，深呼一口气，就决定朝楼上走去。 “恐怖片里的主角，大部分都有这样不作不死的大无畏精神。”威廉在围观拍戏的时候，对助理温蒂吐槽道。 制片助理的助理，真是个奇怪的职位。 温蒂想了想威廉的话，好像还真的是这么回事：“明知道危险，却还要上去，女主生怕自己死的不够快吗？” “这就和大家明知道这样的剧情很傻，但还是要拍一样。”因为这样能制造紧张感，从一开头就呼应这部电影惊悚的主题。 空旷的家，独自一人的主角，以及突兀又危险的响动，后期再配上恐怖的背景音效，齐活儿。 拍摄继续。 就像是大部分人都知道的那样，艾米上楼后，在让所有人都提起了胆子的那一刻，猛的踹开了二楼卧室的门，结果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是窗户没关，窗帘沙沙响动，风吹掉了桌子上的摆设。 艾米长舒了好大一口气，甚至轻笑了一下，放松了全部的神经，拿着棒球棒重新回到了楼下。 然后…… 她看着扔到地上，被鲜血染红了的婚纱，尖叫出声。 在那面等身的镜子上，用红色的不明液体写着大大的一句话充满了血腥意味的话：“I Know You're Alone.（我知道你是一个人）” 这里正好点了电影的名字，He Knows You're Alone（他知道你是一个人，又译血红溅白纱）。 这个算是恐怖电影的惯用手法了。 把观众的紧张感先提到一个紧绷的程度，然后什么都没发生，让期望落空，在大家还在适应这种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奈时，猛的来一下狠的。 观众想不被吓到都难。 不过……在现场看的话，就完全不会被吓到了。因为只这简单的一幕戏，来来回回拍了四五遍，温蒂觉得，最起码她是不会再害怕了，因为她已经明白了这一切都是怎么发生的。一件没涂颜料的婚纱，一件涂了颜料的婚纱，一面没有写字的镜子，和一面事先就写好字的镜子。 两个场景，一楼和二楼，其实都在一个平面上。 饰演艾米的女演员凯瑟琳，先在左边的一楼，拿着没有颜料的婚纱，在没有写字的镜子前演绎幸福；然后，再去右边平地上的“二楼”，演绎什么都没有的提心吊胆。最后，回到左边，面对场务换好的道具，捂脸，假装恐惧的尖叫了一次又一次。 “短时间内，我大概都不想再去看恐怖片了。”温蒂如是说。 威廉耸耸肩，他也不想了。他重新找了个话题：“想知道剧组到底在拍什么吗？” 温蒂如今的身份，还不足以碰到剧本。事实上，哪怕是负责带温蒂熟悉业务的上司——这次并没有被一并带到纽约的——秘书吉耶，也没有资格知道。 到了剧组后，温蒂一直都很守规矩，从不会表现出多余的好奇心，哪怕剧本就近在咫尺，甚至是直接交给她拿着，她也坚持不曾翻看一下，因为她拿不准威廉是否相信她，又是否允许她看这些在拍摄期间对外还属于秘密的剧本。 终于，温蒂的忠心，换来了威廉的初步信任。 虽然威廉一直都知道，温蒂会是个助手型的大好人才，但他也没有急着就用温蒂。因为他用人的标准，一向是要“忠诚”排在首位的。这是威廉的父亲，塞偌斯先生告诉他的。 “忠诚比能力更重要，知道为什么吗？” 年少的威廉一脸不解的看着气急败坏的父亲，最后还是诚实的摇了摇头：“我不明白，祖父明明说的是，能力比忠诚重要，因为只要你够强，能先一步发现背叛，就没有人敢对你如何了。一味的愚忠并不能成事。” “是的，是的，来自我父亲的教育，它曾经是我信奉的人间至理。可是看看我们如今的结果，威廉，你祖父死了，我们一家马上就要从家族里被踢出局了，这就是why。” 威廉综合了祖父和父亲的两种经验，在自己没有足够强大的能力前，把忠诚排在首位。 “当然好奇，只是如果这会让您为难，那我宁可好奇死。”温蒂鬼使神差的，在那一刻，如神来之笔一般，明白了威廉的潜台词。 他们之间的关系会这一个问题之后，有质一般的飞跃。 这是任何一个以成为老板心腹为目标的人，都梦寐以求的机会。温蒂觉得自己很幸运，在第一个月就摸到了边，她紧张的手心里都是汗，因为她一点都不想搞砸它。 “放轻松，温蒂，只是个剧本，又不是什么国家机密，不需要赌上性命。” 温蒂却没有放松，因为对于好莱坞来说，剧本，就是国家机密。但她没有这么说，只是配合着威廉道：“跟了剧组这么长时间，我依旧没能看明白这个惊悚片到底讲了什么。” “就你目前看到的，来编个你觉得可能的故事吧。”威廉没有急着说电影内容，因为他对温蒂的定位，突然有了个全新的想法。 “呃，汉克斯演的男主和凯特琳演的女主是一对未婚夫妻，他们很恩爱，正准备结婚，但凯特琳却被一个变态杀人狂盯上了，她的朋友也因此死了。目前就能看出这么多，哦，对了，有时候我觉得汉克斯演的男主很奇怪，他在不看女主的时候，会突然变得异常的有魅力，坏坏的那种魅力。但是这和他老实可靠的未婚夫人设，有些冲突，不是吗？” 威廉勾起唇角：“如果汉克斯就是那个变态杀人狂，那就不冲突了。” “这不可能！”棕发的温蒂低声惊呼了一下，她捂住嘴，“噢，上帝，这太残忍了，女主一直都没发现这件事，她是那么的信赖他，无时无刻都想和他在一起，以为这样才安全。天哪，如果连未婚夫都不能相信，女主还能相信谁呢？不能说了，我感觉背脊毛毛的。” 威廉摊手，不知道这是男女差异，还是性格差异，他其实并没感觉到这有多恐怖。 “原来的剧本是什么样的呢？”温蒂装着胆子，问了她觉得很大胆的好奇问题。这段时间导演阿曼德，从未停止过对人诉说，他和威廉是如何修改剧本，带来新灵感的故事。 “剧情和这个差不多，几乎一样” “诶？”温蒂一愣。 只是在原来的剧本里，身为男主的汉克斯，基本没什么戏份，纯粹打了个酱油。而且，从故事一开始，汉克斯的角色设定，就已经被毫无保留的剧透给了观众知道，他就是那个专门杀自己新娘的变态杀人狂。 威廉又问：“什么才是最恐怕的，你知道吗？” “呃，藏在床底下的魔鬼？”温蒂小时候最怕的就是这个，总觉得床下会伸出一只毛茸茸的手，突然抓住她，把她拖向地狱，或者别的什么地方。 “The only thing we have to fear is fear itself（最大的恐惧就是恐惧本身）。罗斯福的名言。” 人类为什么会恐惧？因为未知。最起码，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来自于此。疼痛，死亡，不知道藏在哪里的杀人狂，或者超自然力量，不都是这样吗？ 而为了追求刺激，有些观众就会像是自虐一般，越恐惧，越想要看下去。 但是像一开始的剧本那样，直接剧透新娘被新郎杀害，那就完全不行了。可想而知，这电影在一开始为什么会被那么多人不看好。凶手已经知道了，还有什么未知可言？没有未知，就没有恐惧，整部惊悚片就只会让人大呼无聊。 其实从导演的意图里，能看的出来，一开始他也是想把变态杀人狂的身份，设定成未知的，但是……大概是为了日后让观众们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所以伏笔在一开始就埋下了，但这个伏笔设定的太明显了，明显到，哪怕不长脑子的人，都能猜到凶手是未婚夫。 设置伏笔也是需要技巧的，很显然的，初次当导演的阿曼德，是个很糟糕的伏笔设置者。 偏偏，阿曼德还不肯消停，故布疑阵的安排了一个古怪前男友的角色，但这样不仅没能挽回剧透，甚至起了反效果，这个前男友的角色会让人觉得安全。 想想看吧，本就不够恐怖的未知，再加上一个虽然看上去是坏人，但大家都知道他是好人的前男友……这部惊悚片不等着扑街还能等到什么呢？ “但这还不是最糟糕的。”威廉道，“最糟糕的是，电影镜头的视角出现了很大的问题，有很多镜头都是从变态杀人狂的角度拍的。镜头的这边是观众，观众不自觉带入的角色，肯定不会是身处危险中的女主角，而是把女主当成猎物的男主。你告诉我，当你觉得自己是个变态杀人狂时，你还会觉得危险吗？” 温蒂使劲儿的摇了摇头，哪怕是她，都能感觉的到之前的剧本有多烂了。 “这还怎么补救？”整个剧本除了回炉重造，好像就没别的什么挽回方法了，毕竟从一开始，拍摄的角度就不对。 “调整拍摄好的剧情的前后顺序。” 第11章 来地球的第十一天：“一帆风顺”这个词，和剧组没什么缘分。 温蒂一点就透：“类似于把男主是变态杀人狂的这份‘惊喜’，保留到最后，在大高潮的部分再揭晓，这样的调整？” “bingo（答对了）。” 血红有个简直不能更糟糕的开头，主要槽点有二。 一，在最关键，需要抓人，帮助观众了解电影的一开头，用好几分钟在演一个和主线剧情毫无关系的恐怖片。 是的，就是那种先演一个好不容易，才让观众构建起了熟悉情绪的片头，然后告诉大家，这其实是有人在电影院里看恐怖片。而这个恐怖片，和我们的故事主线毫无关系呢，亲。 “……好奇怪的开头。”温蒂觉得这是她能找到的最温和的词汇了。 第一印象十分重要，无论是对人，还是对电影，血红用好几分钟的时间，把观众的注意都送给另外一个完全不同的故事，也是蛮敢干的。 导演阿曼德一开始给威廉解释的原因是：“这个开头的恐怖片，说的是因为一个女的出轨，她的男友就杀了她和偷情的奸夫的故事，呼应了男主为什么会成为变态杀人狂的最初原因。我想表达的隐晦一点。” 当时听到导演的这个想法时，威廉觉得自己没张开就骂，都算是他涵养好。 因为就在电影院的情节之后，紧接着演的就是第二个死去的新娘，她已经对着镜头，自说自话的对观众讲明白了她是为什么被杀，她背叛了男主……这隐晦在哪里啊摔。一个问题，来回说两遍，胶片多到没地方用了吗？语义重复，在讲究快节奏的影片中是大忌。 还是那句话，阿曼德真的是个很糟糕的伏笔埋线者。 不是埋的太明显，就是埋的毫无意义。 “那这个片头最后怎么办了？”温蒂问。 “删减冗长的片段，然后放在后面，变成女主和男主以及朋友在家里看电影，男主评价电影里的女主活该被杀，女主不赞同，与之争吵，并因此分开，遇到一次生命危险，最后站在女主这边的朋友被杀了。暗示主题，当做一次小高潮的冲突点。” “那杀人狂在一开始杀的那前两任新娘呢？” “这就是开头的败笔之二，破坏了整部电影神秘感，当然也要放在后面演。” 一开始，在电影院看电影的两个女人，死了一个，电影通过别人之口，点出死者准新娘的身份。这还没完，紧接着演的就是第二个被杀的准新娘，让观众通过杀人狂的角度，看到她是怎么被杀的……把未婚夫的身份和杀人的理由剧透的淋漓尽致。 阿曼德也算是个人才了，能把一部惊悚片拍的这么不惊悚。 “这前后也有十五分钟了吧？女主至今都没出场？”温蒂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 “呵。”这是威廉的回答，何止十五分钟。 两个新娘的片段也会和之前的恐怖片做一样的处理，删减冗长、诡异的部分，并押后用在大高潮的回忆杀里，当做揭露一切的关键。顺便还能做到和小高潮的恐怖片前后呼应，让人明白那是一个伏笔，而不是毫无意义拖时间的东西。 “女主那个古怪前男友呢？”这位占的戏份就更大了，让人都有点分不清到底谁才是真正的男主的感觉了。 “他会成为女主的幻想。” 阿曼德也不是完全没有优点的，只不过他的优点和败笔一样明显。从电影里，是能感觉到他想把这个片子拍出层次的，并且运用了很多大胆又创新的拍摄手法。 只不过，他想要的层次没把握住火候，而他创新的拍摄手法，完全用错了地方。 但把这些拍摄好的片段，转换一个角度，变成女主在极大的精神压迫下，产生的幻象和连夜做的恐怖梦境，便会化腐朽为神奇，营造出一种十分虚幻，却又足够紧张的气氛。 再配上几次女主从噩梦中惊醒的画面，会成为不错的卖点。 顺便还能从侧面突出，男主在杀人之前，不断用精神折磨未婚妻的一种古怪乐趣，和高明手段。 “他不是没有天赋，只是用错了地方。”温蒂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很多人都有特别天才的灵光一闪。”只不过大部分时候，这些灵光一闪都被用错了地方，进而埋没了一个人才。 “这些靠后期的剪辑就能完成吧？那剧组现在在拍什么？” “我很高兴你问到了这点，他们现在正在补拍男主的镜头。”在之前的版本里，男主出场的分钟数真的是太少了，因为在一开始，女主发现自己被人盯梢时，他的未婚夫就去外地过单身派对了。 导演大概是想用这种方式来麻痹观众，让大家排除未婚夫是凶手的可能性。 但是，完全没起到作用。 因为当一个人感到危险时，她会怎么做呢？找自己的家人和朋友来陪伴自己，不让自己一个人。这些找来陪伴女主的人，才会是观众觉得最可靠的，没有危险的。好比原版本中，被女主拉来充数的前男友。 也就是威廉觉得电影最失败的一点，前男友这个角色让人觉得安全。 如果电影一定要给人一丝安全感，那也应该是来自男主，这样他日后暴露时，那种让人背脊发凉的感觉，才会被凸显的尤为吓人。 这些基本都是汉克斯的单人镜头，剧组会通过后期剪辑，把男主的镜头插入本没有他的夜谈里，这大概就是电影的神奇之处，经过特殊的处理，它能做到让人很难察觉到，拍这一幕时，这些演员其实并不在一个房间，甚至是不在一个时空。 对于剧组来说，这些没有什么动作戏的单一镜头，是很容易的。 唯一为难的，只有汉克斯的演技。在电影前期，他一直要扮演的都是个老实稳重的未婚夫，但又必须在同时，让观众总觉得有点坐立不安，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本来威廉和阿曼德都做好了要和汉克斯长谈，让他放下心理包袱的准备。结果……汉克斯对此却十分兴奋。他表示，任何一个好演员，最起码是有志成为好演员的人，都不会想要放过这个挑战自己并展示自己演技的机会。 有了汉克斯的配合，电影拍的十分顺利。他虽然是第一次演戏，但一如2B250当初的判断，他的表演很有灵性，入戏很快，哪怕是一个人拍，也能很好的达到导演和剧本的要求。 可惜，大概“一帆风顺”这个词，和剧组没什么缘分。 就在剧本改好了，导演找到了状态，男主也十分有演技的时候，摄像师却出了很大的问题。在现场拍摄，从摄影机取景器里看的时候，大家还没发现，等拍了一段时间，威廉邀请温蒂和导演去看之前拍好的毛片时，才意识到电影出现了这个重大的疏漏。 摄像师拍的很虚。 摄像机有稳定器，倒不会出现画面晃动的那种超业余的情况，但画面除了不晃动以外，也就没什么其他优点了。 幽暗逼仄的播放室里，阿曼德导演看到这样的样片后，当时就炸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很多人都觉得拍戏最重要的是演员的演技，这点没错，但要是不会走位，无法找到正确的光线角度，以及摄像师不配合的话，再好的演技也是白搭。 如今剧组面临的就是这样的问题，摄像师拍摄的时候就像是在打瞌睡，完全没追着补光灯，拍到该有的鲜亮的画面，整个影片灰暗又晦涩，还不是那种故意拍出来的艺术片或者恐怖片的好效果，就是很糟糕的，让小朋友拿着摄像机，都能拍出来的效果。 而这是在白天强光下，通过取景器，所很难发现的缺点。 不用尖刻的评论家，连温蒂都能评价出，这不比我们家每年圣诞节时的家庭录像带好多少，没有一处不透着业余的气息。 温蒂没敢直接和导演说，但在私下里，她对威廉建议：“哪怕是为了省钱，也不能找业余的摄像师啊。” 不是人人都能当摄像师的。 好的摄像师可以使一个平淡无奇的人，在镜头前变得闪闪发亮，而一个坏的摄像师，也可以成功做到，哪怕是最艳光四射的好莱坞巨星，在他手上都会看起来像一个廉价的脱衣舞女郎。被摄像师毁了片子的例子，比比皆是。当然了，从成功的摄像师，最后蜕变成导演的例子，也比比皆是。 威廉捏着自己的眉头：“这就是奇怪的地方，因为剧组并没有在摄像师上省钱，甚至还多花钱请了摄像师助理。” 阿曼德虽然是第一次当导演，但之前在剧组里跟着到处跑的经历，还是很丰富的，他不可能在请摄像师的问题上抠门。 “而且之前拍的部分，也有很不错的地方，不是吗？” “那咱们今天看到的那些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但我想知道。”威廉看了一眼棕发的温蒂，意思很简单，考验你助理能力的时候到了。 上位者不可能无时无刻做到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哪怕是萨巴蒂诺，作为空中飞人的他，能掌握微软那么大一个集团，甚至照顾到每一个员工的不满情绪，这肯定不是靠他开了天眼，而是他有一整个专业的秘书、助理团队。 温蒂在这方面……刚好做的不错。虽然当初在进入满是精英的米高梅时，她的人际关系不是很好，但在充满了屌丝气息的血红剧组，她却像是如鱼得水，基本和谁都能说上话。 特别是之前威廉还特意嘱咐过她，要多听些八卦。 第12章 来地球的第十二天：未成年这件小事。 没出三天，真相水落石出。 温蒂果然没辜负了她“八卦小能手”的称谓。 一身万年不变一步裙职业装的温蒂：“……我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一个倒霉称谓？” 威廉仰望蓝天。 斯塔滕岛的冬季，冷清沉寂，天空却像是洗过一般，干净透明。在拍摄现场，好像还能遥望到纽约海拔最高的地方，也就是岛上的托德山。一月初是纽约最冷的季节，动植物处于封印状态，一切都显得那么安静。 至于温蒂刚刚问了什么，正努力把自己裹成熊的威廉表示，我没听见啊没听见。 温蒂：= =BOSS，别装死，你以为你还是小孩子吗？！ 拥有日耳曼血统的威廉，有着最标准的日耳曼外貌，金发碧眼白皮肤，肤色浅淡到仿佛都能看到毛细血管，于是，便显得格外的白里透红。宽大暖和的外衣，把威廉衬的又纤细，又羸弱。他从毛茸茸的领口，探出了一双水润润的大眼睛，那蓝的就像是海琴海，让人恨不能溺毙其中。 温蒂事后回想起来，觉得唯有一句话可以形容她看到他的感觉——当时就懵逼了。 威廉藏在羊毛围脖里的嘴角，勾起了胜利的笑容。这招果然百试百灵，他从小不知道看他爸对他妈用了多少次。 对，没错，他家就是这么一个奇葩家庭，别人家都是男财女貌，只有他家是爸爸比妈妈秀色可餐。每次当他爸想再多买辆跑车，好搭衣服的时候，就会牺牲色相，然后他妈就……特别没有坚持的妥协了。 等了一会儿，威廉才抬手，用修长白皙的手，在温蒂眼前打了个响指，把她召唤回了现实。 温蒂打了个激灵，摇摇头，整整衣服，努力想让自己显得专业点：“抱歉，我刚刚有点走神，我们说到哪儿了？” “没关系，冬天就要多注意休息，”威廉很“体贴”，“我们刚刚说到，你找到摄像师水准失常的原因了。” “哦，对，”温蒂意简言赅的表达了中心主旨，“因为他吸毒。” ……What the fuck？（你说什么？） 这一切说到底，其实还是剧组缺钱缺人脉闹的。 在摄像师和机器设备等方面，导演阿曼德很清楚，这肯定不能省，他也确实没省着。但米高梅的塞缪尔那边，说好的经费却又迟迟不到账，开不出周薪谁给剧组干活？ 顺便一说，导演的车就是在那个时候卖的，为了给摄像师开工资。 但哪怕卖了车，也还是于事无补。 在前后还是走了三个专业的摄像师之后，制片人乔治终于出手，联系上了他一个在A.S.C.（美国电影摄影师协会）的朋友，由该朋友给剧组推荐了一位稍有些“小问题”，但摄像手法绝对一流，又不计较拖欠工资的摄像师。 也就是如今的这位，约翰。席勒，37岁，年少出道，一夜成名，最后……快速的堕落。如今他已经彻底被酒精和毒品麻痹了大脑，为了凑钱买毒品，什么活儿他都接。 毒瘾发作时，人会出现什么状态，根本不需要多说。 圣诞假期之后，刚开机的时候，因为有威廉这个身份不明，但不觉明历的制片助理压阵，席勒仅剩的理智还算能劝得住自己不去碰毒品。但后来见威廉实在是太安静了，他就再一次固态萌生，在有钱过瘾和没钱断顿之间来回挣扎。 也就形成了如今这种一会儿技术好，一会儿技术渣的状态。有时候，席勒甚至会在工作的时候哈欠连天，神情恍惚到根本无法进行拍摄。于是，便只能由摄像师助理代劳，那画面真是“绝“了。 威廉冷笑的看了一眼导演：“怪不得你会这么大方的请个摄像师助理。” 阿曼德导演自知理亏，缩着脖子坐在一边，始终不敢吱声。摄像师身上的毒瘾问题，他其实是知道的，只不过他没想到会这么严重。席勒的技术是真不错，又有价廉这个优点，他就……贪小便宜总是要吃大亏的，席勒浪费的胶片更贵，简直是要了阿曼德的命。所以那天在暗室，阿曼德的反应才会那么大。 “现在怎么办？”温蒂适时出声解围。 再不转移话题，威廉身后自带的那些一字排开的保镖挂件，表情凶狠的就快要把阿曼德生吞活剥了。她们在被派来保护威廉时，Don（教父尊称）就只给了一个命令，一切让威廉不开心的，以后就也都别开心了！ “先给他毒品，让他保持状态拍完电影，然后再送他去……”出主意的是保镖团的队长，妹子叫雪莉，是个外形妖娆的红发美女，人送外号美杜莎。 “去康复中心。”温蒂一脸天真的接话道。 雪莉上下打量了一下脸上有些小雀斑的温蒂，她感觉她好像看到了自己曾经想象里的邻家小妹，不能说有多漂亮，但却绝对有一颗漂亮的心，热情又温暖。她的神色不自觉的就柔软了下来，露出了笑意：“你这个主意也不错。” “诶？那你本来是想送他去哪里？”温蒂一愣。 “见上帝。”雪莉回答的特别诚实。 “……” 旁听的阿曼德导演已经觳觫的，如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果冻，只剩下了抖动。 “雪莉开玩笑的。”威廉安抚阿曼德道。虽然穿来地球也有十八年了，但他其实从来都没有很好的理解过他外公的职业性质，只觉得是恐吓大于事实，“你胆子也太小了。” 雪莉站在威廉背后，用渗人的目光盯着导演，对他几不可察的摇了摇头，意思很明确，伯恩斯坦从不开玩笑。 雪莉从小就没有家，也没有姓，伯恩斯坦就是她的一切。老伯恩斯坦让她做什么，她就会眼睛也不眨的去做。Don说，绝不能让威廉少爷感到不开心，那她就会想尽办法消灭一切让少爷感到不开心的源头。 阿曼德满含热泪的看着威廉，被威胁的一句话也不敢说。但他已经在心里发过誓了，哪怕威廉人再好，他以后也是能有多远，有躲他多远！ “哪些镜头是摄像助理拍的，哪些是席勒拍的？”威廉决定先看过片段，再下结论。 阿曼德在这方面的记性很好，很快就在成堆的胶片盘里，翻找出了三个最具有代表性的片段，殷勤的亲自给威廉准备好了一切，让他可以直接开看。一个是席勒不犯瘾的情况下拍的，一个是犯了的时候拍的，还有一个摄像助理的稳定成绩。 不得不说，席勒在正常状态下，拍摄的画面是十分细腻的，那种男女主角之间隐含的脉脉温情，他把握的很好，即让人感觉到了男主对女主的爱，又依稀感觉的到在平静之下的张力，偏执又病态。如果席勒能一直保持这种水准，早晚有天他会成功的。2B250当初在威廉第一次见到席勒时，给出的评价是，有提升空间，未来可能拿奥斯卡最佳摄影提名。 奥斯卡的历界获奖信息，威廉已经全部输入到了2B250里，依据这个不完全的数据样本为参照，2B250增添了个获得奥斯卡的几率的检测功能。 威廉在等着验证成果，如果2B250的判断在百分之七十以上，接下来他就会陆续把其他所有奖项的历史都输入其中。 简单来说就是，席勒如果肯戒掉毒瘾，就还是有救的。 但……在有毒瘾的当下，他就是一团糟，瘾上来的时候拍的片段，根本不能看。 摄像师助理，倒是给了威廉不小的惊喜。 威廉之前一直以为，那些业余到还不如家庭录影带的片段，是摄像师助理拍的，但结果却是，技巧稳定的摄像师助理，要比席勒这个过山车好太多了。虽然摄像师助理的拍摄技巧还稍显青涩，但瑕不掩瑜，处处透着闪光点。在他的镜头前，男女主角好像都显得更加漂亮了一些，那是一双能够在光与影中，追求极致之美的神奇之手。 “摄像师助理叫什么？” “他叫米格，米格。贝克特，黑头发，黄皮肤，好像是个亚裔，大学还没毕业就到好莱坞来闯荡了，是席勒带过来的人，年纪特别小。” “小到什么程度？” “刚刚能合法进酒吧。”美国能合法饮酒的法定年龄是21岁。 威廉点点头，然后道：“也不算小了，最起码比我大。” “……”那一刻，温蒂和阿曼德觉得他们一起出现了幻听。刚刚威廉轻描淡写的扔了个什么炸弹？他还没满21岁？！ 温蒂想起了第一天见威廉时，办公室里的那杯红酒，她！犯！法！了！ “怎么？你们这是什么表情？”威廉皱眉，他有点不太高兴，这就是他为什么一直在尽力回避年龄问题的原因，“18岁在法律上已经是成年人了。” 18岁！！！ 保镖团们很淡定，因为从一开始，她们就知道威廉的年龄。有一二冲动的，已经开始在瞪着阿曼德导演了，我们家少爷长的很老吗？为什么你一副见鬼了的不敢置信的样子？ “你难道不是显得嫩和小，而是真的嫩和小？！” 威廉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年龄小又不是他想的，他也希望自己能有萨巴蒂诺那样不怒自威的成熟，但父母的遗传不给力，他能怎么办？ “我已经硕士毕业了。” “年龄与学历没关系！” 那一刻，温蒂觉得她好像听到了心碎的声音。二十几年来，第一次鼓起勇气，尝试着去喜欢什么人，结果在还没真正开始的时候，就被上帝紧急叫停了，因为对方才18岁！18岁！18岁！ 作者有话要说：　　*摄像师席勒和摄像师助理米格，都是蠢作者的原创，并不存在真人。 *美国有个法律叫《统一饮酒年龄法》，是1984年才出台的，但是蠢作者没查到之前的法律年龄，so……就提前了一下。这条法律要求各州把可以购买和在公共场合持有酒的年龄定为二十一岁，有一半的州规定的最小饮酒年龄是21岁，也就是说，21岁之前，是进不了酒吧的，所以很多R级电影里，都会演主角和朋友制作假ID混入酒吧什么的。 第13章 来地球的第十三天：贫穷和干净，从来都不是不能画等号的两个词。 米格。贝克特，美籍华裔，费城人，21岁，大学肄业，性格怯懦，是摄像师席勒的弟子。 这就是剧组里一般人，对米格的全部印象。 曾有人开玩笑说：“怎么快速辨认出谁是米格？很简单，最没有存在感的那个就是他，哪怕他其实很高，理论上来说应该很显眼。” 米格大概有6英尺4英寸（190以上），但他还是成功练就了，只要他不主动引起注意，就不会有人去看他的神奇技能。 就像是一抹剧组的幽灵，披头散发，骨瘦如柴；穿着晃晃荡荡，却能把自己包裹的很严实的衣服；他用披肩的黑发，遮挡住全部的容貌，好像觉得自己有多么见不得人；无论是走是坐，他总是轻微的驼着背，仿佛随时都做好了缩成一团的准备。 在没见过米格之前，威廉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那个在镜头里表现的充满了才气的摄像师助理，在现实中会是这么一副模样。 在威廉去见米格前，导演阿曼德和温蒂对他介绍米格：“他有些不善言谈。” 还真是一点都不意外呢。威廉挑眉，打量着眼前在椅子上坐卧不安的米格。 米格看起来十分消瘦，比起他的摄像师老师席勒，明显他更像是一个瘾君子，又或者处于长期的营养不良中。 要是威廉的祖父还在的话，见到米格这样的，他肯定是要发脾气的。因为老爷子一辈子只信奉一句话，上帝只救自救的人。一切现实的问题，都不能成为一个人不去好好珍惜自己的理由。把自己饿的这么瘦，要是为了追求模特美也算，但他并不是。 威廉在祖父的教育下，也一贯是对不爱惜自己的人，没什么好感的。 但米格却是个例外，在2B250的提醒下，威廉发现了一些米格身上，未曾被人注意到的细节。 米格虽然瘦，但他隐藏在衣服里的肌肉分布却很匀称；他用头发当着脸，但那些黑色发丝并不油腻，反而十分清爽；他总是穿着一套衣服，可那些衣服永远是干净又整洁的；他居住的地方很狭小，但收拾的十分明亮，书桌上还有很多笔记，看上去住在这里的主人好像在自学些什么。 从米格手上的厚茧里，能看的出他活的有多艰辛，但也能从细节里发现，虽然他过的艰辛，但他却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在努力让自己过的更好。 威廉看过很多电视剧，里面演绎一个人贫穷时，无非就是把那个人塑造的邋里邋遢，家里又脏又乱，阴暗逼仄。 但在现实里，威廉曾看到伦敦街头的流浪汉，在早上从公园的长凳上起来时，第一件事就是去湖边洗手洗脸，顺便清洁牙齿。 贫穷，和干净，从来都不是不能画等号的两个词。 磨难，是上帝的选择；整洁，才是自己的选择。 米格明显属于后者。 温蒂虽然没说过，但从她的言行里也能看出来，她是很喜欢米格的。就温蒂从剧组的其他人口中了解到的，米格的现状和她家过去的经历很像，他们都过的很艰难，但他们却从未放弃过让自己活出个人样！ 所以在得到威廉的同意后，温蒂开门见山的对米格道：“不要紧张，我们这次来，主要是想问问你，有没有意愿接下电影剩余部分的拍摄。” “我一个人？” “是的，你一个人，如果你需要助理，我们也可以考虑给你安排一个。主要工作就是把电影拍完，以及重拍一些之前席勒拍失误的地方。请放心，工资会按照席勒的标准开给你，在电影最后的字幕里，你的名字也会在席勒之前。你觉得怎么样？” 对于一个之前毫无工作经验的新人，温蒂自觉，这样的条件已经十分慷慨了。 “如果你做的好，我们也可以谈谈奖金的问题。”威廉出于对米格的好感，开口补充道，奖金可以不走剧组，直接从他的工资里分出一部分。 有才华，又肯努力的人，威廉不介意帮对方一把，助他早日走出贫穷。 “这不行！” 米格却给出了一个在所有人意料之外的答案。他本来一直很安静的坐在那里，温驯倾听着温蒂和威廉的话。但就在他了解到他们的来意后，他却急了。他站猛的站起身，在狭小的房间里，他甚至要稍微低头，免得撞到天花板。 米格对威廉不断的摆手，表达了自己推拒的坚定，没有丝毫的作伪。他说：“您能重新考虑一下吗？不，我求您，请不要让我做这些。” “为什么？”温蒂没有表现太多的诧异，因为她就没想过会一遍劝说成功。性格不自信的人，总会在机会来临的一开始先进行自我否定，她对这点十分的有经验，“如果你是担心你的资历问题，请相信我们，我们并不介意，我老板坚持觉得你才是最合适的人。” 威廉没说话，一直在由温蒂进行劝说，这是来之前他们就商量好的。威廉身上与剧组格格不入的距离感，真的不太适合做说服工作。 “因为他不会背叛我！”喝的醉醺醺，一副烂泥模样的席勒出现在了门前，他依靠在背光处，忽一下，迎面带来了山一样的阴影，和迅速挥发到了整间屋子的酒臭味。那感觉十分不讨喜，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坏了，或者正在腐朽。 威廉不慌不忙的转身，神色未变的看向席勒。 席勒和米格是一对反差极大的对照组。他们都被生活所迫，席勒却已经得过且过的烂在了泥里，米格却还有着勃勃生机，和不可限量的未来。 席勒是个有着一脸络腮胡的莽撞大汉，身材已经彻底中年发福，挺着啤酒肚，脾气看上去很暴躁，最起码不会比米高梅的老塞缪尔好到哪里去。他一手提溜着一个被纸包着的酒瓶，一手小混混样的耷拉在裤裆前，姿态十分难看。 对米格开口的是温蒂，但席勒还是准确无误的看向了威廉，因为他知道，他才是主事的人。 席勒口齿不清的含糊威胁：“小子，想让我的人背叛我？你还嫩了点。快滚回你妈妈怀里喝奶去吧！” 威廉的表情始终如一，面对来自席勒的侮辱，不为所动。 他没有急着回答席勒的问题，只是终于起身，有条不紊的先拍了拍自己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一举一动中都带着那曾被2B250评为，绝对能气死一众米高梅高层的贵族气质，把“我从未把你放在眼里”表现的淋漓尽致。 这是威廉一贯的对外形象，因为2B250说，大部分人类都有个奇怪的毛病——欺软怕硬。即便那个假装很强势的人，其实并没有那么厉害。 威廉不疾不徐的开口：“这不是背叛与背叛的问题，席勒先生，而是你被解雇了。” “我？你要解雇我？”席勒被激怒了，他摇头晃脑的像是一只动物园里的金毛狮子，张扬舞爪的想要震慑他的敌人，然后，在出其不意间，席勒举着酒瓶就朝威廉砸了过来，“小子，你知道我是谁吗？约翰。席勒从不会被人解雇！” 威廉面对高他一头的危险，没有任何的退让，他临危不乱，因为…… 他有保镖啊。 两个一直站在门边，试图给威廉最大空间的女保镖，早在席勒发出怒吼时，就已经动了手。这么多年的经验，足够她们判断出一个人气到极致，想要做些什么的时候会是个什么表现。只一人，就快准狠的当初制服了席勒。反手擒住席勒时，能清晰的听到喀拉一声，席勒的骨头被扭到了一个人类不可能做到的极限，看着就疼。 席勒单膝跪地，被人扣着手，摁着头，只能看到威廉做工精良的小牛皮鞋。 安静的米格，在这个电光火石间，做了一个神奇的举动：他和温蒂一样，选择了挡在威廉前面。不是拦住威廉动作，而是怕席勒伤害到威廉，下意识的对威廉做出了保护举动。 当然了，米格如今看清楚了保镖们比他快速又利索的动作，尴尬的放下了护在威廉前面十分修长的手臂。 “谢谢。”威廉对米格和温蒂的回护，自然是心存感激的。 雪莉瞪着米格的眼神威胁程度，瞬间提升了N个档位，她是绝对不会承认她这是吃醋了，她是保镖，保护威廉少爷就是她的工作，是她的荣幸。她只是、只是……有我们在，要你米格表现了吗，哼！ “雪莉你们也做的很好。”威廉紧接着便道。 三个才演绎了何为霹雳娇娃的女保镖，立刻笑成了天使，如果其中一人没有让席勒疼到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她们也许会显得更加无害一点。 豆大的冷汗顺着席勒的脸颊流下，滴答滴答，就像是脱了水一般。 吸毒的人的身体就是豆腐渣，无论看起来多么孔武有力。 米格这才发现席勒的不对劲儿，他不发声，不代表他没有受到伤害。于是，米格赶忙对威廉求情：“我替席勒道歉，塞偌斯先生，我替他道歉，他现在神志不清，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如果他清醒了，他一定很后悔的。求你，求你……” 想求威廉什么，米格其实也说不清楚。毕竟最先发动攻击的是席勒，米格还没脸大到，觉得受害者因为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就可以放过有意对他造成重大伤害的人。 只是…… “席勒是我的老师，我了解他，他之前真的不是那样的人，请您相信我。”毒品能让圣人变成魔鬼，能让最亲的亲人刀剑相向，这就是它可怕的地方。 第14章 来地球的第十四天：威廉属于不听理由派。 “我是不听理由派。” 威廉抢先开口，趁着米格还没来得及说下去。 米格一愣，什么鬼？ 威廉十分认真严肃的解释道：“如果我们现在的情况放在文学作品，或者影视作品里，你肯定就要开始讲，席勒之前是个多么多么好的人，他遭逢了什么什么大难，他这样的自我放逐有着怎么样怎么样的理由。但是，对不起，我属于不爱听理由派。看小说必跳，看电影必快进，我真的没兴趣知道，别人是如何毁了自己的生活的。” 每个人都有过去，都有属于自己的苦难。威廉有理由相信，全球比席勒痛苦的人多了去了，但怎么不见大家都自甘堕落呢？说到底还是他祖父的那句话，上帝只救自救的人。 威廉刚来地球时，失去记忆的他，就像是一张白纸。在父母小心翼翼的珍重保护下，曾觉得世界就是这样，谁都会对谁全无保留的好。 见幼儿园门口的乞丐被保安驱赶、辱骂、殴打，威廉会义愤填膺，觉得他们这样很过分，不应该粗鲁的对待一个已经很可怜的人。于是自此之后，去幼儿园的时候，威廉总会把自己的零花钱和午餐分给那个乞丐。 “他好可怜的，被子女赶出家门，连妻子都不认他。没有我，他会活不下去的。”小小的包子威廉这样对父母信誓旦旦。 祖父知道后，只是笑了笑，没有阻止威廉，也没有对他说他调查来的，那个乞丐为什么会连儿女妻子都不认他。祖父只是鼓励的对威廉说：“你这样一天只给一点够干什么呢？不如我直接提供他一份工作和一万英镑，他既有了日后的来源，眼下还可以租到一个很好的公寓，买一辆二手车，顺便置几身体面的衣服。” “这太棒了～”威廉这样说。 祖父很快就兑现了他的承诺，不仅如此，他还会隔三差五的和威廉说一些，那个乞丐得到这些之后的生活。 一开始，乞丐是真的准备洗心革面的，但只坚持了三天。习惯了伸手要钱的他，对这笔从天而降的钱，其实也并不是特别珍惜。他在赌场迅速花光了钱，又好吃懒做得罪了全部的同事，最后甚至愤愤然的主动辞职了，因为觉得别人都看不起他，把脏活累活给他一个人干，一点都不体谅他一把年纪。 他命令威廉的祖父必须给他换个轻松的工作，注意，是命令。 祖父自然是不会搭理对方这样无理取闹的要求的。到最后，期待再一次天降馅饼的乞丐，还是个乞丐，他再次来到幼儿园前，企图联系到之前得到钱后，就被他彻底遗忘的威廉。 威廉……再没给对方任何一个好脸色。 祖父只用一万英镑，就教会了威廉一个受益终生的道理：“连上帝都不会去救的人，只是个人类的你，又有什么好去同情他的呢？” 回到威廉十八岁的1980年。 面对“不听理由派”的威廉，米格愣了好久：“……” “以防万一，我还是问一下吧，席勒先生吸毒，是胎里带的吗？” 米格摇摇头。 “那是被人强行注射了——再没办法戒掉的、毒瘾很大的——毒品吗？” 米格再一次摇了摇头。 “很好，我想我没什么需要说的了。”威廉满意的点点头，因为米格的诚实。他自然是早就提前知道了有关于席勒的一切，“贝克特先生，你知道的，我只是想从你这里得到一个结果。” 为我拍电影。 答应，或者不答应。 “我能把我全部的工资，换成送我的老师去康复中心吗？我之前一直都想送他去，但是……”没有钱。 “我知道，我的工资肯定还是不够的，但我以后一定会想办法还给您，塞偌斯先生，我发誓。” “我会很努力、很努力的工作，不需要奖金，甚至不需要多少休息。” 米格有些忐忑不安，他怕威廉觉得他这是在道德绑架，或者贪心不足。 威廉，其实一直都在等着米格这句话，他看了一眼雪莉。 雪莉忠实的执行着威廉的每一个命令，几步上前，将来之前就让律师拟好的合同，和钢笔一并递到了米格眼前：“这是一份我家少爷私人雇佣您的合约，您需要了解的一切都在上面，有什么不清楚的问题欢迎随时问。” 这是来自威廉外公老伯恩斯坦的人生哲学，永远要记住两件事，再亲兄弟也要签合同，再缺钱也要记得按时交锐。 纽约带有黑色性质的家族，总有些让人惊掉下巴的传统，好比他们是政府的纳税大户。 米格用最快的速度扫着合同上的内容，其实不管那合同上写了什么，他都会答应的。只是为了让自己显得更加郑重一些，他才坚持当着威廉的面，认认真真把白纸黑字的合同，一字不落的从头看到了尾。 合同的内容其实很简单，只有中心一条。 米格需要为威廉拍摄，任何威廉想要拍摄的东西，电影，电视剧，哪怕是家庭录像带。 威廉会按照市价支付米格应得的工资，扣除百分之三十当做还款，百分之七十留给米格生活，直至欠款还清为止。当然，借款是要还利息的，以国有银行当年的贷款利息为准。 剩下的就都是围绕甲乙双方的责任和义务展开的条约了。 好比，在不影响威廉的拍摄任务的同时，米格只要有多余的精力，威廉不会干涉他接别的活儿。 也好比，米格必须直到席勒彻底“干净”之后，才能把他从康复中心接出来。 “有什么条件，是你觉得不能接受的吗？我们还可以商量。”红发的雪莉笑着问道。 米格迅速的摇了摇头。这样的合约，要是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那就真的太不知足了。事实上，这份合同已经好到让米格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了：“我愿意，一百个、一千个愿意，我甚至愿意为您无偿拍一辈子的电影，塞偌斯先生，我没有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威廉只是点了点头，表示他听到了，至于米格的话，他不置可否。其实早在米格数次维护席勒时，威廉就已经猜到米格会有的反应了。 米格维护没救的席勒，这是他很蠢的缺点，也是他知道感恩的优点。 “那就快签啊。”温蒂觉得威廉是个好老板，同时她又很喜欢米格，自然是希望米格趁早摆脱席勒这个包袱，然后投入自家老板的怀抱的。 “唯一的一个问题，也许这样会显得我有些得寸进尺，但是塞偌斯先生，我还是想请求您，这部电影拍完的时候，不要把我的名字写在老师前面，这是他的电影。”米格真的很怕自己这样的不识抬举，会激怒威廉，但在心里千回百转后，他还是选择了说出来，要不他会良心不安。 威廉的表现，再一次出乎了米格的意料，他只是耸耸肩：“这是你的事，我无所谓。” 威廉的心里只有电影，至于米格应有利益什么的，就目前来说，他其实并不太关注。只要米格愿意把成果拱手让人，他又有什么好插嘴的呢？ 合同签好后，雪莉示意女保镖放开了席勒。 那个有着一头黑色短发的拉丁美女，在放人的时候，还狠狠的踢了席勒的屁股一脚。她平生最讨厌的就是有暴力倾向的瘾君子了！ 不知道是痛的，还是醉的，席勒彻底站起不来了。他在被踹了个狗啃屎后，干脆就赖在了地上，一如他的人生，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趴着。 而哪怕都这样了，席勒的嘴还在不干不净：“小子，我知道你是谁，别以为我会怕你。你也不过就是仗着你外公厉害，你算是个什么几把玩意？觉得我吸毒丢人？哈，你怎么不去问问你的好外公，是谁卖给我毒品的？” “我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我只知道，我外公绝对不会碰毒品。” 老伯恩斯坦是个教父，是个军火商，但同时他也有他做人的底线和原则，好比绝不碰毒品，也不会允许他下面的人碰毒品。不论那是一个多么暴利的行业，也不论他身边的其他家族是不是都在做。 “你懂什么？”喝醉酒的人总是很情绪化，刚刚还在骂威廉的席勒，突然转换了一个频道，他开始嚎啕大哭，口齿特别的含糊，威廉只听清楚了一句，“我什么都没有了！” “你还有米格！” 这就是威廉最讨厌席勒的地方。 “在怪天怪地怪社会之前，先好好反省反省你自己吧！你不是什么都没有了，而是你有了，却根本不知道珍惜！” 如果可以，威廉愿意用自己的一半，甚至更多的寿命，去换回他的父母、祖父母。 但是上帝永远不会允许灵魂回头。 再一次回归安静的米格，之前一直在小心翼翼的关注着他的老师，怕席勒之前被保镖抓的太难受，又怕席勒再一次暴起伤人。在威廉开口后，他猛然抬起了头，头发还是遮挡着他的脸，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眼睛热的厉害。 照顾席勒，米格从未有过怨言，因为席勒曾给过真正一无所有的他一个寄居之所，席勒教会了他一门他热爱着的并能养活了自己的手艺，席勒、席勒……就像是他的父亲。 他会永远感激席勒为他做的这一切。 但威廉却点出了米格未曾鼓起勇气对席勒说的话，你不是什么都没有，你还有我，我会不离不弃，但你却从未看过我一眼。 控制住情绪之后，隔着发帘，米格虔诚的看向逆着光站在他眼前的威廉，他的身上仿佛镀了一层金，梦幻的不可思议。米格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没有上帝，但他很庆幸，他在今天遇到了威廉。 作者有话要说：　　*美国的黑那啥党，按时缴税这个是真的，有芝加哥王之称的阿尔。卡彭，他的遗言就是，重机枪比冲锋枪好使；要按时向美国联邦政府纳税；以及做爱时一定要戴安全套。当然了，卡彭之所以有个遗言，就是因为……他进监狱，不是因为被FBI抓到了小辫子，而是被美国国内税务局（IRS）以税务问题送了进去，关了11年，出来时，他的集团早就瓦解崩溃了。 小剧场： 长大后，威廉曾和父亲说：“祖父那一万英镑，花在那样一个人身上，甚至亏大了。哪怕是为了教育我，我也还是想想就觉得很亏。” 父亲耸耸肩：“你难道还不知道吗？那赌场是你祖父朋友的。” 威廉：“……” 父亲：“奸商的本质都是一样儿样儿的啊儿砸。” 第15章 来地球的第十五天：又一个威廉。 在有了米格的正式加入后，电影的拍摄终于顺利了起来。剧组人员加班加点，不到一个月后，片场正式打板，演员杀青。 男主汉克斯完成了他人生中的第一部电影，不管好坏，他都十分期待。 导演阿曼德和制片助理威廉的工作，却并不会因为拍摄的结束而结束。事实上，真正的重头戏才刚刚开始。 剪辑、配音、评级、评奖，以及重中之重的，宣发。 一般一部好的电影，拍摄也许只有几个月，但后期却要生生花去至少半年，甚至更多的时间。当然了，作为一部低成本电影，血红的后期，并不会搞半年之久，它没钱。 事实上，血红从立项到上映，前后只用了不到七个月。 如果不是中间出现了摄像师和补拍男主角戏份的波折，威廉毫不怀疑，这部电影六个月就敢完事，然后急急忙忙的上映，最后扑的连它妈都不认识它。 有了威廉的介入，电影的未来走向肯定是会不一样的。 这多出来的一个月，后来被媒体夸张的誉为“价值千万的至关月”。 按理说，电影的后期，总是会有制片人参与的影子，但血红的制片人乔治却直言，我太忙了，让威廉代劳吧。 制片人将不负责任贯彻始终。于是，很会做人的导演便对威廉道：“我把你的名字，写在制片人那一栏吧，和塞缪尔以及乔治并排。” 威廉自然不会推拒。他觉得这是他应得的，明明他最初来剧组的目的只是为了跟着有经验的制片人学习，结果……威廉全程都在跟着导演阿曼德这个半吊子，熟悉电影制作的流程，而且后期至少有一半的活儿是他在做！ 后期的第一步，剪辑。 “我大学剪辑学的教授告诉过我，剪辑才是电影创作真正的开始，是一部电影的灵魂。”导演阿曼德目光灼灼的看着威廉，“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剪辑的重要地位？”威廉不解。 阿曼德一脸“你怎么这么不会听人深意呢”的遗憾表情，他一字一顿道：“这意味着，我在大学里学过剪辑啊。” “……” 死抠门的导演，加上确实经费不够充足的现实，导致了剪辑师的工作，从一开始就打算直接落在“万能”的导演身上。 “不要告诉我，你刚巧也学过调光。” 一般电影的剪辑，是有专门的调光师的，通过胶转磁设备对电影进行最后的色彩校正，以求达到合适的视觉效果。 很显然，血红是个不一般的剧组。 导演挺胸表示：“调光也是剪辑的一部分，给我一个胶转磁设备，我就能调给你看。” “……还是交给我吧。” “你会？”阿曼德诧异极了，他觉得这是比他自己亲自上更加不可思议的事。 “我不会，但我表哥能找到免费帮忙的专业人士。你只需要负责电影声音和背景音乐的录制就可以了，OK？” “OK。”搬出仿佛无所不能的萨巴蒂诺，阿曼德立刻就安静了下来，他全无异议。 就这样，威廉把自己关在了纽约专业的剪辑工作室里，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在出来。他自然是不会去找萨巴蒂诺，让萨巴蒂诺欠人情，找人给血红白干活的。他只是在经过萨巴蒂诺的同意后，借了一下他的名义，然后自己上了。 准确的说，是由2B250完成最后的剪辑。 全程，威廉需要做的，仅仅是把2B250，链接到工作室里的相关设备上。2B250自带了宇宙联盟最先进的剪辑系统，只需要动动嘴，就能达到所需的最终效果。 在宇宙联盟，这样的懒人剪辑系统，只是用来给普通人录制家庭视频，或者一些自制的网络视频的。 由于技术的巨大差异，宇宙联盟的剪辑系统，已经足以应付地球的观影需求了。 两天后，威廉手持特意伪装了一下的多份剪辑，粗剪、细剪、终剪什么的，闲的快要开始在工作室里拔草了。 怎么着也还要再伪装个五六天，他该干点什么好呢？ 与威廉无所事事的奢侈烦恼相比，阿曼德的烦恼就严重了许多，他每天对着被标为机密的工作室，望眼欲穿，真是恨不能威廉下一刻就从里面和那个传说中的剪辑师走出来。 这倒不是剧组已经紧迫到连这么几天时间都等不了了，而是……萨巴蒂诺的怨气快突破天际了！ 本来威廉孤身一人，在斯塔滕岛待了小一个月，萨巴蒂诺就已经很不高兴了—— 保镖团＋温蒂＋全剧组，我们表示不服，我们也是人！ ——结果一回来，威廉就一头扎进了工作室，还是他提前为他准备好的，连当天的晚饭都没一起吃！这能忍？！ “必须不能忍！简直是在犯罪！”特助先生依旧狗腿的让人不忍直视。 阿曼德和温蒂，一起侧目。 导演心想的是，卧槽，怎么说话呢？是不是还嫌我被勒森布拉先生记恨的不够惨？ 温蒂想的是，特助先生真不愧是我辈之楷模啊，在如何当好BOSS身边第一人这方面，我一定要多多学习！ 摄像师助理米格，有些为难，他就站在已经快把自己缩成球的导演身后，皱眉，心想着，塞偌斯先生的命令是，监督好阿曼德，在你觉得恰当的时候，阻止阿曼德对电影进行的一切抽风行为…… “阿曼德总会突发奇想些，他觉得不错，但其实会毁了电影的想法，你要及时劝住他。”好比之前那种从变态杀人狂角度来拍惊悚片的“天才”主意。 ……如今导演在勒森布拉先生面前的行为，是抽风吗？算了，还是不阻止了，反正丢的只是导演自己的脸，不是电影的脸。 阿曼德就这样等啊等，盼啊盘，各种对白重录、拟音的电影声音需求，已经全部录制完毕，威廉没有出来；背景音乐创作完成，片头曲、片尾曲，以及插曲的五线谱都出来了，威廉还是没有出来；最后，连背景音乐都请专业人士录制完毕了，威廉…… 威廉表示，他状态正好，让他把音频剪辑和混音一起搞定吧。这样就能进行最后的调光了。 “不，求你，英雄……”阿曼德逮住好不容易出来的威廉，抱着他的西服裤就死不撒手了。 “怎么？”威廉一愣。 阿曼德无语凝噎，少年，你认真的吗？你就一点都没发现，你表哥那快想要杀了我的实质目光？非逼着我跪下唱征服吗？ 威廉还真没发现，因为他只看到了他表哥的体贴，隔三差五的嘘寒问暖，各种小甜点和永远准时的营养三餐，不仅不会让人觉得厌烦，还会在不经意间散发温柔。好比此时此刻，虽然萨巴蒂诺还是万年不变的霸道总裁脸，但威廉却觉得他能感觉到来自表哥的关心。 “我想，导演的意思是，他在劝你要劳逸结合。“ “对对对！劳逸结合。请也给我们一点工作做吧，我特别喜欢音频剪辑，真的，我从小就有个毛病，谁不让我玩混音，我就要生病！” “……” 表哥看了一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阿曼德，只能自救：“其实，我有些事，想找你帮忙。” “好啊。”威廉虽然还是不太放心阿曼德，但一想到这是难得的，他表哥需要他的时候，他便很乐意放下一切去帮忙了。只不过在最后离开之前，威廉还是对米格暗示，“好好跟着导演学习，恩？有什么问题随时找我，我的手机对你二十四小时畅通。” “请放心，塞偌斯先生。”米格立刻意会了威廉的话。 萨巴蒂诺沉默的等在一边，顺便第一次正眼打量了一下米格，这个他之前从未放在过眼里的亚洲人。他的挑剔之情溢于言表。太瘦了，就像是马竿；头发长的把脸都遮住了，这是有多丑？站没个站样，驼背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名字更是听都没听说过，未来肯定没什么出息！ 最后总结，毫无竞争力，真不知道威廉重视他什么！ 室内气温在继续走低。 “我们走吧？”威廉上前，对萨巴蒂诺道。 刹那间，大地回春。 萨巴蒂诺故作严肃，心里却像是抹了蜜，we，他喜欢这个词。 等再一次搭乘上飞机后，威廉才知道了，萨巴蒂诺根本不是找他帮忙，反而是萨巴蒂诺在帮他一个大忙。 “有个人，无论如何，都希望你能陪他共进一次晚餐。” “谁？” “威廉。惠勒。” 这位老爷子既是导演，也是制片人，还曾当过演员、编剧和摄像师，曾在环球工作，后与米高梅有过数次经典的合作。12次奥斯卡提名，3次获奖，还有学院颁发的终身成就奖傍身，是好莱坞极其重要的大人物之一。《罗马假日》、《黄金时代》和《宾虚》都是他的代表作。 “《忠勇之家》你肯定知道吧？英国首相丘吉尔在二战时，因为这部电影，亲自给米高梅的BOSS梅耶写过信。当时惠勒先生是忠勇之家的导演，米高梅是制片方。” 简而言之一句话，威廉。惠勒，就是萨巴蒂诺能够为威廉请来的，对米高梅充满了善意和好感的、最大牌的制片人。 “他很想认识你。”萨巴蒂诺道。 “……直说吧，你花了多大的代价，才请动他来‘很想认识我’的？” 萨巴蒂诺挺着腰杆，一脸正直：“亲爱的，你这不仅是对我人格的侮辱，也是对一位伟大艺术家的不尊重。以惠勒先生如今的年纪和地位，他已经不是单纯的美金，或者手枪就能请得动的人了。他只是接下了米高梅今年的第五个电影计划，那部你我都很看好的犯罪类喜剧，他想在开工前，先和你这个助理沟通一下。” “抱歉……”威廉有些尴尬，“我之前只是在奇怪，惠勒怎么会知道我。” 他当然能知道，萨巴蒂诺在心里想到，他学电脑编程的nerd（书呆子）孙子，可是被微软打动了。 作者有话要说：　　*威廉。惠勒：真实存在的人物，对好莱坞四、五十年代的电影，有着极其深远的影响。奥黛丽。赫本演的《罗马假日》，就是他一手促成的。 惠勒的孙子……这个是我编的。网上并没有找到惠勒家人的具体资料。 第16章 来地球的第十六天：一个有关于未来的约定。 最好的剧本，总能打动最好的制片人。 哪怕是金牌制片人惠勒，早已经告别好莱坞十数年，他也会被米高梅今年的第五个剧本所触动，就像很多犯罪类电影里总会出现的那句台词——干完这票就退隐江湖。 但人类是有侥幸心理的生物，永远不会有“最后一票”，有的只是何时被逮捕。 制作电影有时候就和犯罪一样，对于一些人来说，是会上瘾的。制片人没有年龄限制，只要你有钱，有剧本，你就能永无止尽的拍下去。 惠勒收山前拍的最后一部电影是什么？ 不知道？不记得？ 这就是问题所在。 算是惠勒目前最大的心结，他没能拥有一个让世人铭记的华丽退场。提起惠勒的名字，永远是53年的《罗马假日》，59年的《宾虚》，但他其实一直到68年，都还在坚持拍电影，只是大家对此很少有印象罢了。 别人见到惠勒，和惠勒来来回回讨论的永远是那么几部电影，当惠勒询问对方对《妙女郎》或者《收藏家》的感受时，几乎没人能立刻回答出来，再会演戏的影帝，他的眼睛里也会有明显的错愕。他们永远会说，抱歉，我没看过/那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下次回家一定要补上这部经典。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大家只是说说而已。因为包括惠勒自己，都不觉得他最后的那几部电影有特别出彩的地方。 但对于一个早已经习惯于生活在镁光灯下的好莱坞大鳄来说，这是惠勒绝对无法容忍的，被人渐渐遗忘。 可惜，由于身体，和当年退出的豪言，以及找不到足够再次一战成名的剧本等种种的现实原因，越来越爱面子的惠勒，始终没能达成他再拍最后一部的心愿。 直至前段时间，惠勒的孙子爱德华将一个最好的剧本，和一个最合适复出的理由，一并送到了惠勒的床头：——曾经合作最愉快的老东家米高梅日薄西山，正在寻求能够帮助他东山再起的英雄。 惠勒当过这样的英雄，那还是在好莱坞面对电视机出现后的最严峻时期，电影市场被电视机差点挤垮，是惠勒，用《宾虚》实现了一次完美逆袭，给好莱坞带来了全新的勃勃生机。那是他人生最重要的一刻，也是美国电影发展中一个不可忘却的里程碑。 惠勒一直都想要再重塑一次这样的奇迹，但机会可遇而不可求，遇到了没有好剧本，无法拯救，也是白搭。 直至1980年的今天，万事俱备。 米高梅的低谷，注定能打一场漂亮的翻身仗的低成本剧本，有钱阔佬（萨巴蒂诺）的全力支持…… 这样的戏剧一幕，永远都能让好莱坞和媒体集体高潮。 “告诉给你剧本的人，无论他在打什么主意，他都赢了。我是个十分念旧情的人，不可能对米高梅袖手旁观。”惠勒这样对他的孙子爱德华道，“他既然提供给了你梦寐以求的工作，那我也会还他一个人情，给他希望的人一个梦寐以求的机会。” 于是，这就是威廉能见到惠勒的全过程。 惠勒其实一开始以为萨巴蒂诺所求的是个演员角色，男配角，女配角什么的，他没想到他竟然不是为了讨情人欢心，而是为了家人。 这让惠勒对不择手段的萨巴蒂诺，感官好了不少，他也是这样，为了家人，他可以变得不再像他。 萨巴蒂诺和惠勒爷孙预约的餐厅，是位于日落大道的Spago，一家新开的米其林二星，以新式的美国料理为主，翻译过来的意思就是，什么料理都有。 餐厅一开业，就以引爆味蕾的惊艳，火遍了整个好莱坞，成了名符其实的巨星餐厅，很多名人都会来此就餐。 在把车钥匙交给门口的泊车工后，威廉和萨巴蒂诺就遇到了去年的新晋影帝乔恩。沃伊特。他带着自己的一双年幼的儿女，看来这是次愉快的家庭晚餐。呃，乔恩年仅四岁、一脸不高兴的小女儿，大概不太会认同“愉快”这个词。 乔恩主动停下，等着和萨巴蒂诺打招呼，讨好之意十分明显，去年助他摘下影帝桂冠的电影《荣归》，就有微软的投资。 但只是这几句话的功夫，乔恩抱着泰迪熊的小女儿，瞪着乔恩的眼睛就已经快要冒出火了，大儿子……他一直盯着手上的红白游戏机，哼哼哈哈的打斗声不绝于耳，看来是没什么空关注现实世界的。 “怎么了，甜心？”威廉蹲下身，尽力想要和小女孩保持同一视线，穿着修身正装的他，能做到这点真的十分不容易。 “爸爸是个大骗子，他从来都不遵守约定。”乔恩的女儿一点都不准备给他爸爸面子，她对威廉说话时，声音都带着哭腔，“他和妈妈保证，他不会忙工作，才把我和哥哥从纽约接到了洛杉矶，但是他说谎了。” 乔恩和前妻几年前就离婚了，一双儿女都被法院判给了前妻，前妻带着孩子搬去了纽约，乔恩隔很长一段时间才能见儿女一面，但两个孩子都对他十分的抗拒与陌生。 “那我们也来谈工作好了。”威廉煞有介事的和小女孩道。 小女孩被这个新奇的点子一下子吸引住了，她觉得这样好像很公平，爸爸谈工作，她也谈工作，虽然她其实连工作具体要做什么都不太了解：“什么工作？” “我叫威廉。塞偌斯，一个正在起步的制片人。”威廉首先做了自我介绍，甚至还煞有介事的给了小女孩一张自己的名片。 “我叫安吉丽娜。沃伊特，一个正在长大的小女儿。不过我妈妈不喜欢我的姓，你可以直接叫我安吉丽娜。朱莉，朱莉是我的中间教名，要不你直接叫我朱莉吧。” “咳。”被嫌弃了姓氏的乔恩。沃伊特爸爸有些忧伤。 但他的女儿却根本甩都不甩他。 “很高兴认识你，朱莉。一如你知道的，制片人制作电影，需要很多演员，等你长大后，你有兴趣来给我当女演员吗？” “我可以吗？为什么不是现在？”朱莉一脸的期待，就没有哪个小女孩不向往大荧幕，“能和独角兽一起演戏吗？” “独角兽这个问题，我们可以暂时先放在以后讨论。因为你还没有长大到足以演女主角，也因为我还没有成功到能够自己独立制作一部电影。”威廉对着朱莉摊摊手，表示了自己的无奈，他看了一眼旁边的萨巴蒂诺和乔恩，示意朱莉，“我们现在都要靠着那边的家长养着。” 朱莉这一次看威廉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自己人了，意思很明显，噢，你也被家长管着是吗？不得不来吃糟糕的晚餐。她对他充满了同情，就像是同情她自己：“约定成功，等我长大。” “一定。” 在2B250的扫描里，眼前这个小女孩的未来不可估量，只要她不长歪。 当短暂的寒暄结束后，无论是乔恩一家，还是威廉和萨巴蒂诺，都加快了进入餐厅的脚步。要不等一会儿到的人多了，这样的应酬只会没完没了。就在他们一只脚刚迈进去的时候，还听到身后一阵阵镁光灯狂闪的声音。 “这地方可真受欢迎。”威廉无限感慨，在侍者拿去他的大衣，领着他们入座时，他听到有人在窃窃私语，好像今年奥斯卡影后的大热门候选人莎莉。菲尔德也到了。 “谢谢夸奖。”萨巴蒂诺微微颔首。 “……你开的？”威廉表示，看来他对萨巴蒂诺产业的了解，还是太浅薄了。 萨巴蒂诺不置可否：“有个对于我来说很重要的人，曾经教过我一个人生哲学，什么才叫真正的有钱？当你喜欢上某样东西时，你不止可以直接买下那件东西，还可以连卖东西的店一并买下。所以，努力赚钱吧，这样才能好好生活。” “我爸爸。”威廉立刻明悟，“我不知道你还和我爸爸也有联系。” 喜欢一样东西，就连它的拥有者一起买下，这就是威廉他那个败家子父亲的生活方式，伦敦小报上见天的都在报道他如何奢侈的生活。要不是他后来被家族除名，他估计会连跑车公司都一起买下。其最大的壮举，大概就是因为喜欢西伦敦区的阿森纳球队，于是，他便买下了阿森纳足球俱乐部。 这也是导致威廉没钱的主要原因之一，养一个想夺冠的英甲豪门，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萨巴蒂诺神色不明的看了一眼威廉，抿了一口侍者送上来的温水：“从某种意义上讲，也可以算是你父亲告诉我的。” “趁着惠勒先生还没来，告诉我一些他喜欢的东西吧。”威廉准备临时抱点佛脚。 “相信我，你会和他找到话题的，完全不用担心。”萨巴蒂诺总是拥有着十分高的迷の自信。 作者有话要说： *spago这个餐厅真实存在，但建立时间是1982年，1997年从日落大道搬到了比弗利。表哥重生改变了这点。 *乔恩。沃伊特，第51届奥斯卡的影帝，女演员安吉丽娜。朱莉的父亲。安吉丽娜。朱莉是谁，不用我介绍了吧？＿（：з）∠）＿不过，其实，我不太喜欢她的生活作风，好比第三者插足了我很喜欢的女演员珍妮佛。安妮斯顿的婚姻。 *阿森纳足球俱乐部，英超豪门之一。80年代，英超还叫英甲。以及，阿森纳实际上是在北伦敦，文里这个请当成平行世界和现实的不同。蠢作者作为一个不怎么喜欢运动的伪球迷，不知道为什么，对阿森纳一直有种迷一样の喜欢。 第17章 来地球的第十七天：球迷是怎样的一种生物。 惠勒和他的孙子爱德华一起进入了餐厅。 威廉瞬间顿悟，他果然不用担心话题问题，因为精神抖擞的惠勒老爷子，穿了一身明晃晃的兵工厂（阿森纳的昵称）队服，绣着加农炮队徽的黄色客场球衣，还有一排拉丁文，团结带来胜利。惠勒逼着他孙子爱德华也穿了一件，怀里还抱了一只球队吉祥物…… 说真的，哪怕威廉是俱乐部的拥有者，他也不觉得那个绿色蜥蜴吉祥物有多好看。只不过，看多了，丑也就变成丑萌了。 惠勒祖孙俩，差点因为穿的不是正装，而被拦在餐厅外面。 入座后，脖子上挂着一个银哨的惠勒先生，拿着牛皮制外皮的菜单，无限感慨：“谢天谢地，终于不是法国菜了，天知道为什么那多人都喜欢请我吃法国菜！” “呃，也许因为您是个土生土长的法国人？”爱德华道。 惠勒先生放下菜单，老小孩似的，气鼓鼓的瞪着丝毫不给自己面子的孙子。 爱德华不畏强权：“我知道，您喜欢这家店，只是为了它家来自纳帕的葡萄酒，但是想都别想。” 纳帕谷是加州著名的酒庄区，全美最顶级的红酒就产自于此。萨巴蒂诺在纳帕也有一座酒庄，自产的高档红酒会直供餐厅，定期还会开一些品酒会，招待他的“朋友们”。 “我想，爱德华的意思是，我们这里有未成年，今晚就不点酒了吧？” 只要萨巴蒂诺愿意，他其实是可以变得十分讨人喜欢的，善解人意，又儒雅得体。只不过这幅最典型的商务面孔，在微软大获成功后，已经越来越不需要被他展露了。 “未成年？”惠勒祖孙一起愣了一下，表情是一样样儿的。 “我成年了。”威廉微弱的抗议，顺便出卖了自己。 “没到合法饮酒的年龄，就不算成年，亲爱的。” 看见威廉被迫禁止饮酒的委屈小模样，惠勒先生莫名的就感到了极大的安慰。他开始变得配合，对威廉的目光也要比最初柔软。 “……” 点完餐后，在等待上菜的过程里，威廉知道了惠勒先生是个多么奇怪的人。身为一个标准的法国人，他不喜欢吃法国菜，并终生支持着一支英国球队。 “抱歉，来晚了，球队有场十分重要的欧冠。爱德华非要提前录下来，等确定结果了，再让我看。我还没那么脆弱，输赢并不重要。再说了，这次只是八分之一决赛的首回合，等踢完第二场才能出结果。今天阿森纳只是客场对阵……” “皇家马德里。”威廉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之前在纽约的时候，俱乐部的代理主席和经理，就一直打电话骚扰威廉。他们希望威廉能去现场观看比赛，鼓舞球队的士气。阿森纳是去年的欧冠冠军，这对今年的球队来说，就像是个诅咒，很少有上届冠军能够成功卫冕，但阿森纳想创造这个奇迹。 威廉并没有答应，因为真正喜欢足球的是他爸，不是他。而且，在2B250的检测里，阿森纳今年的运值依旧很强，只要不作死，应该不会只止步于十六强。 “是的，皇家马德里，我们赢了，还得到了两个至关重要的客场进球，”惠勒对于威廉能回答出这个并不太奇怪，想要讨好他的人，总会选择讨论他喜欢的球队，来和他拉近关系，“高层那群别出心裁的老狗真是太TMD敢了，你绝对不知道他们在比赛里做了什么来鼓舞士气。” “我知道。”威廉道，他当然知道，因为那就是他的主意。 威廉在被代理主席和经理烦的实在是不行了之后，祭出了大招：“把我爸爸的照片放到教练席去。” 威廉的父亲，也许在很多人心里就是个挥金如土的败家子，但在阿森纳眼里，他却是这个世界上最慷慨大方的球队主席。知名球员，买买买；球员工资，涨涨涨；最重要的是，他对阿森纳是真爱，每场球赛都不会落下，风雨无阻的坚持去现场观看，还不爱坐主席包厢，更喜欢在死忠球迷的看台上，带动现场气氛。 在塞偌斯先生的墓碑背后，撰写生平成就时，工匠就遵照他的遗嘱，刻上了“阿森纳最受爱戴的主席，球迷眼中最可爱的人”。 去年，当威廉还在疗养院里复健的时候，阿森纳上下，就是凭着一股“怎么着，也要让前任主席看到球队赢一次欧冠”的决心，佩戴着祭奠的黑色袖标，破釜沉舟般的，真的为俱乐部迎来了有史以来的第一个欧洲冠军。 举起大耳朵杯时，球队和球迷一起对着摄像机高喊——“献给在天堂欢呼的塞偌斯先生”。 在三两口解决掉“主厨招待”后，正餐正式开始，他们继续深入的聊了些球队的历史。 威廉对阿森纳十几年前、甚至是几十年前的比赛，都能如数家珍。惠勒开始相信，威廉并不是为了讨好他，才特意去了解的阿森纳，他们一家真的刚巧也是阿森纳的死忠。 惠勒：“哦，我早应该感觉到的，孩子，冲着你一口标准的RP音，就应该知道了。” 阿森纳是西伦敦区的球队，而在西伦敦区居住的，基本就是英国的贵族和最富有的人，所以阿森纳的球迷，大多都是来自中产阶级及以上的富裕家庭。当然，阿森纳的门票也十分对得起球迷们的身份。 “我打赌你父亲现在肯定在西班牙现场，不像我，被困在家里，只因为一点小小的身体问题。” “爷爷，您那不叫‘小小’的身体问题！”爱德华再一次怒而拆台。别看他家老爷子现在精神的好像能去斗龙，但实际上他的身体就是豆腐渣，不容乐观。 看着惠勒因为看比赛和孙子赌气的样子，威廉在恍惚间，觉得自己好像又一次看到了他爸爸。有次他爸生病，高烧，也是这样，坚持要去现场给球队加油，和气都快发疯的妈妈一直在据理力争。 “后来呢？” “我们一家当然还是去了现场，”威廉爸爸在美色方面，总是有着特殊的胜利技巧，威廉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结果，他竖着走进球场，横着去了医院。 这段往事趣谈，引得餐桌上的所有人都笑了。 在入口即化的意式甜点上来后，惠勒先生正式对威廉提出了邀请，好吧，是对威廉的爸爸，他觉得他和他爸爸一起能成为一对兵工厂知己，他们可以相约一起偷溜去看欧冠决赛什么的。 “能把你爸爸的联系方式给我吗？或者你去和他说，我很想和他交个朋友。” “抱歉，我想只有这点我没办法帮您做到，”威廉遗憾的垂下头，淡金色的柔软短发在那一刻都好像稍显暗淡了一些，“我爸爸车祸去世了，就在去年，我们一家自驾游，准备顺便去看欧冠。” “哦，我很抱歉，你刚刚……” “为什么不直说？破坏气氛吗？我想我父亲肯定不会同意的，在他兴奋的和别人聊起阿森纳的时候，那是连祖父都不能插话打扰的。”威廉真心不是在讨好惠勒，只是将心比心的想到了他爸爸，“而且没关系的，我爸爸也算是在场上，就在教练席，您刚刚还说看到了他的照片。” “你是爱德华。塞偌斯的儿子！”惠勒睁大了眼睛。 来之前，惠勒只知道威廉是萨巴蒂诺的表弟，应该是个同样很有钱的富二代，但他并不知道威廉具体的身世。 相比起塞偌斯先生在俱乐部的高调，威廉这个塞偌斯二世明显要低调许多。在继承了俱乐部之后，威廉并没有像他爸爸那样出任主席，而是请了更了解俱乐部运作的代理主席。尽力保持俱乐部的一切不变，他父亲去世前是什么样，如今还是什么样。至于媒体曝光度这个问题上，威廉和他的祖父一样传统，那就是坚决不会让自己或者自己的照片出现在报纸上。 “是的，我是他儿子，很高兴您知道他。” “我当然知道他，我还很喜欢他，实话跟你说吧，爱德华的名字就是这么来的。”惠勒的孙子爱德华，刚出生时其实并不叫这个名字，只是后来在惠勒确定了儿子和儿媳不会再生孩子后，硬是给改了。 爱德华。惠勒一脸的生无可恋，一般长辈给孩子起名，不是取家里已逝先祖的名字，就是伟人的名字，只有他“与众不同”，得了个败家子的名字。 “塞偌斯那不是败家子，懂？只是他的热情被用错了地方，当他真心投入到某个他热爱的事业里时，他会做的比谁都好。”阿森纳俱乐部就是最好的例子，塞偌斯当年在所有人都不看好的情况下，力排众议，从诺丁汉森林请到了主教练布莱恩。克拉夫，结果怎么样？阿森纳在去年赢得了欧冠，今年还准备再来一个！ 惠勒很不高兴别人贬低塞偌斯，那个为他热爱的球队带来荣誉和辉煌、球迷人人都喜欢的主席先生。 惠勒突然想起了，就在前不久，萨巴蒂诺亲自登门拜访他时，说过的有关于威廉的话。 “他从小就喜欢电影这门艺术，也许我说的有些夸张，但这真的是他一辈子的热情所在。” 那时，惠勒以为萨巴蒂诺不过是出于他的身份地位，故意抬高了他心中电影的艺术价值，夸大了他表弟一时的心血来潮。但如今想来…… 惠勒再次郑重其事的打量了一眼眼前长的十分讨喜的威廉，塞偌斯的儿子，总是没错的。 塞偌斯爸爸曾经最大烦恼的就是，他不够强壮，该如何保护好他的宝贝儿子。 现在，面对只是一顿饭的功夫，就对威廉变得热情又亲切的惠勒老爷子，威廉觉得他终于可以在心里回答他爸爸这个再蠢不过的问题，毫无疑问的，您一直在保护我，用您特有的方式，哪怕您已经去了天堂的现在，您也始终与我同在。 作者有话要说：　　*现实中，阿森纳并没有赢得过欧冠，这个时期连续赢了两次欧冠的是诺丁汉森林，咳，请原谅蠢作者的小自私，借着威廉爸爸的手，圆一下自己喜欢的球队的欧冠梦。 *“主厨招待”：Amuse bouche，餐前点心。 第18章 来地球的第十八天：西部最好吃的汉堡。 愉快的晚餐结束，等惠勒祖孙离开后，萨巴蒂诺握住威廉放在桌边的手，语气轻柔的关心道：“你没事吧？” 威廉一脸莫名其妙的回看自家表哥：“我能有什么事？” 这表情似曾相识，萨巴蒂诺想。 去年，伦敦圣玛丽医院。 面对坚持参加完父母葬礼的威廉，萨巴蒂诺轻声道：“我很抱歉，你没事吧？” 出了一身虚汗，累到只能躺在床上的威廉，努力睁大自己的眼睛，一脸“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的表情。 “从始至终，你都没哭过。”萨巴蒂诺指出。 “我已经长大了，只有小孩子才哭。”威廉回答时，语气没有丝毫的起伏。 而且，妈妈说过的，哭泣是最没用的武器，只会让仇者快，亲者痛，让亡者走的一点都不放心，他不想他们不放心。 现实里，萨巴蒂诺正在做二次尝试，想要和威廉建立真正的沟通：“我明天陪你出去玩吧，你还没怎么好好的转过洛杉矶呢，迪士尼乐园，环球影城，圣莫妮卡的游乐场……” “我不是十岁，也不是八岁，而是十八岁。”威廉不得不提醒他的表哥，他把他想的太脆弱了。 “等你什么时候能鼓起能勇气再去看阿森纳踢球，什么时候再和我讨论这个问题。” “……我没有刻意避免去看，我只是、只是不喜欢足球，或者要流汗的任何运动。” 萨巴蒂诺没有再反驳，但也没有承认威廉就是对的，他自有一套属于他的对威廉情感的认知，有时候，他觉得他甚至比威廉更了解自己。 “你明天不是要去微软位于洛杉矶的分公司吗？别跟我说那不重要，我已经知道有嬉皮士在公司门口组织抗议活动的事情了。” 嬉皮士是美国六七十年代一种独特的次元文化，在八十年代初的现在，依旧还算活跃。他们反对一切主流的东西，包括新兴的电脑和微软的skype聊天软件，觉得那是阻碍人与人之间面对面交流的毒瘤。 不得不说，这个抗议真的很有远见。 但在当下，萨巴蒂诺将其称之为没事找事，他根本不想搭理他们。 在言论自由，抗议游行遍地都是的美国，有媒体曾开玩笑的表示，哪家大企业门口，要是没有隔三差五的横幅抗议，那都算不得真正在玩垄断和寡头的大企业。 威廉本不应该知道这些，除非…… 萨巴蒂诺的死亡视线，来来回回的扫射了好几次副驾驶的特助先生，他和司机一起来接萨巴蒂诺兄弟回庄园。对方正襟危坐，正在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到，连头都不敢回一下。 “别这么看他，是我要求他告诉我的。我不希望你因为要照顾我，而忘记真正重要的事情。我不是那种觉得家长辛苦赚钱养家，就是故意冷落自己的type（类型），我还没那么贪婪，不知道感恩。”有舍必有得，想要过丰厚的物质生活，必然要损失一些别的。 威廉觉得他未来也肯定会成为萨巴蒂诺这样的大忙人，所以他很能换角度体谅他。 于是，第二天，萨巴蒂诺按照行程去了分公司。 威廉则去了米高梅。他没有急着回纽约，反而是让温蒂带上血红的细剪拷贝片，坐第二天的飞机，也尽快赶回了洛杉矶。 威廉准备组织塞缪尔几个米高梅高层，先来一场极其小型的迷你看片会。 这是来自昨天晚餐桌上惠勒的智慧，不论高层的意见有多狗屎，为表示对公司最基本的尊重，也是为了缓和和发行公司的关系，高层看片会是必不可少的一个环节，并且是要分步骤，多进行几次的那种。 哪怕威廉本身就算是来自米高梅的高层，他也还是要继续组织。 “总要做一些面子情的，孩子，相信我，有点智商的高层一般都不会给出太大的改动意见，因为那毫无意义。如果真的有人给了，嘛，和一个没有智商的人，还有什么好谈的呢？” 简单来说就是，我尊重你，所以我请你来看片会，至于你不懂行的意见……憋着。 “一支球队只能有一个声音，一部电影亦然。” 团体项目里，合作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要有一个强势到，不会被外物所干扰的掌舵者。要不然，今天这谁有个主意A，明天那谁又有了个主意B，朝令夕改，思绪混乱，最后的结局肯定只能是之前血红的导演阿曼德那样，糊了。 高层的意见，听听就成，不用走心。 但“听”这个形式，还是必须要有的。 威廉举一反三，没让温蒂带终剪的拷贝，而是带了还没有配音的细剪，就是特意给高层们留出了“提意见”的空间。作为新人，他还没有惠勒那种只是听听的底气，为了不发生不必要的矛盾，这样的小把戏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塞缪尔在接到威廉的邀请后，立刻表示了会欣然前往，并把米高梅总部如今最好的播放厅预留给了威廉。 在等待温蒂飞来洛杉矶的时间里，威廉看了些堆积的文件，天知道哪儿来的文件需要他签字。 秘书吉耶为威廉鞍前马后，看上去好像在极力讨好威廉。毕竟吉耶在当了威廉的秘书没多久后，威廉这个老板就飞走了，带上了新来的温蒂，却没有带正牌秘书吉耶，他怎么着也应该有所表示的。不论他到底是谁的人。 威廉看着演技一流的吉耶，心里其实是有些失望的。 对方在他没在米高梅的这一个多月里，竟然什么都没做！上帝啊，他是说，能稍微对得起一下间谍的身份吗？这让已经在空闲时间里，做好了战斗准备的他情何以堪？ 威廉：【好无聊。】 S：【为什么不想想新剧本？】 威廉：【因为惠勒先生是“一部电影只能有一个声音”的忠实推崇者，他教会我这个道理的同时，我感觉他也是在委婉的告诉我，在以后的日子里，请多听多看多学习，然后闭上嘴巴少说话。我之前一直以为导演才是剧组的暴君。】S：【惠勒就是导演起家。】 S：【如果实在是无聊，推荐你去In-N-Out，没吃过In-N-Out的汉堡和薯条，你就不算在加州生活过。等等，米高梅附近那家不太好，圣莫妮卡的最卫生，我发地址给你。】威廉：【我才不要吃垃圾食品！】 威廉嘴上这么说着，但最后身体还是很诚实的主动去了圣莫妮卡。别问他为什么，他才不会承认他是被S的“东有shake shack，西有In-N-Out”给勾起了食欲。 shake shack是号称美国东部地区最好吃的汉堡店，威廉在纽约的曼哈顿吃过一次，他表哥的推荐。味道确实让人心服口服，还是难得的平民化价格，威廉当时可是被他表哥这不为人知的一面吓的不轻。 【“In-N-Out”也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相信我，你会爱上它的。】S如是说。 In-N-Out确实没让威廉失望，甚至效果惊人，威廉还特意多带了些外卖回办公室。 下午，温蒂的飞机抵达洛杉矶时，威廉的薯条还没吃完。 温蒂在电话里表示，她会最快的速度赶到公司，洛杉矶的交通拥堵绝对难不倒她。但威廉的绅士之魂，却让他觉得他不应该在长途飞行后，还这么摧残压榨一位可爱的淑女，哪怕对方极力要求要来上班。 “我请你，不，我命令你，今天下午必须休息，明天再来公司，我不想听到拒绝的答案。” “是的，老板。” 在“命令”一词出现后，温蒂就巴普洛夫反应似的回答了yes。挂断手机后，她慢慢的、慢慢的勾起了一个上扬的灿烂唇角，有一股热流就这么汇进了心里。 当天晚上，威廉失眠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不是为了明天的看片会。 就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于是，威廉做了一件“疯狂”的事情。他三更半夜从床上爬起，偷偷摸走了萨巴蒂诺SUV的车钥匙。驱车几十公里，去了一趟圣莫妮卡，他对In-N-Out的薯条根本停不下来。 凌晨三四点的快餐厅里空荡的吓人，准确的说，In-N-Out在这个点还营业，也是蛮吓人的。 威廉里面穿着居家服，外面披着一件也许是萨巴蒂诺的银灰色大衣，乱没有形象的坐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昏暗的街道，除了路灯，就是偶尔小猫三两只路过的醉汉。 “如果你哭出来，我不会笑话你的。”一个女声突然从威廉的对面响起。 作者有话要说：　　威廉其实一直没从父母去世这个事里走出来，只是他一直在表现的自己好像很冷静，很无所谓。但他的情绪积攒到一定程度之后，他就会想要做些什么事情来排解这种情绪。 第19章 来地球的第十九天：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威廉放下手里的动物风薯条，抬起头，看向突兀的坐在自己对面的粉色假发女士。 这位不请自来的女士，穿了一身再夜店风不过的绷带裙，然后，然后就没了。 ——哪怕洛杉矶是出了名的阳光城市，敢在冬末初春的深夜这么穿的人，也不多见。威廉不禁心里感慨了一句，为了美，还真豁得出去啊。 可是，矛盾的是，对方的脸上浓妆艳抹，已经到了无法辨认她本来面目的程度。一边为了美，一边又无法让人辨认出她是谁，这可真奇怪，不是吗？ “这正是我的目的，”女士主动开口解惑，“不让人看出我是谁。看来我很成功。” “抱歉，我之前一直生活在英国，对美国的名人不太了解，我想我并不能作为您的判断标准。” “我听出来了。”自来熟女士笑了起来。 如果不是就这样面对面，威廉真的很难相信，有人可以在一个微笑间瞬息万变，气质陡然而改。那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浑身都是戏的特殊技巧，她还是她，却又不是之前的那个她了。 她问：“你看起来很惊讶？” “衣着暴露的在深夜的快餐店，对一个衣着随便的男人搭讪？这确实让我惊讶，要知道，我可是有一定几率是个至今还住在爸妈地下室里的变态杀人狂的。”威廉之前在BBC看过一个纪录片，介绍一些著名的连环杀人案，无独有偶的，很多极其残忍的杀人犯，其实都在接受来自父母的接济，是生活中彻头彻尾的lower。 “如果我昨晚在Spago门口见过你，你正蹲下耐心的哄一个小女孩开心，这个几率能降低不少，对吧？” “你是？”威廉一愣，他有点遗憾出门时没把他的紫色墨镜一并戴上了。 “请原谅我没有先自我介绍，我叫莎莉。菲尔德，一个也许你根本没听过名字的美国人。” “威廉。塞偌斯，一个肯定听过您名字的英国人，只是您的伪装真的很成功，我才没认出来。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您呢？今年四月注定的奥斯卡影后。” “噢，拜托，不要连你也这么说，我连能不能入围都不确定。”菲尔德懊恼的抱着头，一副筋疲力尽的样子。她的母亲是好莱坞十分有名的演员，继父也是，作为星二代，菲尔德的压力自出道起就大到不可思议，特别是当她只有5英尺（1米5左右），并且相貌平平的时候。 越来越临近奥斯卡，她急需一个纾解压力的渠道。 “这可不是什么安全的发泄渠道。”威廉对菲尔德的怪癖不太赞同，“也许您可以尝试一下在健身房健身，或者用电脑打游戏，或者什么都不做，相信我，您会赢的。” 这话威廉说的没什么根据，单纯只是想要安慰一下菲尔德，她看上去真的很糟糕。 “你对所有女性都这样吗？”菲尔德用苍白的面容，问了威廉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 “恩？”威廉在短暂的错愕后，轻笑着摇了摇头，“不是所有人，只对我欣赏的人。” “上帝！如果我再小十岁，我一定会扑上去强吻你，我发誓。”34岁的菲尔德从来没有这么痛恨过自己的年纪。 “您再小十岁，那就轮到我触犯法律了。” “……虽然知道你只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但我还是很开心。英伦绅士，还真是不同凡响，恩？”菲尔德重新回到了最初的话题上，“我想让你也知道，美国的女士也是十分善解人意的，我保证，你在我面前哭，我绝不会去狗仔那里爆料，微软创始人的表弟是个爱哭鬼。” “我没有想要哭。”哪怕曾经有过那么一刻的伤感，如今也被菲尔德的突然插入，吹散了个七零八落。 “OK，你没想哭，你的眼角只是很碰巧的红了。” “是的，就是这样，汉堡里的洋葱沾到了我的手上，我又不小心用手揉了下眼睛。”威廉是个极会自我安慰的人。 “美人就是美人，你这样都快让人想要犯罪了，甜心。”菲尔德装似轻佻的用食指挑起了威廉的下巴，“我觉得比起担心我一个人晚上在外面晃荡，你更应该担心一下你自己。加州可是同性恋的天堂，哦，抱歉，我应该先问你，你知道什么是同性恋吗，男孩？” “我想我知道，”毕竟威廉可是来自大腐国，他之前其实一直很惊讶，地球竟然会落后到还在排斥同性相爱，在β星，哪怕是要和光脑结婚，都没人拦着，“我不问你为什么非要在这里和我闲扯打发时间；你也别继续纠结我的眼角为什么是红的了，好吗？” “听起来是个不错的主意。” 然后，他们就一起坐在那家In-N-Out店里，分享着几盘动物风薯条，一直到菲尔德的经纪人开车来接走了她。 “下次你再干出一个人偷溜去酒吧，结果又把‘车钥匙锁在车里，自己锁在车外’这种蠢事的时候，请不要联系我，直接开除我，求你了。” 威廉在一边被迫听到这一切，走也不是，坐也不是，十分尴尬。 菲尔德倒是很大方，一点都不介意和她的薯条伙伴分享她今夜的经历：“现在破案了，你知道我为什么非要和你闲扯了。” “随时乐意为美丽的女士效劳。”威廉微笑着起身，很体贴的把自己的长外套披在了仍然坐着的菲尔德身上，带着一丝残留的体温和古龙水味，“抱歉之前误会你为了风度不要温度，我想你比我更需要它。” 菲尔德一愣，抬起头：“你发现了？” 威廉歪头，一脸的困惑，发现什么？ 菲尔德笑着摇摇头，没多做解释，不论威廉发现与否，她都会承他这份情。 在威廉离开餐厅，快速跑向露天停车场上的黑色SUV后，经纪人终于递给了菲尔德一个真正让他火冒三丈的东西——卫生棒。 “这绝对是我最后一次大半夜为你送这个！你知道便利店员看我的目光就像是在看变态吗？！” “谢谢你的分享，很有趣的经历。”菲尔德女士如是说。 “……” 威廉离开庄园前，整个主楼群是漆黑一片，等他再次回来时……这里灯火通明。 “抱歉，把你们都吵醒了。”面对一群被从睡梦中叫起来的各色人种的男仆女仆，威廉有些尴尬，更重要的是，他还心存侥幸，“萨巴醒了吗？” 和威廉关系比较好的厨师长，用眼神示意威廉，他身后永远正装的萨巴蒂诺也是一副刚刚回家的样子。 “你不会……”威廉升起了一个不太靠谱的猜测。 “你的警惕心太差了。” 猜测成真。萨巴蒂诺开车跟了威廉一路。 “没有下次，亲爱的，如果你再独自一人深夜出门，我会安排叫雪莉她们飞来洛杉矶，24/7的跟着你，包括上卫生间，你可以试试我有没有在开玩笑。” “对不起，我没想给你惹麻烦的。”威廉乖乖低下头，认错态度十分良好。 “麻烦从来都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你明白吗？有多少麻烦我都愿意帮你收拾，”萨巴蒂诺长叹一声，也意外的软下了态度，“我们是一家人啊，我只是怕你出事。” 萨巴这样说可太犯规了。威廉在心里想。 然后，威廉心甘情愿的和萨巴蒂诺签了好几条不自由的人身条约，好比承诺日后如果要半夜出门，一定会带上庄园里的保镖，或者萨巴本人。 最后这个是什么鬼？！ 直至重新上床，威廉还在想着这件事，带上萨巴能有什么用呢？明显他比他更容易引人犯罪，绑架暗杀的那种犯罪，不是别的什么犯罪。 也不知道是不是想的太多，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威廉一直都做有关于萨巴蒂诺的梦。冷峻的外表，卓越的成就，强势的气场，以及反差大到不可思议的温柔。他的表哥就是个大写的谜，他想要了解他，想要靠近他，想要…… 因为他们是一家人，对吧？ 是人就有弱点，外星人也不例外，威廉的缺点尤为的明显——他受不了别人对好，一旦发现谁对他好，他就会忍不住十倍百倍的反扑回去，一定会吓到表哥的QAQ 第20章 来地球的第二十天：连个早安吻都吝啬，那还算什么一家人？玛丽太太如是说。 萨巴蒂诺那晚没再睡下，他一直保持着清醒，坐在复古的真皮靠背椅上，独对窗外后花园的景色，直至天明。 一支上好的古巴雪茄被点燃，萨巴蒂诺克制着没抽，只是在烟雾缭绕中放空了自己的思想。他的大脑变得很迟钝，苦思冥想许久，也始终无法完整的想起，上辈子最后一次听到威廉对他说“我们是一家人啊”时，到底是个什么场景。 那一晚，就像是一道泾渭分明的时间线。 时间线的左边，夹杂着甜蜜与悲伤的过去，萨巴蒂诺是威廉眼中勉强能够忍受的陌生人；时间线的右边，有着无限延伸的未来，萨巴蒂诺变成了威廉新家人。 每天早上，威廉都有准点晨跑的习惯，他对他的地球躯体十分爱护，因为地球人实在是太脆弱了。锻炼结束后，威廉会和遇见的每一个佣人、保镖，微笑着打招呼。 “早上好～” 这天早上，所有人都感觉到了来自威廉的不同，招呼还是那个招呼，但声音里却明显夹杂着以往没有的愉悦与活力。 萨巴蒂诺正等在早餐桌前，翻阅着管家熨烫好的报纸。 威廉轻快的步伐，很快就传入了萨巴蒂诺的耳朵，就像是他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强壮又有力，且富有节奏感。这是自威廉搬来同住后，萨巴蒂诺每天早上最期待的时间，那让等待也变得有意义，充满了幸福感。 这一天大概注定是有些与众不同的。 冲过澡，换了身正装的威廉，没有直接坐到萨巴蒂诺的对面，反而走近萨巴蒂诺，前所未有的近，吧唧一口，给了萨巴蒂诺的脸颊一个亲吻，带声音的那种。 “……”毫不夸张的，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当事人。 威廉内心有三个小人在吵架，第一个小人说，看吧，看吧，看吧，我就说不能太把萨巴蒂诺当家人，这是要出大事的！第二个小人说，要死，要死，要死，都是妈妈的错，说什么每天早上不给家人一个吻就算不得家人，结果养成了这个糟糕的习惯！最后一个小人说，冷静，冷静，冷静，总之，先找一下时光机吧！ 萨巴蒂诺在死机三秒后，重启成功。他起身，低头，也给了威廉脸颊一个吻，态度自然，动作流畅，顺其自然，好像他们已经这样默契的吻过对方好些个年头。 “早安。”萨巴蒂诺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低沉磁性的魅力，“亲爱的。” “早。”威廉魂不附体。 直至二人入座——这一次他们的的座位终于从长桌遥遥的一左一右，变成了左上角紧挨的一边——威廉才恢复正常，他对萨巴蒂诺说：“我让人买了In-N-Out的早餐，强烈推荐，有妈妈的味道。” 负责做早餐的厨师长已哭晕在厕所。 萨巴蒂诺深深的看了一眼威廉，没有问任何多余的问题，只是举起刀叉吃了一口，道：“味道确实不错，十分令人怀念。” “我妈和姨妈用的是同一本菜谱？”威廉湛蓝的眼睛里，亮好像都能看见星星，他开始热衷于一切能证明他和萨巴蒂诺是一家人的证据。 萨巴蒂诺摇摇头：“不，我母亲从不下厨。” “那就是你和我父母接触过。”威廉终于肯定了，萨巴蒂诺对他父母，甚至是他，都表现的有些过于熟稔，“为什么我之前都不知道你？” “因为你妈妈对这边讳莫如深，也因为你当时太小了。” “……”威廉完全没get到这两者之间的因果联系，但他决定尝试着和萨巴蒂诺更加坦诚一些，“下次不想告诉我原因的问题，请直接回答‘我不想说’，我不会生气，也不会刨根问底，但如果你把我当成小孩子哄，我保证我一定会很生气。” “收到。”萨巴蒂诺郑重其事的点点头。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无奈，说了真话，对方却不信。 萨巴蒂诺是个很了解自己的人，在威廉的事情上，他根本就不存在理智这种东西，如果接触到香香软软的小威廉，他毫不怀疑他会化身禽兽。为了让自己不禽兽，萨巴蒂诺可是十分辛苦才忍到了威廉十八岁。 萨巴蒂诺不算是什么好人，但不对孩子出手的下限，他还有的。 特助先生来接兄弟俩去米高梅的时候，威廉在车里见到了也找了副无框眼镜戴上的温蒂，她真的开始打算全方面的向特助先生学习了。 不得不说，那副眼镜让温蒂看起来，确实精明了些。 “你们怎么不进来一起吃一点？”威廉热情邀请，“以后都一起吃早餐吧。” “谢谢，但是这不符合身份。”温蒂和特助异口同声。 温蒂在威廉面前开始变得专业，最起码是她在尽力想要自己显得专业一点。私下里她可以和威廉是很好的朋友，但在上班时间，她就必须要注意了。这是为了威廉的形象着想，能帮助他在别人面前树立应有的上位者威严。特助先生如是说。 萨巴蒂诺终于开始觉得，温蒂小姐顺眼了那么一点。 上午十点，看片会正式开始，没有人迟到，在将近两个小时的观影活动中，高层们给予了威廉极大的尊重，没人说话，也没人中途离场去接电话什么的。 这个迷你型的看片会，真的很“迷你”，具体到了只有塞缪尔，塞缪尔的秘书格丽塔，以及塞缪尔一系的另外两个高层。他们此时正在为《血红溅白纱》“群策群力”，提着一些威廉想要他们提到的“意见”。 温蒂出色的完成了一个助手应该做的，假装聆听，奋笔疾书。微笑着让每一个高层都觉得他的意见很重要，他十分受到重视。成功解放了威廉，继续神游天外。 总体来说，这是一次你好我好大家好的看片会，高层们的观影回馈十分不错，甚至可以说是惊喜。老塞缪尔表现的尤为突出，他是最清楚血红之前真正状态的人，他也知道制片人乔治的小动作，换言之，这能被称之为奇迹的一个月，真的全部出自威廉之手，就像是施了鬼斧神工般的魔法，这个来自英国的富二代是来真的！ 大家七嘴八舌的给了不少意见，能看得出，他们是真心想为这部电影做点什么，因为这很可能会是米高梅最近几年里最成功的低成本电影。 “MPAA的分级那边，我会想点办法。” 威廉得到了来自老塞缪尔最实际的保证。大概塞缪尔对于只给了剧组一半的实际投资，也有些过意不去，这份谁也没提的亏欠，让塞缪尔在其他方面产生了补偿的想法。 MPAA，即美国电影协会，它会决定一部电影上映时的具体分级，而MPAA委员会的主要成员，便是由好莱坞几大巨头的主席和总裁共同组成。米高梅至今还没被彻底踢出好莱坞顶级巨头圈，就是因为它的代理人还没彻底从委员会退出。 萨巴蒂诺重金请来的CEO雨果，目前就同时担着MPAA里的头衔。只不过不再是米高梅曾经总会做的主席位，雨果正在被其他几个巨头极力边缘化。 当然了，雨果交给萨巴蒂诺的工作报告里，其中一项重要保证，就是他会早日拿回MPAA内属于米高梅应有的话语权。 老塞缪尔说会在MPAA上想想办法，如今指望的肯定不是雨果，而是其他几个巨头里欠了他人情的“老伙伴”。 “谢谢。”威廉对塞缪尔笑的真诚了不少。 萨巴蒂诺本来也想要来参加看片会的，但是却被威廉强烈拒绝了。 “有你在，他们还敢说真话吗？”威廉可是见过米高梅那群高层是如何拍他表哥的马屁的，简直肉麻到让人起鸡皮疙瘩，真不知道萨巴蒂诺是如何用一张面瘫脸，把那些都默默承受下来的。 萨巴蒂诺只能遗憾的止步于威廉的办公室，一会儿看一下表，一会儿看一下表，都十二点了！怎么还不出来？！ 威廉其实早出来了，只不过他没回办公室，而去直接带着温蒂去吃员工餐了。 米高梅前几年已经取消了内部的员工餐，因为厨师长辞职了。如今萨巴蒂诺买下了米高梅，在经过短暂的被忽略的一年后，新年一过，米高梅的员工餐厅重新开张，焕然一新。明亮的就餐环境，美味的各色自助，对员工完全免费的价格……仅这一项，就为萨巴蒂诺换来了可怕的支持率。 连不少租用了米高梅的室内摄影棚拍戏的剧组明星，最近都渐渐爱来员工餐厅吃饭了，——“被微软干爹买下，绝对是高层做过最英明的决定，没有之一！” ——“早就听说微软的福利好，没想到能这么好！” 在威廉和温蒂排队选餐的时候，听到旁边两个微胖界的男性员工如是说。 在选好食物终于坐下后，温蒂对威廉几次欲言又止。 威廉一边用叉子熟练的卷着意大利面，一边看着温蒂：“如果你犹豫某件事要不要告诉我，那么请直接告诉我，由我来决定我该不该听到它，OK？” “我知道我这样说有点像是背后打小报告，但是请相信我，我不是那样的人，我只是在今天听到了一些对你不太好的话，我怀疑是吉耶在……” 吉耶是威廉的秘书，那个间谍秘书，威廉一听到吉耶的名字，就什么都懂了。 “给温蒂。怀特小姐加十分，因为她的慧眼如炬，“威廉的态度十分轻松，”别担心，我知道他包藏祸心，从他上班的第一天起。所以我叫来了你帮忙。” “你知道？那你为什么……” “为什么还留着吉耶？因为没了吉耶，还会有维耶、利耶。” 温蒂了悟：“在我还不熟悉流程的时候，与其换来个不知道底细的人，不如用吉耶这个已知的危险当做挡箭牌，让他化作真正可信之人成长的养肥，BOSS，你真厉害！” “……我表哥特助惯性拍我哥马屁的话，你可以不用一并学来的，真的。” 温蒂脸色羞赧，她想到了特助先生的话，让老板发现你在拍马屁，那绝对不是老板不喜欢听，而是你的修炼还不到家。 暗暗握拳，温蒂想着，我一定会继续努力的！ 威廉总觉得温蒂的背后有一团火焰在燃烧。 作者有话要说： 灵感来自前段时间在微博上看到的视频，大意是说，如何在三秒内完结一个作品。 好比《甄嬛传》里，皇上第一次看到甄嬛，甄嬛缓缓抬起头，皇上一看，言道：“真TMD丑，下去。” 也好比《还珠格格》里，小燕子偷入围场，被五阿哥射了一箭，垂死挣扎的问皇上：“您还记得当年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吗？”皇上沉思片刻，说：“……谁？” 更好比《霍比特人》里，甘道夫说：“和我一起去冒险吧。”霍比特人说：“不去，不去，打死我，我也不去！” 于是……如果是本文的话： 考官一脸微妙的问威廉：“你抽到的考题是去地球，成为某一领域的领军人物，有异议吗？” 威廉：“有，劳资TMD不考了！” 第21章 来地球的第二十一天：壕无人性。 和温蒂吃完饭，威廉才意识到，他好像、貌似、大概把他表哥给忘了。 办公室里的萨巴蒂诺没说话，也没有责怪威廉，只是一如往常的看着手上的文件，一副“没关系啊，我不吃饭也可以”的正常样子。 正常个鬼啊！威廉的愧疚简直逆流成河。他站在巧克力块似的木门边，局促又不安，像极了小时候晚归，结果发现玛丽妈妈没有吃饭一直在坚持等他，过意不去的内心都快要把他烤熟了：“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不会再忘了你，如果真的有事，也会打电话报备。 萨巴蒂诺的点点头，外表还是那副雷打不动的佛爷样，但给人的感觉却终于不再那么压抑，他只说了一个词：“乖。” 特助先生送上了萨巴蒂诺的午餐，并贴心的给威廉也准备了一份，当时威廉还觉得这简直是浪费，他已经吃饱了。结果，呃，这么说吧，威廉从他表哥身上学会了一个新词，秀色可餐。表哥还是那个表哥，但看他吃饭就像是在看一幅油画，配上香气扑鼻的午餐，看着看着就又饿了。 特助先生推了推鼻梁上的金边眼镜，这点“预知”能力，他还是有的。 第二顿午餐之后，威廉彻底吃撑了，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在他的午餐盘旁边，会有特助先生提前准备好的胃药和糖果。 “……” 威廉挺着溜圆的小肚子，突然倔强的拒吃胃药，总觉得认输了，就等于承认自己是不知道饥饱的小孩子。威廉不再顾及形象，直接躺倒了奶白色的沙发上，陷进去的那一刻，仿佛看到了天堂，彻底不想动了。他哼哼唧唧的发声，就像是一只慵懒的猫。 萨巴蒂诺好像对此也很习惯，他自然而然的坐到了威廉淡金色的小脑袋旁边，一边看着有关于抗议活动后续的处理文件，一边让威廉枕着自己的大腿，抬手给威廉揉小肚子。 说实话，特！别！特！别！舒！服！ 威廉更不想起了，在午后大好的阳光下，精神越来越迷糊，眼睛的缝隙越来越小，越来越小，再后来，再后来一睁眼，就该下班了。 什么词都不足以形容威廉那一刻羞愤欲死的心情。 从始至终都没换过动作的萨巴蒂诺，倒是适应良好，他给威廉擦了擦额头上睡热的汗，喂了威廉几口淡盐水，最后替威廉拿开了盖在他身上的纯色小毯子。威廉无语的发现，那毯子的边角，竟然用金线绣着他的家徽以及花式英文“Will.C”，和他上幼儿园时用的一模一样。 “……我一点都不想知道这个东西是从哪里变出来的。”威廉的脸色一言难尽。 萨巴蒂诺从善如流：“那来谈谈今天的看片会吧，反响怎么样？” “很成功！”说起自己喜欢的工作，威廉一下子就来了精神，他眉飞色舞的讲述着其中一位高层的表现。在没有恐怖音效加持的情况下，血红成功吓到了这位身经百战的高层，虽然对方坚称没有被吓到，但当天他一直不敢一个人去上厕所，也是个不争的事实。 看着自己的电影达到这样的效果，给了威廉前所未有的成就感。他终于对自己有了信心，他爱这一行，他能做这一行，他能做好这一行。 “你当然能行，亲爱的，你是最棒的。”萨巴蒂诺对威廉从来都不吝啬夸奖，虽然，呃，更像是哄孩子。 威廉明显很吃这一套，除了受不了别人对他好以外，威廉这个人，还有个缺点就是不经夸。当然，仅限于来自家人的夸奖。和爱德华爸爸一样，父子俩一被夸，就会瞬间抖起来，精神焕发的那种。 好比玛丽妈妈说：“你的力气真大，最近又锻炼了吗？能拿这么多东西都不累，真是棒棒哒。” 爱德华爸爸就会立刻“嘿嘿”一笑，百病全消的继续给妈妈当拎包工，陪着逛购物中心，跑上跑下的一整天，都任劳任怨的那种。 威廉曾不屑于他爸这样轻易上套，觉得特别丢人。后来，他发现自己也经常莫名其妙的就当了妈妈一天的真人娃娃，脑袋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崩断的最后一刻，往往听到的都是妈妈在说：“嗷嗷，儿砸，你穿这件衣服真是帅呆了，POSE摆的好好，妈妈的宝贝怎么这么厉害。” 那年，威廉五岁。 往事不堪回首。等威廉回过神来，他和他表哥已经维持着一坐一卧的休闲姿态，真的摸鱼到了下班。威廉的压力无穷大，他想着，也许他该早点去纽约和导演阿曼德汇合，不能再这样堕落下去了！ “晚餐还想吃In-N-Out吗？”表哥说。 “走起！” ……奋斗什么的，还是从明天开始吧。 在和萨巴蒂诺一起下班之前，萨巴蒂诺说了今天的最后一件事：“你在英国的车已经全部改装完成，运回了洛杉矶。我只让人开了一辆到公司，其他的还在圣莫妮卡港口的码头仓库里，和你的私人游艇一起。需要我让他们把车送到比弗利吗？” 威廉走到落地窗前，往下望，什么都看不到，米高梅的摩天大楼还是很高的。不过，哪怕看不见豪车的影子，威廉也知道：“它们不是我的，是我爸爸的。” 众所周知，爱德华爸爸是个资深败家子，他才是真正的富二代，威廉顶多是个没继承到多少钱的不那么富的富三代。爱德华爸爸别的不行，在花钱方面绝对算是此中翘楚，他从小到大培养了无数烧钱的爱好，收集跑车就是其中之一。 穷玩车，富玩表什么的，在爱德华爸爸这里根本说不通，因为他两样都玩。 威廉对车没什么兴趣，作为经历过悬浮车、宇宙飞船以及自己飞的外星仁，陆地车无论什么牌子，在威廉看来也只是陆地车而已。 不过对这些漂洋过海的豪车，威廉还是表示了极大的欢迎之情。 因为…… 威廉将来要制作的第一部独立电影的钱不用凑了。 事实上，如果把那些车全卖了，够威廉整出好几部投资过千万的大制作了。 老塞缪尔刚好到点离开公司，面对楼下吸引了不少人侧目的招摇跑车，不屑的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现在的年轻人，就是不经夸，富二代果然还是富二代。有从英国把这车运到美国的钱，足够在美国直接重买好几辆了好吗？！看看这是什么品味！这么招摇！妈蛋，这款车劳资也好想要啊啊啊，全球限量，有钱也买不到！威廉到底是从哪儿搞到的？！ 爱德华先生骄傲挺胸，我是不少豪车品牌的VIP来着，有钱，就能这么酷炫。 威廉在和萨巴蒂诺下楼后，也看到了那辆概念超跑。阿斯顿。马丁，英国盖顿的本土品牌，专注限量超跑一百年，007系列电影里用过最多次数的跑车牌子。爱德华拥有至1978年之前，007所开过的每一辆跑车的同系列，甚至还包括一辆电影里的原版。 “肖恩。康纳利帅的无法用言语形容。”温蒂是007的死忠粉，“哪怕肖恩已经不演007了，他也是我心中永远的007。” “想开吗？我可以把那辆借你，真的能开，就是……”外表有点土，在威廉的审美来看。 “不不不，我能摸一下就是天大的荣幸了！”温蒂。花痴。怀特如是说，“等等，您拥有原版？！电影里的那个原版？肖恩。康纳利真的触摸过、演戏过并开过的那个原版？” 威廉点点头，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温蒂终于忍不住的尖叫出声，她的举动没有引起多大的注意，因为不少米高梅的女性员工都和她有一样的举动。 “要我送你一程吗？虽然这辆不是007系列的跑车。”威廉对自己人总是很大方。 “不用了，BOSS，我还有些事情要做。”温蒂说这话时，有些咬牙切齿，又带着点洋洋得意，情绪十分复杂，不过她主要的攻击目标倒是很明显——站在不远处人群里的秘书吉耶。 “好吧，我改天专门开那辆来满足你的愿望。”威廉笑着上车，然后对他表哥说，“嘿，要我带你去兜风吗？” 就像是纽约、伦敦街头很常见的那种开着超跑，随便搭讪路边美女的纨绔子。 萨巴蒂诺神色淡定的上了车：“圣莫妮卡，谢谢。” 一骑绝尘，在超跑独特韵律的轰鸣声中，兄弟俩就这样消失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留给在场的人一个共同的思考，土豪的世界，真的好难懂。 温蒂挺挺胸，就像一只准备战斗的白孔雀，她特意在人群中找到了过去收发室的同事，一个能稍微说得上话的八卦女士：“嘿，安，我刚刚都没注意到你，最近还好吗？” “显而易见，当然没有你好，”安很上道，激动的配合着，“刚刚那是大BOSS的车，还是你家BOSS的？” “我家BOSS的。他的车之前一直在英国，非要把开习惯的车运过来才肯开。在此之前，哪怕要和自家表哥同车，也不愿意将就。”温蒂的声音不高不低，恰恰好保证了她身边所有人都能听到。 “你绝对想不到，公司里前段时间在乱传什么，说你BOSS其实只是个沾光的穷小子，没什么背景在狐假虎威的那种。多可笑啊，我是说，他可是勒森布拉的表弟，再穷能穷到哪儿去？我坚信勒森布拉家，哪怕是园丁，都比我赚的多。不过之前真的是传的有鼻子有眼呢，说什么你BOSS其实和大BOSS没有关系，相处十分冷淡；什么血红剧组没钱，你BOSS要是真有钱能不慷慨解囊？还有什么看到他吃In-N-Out，最便宜的套餐。” 温蒂耸肩：“相处冷淡？那我刚刚看见的是什么？我BOSS有钱，和他给不给剧组钱，有必然联系？剧组可不是他的，简直神逻辑。In-N-Out倒是真的。不过这大概就是真正有底蕴的人和普通人的区别？衬得起几千万的车，也吃得下几美刀的汉堡。奇怪的品味，恩？” 安咯咯笑了起来：“这可不是奇怪，我亲爱的小温蒂，有钱人总是很有个性的，这是个性。” 当你有钱的时候，哪怕吃路边摊，也是一种潇洒；当你没钱的时候，吃再贵的法国菜，也不过是穿着龙袍都不像太子的强行装逼。 温蒂在重新回到米高梅的这短短一天内，充分了解了这句话。 吉耶在威廉不再的日子里，不是没有尝试过给威廉找麻烦，而是他找了，但却被轻松K.O.。 温蒂不屑的看了一眼吉耶，人言可畏，那也要你的流言真有人信才行！ 第22章 来地球的第二十二天：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 吉耶为什么在公司里散播那样的流言？ 显而易见，只是短暂的接触，让吉耶对威廉并没有一个十分明确的认知。威廉的身份是连米高梅高层打遍了电话，也找不到的神秘，更何况是吉耶了。他真的以为威廉就是一个和萨巴蒂诺沾亲带故的穷亲戚。谁规定有钱人的亲戚就一定也要是有钱人呢？表哥表弟什么的，英语里可就只有“cousin”这一个说法，一表三千里也是表。 事实上，吉耶对威廉和萨巴蒂诺真正的关系不太关注，他只知道，本来萨巴蒂诺对米高梅是不太重视的，但自打威廉来了，一切都变了。 而这，是吉耶真正的雇主所不想看到的。 吉耶必须想办法改变这个局面，好比把威廉赶出米高梅，或者最起码让他对米高梅产生厌恶，在萨巴蒂诺面前不说米高梅的好话。 至于如何让威廉讨厌米高梅，在吉耶看来，对付一个没有什么职场经验的公子哥，简直易如反掌。 当然了，如今吉耶被狠狠的被打脸了，还不是被威廉，只是威廉身边那个被“泡的妞儿”。 也就是说，对付威廉，要先把温蒂撂倒才行。 温蒂面对突然一下子亲切百倍的吉耶，抽搐了一下嘴角，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我看起来很像白痴吗？” “你在说什么啊？你怎么会像白痴呢。” “你知道就好。”温蒂轻飘飘的撇了一眼吉耶，鄙视，不屑，她特意用了很容易被解读的情绪，生怕吉耶和她继续亲近，对这种人，她真的是连忍都懒得忍。放着威廉这么粗壮的大腿不抱，非要站到对立面，这货的智商真的很成问题。 “你到底是谁的人？勒森布拉？”吉耶低声问完，就先自己把自己否定了，“不可能，勒森布拉要是派你来辅助他表弟，我怎么可能还会被留在这里。” “你猜。”温蒂勾起红唇，眼神玩味。 没等吉耶有所反应，温蒂就摇曳着身姿离开了。化妆，仪态，这些都是她之前从未关注过，在特助先生的特训下才稍微练习了一下。要知道，她可是代表了威廉的脸面。 随便吉耶猜着玩吧，给他找点事做，免得打扰到威廉。 威廉最近很忙，忙什么显而易见。 看片会，准确的说应该是“未完成影片的试映”会，用各种版本，在高层内部轰炸的差不多之后，就迎来了真正的试映会。 这两个会都是影片正式上映前必不可少的环节。都可以称之为试映，但前缀不太一样，并不能笼统的归为一类，存在的意义也不太相同。 被威廉戏称为“看片会”的，是公司内部及其私人的存在，播放的是毛片，用来集思广益，发动高层一起寻找电影里的重大BUG，看能不能通过剪辑、后期特效以及补拍，来弥补错误；或者单纯的只是想要根据“金主”个人口味，好做出前期修改。 真正的试映会，邀请的是随机的观众，播放的是已经基本剪辑完成的电影，在电影之后会有一个填写问卷然后回答问题的环节，根据观众的不同观影感受，设计出未来电影的宣传、营销手段。 威廉彻底打消了再去纽约的念头，因为他发现，组织一场成功的试映会，并不是一件动动嘴皮子就能轻松解决的事情。 首先，威廉需要一个足够大，足够舒适的放映室。 要知道，威廉这里要讨论的不是之前看片会那种几个人的迷你会，而是至少二十人，至多五、六十人的规模。 也就是差不多美国小学一整个年级的人数。 米高梅的放映厅是绝对不能用的，之前进行看片会的时候，威廉就发现了，米高梅的放映厅存在一个致命的缺点——设备陈旧。 哪怕是最好的放映厅，也维持着好像来自上个世纪的落后气息，那里甚至不如萨巴蒂诺庄园里的私人放映室。想想看吧，前者可是米高梅，好莱坞曾经巨头中的巨头，一度因为垄断而被告上法庭的那种巨头。如今他们的专业放映室，甚至还不如一个私人用来娱乐的影音室，这绝对是一种极大的羞辱。 不管是哪行哪业，技术都是重中之重，要排在首位的那种。 观众为什么愿意进电影院？因为他们想看到在家里所不能看到的东西。如果电影院让他们觉得还不如在家看录像带好，那他们为什么还要花多出好几倍的冤枉钱呢？电视剧和互联网都在虎视眈眈，想要把好莱坞从神坛拽下。 威廉可不想他的试映会，最后毁在播放、音响甚至是座椅设备这些问题上。 “无论如何，你都要划笔钱，更新换代一下米高梅的设备了。”威廉某天在晚饭后，这么对萨巴蒂诺说。 说完，威廉就意识到，自己的话好像有点太不客气，就像是在命令萨巴蒂诺。 但正当威廉准备解释和道歉的时候，萨巴蒂诺却笑了，很开心的那种，他说：“Yes，My Lord。” 那让威廉的神情古怪了好一会儿。 最后，他还是忍不住上网问了自己的好基友：【你说，我表哥有没有可能是个隐藏极深的抖M？】回想一下，之前威廉怕萨巴蒂诺的时候，萨巴蒂诺很强势，但当威廉对他开始了产生那种对家人不自觉的“不客气”态度后，萨巴蒂诺一下子就变成了小绵羊。 S：【我觉得即便他是个抖M，也只针对你。】 威廉：【那倒是，我们再亲密不过，毕竟是一家人。】 萨巴蒂诺觉得，他开始有点讨厌“因为我们是一家人”这个说法了。 最后，试映会的场地，由惠勒老爷子为威廉想到了办法，视野清晰，音响极佳，以及座椅舒适，并且拥有大荧幕，还完全免费。 惠勒老爷子私人投资了一家小型电影院，就在洛杉矶，这家电影院承诺可以提供一个放映厅，为威廉空出一下午的时间。 “放映厅还在其次，孩子，你找得到足够的人吗？或者这么说，你能找到符合要求的人吗？”观察这些观众的反应，就是一个采集样本的过程。虽然说至少二十人，但二十人的调查问卷，根本起不到应有的作用，最好的结果还是五十人，这样才能初具一个抽调的规模。 “这点倒是没问题。”威廉在电话里如是说。 在Spago的晚餐之后，威廉和惠勒老爷子的交流就频繁了起来，通过手机。身在好莱坞，惠勒老爷子永远不是个与时代脱节的人，他不仅手机玩的很好，还能上网聊skype，收发邮件。 “不要告诉我是你认识的人。”惠勒提醒道，“那可不是什么好选择，无数的血泪教训告诉了我，亲友绝对不会是对你作品提意见的好人选。他们不是一味的附和你，就是最后伤了你的心。公私必须分开。” 惠勒对威廉可以说是毫不藏私，倾囊相授。这里面有他的孙子小惠勒，已经去微软报道的一部分原因，也有惠勒的惜才之心，威廉真的是个很聪明的人，一点就透，还能举一反三，当然，最重要的是，威廉的法语说的特别地道。 惠勒是法国人，虽然不爱吃法国菜，大半的人生都在美国度过，但随着年龄的老迈，他越来越喜欢用母语与人交流了，他觉得那样才能表达清楚自己的思想。 在语言方面，只有精神体的β星人，就像是天生开着作弊器，就没有他们短时间内掌握不了的语言。而威廉从小到大，处于兴趣，已经自修了不少欧洲的语种。那简直就像是为了这一刻而量身打造。 事实上，在美式英语方面，威廉也能说的就像是一个土生土长的美国人，一直以来的RP音，只是威廉处于对父母追忆的坚持。 “不是亲友，是我表哥，他给我请了一个市场调研机构，观看的人选会由他们提供。” 萨巴蒂诺最终还是没能忍住插手的欲望。 “听起来你对此好像不太满意？” “我已经长大了，不想他总是把我当个孩子照顾。”这是威廉和萨巴蒂诺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问题始终都在。 “……你知道这一刻，我有多想掐死你吗？”惠勒老爷子的羡慕嫉妒恨都快直接穿过电话线了，“一个专业的分析机构要多少钱，你真的有概念吗？夸张点说，够你再拍一部低成本电影了，你现在的剧组肯定支付不起这笔预算，你表哥自费，你竟然还要抱怨？你是认真的吗？” 自认识威廉开始，连惠勒都不禁要产生“仇富”这种心态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看片会”这个词是之前作者随便说的＿（：з」∠）＿因为蠢作者不太会翻译，so……只是为了和真正的试映会区分开来。感谢有亲的提醒，所以特别解释一下。电影上映之前，工作真的超级多，绝逼不是简简单单的拍完就能上映了，那是无数人的心血，哪怕只是低成本。 第23章 来地球的第二十三天：双倍的棉花糖热可可，能治愈一切。 导演阿曼德和摄像师米格等人，带着成片回到洛杉矶的第三天，在惠勒老爷子的电影院里，《血红溅白纱》举办了唯一的一场试映会。 由AC尼尔森公司新增设的新媒体分公司，负责了这次特殊的市场调研，包括观众，到问卷调查上的题目，再到休息时提供的点心饮料，全部由他们提供。据说他们还带来了一项新技术，和微软合作，通过电脑软件完成分析，给出最后的结果。 “所以你完全不用担心赔钱问题，微软和AC尼尔森准备开始尝试一个全新的合作领域，你的电影是试验品，免费。”萨巴蒂诺俯视着威廉，他没笑，但他的表情却该死的得意洋洋！ 由于生病，没能参与自己的第一次试映会，只能躺在床上的威廉，有些情绪化。 这愚蠢的地球身体！ β星人有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生病是一种什么感觉，威廉却在来到地球短短十八年间，有幸充分认识到了各种疾病。 其中最困扰威廉的，大概就是流感高发季时，准点报道的流感。 据美国CDC（疾病控制中心）的官方报告，美国每年差不多有3万人死于流感。很不可思议，恩？ β星系一共有没有3万人都在两说之间。 好吧，宇宙联盟那么远的事情就不说了，只说同在地球的不同两个国家，美国和中国，如果对中国人说，感冒会死人，很可能会被对方嘲笑。但在美国，流感这就像经济危机，是不可治愈的顽疾，欧洲也没逃过这一魔咒。 威廉不知道，是他这具地球身体格外的脆皮，还是附身这门课他真的没学到家，反正一到换季时节，他就准要因为流感而头重脚轻的病上几天。 “就冲你12月底，还敢穿那么少出现在洛杉矶街头，你就该猜到结局了。”能扛到3月初才发病，已经是个奇迹。 萨巴蒂诺越来越不掩饰他对威廉的了解了。 因为床头放着的那杯双倍棉花糖热可可，威廉看萨巴蒂诺的眼神，就像是在看阶级敌人。 “不合口味？” “不，是太合了。”连杯子上必须要画着小熊维尼，这种细节都一模一样！“我觉得咱们有必要谈谈这件事了。” “但我现在不想告诉你，亲爱的。” “……好吧。”威廉没想到，萨巴蒂诺会这么活学活用，他才告诉他这句话没几天。“AC尼尔森的调研结果你总可以告诉我吧？反响怎么样？主要的受众群是？不许说这个你也不想告诉我！” “事实上，是的，我不想告诉你。病人就不应该工作，这是对你的身体，和你的工作，双重负责。” “但是我很无聊啊。”阿嚏个没完，有着一个红彤彤鼻尖的威廉，看上去异常可怜。 “好吧，”萨巴蒂诺起身，关灯，动手打开了家用投影仪，随着“当铛当铛，当铛当铛”的熟悉音乐开场，《猫和老鼠》出现在了威廉对面的白色荧幕上。萨巴蒂诺重新坐在威廉床边，为他拢了拢金色的碎发，“只能再看半个小时哟。” “……我不是这个意思。”威廉简直憋屈死了。他是喜欢看动漫没错，最喜欢《猫和老鼠》也没错，但那是他十岁之前的爱好！ “意思是，你不用看，就可以乖乖喝完可可去睡觉？” “我还是看吧。”威廉觉得这个世界上再没有比他更识时务的人了。 半个小时很快过去了，威廉用puppy eyes（很可怜的眼神）又换来了十五分钟，然后不用萨巴蒂诺说什么，威廉自己就已经迷糊的不行了。 虽然身体很疲惫，但威廉同学仍有一颗不屈的灵魂：“你不能剥夺我工作的权利，你不能。” “我没有剥夺它，”萨巴蒂诺很有耐心，他温柔的抚摸着威廉的手，就像是威廉小时候生病时，他父母会做的那样，“只是你的身体需要休息，休息好了，你想做什么，我都不会阻止。至于现在，安心吧，AC尼尔森会处理好一切。” “没有我，”准确说的是没有2B250，“他们一定做不好，我不放心。” 2B250无法提供具体的宣发策划，但它能最准确的评定一个策略是否成功。只要威廉有恒心、有毅力，经得住改，不愁找不到省钱又影响力大的宣传手段，所以他根本不需要什么媒介团队，他也不信任他们。 “做的让你满意，就给奖励，做的不满意，打回去重做，直至让你满意。这有什么不放心的呢？”萨巴蒂诺的声音就像是带着让人沉睡的魔咒，他不需要威廉思考他在说什么，只想最快的哄他入睡，“你才是那个掌握决策的人，就像你之前引导阿曼德改剧本。亲爱的，一个好的制片人，不是他能一个人代替了所有人，而是他能把最合适的人，安排到最合适的岗位。你看我什么时候需要事事亲为了？” “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与其威廉和2B250死磕，不如让别人和2B250死磕。 “那么就听我的，OK？就像现在。什么都不要想，深呼吸，放轻松，你已经很累了，很困了，特别需要休息一下……” “ZZZzzz……” 梦里的世界，威廉好像回到了一年前，他父母还没去世的时候。也是这样一个冬末初春，他生了病，很难受的躺在床上，父母守在床边，日夜轮流的照顾他，不假他人之手。 半梦半醒间，妈妈在接电话：“萨巴，你好久没打电话了呢，真是个惊喜。利兹还好吗？……是的，我们准备去旅行，等威廉一好就去。搭乘什么交通工具？当然是飞机啦，去远一点的地方，亚洲什么的……哦哦，你说的对，一家人开车来个短途旅行，好像也不错，更能增进感情。等等，不会是爱德华为了看欧冠，特意拜托你来当说客的吧？” 梦醒之后，威廉乍然坐起，却看到其实是萨巴蒂诺在打电话。 “是惠勒的电话。我们刚刚在说欧冠小组赛，德国的汉堡队今年来势汹汹。希望小组赛之后，阿森纳不要太早抽到汉堡。以及，惠勒问你，什么时候去看阿森纳的比赛，求顺便偷偷带他一起去旅游。” “是你在说欧冠和旅游啊。”威廉摇摇头，笑了，他就说，他怎么会做那么奇怪的梦，梦到妈妈和萨巴蒂诺打电话，呃，梦里他们说了什么来着？ “你看起来精神不错。”萨巴蒂诺上前，给威廉再次量体温。 威廉乖乖配合：“吃了药，睡一觉，百病全消。我妈妈说的。” 确认温度后，萨巴蒂诺把手里的传真，递给了威廉：“这是奖励。AC尼尔森初步的数据分析已经出来了，你可以看一下主要受众，他们建议了一些宣传、营销手段，还有推荐了与之对应的媒介、公关公司，所需花费由上至下。” 宣传在一部电影的花销经费中，所占比例并不比制作低多少。 在全身心的投入到了汪洋大海的数据里之前，威廉觉得有件事还是要直说，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萨巴，说实话，你和我父母联系过吗？” “不常联系，但我们确实有联系。” “在车祸之前的那几天呢？” 萨巴蒂诺沉默了下来，他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认真的直视威廉湛蓝的眼眸：“你相信我吗？如果我能知道未来发生什么，我一定会尽力阻止。” “我相信你。”威廉给萨巴蒂诺一个灿烂至极的微笑。 问题到此为止，他们再无隔阂。最起码，威廉是这么想的。他抿了一口萨巴蒂诺递上来的又一杯新的热可可，甜到了心里。 第24章 来地球的第二十四天：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威廉的流感来的突然又凶猛，让人毫无招架之力；流感去的，却十分折磨人，反反复复，始终不能说彻底好了。等他的身体健康到，被萨巴蒂诺确认，可以放出去“为祸人间”的时候，《血红溅白纱》已经悄然在全国各地上映了。 MPAA（美国电影协会）的分级委员会，给了血红一个很讨便宜的分级，PG—13，特别辅导级，意思就是，13岁以上儿童可在成年人的陪同辅导下一起观看。 这是一个一般恐怖惊悚片，很少能拿到的分级。 分级委员会也给的不情不愿，但血红中几乎没有任何黄暴血腥的场面，只是看完之后感觉毛毛的。分级委员没理由不给PG—13，他们找不到任何有理有据的条例来阻止。 当然，这个分级结果，少不了老塞缪尔出力。 美国的分级制也不是那么神圣的，操作空间很大，说到底，这就是个美金和人情主宰的社会。 分级委员会的家长们，对此十分的不开心，扬言称哪怕是PG—13，她们也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孩子观看！ 血红剧组对此……无所属的耸耸肩，反正他们已经都得到了他们想要的。 据AC尼尔森给出的分析结果，血红的主要受众人群，就是年轻人，中学生，大学生，以及急需释放压力的职场新人。他们进入影院，求的就是痛痛快快的笑一场、哭一场，或者因为恐惧只记得尖叫，而忘记其他烦恼。其中有钱有闲，又爱酷爱作死，寻求刺激，极易煽动，处在青春期这个阶段的少年少女，是最容易为血红贡献票房的主流消费人群。 所以，PG—13的分级，对血红的票房会有十分大的影响，他们必须拿下，并且真的拿下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如何让孩子们进电影院，AC尼尔森推荐的媒介团队，在创意被打回去无数次后，终于给了个像样的新颖手段。 “剑走偏锋。”萨巴蒂诺给出了这样的评价，“但应该是你会喜欢用的方式。” …… 《血红溅白纱》没有首映，只有点映。点映时，也没有特意邀请什么影评人、知名人士观看，因为没钱招待，这就是现实。 电影很平波无澜的上映了，没有激起一点水花。 正式公映的时间也选的很随意，3月中旬周五的某个晚上，甚至没做到全国同时开画，排的厅位和时间还都十分冷门。 说这么多，只为解释，血红的首日票房有多惨淡。 谁也不肯告诉威廉具体数字，萨巴蒂诺、温蒂、导演阿曼德，都对此三缄其口。但威廉还是找到了突破口，米格。 之前米格和导演阿曼德还在纽约的时候，私下里，威廉就几乎每天都会和米格通电话，“沟通”导演的修片日常，确保电影的每一步都在按照威廉所想的进行。 威廉当时对萨巴蒂诺说：“我觉得我的掌控欲正在逐步增加。” 萨巴蒂诺不以为意：“这不是很正常的吗？制片人就像是球队的教练＋主席，你的工作就是指挥他们如何踢出1＋1＞2的效果，没有掌控欲，怎么命令人？” 如今，在票房上，威廉同样还是这个态度，哪怕结果再糟，他也必须知道！ 华裔出身的米格，也许性格里本身就带着某种“无法拒绝”的特质，面对对于他来说十分重要的人，无论好坏，只要对方想要，他就会想尽一切办法的给予。 “40万。”报完这个数字后，米格就慌里慌张的开始安慰威廉，找了上面所述的各种理由，只希望威廉心理能好受点，因为他很清楚威廉有多看重血红，这毕竟是他的第一份工作，“您听我说，塞偌斯先生，这没什么……” “不，这很有什么。”威廉其实没有太失落，因为，“电影的投资才30万。” “啊？”米格都愣住了 。 “加上和电影院分账，还有一些宣传、拷贝片、损耗什么的因素，票房只要过了90万，电影就开始盈利了。我们用一天时间，就赚了快一半，这还不是个好消息？” “只、只用了30万？” “米高梅本来答应的投资是50万，结果老塞缪尔那个吝啬的德州人，只给了25万，最后我又跟他要了5万。”威廉对血红的账务印象很深，因为铁公鸡导演几乎日日都在他耳边念叨，就像是魔音穿耳，短时间内，想忘掉都难。 米格对票房什么的其实不太了解，懵懂道：“所以，这是个不错的开局，对吧？” “对于血红来说？是的，这当然是个好开局。我还以为只有几万呢。真奇怪，为什么你们要瞒着我？” “呃，也许因为您一块表的价格，都不止40万？”在米格对威廉的印象里，他一直以为，威廉对于40万的感觉，就像是他对4块钱的感觉，“您不觉得廉价就好，”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能问下，您对电影最后的预期吗？” “1千万。” “……wwwwwhat？”其实米格真正想问的是，疯了吗？心再一起悬高。 “1千万。”威廉信心满满。 米格小心翼翼的试着问了一句：“您意识到，40万和1千万之间相差多少了吗？” 一般来说，首日和首周的电影票房永远是最高的，如果首日不是周末，那首周的周末还有可能逆袭，但首周之后，就很少有日票房能超过首日了。特例不是没有，但特例之所以称之为特例，就是因为它稀少。也就是说，一天40万是血红的极限峰值，首周能有150万就该偷笑了，之后的上映周，按照正常的票房曲线，只会越来越低，甚至最后一周都不一定能有10万。 于是，一个简单的数学题，哪怕血红上映十周，两个半月，都未必能赚够1千万。 更何况，血红根本不可能上映十周，目前最好的消息是，有电影院看在米高梅的面子上，给血红排了四周，也就是一个月的上映时间。有的地方甚至只签了两周。 “血红会成为那个后期票房逆袭的特例。”威廉笃定道。 血红的开局，是威廉早就料到的。没有明星，不是知名大导演，宣传经费紧张……能有这个开局，都像是上帝给它们开了挂。 威廉也没打算走什么先声夺人的路，那是肯烧钱，能铺天盖地宣传的大制作，才能玩转的套路。 血红走的是最省钱，也是最冒险的方式——口碑。 是的，就是这么虚无缥缈的东西，把一切都寄托在对作品的信心，和观众自发的宣传上。这在外人看来，基本与已经放弃了血红，是一个性质。 但2B250却不这么认为。 在好莱坞的电影史上，不是没有“某部封神的电影，其实一开始的票房十分惨淡，甚至收不回本，但最后票房、收入逆袭”的例子。 血红比那些电影还多了一个优点，不担心回本问题，30万的投资，就是他们手中最大的翻身底牌。 多少都是赚。 导演阿曼德觉得赚个小钱，他就满意了，第一本电影就能实现十倍盈利，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威廉却表示，他的第一部电影，不是大爆，也肯定会小爆，成为一匹不那么黑，但也还算黑的黑马！ 作者有话要说：　　文中说的，前期扑街，后面封神的电影，最简单的例子《肖申克的救赎》。真的，这片子一开始上映的时候，扑的老惨了，但是如今，它是神作，早靠口碑把投资十倍百倍的赚回来了。 第25章 来地球的第二十五天：我有特殊的宣传技巧。 13岁的玛格丽特，家住纽约曼哈顿上东区，去年9月刚刚入读了位于72街区的中学，弗朗西斯科法语私立，是上东区最好的三个预科之一。身材高挑，家世颇丰的她，甫一入学，就在高年级表姐的介绍下，融入了全校最酷的孩子群体，成为了七年级的It girl。 最受欢迎，引导潮流的女孩。 也许好莱坞的电影里，总会以嘲笑和丑化这类女孩为乐，但……玛格丽特活在现实里，想要在中学这个“残酷”的小社会里活下去，当一个mean girl，总好过被人叫做怪胎。 当“外逃十年的变态连环杀人狂——被称之为碎骨者的家伙——终于落网”的新闻消息，席卷各大报纸的时候，玛格丽特为她的“朋友”们，带来了一部几乎没人知道，但讲的是专杀新娘的变态杀人狂的惊悚电影，《血红溅白纱》。 “胆小的，就不用跟着我们去看了。”玛格丽特昂着脖子宣布道，犹如一只骄傲的黑天鹅。 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承认自己胆小，这就是青春期孩子的一大特色，哪怕心里再害怕，也要逞强，不在同龄人面前示弱。 这里面就包括，能威胁玛格丽特“统治”的劲敌，莉迪亚。 莉迪亚是春假之后，才从隔壁蒙特女校转学过来的新生。大家都对“发育良好”的她充满了好奇，永远柔顺的长发，傲人的胸部，以及在刚开学一个季度后，就被之前的学校开除的传奇经历，她一定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大家都这样说。 有谣言称，莉迪亚是因为带了大麻去学校才被开除，也有人发誓，曾见到她当面掌箍一个对她不敬的书呆子。说什么的都有，反正整个七年级的学生，都开始用敬畏的目光看着莉迪亚。 莉迪亚很显然也十分享受这样的生活，作威作福，所有人都怕她，都在努力讨好她，想要和她做朋友。 “那女孩是个威胁，M，你必须做些什么了。”表姐对玛格丽特道。 “她总是说些很可怕的、好像只有她敢做的事情，走什么古怪的哥特风。在我看来一点都不酷，她还到处造谣，说我、说我……是个婊子，她是个很坏的人。” “那你就变得比她更坏！”表姐有些生气的打断了玛格丽特，“不要让我觉得丢脸，M，你知道有多少人想要站在我右边的位置吗？要不是看在你是我表妹的份儿上，我怎么会允许你跟着我。我对你的要求真的很低，不要在学校丢了我的脸！” “抱歉。” 就在这对表姐妹的对话过去没几两天，“碎骨者”就迅速占据了各大报纸、频道的头版头条。连玛格丽特的学校，都在不可避免的讨论这个臭名昭著的变态杀人狂，他犯下的一起起耸人听闻的罪行，成为了大家口中最好的谈资。 美国就是这样一个奇怪的国家，哪怕是变态杀人狂，也有很多疯狂的人崇拜。 玛格丽特带着她的两个跟班，M2号和M3号，刚进入法语课的教室，就听到莉迪亚在绘声绘色的讲述“碎骨者”的陈年旧案。 “至今警方都没有找到证据，证明它就是‘碎骨者’干的，但所有人都知道，就是他or她。” “她？”玛格丽特挑眉，“你没上skype新闻吗？‘碎骨者’是男的。” “哦，是吗？”莉迪亚挑衅的看了回去，她正在一心想要“推翻”玛格丽特王朝，“谁能确定警方抓的就是真正的‘碎骨者’呢？就像我说的，她是个邪佞又狡猾的人。我可不像有些人，轻信又无脑。” “随便你，”玛格丽特并不准备在这事上和莉迪亚多做纠缠，谈到死亡、鲜血和尸体什么的，莉迪亚才是专家，她没必要用她的短处，去和对方的长处比，“比起看空洞的新闻，我更喜欢看惊悚电影，《血红溅白纱》，米高梅出品。我已经看过了，准备这周末再去，谁想一起？我请客。” 玛格丽特说完，又看着莉迪亚补充了一句：“装腔作势，但其实很胆小的，就不要耽误我们的时间了。” 课堂上的学生们，本来还有些犹豫，现在立刻纷纷响应，表示自己周末有空，一定会去，好像生怕被朋友觉得自己是个胆小鬼。 莉迪亚“哼”了一声：“我不需要你请客，因为我本来就打算好，今天下午翘课去看。” 当然，莉迪亚最终没能翘课成功，法语老师当时就站在玛格丽特的背后。 莉迪亚被罚留堂，玛格丽特的恐怖电影计划也出现了小问题。 跟班M3号，通过skype和玛格丽特报告，班上有人的家长看了报纸，说分级委员会觉得《血红溅白纱》PG—13的分级有问题，他们是不会同意自己的孩子去看的。这个家长貌似还打算联系学校的家长委员会，禁止全校的学生去看。 玛格丽特为此担心的一晚上都没睡好，一两个人不去，对她没什么影响，要是所有人都不能去，那可就太让人郁闷了。 表姐在第二天的午餐桌上得知后，笑骂道：“你是白痴吗？这简直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我不明白。” “让所有人都去看一个东西，最快的办法是什么？禁止它！到最后，能陪你去的，肯定都是些有办法对付家长，真正酷的孩子，这样阶级就区分出来了，明白吗？而且，你还可以收服一些因为年纪不够无法去的人。” 七年级，基本都是12、3岁的孩子，但因为分级制，相差不大的一岁，就是一道分水岭，13岁可以自己买票，12岁却…… “我该怎么做？”玛格丽特急切的等着表姐支招，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上帝。 “我会陪你们一起看，带上我上大学的男朋友，以及他兄弟会的朋友们，这样一来，成年人就有了。” “哦，我爱死你了，谢谢，谢谢，谢谢。”玛格丽特兴奋的尖叫出声，甚至冲上去拥抱住了她的表姐。 “我也不只是要帮你，我男朋友就喜欢这个，你必须对我保证，那部电影真的很恐怖，别……” “别让你丢脸。放心吧，我已经看过了。而且，如果它不空白，报纸上为什么要说分级委员会要禁制它呢？它肯定很恐怖。”玛格丽特最开始是和管家一起去的，吓她的至今都夜夜噩梦，但她还是坚持多看了几场，只为在周末的时候，当着她失声尖叫的“朋友”们的面，表现的自己一点都不害怕，很酷，很无所畏惧。 接下来的几天，果然如表姐所说，同年级不少的人，都在巴结玛格丽特，因为她们也想跟着一起去看这部传说中的电影，只是她们的家长不允许。 玛格丽特趁机重新树立起了更高的权威，在她的筛选下，她带上了一些七年级最酷的孩子，在周末的晚上，约上她表姐和表姐的男朋友那一帮人，一起去了布鲁克林区的电影院。他们说这样比较有气氛。 大荧幕上，女主害怕的依偎在男主汉克斯的怀里，颤抖着说：“所有人都死了，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 汉克斯搂着女主，温柔又意味深长的看着镜头道：“是啊，只剩下我们两个了。” 那是一个漫长又迷人的长镜头，汉克斯终于暴露本性，露出了致命的微笑。他的眼睛好像会施魔法，哪怕明知道他这个人很危险，还是会情不自禁的被吸引，不可自拔。 一个普通的杀人案，变成了高智商犯罪的精神折磨。汉克斯一步步孤立女主，他享受着在陪伴她的同时，看着她越来越崩溃的样子，最后推她走向深渊。杀了女主的朋友只是开胃小菜，真正美味的大餐肯定要留在最后。 玛格丽特清楚的听到，身边很多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就是这种乍一看没什么感觉，稍微一想才深入骨髓的惊悚。只有她，微笑着坐在原位，一如既往的淡定。 最终，汉克斯被女主失手杀死，最起码她觉得他死了。但在最后一秒的镜头里，已经被埋葬到土里，只只露出一点的手汉克斯，突然动了一下。 “啊！”有人没做好心理准备，尖叫出声。 电影结束，影院的灯光重新亮起，所有人看向了刚刚尖叫的源头，莉迪亚。 玛格丽特笑了，故意对上身边的M2号道：“我最近从书上学到一句中文，叫叶公好龙，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中国古代有个人，宣称很喜欢龙，但当龙真的到他家拜访他的时候，他却吓晕了。你说，这人是图什么呢？” “噢，M，快别这么说了，看看你可怜的朋友吧，她的脸色煞白，好像被吓的不轻。”表姐配合着自己的表妹。 “虽然电影确实很恐怖，但我并没觉得很可怕呀。”众人附和，嫌弃的看向莉迪亚，她根本没她表现的那么酷。 玛格丽特笑着看向莉迪亚，她完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春假：因为寒假比较短，所以一般美国学校，3月左右，还会有一个短暂的春假。 *威廉的宣传计划，家长禁止的，孩子一定回去看。这个灵感来自哈利波特第五部里有关于禁止看《唱唱反调》。 第26章 来地球的第二十六天：萨巴蒂诺最近有些不开心。 威廉其实也没想到，FBI会这么给力，恰在电影上映后的第一周，抓到了“碎骨者”。 故事围绕变态杀人狂展开的血红，自然是趁势狠狠的跟了把风。都不需要剧组做什么，只要在网上相关的新闻报道下面，写上几条类似于“我最近刚好看过一部差不多的惊悚电影”的留言，一切就都齐活儿了。 这种小事，温蒂和米格两个人，偶尔抽个空就搞定了。 虽然威廉也觉得这么说不对，但跟风的力量真的是很强大的，“碎骨者”的热潮，直接反应到了血红的票房上。首周不仅实现了盈利，还勉强挤入了周票房的前五。虽然只是挂了个尾巴，但也已经十分显眼了。 “再接再厉，我们一定会成为票房逆袭的神话！”温蒂永远是积极又温暖的，就像是小太阳。 “不管如何，反正接下来的每一分钱，都是白赚来的。”米格还是那么保守，因为他怕期望越大，失望越大。在这个迷你小团体里，米格觉得他有义务保持理智，中和一下小太阳温蒂的热能量，让威廉通过听到两种不同的声音，得到中肯看待事物的目的。 不过，事实上，看好血红的不止温蒂。 总投资才30万的低成本电影，翻了将近十倍的票房，谁能不喜欢？已经有制片人和投资商接洽了导演阿曼德，希望他能执导一部新电影，当然，同样是低成本制作。 阿曼德高兴的不得了，第一时间就和威廉分享了这个好消息，他觉得他们也算是朋友了。 阿曼德还带来了真？制片人乔治的消息，虽然基本对电影没什么帮助，据说乔治和另外一家巨头电影公司的洽谈，也因为血红而正式进入了蜜月期。 “这完全就是在赤裸裸的沾光！太过分了！”温蒂自脑残粉上威廉之后，三观就一路下滑，达到了“只有威廉才是对的”的奇妙境界。血红沾“碎骨者”的光，可以；制片人乔治沾了血红的光，那就不可以！ 萨巴蒂诺也在电话里安慰自家表弟：“乔治好不了，信我。” “……呃，其实我没生气。”威廉发自真心的这么觉得。电影本身就是个你好我好大家好的行当，有人吃肉，自然也要允许别人喝汤。最主要的是，“乔治也不是真的对电影毫无帮助。” 说句脸大点的话，乔治肯主动把剧组的权利交给威廉，这就是对电影的帮助了。 “你之前不是还告诉我嘛，一个好的制片人，就是把合适的人，放到合适的位置。”乔治虽然不是什么有名的大制片人，但很显然他也有属于他的智慧，好比威廉的名字最终落在制片人那一栏的事儿，如果乔治真的想给威廉找麻烦，他也是会成为不小的麻烦的。但他最终选择了默认，这就是一种善意。 “你说的对。”表哥在电话里如是说。 挂断电话后，表哥转脸，就忧心忡忡的对特助吩咐：“加强和温蒂、米格的联系，让他们看好威廉，他那种觉得全天下都是好人的老毛病又犯了。” 谁也不能否认，爱德华-玛丽夫妇是对很好的家长，但同时谁也不能否认，他们把威廉教的太天真了。这样很成问题啊！ 特助先生看着萨巴蒂诺，没有说话，只是腹诽，我觉得您对威廉的态度，也很成问题。 米高梅内部各怀心思的高层，在公司里遇到威廉时，也纷纷表达了恭喜之情，没偶遇威廉的，还会特意“偶遇”一下。 老塞缪尔是其中最实在的，他直接去了威廉的办公室（“真TMD大”，塞缪尔对威廉的办公室如是感慨），各种鼓励：“这才是你参与的第一部电影，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作为家里有好几个闹心的富二代的富一代，塞缪尔自认为很了解威廉这类人，没恒心，没毅力，永远三分钟热度，眼高手低。哪怕威廉已经要比他的儿子们强上许多，塞缪尔也还是怕，怕威廉嫌弃电影分红还不够他买套衣服，怕威廉撂挑子不干。 血红的成本真的很低，不要说翻十倍了，翻二十倍，威廉能分到的钱其实也没多少。 而威廉本人，可是个每天上班换豪车比换西装还勤快，一身行头从没下过几十万，从小长在毫无金钱观念的世界里的大少爷。 呃，最起码，塞米尔对威廉的印象是这个。 偏偏就是这个大少爷，对米高梅如今的“干爹”，萨巴蒂诺。勒森布拉，有着极深的影响。威廉不干不可怕，可怕的是他表哥也跟着不干。米高梅已经经不起折腾了。所以，越是了解威廉兄弟，塞缪尔对威廉的态度就越和善，可以说是使尽浑身解数，想要确保威廉能在米高梅待的开心，待的舒心。 在例行的鼓励环节结束后，老塞缪尔和他的秘书格丽塔就燃起了八卦之魂，也许这才他们的目的。 ——威廉到底是怎么正正好，把电影上映的时间，卡在了“碎骨者”被抓的前一周内的？ 普通人要是说这只是个巧合，大家也就信了，但威廉明显不是普通人，最起码他外公和表哥不是。不要讲什么不能公器私用，在好莱坞这个“有人脉不用王八蛋”的圈子里，以己度人，他们根本不信威廉会放着大好的资源而不利用。 威廉第一百零八次的长叹。 这个问题，他前不久才和惠勒解释过一遍：“我们家真的没有能量大到，可以左右FBI破案的进程。” 他外公和FBI是天敌好吗？老爷子至今还在FBI重点监视名单的前十没撤下来呢。天知道为什么，只是萨巴蒂诺随便指的一个日期，却捡到了这样天降馅饼的好事。 “新人的运势还真是可怕呢，”惠勒接受了威廉的说辞，并为他和萨巴蒂诺找到理由，人越老越就越迷信，好莱坞圈尤是，“希望你能把这个buff也加持到咱们的新电影上。” “……我不知道您还玩电脑游戏。”buff是最近才在网上游戏圈兴起的说法，表示增益状态。 “要紧跟时代啊，孩子。”惠勒老爷子不管本身多少岁，永远都能活的像是十八岁。 老塞缪尔却不能接受威廉的说辞。他给出了一副“不管你说什么，反正我都不会信”的表情。 理智上，塞缪尔也知道，威廉的祖父和FBI专业不太对口。但不能左右FBI的办案，不代表不可以提前听到一些风声。威廉这明显就是听到了什么的表现，要不时间怎么会掐的这么准？再晚点，说不定因为政治问题，电影短时间就没办法上映了。 “我当时在生病，”威廉无奈极了，“上映时间不是我定的，是萨巴。” “破案了。”塞缪尔更加笃信了自己的想法。 人们对超过自己认知太多的人，下意识的就会把对方神化，想的很可怕。萨巴蒂诺在塞缪尔眼里，就是这样一个存在，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除非他能预知未来。”威廉嘲讽道。 “这是好事，真的，”塞缪尔完全不在意威廉小小的态度问题，“你还年轻，不明白，在这行里，人脉占了成功很大一部分的因素。你大概永远都不会知道，你有多幸运。” “相信我，我知道。” 从车祸醒来，看到坐在病床边的萨巴蒂诺的第一眼，威廉就应该知道了。虽然如今才醒悟，晚了点，幸好没有因为误会，而错过这么好的家人。 “这么好的家人”最近气压有点低，因为在不务正业了这么多天之后，他必须要回硅谷的微软总部，处理积攒下来的事务了，一点都不开心。 “噢，我亲爱的朋友，你不能在丢下一大堆天才的创意后，不多做注解就拍拍屁股走人，你不能对我、对公司这么残忍。” 我可以。 ……虽然萨巴蒂诺很想这么说，但最后他还是忍了下来，带着特助先生飞去了硅谷，速战速决，一个报告重改三遍还不合格，他的表情就会恐怖的犹如来自地狱：“再浪费我的时间，你就回家吃自己！” 第27章 来地球的第二十七天：什么样的请柬会随信附上洛丽玛丝？ “高层都说，血红是对威廉最大的考验，但天知道，那哪里是在考验他，根本就是在考验我的心脏承受能力！” 塞缪尔此时正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顺便对他同样满头银发的秘书格丽塔吐槽抱怨。 血红的票房刚上扬了没几天，就遭到了来自《芝加哥太阳报》的打击。 《芝加哥太阳报》和英国的《太阳报》没什么关系，但性质差不多，都是给人印象不算良好，但在报摊上销量极广的街头小报。其最大的特色就是哗众取宠，经常炮制一些子虚乌有的娱乐圈绯闻，以耸动的标题、低俗下流的图片来赚取眼球。 但偏偏没事干的普通人，还就吃这一套！报纸随便写写，他们随便看看，谁也不当真，只有当事人莫名其妙遭回精神攻击。 在“碎骨者”这么大的事儿上，《芝加哥太阳报》自然也是不甘落后的。 不过，他们决定不走寻常路，在报纸上解读出了一个对这件事的“新角度”，难得“严肃认真”了一回，大肆批判了市场上的跟风行为，哪怕它们这本身也属于跟风。 最近势头刚起的《血红溅白纱》，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芝加哥太阳报》挂了墙头。 挂了跟风还不算晚，报纸的记者，不知道从谁那里挖到了个小道消息，声称血红的卑鄙不仅是在跟风上，还阴谋玩弄权术！ “据一位相关人士爆料，分级委员会对血红的分级，其实存在着极大的争议。本报无观点，只是想帮助大家一起思考一个问题，为什么在分级委员会的家长们，明显不太赞同的情况下，一部惊悚片——特别要注意，这部电影是来自高层在MPAA委员会有极高地位的米高梅——最终还是拿下了PG—13这样的辅导级。” 这样的报道口吻，简直就像是上辈子和血红有仇。 塞缪尔看到这里的时候，就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忍无可忍，无须再忍，“啪”的一声，塞缪尔直接把报纸摔在了桌上，气愤难当：“这还叫没观点？他就差直指着我的鼻子说，米高梅涉嫌非法操作了！” 天知道，塞缪尔怎么可能去米高梅现在的CEO雨果走关系？他在MPAA连话都说不上。塞缪尔觉得有些小委屈，他明明找的是联美、华纳和派拉蒙！（咳。） 这个锅不背，叔叔，我们不背！ 幸好，普通人虽然爱看热闹，但也不会无脑到把一个历来爱胡编乱造的小报当真，这是塞缪尔唯一能够安慰自己的地方。 至于被影响到的血红，当事人威廉根本不为所动：“只有这一家报纸吗？” “你还想有几家？惹怒了家长，孩子进不了影院，票房靠谁来撑？”塞缪尔也看了AC尼尔森的分析，血红的受众群主要就是处在青春期的青少年，他们失去谁，也不能失去这些上帝。 “放心吧，我们这边有安排。”威廉还是那么的淡定从容。 塞缪尔真是很不能明白，威廉的这份底气到底是打哪里来的，而最让塞缪尔生气的是，为什么连当事人都不急了，他却还急的快要上吊。 “我真诚的建议您，不要看今天的《纽约时报》和《洛杉矶时报》的娱乐版。”秘书格丽塔道。 “上帝，快不要折磨我了，直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它们转载了《芝加哥太阳报》的报道，拿血红分级当梯子，再一次旧事重提，讨论起了分级委员会的种种不公。”大公司的片子能轻松拿到大众级和辅导级，独立电影却往往卡死在限制级，分级委员因为这事被骂，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各大报纸不敢拿真？巨头开刀，便只能欺负欺负日薄西山，但好歹担着巨头之名的米高梅。 在米高梅又一次躺枪，内部员工惶惶不安的时候，微软硅谷总部的员工，也活在一片风雨凄凄中，因为他们的大老板，心情很不美丽。 连大老板身边的第一人，特助先生这几天也都是缩着脖子做人。 午餐桌上，特助先生总会和其他高层的特助们坐在一起，吃饭，闲聊，骂老板。今天讨论的主题是，大老板最近的火气为什么这么大，更年期提前了吗？ “我真不知道你怎么能在那位手下活这么多年。”有人道。 特助先生推了推自己的眼镜，一本正经道：“为了钱。” 一片哄笑中，话题不了了之。特助先生巧妙的转移了话题，并暗搓搓的在午餐之后，把餐桌上的人和他们背后的老板，毫不犹豫的卖了个一干二净。把就像其他特助也会做的那样。 这就是办公室斗争，如果你不能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真正效忠于谁，那你就离滚蛋不远了。一起骂老板同仇敌忾？不过是想从对方的失言中，帮自家老板分析到，真正想要的信息。好比特助先生，他就帮萨巴蒂诺解决了最近最大的困扰，到底是谁在暗中阻挠微软的skype发展计划。 通过skype这一即时通讯，微软已经渐渐建立起了属于自己的权威性新闻渠道，很显然的，微软的野心不会仅仅局限于此，skype新闻只是个开始。 有人看出了skype的发展空间，出于这样那样的利益竞争，想要阻止其继续发展；有人没看出来，因为自己的愚蠢，觉得萨巴蒂诺在浪费时间，想要阻止……针对不同的情况，萨巴蒂诺有不同的应对之策。 特助先生“卧薪尝胆”，终于给萨巴蒂诺交上了一份满意的答案。 也许在别人看来，萨巴蒂诺很无情，神秘又难以捉摸。但在特助先生看来，萨巴蒂诺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好伺候的老板，没有之一。 因为只要努力工作，就会有与之对应的奖励。就这么简单。 但偏偏就是这么简单的事，很多老板还是做不到，最起码做不好。是人就会有感情，有好恶，会产生偏爱，而偏爱是一切不公正的源头。 唔，特助先生停顿了一下，倒也不是说萨巴蒂诺就像是机器人一样，没有自己的偏爱。事实上，萨巴蒂诺此时就正在和他的“偏爱”打电话—— “最近？微软还像过去一样，没有大麻烦，但琐事很多。”对着电话讲话的萨巴蒂诺，表情温柔到不可思议，“你呢？电影的宣传还顺利吗？” “大获成功！”威廉很高兴。他此时正休息在家，躺在床上和萨巴蒂诺聊个没完。威廉发现，他和他表哥好像总是有说不完的话，哪怕只是一点小事，都开始变得迫不及待的想要与其分享，“电影因为跟风小爆了一把，然后就如咱们的宣传计划一样，遭到了反扑。” 作为一部低成本电影，血红本不应该遭致这么多关注，但威廉拉的一手好仇恨，so……虽然威廉至今都不知道是谁要对付他，又或者为什么要对付他。 不过这些都不影响，威廉把劣势化作优势的能力。 也就是当初那个被萨巴蒂诺评价为“剑走偏锋”的计划，家长阻止的，孩子一定会去看。 在如何让家长阻止上，威廉和萨巴蒂诺产生了一些小争议，萨巴蒂诺觉得直接找影评人写几篇负面新闻就可以引起讨论。但威廉却不想花这份冤枉钱，他身边明明有更好的渠道。 间谍秘书吉耶。 吉耶果然当了一回“相关人士”，把米格故意漏给他的分级小故事，迫不及待的卖给了各大报纸。 “没花咱们一分钱，吉耶背后的人，就白白为血红全国免费宣传了一把，把三大报上了个遍。”还有什么是比这更爽的事情吗？我的敌人为我的宣传买单。 #威廉有利用身边间谍的特殊技巧# 萨巴蒂诺的关注点却有点歪：“等你决定自己当制片人的时候，我来给你投资吧，上不封顶，就当我欠了你十八年的零花钱。” 为了那么一点宣传费，看把我表弟都逼到什么份儿上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威廉再一次和他的表哥鸡同鸭讲。 “嗯嗯，那你慢慢说，我再理解理解。”表哥配合的态度总是特别好。 每日一聊结束后，萨巴蒂诺终于看向了特助先生，对他整理的阻挠skype计划的高层名单进行了表扬，并给予了物质奖励。 ——这就是我忠心的原因，哪怕萨巴蒂诺有偏爱，他也永远不会亏了其他人。说到底，我还是为了钱啊。特助先生如是想。 整个三月下旬，血红都像是在坐过山车，起起伏伏，一波三折，最后终于稳定在了黑马的身份上。 票房不降反升，逆袭成了三月的月票房季军，跌破了一众人的眼镜。 “这是一夜爆红的节奏啊！”导演阿曼德都有些颤抖了。新人导演，新人男主角，新人摄像师，新人制片人，再加上30万的低成本投资，他们能走到这一步，上辈子是拯救了地球吧？！ “不要激动。”威廉的语气很平静。 有了2B250的分析剧透，目前的票房，威廉还真有点看不上眼，这才哪儿到哪儿啊。他们的目标是迈入千万俱乐部的大门。 就在一片节节攀升的好消息里，总是致力于和威廉过不去的命运，怒刷了一把存在感。 它教会了威廉什么叫“Life is a bitch until you die”。 一封来自纽约的黑色请柬，被送到了威廉的实木桌上，保证了他在早上一进办公室，就能第一眼看到。 那封黑底白字，用伯恩斯坦家徽和教父戒指的花纹作为火漆封口的葬礼请柬，被送来时，还随之奉上了一捧新鲜欲滴的洛丽玛丝。 白色玫瑰，死的纪念。 作者有话要说： * Life is a bitch until you die，出自我以前很喜欢的美剧《Veronica Mars》，意思大概就是说，生活是个婊子，直到死亡才能摆脱。 第28章 来地球的第二十八天：四月是你的谎言。 威廉的父母很恩爱，甚至有时候会恩爱到，让同住在家里的威廉，恨不能对他们喊一句“去开个房吧”。 但再恩爱的夫妻，也有吵架拌嘴红眼睛的时候。在威廉有限的十几年记忆里，父母之间最激烈的争吵，往往总会伴随着“外祖父”这个高频词。 爱德华爸爸希望玛丽妈妈能带威廉回一趟美国，和她的父亲握手言和：“我不知道你和你父亲之间发生了什么，我甚至对你的过去都不太了解。但我知道你很想念他，别跟我说你没有，需要我提醒你，你偶尔有说梦话的习惯吗？我爱你，honey，所以才不想你遗憾，你知道我父亲去世后，我有多后悔自己以前表现的就像是个混蛋吗？威尔也不可能一辈子，都不认识自己的外祖父，不接触你的家人。” “为什么不？”玛丽妈妈一提起这个话题，就变得十分激动，“那个男人害死了我妈妈，他毁了我的生活，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绝不！” 餐桌上玛丽妈妈的表情悲哀又绝望。 她爱她的父亲，这毋庸置疑，她想当他一辈子的小公主。但她又无法不去恨他，因为他明明答应过她的母亲，不再做那份危险的职业，他答应过的。从他们还没结婚，一直到身为小女儿的玛丽长大，承诺始终只是一纸空言，实现的可能遥遥无期。 人类大多数的愤怒，其实都是源自于对自己无能为力的迁怒。 在母亲横死街头的那天，年轻的玛丽也在车里。事实上，她们全家都在。姐姐伊莉莎白一直将玛丽护在怀里，紧紧的环抱着她，在她耳边低语，她们会没事的，爸爸会来救她们的。结果呢？母亲替伊莉莎白挡了子弹，鲜血洒了姐妹一脸，父亲这才姗姗来迟。 那份最亲近的人就死在自己眼前的冲击力，不只让玛丽无法面对老伯恩斯坦，也让她们姐妹无法很好的面对彼此，每年偶尔一通报平安的电话，已经是极限了。 伊莉莎白姨妈对威廉倒是很关心，她曾想把他接到两西西里岛照顾，但被萨巴蒂诺阻止了。 此时此刻，长大的威廉胸中也升起了差不多和他妈妈一样的愤怒：“葬礼是能随便拿来开玩笑的吗？不，我拒绝在‘葬礼’上发言，这太荒谬了！” 纽约，曼哈顿，上东区。 此时已经将近午夜，伯恩斯坦的大宅却依旧灯火通明，德国落地钟的钟摆左右摇摆，发出咔嗒咔嗒的响动，示意时间正在一分一秒的稳健走过。 充斥着德式严谨实用风的偏厅会议室里，伯恩斯坦家族的核心成员汇聚一堂，二老板和法律顾问俱在。哥特式的高靠背座椅和长条桌前，西装革履的大人物们正襟危坐，侧耳倾听，唯一站立起来的葬礼策划人，正战战兢兢的为他们汇报着“葬礼”流程，他吞咽了好几次口水，一脑门子的汗，因为现场不算太愉快的气氛。 紧张气氛的始作俑者，自然就是坐在老伯恩斯坦左手边的威廉。 威廉不高兴的表情，与他背后墙面上挂着的拉斐尔真迹油画上的圣母面容，形成了截然相反的强烈对比。 见所有人如炬的目光都看向了自己，穿着英伦格子衫（他是在场唯一穿休闲服）的威廉也依旧没有丝毫退让，他再次重申了自己的立场：“我是不会上台前演讲的，谁爱去谁去，反正别想我站上去，我没那么高的表演天赋。” 在平均年龄至少上了五十的众人眼里，金发碧眼的威廉，就是个稚嫩的孩子，或者误入狼群的小羊羔，没有人会因为威廉的态度生气，他们更多的是根本没把威廉的抗议看在眼里。 “这可是你外公的‘葬礼’，别和你表哥学的那么不近人情，威利。” 用轻松的语调开口的，是伯恩斯坦的二老板，拜耳。 一般家族的二老板，都是由教父所信任的亲戚担任，有着总指挥官般举足轻重的地位。伯恩斯坦家也不例外，拜耳是老伯恩斯坦同父异母的亲弟弟，二战时失散，后来又传奇的在美国重聚。拜耳没什么优点，逞凶斗狠，又冲动无脑，唯一的优点就是老实，只对老伯恩斯坦忠心耿耿，他曾为救他的哥哥断了一只手臂。 年迈的拜耳，性格看上去和一般上了年纪的老人没什么区别，总爱开些不合时宜的黄色玩笑。 “我叫威廉，请叫我威廉。”威廉这个名字有不少昵称，威利绝对是里面含义最不好听，也最具侮辱性的，“如果葬礼是真的，我肯定会演讲。” 但这次的葬礼就是个玩笑。 真？玩笑。 没有人死，只是个假葬礼，老伯恩斯坦两年一次的“传统”。用他的原话来说就是，干我这行的，指不定哪天就死了，办个葬礼，也是为了让大家提前有个心理准备，我还顺便能在葬礼上多听几回好话，何乐而不为呢？ “还在生气？”老伯恩斯坦老老实实的坐在最前面中间的主位，今晚他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敢和他面若冰霜的宝贝外孙搭话了。 威廉仍然拒绝和老伯恩斯坦说话。 生气？那根本不足以形容威廉的心情。 白天在办公室，打开那封黑色请柬的时候，威廉的手都是颤抖的。在看见外公的名字和葬礼并排在一起的那一刻，威廉觉得就像是有一桶冰水，兜头浇下，一直凉到了骨子里。他不顾一切的飞到了纽约，大脑一片空白。 结果呢？ 结果他在雪茄室里，看到了安然无恙的外公，正精神抖擞的和几个老友玩桥牌，中气十足的喝令输了的人不许赖账。 “这么早就过来了？”老伯恩斯坦对威廉的到来满脸惊喜，好像什么都没发生的问道，“今天公司没事？” “我以为、我以为……” “你以为我死了？哈，只是个演习啦，别担心。”老伯恩斯坦浑不在意的挥挥手，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 但对于威廉来说，这就是大事！ “别这么小气嘛，威利。”拜耳依旧故我的叫着这个昵称，想要为他可怜的哥哥开脱，“我们怎么可能知道你这么开不起玩笑？还是说英国人都不过愚人节的？请柬上明明写了，葬礼定在4月1日。谁都明白那代表着什么。” 不，威廉不明白，因为他的外祖母就死在4月1日，充满了黑色幽默的忌日。 “那还真是对不起啊，下次您葬礼的时候，我一定注意。”威廉无不讽刺的回敬拜耳。自威廉来到美国的第一天起，拜耳一家就没掩饰过对他的不喜，他自然也不会上赶着犯贱，把拜耳一家当做什么长辈家人。β星人可没有血脉亲情的概念，他们只有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谁和我过不去，我就弄死谁的传统，“我一定不会因为您的死而着急悲伤，我会努力把它当成个笑话。” 拜耳的小儿子亨利不高兴了，他“霍”的一下拍桌而起。被撞到后面的椅子腿，摩擦着地板，发出了一声尖锐刺耳的响动。 “你怎么说话呢？！”亨利怒视威廉，他一直将威廉视作和他抢东西的外来者，如今好不容易抓到威廉的话头，自然是要借题发挥，好好闹上一场，“真不知道你母亲是怎么教育你的！这是两年一次的传统，你身为伯恩斯坦家的人，却连这个都不知道，怪谁？” “你的意思是怪我母亲咯？” 玛丽妈妈对涉黑的家族没什么好感，她的家族在她选择离开后，对她也同样没了什么好感。 “不要把玛格丽特扯进来！”老伯恩斯坦的声音严肃了起来。 亨利吓的立刻没了话，他就是这么没种，欺软怕硬。 威廉却一点都不怕他外公：“她叫玛丽。” 至死，威廉的妈妈，都是以玛丽之名下葬的。玛格丽特这个名字，伴随着她在美国的过去，一同早早的被她埋葬了。 不少人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中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敢这么对老伯恩斯坦讲话。当然，这些人也基本是第一次见到威廉。大家都知道，去年老伯恩斯坦从英国接回了他最喜欢的宝贝外孙，但却很少有人真正见过威廉的样子，哪怕是家族的核心成员也不例外。 可是不管威廉如何受宠，说到底，掌握主动权的还是在老伯恩斯坦，威廉这么说话，这不是没事找事嘛。老伯恩斯坦的亡妻和小女儿是他的逆鳞，谁碰谁死！ 但惊人的一幕，却发生了。 老伯恩斯坦不仅没有生气，态度还反而更低声下气了一些，好像生怕威廉生气：“玛丽，玛丽，抱歉，威尔，外公老了，有些习惯总是改不过来，给我个机会，慢慢来，OK？” 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卧槽，见了鬼”的惊吓。 只有早已经见识过“老伯恩斯坦在威廉的事情上，能有多没底线”的几个成员，不屑的撇了撇，瞧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老伯恩斯坦已经退到了这一步，威廉自然也不会再步步紧逼，毕竟他们是一家人，不是你死我活的仇人。 “我也有错，说话太冲了，”威廉并不想对老伯恩斯坦发脾气，毕竟那是他为数不多还活着的亲人了，但、但正是因为他对外公的在乎，才会让他尤为的受不了对方拿死亡开玩笑，“祖父母死了，爸妈也死了，我只有您了，能不要和我开这么残酷的玩笑吗？那一点都不好笑，我受不了这个。” 老伯恩斯坦的眼眶都湿润了。 拜耳的小儿子亨利却不服气的翻了个白眼，露出一副他都快要吐了的表情。 “我们继续？”法律顾问开口。他总是充当和事佬的角色，这就是他的本职工作，调解家族内部纷争。 葬礼策划人再一次念起了流程表，并机智的跳过了威廉上台演讲的部分，他直接拿笔在名单上划去了威廉参与的全部环节。 “明天，媒体将会……” “不会有媒体。”迟到许久的萨巴蒂诺，终于风尘仆仆的推门走了进来。从他进门的那一刻起，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把目光看向了他，跟随着他的一举一动而调整自省着自己。连二老板拜耳都挺直了腰板，露出了前所未有的认真神情。 作者有话要说：　　*威利有“小JJ”的意思，外国小孩子小的时候比较爱这么说。 第29章 来地球的第二十九天：愚人节的葬礼。 威廉之前一直以为，整个伯恩斯坦家族，亨利只讨厌他，今天才发现，亨利其实谁都讨厌，包括萨巴蒂诺，他也敢呛声。 真奇怪，亨利竟然不怕萨巴蒂诺，明明在老伯恩斯坦面前的时候，亨利只敢安静如鸡。 当时，萨巴蒂诺刚一口否定了葬礼策划人的媒体计划。 各位上了年纪的叔伯表示，面对萨巴蒂诺这种不问别人意见，就直接决定的态度，能忍？……必须能忍！还是交口相赞，狗腿点的甚至直言：“我早就看那些媒体不顺眼了，拍拍这，照照那的，什么见鬼的言论自由，要是放在早些年的时候，哼，真拿自己当碟菜了。” 就在形式一片大好的和谐画面里，只有亨利真？勇士，敢于发出不一样的声音：“每次都有媒体，怎么就这次不能有？你这样任性，你妈知道吗？！” 亨利倒也不是爱出风头到非要上报纸，他就是单纯想和萨巴蒂诺唱反调。 因为他们之间有宿怨！ 如果拿这话问萨巴蒂诺，他肯定会一脸莫名其妙的反问，我能和亨利那个蠢货有什么宿怨？我怎么不记得？ 咳，宿怨这个事儿吧，其实只是亨利单方面的敌对，他对他有意见！ 一切的源头，来自两人差不多大的年纪，却有着天壤之别的成就。萨巴蒂诺永远是亨利成长过程里的“别家孩子”，而从亨利的名字里就可以看出来，他父亲拜耳对他的期待，亨利，一家之主，可惜，这个“一家之主”却连自己的侄子都比不过。 “你必须给出个合情合理的理由，要不我不服！” 萨巴蒂诺用一脸“你爱服不服，与我有何关系”的表情撇了一眼亨利：“因为没有，所以没有。我没必要对你解释我的任何一个决策，你决定不了，也理解不了。” “萨巴蒂诺。勒森布拉！”亨利彻底炸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否定，很丢脸，“这是你对你叔叔说话的态度？” “这是我对无名小卒说话的态度。”萨巴蒂诺气定神闲。 “……你！”亨利对萨巴蒂诺永远是屡败屡战，屡战屡败，从不吸取教训，总要上赶着被萨巴蒂诺羞辱。 这种时候，不会有任何人插嘴。哪怕是老伯恩斯坦和亨利的父亲拜耳，也只是看着他们“打闹”。 打闹？ 是的，在老一辈人眼中，他们这就是亲戚间寻常的小打小闹。无论是亨利被萨巴蒂诺欺负，还是，呃，亨利欺负不了萨巴蒂诺，哪怕他比萨巴蒂诺大了五岁，他也一直是被智商压制的那个。反正，只要不出人命，长辈就不会插手小辈的事儿。包括威廉和亨利的争吵也是如此。 在亨利还准备和萨巴蒂诺说什么的时候，萨巴蒂诺已经直接忽略了他，对葬礼策划人道：“媒体最多只能待在教堂外围的远处，可以进行文字报道，不许有配图，但凡敢有任何一张葬礼上的照片被披露出去，我会让他们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人不敢惹我。” 萨巴蒂诺的表情不咸不淡，说话的语调平波无澜，但神奇的是，他说的每一个词，都像是有千斤重，狠狠的敲打在了在座众人的心头，让他们连大气都不敢多喘。 老伯恩斯坦不着痕迹的看了眼萨巴蒂诺，对他的表现十分满意，当家人嘛，需要的就是这种不容置疑的强势态度。 …… 夜露深重，圆月高悬。当伯恩斯坦宅的大部分人，都陷入沉睡的时候，只有威廉还醒着，他抱着枕头，悄悄摸进了隔壁表哥的卧室。 “我就知道你也没睡。”威廉毫不客气的躺进了萨巴蒂诺的被子里。 我就知道你会在今晚来找我。萨巴蒂诺在心里回答，表面上还在假装询问：“来找我干什么？不敢一个人睡？” “……你才不敢一个人睡！”被调笑了的威廉气鼓鼓的看向萨巴蒂诺，“我发现你学坏了，萨巴。我本来是想来谢谢你的，但现在我改主意了！” “哦。”萨巴蒂诺如是说。 面对萨巴蒂诺不以为意的表情，威廉更加生气了：“我说我不谢谢你了！” 萨巴蒂诺耸肩：“我说‘哦’。” “……”威廉抄起枕头就要返回自己的房间，但直至他真走到门口，萨巴蒂诺都没有任何表示。威廉突然就又后悔了，转身风风火火的走回来，爬上床，干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他狠狠的压在了萨巴蒂诺身上。 萨巴蒂诺，甘之如饴。 “让你装X！”看不见萨巴蒂诺表情的威廉终于爽了，然后，勇气耗尽，他从萨巴蒂诺身上啃哧啃哧的重新爬了下来。态度端正的正式道了一回谢，因为萨巴蒂诺阻止了葬礼上的媒体报道。 威廉很不喜欢他的照片出现在报纸杂志上，即使是在生活里，他也很少会留下影像。 英国媒体素有无冕之王的称呼，连白金汉宫的女王一家，他们都敢监听。但即便威廉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伦敦的大小报纸，也还是没能有过任何一次机会，把威廉的照片刊登上去，哪怕只是个依偎在父母身边的侧身剪影。 “我没想到你连这个都知道。”威廉突然有些愧疚，因为他对萨巴蒂诺的了解很少，他也想为萨巴蒂诺做些什么。 萨巴蒂诺总是能把威廉看的很透彻：“那就回答我一个问题好了，为什么不喜欢上报纸？” 威廉的父族，属于典型的欧洲隐形富豪，他们拒绝上市，坚决不会对外公布家族财产，家族成员也都十分神秘，甚至连死亡讣告都不喜欢登报。威廉的爸爸爱德华，大概是唯一与家族传统不符的奇葩。 不少人都觉得，从不出现在报纸上的威廉，正好中和了他爸爸的张扬。 但比别人多了一辈子经验的萨巴蒂诺，却并不觉得威廉不喜欢上报纸，仅仅是处于对父族传统的坚持。 威廉本身就不喜欢出现在报纸上，不，准确的说，威廉更像是不想在这个世界上留下太多他曾经存在过的痕迹。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威廉就已经做好了要从所有人的世界里全身而退的准备。他不需要存在于历史里，或者任何人的记忆里。 但这又与威廉喜欢从事制片人的工作，有着极大的矛盾。 萨巴蒂诺一辈子没怕过什么，他只怕会再一次失去威廉。而冥冥中，他的第六感告诉他，这个威廉不想上报的原因，会改变很多东西。 历史从这一晚，真正开始拐上了不一样的道路，最起码对于萨巴蒂诺来说，他和威廉的感情线出现了不同。 威廉打量了萨巴蒂诺许久，才郑重其事的问道：“你真的很想知道？” “是的，我很好奇。”萨巴蒂诺点头。 “如果我说我不能告诉你呢？” “那就别说，我会尊重你。”不过你已经告诉我了一些，亲爱的，你不能，不是你不愿意，这就已经泄露了不少信息。 “也许未来的某天，我会告诉你。”威廉在最后，做出承诺。如果在萨巴蒂诺死之前，他就完成了他的考试题目，他会把一切都和盘托出，然后再和萨巴蒂诺道别离开。这是威廉从未想过要说的秘密。如今想想，告诉萨巴蒂诺，好像也没什么。 萨巴蒂诺微微勾起唇角：“我很期待。” …… 4月1日，愚人节，老伯恩斯坦亡妻的忌日，也是老伯恩斯坦为自己选定的“下葬日”。 “葬礼”弥撒的举办地点，是一座正统派的犹太教堂，位于上城区70西大街2号，教堂后面就是正统派历史上的三大墓地群之一，圣詹姆斯墓地，与教堂同名。 外人都以为圣詹姆斯同其他两处墓地一样，都已经不再使用。但事实并非如此，最起码，老伯恩斯坦就为自己和亡妻在这里预订到了位置。二十年前，老伯恩斯坦的亡妻先一步入葬，然后她就一直在绿树长荫下安静等待，将来某日与老伯恩斯坦合葬。 黑色的加长林肯和宾利成群结队的停在了教堂门口，多到乍一看仿佛都看不到头。 NYPD（纽约警察局）特意为这天，封了曼哈顿上城区的几条街道。倒不是警匪一家，而是不这么做，警方怕出现意外。今天能被邀请出席的，都是带着真家伙，并且不惧怕当街使用它们的人。 当然，“葬礼”上也不都是各个家族的教父和他们的家人，还有正儿八经的干净人士。好比华尔街的金融大鳄。犹太人掌握了美国少说三分之一的经济命脉，而这些巨头，都一个不少的出现在了伯恩斯坦的“葬礼”上，因为他们中有不少人都和伯恩斯坦有合作，或者干脆就是在伯恩斯坦家族的庇佑下，免于了其他家族的敲竹竿骚扰。 政界和司法界也来了不少大佬，FBI、CIA、NSA、IRS均有副主管级及以上的大人物出席，NYPD的局长在这些人面前，连渣的都不是。 黑白两道都俨然是把这两年一次的“葬礼”，开辟成了又一个重要的社交场合。 所有人都穿着素色正装。威廉也不例外。他和萨巴蒂诺穿了一身相似的银边燕尾，黑领结，白方巾，马尾衬，显得严肃又神圣。威廉一直跟在萨巴蒂诺的左手边，被介绍认识了不少“叔伯”。不过每当有人想要和威廉“进一步”交流的时候，萨巴蒂诺就准会巧妙的转移话题，把对方的注意力引去别处。 威廉对此是十分开心的，他一点都不想和这些人打交道，说真的，如果不是老伯恩斯坦是他的外公，他一定会直言对这些家族的不喜。 生命是值得尊敬的，为一己私欲就夺去一个人生存的权利，这在威廉看来是极其不可原谅的。 所以从始至终，威廉都显得很安静，如果不是他跟在萨巴蒂诺的身边，基本没谁会注意到他。但也因为萨巴蒂诺，大家只顾得上巴结萨巴蒂诺，很少有人会特意照顾威廉的情绪。萨巴蒂诺就像是个天生的发光体，哪怕他不苟言笑，也能轻易的成为聚会的中心和权威。 “不喜欢那些人不用勉强，我介绍几个‘干干净净’的给你认识。”萨巴蒂诺是肯定不会忽略威廉的。 “他们不会想认识我吧？”在教堂外面负责监视的几个FBI，看威廉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下一代的犯罪头目。就在刚才，有侍者不小心撞了威廉一下，威廉本来只是想从上衣的内口袋里掏出备用手巾擦一下，结果就有不少“正义使者”捂住了上腰放警枪的部位，露出了严阵以待的表情。 威廉很无奈。他们这是以为他要干什么？开枪杀人吗？就因为有人撞了他一下？ 萨巴蒂诺也想起了刚刚那搞笑的一幕：“你会习惯的，把它当个生活小乐趣吧，看他们因为你的一举一动而一惊一乍。” “我会努力适应的。”威廉干巴巴道，他并不觉得他会适应。 “我介绍给你的不是那些正装先生，而是几个生意上的伙伴，他们在好莱坞都有些小生意，我想，应该能对你有些帮助。”犹太人在好莱坞一直都占据着举足若轻的地位的，不少知名的导演和影帝、影后都是犹太出身，而帮助他们实现这一切的，则是他们身后有人有钱有资源的犹太同胞。 只要在好莱坞混，就绝对绕不开这些人。 威廉妈妈犹太人的身份，为威廉在他们中大开了方便之门，因为根据犹太人约定俗成的认知，只要母亲是犹太人，孩子就是，而犹太人，总会互帮互助。 作者有话要说：　　*FBI不用解释吧？CIA是中情局。NSA是美国国家安全局。是美国的三大情报机构。 IRS前面说过，税务局，比FBI还牛逼的存在。 *犹太人也不是只要是族人就无条件的帮助的，但如果选择是在犹太人，和一个非犹太人之间，他们就会比较倾向于自己人了。而好莱坞里，犹太出身的巨巨真的蛮多的，说他们能左右奥斯卡的影帝影后，也毫不夸张。 唔，大家应该都只是斯皮尔伯格是犹太人吧？还有黑寡妇的扮演者斯嘉丽。但其实，犹太人真正多的是制片人，电影公司高层，那些真正能决定一些东西的人。 *大佬们总有一些个人的小怪癖，好比喜欢给自己拍电影的，上时尚封面杂志的（还蛮帅的），威廉的外公喜欢……给自己办葬礼，并成功把其办成了两年一次的盛宴聚会。 第30章 来地球的第三十天：预言帝。 认完“朋友”之后，萨巴蒂诺再次询问威廉：“无聊了吗？仪式很快就开始。” 威廉摇摇头，他推了推自己浅紫色的雷朋墨镜，给了一句模棱两可的回答：“挺有意思的。” 本来威廉还在犹豫，在这样的场合带墨镜会不会显得不太尊重，等到了教堂才发现，大家都爱戴墨镜装X。他也就随大流了，开着2B250这个作弊器，看的不亦乐乎，积极为他表哥和外公寻找包藏祸心的人。 当然，真正能找到的只在少数。 因为2B250只能分析出对威廉有敌意的人，除非那个人已经恨他外公和表哥恨到连他们身边的人也一起恨的地步，否则他还真找不出什么“敌人”。神奇的是，还真有，恨他外公和表哥已经恨到骨子里，顺便想把他一起干掉的神经病。 但这些人不需要威廉提醒，萨巴蒂诺就已经提前警告了威廉：“离那几个人远点，他们不怀好意。” ＿（：з）∠）＿表哥太万能，自己的金手指毫无用武之地，好忧伤。BY：威廉。 下午三点，“葬礼”准时开始。 威廉和萨巴蒂诺坐在左边的第一排，同排的还有威廉的保镖队长雪莉，只要威廉人在纽约，雪莉就会贴身保护，这是威廉对萨巴蒂诺承诺过的。特别是今天这种敌我不分的大场合，雪莉对威廉几乎是寸步不离，她的眼睛始终准确无误的，盯在几个被2B250标记为“高危”的危险分子身上。 威廉彻底无奈了，在这个连保镖都比2B250管用的地球，让外星人怎么混？！ 二老板拜耳一家也和威廉坐在同一排。亨利搂了个拉丁裔的美女，对方有着前凸后翘的魔鬼身材，生生把黑色抹胸小礼服，穿出了制服诱惑的味道，不少人（包括女性）的眼神都忍不住在她的上三路徘徊，这让带她来的亨利觉得分外的有面子。 牧师上台开始主持祷告，据说对方是正统派一个很有名的宗教领袖，不过威廉并不太关心。在唱赞美诗和致颂词之后，就轮到了家人上台发言。 威廉说到做到，死也不肯上台去和别人一起回忆他外公的“生前”，因为他外公并没有死。对方此时正开开心心的躺在半开的棺材里，清醒的听着别人说他的好话。 不举办“葬礼”，威廉大概永远不会知道，伯恩斯坦家族有多少成员，而在这些成员里，又有多少人具有拿奥斯卡的演技潜力。不用怀疑，他这就是在开嘲讽，在发言的环节上，竟然有人讲的潸然泪下！那可是一个比萨巴蒂诺都高的黑人壮汉！ 穿插在发言里的，还有老伯恩斯坦的“生平”。 这一次，葬礼策划人别出心裁的采用了高科技，用播放幻灯片的方式，伴随着巨大的管风琴伴奏，为在场的众人，简要的回顾了老伯恩斯坦波澜壮阔的一生。 威廉清楚的听到他身后某位大佬疑惑了一声：“这张照片，前年用实物展示的时候，好像没见诶。” NYPD的局长搭话回答：“四年前那次用过。” 所以说，你们对这场“葬礼”是有多熟悉啊摔！ 威廉外公的“葬礼”，除了最初把威廉吓的不轻以外，对威廉的事业其实也起到了一些神奇的作用，认识人脉以外的作用。 只被允许文字报道的各大报纸上，因为威廉老伯恩斯坦外孙的身份，以及实在是没东西可写的神秘过去，只能如实报道了威廉目前从事的职业，以及他担任制片人正在上映的电影，再一次为《血红溅白纱》，在全美面前怒刷了一把存在感。 那可是教父的外孙参与制作的电影诶！ 而在萨巴蒂诺领着威廉和各位“叔伯”问好的时候，他们也不可避免的询问了威廉在做什么，是上学，还是跟着萨巴蒂诺or老伯恩斯坦做事。 萨巴蒂诺替表弟回答：“已经硕士毕业了，正在米高梅跟着学制作电影。” “哟，还是个艺术家？”众人总是会这么违心的恭维，“有什么作品没有？我一定让兄弟们去捧场。” “《血红溅白纱》，低成本恐怖片。”威廉一点艺术气息都不肯配合。 但“叔伯”们依旧能睁眼说瞎话的表示，恐怖片好啊，有深度！虽然他们只是客套，但他们也肯定会安排下面的人，去意思意思的支持一下票房，这些可都是真金白银。不同的家族之间，只是人数多少的问题，而不管有多少人，林林总总加起来，也是笔不小的数字了。 连亨利都带人去看了好几场，虽然他很嘴贱的表示，他这只是自己可怜自己的侄子，不想威廉的票房太难看。 据说FBI也准备组织看一看，或者买录像带储备，因为他们想从电影里研究出威廉的性格。 “……”威廉简直无言以对。 威廉觉得他外公酷爱给自己办“葬礼”的癖好很奇葩，但大概是在别人眼里，威廉这个投了一把好胎，却用来拍电影的教父外孙，也是个奇葩。 雪莉事后对威廉发誓，她看到不少人都用“不务正业的败家子”眼神，在背后对威廉摇了摇头。 “只是追求不同而已。”威廉有点生气，他没有说过那些人的职业不好，他们又有什么立场指责他的选择不对？大家就不能互相尊重一下吗？ 真正把血红的票房推向巅峰的，是4月14日举办的奥斯卡颁奖典礼。 呃，想也知道，血红这种纯爆米花电影，是不可能在奥斯卡上得到任何奖项的，连入围提名都不会有。但它却因为颁奖后的采访，而一跃被所有人熟知。 起因还要从莎莉。菲尔德，真的凭借在《诺玛。蕾》中细腻的演技，摘得了第52届奥斯卡的影后桂冠说起。 在洛杉矶音乐中心的礼堂前，面对无数的镜头和闪光灯，高举小金人的菲尔德流下了激动的泪水，她真的成功了。在抽噎着例行感谢完一圈身边的人之后，菲尔德特意提起了一个让所有人都觉得陌生异常的名字，威廉。 “在这里，我一定要感谢的是威廉，因为你是最笃定我一定会获奖的，之前和我全然没有什么交际的陌生人。当然，我想我们现在算是朋友了。可是你不知道，在那天我最低落的时候，你的突然出现，和你的鼓励肯定，对我起到了什么样的作用。面对那双能把人溺毙的湛蓝眼眸，我觉得哪怕你跟我说你是上帝，我都会信。” 颁奖之后的短暂采访里，记者特意询问了菲尔德，威廉是谁。 “他是我的朋友，我们很巧的在餐厅相遇。那是个说不上来带有哪种魔力的少年，预言帝，体贴又温柔。哦，对了，他是米高梅的制片人，刚刚制作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部电影，《血红溅白纱》，我想很多人应该都已经听说过了，是部票房奇迹，就像我说的，威廉是个拥有魔力的人。” 很多时候，预言这种东西，总是很难解释清楚，到底是谁成就了谁。 最著名的希腊悲剧人物，俄狄浦斯，预言里说他会杀父娶母，于是他一出生就被亲生父亲丢弃，但也正因此，俄狄浦斯在对亲生父母全然不知的情况下，最后真的杀父娶母。 菲尔德说威廉有魔力，刚巧也印证了这一情况。观众怀着对威廉和他出品的电影的好奇走进影院，而当有越来越多的人这么做之后，血红的票房自然是成倍的往上翻，于是便有更多的人因为“奇迹”慕名而来，就像是滚雪团一样，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最终真的成就了血红的票房黑马，投资与收益，翻了三十倍不止。 这是什么概念？意思就是说，米高梅用这笔钱，够再新拍十几个低成本电影了，或者正儿八经的拍一部正常的电影。 可惜，威廉已经再没什么时间关注血红了。他只抽出时间给菲尔德打了个电话表达感谢，剩余的时间，威廉基本都在惠勒的副导演查普曼一起，死磕剧本分解表。 惠勒接手制作的米高梅新电影，至今还没有确定下具体的名字，只是笼统的被称为第五个剧本，或者犯罪类喜剧。萨巴蒂诺给剧本的时候，倒是也给了个名字，《两杆大烟枪》，但惠勒却好像对这个名字不太喜欢，他想要给它换一个，但直至今天，他也没和身边的编剧们群策群力的想出一个更合适的。 惠勒之前一直看上去好像无所事事，但事实上，电影的前期筹划和制作早就在紧张的筹备中了。 由于萨巴蒂诺给的是一个已经很成熟的剧本，所以惠勒的前期团队跳过了很多环节，减少了至少几个月的准备时间。 威廉由于生病和外公的“葬礼”，错过了一些，但幸好，他赶上了制作剧本分解表。 剧本分解表，顾名思义，就是把一个长达几百页的优秀剧本，转化成列在表格里的为期几个月的拍摄日程。 剧本分解表涉及到的东西很复杂，大体上总结，就是根据剧情安排，总结出角色服装、道具、布景、特效等信息的，然后尽可能的把同样场地和服装的戏份，安排在一起拍摄，这样能为剧组节省不少的预算和人工成本。 电影的拍摄内容，永远不是跟着剧情走的时间顺序，而是跟着这些同样的道具、服装和背景走的统一元素。 很可能演员前一刻还在演开头，后一刻就要开始演结尾，只因为这两个场景用到的场地是一样的，他们不可能重复租用，浪费布景的时间和金钱。 不要和总是与经费死磕的导演，讨论什么演员的入戏问题，那是演员需要考虑的，不是导演。如果一个演员连这种跨度都搞不定，那导演为什么要用他呢？演员多的是，在好莱坞，其实很少会存在某个角色非谁莫属的情况。哪怕真的存在，有编剧团队妙笔生花的一双手，也可以很快就变得不存在。 自开始从事制片人的工作，威廉之前对电影的固有认知，就被刷新了一遍又一遍。 威廉加入新电影的时候，其实剧本分解表已经做的差不多了。惠勒给他委派的工作是：“根据剧本分解表，给我制作一份前期的预算估值出来。” “那么您呢？”威廉发现惠勒真的是个很会用人的制片人，他成功做到了他好像什么都不做，只需要打打电话，就能搞定一部大制作的至高境界。 “我等着你交一份你觉得完美的作业，然后否定它。”惠勒笑着坦言。 “……” 作者有话要说：　　*80年代初的时候，奥斯卡是在4月举办颁奖典礼。 *《两杆大烟枪》其实是90年代的英国电影，谈起黑色犯罪类喜剧，肯定不能不说它，开创了一个新题材，标杆式的存在。 第31章 来地球的第三十一天：脾气不好的副导演查普曼。 威廉发现，制片人的忙碌程度，和电影的投资多少，好像是成反比的。 以惠勒老爷子和之前血红的导演阿曼德为例。 都是既当制片人，又当导演，但惠勒和阿曼德的忙碌程度，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惠勒只需要坐在家里打打电话，活儿就全都干完了；阿曼德却要东奔西跑、忙上忙下，结果名字还没写到制片人那一栏。 到底哪种才是对的呢？ 惠勒老爷子表示，他很乐意为威廉解惑。只不过，惠勒并不喜欢直接告知答案的教学方式，他选择了掰开了揉碎的给威廉讲，慢慢引导，直至让威廉自己领悟。 “在我看来，剧组的可用资金，确实是和制片人的忙闲成反比的。金额越多，制片人就越闲。理由很简单，有充沛的资金，才能雇佣到更多干活的人，把制片人从琐事里解放出来。阿曼德之所以忙碌，就是因为有太多琐事需要他亲力亲为。” “哪些算‘琐事’？” “就我本身目前的情况来说，剧本分解表和预算估值，就在‘琐事’这个范畴内。也就是，你和查普曼被分工合作到的内容。” “您年轻的时候这些都是自己做吗？”威廉虽然没接触过剧本分解表和预算估值，但他跟过好几个剧组，多少是知道这些文件有多耗费精力，又必不可少的。顿时，威廉对惠勒，又多了几分敬仰之情，趁着年轻有精力，确实是要拼一把，要不什么时候拼呢？等老了吗？ “不，我是说，没钱的时候，我才会做。” “……”威廉一愣，略尴尬，脑补过头了，“那有钱了之后呢？” “当然是副导演和制片助理做，要不要他们干嘛？” ＿（：з）∠）＿还真是有理有据，让人无法辩驳。 “哪怕我想事必躬亲，我的身体也不会允许。让连拿笔都哆哆嗦嗦的我，一点点自己做？这电影准备什么时候上映？下个世纪吗？” 虽然米高梅也没给《两杆大烟枪》多少钱，但最起码比血红宽裕，能雇佣的人人数肯定要比血红多，多的多。因为惠勒还自费了一部分，他雇佣了自己之前已经用惯了的团队。对于惠勒来说，在这部电影上，他所求的并不是钱财，而是精益求精的经典。 威廉觉得他好像明白惠勒的意思了，不同的行事方式，其实没有对错之分，只有合适与否。 “我学到了很多。”威廉对惠勒再次表示了感谢，惠勒并没有义务教他这些，但惠勒教了，受益匪浅的威廉真的不知道除了感谢以外，他还能为惠勒做什么。 “你能的，好比一张伯纳乌的门票。”1979-80赛季的欧冠决赛场地，定的是皇家马德里的球场伯纳乌。 “没问题。”威廉和惠勒阿森纳再次踢入决赛都是信心满满，它们已经拿下了四分之一决赛。 说回电影，惠勒的话，对威廉的未来真的大有帮助。他是说，等他真正开始自己的第一部电影时，他也肯定属于什么都必须自己干的；但等未来他得到大制作后，他要是还习惯于什么都自己干，那就明显要出问题了，不是吗？问题不仅在于他会不会累死，也在于他一个人的效率不可能太高，会更加的浪费时间和金钱。 “我当初是说的就是这个意思！”萨巴蒂诺表示不服，威廉流感生病的时候，他明明就和他讨论过这个的。 “你那个领导论一点说服力都没有。”最起码，理解的感觉不同。萨巴蒂诺让威廉觉得，下放权力是他可以选择做，也可以选择不做的，只是为了自己好；惠勒才是真正告诉威廉，下放权力也是为了剧组好的那个人。 “……”萨巴蒂诺觉得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上辈子他对威廉说了一样的话，威廉最后还是那么忙、走了那么多弯路了。 伐开心！ 当晚，萨巴蒂诺就让特助先生给他买了好几本，类似《语言的艺术》、《如何和你青春期的孩子沟通》之类的实用书，裹上名著的外皮，暗搓搓的开始了解锁新姿势的征程。青春期的男孩，真的好要命。 …… 在血红票房大爆之后，米高梅难得大方了一回，对惠勒表示，我们可以为你的团队买单，当然只是报销其中的一部分费用。 惠勒却直接拒绝了，他倒不是和钱有仇，而是他宁可米高梅把这笔钱，用在更能帮助电影的地方，好比未来的宣传和公关拿奖。一如惠勒之前说过的，他已经不需要钱了，他需要的是一部能拿奖拿到手软的经典，让所有人铭记的收山之作。 老塞缪尔却没办法给出肯定的承诺：“我只能说，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去尝试。” “有那你这句话就够了。我们过去也合作过好几部电影，塞缪尔，我信你的人品，也相信你能理解我，一个老人不想躺在过去的功勋章上地可悲挣扎。”惠勒总是很清楚的知道，在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哪怕他已经是好莱坞无法撼动的一面旗帜，他也还是坚持着与人为善的合作原则。 老塞缪尔听后，果然动了恻隐之情，他决定稍微给惠勒一点提示：“我不知道你和勒森布拉的交情到了哪个份上，我只能说，他远没有他表现的那么简单。” “我知道，他是老伯恩斯坦的外孙。”萨巴蒂诺的身份，对外也许很多人都觉得特别神秘，只知道他是微软的创始人。但在一些少数人眼里，那根本就不是秘密。老伯恩斯坦对萨巴蒂诺的依仗越来越重，基本长着脑子的人都能看出来，萨巴蒂诺会是伯恩斯坦家族的下一任教父。他身边常年跟着FBI的一个监控小队，只为搜集他的犯罪证据，虽然始终一无所获。 “不，我说的不是他的背景，而是他谋而后定的行事手段。别人只看到了他一掷千金的收购米高梅，却没看到他是如何收购的。说实话，我也没看全，我只知道，某天早上当我醒来后，所有的反对者都已经失去了声音。” “你的意思是？” “萨巴蒂诺能起到的作用，从来都不只是锦上添花，而是决定性的。”塞缪尔没有再继续深谈，只是转了个话题，“勒森布拉很重视他的表弟，他想帮威廉成为一个金牌制片人，这是绝对发自真心的。而众所周知，勒森布拉是个完美主义者，他的这种偏执也体现在他为他表弟准备的履历上。” 这话的意思其实已经很明显了，萨巴蒂诺为了帮威廉，肯定是早就准备好了全套的成功计划，《两杆大烟枪》正是其中的一环。票房再次出现奇迹是帮助；找人公关拿奖，甚至封神，也是帮助。 选择权在萨巴蒂诺手上，并且他真的有这个能力做到，只要他想。 至于如何让萨巴蒂诺想，突破口显而易见，威廉。 “别人都觉得威廉无足轻重，但相信我，我看人的眼光不会错，威廉对勒森布拉的重要程度，绝对不是普通人意识里的那种。”塞缪尔发自真心的觉得，讨好威廉，比讨好萨巴蒂诺更加有用，“说起来，我们的突破口呢？” “……他大概在和数字作斗争，我猜。”惠勒有些迟疑，他开始担心那些无聊的工作，会把威廉吓退了。 威廉表示，他还没那么脆弱。 那天一早，威廉就带着温蒂和米格，驱车去了副导演查普曼的家，准备跟着她开始剧本分解表和预算估值的工作。 查普曼是位很男人的……中年女士。 短寸头，字纹身，永远一副“我很不高兴”的表情。说话粗声粗气，举止大开大合，这样Tomboy（假小子）的气质和外形，如果不特意强调她的性别，真的很容易让人把她当成个不修边幅的男人对待。 在威廉敲响查普曼家门铃之后，她套着个二股筋背心就下来开门了，一副睡眼懵惺的模样，黑眼圈特别的重。 “抱歉，我吵醒你了吗？” 威廉为了给自己未来的上司兼合作伙伴一个好印象，特意早来了十分钟，但显然他来的不是时候，对方还没洗漱。 “是还没睡，你来的刚好。”查普曼一边粗鲁的挠着脖子，一边毫不在意的带着威廉等人进了她二层带阁楼的房子。 室内乱的可怕。 “你有什么不满吗？”查普曼眯眼，危险的看向威廉，语气不善。 “呃，我想说，我的助理带了早餐，全素，要来点吗？” “那还不快点拿过来？”查普曼好像根本不知道客气为何物，打开外卖袋就吃了起来。她一边叼着燕麦三明治，一边弯腰从遍地都是的文件纸堆里，艰难翻找到了惠勒要求给威廉的文件档案。 第一页上就写明了这份文件是什么——第三版的剧本分解表。 “最后还有几页没搞定，你先根据前面，制定预算估值的表格，后面等我搞定了，再补上。不需要我手把手的教你什么叫预算估值，或者怎么做表格吧？” “我知道，但是没做过。”威廉如实告知。 “我假设你身后的两个助理，它们的存在就是帮你做这个的。”查普曼对威廉态度不算太友善，其主要原因，就是一开门威廉留给她的印象太糟，怎么看怎么像是来剧组混事的公子哥，这种事在各个剧组都算是屡见不鲜。 “他们并不是。”威廉无奈开口。 没等威廉解释，查普曼就依据个人经验，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好吧，我无论你们是组团来学习，还是一起浪费生命，我都不关心。拿着，这些是我之前待过的几个剧组的表格，当个范例，不要外传。跟着做，你总会吧？” “谢谢。” 查普曼挑剔的看着威廉：“那么，你还在等什么？” “您是说现在开始？在这里？” “不，我是说，带着这些东西，滚蛋。我要睡了！其他的，等明天再谈。除非是彗星撞地球，电影不怕了，或者剧组死人了，你才能打电话吵醒我。我的话清楚吗？” “清楚。”威廉很配合，“那么，祝您有个好梦，查普曼小姐。” “查普曼小姐。”查普曼怪腔怪调鹦鹉学舌了一下，然后对即将离开的威廉道，“我能请你帮个忙吗？” “让我们顺便帮你倒下垃圾？”温蒂终于忍不住开了嘲讽，她实在是不能允许查普曼这么对威廉说话。 查普曼环胸，挑剔的看向温蒂：“不，我是希望你们下次来的时候，不要再穿一身，少说也够拍一部低成本电影的行头。以及，如果你愿意，是的，帮我顺便扔下垃圾吧。” 米格拽住了温蒂，免得她和查普曼吵起来。他经历的剧组更多些，很明白这种时候得罪了查普曼，对威廉的电影可没有任何帮助。 “那么，我下次着装应该注意些什么吗？”威廉的态度一直很平和。 “呃，我不知道，好比，穿身像是要干活的衣服？而不是一套‘这很贵，我连屈膝都做不到，只能动动嘴皮’的服装？你是来干活的，不是去米兰走秀。” 第32章 来地球的第三十二天：这个预算一点都不科学！ 离开查普曼家后，温蒂终于无须再忍的爆发了。脑残粉的最大通性——容不得任何人说自己喜欢的人一点不好。更何况，在温蒂看来，查普曼对威廉已经是在近乎挑衅了。 米格甚至都不敢让温蒂负责开车，只安排了她坐在副驾驶上发泄情绪。 “我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讨厌的人！”温蒂挥舞着小粉拳头，义愤填膺，“BOSS穿三件套怎么了？谁说穿正装就不能干活了？我们是对着电脑敲文件，又不是要去工地搬砖！米高梅整栋大楼的人都这么穿，啊，不对，是全世界办公楼的白领精英都这么穿，她是不是要说世界明天就要完蛋了？！我还觉得她穿的那么邋里邋遢很不尊重人呢！她这就是仇富！对，仇富！她真的是个女人吗？！” 温蒂的肺活量，总会体现在很奇怪的地方。 威廉和米格都明智的选择了闭嘴，没有敢反驳温蒂半句。因为他们很清楚的知道，大部分时间，女性在吐槽和抱怨的时候，可不是为了听别人告诉她“其实对方也没什么恶意”、“你这样想太偏激了”、“冷静下来”等P话，她们只是在发泄，需要的是身边人哪怕不同仇敌忾的陪着她一起骂，也最好安静的当个聆听者。等发泄够了，也就好了。 等温蒂理智回笼的时候，米高梅的大楼已经到了。 顶楼的办公室里，威廉开始了他人生中的第一份预算估值。然后，问题就来了，查普曼并没有给威廉——她之前说好的——其他剧组的范例。 “她根本就是故意在为难人吧？”温蒂的理智再一次飞走了，她的头上都好像能具现化出漫画里那种火山喷发的特效。当一个人不喜欢某人时，那是怎么看都不会顺眼的，并且不介意用最大的恶意揣测对方，温蒂目露凶光，“BOSS，需要我帮你做掉她吗？！” “……别闹。”米格坐在一边，再一次充当了温蒂的理智，他和温蒂的性格正好互补，总能合作无间，他提到她道，“你做不掉她的。” 意思是，要是能做掉，就要去做咯？ “我是没办事做掉她，但我认识的人有啊。”雪莉的联系方式，就躺在温蒂的电话薄里。她们一直保持着联系，因为有共同语，好比威廉啊，威廉啊，以及威廉啊。 “我本来是想等你冷静下来再说的。”威廉见事态有些失控，赶忙开口阻止，“但现在看来我等不到了，只能说了。事先申明，我这不是圣父，或者好欺负什么的。我是真的并不觉得查普曼是有意针对我，或者故意刁难我。” “why？！”X2。 连米格都不能接受这个答案。 因为我没从2B250上看到敌意。查普曼有可能不喜欢他，但却绝对不会故意给他找麻烦。威廉是这么觉得的。 “我不知道你们注意到没有，查普曼小姐的黑眼圈很重，开门时她说的是她还没睡，也就是说……” “她一直忙工作，熬夜熬到天亮？”米格接话道。 “也许是熬了好几天。”从查普曼家桌子上的外卖披萨盒数量来看，她应该已经足不出户有些日子了，“所以我想，这种时候，哪怕是圣人的脾气也不会好的。” 而且，这次的电影，惠勒虽然依旧坚持当了导演，但由于医嘱，电影实际上的大部分拍摄，其实都要由副导演查普曼来完成。她一直跟在惠勒身边学习，已经有些年头了，这是她第一次独挑大梁，压力可想而知。 “她脾气不好是她的事，这也不能成为她随便发泄在别人身上的理由啊！别人凭什么体谅她？真以为天下皆是她妈啊？！”温蒂表示接受不能，现代社会，谁的压力不大啊？大家都很忙，谁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但也没见正常人会把情绪发泄在陌生人身上，不是吗？因为大家都有涵养，知道最基本的要尊重别人。 只能说，查普曼对威廉就不太尊重，从一开始她就有偏见和敌意。 “她是有啊。”威廉其实在摁响门铃前，就已经最好了相关的心理准备，这还是惠勒特意打电话告诉他的，“查普曼小姐是个蕾丝边，因为童年一些不太愉快的经历，她有很深的恐男症。” 一般情况下的恐男症，会体现在无法和男性接触，无法正常交流，查普曼小姐有些与众不同，她的恐惧，最终化成了很深的敌意和攻击欲。 “我答应了惠勒先生，要体谅她，最起码在合作期间尽可能的不闹矛盾。” “……什么？同性恋？！”温蒂一愣。这事儿冷不丁的炸开，一下子就转移了温蒂的注意力，让她没办法再继续去关注其他。人类总是对与众不同的点充满了好奇。 米格却意外的沉默了下来，不过他本身一直以来就很沉默，倒也没显得突兀。 “这里是加州。”威廉倒是没觉得这有什么，加州是出了名的同性恋天堂，在70年代就已经很出名了，他提醒温蒂道，“不要那么大惊小怪。” “抱歉，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有些意外。”由于特殊的成长环境，温蒂是个很少有偏见的人，她甚至会因为别人歧视米格黄种人的身份，而和别人吵起来，哪怕那看起来并不关她的事。温蒂生怕威廉误会她。她这绝不是想要夸耀自己什么，因为她就是在“不要因为别人与你不同，就觉得别人有问题”的宽容教育下长大的。 “我知道。”威廉安抚温蒂道，“如果我们生活在一部言情小说里，那你肯定就是女主角了，很有正义感的那种。” 温蒂的脸腾的一下子就红透了。她真的是个很矛盾的人，既拥有一往无前的勇气，又特别容易害羞。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米格问了个很实际的问题，“叫醒查普曼小姐？” 威廉试着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然后快速的摇摇头：“不，我一点都不想徒手，去面对低血糖大魔王。” “我试着找之前的同事要一份米高梅的内部表格吧。” “惠勒需要的是估值，不是已经敲定拿给制片方和电影公司的定稿。”预算估值和最后提交上去的实际标书，有时候数字能相差两位数。 “那怎么办啊？！” “我好像没说过，我没办法。”威廉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永远要准备后手，不把自己置于绝境，这是他祖父告诉他的。 2B250不能帮威廉制作预算表格，但它的资料库，储存着海量的相关模板，各种款式，任君挑选。 日落之前，三人一起根据秘书格丽塔送来的参考物价表，终于搞定了那份预算估值。 “我们是不是哪里做错了？这个价也太高了。”温蒂有些沮丧，她的情绪起伏总是很大，两千万的预算，两千万！哪怕把血红卖了也没这么多钱，“阿曼德导演当初到底是怎么省的啊。” 威廉也是有些忐忑，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吧？但他们确实是按照表格一步步算的啊。 推演数遍，直至夜幕降临，米高梅大楼都没几层还亮着灯了，三人也没办法把钱再减下去多少。真是要命。 最要命的是，萨巴蒂诺实在是在家等不下去后，直接开车来捉人了。 萨巴蒂诺倒也没有阻止威廉工作，只是对温蒂和米格“和善”表示：“还没吃晚饭吧？你们都喜欢吃什么？我让Spago的厨师长做好送过来，那里离这儿比较近，不费什么事的。也就耽误晚上的一点经营额而已，千！万！不！要！有！心！理！负！担！” 温蒂＆米格：救命/（ㄒoㄒ）/～～ 只有威廉。傻甜白。塞偌斯，真的信了他表哥的话，开始认认真真的报菜单：“我想吃约克夏布丁。温蒂你要不要来点三文鱼刺身？我记得你上次好像说想要尝试一下日本料理。米格的话，呃，你要吃中国菜吗？Spago的大厨也会做哦。” “……”大概是活不到明天了，温蒂和米格不约而同的想到。 第33章 来地球的第三十三天：傲慢与偏见。 第二天一早，正在和萨巴蒂诺同桌一起吃饭的威廉，接到了查普曼的短信通知，她早上有急事，临时要出门，让威廉不用去她家了，下午直接到惠勒家集合。 【OK】 威廉的回复很简洁，因为很显然的，他和查普曼之间没什么话好说。他因为惠勒的预防针，不会去计较查普曼的态度问题，但并不代表着他会圣父到，在明知道查普曼不喜欢他的情况下，还用一张热脸贴上去，他也有他的骄傲。 回完短信，威廉才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他抬头看向对面悠闲看报的萨巴蒂诺：“你没做什么吧？” 昨天查普曼那样的态度，今天她就突然有事，实在是让人想不联想到“是不是萨巴蒂诺做了什么”都难。 “什么做什么？”萨巴蒂诺与威廉对视，一双沉稳的眼睛，显得正直又无辜。 “没什么。”威廉只能这么说。他不确定温蒂那个“小叛徒”，到底有没有去背后找萨巴蒂诺打小报告。要是没有，他如今反而主动交代了，那乐子就大了。有些尊重，他希望能通过自己去赢取，而不是通过他表哥。 幸好，萨巴蒂诺也没有多问，只是在临出门前，刷起了日常。他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脸颊，淡定的对威廉道：“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威廉回以一头黑线。 自威廉上次鬼使神差的给了萨巴蒂诺一个早安吻之后，萨巴蒂诺就没停止过拿这事儿和威廉开玩笑。每天早上都会问一句，有时候晚上也会！ 有个体贴的家人是很好，但要是这个家人能不附带另一面就更好了。＿（：з）∠）＿ “再玩这个梗，小心我生气。”威廉“威胁”萨巴蒂诺道。他当然不可能真的因此生萨巴蒂诺的气，他大概只会，呃，卧薪尝胆的等到一件萨巴蒂诺的囧事，然后反击回去。 见威廉直接转身走人，萨巴蒂诺只能将小小的期待再次隐藏，上帝知道，他刚刚绝对没在开玩笑。 威廉三人又多出了一上午的工作时间，于是，在上班的路上，他们就马不停蹄的开始了。 “最少一千七百万，不能再降了。” 这是威廉三人到达办公室后，得出的结论。 他们是严格按照模板所需，列的表格，整整十页，来来回回检查了快有好几百遍，没有多算的地方，也没有能继续省下的地方。因为他们基本把各种情况都考虑了进去，包括天气、耗片比和额外税费。 “省去的三百万，有大半还是基于米高梅，愿意和剧组共享人力资源部，免于了我们另找第三方的薪资服务公司。”米格道。 温蒂上下揉搓着自己圆脸，显得痛苦极了：“我现在开始相信阿曼德导演之前说的，他为了剧组都愁的瘦了，这只是一个预算估值，就已经快了我半条命，一整部电影下来，能不瘦嘛？！剧组竟然可以这么麻烦，光制片人就敢有六个！这些可都是要给钱才能干活的！还都工资特别高！更不用说比制片人还多的制片助理，感谢他们的工资是由惠勒先生负责。” 制片人（producer）加上不同的前缀，真的能衍生出五、六种不同的制片职位，执行制片、制片人、线下制片人、现场制片、联合制片和副制片人（or策划）。 如果再细分的话，职位能多到眼花缭乱，让外人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温蒂和米格目前就处于彻底的懵X状态。这些都是什么和什么啊？真的有必要存在吗？就不能让一个人全干了？ 答案是，能也不能。 剧组就像是一家公司，制片人则相当于公司的各部门经理。小公司，可以老板的远方亲戚一肩挑，大公司，可不会有一个人兼职所有部门经理的情况。 “你的职位现在是什么？”温蒂只关心威廉。 此时他们三人正在米高梅吃午餐，顺便随便聊些什么下饭。有温蒂在，威廉和沉默的米格，永远都不用担心会没有话题。 提起新职位，威廉的情绪一下子就高昂了起来：“我升职了。不再是助理，而是线下制片人。” 虽然威廉在血红的最后，还是挂上了正儿八经的制片人之名，但很显然的，那个制片人的含金量，绝对不会有在惠勒身边当线下制片人来的高。 “线下？管什么的？电脑特效？”温蒂其实在写预算估值的时候，就想问了。【线下】这个词，真的很难不往互联网上联想。 威廉笑着摇了摇头：“不，线下是制作费用，与之相对的还有线上费用，也就是主创费用。这么说吧，一切主创人员不管的，我都管。不要告诉我，你连主创是什么都不知道。我的工作范围，针对的就是非主创人员的制片协调。很好理解吧？” 温蒂和米格一起摇头：“完全没感觉到好理解在哪里。” 威廉好为人师的瘾还没过完，就不得不暂停了这个小科普环节，因为和惠勒约定的见面时间快到了。 从米高梅到惠勒位于长滩的别墅，还是有一段不远的距离的。长滩市也属于洛杉矶区，是洛杉矶的卫星城之一，仅次于洛杉矶的规模。风景优美，气候宜人，是十分适合疗养的海滨圣地。洛杉矶很多上了年纪的富豪，除了马里布和圣莫妮卡之外，最喜欢的就是长滩了。 威廉是那种宁可早到，也不愿意迟到的性格，对于让别人等自己这种事，他总是会十分的过意不去。 “换言之，如果有人愿意早早的到约定地点等你，就有很大的可能说明那个人在乎你，他愿意为你用掉他的时间，又不想你浪费掉你宝贵的时间，无所事事的等他。所以，一个好女孩也不应该通过刻意迟到，来延长绅士的这份在乎。”温蒂一边开车，一边嘴上还闲不住，“这是我妈告诉我的，有人愿意等你，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等人同样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这是威廉的观点，“《小王子》上说，幸福就是你说你五点来，我从三点开始期待，当你如麦浪般的金发，出现在我视野的那一刻，便是我在这世界上见过的最美丽的风景。” “那BOSS你有愿意等你，你也愿意等她的人吗？”温蒂顺口问道。 威廉知道温蒂的意思，但他却还是忍不住的想到了萨巴蒂诺，他的表哥。无论多晚，萨巴蒂诺都会在比弗利的山庄等他，而他也坚持要和萨巴蒂诺同桌一起吃饭，无论那天萨巴蒂诺的工作有多忙，他都愿意等。也许餐桌上他们甚至不会说上几句话，也会有意外的安静与温馨。 “我表哥。”威廉敢想，也敢说。 “好狡猾，家人不算啦。”温蒂虽然因为年龄问题，而掐灭了对威廉那点小心思，但那并不影响她还有一颗八卦的心。总感觉没人能配得上自家BOSS，肿么破？！ 副驾驶席上的米格，透过后视镜，看到了威廉提起萨巴蒂诺时的那种快乐表情，神色复杂。 惠勒家的碰头会，并没有人迟到。 在威廉一行三人到了之后，没一会儿查普曼也提前到了。这回查普曼终于不再那么邋遢，她洗了头发，换了身干净衣服，虽然还是坚持不化妆，但看上去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呃，男性硬朗风的那种精神。 威廉坐在客厅，透过窗户，正好看到查普曼把她的银色SUV停在了惠勒家的前院，然后她从后备箱里抱出了一个很大的咖色纸箱，里面应该是装满了各式各样的文件。 惠勒的妻子对查普曼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因为查普曼管惠勒太太叫“姨妈”。 温蒂没说话，但她一直拿白眼翻着查普曼，嫌弃之意扑面而去，哼，也不过是个关系户，真好意思说别人！ 惠勒此时正坐在沙发上，一边刁着烟斗，一边看威廉拿来请他“否定”的预算估值。 在实在是减少不了预算的情况下，威廉索性就破罐子破摔了。 2B250在这方面也没办法给威廉什么建议，因为2B250并不了解地球的物价，而地球上刚刚兴起的网络，也无法让2B250更加精确的收集到相关的信息。威廉最后，只能硬着头皮，把这次预算当做一个错误的例子递给惠勒，他已经做好了被责骂的准备。惠勒一直都有两副面孔，在工作上从不近人情，不管你是谁。 可是，惠勒在看的过程里，一直都没没有开口说话。那份十页的预算估值，他看了很长时间，从始至终都保持安静，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情。哪怕是在查普曼进来后，惠勒也只是继续看了下去，让查普曼等了大概十分钟。 室内“万籁俱寂”，查普曼不敢开口询问，但看样子她是有些生威廉的气的，因为她并没有让他这么早就把预算估值给惠勒看！那还只是初版！未完成的初版！ 惠勒终于从文件里抬起了头，他把它递给了查普曼：“你还没看过吧？好好看一下，咱们再讨论。” 威廉更拿不准惠勒的意思了，他的语气听起来很是严肃，但却又不太像是要对威廉发脾气，更像是……针对查普曼。 查普曼快速往下翻看着打印纸，脸色越看越白，额头上甚至都渗出了汗。 “有什么感想吗？”当查普曼反复看了两遍后，惠勒目光冰冷的问她。 “是预算估值有什么问题吗？”威廉终于忍不住的开口，他真的受不了这样打哑谜的煎熬了，哪怕插话有些失礼，他，“对不起，我第一次做这个，没什么经验，昨天早上才开始，我不是在给自己找理由，我也知道预算有些夸张了。请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会努力……” “不，孩子，你做的很好，不是那种‘因为你表哥是勒森布拉，我孙子如今他在手下工作，所以觉得你很好’的很好，是真的很好。”惠勒安抚威廉道。对着威廉时，惠勒的态度分分钟切换到了和善频道，如沐春风的那种。 但当惠勒看向查普曼后，却再一次变得冷冰冰的：“你太让我失望了。我能问一下，你为什么没把范例给威廉吗？” 有些东西，外行看不出来，内行却只需要一眼。 都不用威廉和惠勒说什么，单看那表格内容的分类方式，惠勒就明白查普曼根本没把范例给威廉，因为这种分类，并不符合惠勒或者查普曼的惯用风格。 但却又要比他们之前的更实用，更有条理，能清晰的展示花费。 查普曼惭愧的低下了头。 “是我打算按照自己的风格做一份表格的，很抱歉，惠勒先生，我有些自作主张了……” “不，是我！”查普曼的态度还是那么强硬，她打断了威廉，主动承认了自己的错误，敢作敢当的品质，她还是有的，“是我太累，给错了塞偌斯文件；也是我，让他有问题也不许吵醒我；而且，我忘记告诉他，预算估值是他三天的工作量了。我只是打算给他个下马威，好让他听话点，把这份工作当回事。不要以为靠着两个助理，就可以轻松的混日子。” 查普曼本来是准备从今天早上开始教威廉的，就是那种很常见的“高考那一年刚开学，数学老师总爱用一道为难住所有人（包括班上最好的学生）的超级难题，来给大家紧紧发条，然后再从头教起”的情况。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副制片人临时变卦，让查普曼不得不赶去先处理他的问题，结果就把威廉给忘了。 第34章 来地球的第三十四天：傲慢与偏见。2.0 突然辞职的副制片人，并不是一个人走的，而是带走了一整个策划团队。 “他退出的原因调查清楚了吗？”惠勒问查普曼。他是拍电影的，不是黑涩会，不兴什么退出就是死的强盗逻辑。只要理由正当，惠勒其实很好说话。 但这事儿坏就坏在理由……并不那么使人信服。 查普曼一提起副制片人，气就不打一处来，她今天上午就是去解决这件事的，和当事人当面聊一下，看有没有回旋的余地，但结果让她失望了：“没什么他突然诊出绝症的狗血。就是很常见的戏码，觉得咱们这个庙小，容不下他那尊大佛了。仗着只是口头约定，还没有签合同，准备毁约，并且不想负任何法律责任。” 威廉这才明白，开嘲讽只是查普曼的个人特色。 副制片人毁约这事，其实无论是在好莱坞，还是职场，都很常见。在没签合同之前，永远、永远都不要相信任何人的口头承诺，因为钱是王八蛋，而人比钱更操蛋。 惠勒名声很大，想跟在他身边工作的人很多，但那并不代表大家都喜欢。好比这次的电影，惠勒明摆着就是求名，而不是求财。只喜欢钱的人，便只能和惠勒分道扬镳了。这点惠勒能理解，也会支持，如果在项目还没开始之前，对方提出离开，惠勒不会不高兴，甚至会看在往日情分的面子上，积极帮对方寻找下家。 但那人不该在答应了惠勒之后，眼见着就要开机的当下，说不干就不干了。被这样晃点，佛爷也会动怒。 温蒂本来一直很专业的坐在一边安静旁听，但听到这里面的时候，脸上也还是忍不住的露出了“从未见过如此卑鄙无耻之人”的丰富表情。说走就走，还带走了一整个团队走，这是要坑死烟枪剧组吗？！ 惠勒被温蒂的表情逗笑了：“别担心，美丽的小姐，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的。大概是我休息的太久，让有些人都忘记我到底是个什么性格了，不过没关系，他们会想起来的。” 惠勒从不威胁人，他只说事实。 这也是惠勒把威廉和查普曼叫到他家的原因，不是关心威廉的第一天工作如何，而是商量该怎么对付旧的副制片人，以及寻找新的策划团队。 “有什么我能帮到您的吗？” 威廉很了解惠勒，他不会只是叫他来，跟着一起生气。 “这就是为什么我喜欢你的原因，聪明。”惠勒也没和威廉客气，毕竟剧组是大家的，他就不信威廉这样了都不生气，“能请你表哥借个人给我吗？” “……我不参与家族内部事务的，也不主张这么做。”威廉很想帮惠勒，但要是惠勒想让他，用伯恩斯坦家族去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那他就不能帮了，因为这不是在帮忙，而是要害了惠勒。 “不不不，”惠勒笑了，越是乱的时候，他的表情往往越会显示出一种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从容，“是我没说清楚，让你误会了。咱们可是文明人，当然要用文明的手段解决问题。我想和你表哥借微软的法律顾问。” 告的那孙子在这行里再也混不下去！ 咳，必须要说说明的是，此法律顾问，和老伯恩斯坦家族那个法律顾问霍夫曼，不是一个性质，微软的法务部里，都是正儿八经帮人打官司的律师，大大的良民。 惠勒自然也是认识一些有名的律师的，还知道全美不少金牌律师事务所的电话，但一和微软法务部比，那些就都成了渣渣。 “从无败绩，胜利即正义。不少人对你表哥的法务部，可都是垂涎欲滴。可惜他从不外借，而且，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把法务部整的铁桶一块，里面的律师一个赛一个的忠心，威逼利诱都不为所动。法务部的首席劳伊，更是滑不留手，哪怕请不到他，也让你连气都气不起来。”惠勒照顾了在场的几个不知情人士，特意做了简单的介绍。 温蒂、米格和查普曼也很配合，都是一脸“真涨姿势”的表情。大家都知道勒森布拉很传奇，但具体有多传奇，又大多说不大清楚。温蒂的个人经验就是，每当你觉得大BOSS已经很牛X的时候，他还可以用更牛X的往事来颠覆你的认知。 “没想到劳伊这么厉害。”威廉自然是认识劳伊的，他表哥身边的人，他就鲜少有不认识的。不过，威廉对劳伊过去的丰功伟绩知道的并不多，他对温蒂和米格道，“你俩也见过啊，别一副遇到外星人的惊讶。” “……完全没见过。”温蒂发誓，她要是认识这种传说中的人物，她一定记的死死的。 “劳伊和特助先生是双胞胎啊，他们经常互换身份跟在萨巴身边。戴眼镜的是哥哥，不戴眼镜的是弟弟劳伊。” “=口=！！！”一直以为是一个人！ 威廉耸肩：“那现在你们知道了。” 出借劳伊很容易，都不需要问萨巴蒂诺，威廉就可以直接做主答应。因为在萨巴蒂诺第一天把劳伊兄弟介绍给威廉认识的时候，劳伊就对威廉表示过：“我前些年，有幸考下了律师证，如果有什么问题，不管大小，请第一时间联系我，几点都没问题。PS，在我去捞你之前，一个字都不要和警察说，你有权保持沉默，恩？” 虽然当时劳伊担心的是，威廉半夜醉驾被扣下，or被狗仔偷拍生气而暴起打人，或者泡吧时因为毒品或者妓女而进局子等问题。 但被人毁约这种事，也是共通的。 惠勒沉默的看着威廉的动作，一通电话过去，就请来了所有人都请不动的劳伊。惠勒终于彻底明白，老塞缪尔口中那句“威廉对勒森布拉的重要程度，绝对不是普通人能想象到的那种”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了。 妈！蛋！真！羡！慕！嫉！妒！恨！ “OK，搞定了，劳伊说他会尽快从硅谷飞过来，我把您的手机和住址直接给了他，他到了会联系您的。劳伊说，不用担心，这个很容易，连写在卫生纸上的婚前协议都能算协议，口头约定，他也有办法变成让它变得具有法律约束力。具体想要什么效果，等他来了再讨论。” “那么，就剩下招募新策划团队了。”惠勒久经风浪，恢复理智的速度还是很快的，“我叫你来，就是想让你跟着去学习。找齐人手，也是门学问，之前你错过了，咱们现在刚好补上。 “去哪里找这方面的人？”如果是在宇宙联盟，直接在天网上发布信息就好，地球的网络目前还不太发达。 “这要看你想要哪方面了，免费的，还是专业的。” “还有免费的？” “当然，影视学院不少学生都乐意当志愿者。只要你能给出他们想要的，好比漂亮的简历，以及实际操作的学习经验。在这方面，不是我自夸，不过提我的名字的话，多少还是会起到些作用的。”惠勒笑眯眯的回答，“当然，我的建议是，不要为了芝麻丢了西瓜。” “免费的固然能节省预算，但新手总是会难免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威廉秒懂。 “是的，我曾经吃过这方面的亏，并为此付出了整整十万的学费，那个年代的十万，可不是现在的十万。” “有经验的怎么找呢？”总不能是熟人介绍吧？ “熟人是一条路，所以说，人脉真的很重要，不要学查普曼，总是得罪人……”惠勒教导威廉的时候，还不忘顺嘴说查普曼几句。 被当做反面教材的查普曼，连句话都不敢说。 “……还有一个名词叫制片人工会，能为你介绍各种制片人。”制片人不可能有经纪人，但它们有工会。在美国，这个工会那个协会的，总是五花八门，永远不怕找不到人。 威廉还没加入制片人工会，惠勒也说这个不急，自己求着加入，与被人邀请，待遇明显会有区别。 “所有的制片组，都必须用有经验的人吗？”威廉举一反三，“可不可以老人带新人？能省一点是一点，还能培养新班底。” “也可以。”惠勒点点头，“谢谢你帮我省钱。”策划团队是惠勒自费。 “我能用这个点子换个条件吗？”威廉大胆的进了一步。 “你想换什么？”惠勒鼓励的看着威廉，他比较主张这种赏罚分明的行事方式，做好了就该有奖励。 “我想让温蒂跟着策划团队学习。” “没问题，那边那个头发长的都看不到脸的小伙子也要一起吗？”惠勒有时候说话，其实也挺……一针见血的。 “不。”威廉摇摇头，他对米格另有安排。 温蒂很惊讶，但也没有问出声，她很清楚，这个时候，不太适合她开口。 因为查普曼也很惊讶，她看向威廉：“你是真的想让你朋友跟着学习？” “我要为我的将来培养副手。”这就是当初在血红剧组，威廉萌生的有关于温蒂的想法。作为一个优秀的助手型人才，只让温蒂干干“记录行程”、“跑腿买咖啡”之类的事，那就实在是太暴殄天物了。 惠勒看威廉的眼神充满了赏识，有意识、有步骤的培养属于自己的可信之人，这比什么都重要，他相信当威廉真正上手制作电影的时候，一定会很成功，因为他已经打好了基础。 离开惠勒家之后，查普曼追上了威廉，磨蹭许久，才终于红着脸开口：“抱歉。” 查普曼总是改不了她的偏见，哪怕她的姨妈和姨夫已经告诫过她无数次，但那些话，永远比不上现实，更能教会她做人。 这个时候，在电影里，大概就该大家握手言和，共创佳绩，happy ending了。 但这不是电影，是现实。 威廉傲慢的抬起自己的下巴，拿出了他在第一天进入米高梅大楼时的态度，整整自己领带，不疾不徐的用标准RP音开口：“不需要道歉，我只想你知道，无论你喜欢与否，我都会穿着这身正装，干出最好的工作。” 在千万豪车的轰鸣声中，威廉一行三人扬长而去。 第35章 来地球的第三十五天：温蒂.怀特秀。 以下是许多年后，米高梅旗下的NBC电视台，播放的《奥普拉秀》里，专门介绍女强人特辑中的一集。 主持人：奥普拉，脱口秀女王，全美乃至全球的知名人士。 节目嘉宾：温蒂。怀特，米高梅高层，大部分普通观众都不知道她是谁。 “欢迎大家收看这一期的《温蒂。怀特秀》，节目由我主持，我叫温蒂。怀特，毫无疑问，恩？现场有观众提问，奥普拉去了哪里？她被开除了。谁决定的？当然是我。我是谁？有权利决定奥普拉去留的那个人。那么，请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我们这期的嘉宾，奥普拉。温弗里。” 温蒂坐在米黄色单人沙发椅上，面对现场的几百观众和无数镜头，在说完台词后，便赶忙转身，“不安”的问身边的黑人女性：“怎么样？我刚刚那么说是不是很有女强人的气场？” “这么说吧，大家都看到你的努力了，这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奥普拉面露难色。 “……看来是没成功。”特意和雪莉取经，打扮的很女王的温蒂，在气质和言行上，还是撑不起来那份感觉。哪怕她已经人到中年，她还是更像偷穿了大人衣服的邻家女孩。 “如果不加最后的询问，还算成功。”有着一头大波浪短卷发的奥普拉笑着再次安慰，“不要沮丧，darling，上帝可没有规定，所有的女强人都必须标上冰山、女王和抖S的标签。有个人特色才是最重要的，事实上，米高梅和NBC的所有高层里，我最喜欢的就是和你相处了。” 说完，奥普拉又假装才想起来似的，补了一句：“希望其他高层不会收看这期节目。” 现场不少观众都发出了笑声。 “噢，你完了，别人我不敢肯定，但至少我的老板，也是我最好的朋友，威廉。塞偌斯，他会看。因为就是他怂恿我上节目的，国际惯例，他必须支持我。” “老板的老板，这可不能惹，我现在补一句其实我最喜欢的是塞偌斯先生，你说还来得及吗？” 一般这种语言包袱，嘉宾都会知道该怎么接梗，假装生气的反问，你刚刚还说最爱的是我呢。然后两人插科打诨，逗观众发笑。 可惜，温蒂注定是个要走与众不同路线的女人。 当着电视机之后全国好几千万观众的面，也许还有国外不同国家从网上转播的观众，温蒂发起了花痴，语速快了一倍不止，几十年如一日：“我家BOSS就是最棒哒！又帅又聪明！还体贴！脾气特别好！世界第一的那种！你知道他最棒的地方在哪里吗？他总是强迫我去做一些事情。” “呃，遇到这种情况，难道不应该生气吗？如果有人敢强迫我去做什么我不喜欢的事情，girl，哪怕上帝在看，我也一定会扇他，我发誓。”奥普拉总是自带某种强势的魅力。 “不不不，我刚刚说的是，他总是强迫我去做一些事，不是强迫我去做我不喜欢的事。这两者有很大的区别。好比，威廉强迫的那些，其实都是我内心深处很想做，但又没自信不敢去做的事。与其说他在强迫我，不如说他在我人生的关键路口，轻轻推了我一把。再没有人会比他更了解我，明白什么是适合我，而我又很喜欢的。我一直都很感谢他。” “如果没有他，你现在也许还在米高梅的收发室，或者低楼层的办公室里庸庸碌碌？”在上节目前，奥普拉对温蒂过去的履历，是做过不少功课的，对温蒂“刚入米高梅是在收发室，然后才被提升成威廉的秘书助理，进而才一步步爬到了今天位置”的过去如数家珍。 “差不多吧，最起码，没有他的鼓励，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去尝试制作电影、电视剧和娱乐节目。” “但我看你的履历上，在米高梅工作了还不到一年，你就已经参与到了当年最重要的电影——也是如今我们所有人几乎都知道的神作——的制作里，虽然只是制片助理。” “如果你仔细看，就会在制片人栏里找到威廉的名字。”温蒂简单的把当年在惠勒家发生的事说了一下。 “虽然大家都很想知道，威廉是怎么在事后说服你的。但请原谅我作为媒体人，对‘不同寻常’的好奇心，我更想知道，你们三人制作的预算估值，惠勒为什么能通过。连你们都觉得那一千七百万的投资太高了，不是吗？” 奥普拉也是个制片人，她的脱口秀就是由她的公司制作，再转卖给NBC的，她肯定知道答案，这样故意询问，其实还是为了服务对制片人此所知甚少的观众。 温蒂配合的回答：“因为第一版的预算估值要的就是这种粗放，考虑到所有能考虑的细节，尽可能的大胆想象，想出一个连你自己都会被吓一跳的数字也没有关系。惠勒先生说过，不怕你想不到，就怕你忽略了什么，那很可能会导致电影后期制作的大崩盘。他当时赞扬的，就是威廉考虑的十分全面，又条理清晰。 “当然了，交给电影公司的，可不能是这么‘豪迈’的标书，会吓退很多金主的。 “我们后面还做好几版的预算分解，一步步的把钱省了下去。当年预估的是一千七百万，但所有人都知道的，剧组最后只用了不到一百五十万，前后相差了一位数。” 票房上的收获，则是血红最终票房的好几倍。 “典型的威廉式电影。用最少的钱，赚最高的票房。我想没人会对此有什么疑问。那么，让我们来满足大部分观众的好奇心吧，威廉在事后是怎么说服你加入的？” 现场观众配合的开始欢呼。心灵鸡汤什么的，绝对是收看《奥普拉秀》的观众，会收看这个节目的主要原因之一。当然，他们要喝的是油而不腻的好鸡汤。 温蒂继续沿用了她一直以来的简洁风：“在回米高梅的路上，我问威廉，BOSS，你真的觉得我可以胜任这份工作吗？要是我做搞砸了怎么办？我感觉我不能啊。他说，你能。” “就是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话不在多，管用就行，一如威廉曾说过的，温蒂缺乏的从来都不是能力，而是肯定和勇气。 在那辆让温蒂曾觉得，“要是能永远就这么开下去就好了”的迈巴赫-齐柏林上，米格安静的负责开车，副驾驶席上的温蒂则忐忑转头，看向后座上的威廉，问道：“BOSS，你刚刚，呃，我是说，关于副手的事情，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您真的觉得我、我可以？我从没想过。” “那就开始考虑一下吧。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吗？” “您觉得我会成为一个大人物。”温蒂立刻明白了威廉要说什么，她目光灼灼的看向他。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在你觉得你已经够脑残粉他的时候，他还能让你更爱他。 与温蒂同感的，自然要数米格。 因为就在威廉和温蒂说完对她的安排后，威廉也没忘照顾到米格的情绪。这是萨巴蒂诺告诉威廉的，不要以为忠诚的下属之间就不存在互相嫉妒：“你到时候跟着我，咱们好在惠勒先生拍片的时候‘偷师’，他是出色的制片人，同时也是好莱坞最顶尖的导演。” “可我只会摄像。”总是习惯于当隐形人的米格，有些慌乱无措，“我能帮到您就好，不、不需要……” “我需要。我对你的期待，不止如此，米格。”很多导演都是摄像师起家。 第一次，米格觉得他眼前的头发是那么碍事，他想尽可能清楚的去看清后视镜里的那个人，那个第一个对他说，他对他有期待，有很大期待的人。 其实哪怕威廉不说这些，米格也不会嫉妒温蒂，因为他就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目前来说，只要能一直跟在威廉身边，能帮到威廉，他就别无所求了。但也因此，在面对所需之外更高的鼓励时，米格会觉得他仿佛真的见到了奇迹。 意料之外的，才能被称之为惊喜。 “这个时候该说，我一定会努力。”温蒂在旁边小声提示米格。 米格如梦初醒，他小心翼翼的开着车，含胸，只敢透过车内的后视镜，假装不经意的扫过威廉那双湛蓝的眼眸。他在心里默念威廉念过的《小王子》的台词，把它补充完整——那是我见过这世上最美丽又最哀伤的风景。 最后，米格很小声，但足够坚定的回答：“BOSS，我一定会努力的，不让您失望！” 威廉笑眯了一双眼睛，金色的发丝从耳边划过：“让我们一起加油！” “啊，刚刚上帝让我想到了个好主意，把这一切记下来！十年后让我们再看！”温蒂小太阳大声的张罗了起来。她打开副驾驶席前的储物箱，在里面找到了她为方便威廉而准备的纸笔，和……宝丽来的拍立得。 “你为什么要准备这个给我？”威廉一脸匪夷。 “以防万一。特助先生告诉我的，一个好的助手，就是无论老板有怎么样的奇思妙想，都能第一时间拿出对应的工具。拍立得的用处可大了，好比此时此刻。” “……你开心就好。”两位绅士只能无奈的配合，温蒂可是在场唯一的一位女士。 威廉虽然不怎么爱拍照，但在气氛很好的时候，他也不会扫了大家的兴。他主动前倾，从两个驾驶座的中间探出身子，米格继续负责开车不用动，温蒂则测过身子，努力把手举高，来了个最早期的特殊自拍。 说实话，那照片照的真心不怎么样，焦点迷糊，光鲜昏暗，最前面的温蒂的脸大了不止一圈。只有靠脸拍照的威廉，不需要担心照片流出去之后的黑历史问题。 但温蒂还是很兴奋，因为那是她和威廉的第一张合影。 “也是为数不多的合影。”奥普拉的节目现场，温蒂道，“BOSS真的很不喜欢出现在镜头前。所以，这张照片我是不会在大屏幕上放出来的，因为它让我变得特殊。” 当年，在把照片甩的显形后，温蒂就把能储存很多年的油性笔，与照片一并递给了威廉，让他第一个在照片背面写自己的目标。 【金牌制片人。BY：威廉。】 【世界第一的副手！BY：温蒂。】温蒂最近看漫画新学会的一个用词，干什么都要成为世界第一。 “……呃，出色的摄像师？”米格还是那么的不自信。他在开车，没办法自己写，只能口述，由温蒂代笔。 “这算什么啊？不行，不行。”执笔人温蒂直接就给否了，“要定的很高、很高，那才能被称之为目标和梦想！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想拿A＋的学生肯定过不了及格线。奥斯卡吧？十年内拿奥斯卡最佳摄影！啊，干脆还是最佳导演吧！BOSS拿最佳影片！” 温蒂替米格写完后，还不忘给威廉也补了一句。 “你竟然知道制片人领的是最佳影片奖，好厉害。”威廉拍了几下掌，开玩笑道。 “哪怕你是BOSS，我也是会翻脸的，我告诉你！” 在温蒂准备以下犯上，爬到后座去“弑主”的时候，米格看着握住方向盘的右手里，被温蒂硬塞进来一角的照片，正正好露出了“奥斯卡”这个单词。他有些惴惴不安，肾上腺素却又控制不住的节节攀升。因为那确实是他藏在灵魂深处，未曾对人言说的最狂妄也是最初的梦想。 谁说黄种人，就永远没办法在好莱坞立足，获得最高荣耀呢？前几年去世的李小龙，就是米格憧憬的偶像。 最后的最后，米格用左手轻轻的弹了一下照片角，piapia作响，啊，就这么决定了吧。 1980年4月，在从长滩驶回比弗利的宽阔公路上，米格、温蒂和威廉，共许了一个，改变了他们一生的承诺。 “我想，这就是我公路电影情结的由来。”温蒂面对镜头，眼睛里闪着对过去的追忆泪光，“当时的我们年轻，精力充沛，又无所畏惧。以为我们的人生，就会像那辆仿佛没有尽头的汽车，可以让大家都坐在上面，然后一直、一直的走下去。” 第36章 来地球的第三十六天：惠勒省钱有妙招。 1980年4月30日，在克服了种种波折，最终还是被定名为《两杆大烟枪》的烟枪剧组，正式在纽约布鲁克林区的本森赫开机。 本森赫是布鲁克林区最热闹的地段之一，也是电影《教父》故事里的发生地。这里素有“小意大利”之称，因为在本森赫居住的人中，意大利裔占了差不多三分之一。剩下的三分之二也大多是有色人种，离华人区和东弗莱巴许的黑人区都很近。 当然，本森赫附近也有高档住宅区，里面基本都是犹太人。 烟枪将在这里完成全部的外景拍摄，和一部分内景。工作量不算大，因为外景少。外景之所以少，是因为外景拍摄需要的经费比内景多，还有很多不好把握的突发事件，会省钱的导演，都会尽可能的选择内景。 烟枪的内景会在洛杉矶的室内摄影棚内完成，在这点上，米高梅很慷慨，以十分廉价近乎不要钱的价格，出借了最好的摄影棚给剧组。 在剧组在本森赫拍戏的这段时间，正好够专业的工作人员，在洛杉矶的摄影棚内布置几个会重复用到的主要内景。 烟枪之所以选在本森赫拍外景，理由惠勒可以给出无数个，好比这里移民大熔炉的环境，很符合烟枪想要的那种市井之气；也好比在宣传的时候，能沾《教父》的光，《教父》是70年代最著名的电影，没有之一；但说老实话，理由不过一个词，便宜。 看过美剧的人，大多都知道，布鲁克林区和皇后区，从某种意义上讲，就是贫民区，治安差，混混多，房租也相较于曼哈顿来说十分廉价。 哪怕惠勒拍烟枪不求钱，但能节省预算的导演才是好导演，这已经近乎成为他的一种本能了。 “所以，电影都爱在纽约拍？”温蒂问道。她之前只知道，虽然全球知名的电影工厂好莱坞就在洛杉矶，但真正把拍摄中心定在洛杉矶拍的剧组，却反而越来越少。但除了洛杉矶以外，剧组会在哪里拍，温蒂就不知道了。 这个问题不需要威廉回答，米格就能告诉温蒂：“不，为了省钱，大家一般会选择南、北卡罗来纳州的影视基地，或者洛杉矶附近的卫星城。” 真正敢在贫民区拍戏的，其实并没有一般人想象里的那么多。因为这里的安全没有保证。 PS：这个“安全”，并不只是指人命，抢劫盗窃也包括其中，剧组在外拍摄时，很多东西其实都租用的，丢了、损坏了都要全额赔偿，那会是极大的一笔损失。 《教父》当年能在纽约贫民区顺利拍摄，是因为这部电影背后本身，本身就有五大家族支持的影子，剧组也只在支持电影的那个家族的势力范围内活动，反对者怕挑起两个家族的斗争，不敢轻举妄动，这才让一切成行。 烟枪剧组有着和《教父》剧组差不多的理由。 在本森赫三分之一的意大利裔人口中，几乎就没有谁不知道萨巴蒂诺。勒森布拉的大名的。这和老伯恩斯坦还没多大关系，只是因为在西西里岛称王的勒森布拉家族。 萨巴蒂诺告诉威廉：“在本森赫，你说你是伊莉莎白的侄子，要比介绍自己是伯恩斯坦的外孙更管用” 本森赫的意大利裔，不可能都是勒森布拉家的人，但他们肯定都要卖勒森布拉面子，或者准确的说，他们中嫌少有不怕勒森布拉的。哪怕有结仇，也不敢当着面骂。 威廉想起了他姨妈伊拉莎白，要接他去西西里岛生活时，在电话里说过的话：“你会过的像国王一样，没有人不知道你，没有人敢惹你。”西西里岛与世隔绝的格局，注定了一些家族真的可以在那里称王称霸，在某些方面，根本就是两个政府并存，实行着两套“法律”。 教父的外公，女王的姨妈，以及更加恐怖的表哥，玛丽妈妈绝对是基因突变。不，应该说，威廉一家三口都和他们背后的家族画风不符。 惠勒老爷子的算盘打的叮当响，让威廉参与进来，绝对是他这辈子做过最划算的买卖。 “划算”不仅体现在场地的租用方面，在演员和道具上也有所斩获。 烟枪是一部犯罪类喜剧，但主人公不是什么高大上的家族教父，或者高智商的犯罪天才，只是市井里再普通不过的小人物，小混混，他们连真正的黑涩会都算不上，顶多是游手好闲的无业游民，以坑蒙拐骗为主要的生活方式和金钱来源。 演绎这样的小人物，能演好的，要么是演技超神的巨巨，要么就是有相关生活经验的人。 “前者，哪怕用全部的剧组经费，也请不来一个，因为太掉价。身价这种东西，只能上涨，不能下降，除非是为了冲奥，否则就会被说是过气，以后再想涨回去可就难了。”惠勒对威廉直言，“所以这种时候，我就比较倾向于找符合角色设定的新手演，纯天然无污染，他不需要演，只是做自己。而且，还特别省钱。你懂我的意思吧？” 没开机选角时，惠勒对威廉如是说。 “……我真的和我外公家族里的成员不熟。”威廉非常无奈，全天下都好像觉得他能号令家族，莫不敢从。但事实真相却是，他和核心成员还能说上几句话，但其他干部成员或者是外围成员，他是真一个都不认识，“我估计他们也不认识我。” 老伯恩斯坦和萨巴蒂诺一直在小心翼翼的把握一个平衡，既能让威廉享受到家族的便利，又不至于让他和家族的黑暗面有太深的牵扯。 “不要家族成员，他们对于主角四人组的身份定位来说，已经太高了。”惠勒也没打算用伯恩斯坦家族里的成员，“只是想请你找人打听打听，他们在纽约认不认识什么对演电影感兴趣，或者最近急需钱的街头流氓。当然，对方必须保证在电影开拍到下映之前，不惹事。我所说的不惹事，以不能进警察局为判断标准。” “我试试吧，但我感觉应该没什么混混会对这个感兴趣。”流氓就要有个流氓样嘛。威廉是这么觉得的。 但现实却打了威廉的脸。 威廉是找在纽约的雪莉帮的忙，雪莉从小就长在伯恩斯坦家族，认识的人不少，其中肯定有外围成员，而外围成员应该是会认识一二连外围成员都算不上的混混的。 雪莉很乐意满足威廉的需求，办事效率极快，第二天就打回电话问，准备什么时候去纽约选角。 “……还需要选？”威廉以为能凑够名额就不错了，怎么可能会有选择的余地。 但雪莉却告诉他，大家报名的热情极其高涨，连她在其他家族认识的朋友，都给她打来了电话，询问剧组就非要小混混，从小混混升入家族成员的人不可以吗？ “真的假的？！” 答案是真的。一个最简单的例子，很多黑人hip-hop说唱歌手，早期都混过黑帮，在他们看来，当流行歌手和打篮球都是比当混帮派更有钱途的选择。 威廉对美国这个娱乐至死的国家，算是彻底绝望了。＿（：з）∠）＿这样的美国，到底是怎么成为超级大国的呢？ 为此，惠勒不得不在纽约当地，多雇佣了一些负责选角的工作人工，再加上威廉和洛杉矶剧组方面的选角导演，一行人先飞去了纽约，进行了为期三天的选角工作。不少人在面试的时候都直言，价钱好商量，群演甚至只要求剧组管盒饭。人工费便宜到让威廉想哭。 “当初拿演员工会最低薪资标准，来算算预算的咱们，就是傻X啊傻X。”温蒂如是感慨，“惠勒老爷子不愧是干了几十年电影工作的人。 “老而成精。”米格一语中的。 烟枪需要至少22个演员，不要以为这是少的，对于一部低成本电影来说，这个数字已经很多了。在威廉最初的预算估值里，演员的费用绝对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如今嘛，咳，他们终于能挪出钱来干很多别的事情了。 作者有话要说：　　*《教父》，70年代十分知名的黑帮题材电影，获得了第45届奥斯卡奖最佳电影、最佳男主角、最佳改编剧本。2007年美国电影协会评选的“百年百佳影片”里，《教父》排名第二。 第37章 来地球的第三十七天：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爸爸。 来地球的第三十七天：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爸爸。 选角的过程，威廉一直有参与，但基本处于旁观状态。 在好莱坞，电影选角一般都是由专门的选角导演负责的。威廉之所以被惠勒派来纽约，当吉祥物的意义，其实远大于工作。 咳，毕竟来参加电影选角的，都是些不那么安分的社会闲散分子。 威廉的存在，起到了定海神针般的镇场作用。好吧，能起到这个作用，主要还是要归功于威廉身后一字排开的美女保镖团，她们在地下世界，可要比威廉有辨识度的多。也因为有雪莉等人的存在，选角现场基本就没人敢往威廉这边瞟，来参加试镜的人，一个赛一个的老实，好像他们真的是从小到大的三好学生、五好市民。 选角的那三天，还发生了一件让人哭笑不得的事情。 警方以为有家族成员约定火拼，请了纽约地区的FBI外勤组支援，荷枪实弹，甚至出动了直升机，把老伯恩斯坦免费为威廉提供的办公矮楼，包围了个水泄不通。 那是一栋位于布鲁克林区的旧式建筑，只有五层楼高，别称“黑乌鸦”。外墙上到处都是打着预防火灾旗号而准备的消防扶梯，天知道它们之前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黑乌鸦”属于老伯恩斯坦，但在法律上，它是挂靠在伯恩斯坦家族公司名下的产业，这样能少缴不少房产税。 “黑乌鸦”曾当过伯恩斯坦家族的基地，只是其中之一，并只维持了很短的时间。 社会在进步，黑涩会也要谈发展，六十年代末，家族成员纷纷提出抗议，表示这栋位于布鲁克林区的五层楼，太不上档次，而且离他们在曼哈顿的住宅都太远，每天要开车过桥，伐开心。 他们要在曼哈顿盖大楼！ 老伯恩斯坦管理家族的手段，一向是张弛有度，在某些事情上，他还是很乐意聆听群众的声音，然后满足大家的。 于是，高楼大厦平地起。 伯恩斯坦家族真的在曼哈顿区，盖起了一栋地标性的高楼建筑，比FBI的办公大楼还高一层。别问为什么要比着FBI来，有钱！任性！ FBI对伯恩斯坦家族各处已废弃的旧基地，却并没有放松警惕，特别是“黑乌鸦”，因为这里被改造成了“员工宿舍”，有不少缺钱的外围成员，都会在这里救急的居住一段时间。 如今，这个很有美国上个年代特色的五层公寓楼，成了威廉选角的地方。 FBI也不知道是对此毫不知情，还是不信，反正在选角工作进行到尾声的第三天，他们从天而降了。 不少来参加试镜的人都很慌乱，现场差点就真暴乱了。 幸好红发女王雪莉有办法，拿着扩音器，调到最大，冷冷的大喊了一句：“你们慌什么？又不是聚众嫖妓、吸毒！别忘了，我们这回真是在干正经事！” 威廉发誓，他看到最先从直升机的绳子上跳下来的FBI探员，因为这句差点崴了脚。 在场有不少小流氓，也都是一副“对哦，这回我们没有在干违法乱纪的事情诶，我们只是在很正经的找工作，怕什么”的恍然大悟脸。 据事后统计，有好几个人当时已经职业习惯发作，顺着从消防楼梯出逃，窜到好几百米之外了。 “……” 威廉和选角导演带上雪莉，负责上前与现场外勤小组的组长进行交涉，并拿出了纽约市政府批的许可证。威廉就怕出事，特意提前用申请活动的名义，开具了印有市政府公章的相关证件，真实有效，特别守法。 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大家都很尴尬。 但FBI最后还是强行搜了所有人的身，还检查了大楼内部，他们有上面特批的搜查令，威廉没辙，只能配合。 结果，肯定是什么都没搜到的。在开始选角前，伯恩斯坦家族就已经组织人，提前搜了一遍。雪莉对威廉的命令是严格执行的，一定要清白干净的演员，她自主发散了一下，通知各路人马来试镜的时候，不许带毒品，不许带枪支，反正一切违禁物品，都不许出现在她家少爷面前！ 真想要上电视，换个工作好改变命运的人，自然没有敢不乖乖服从的，甚至有人问要不要把纹身洗了。 “你是白痴吗？我们家少爷要拍的是犯罪类电影，你说角色用不用洗纹身？！” 所以说，FBI这完全是在浪费警力，毛也没搜到不说，还把面子给落了个干净。在场大部分人，都是很乐意看FBI笑话的，一点面子都不给，真指指点点，哈哈大笑了起来。 威廉其实也有些生气，他是正儿八经的要拍戏。从某种角度讲，还算是帮政府解决了一部分当地的劳动力，甚至很可能自此就减少了几个社会闲散人员，不感谢也就算了，还无缘无故怀疑，这让威廉觉得有点受到了侮辱。 幸好，FBI中也有人才，在没有证据之前，他们是不宜太过得罪伯恩斯坦家族的，对方赶忙对威廉补救道：“呃，你们这个选角活动什么时候结束？” “怎么，警官，你也要来试镜啊？”现场有来参加试镜的小混混起哄，“FBI赚的钱不够招妓吧？” “不是，我们头儿肯定不批。我是想推荐个人。”名叫彼得的FBI探员，看着威廉道，很显然他知道谁才是这里说话算话的那个，“那人叫尼尔，土生土长的美国人，棕色蓝眼，颜值在一般水平线上，有点像马龙。白兰度。5英尺10英寸高，150磅，有肌肉，21岁。脑子聪明，无不良嗜好。就是，呃，之前从事的职业有些特殊，骗子。但只是年少无知，走了弯路，如今已改过自新，我保证他会很老实。” 骗子肯定是需要演技的。威廉一听对方过去的职业，就起了好奇心，特别是对方的外形很符合剧组对主角四人组之一的要求。说实话，之前的选角，在对主角的选择上，进行的并不算顺利。 配角倒是很容易，因为不需要颜值，只要能演出混混的感觉就行。主角就难了，最起码要能看，对吧？太歪瓜裂枣了，怎么吸引观众？ “那就让尼尔来试试吧，他现在能赶过来吗？” “呃，这个有些小问题。”彼得犯了难，他把威廉叫到一边，私下里小声道，“尼尔还在监狱里。” “……”怪不得他要洗心革面呢，他不洗成吗？！但凡他想出来，他就必须老实！威廉差点没克制住涵养，对彼得怒吼，那你和我推荐个毛线！ 彼得还是没放弃这个打算：“你们什么时候开机？他的刑期马上就满了。” “最迟四月底。” “没问题！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安排你在狱中给他进行选角。” 威廉最终同意了这个看起来有些荒唐的提议，因为……如果真的用了尼尔，这会成为后期一个不错的宣传噱头。 就和《教父》之前也在宣传“他们用了真的家族成员拍电影”一样。 大概新人总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幸运加持，威廉不仅找到了电影噱头，还找到了一个被2B250判断为具有影帝潜质的人才。 尼尔。卡赞，一个比威廉只大了不到三岁的棕发青年，嘴角天生带着上扬的弧度，好像无时无刻不在微笑，真笑起来还会有个小酒窝，一看就很有亲切感。简单来说就是，特别适合当骗子。有些小聪明，又能审时度势，对威廉各种配合，当场就痛快的签了合同。 在电影开机的前一天，尼尔终于从纽约的监狱里，被释放了出来。 威廉和雪莉一行人开车去接的他。 “状态怎么样？” 尼尔挥了挥自己手上的《一个演员的自我修养》：“彼得送了我这个，我宣布，决定从今天起，这本书的作者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就是我的新爸爸。” 尼尔是个孤儿，辗转于各式各样的寄宿家庭，从未见过自己不负责任的亲生父母，他总爱拿这个开玩笑。 “对演戏有把握吗？” 第二天的开机现场，惠勒满意的笑脸，替尼尔回答了威廉的这个问题。 开机的第一条，一遍过。 拍的是剧本的一开始，主角在街头叫卖的一幕。两个主角，一个假装用底价卖偷来的好东西，但其实那东西不过是劣质的假货，另外一个配合当托儿。 尼尔演的就是那个托儿，角色的一颦一笑，被他演的活灵活现。他的搭档也不逊色，因为对方在演戏前，真心就是干叫卖的小贩，在本森赫这一带就没有不认识他的。叫卖有时候和脱口秀也差不多，讲究的就是说学逗唱。那人还改编了一下剧本上准备好的台词，变得更加合情合理，趣味横生，很符合老惠勒要的那种黑色幽默的感觉。 旁观的威廉都被那利索的嘴皮子逗笑了，而米格则真的就安静的站在一边，努力从惠勒身上“偷师”。 作者有话要说：　　*尼尔和彼得的名字，来自蠢作者很喜欢的美剧《White Collar》，不过尼尔和彼得不是CP，只是刚好写的时候，发现可以用尼尔和彼得，不用想名字了，oh yeah这样……咳*斯坦尼斯拉夫斯基，《演员的自我修养》的作者，一个建立了表演体系的俄国人。 *化用和改编了《两杆大烟枪》里的真事儿。好比叫卖的主角之前真心是干叫卖的，以及剧组里有个演员（不是主角），电影开机前一天，他才从警局里被保释出来。 第38章 来地球的第三十八天：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 烟枪开机后，本来是一直顺风顺水的。 剧组人员工作积极，热情高涨；演员本色出演，无甚压力；附近凑热闹来看剧组拍电影的人，也大多都十分配合（不配合就要被雪莉带人“请”走了），尽量做到了只围观，不打扰。 但世事往往坏就坏在一个“本来”上，因为后面总会跟着一个不太好的“结果”。 结果，剧组开机一周半，问题就找上门了，还是个大问题，来自电影的导演兼制片人，惠勒老爷子的心理健康。 简单来说就是，惠勒终于还是发现了，他家人对他苦苦瞒下的各大娱乐报纸。 ——4月29日晚，也就是剧组开机的前一天晚上，一代电影悬念大师希区柯克，因肾功能衰退，逝世于洛杉矶的私人医院。 同为当代好莱坞最著名、顶尖的导演，惠勒和希区柯克肯定是认识的，毕竟好莱坞金字塔的塔尖圈就那么大，随便拐个弯，就能找到朋友的朋友。哪怕没有接触过，也肯定知道对方的存在，都不需要中间人介绍，一场派对下来，就是“朋友”了。 惠勒和希区柯克，差不多就是这样的关系。他们没什么深交，但也没有仇怨，因为他们走的是完全不同的风格，并不存在竞争关系，反而有点英雄惜英雄的味道。 奈何性格不同，只能距离产生美了。 鲜为人知的是，惠勒对希区柯克一直都有种奇怪的情结，呃，不是基佬情结，就是他觉得他和希区柯克有一种特殊的缘分。 好比，他们出生的年份都差不多，希区柯克只比惠勒大了三岁，前者诞生于上个世纪末，后者出生于这个世纪初；他们一个英国人，一个法国人，最后却都反而在美国功成名就；他们接触电影工作的时间也相差无几，拍摄自己第一部电影的年份也十分相近；他们都经历了两个重大转折，从黑白默片时代到彩色有声电影，以及一战和二战，都想要为自己的国家做些什么；最后，连因病不得不告别心爱的影坛的经历，都是那么的神似。 惠勒一生导演了69部电影，希区柯克是59部，以及数不清的电视剧。可以说，他们本身就是好莱坞的电影史，一个时代的里程碑，并有着对完美主义的过分执着…… 所以，惠勒忍不住的就要想，也许他们连得住蒙召的时间，也会差不多。 惠勒的家人，自然是知道他这种奇怪的“希区柯克情结”的，所以他们才想尽了办法阻止他知道希区柯克的死讯。 老话总讲，人活的就是那口气；医生也爱说，能不能活下来，要看病人的求生欲望……这些无不都在表达一个意思，一旦老人有了某种“我也许也将不久于人世”的念头，那对于疾病缠身的他来说，便是致命的。 但是，又怎么可能瞒得住呢？ 希区柯克的意义，是不言而喻的，他的死，毫不夸张的说，真的是震惊了整个好莱坞，乃至全球的媒体。葬礼的消息，铺天盖地而来，连续一个星期都抢占了各大报纸的头版头条，并且这种希区柯克热仍不见消退的征兆。 美国和英国的媒体，如今还隔空打起了嘴仗。 两国为希区柯克的归属，其实已经争吵了很多年。希区柯克出生于英国，中年时又加入了美国国籍，同时保留了英国国籍。他同时属于这两个国家，但这两个国家却都只想他属于自己。美国电影艺术学院前脚，给希区柯克颁发了终身成就奖，英国后脚，就直接是女王授予了爵士封号。 希区柯克死后，斗争就直接被搬到了台面上，并日趋白热化。如今的矛盾点只有一个，希区柯克要葬在哪里。 是的，已经去世一周半了，希区柯克仍没有接受教堂的安魂弥撒。死者为大的尊重，好像被失去理智的众人，直接抛到了脑后。 惠勒在看到报纸后，便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谁也不见。 威廉和惠勒的家人一直等在门外，想劝他开门，却始终无果。惠勒让他们看到了他的决心，要么你们把门撞开，要么就来烦我。 威廉是有撞门这个想法的，雪莉一个回旋踢，世间便再没有门可以阻拦他进去，他怕惠勒一人独处，容易出事。但惠勒的家人更了解惠勒的脾气，他们表示，这样安静，反而能缓解惠勒的病情，激动和发脾气才是谋杀他的元凶。最后便也就只能散开，寄希望于惠勒可以自己想通。 他们同住在一栋楼里，惠勒真要是有个万一，也赶得及。 剧组拍戏的主要地点，就定在老伯恩斯坦出借的“黑乌鸦”，剧组所有人员吃住都在一起，理由还是那一个万年不变的主题——便宜。 “黑乌鸦”各方面的条件也不差，有电梯，带热水，还拉了根网线。和一般的酒店旅馆比，也是是富富有余了。特别是威廉和惠勒等人住的五楼，自打知道威廉决定开机后要跟着剧组行动起，老伯恩斯坦就特意找人，加班加点的给重新装修了一下五楼，保证了自家宝贝外孙的生活质量。 威廉在网上和基友S吐槽：【我一开始以为我外公最多整个房车，没想到他敢比我想象的还夸张。】威廉在网上和S说这些，其实炫耀的成分是大于抱怨的，炫耀他有一个特别疼他的外公。 某位名人曾说过，一个人越缺什么，就越爱炫耀什么。 威廉的家人饥渴症，自父母去世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了。他很感谢外公的这一片拳拳爱护之心，也肯定不会放着好条件不去享受，好比非要干什么和剧组人同甘共苦的囧事。一是剧组的居住条件并不苦，二是如果他真这么不懂事的做了，那要置他外公的好意和脸面于何地？ 如果威廉提前知道了他外公会大动干戈的专修房子，他肯定会阻止这种浪费钱的行为，但事已至此，已经装修好了，威廉要是还不住，就是矫情了。 S：【房车睡一两天可以，你在剧组少说也要住一个月，怎么可能住房车？身体都舒展不开，一定会很难受。不如重新装修房子，这样比较宽敞，反正不差钱。】威廉：【……为什么你这话说的，好像你当初就参与了讨论？】现实中，S先生打字的手，不可避免的停顿了好几秒，他确实是参与了讨论。房车曾是老伯恩斯坦的首选，是在他的意见下，才换成了如今直接装修房子。这种时候，就该施展转移话题大法了：【你们这次的新剧本是讲什么的？之前你都没怎么和我细说，只知道是犯罪类喜剧，跪求剧透。】威廉：【哈哈哈，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更喜欢这个，求我啊，求我，我就告诉你。】S：【求你。】 威廉：【……节操呢？】 烟枪是一部多线叙事的电影，随着故事的推进，一步步并线，最后达到让观众体验那种环环相扣的因果循环感。 也就是说，这是十分考验导演功力的拍摄手法。 幸好，他们有惠勒。 还有另外一个意思是说，电影很难让人简单的就讲清楚，它到底是演了怎么样一个故事。如果一定要概括，威廉也只能说：【这是个黑吃黑的故事。】主角四人组以行骗为生，结果反而被骗，欠了一个叫“斧子”的大佬50万。 男主角艾德的邻居，是一伙儿既吸毒，又卖毒的瘾君子，正准备抢劫种大麻然后贩卖的嬉皮士。一墙之隔的艾德四人，偷听到了瘾君子们的计划，打算反抢劫，用抢劫来的钱还“斧子”欠款，然后把大麻卖给当地最大的黑人大佬，小赚一笔。 种大麻的嬉皮士，是一伙儿看上去很白痴，并且真的很白痴，却掌握着大量的大麻和金钱的人。简直是如孩提包金于市，一直勾引着别人，来你抢我啊你抢我啊。种了那么长时间大麻还没被抢，也算是很不可思议了。 “斧子”有两个愿望，一，得到艾德爹的酒吧，二，得到两把价值百万的古董枪。前者，“斧子”设局骗了艾德，并找了个业务能力过硬的专业追债人；后者，“斧子”的另外一个手下，雇佣了两个笨贼去偷抢。 这都是些看上去没太大关联，但最后却神奇的缠绕在一起的分线。 最先并线的是，艾德四人为抢劫，从两个笨贼手上，买下了两把很便宜的老式枪。而那枪，自然就是“斧子”想要的古董枪，笨贼和主角都不太识货。 然后，瘾君子成功抢了嬉皮士的大麻和钱，艾德四人组也成功的反抢劫了瘾君子。 瘾君子发现了是主角四人抢了他们，决定埋伏在主角家，准备等他们回来干掉他们。 与此同时，准备买大麻的黑老大发现，自己手下的大麻被抢了。也就是说，主角四人想卖给黑老大的赃物，其实本身就属于黑老大，那伙儿一直没被抢过的白痴嬉皮士，其实是黑老大罩着的人。黑老大带人上门，找主角四人寻仇。 机缘巧合下，被抢劫的黑老大，就这样遇上了真正抢劫了他的瘾君子，两伙人在主角家展开火拼，最终两败俱伤，一地尸体。 之前一直负责盯着主角家的追债人，趁机捡漏，拿走了钱和枪。 这一切都发生在主角四人组一无所知的情况下，他们回家后，只看到了犯罪现场，钱和枪不翼而飞，“斧子”还打来了电话，让他们去见他，说是钱已经还上了。 怎么还的？主角四人没一个知道。 而之前，两个笨贼因为没把真正的古董枪交给“斧子”的手下，也埋伏在主角家附近，准备再次偷抢，却看到了追债人把枪拿走的一幕。他们跟踪追债人，一路跟到了“斧子”的办公室。他们虽然受雇于“斧子”，却没见过“斧子”，于是…… 笨贼和“斧子”枪战，再次死了一屋子。 主角四人赶到时，又只看到了一地的尸体，带着满脸的莫名其妙，和二次折返的追债人狭路相逢。手上均没有认命也不想杀人的五个人，做了一个默契的决定，追债人拿走钱，主角四人拿走枪。 完完全全昭示了何为因果循环，杀人者恒被杀之。 威廉：【这么干巴巴的说，其实很难诠释电影里那份黑色幽默的半分精髓，有些台词，只有你看了电影才会懂。】S：【简单来说就是，想让我支持你的票房呗。】 威廉：【不看十遍不是朋友！】 S：【我对那个追债人挺感兴趣的，虽然他的戏份看上去很少。但是个聪明人，只追债，不杀人，有原则，我喜欢。】威廉：【我也喜欢，他的人设是走到哪儿都爱带着他年龄不大的儿子，他很爱他的儿子，是个很有感觉很可爱的人物。好比，他会在追债时，威胁被追债的人，不许在我儿子面前说脏话。】S：【这个儿子的演员人选，你们找到了吗？】 威廉：【还没有，小孩子的戏份很少，只要在洛杉矶的摄影棚就能拍完，所以就没着急找，只要长的可爱的小男孩就可以，小女孩也行，不需要演技。】S：【介意我给你推荐个人吗？】 威廉：【谁？你亲戚？】 S：【不，是我之前从一个教育片里看到的小男孩，现在六岁左右，金发碧眼，超级可爱，最主要的是，你能看出来他有演戏的天赋，他家好像就在洛杉矶。叫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帮你找到他父母的联系方式，以及他之前参演的教育片。】作者有话要说：　　*惠勒和希区柯克的故事属于作者胡编。 *希区柯克确实死于1980年4月29日，6月3日才在英国举行的安魂弥撒。但到底为什么拖了这么久，蠢作者就不得而知了。于是自己演义了一下。 *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不需要我介绍他是谁了吧？有颜值就任性的小李子，永远的是杰克，《泰坦尼克号》的男主角。他1974年出生，1980年，正好6岁～ 第39章 来地球的第三十九天：掀起你的头发来。 联系莱昂纳多的事，威廉并没有着急去办，因为小男孩的戏份不多，哪怕最后补拍单人镜头都没问题。而且，在威廉没见到莱昂纳多之前，他并不觉得剧组就非莱昂纳多不可，看教育片里，那确实是个很可爱的小男孩，但也就是如此了。 威廉必须说实话，这样的小男孩，洛杉矶遍地都是。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既当导演又当制片人的惠勒，他的心理健康关乎着整个剧组的存亡。 前面说过，惠勒省钱很有一套，但利用威廉的人脉省钱其实只占了省钱大计划中的一部分，大头还是来自各种冲着惠勒名头而来的赞助。 这些赞助，大多都还不是那种感觉很low，要出现在电影镜头里的广告，仅仅只是能给惠勒用一下，赞助者就会露出一脸“我赚翻了”的表情。好比，剧组以一个十分低廉的价格，低于预算三分之二的那种，轻松拿下了在纽约拍摄期间全部的设备租用。 据说这个器材租凭公司，和惠勒友好合作了很多年，曾只因惠勒一句“在纽约拍戏时，我只租用它家的设备器材”，该公司就从其他来纽约拍戏的剧组身上赚了个盆满钵满。 一般剧组虽然不敢在贫民窟拍戏，但在曼哈顿区和斯塔滕岛拍戏的剧组，还是不胜枚数的。 正是这些剧组，养活了纽约的一整个相关产业链。 惠勒已经77了，和惠勒有交情的租赁公司老板，他的年龄有多大可想而知，所以，如今，租赁公司当今做主的其实他的儿子，但在听说这是惠勒最后的电影后，已经退休的老板还是又替他儿子做了回主，用比最低折扣还要低一半的价格，把设备租给了烟枪剧组，什么时候用完什么时候还，不设限，还不用缴纳保证金。 如果不是惠勒坚持要给钱，老板甚至是想免费出借。 这样一来，能省下的钱，可想而知。而要是没有惠勒，租赁公司人到中年的“少东家”肯定会反悔，最起码剧组不可能再以如此廉价的价格，租用到这么新、这么好的设备。 还有纽约的各种餐厅，时不时就会给剧组无偿提供一些点心小食、咖啡饮料，只为在惠勒面前露个脸；不同基金会、各种非盈利组织提供的政策性补贴，更是不用说，跟雪花似的扑面而来；还有愿意只收一少部分工资，等电影上映盈利后，再支付剩余工资的惠勒团队…… 可以说，惠勒才是剧组真正最大的金主，没有他，那就真的是什么都不用干了，可以直接拆伙了。 威廉关心惠勒，也不仅仅是处于对剧组的考虑，他们相处了这么久，惠勒亦师亦友的悉心教导，早已让威廉铭记在心。 威廉甚至假设过，如果惠勒的身体不足以再支撑他参与这部电影的拍摄，他到底是会为了省钱，而继续昧着良心劝惠勒干下去，还是强制性送惠勒回洛杉矶的医院。结果是想都不想的后者，多少钱都买不来人的一条命。 就在威廉脑补的足够悲壮的第二天，惠勒老爷子却精神重抖擞的出现在了片场。 那天早上，惠勒起的比谁都早，脸色红润有干劲儿，声音足的就好像突然焕发了第二春。时出反常必有妖，大家反而更加担心惠勒了，毕竟昨晚他还因为希区柯克的死，被打击的面如死灰。 “你没事吧？”早餐桌上，威廉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我很好，我知道你要问什么，别婆婆妈妈的，你是个男人！我算是想明白了，反正不管怎么样，都是要死的。是病病歪歪，带着未完成电影的遗憾死去；还是打起精神，带着一部震撼世界的经典电影升入天堂。傻子都知道该怎么选，不是吗？” 人活一口气，惠勒家人曾担心希区柯克的死，带走惠勒的那口气，如今看来是他们想多了，希区柯克的死反而给惠勒注入了全新的活力，激起了他活下去的斗志。 腰不酸了，腿不疼了，嘿，一口气上五楼了。（咳） 第一副导演查普曼，看来还是只能当个副导演了，因为惠勒坚持这部电影要尽可能的全部由他来完成。 “动起来，动起来，不要磨磨蹭蹭的，你们难道还比不过我一个半截身子都快埋入黄土的糟老头子吗？”惠勒拍着手，鼓着劲儿，对镜头前的男演员吼的像是个十足十的暴君，“上帝啊，你刚刚是没吃饭吗？我要你狠狠地砸向那面墙，狠狠地，懂？到底咱俩之前谁才是流氓？！让开让开，我只演一次，注意看！” 一个核心，总会影响整个团队的精神面貌。 在根本停不下来的惠勒的影响下，烟枪剧组就像是个上了发条的精密仪器。咔嗒咔嗒，一刻不停，严格依照法律规定，六小时一餐，十二小时工作制，十到十二小时的周转时间，以及每晚的每日素材展示会，正式进入了良性循环。 唯一让威廉有些头疼的，是本就够完美主义的惠勒老爷子，彻底爆发了百分之二百的高标准、严要求，耗片比的负担一下加重了一倍不止。 本来剧组大多采用的，都是血红之前那种单镜头的拍摄方式，省钱。可如今这样单调的拍摄手法，明显已经无法满足惠勒老爷子的炫技心理。他们需要至少2到3台的摄像机，在不同轨道机位和摇臂的辅助下，同时进行拍摄。时间倒是省了，可胶片却开始以一个惊人的数字在燃烧着剧组的预算。 哪怕有胶片公司，以“把公司的名字写到电影最后的感谢名单上”为交换条件，免费赞助了剧组一部分胶卷，又给了其他折扣，也还是没能挽救威廉那颗哇凉哇凉的心。 威廉发现他现在变得真是越来越“抠门”了，一分钱恨不能掰成两半花。 第一副导演查普曼和威廉一样，真的彻底沦为了给惠勒打下手的存在。查普曼还好些，她要和另外第二副导演以及现场制片一起负责拍摄的进程，掌握着剧组每一分钟的安排。威廉就苦逼了，每天过的生活，都像是惠勒老爷子的便携式手提袋，负责记录和满足他的每一个突发奇想。学倒是肯定学到了很多东西的，但累也是是真累。 非要给不知疲倦的精神体，套上个总会疲倦的壳子，真不知道地球人图什么。威廉为保养自己的地球躯体，自觉是十分辛苦的，他真的是要给这个会渴死、饿死甚至累死的壳子跪下了。 “但这样过的很开心、很充实，不是吗？”扎起头发的米格，也神奇的走上了温蒂小太阳的鸡汤之路，好像是要弥补此时在洛杉矶摄影棚帮忙，没办法过来纽约的温蒂的遗憾。 扎头发？ 这还要从惠勒重换青春的第一天说起。那一天，惠勒好像有说不完的话，吼不完的精力，对谁都想要纠正一把，辅导一下。 跟在威廉身后当背后灵的米格，首当其冲遭了“炮火”。 “要学摄像和导演，就老老实实来前面看，站在威廉后面你能看见什么？还有你那个糟心的头发，敢不敢扎起来？我如今这张老脸都皱的跟橘子皮似的了，都没嫌弃过自己！你年纪轻轻的，搞什么神秘主义？！我告诉你，想跟着我学东西，行，但有个条件，把那破头发给我扎起来！” 米格当时被吓了一条，因为惠勒的话，也因为惠勒发现了他在偷师。 威廉倒是很大方，一点被惠勒点破的尴尬都没有，还脸大的直接跟自己身后的妹子保镖团，要了个扎头发的发绳。有妹子在身边就这点好，永远不缺各种用品。 雪莉那天刚好扎了个爽朗的马尾辫，紧贴头皮，高高吊起的那种。在威廉伸手要发绳的时候，她想也没想就把马尾拆了，如火焰的长发往后一撩，慢镜头似的左右甩甩，一个慵懒又女王的新发型就诞生了。 旁边黑色的短发妹子接过发绳，三下五除二的替米格整了个利索的束发。 在米格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一张有些妖艳的精致面容，就已经展现在了所有人的眼前。皮肤如凝脂，黑色的眼眸如古老而神秘的东方的水墨画，让看到米格长相的不少人，都保持了至少三秒钟的“=口=”样表情。 米格却反而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特别不能适应被人这么盯着。 惠勒看的更是气不打一出来，要是长的不好看，藏起来也就算了。但长成这样，有毛线好藏的啊！擦！惠勒上前，一手就打在了米格明明很高，却非要驼着的背上：“给我挺直腰板站着！抬头，收肚子！” 米格在命令下，下意识的就直了起来，露出了圆润饱满的额头，光洁细腻的脸，以及一个以往大家都看到过的漂亮美人尖下巴。 冲击力无限大。 惠勒就像是没看到身边人都快流口水的没出息样子，一脸“这还差不多”的表情，稍微满意道：“就这样跟着我学吧。” 威廉暗中推了米格一把，提醒他不断的道谢：“谢谢，谢谢，谢谢……” “收！”惠勒抬手，在米格眼前做了一个回握的表情，“别跟我学复读机，我头疼。” 米格的“偷师”，这便算是过了明路了。 威廉给温蒂发了个短信：【不在纽约看米格大变活人，绝对是你这辈子错过的最精彩的人生瞬间之一。】萨巴蒂诺秒回：【什么？】 威廉这才囧囧的发现，他尼玛按错键了，群发。 作者有话要说：　　*六小时一餐，这是美国劳工法的硬性规定，要是有剧组做不到，是要按照超时的分钟数罚款的。 第40章 来地球的第四十天：心机boy。 威廉发完短信的当天下午，萨巴蒂诺就开车到了布鲁克林，打着探班的名义，请全剧组吃了顿好的。 平时很爱笑闹、十分油滑的演员们，一个不少的在餐桌上，上演了分分钟小伙子变“大姑娘”的神奇魔术，笑不露齿，拘谨又羞涩。 “……” 有关系好的剧组工作人员，不解的小声：“你小子今天不太对啊，平时遇到这事，不都应该高喊着吃穷那个该死的有钱人，然后真的胡吃海塞吗？怎么今天一下子变得如此收敛，不会生病了吧？” “你闭嘴！这和生病有什么关系？我不一直都这样嘛。我、我怎么敢吃穷那位！”不要命了吗？ 这也算是萨巴蒂诺的一大特色了。 在普通人眼里，萨巴蒂诺就是个看上去有些严肃的普通微软壕，但在不那么普通的人眼里，他就是you-know-who，连名字不敢提的存在。 威廉对萨巴蒂诺的突然而至，是十分开心的，他已经有长时间没见他了，以前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却学会了想念。在剧组众人面前，威廉第一次展现出了不那么高冷的一面，笑容很多，话也多，兴奋的就像个需要家长时时夸奖的小孩子，并且是越夸越起劲的那种。 神奇的是，看上去应该不太会喜欢别人吵闹的勒森布拉先生，面对说个不停的威廉，不仅没有不高兴，还特别有耐心，无论威廉什么时候冷不丁的问一句，他都能接上，证明他确实有把威廉说的话听进去，看上去还挺享受。 那一副“威廉对我很重要”的直白神情，不要人言说，便已表露无遗。 从始至终，萨巴蒂诺都没对威廉提起米格什么，就好像米格那张大变活人脸，还和以前被头发遮住一个样。 “本身就一样。”萨巴蒂诺如是说，在他看来，只有威廉会和别人不一样。 萨巴蒂诺也和米格直接说什么，甚至连看都没看他一眼。陪着威廉吃完晚饭，萨巴蒂诺就又急急忙忙的赶回了曼哈顿，他在华尔街还有个会要开呢。 表哥匆匆的来，又匆匆的走，谁也不知道为什么，知道的人又不爱开口说话。 “您看上去很开心。”米格在送威廉回房间的时候道。 “恩。”威廉点点头，毫不吝啬的承认了。他觉得，这感觉就跟小时候被送去伊顿公学（寄宿制，需要住在学校），在很想念、很想念爸妈的情况下，对方就真的来看他了。既兴奋又激动，迫不及待的想要分享他独自在外的生活，哪怕父母最后还是要离开，也不会不高兴，因为他已经在期待着下一次他们来看他。 “他和你父母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表哥也是家人啊。”威廉没发现什么不同，都是那种心情愉悦到恨不能对全世界唱歌的感觉，他觉得就是一样的。 见到父母，可不会心跳加速。米格在心里想到，但他没说，别问他为什么。 …… 头发扎起来的米格，魅力和荷尔蒙蹭蹭的往上蹿，堪称一只会行走的人间凶器。剧组里不管男女，都有了渐渐拜倒在米格休闲裤下之下的趋势。有事没事就爱往他身上瞅，生生把米格的内向给瞅成了麻木，妈妈再也不用担心他会不好意思了呢。 米格能造成这么大的轰动，还有美人效应的影响，一群八十分的美人在一起，吸引注意力的能力，肯定比一个90分的美人强大。 米格一直在当威廉的小尾巴，威廉的尾巴又还不止米格一个美人，雪莉等保镖团也是环肥燕瘦，极尽妖娆。站在一起的场面，可想而知。 惠勒为此和威廉抱怨了好几天：“有你们在，大家都不能好好工作了。” “那我让雪莉她们撤回去？” “……别。”惠勒也不得不承认，雪莉等人突出的能力，体现在方方面面，她们比一般的男人力气大，干活利索又细心，还客串了武打和枪战指导，并且不要钱！ 堪称史上最划算的保镖团，没有之一。 在需要群演拍酒吧里的一幕戏时，都不用找美女演员，保镖团随便一个妹子都可以亲身上阵。只需要稍微化化妆，不是往好看里化，而是故意扮丑。没办法，在屏幕里，群演比主角更能吸引人，也件蛮苦恼的事。 用新人演员，好处是他们很自然，没有什么刻意表演的痕迹，坏处就是他们不知道该如何在镜头前发挥自己的个人魅力，才能吸睛。 饰演男主角艾德的尼尔，是唯一的特例。他就像是一本演戏教科书，台词背的快，站位走的准，在镜头前，那双大眼睛就像是会说话，传神又到位，把略微夸张的表情把握的很好，自然流畅，入木三分。 总是冷着脸严格执行威廉命令的雪莉，都有点要变成尼尔的粉丝了。没办法，她就是对那种总能在黑暗中闪闪发亮的生物，毫无抵抗力。好比威廉，好比温蒂，也好比尼尔。 尼尔入组后，便迅速和主角四人组中的其他三人，混成了好朋友，四人成长环境一样，兴趣也能互相理解，又有着要改变未来命运的相同决心，共同语不要不要的，友谊自然也就升温快。对此，惠勒是喜闻乐见的，甚至有点推动他们交朋友的意思，因为这样能帮助他们在电影里，把主角团的兄弟情演的更加的真实，显得温情脉脉。 现在，剧组里都已经习惯性称他们为四胞胎，建议他们组个NOPQ组合，直接出道。因为刚好，他们的英文名开头，是字母表上的顺序排列。 NOPQ和威廉是这个年纪差不多的同龄人，也结下了很深厚的感情，只是碍于上下级关系，并没有表现的太过亲近，毕竟人言可畏。 在电影拍满两周后，全剧组最贵的道具，终于空运抵达了本森赫。也就是剧中的那两把引起矛盾的古董枪。用的是真古董，有证书，在苏黎世拍卖会上拍回来的，拍卖的价格把剧组所有人打包卖了都不够凑零头。 那曾是萨巴蒂诺的母亲伊莉莎白的陪嫁之一。 本来剧组需要古董枪的时候，老伯恩斯坦是准备拿自己的收藏凑数的，反正剧组里基本上所有的武器道具，都是他免费出的，再借个古董枪也没什么，但伊莉莎白在例行给威廉打电话询问生活近况时，刚好得知了此事，便做主把自己爹给顶了。 伊莉莎白姨妈的理由很简单：“当年妈妈意外去世，爸爸为了发泄，他收藏室里基本已经很少再有一对一对的东西了，有也没我的好。你的电影里，总不能拿长得像枪假装成一对吧？那会让人笑话的。” “……”虽然威廉没觉得，假装一对古董枪有什么好笑话，但他也没敢扫了他姨妈的兴。 于是就这么定了，老伯恩斯坦提供普通的武器道具，姨妈赞助了古董枪。两人共同为烟枪剧组的经费，在道具这一块，又省下了一大笔会让很多剧组羡慕嫉妒恨的数字。 剧组里大部分演员都是在街头长大，对枪不可能不熟悉，哪怕没真开过杀人，也都是见别人怎么用过的。在电影里假装一下，绰绰有余，都不需要剧组给他们报额外的表演训练班。打斗场面也都是真上，充当动作指导的威廉保镖团就在一边监督，确保不会出事。 一人多用，惠勒骄傲挺胸，就是这么一个心机boy！ 当然了，免费给剧组提供了这些东西的老伯恩斯坦，自然也不会赔了。还是那句话，电影是个你好我好大家好的行业。剧组能回报老伯恩斯坦的，还要从一个叫“免税赞助”的潜规则说起，这也是大部分黑帮能够通过电影洗钱的重要步骤之一。 咳，当然，老伯恩斯坦是肯定不会用自己外孙的电影，来干洗钱这种脏活儿的。 但能免一点税是一点，对吧？谁会嫌钱多扎手呢？ 这这个潜规则，还是惠勒主动提出的，保证清清白白，来源干净，没有任何违法乱纪的嫌疑，他教威廉操作的时候，特务特别熟练，一看这事以前就没少干。 老伯恩斯坦和伊莉莎白纷纷笑纳了，并感慨惠勒是个会做人的人。 第41章 来地球的第四十一天：“王子”和吉祥物。 一个月后，烟枪剧组顺利完成了在纽约的全部拍摄之旅，打板收工时，不早不晚，刚刚好卡在了“能按时归还租赁来的设备”的约定时间。 租赁公司的老老板虽然说的是不限时间，但惠勒还是和少老板约好了只用一个月。 “总不能可着便宜白占吧？一锤子买卖，做不成‘朋友’。我和他父亲几十年的交情，和他却很少，正是需要培养的时候。”如今，惠勒无论做什么，都不忘给威廉解释，如果可以，他甚至想直接把他脑子里的东西都醍醐灌顶给威廉。 纽约剧组里有少部分演员就自此杀青了，大多则还要跟着剧组飞往洛杉矶，进行接下来的室内拍摄，那才是真正的重头戏，电影的成败全都压在了这上面。 不过，那是演员和导演的重头戏。 剧组工作人员的重头戏，是挪动两地时的“剧组迁移”，在某些人的认知里，这是个人所共知的大麻烦。他们要负责把包括演员、道具和一些已经拍好的胶片素材等在内的重要东西，一并打包，进行整理归档，然后安全的送抵洛杉矶。这必然是个大工程，比普通人搬家，可要繁琐复杂的多。 温蒂特意从洛杉矶飞到了纽约，和米格一起，参与了整个剧组迁移的工作。不为别的，只为替威廉熟悉流程，这里面的经验日后肯定用得上。 威廉此时，正在忙另外一件事，和外联制片一起，与租赁公司进行最后归还的交接工作。 交接前，威廉还要负责一件件的检查核对，看有没有损坏或丢失的东西。 具体工作不需要威廉做，但他要负责监督。在相关的一厚沓文件上确认签字，这是很担责任的工作，日后还要作为资料建档，一式几份的保存在不同的地方。 此时，剧组大部分的人都已经飞去洛杉矶了。只有威廉和他的人，以及外联制片和他的团队还留在纽约。 他们分别带人，在“黑乌鸦”和几个拍摄现场又巡查了一遍，以不放过任何一个犄角旮旯，地毯式搜寻的方式，尽量寻找着有可能被遗落的东西。之前这里肯定是已经有人来检查过好几遍的，威廉和外联制片要进行最后的确认，然后再一栏栏的共同签上两人的名字。最后，把已经收拾干净、物归原位的“黑乌鸦”的钥匙，还给威廉的外公。 剧组来之前，“黑乌鸦”是什么样，走后归还时就也要保证什么样。 惠勒为此，在剧组住进来之前，特意找人拍了不少的照片，离开时比照着来物归原位，有因为意外破坏的地方，还会进行道歉和解释，然后付钱修好。 “这是拍外景时，对场地拥有者最基本的礼貌。”惠勒对威廉直言，如果不想以后到哪儿都租不到外景，或者无法便宜的租到，那就一定要遵守这样的业内潜规则。最起码在惠勒从业的几十年中，还很少会听到有外景的拥有者和他产生矛盾的。大家都是你好我好的，说不定下次要用到哪里，对方还能帮着介绍。 这大概就是老一派人的做事风格，礼数必须周全。 威廉从惠勒身上，不仅是学习如何制作电影，也是在学习如何做人。在剧组里，惠勒是说一不二的暴君，在外面，惠勒是人人交口称赞的老绅士。 和租赁公司交接的时候，公司也会派人一一来检查，威廉在一旁提心吊胆的听着，任何损坏和丢失的字眼，都像是在挖他的心。这对于哪个制片人来说，其实都是灾难，前面千辛万苦省下来的预算，很可能会因为仪器的赔偿问题而付诸东流。 这也就是为什么之前，惠勒宁可多花钱雇佣有经验的副制片人，也不要志愿者。因为有经验的副制片人，能在最后这种关键时刻，用他们丰富的经验，为剧组省下很多赔偿。 托惠勒和一个专业负责的制片团队的福，剧组的这种损耗失误被降到了最低，威廉基本没多付给租赁公司多少钱，只有一些维修费。 忙碌了整整一天的工作，最终以皆大欢喜的结局落下帷幕。租赁公司年纪也已经不算小的少老板，自然是个会做生意的，他亲自来进行的交接，和威廉互换了名片、联系方式，热情又不显过分：“下次塞偌斯先生来纽约拍戏，请一定要再考虑一下我们家，折扣按照老客户来。” 这里面其实是有对方在捧威廉的痕迹的，不算太隐晦，就是恭维说，下次威廉能自己制作电影，当个真正的制片人，而不是副手了。 “谢谢。”下次，威廉还真就打算自己制作一部电影了，他甚至已经在私下里悄悄物色了合适的剧本，2B250在手，天下我有。 外联制片的工作到此也便告一段落了，他和他的团队家就在纽约，非要请威廉吃顿便饭，可惜，威廉不能前往。 “我晚上的飞机，要赶去伦敦参加一个葬礼，抱歉，下次来洛杉矶，我请你。” 6月3日，希区柯克在伦敦的威斯敏斯特大教堂，终于举办了安魂弥撒。希区柯克全家都是十分虔诚的信教徒，他自己对媒体说过，他母亲一辈子只有一个周末没有去教堂做礼拜，就是生他的时候。 英美两国前后扯皮一个多月，最终还是英国取得了胜利。 皇室也派代表出席了这场声势浩大的葬礼，美国好莱坞的各式名人应邀出席，不远万里的飞去英国，只为参加一场葬礼。 威廉和希区柯克一家没什么关系，但惠勒老爷子收到了邀请函。由于身体和剧组等种种原因，惠勒没办法亲身前往，便派了威廉作为他的代表。 “我就不去凑热闹了，这种形式上的东西，只是表演给活人看的。”惠勒对此嗤之以鼻，颇有点文艺老青年的愤世嫉俗，“真有感情的，没有这场葬礼也会怀念；没有感情的，出席了葬礼还是没用。我已经写好了遗嘱，我死后，绝不大操大办，只请家人和弟子。” 惠勒这是在变相告诉威廉，我认了你当我的关门弟子。他之前从未和威廉讨论过师徒这个问题，因为他一开始并没有打算收威廉，只把教他当个人情。 如今见才心起，又处出了感情，可是始终不见威廉张口，惠勒就有点抹不开面。 威廉根本就没敢想过这个，他表哥的身份特殊，要是惠勒没有这个意思，他怕自己开口反而让惠勒为难。 如今两相这么一沟通，两人都乐了。 师徒名分便算是定下了。 惠勒一高兴，话就更多了，就像个普通老人那样，一个意思翻来覆去的说：“让你替我去英国，一来呢，你就是英国人，比较熟悉那边的社交圈；二来，也是给你打开一下好莱坞的交际圈，去的都是大人物，要不就是大人物亲近的人，好好把握机会；这第三嘛，你代表我去，就是在告诉他们，你是我的关门弟子，也就不用在一一告诉了。” 惠勒老爷子做事，就是有这么一个鲜明的特色，不一次性达到好几个目的，他是不会罢休的。 萨巴蒂诺和雪莉的妹子保镖团（几苗稀少存在的男保镖表示不服），跟着威廉一起飞往了伦敦。 萨巴蒂诺也有葬礼的邀请函，因为六十年代末七十年代初的时候，勒森布拉家赞助了希区柯克好几部当时不太被人看好，但如今已经封神的悬念惊悚电影。 威廉算是发现了，他也许根本不用2B250，只要照着他表哥的投资名单看，就能凑齐大部分有才之人。 “运气好，上帝打来电话说，这是他上辈子欠我的。”萨巴蒂诺很“谦虚”。 六月的伦敦，湿气很重，雾蒙蒙的，常年不见太阳。行人中不少都随身带着把黑伞，好像在预示着今天随时又要下雨。 在加州那个阳光洲只生活了一段时间的威廉，如今却反而有些不适应他生活了十八年的伦敦。 “真奇怪，恩？”威廉和萨巴蒂诺道。 “不奇怪，哪里有家人，哪里才是家。”萨巴蒂诺看着威廉的眼眸里，有着浓到化不开的一往情深。 威廉也看着萨巴蒂诺，却不太能明白地球人过于灼然的情感，只知道自己心跳厉害。 希区柯克的葬礼在下午举行，威廉一行人从机场出来，就匆匆驱车前往了泰晤士河北岸，教堂就在那里。英国的历任君主，除少数几个以外，基本都是在这座教堂举行的加冕仪式，包括如今在位的女王。去世后，君主们也会在此长眠，与他们作伴的，是英国历史上的各界名人。可以这么说，死后能葬在威斯敏斯特教堂，就是对生前功绩的最大肯定。 伏尔泰在威斯敏斯特教堂参加过牛顿的葬礼，他感慨：“走进这里，人们瞻仰的其实并不是君主，而是国家为感谢那些为国添光的最伟大人物的纪念碑。这便是英国人对‘才能’的尊敬。”（引自史料记载） 丘吉尔、达尔文、牛顿……都在这里安睡。 威廉在伦敦生活了十八年，途径泰晤士河无数次时，也曾远观过庄严恢弘的哥特式大教堂，这座“荣誉的宝塔尖”。与其比邻的，是英国最著名的景点，大本钟，大概有十四、五吨的钟身，敲响时会发出浑厚的声音，仿佛能传遍整个伦敦。 “我生活在这里这么多年，却一次都没来参观过。”威廉对他表哥介绍道。 大本钟倒是每年都去，在跨年的时候，威廉一家三口和大本钟前无数的陌生人一起，倒数新年的到来，大家欢呼，拥抱，并亲吻。 那些记忆就好像发生在昨天。 葬礼一如惠勒所料，变成了一场十分俗套的社交。威廉用惠勒的名义，也确实认识了不少人，可总还是觉得怪怪的，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他想着，等他离开这具身体，算是死了的时候，也一定不要举办这样的葬礼，看上去热闹，实则孤独。 大概是上帝怕威廉太无聊，特意送了个人到他面前给他解闷，他的本家堂兄詹姆斯。 谁家没个糟心的极品亲戚呢？ 威廉一家三口在英国的时候就没有。 因为他们一家，才是父族眼中糟心的“极品”亲戚。只知道花钱败家的纨绔爱德华，不知道底细的美国玛丽，也就威廉还好些，被当时还是家主的祖父很喜欢。但家族里威廉的评价也不是特别高，他们觉得，他聪明是聪明，却被他的父母宠溺的不像样子。爱德华夫妻根本不许外人靠近威廉，好像生怕谁会害了他们唯一的宝贝儿子。 在爱德华爸爸被剥夺了姓氏，从家族里赶出去的时候，大概不少人都在高呼哈利路亚，放炮庆祝。 堂兄詹姆斯明显不太想认威廉这个亲戚，威廉也很不想搭理他，于是他们只是在人群中远远的看了彼此一眼，然后就默契的假装没看到，侧身错开了。 威廉不在意他亲戚的态度，萨巴蒂诺却不可能不在意。 “你就一点都不生气？” “为什么要生气？詹姆斯很旺我的。”威廉很少和人讨论他的亲戚，因为他不觉得他们是他的亲戚，也不在乎他们的想法。 “旺？”萨巴蒂诺一愣，这是什么古怪的形容？ 威廉其实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如果等网络小说兴起，威廉看上一些，大概就知道该怎么总结这种情况了——主角运。每当主角遭到什么打击，被人看不起，或者受到侮辱后，主角就会遇到好事，之前压的有厉害，之后就反弹的有多厉害。 詹姆斯之于威廉就是这么一个特殊的工具。每当詹姆斯找威廉的茬，威廉就准会在不久之后遇到好事，这种冥冥之中的运数，真是说也说不清楚。 话音未落，好事就上门了。 “威廉？威廉学长，真的是你！”代表皇室出席葬礼的大卫“王子”，一脸惊喜的走到了威廉身边。 威廉虽然很不想给出一脸“你谁”的表情，但他是真不认识对方。他的记忆很好，很少存在之前认识之后忘记的情况。 “我们一起在伊顿公学上过学，虽然我比你大两岁，但你比我高很多年级。”姜黄色头发的大卫“王子”如是介绍。 威廉还是没有印象，只能干巴巴的打招呼：“你好，王子殿下。” “求别说，我真不是王子。”大卫身上没有爵位，“王子”只是别人捧他，他自己是觉得十分别扭的。因为哪怕将来他真的封了爵，做多也只是个二、三流的“王子”。真正和皇室有关系的是他妈，玛格丽特公主，女王一母同胞的亲妹妹，也是唯一的妹妹。 只能说，玛格丽特这个名字，真的是烂大街了。威廉想到，怪不得我妈要改叫玛丽呢，好吧，玛丽更多。 “王子”在哪里，全场的焦点就在哪里。 堂兄詹姆斯看威廉的眼神，是不言而喻的震惊，彻头彻尾。威廉怎么可能认识“王子”？他们家是欧洲有名的隐形富豪没错，但富豪不等于贵族，想打入贵族圈可不是一件那么容易的事。 威廉也没办法回答堂兄詹姆斯，因为他真不认识这个自来熟的“王子”，也不知道他找他到底要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伊顿公学：应该最著名的中学，没有之一。以“精英摇篮”、“绅士文化”闻名世界，皇室的男性成员基本都毕业于此。据统计，英国每400名男孩中，只有一名能进入一般的公学读书，而进入伊顿公学，则是每1，500名男孩中才有一人。 *格丽特公主，《罗马假日》里的公主原型。第一个离婚的皇室，一生放荡不羁爱自由→ →年轻时的颜值算是英国皇室的巅峰了，由于公主对孩子的保护，她儿女现实中的报道很少，我也没找到具体的照片，所以，只能推测，觉得大卫长的不错。 第42章 来地球的第四十二天：这个男人，他是来送钱的。 由于不断跳级，威廉一直没什么同龄的朋友，比他大的同窗和他又很难有共同语言。好比，当班上的少年们都到了春心荡漾集体偷看小黄片的年纪时，威廉却还是个孩子，个头只比课桌高一点的孩子。心再脏的少年，面对那么一张嫩脸，那么一双大眼睛，也会产生罪恶感。 于是乎，学生时代从没被邀请参加某种“集体活动”的威廉，一直觉得，他的学生时代挺失败的，没什么亲近的朋友，总是独来独往，大概公学里根本就没多少人知道他。 但现实往往和我们自己的想象，有着很大的差别。 从大卫“王子”的角度来看，威廉上学时期，那就是典型的“他不认识大家，但大家都想认识他”的高岭之花。他一辈子都忘不了，每年新生入学时，威廉并其他五个高年级学长带头唱校歌的模样。 “高耸的尖塔，古老的城堡， …… 鲜花、嫩叶对我们欢唱， 伫立在高高的托马斯像前。” 除了和大家一样的半燕尾的常规校服以外，威廉还批了一件国王奖学金获得者才能披的小披风，里面穿着校园明日之星的亮色马甲，缝着代表最高级别优秀学生的纯银纽扣。 用服饰来区分地位，是伊顿公学的一大教学特色。而这样鹤立鸡群的特色，让普通学生总会心向往之。 个头不高，容貌出色，有着一头金子般发色的威廉，自然是鹤立鸡群中的鹤立鸡群。 大卫入学时，就被同宿舍楼的高年级学长告知，见到住在中央庭院“老校舍”的威廉学长，低年级的学生，除非是他主动搭理你，否则谁也不许主动上前去打扰。 “别怪我没提醒你，老校舍那些人可没我这么好说话，要是你心存幻想，他们会教你如何做人的。” 这是只在学生中口口相传的不成文规定。 威廉觉得自己人缘不好的误会，就这么结下了，一直到今天，都没解开。 如今再见威廉，大卫不知道是该遗憾，还是骄傲，学长仍如多年前只能远远见到的那般，众星捧月，高不可攀。不，从外形上来看，威廉可要比过去高挑俊美多了，曾经有些呆的稚嫩表情，也换上了得体的笑容，不过分热情，又不至于冷漠到让人说不礼貌，始终保持若即若离的神秘距离，堪称英伦绅士的典范。 “观看顶什么用？上去攀谈啊。”与大卫同来的朋友出声提醒，“这里可不是伊顿公学，不会再有人阻止你去认识他。” 大卫这才大梦初醒，是啊，他终于可以说出当年早就想说的话：“学长你好，我叫大卫。” …… 闪闪发亮的“王子”那天跟在威廉身边说了很多话，多到萨巴蒂诺都想恶从胆边生了，他也没停止。 威廉总结下来，大卫左右其实也不过一个中心思想——他是来送钱的。 咳，作为皇室成员，年纪轻轻，还没大学毕业的大卫，头上也早被他当女王的姨妈给挂了个虚衔，英国电影协会名誉副主席。 刚巧，大卫在大学里交了个好友，家里是开电影发行公司的。他们在大学里一见如故，狼狈为奸，呃，不是，是正准备官商勾结，也不对，严格意义上讲，大卫其实不算是官。英国电影协会是慈善组织，按皇室特许状设立的，致力于振兴英国本土的电影事业。 如何振兴？不外乎推出去，引进来。 前段时间，大卫有个美国同学，给他介绍了部恐怖片。对，就是这么寸，大卫看了威廉挂名的《血红溅白纱》，那是又害怕又喜欢。刚好他和他朋友最近在搞外国优秀电影的引进计划，他便想着，反正什么都是引嘛，加塞个自己喜欢的，也不算什么事。 大卫当时并没从制片人那一栏联想到威廉，毕竟威廉已经改了姓。 而就在大卫还没来得及联系米高梅公司的时候，他先一步在希区柯克的葬礼上，听到了别人提起今年的票房黑马，这才发现，原来那个威廉，就是他知道的威廉。 学长果然是学长！第一次参与制作，就这么厉害！ “爆米花电影而已。”威廉这不是谦虚，是实话实话。《血红溅白纱》真没什么深度内涵，现在正在拍的烟枪，好歹还有点讽刺的黑色幽默，和因果循环的哲学思想能挂点变，血红就纯粹是为了刺激人的肾上腺素。 大卫却不这么认为：“什么是好电影？最起码要让观众能看下去，不论是大哭大笑，总好过看到一半睡过去，对吧？” 大卫虽然是个“王子”，但他从小，就在母亲的努力下，尽可能的过着普通人的生活。他母亲想从他身上，弥补她曾无论如何都无法融入皇室之外世界的遗憾。他的母亲应该是成功的，最起码，大卫就自认为是个大俗人，只会俗人的鉴赏方式。 这么一来二去的聊了下午，大家也就算是“朋友”了，大卫的激动，让威廉很是不能理解。 最终，威廉痛快的把血红以买断的方式，卖给了大卫和他的好友。威廉其实本来没想过，血红还有出国赚钱的一天，所以不论买断价多少，都是额外的惊喜，老塞缪尔在电话里，更是对威廉直言，多少钱都卖，未免夜长梦多，直接就在英国把合同给签了再回来吧。 大卫和他的朋友也很有诚意，再加上有威廉光环加持，最终英国版权买断的成交价，他们给了威廉一个很不错的档位。大家心里都很舒服。 在听说了威廉最近正在参与另外一部电影的制作后，大卫和他的朋友对烟枪也产生了兴趣。 “如果你们愿意等两天，我可以把一部分先拍好的素材拿给你们看。” 惠勒早在纽约的时候，就已经用拍摄好的素材，剪了个只有几分钟的样片，并整理了与之对应的宣传资料，主要的服务对象就是大卫这种国外金主，为了预售而准备的。 大卫和他的好友自然是忙不迭的同意了，事实上，在听到惠勒的名字后，大卫和他的朋友就已经对这部新电影充满了信心，要不是大卫朋友父亲家里派来辅佐的人代表谨慎，估计能当场就再签个合同。 电影圈其实是个很迷信牌子的地方，著名导演，当红巨星，影帝影后，还有巨头公司，这都叫牌子。 别的电影说：我们有真正的影业巨头作为支撑。 烟枪剧组说：我们有惠勒。 别的电影说：我们有千万级别的超高投资。 烟枪剧组说：我们有惠勒。 别的电影说：我们有奥斯卡影帝实力加盟。 烟枪剧组说：我们还是有惠勒。 只威廉。惠勒一个名字，就抵得上无数人加起来的口碑总和了。 大卫对惠勒的好感，其实还有另外一层渊源。众所周知，惠勒曾拍过一部经典的黑白电影，《罗马假日》，里面奥黛丽。赫本演的公主，原型就是大卫的妈妈玛格丽特公主。玛格丽特公主一直很爱这部电影，因为她觉得它完全拍出了她所向往的那种“原谅我一生放荡不羁爱自由”的感觉。 威廉在和惠勒打电话沟通之后，当晚，温蒂就带着所需的全部材料，飞到了伦敦。美国人到英国，有三个月的免签期，随时都能真的做到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烟枪的预售，自然不可能再是买断这种形式，从片子的质量到惠勒的名头，都不是血红能够比的。哪怕没有大卫，烟枪的海外代理也不愁卖，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这点威廉知道，大卫知道，大卫的朋友也知道。 所以，比起讨论血红的随性，在烟枪这件事情上，双方的郑重程度都高了一倍不止。带着专业的律师，在窗明几净的办公大楼里，反反复复、据理力争的商量讨论，三天后，才以一个双方都还算满意的预售价格成交。 大卫朋友家的发行公司，成了烟枪的第一个海外代理商，也是英格兰及爱尔兰全境唯一的代理商，无论是日后在英国上映的票房，还是在电视台的播放，以及录像带等数码产品的销售，双方都会按照一定比例来分成。 萨巴蒂诺在后期也加入了谈判，因为如果这次合作愉快，双方自然是要考虑更远的未来，而这个时候，威廉所代表的就要是米高梅了。 而米高梅，很需要这条英国的发行渠道。 “作为电影制作公司的米高梅，在电影发行上面就是个渣。”私下里，萨巴蒂诺给威廉科普米高梅的过去，“曾经米高梅是全方面发展，一直都很强，但48年受到反托拉斯法，也就是反垄断的影响，米高梅作为靶子，只能忍痛放弃了发行和影院这两块的经营。后来就一蹶不振，再没缓过来。” “但是别的巨头公司，我看很多都是既制作，又发行啊。”威廉不解。 “那是两家公司，你注意看名字后面的后缀，迪士尼制作，迪士尼发行，迪士尼动画工作室……这也是在米高梅栽了跟头之后，其他巨头才学会的钻空子。制作或者发行里，巨头们总会拉着别的巨头一起喝汤，不是他们真大方，而是本着风险均摊的原则，以及防着被告垄断。”这里面的弯弯绕很多，萨巴蒂诺只讲了很浅显的东西。 “那米高梅就一直这么放着发行不发展，处处受制于人？”威廉不太懂生意上的东西，但他也是知道的，如果电影要依靠别人去卖，那无疑就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能拍出再好的电影也是白搭。 “米高梅现在算是微软的子公司，我自然可以再开一个米高梅发行公司。”萨巴蒂诺笑了，在这事儿上，他肯定是有全盘打算的，虽然他对电影没什么兴趣，但既然买下了米高梅，就断没有看着它赔钱的道理，他手上绝不出赔钱货！“不急，最迟后年，会有大动作的，我们正在和另外一个同样很有底蕴的老牌公司洽谈。” 萨巴蒂诺的管理理念其实也挺简单粗暴。公司缺了某块？那就买呗。竞争对手太强大？买了它！想要发展某个业务，但是没经验？买个有经验的公司变成子公司！ 作者有话要说：　　*大卫“王子”：现实中叫戴维，以示小说和现实的区分，换成大卫。现实里，他是优秀的家具设计师。为剧情需要，小说里会换成电影艺术。在2001年英国王室“瘦身”计划中，大卫就不再算是王室了。剧情是1980年，所以他还是～*买买买计划，具体请参考微软干爹【喂，从抄袭起家，再到一掷千金的号。项目火了，买了它！竞争对手强大？！买了它！有钱就是这么任性。 *反垄断法很麻烦，要是解释，一本书都不一定能清楚的解释，所以，就稍微提一下，不会深入，么么哒 第43章 来地球的第四十三天：人生苦短，不要让你的生命留下遗憾。 詹姆斯。吉祥物，旺威廉的旅程，明显并没有就此结束，这份幸运buff的加持，一直延续到了6月8日的欧冠决赛。 西班牙马德里的伯纳乌球场，英国阿森纳VS德国汉堡。 威廉作为阿森纳的老板，无论如何，决赛都是不能再缺席的，他也没打算缺席。在和大卫谈完合同后，威廉就一看日历，得，不用回美国，直飞西班牙吧。 飞去之前，要请假，毕竟已经出来一周多了。 威廉现在的老板很好说话，威廉用看球赛为由，也能请的理直气壮，不用像其他翘班的球迷，那样苦思冥想的找请假理由。 谁让他的老板是个比他更狂热的阿森纳球迷呢？ 电话刚给惠勒打过去，都不需要威廉开口，那边就已经很体贴的表示：“要去看欧冠了吧？去吧去吧，多给阿森纳加点油！” 威廉挂断手机时，人都有点蒙。 “不相信假能这么好请？”萨巴蒂诺正在房间里的跑步机上锻炼，身材好到……让威廉十分的羡慕嫉妒恨，同为男人，威廉目前对同性的好身材，也就只有嫉妒这方面的想法。 “不，我是不可置信惠勒竟然没要挟我，必须带上他一起去马德里。” 本来威廉都已经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了，在他的想象里，这场“战争”必然是艰苦卓绝的，“敌人”肯定会抵死不从，负隅顽抗，他则要咬牙坚守，一步不退！然后，等逼的惠勒也意兴珊阑之际，在快准狠的给出底线：等英甲的赛季结束后，请阿森纳全队去美国旅游，给惠勒过眼瘾。 威廉必须让惠勒明白，去伯纳乌看现场什么的想都别想，以惠勒那个身体情况，简直是嫌命长。他是不会同意的。 结果，现实和设想，差了好大，让人心里空落落的，始终无法适应这份落差。 “大概是知道不管他怎么说，BOSS你都不会同意，所以他干脆就不白费口舌了吧？”温蒂猜到。 威廉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但却总觉得这不像惠勒的风格。 等6月8日去了伯纳乌球场，看到惠勒出现在VIP包厢里，笑着冲他挥手的时候，威廉这才很不合时宜的想到，对嘛，这才是惠勒的风格。 对个鬼啊！ “你怎么跑出来的？！”威廉上千，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责备。他真的很生气，这种不在乎自己身体的行为，从来都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 惠勒老爷子乖乖听训，不敢反驳半句，当然，也是因为他觉得，反正他已经在这了，威廉总不能不让他看比赛，就把他撵回去吧？ 特别无赖！ 威廉……还真就不敢把惠勒直接撵回去，虽然他很想：“大爷，你是我亲大爷！咱们敢不敢不这么任性？！谁给你买的票？” “别人送哒。人缘好，没办法。我是不会出卖我的朋友的。”作为享誉全球的知名大导，哭着喊着给惠勒送票的人不要太多，更何况他又不是不给钱。在外面随便吃顿饭，就能瞒着全家，连着飞机票到VIP席的球票一并拿走，直飞马德里，不给人留丝毫反应的余地。 由于惠勒这段时间表现良好而疏于防范，都以为他放弃了的家人，此时在美国悔的肠子都青了。 惠勒很得意：“他们都还太年轻啊太年轻。” “……你是想让我们担心死，是吗？”对待性格就像是孩子的老人，硬和他对骂是起不到任何作用的。虽然说是老小孩，但毕竟还是“老”在前。威廉在说落完之后，只能软下了态度。 “可也许这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次看欧冠的机会了呀。”惠勒也深谙哀兵之策。 又或者是真情流露。 谁也说不清楚，大家只看到了一个生命正在渐渐流逝的老人，追忆他的似水年华。 “我第一次看枪手比赛，是在我二十七岁那年。那之前我对足球，其实没多大的兴趣，也无法想象，会有那么一支球队，仅仅是因为一场比赛，就让我深深的爱上它。但阿森纳做到了，那时我人生最灰暗失败的一年，是阿森纳帮我走出了低谷，让我重振了精神。 “我不知道如果我没有看阿森纳的那场背水一战，此时的我会在哪里。 “我只知道，看了那场比赛，有了今时今日的我。 我支持了枪手整整五十年，有一屋子的正版球衣和周边。人这一辈子又能有几个五十年呢？之前，我总是在忙啊忙，没时间看现场，只能看转播，偶尔甚至是听一下比赛结果就算完了。想着以后总会有时间看的，不急。 “这样不急不急的，转眼就是五十年。等我有时间了，身体却不再允许我进行长途飞行。有时候想起来，真很羞愧，我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是枪手的死忠呢。连在现场看几次，支持我喜欢的球队的经历都很少。但我也是真的爱它啊。它曾在它都不知道的情况下，鼓励了我，我也想在它不知道的情况下，为它做些什么，哪怕只是在现场呐喊助威。 “我一辈子都在盼着阿森纳能赢，能成为欧洲冠军。但年年进欧冠，年年不得奖，你说这是该笑还是该哭？我感觉我都麻木了。看着阿森纳近小组赛，看着它小组赛出线。然后想着，大概也就多到此为止了，不是十六强，就是八强。 “结果，阿森纳去年赢了，得了冠军，俱乐部有史以来的第一个！它始终是个能给我惊喜的阿森纳呢。 “可是我呢？只能坐在电视机后面看！你知道在看到现场欢呼的那一刻，我有多后悔吗？1886年俱乐部成立，1956年第一次举办欧冠，1979年赢下大耳朵杯，几十年的努力，我就这样生生给错过了。天知道下次夺冠是什么时候，也许是又一个五十年，也许就是今年。 “我不是上帝，不知道结局，但我不想再赌了，不管这次是输是赢，我都不要在再电视机后面后悔！ “赢了，我要在现场欢呼，输了，也要在现场流泪！ “人生苦短，我没有再一个五十年可以等待了，威尔。” 地球人的寿命只有不足百年，是短暂的绚烂，还是短暂的后悔说“如果当年如何如何”，这全要看自己的选择。作为长寿族的威廉，不太能理解地球人的想法，可他能明白那种不想留下遗憾的心情，在他父母骤然去世后，他一直很后悔没能和他们一起完成那场旅行，一起去现场再看阿森纳踢球。 所以，威廉去年很害怕看阿森纳踢球，找了各种理由拒绝来现场观看，他觉得他来了，就是背叛了他的父母，明明约定好的，要一家三口一起来加油的。 但当威廉真正重新站在看台上的这一刻，他才发现，并不是他想的那样。 他早该来的，因为只有来了，只有看着这支他爸爸最爱的球队为荣誉而战，他才能看到记忆里，爸爸为球队欢呼时的样子，变得更加鲜活明亮。 “想更近点看比赛吗？”威廉问惠勒。 “恩？”惠勒一愣，还要怎么近？ 当然是教练席！ 抛下萨巴蒂诺，还有VIP包厢里的一众的俱乐部高层，威廉带着惠勒敲响了阿森纳更衣室的大门，对主教练布莱恩道：“我能有个不情之请吗？” 最后，惠勒、威廉和威廉他爹爱德华……的照片，一起坐在了教练席上。 当草地上两队的球员们互相握手时，主教练布莱恩，不确定的小声问威廉：“我们能赢吗？” “能！” 曾经，没有人觉得，教球队踢着短传配合的阿森纳，能在以长传冲吊为主的英甲上有所斩获，结果呢？ 他们去年赢了欧冠，还得了联赛杯的冠军。今年在欧冠上，也是一路高歌凯进，在半决赛时，还踢赢了曾连续三届获得过欧冠的阿贾克斯。 “我们注定是冠军！” 那样的笃定，就像是魔咒，迅速传遍了全部坐在教练席上的人。是啊，他们是去年的冠军，他们有什么好紧张的呢？真正该怕的是对面的汉堡队，有今年的世界足球先生又如何？我们还有被誉为即将开始他传奇一生的主教练呢。 当然，真正让阿森纳得意的是，他们拥有前后两代慷慨又大方的俱乐部老板。 “赢了去好莱坞一起旅游，输了到天堂集体给我爸谢罪！” “……”少东家比之前的老板凶残多了QAQ 第44章 来地球的第四十四天：我们能去洛杉矶了~\(≧▽≦)/~ “这里1979-1980年度的欧洲俱乐部冠军杯，让我们把掌声共同送给场上的22名球员，感谢他们为我们带来了这样一场精彩的欧洲顶级赛事。 “汉堡在加时赛，小比分输给了阿森纳，但他们已经尽力，战到了比赛的最后一分钟，虽败犹荣！ “最后，恭喜英国的阿森纳俱乐部，再一次的获得了欧冠冠军，卫冕成功。在期待他们来年的优秀表现前，今夜，是属于阿森纳的，是属于阿森纳球迷的，是属于在天堂的爱德华主席的——这真的是个很能激起球队斗志的吉祥物，建议其他俱乐部来年也考虑一下。 “现在，尽情欢呼吧，庆祝吧～ “'Cause we are the champions！（因为我们是冠军，引自现场歌曲）” 八十年代初的足球比赛，各国体育台的名嘴们，还在流行着“用四平八稳的声音，尽量保持中立客观的态度，去解说比赛”的风格，夸夸输家，赞赞赢家，没有痛骂嘲讽，也没有落井下石。 惠勒老爷子在比赛结束的哨声吹响，确定阿森纳1比0赢得欧冠的那一刻，就乐疯了。他扭动着老胳膊老腿，直接激动的跳了起来，在草坪上又是跺脚又是吹口哨，还疯魔的开始与身边的每一个人拥抱、亲吻，不管他们是认识或不认识。 威廉就在一边看着，心里想着，还以为这个年代的地球人都挺反感同性亲吻的呢，如今再看，场上不少人都在这么干。 球场真是个带有魔性的地方。 威廉用抱着爱德华爸爸遗像的方式，拒绝了身边这群彻底疯了的生物近身。球员身上就像是浇了水，球衣已经彻底湿透，湿了好几遍的那种，实在是让威廉不敢恭维。 别人其实也不太敢上前，去抱威廉这个传说中的大老板。如果是爱德华爸爸在的话，估计不管他愿不愿意，他此时都已经被抛上天了。威廉却对那份亲近敬谢不敏，他始终觉得，人与人之间，还是尽量保持绅士之间该有的疏离距离比较好。 球场上的阿森纳的球员们，也在花式庆祝，跪地滑行，叠罗汉，以及把主教练抛上天，然后高呼：“我们要去好莱坞看明星了，不用去天堂见老板了～\（≧▽≦）/～” 俱乐部的球员们，对好莱坞也大多充满了向往和憧憬。 “他们都说洛杉矶遍地是明星，老板你说能我们能偶遇个什么大腕吗？”有替补球员在之前问威廉。 “可以，我会安排你们去参观米高梅的大楼和摄影棚，想围观怎么拍电影都没问题。”米高梅这个牌子，在普通人眼里，还是很有分量的。 “！！！”老板你到底是干嘛的？！说参观米高梅就参观米高梅！ “我没说过吗？米高梅是我表哥的。” “……”有钱人的世界我不懂！ 不一会儿，表哥萨巴蒂诺，就带着身后一串想要巴结他的俱乐部高层，由远及近的走了过来。 众目睽睽之下，这个一直冷着脸，显得有些过于不近人情的高大先生，便一把把威廉搂进了怀里，以一种恨不能将其揉进骨血的方式。哪怕被中间隔着爱德华爸爸的相框，硌的肋骨生疼，他也没松手。感受着威廉的心跳，呼吸他身上熟悉的味道，他小心翼翼的说：“恭喜你。” 威廉可不知道他表哥的小心思，大大方方的任由他表哥抱着，顺便在心里想着，其实在庆祝时，这样抱一抱，感觉还真不赖，怪不得大家都喜欢。 旁边的人都看傻了。 不少球员的内心OS都是，卧槽，这是谁，敢抱少东家？竟然还没被揍死！ 其他知道萨巴蒂诺是谁的俱乐部高层则想着，阿森纳赢了，勒森布拉先生也不是不激动的嘛。只不过，刚刚在VIP包厢里的镇定自若，是因为没遇到正确的人，你看，在自己表弟面前，分分钟破功。 萨巴蒂诺和威廉的关系，在有心人的询问和萨巴蒂诺的配合下，早已经在VIP包厢里传开了，相信不久之后，这个小八卦，就会扎上翅膀，飞到威廉英国父族的耳中。球队的高层们，往往都有属于一份自己的另外一份工作，大多还都是很成功的商人，投资球队只能算是兴趣和副业，他们知道了，离英国的社交圈知道，也就不远了。 咳，只能说，萨巴蒂诺对于威廉父族那边看轻威廉的事，始终是耿耿于怀的。不要以为威廉离开你们就会过的很凄惨好吗？他在美国好着呢！欺负我们母族没人吗？！当然，最主要的是，威廉再好，也不会让你们沾半点光！ 上辈子，萨巴蒂诺根本就没见过威廉的这些亲戚。早些年是他们不想见威廉，后来就是威廉不想见他们，反正不管怎么样吧，萨巴蒂诺都根本不知道这背后的事。 如今知道了，他是肯定不会再让威廉委屈的。 “我的生活很好啊。”威廉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他表哥，为什么表哥总是觉得他是受人欺负的小可怜？ 第二天一早，阿森纳全队回英国，继续征战英甲联赛，并和威廉约好了，等夏歇期到了，就全队一起去洛杉矶旅游。不少球员都在心心念念着见电影明星求签名，惠勒老爷子则拿着签有这些球员和教练名字的球衣，在一边傻乐。 这个世界好像就是这样，大家总会互相羡慕。 威廉也在当天，直飞了洛杉矶。十六个小时的飞机，早上八点走，下午三点到。不是数学老师死的早，而是时区在作祟。 洛杉矶已经全面进入了阳光普照的夏季，和雾蒙蒙的伦敦、历史底蕴浓重的马德里比起来，这里更加的年轻现代化，充满了热情与活力。 威廉在下飞机的那一刻，感到了一种久违的“终于到家了”的踏实感。 如今的洛杉矶，到处都能看见穿着凉快的美女，大胆的比基尼外面套一件薄纱，就敢在机场里走来走去。威廉比较保守，他还穿着高定正装，只不过从风衣＋三件套，变成了绸缎料的夏季薄装，没有外套，只搭配了件格子斜纹的小马甲，给这个夏天增加了一抹更加欢快的亮色。 当然，威廉淡紫色的雷朋眼镜，是肯定从不离身的。在这个毕竟不是自己母星的外星球，威廉对2B250的依赖，不可避免的强烈。 在洛杉矶下飞机的，只有威廉、温蒂和惠勒。雪莉等保镖团要转机回纽约，萨巴蒂诺则要带着他的人去芝加哥处理一点事情。他们之所以都要多费时间的在洛杉矶作中转，只是为了送威廉到家。 威廉在觉得被当成小孩子看待有些别扭的同时，又忍不住的开心能被这么多人关心。 惠勒老爷子比较倒霉，还没出机场，就被他的家人、医生护士以及报纸媒体给团团围住了，周围交通严重堵塞，水泄不通。在马德里的时候，威廉其实也有请当地的私人医生给惠勒做检查，但到底还是在再洛杉矶做一遍比较放心。 那么多人，又有媒体，威廉肯定不会上前去凑热闹，他只是简单的和惠勒太太打了声照顾，就带着温蒂离开了。 机场外，很随意的扎着长发，却意外的有种凌乱美的米格，正站在一辆亮黄色的悍马皮卡前，笑着冲威廉和温蒂招手。路上不少人都对米格行侧目礼，香车美人，简直是要谋杀眼球，不少人都以为米格是个他们不知道名字的大明星。 米格也大大方方的任人看，不再躲躲藏藏。自头发撩起来之后，米格就变得越来越自信了。说不清到底是为什么，大概是一种心境上的变化。 那辆黄色悍马自然是威廉爸爸的收藏之一，据说是想用这个鲜亮的色，好搭配他那件土的掉渣的夏威夷大花裤衩。结果，裤衩被玛丽妈妈扔了，亮黄色的皮卡也因为其有些笨重的外形，而遭了爱德华爸爸的弃用，如今才难得的再一次重见天日。 威廉之前就把他在圣莫妮卡码头仓库的备用钥匙，给了温蒂和米格各一份，由他们来决定大家早上要坐什么车去上班。 “真的可以随便决定吗？不用考虑BOSS你今天穿什么？”温蒂虽然是女孩子，但对豪车什么的，还是爱的不要不要的，能换着花样每天开，哪怕连续开了这么多天，她依旧感到既兴奋又激动。不要说拥有了，多少人一辈子都未必能开上这样的车一次呢？ “我等着你给我惊喜。”威廉没他爸爸那拿车配衣服的臭毛病，用温蒂的话来说就是，豪车和什么颜色都配！ 上车往萨巴蒂诺的庄园开时，米格依旧按照之前跟着导演阿曼德时的习惯，把威廉不在的日子里，剧组里发生的事，事无巨细，大大小小的给威廉汇报了一遍，他怕自己忘了，甚至记了一个奶白色皮的小本本，跟小说里的侦探似的。 剧组在接连走了威廉和惠勒这两尊大佛之后，也没有乱，还是该干什么该什么，小童星莱奥纳多前两天也已经进组，最近都在集中拍有他的戏份。 某些特殊的演员，最好是戏份能集中在一起拍，毕竟工资是按照拍摄时间的长短来发的。一下子给三天的钱，还是分开来给五天的？地球人都知道该怎么选择。当然，能这么干也是因为剧组里没什么大腕，不用跟着大腕的时间表走。 剧组准备趁着孩子状态好，在不违法加州儿童工作时限的情况下，一鼓作气的拍完。 由于有孩子出镜的镜头，都不是什么重要戏份，基本就都是查普曼在负责拍。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大概是为了补偿前段时间和威廉闹的不愉快，她甚至允许米格按照自己的想法也自拍自导了一段，出来的效果意外的不错。 演莱奥纳多那个追债人爸爸的，是大家熟悉的老朋友，汤姆。汉克斯，剃了个寸头的汉克斯，man气逼人。 “对了，最近剧组里有个人突然火了，但是你绝对猜不到是谁。”米格笑着道。 温蒂也知道，但却一直忍着没和威廉说，准备等威廉回了洛杉矶好吓他一跳。 ＿（：з）∠）＿威廉觉得，他BOSS的威严受到了很严峻的考验！ 第45章 来地球的第四十五天：剧组里有个人火了，你绝对猜不到是谁。 到底是谁火了呢？ 还是先说汉克斯吧。【喂 汉克斯演的追债人的戏份，基本都是在摄影棚和绿幕背景下的汽车里拍摄的，所以五月的时候，汉克斯就没和剧组去纽约。 这一个月，汉克斯倒也没有接什么新通告，因为……目前他还没有经纪人。咳，当然，也是因为他要跟着血红的导演阿曼德兢兢业业的各地跑宣传，顺便抓紧一切时间充实自己，提高演技，揣摩烟枪里追债人这个硬汉角色。 汉克斯对这次的表演工作，是十分珍惜的。毕竟导演可是威廉。惠勒，盛名之下，哪怕只是在惠勒的电影里客串个小配角，对于新人来说，也已经是一段很了不起的经历。 角色自然是威廉推荐的。 汉克斯和威廉的关系比之血红时，更是亲近了不少。一如惠勒告诉威廉的，感情是需要经营的，不要以为谁都能和你成为那种“哪怕多年不联系也能心系彼此”的朋友，这个世界上大部分都还是俗人，需要经常联系才能保持住亲密感的大俗人。 车里，米格对威廉道：“莱奥纳多的戏份都拍的差不多了，只剩下最后一场汉克斯的爆发戏，老爷子千叮咛万嘱咐，这场戏必须要由他来拍，哪怕多浪费几天的钱，也要等他拍。” “那就是很重要的戏份了，什么时候开始？你千万不要错过。” 言传身教，才是最好的老师。威廉有些着急，生怕米格为了接他，而错过这么好的学习机会。 米格笑了：“BOSS，您不是会忘了，惠勒先生是和您一起回国的吧？看机场那医护架势，老爷子下午肯定拍不成，您就放心吧，不仅不耽误我今天接你，也不耽误我明天和温蒂接你去摄影棚。” 米格没骗威廉，第二天一早，检查数遍，确认身体没事的惠勒老爷子，这才被重新放回了片场，只不过和威廉在纽约时一样，身后也跟了俩“保镖”。 惠勒很不高兴。 威廉安慰：“这是家里人担心您。” “骗子，他们根本就是在监视我，怕我再给跑了。”惠勒老爷子自觉心里跟明镜似的，谁也甭想蒙了他，他的语气愤愤，“防我跟防贼似的。” “讲真，您要是不做让人担心的事，他们也不会出此下策不是？”威廉道，谁也不容易，都是被逼无奈啊。 惠勒把嘴一撇，见威廉不占他这边，更加不高兴了。 威廉耸耸肩，没有再去哄惠勒，因为惠勒不高兴也没辙，他举双手赞同惠勒家人的这种做法的，要不还不知道下次惠勒能干出什么呢。 “哼！”惠勒不再理威廉，只是接过了他递给他的纸杯咖啡，中气十足的对现场喊，“开拍！” 今天这幕至关重要的戏，发生的前提是，瘾君子和黑老大两伙人在主角家火拼，最后两败俱伤，追债人捡漏，拿着钱和枪，扬长而去。 但追债人没发现，那一地的尸体里，有个叫道格的大块头，侥幸活了下来。他满脸是血的从死人堆里爬出，在街上随便抢了辆车，就尾随着追债人而去。 追债人把儿子和车留在了不远处的停车道上（他不喜欢儿子接触他的工作），自己上楼去给“斧子”交任务，领了应得报酬后回来时，却发现道格劫持了自己的儿子，逼他把钱交出来。 追债人压抑着怒火，忍耐道：“我已经把钱给我的老板了，不过我可以带你去见他。” 道格同意了，追债人开门上车。 “为什么不走着去？”道格很警惕。 “因为走着要十分钟，我怕我儿子没那么长时间的血可以流。”追债人很冷静。道格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他劫持追债人的儿子时，是毫不犹豫拿刀划了小男孩的脖子，直接见血的那种，根本容不得人思考。 车没开一会儿，追债人就猛地朝停在路边的一辆车，在猝不及防间，狠狠的撞了上去。毫无准备的大块头道格撞了满头血。 追债人趁机救下儿子，一边发狠不断拿车门撞着道格的头，一边面孔狰狞的对他怒吼，一字一顿：“没有人！可以！伤害！我的！儿子！” 电影之前的叙事手法，一直都在很平静的那种日常拍摄，无论是枪战，还是别的什么，都很平静，直直的一条线，用调侃的语调说着黑色幽默的故事。这种表现形式很新颖，也很独特。但也不能真就平静到底，纵使是走天然去雕饰路线的清汤美女，那也要有料可看。 追债人在电影快结束这一刻的爆发，就是烟枪的料，帮观众发泄他们前面一点点积攒下来的，无法言说的胸中之意。 演员演好了，会给观众一种爽感，那种压到了极致后再突然爆发的愉悦；演不好…… 不，惠勒不会让汉克斯演不好的，汉克斯也不会允许自己演不好。这幕戏是他这个没什么戏份的角色，最出彩的地方，也是能让他被所有人铭记的原因。 看过剧本的人都能感受的到，如果演好了，汉克斯这个角色，说不定会比主角，更能给人留下深刻印象。这里谈到的“深刻”，是几年、十几年甚至几十年不忘的那种“深刻”。 每当人们谈起烟枪，他们就会说，哦，对对对，我记得有一幕，那个追债人BALABALA。 所以，汉克斯演的很卖力，哪怕他背后是绿色的幕布，车里夹着的是人偶，他也一遍又有一遍不厌其烦的，把他最饱满的情绪表现了出来，爆发了一次又一次。难得的是，在重拍时，他还能继续保持这种活力，有增无减，并有多添加些惠勒想要他尝试的新感情的余地。 威廉站在一边旁观发现时，剧情没变，但惠勒把台词给改了，改的更让威廉喜欢了。 原来的剧本里，追债人不断摔门时，喊的是“从来没有人敢这么搞我”。 而在重视亲情的威廉和惠勒看来，结合之前追债人不许别人在自己儿子面前说脏话的小萌点，他在这里喊“不许伤害我的儿子”，会更加合理，能引起观众的共鸣。无论观众的角度是保护孩子的父母，还是被父母保护的孩子，他们都能被那一幕震撼并感动。从而对角色产生更多的好感。 莱奥纳多的戏份就是站在追债人的身边看着，没有台词，也没有动作，很容易完成的戏份。 惠勒对莱奥纳多也十分满意，对威廉道：“一个好的演员就是，哪怕镜头没有对准他，他也能配合着表现出应该有的表情，让自己彻底融入角色，因为他也在那副构图里，虽然不是主角。这是个好苗子，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如果他长大没长歪，会成为一个不错的人脉。” 惠勒一脸“孺子可教”的表情：“对哒。大家都说导演有习惯用的演员，演员有总是搭档的伙伴，但制片人其实也有自己的御用班底。用那些人，不只是交情问题，更是因为他们合适，你知道他们能明白你的意思，表达出你想要表达的感情。” 威廉在这点上一直做的很好，格外的好，惠勒发现，威廉好像总是有本身发掘一些很有潜力但是又十分便宜的新人，一起奋斗的感情，自然是功成名就后的锦上添花所无法比拟的。 “今天收工了，去Spago？”惠勒老爷子发来晚餐的交友邀请。 “不要。”威廉却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我请客。” “不要。”威廉还是那么的冷酷无情。 “我不喝酒！” “我让温蒂和米格陪你。”这是威廉最后的妥协。 “你小子是有多怕出现在镜头前？！你是制片人你知道吗？制片人也是要生活在镁光灯下的！还是说，以后领奖、跑宣传的时候，你都不去的？” “必须的情况，我不会推辞，但不必要的曝光，也请允许我郑重的拒绝。” 是的，这就是威廉突然拒绝和惠勒一起出现在公共场合的原因，惠勒老爷子火了，火的一发不可收拾。倒不是说老爷子之前没有知名度，只一部《罗马假日》就够他一辈子躺在功勋簿上不被人忘记了。而是说，变得格外的有知名度。好像一夜之间，全美就没有谁不知道惠勒是何许人也了。 威廉之前在伦敦对此事一无所知，回美国看报才发现。 这一切的原因，来自《芝加哥太阳报》那个小报的一篇报道，报纸上转载了skype新开的论坛上的一楼帖子：《818和希区柯克同期的，那些国宝级的大师们》。 帖子的东风，源自于希区柯克的葬礼。大概是在这事儿上输给英国，美国人民很不开心，他们这就是一记警钟，上帝在敲打他们，要更加的尊重那些曾经为美国带来荣誉，但却是双国籍的老人。不能再出现又一次的希区柯克葬礼事件了！ 贴了里总结列举的人很多，不止导演，是囊括了各行各业的爷爷、奶奶团。 而这些人里面，如今依旧活跃，大有“我还要再活五百年”之舍我其谁王霸气势的，也就惠勒了，最主要的是，颜好。不要以为老年人就没有颜了，一溜的照片看下去，惠勒绝对能算是其中的巅峰，特别有气质的那种。 在被科普了一脸惠勒的过去有多牛X后，这把火便如火如荼的烧了起来。 而真正把惠勒推向风口浪尖的，还要算刚刚落下帷幕的欧冠决赛。美国虽然对足球不太感冒，但欧冠还是会转播的。正巧赶上惠勒老爷子在美国重新出名，自镜头在阿森纳的教练区捕捉到他，就专门分出了一台专门拍惠勒的表情。结合场上球赛的胶着局势，成为了一道不错的解闷风景。 一夜之间，在球场上充满活力的惠勒老爷子，就成了全美最可爱的爷爷，和他严肃正经的照片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也是惠勒下飞机时，会有那么多媒体的原因。 威廉除非是傻了，才会和惠勒一起行动，那也太招眼了。他无比庆幸自己在教练席上，一直有注意遮挡，没怎么跟着惠勒出镜。以防万一，在惠勒的这把火没熄下去之前，威廉都是打定主意不再和他一起出现了。 第46章 来地球的第四十六天：表哥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来地球的第四十六天：表哥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惠勒之所以能一下子火成这样，和不遗余力的宣传推手，其实也有着分不开的关系。一切的偶然，背后总会有必然。 好比，是谁发的818的帖子？ 也好比，当初818上那么多人，为什么只有惠勒火了？真的就只有他长的帅吗？ 更好比，只能算是小众的欧冠足球，是如何杀出在美国真正家喻户晓的NBA篮球、美式橄榄球、棒球和冰球的新闻层，成为体育赛事的头版头条的？ 答案显而易见，skype论坛的母公司，微软。 这其实微软“skype大计划”中的一次小试牛刀，在一次性收购了《芝加哥太阳报》等街头小报，配合上之前一直在积少成多的多家出版集团的股份，最后skype论坛也日渐成了气候等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况下，这才有了这次史无前例的秘密推广，他们把这种尝试，定义为新媒体，江湖人称“网络水军”。 结果喜人，把惠勒本就有的七分名气，生生吹成了十分。其过去传奇的经历，球场上活泼的性格，以及哪怕上了年纪也依旧衣着时尚的品味，都开始被人津津乐道。参与了skype计划的工作人员，无不兴奋手抖，他们成了，他们真的实实在在的，看到自己参与并主导了一场席卷全美乃至全球的影响活动。 那一份看着别人人云亦云，却不知此中玄机的优越感，就像小时候背着父母悄悄做了一件自认为惊天动地的大事，心脏砰砰直跳，激动的厉害。哪怕那事其实只是偷吃了一块饼干。 后来，连美版的《VOGUE》，都有意请惠勒老爷子去拍一期杂志封面。 上过无数电影方面杂志的惠勒，也觉得这事挺新鲜，并为此跃跃欲试，他总是不怕尝试新东西的。 威廉在一边却有些纠结，因为他拿不准惠勒老爷子是否知道，他这次的火其实是人为推动。 在最初从萨巴蒂诺那里知道这件事时，威廉还和萨巴蒂诺吵了一架，觉得他不提前和惠勒老招呼，就拿惠勒做实验太不厚道，谁知道惠勒想不想出名呢？ “如果他不喜欢，那你这样做，想过会给他的生活增添多少不必要的麻烦吗？” “没有惠勒来分散别人的注意力，那你怎么办？”接连出席了希区柯克的葬礼，和“王子”相交，又坐到了阿森纳教练席的威廉，怎么可能会没有人注意？不是萨巴蒂诺运作惠勒当下了大部分的注意，如今真正要苦恼的人就是威廉了。 “那也不应该为了我，就牺牲惠勒！”这是不对的。 威廉最终还是决定和惠勒坦白，并替萨巴蒂诺和惠勒郑重其事的道了歉。萨巴蒂诺毕竟是他的家人，人后他会和他争执，人前他却不可能不管他。 惠勒却笑眯眯的说：“我早就猜到啦。” “啊？”威廉一愣，“那你乐意？被人当做商品一样，包装宣传？” “为什么不？这样也算是为电影做了免费宣传，多划算啊。” 惠勒总是爱把一切能利用的都利用起来，他教导威廉，“你啊，还是太年轻，哪个干制片人的不是为了电影无所不用其极的宣传？情侣在一起了，又分手了，又在一起了，这样的‘宣传期情侣’还少吗？用自己怎么了？我嫌用的少呢。一个好的制片人，就是要有把一边的脸割下来贴到另一边的精神，这边不要脸，那边厚脸皮，懂了？” “……懂了。” “继续努力吧。”惠勒笑呵呵的拍了拍威廉的肩，“告诉你哥，要是真举得欠了我人情，就在烟枪上市后多多努力，他要是真能给咱们运作出个奥斯卡，我才要佩服他呢。” 这样一来，便也就谁也不吃亏了。 烟枪借着惠勒老爷子的东风，便真的是“未拍先火”，这边演员还在演着呢，那边报纸媒体上，已经铺天盖地的炒作起了惠勒老爷子的最后一部电影。有好事的娱乐节目组，还在街头随机采访了一些年轻人，问他们知不知道惠勒和他的烟枪，以及是否期待。答案是，连年轻人身边跟着的家长，都说上映了一定会去电影院捧场云云。 对于某一代人来说，惠勒＋米高梅，那就是质量的保证，他们可不管惠勒和米高梅后来出了多少烂片，那些不都没出名嘛。 塞缪尔看烟枪的情势如今这么火，赶忙打来了电话催威廉，希望能早日上映：“要趁热打铁啊，等余热过去了，可就抓瞎了！” “P！”惠勒老爷子直接夺过威廉的电话，和塞缪尔隔着信号吵了起来，他俩友谊就是这么奇怪，越吵越好，说话大多不算客气，“知道米高梅之前为什么越出越烂，越烂越出吗？就是这种一味图快，不求精细的做法！我看是你坐办公室坐久了，连‘制片定律’该怎么拼写都忘记了吧？！就给那点钱，我们快的起来吗？真好意思！” 哭穷，是惠勒老爷子在那天下午，对塞缪尔用整整长达三个小时的咒骂，教会威廉的。不管账面上有没有预算，还有多少预算，面对制片公司和金主，永远都只能哭穷。 本着“多要一点是一点，哪怕要不到，也让他们不好意思开口瞎指挥”为主旨精神。 惠勒老爷子的嘴皮子很利索，翻着花样不带重复的说辞，无不让威廉叹为观止，也成功让塞缪尔闭了嘴，再不敢来骚扰剧组的正常拍摄。 惠勒也不是说，就放着这样大好的名气不管、不利用了，如何长远的维持名气，那才是真见本事的学问呢。刚好，惠勒就深谙此道，回首过去，他的电影总是不缺话题和关注度。烟枪已经算是晚的了，之前拍《罗马假日》的时候，那是从还剧组还没开机一路宣传到了电影下映，从英国公主炒作到美国男女演员，谁也别想被放过。（咳） 在宣传手段肯定不如今天多的过去，惠勒都能运作成那样，可想而知如今的战局如何了。下了杂志，上脱口秀，惠勒老爷子一把年纪了，也是轻伤不下火线的在拼搏。 七月，阿森纳全队应邀来洛杉矶，连它们都没被惠勒老爷子放过。 “体育明星也是明星！” 阿森纳这边，也很乐意出一笔钱配合惠勒，既宣传了自家老板的电影，又打开了阿森纳在美国的知名度，何乐而不为呢？ 公关费是阿森纳出的，不是威廉。 虽然阿森纳就是威廉的，但阿森纳在运作上的钱，那一分钱也别想别人插手的，包括威廉。因为那些钱，其实都是来自爱德华爸爸，给俱乐部设立的基金会。俱乐部的管理和发展，用的大多都是基金会的钱。俱乐部每年盈利后，又会把其中一部分利润，重新投入基金会，产生良性循环。威廉是拥有者，却没有用钱的权利。 在惠勒老爷子的人脉之下，那个热情火辣的夏天，惠勒和阿森纳，成了每个美国人都能说上一两句的高频词。 7月26日，《血红溅白纱》入围了土星奖。 这是由科幻、奇幻及恐怖电影学院举办的一个奖项，看发起人就知道，这个奖专注科幻和恐怖电影一百年，只颁发给这类的电影、电视剧。 1980年，才是土星奖开办的第七年。虽然它在美国国内，如今并没什么太大的名气，但在某个小众的圈子里，已经具有了权威性。血红入围，便证明了，它在同类型圈子里已经有了名气和地位，算是个不错的荣誉与肯定。 这对正在英国上映的《血红溅白纱》，是个不小的光环加持，大卫特意打来电话和威廉说了此事，分享喜悦，顺便联络感情，以后多多合作。 美国国内，血红已经下映，但在录像带租售的市场上依旧火热。 血红以30万的超低投资，收获了1200万的回报，整整翻了40倍。各大电影杂志，均对此做了讨论，想要分析出血红的黑马之路。但直至一年多后，电影市场上拙劣的模仿者相继出现，却都纷纷没翻出什么水花，这事才终于盖棺定论——血红的成功是个例，不可复制，也不建议模仿。 “造成《血红溅白纱》能有如此成绩的原因很多，却无不带有偶然性。其中最重要的两个先决条件，一般的电影就很难达到，一，上映时不会再有个“碎骨者”热；二，恐怖片很难搞到辅导级的分级。” 想不见血的制造恐怖，对于此时的美国恐怖电影来说，还有的学呢。 因为血红的大获成功，汉克斯也算是小红了一把，那种高智商的犯罪，优雅又血腥的致命魅力，不知道迷倒了多少少女，纷纷都把荧幕上的汉克斯当做了梦中情人。 “现在小孩子的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那是个变态杀人狂啊！”惠勒虽然能接受新鲜事物，但他的三观还是不允许他接受一个变态杀人狂如此受欢迎。 可让惠勒憋屈的是，就是因为汉克斯的小红，有他参演的烟枪，才再次怒刷了一把存在感。 烟枪就这样，以一种不算密集到，容易让人产生逆反心理，又总会在快要被人忘记时，重新出现在大众视野的频率，一直宣传到了电影即将上映。 这中间经历了两伊战争的爆发，和美国总统的大选。 11月的时候，整个好莱坞，都在因为这次总统大选而轰动着。因为演员出身的里根，成了美国联邦政府的第40任总统。二流的演员，一流的总统。谁能想到呢？里根真的击败了民主党的卡特，成了美国第一个当过明星的总统。 总统余热还未过去，圣诞档期就已经来了。 每一年这个时候，都注定是好莱坞圈，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各大巨头都会携带着自己的年度大戏，吹响进攻的号角。 但这些和烟枪是没什么关系的，他们只要乐呵呵的坐山观虎斗就可以了，他们的上映期定档在了1981年1月。 威廉更可怜，连观都观不上。此时他被“关在”家里，已经快小一个月了，“牢头”萨巴蒂诺这次真的是发了疯，既不和威廉说话，也不让他出门。 表哥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而这一切，还要从12月8日晚，威廉的一次不那么美妙的经历说起。 作者有话要说： *《VOGUE》，一本十分出名的时尚杂志。 第47章 来地球的第四十七天：Na na na, na na na na, na na na.（披头士乐队《hey jude》的歌词） 来地球的第四十七天：Na na na， na na na na， na na na.（披头士乐队《hey jude》的歌词） 1980年12月8日，这天本来和往日没什么不同。纽约的天气晴，有风，白日最高气温华氏42°（摄氏6°），夜间只有30°（-1°）。地方气象台金发碧眼的气象小姐在电视里说，今天的穿衣建议是，冬大衣等厚重饱暖衣物。 外公老伯恩斯坦的建议是，多喝点水，纽约已经进入旱季，干燥的很。 威廉正在准备出门，等听到他外公嘱咐雪莉记得带上暖水瓶，忍不住的开始发笑。 “你笑什么？”老伯恩斯坦坐在能看到玄关的沙发上，嘴里叼着烟斗，一脸的莫名其妙。萨巴蒂诺前段时间真是说对了，揣摩他们家这个宝贝外孙的想法，是门学问啊学问。 威廉一边往身上套浅棕色的羊毛大衣，一边回首看了一眼他外公。 老伯恩斯坦的容貌其实很普通，既不是惠勒那样彬彬有礼的，法国浪漫文艺老青年款；也不是外界传说中的，天生一副凶神恶煞像。就是个很平常的犹太老人该有的样子，或者说是老人普遍会有的样子。满脸皱纹，头发花白，手上还能看见老年斑，放在人堆里，瞬间就能给淹没的找不到了的那种。 老伯恩斯坦也一直以自己这样的容貌为傲：“要不是有这么一张不容易被人注意到的脸，我当年就不是来美国做生意，而是在集中营里等拯救了。” 大衣穿完，威廉才不紧不慢的回答他外公：“我想起昨天萨巴说的一个冷笑话了。” 不等老伯恩斯坦问是什么笑话，威廉就自己讲了起来。说有一对情侣闹分手，女方嫌男方不关心他，只知道让她喝水，感冒了多喝水，来了亲戚多喝水，最坑的是，和人吵架，也让她多喝水，说是好给一会儿开哭做准备！男方不服，觉得喝水也是关心。遂分手。男方喝了个烂醉，找女方哭着挽回，说没了她，他难受。只听电话那头，女方幽幽的说：“那就多喝水”。（出自忘记从哪儿看到的笑话） 老伯恩斯坦听后，愣了几秒，不是觉得笑话不好笑，而是不可置信这是他那个一贯严肃的大外孙讲的笑话：“你确定你没记错人？” “我昨晚就只和萨巴讲了电话。”威廉摊手。他发现认识的萨巴蒂诺，总和别人印象里的不太一样。 萨巴蒂诺就是个空中飞人，威廉也十分忙碌，于是，手机便成了让他们变得更紧密的联系方式。每晚风雨无阻，萨巴蒂诺总要和威廉保持最起码一个小时以上的通话，才肯挂断。电话里大多是些很没有营养的话，但两个人依旧能说的很起劲儿，萨巴蒂诺美其名曰培养感情。 威廉不好辜负表哥的一腔热情，但他在心里，其实是有过腹诽的，他俩这样还用培养？再培要培到哪儿去？当情人吗？ 伯恩斯坦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大外孙长到这么大，身为外公的他没见萨巴蒂诺笑过几次，那真是从小到大的始终如一，面瘫脸协会终身成就奖获得者。怎么想，都该是和笑话无缘的啊。不过，转念一想，萨巴蒂诺在威廉来美国后，表情确实是丰富了许多，真是不可思议。 “我约了朋友在中央公园那边的餐厅吃晚饭，什么时候回来不一定，不用等我。”威廉和外公交代完，就带着雪莉并另外两男一女的保镖团出门了。 四个人，这已经是威廉据理力争的极限。 “所以我不爱来纽约，每次出门都像是带着一串尾巴，根本就没谁认识我，怎么可能说出危险就出危险呢？”哪怕真遇到了危险，我也死不了。威廉在心里补充。他不好违背已经答应了萨巴蒂诺的诺言，但他不介意用不断的抱怨来试图达到解禁的目的。 穿着毛皮衣的雪莉，在一边很光棍的耸肩表示：“少爷，您和我们说这些可达不到效果，我们是拿钱办事，不能对不起Don给的高薪。要不我给您拨萨巴蒂诺少爷的电话？” 拨了也没用，所有人都知道。 威廉气鼓鼓的坐在后座上，一脸大写我的不高兴，还不快来哄我。 其他三个保镖忍笑忍的辛苦，只有雪莉女王……她敢真笑出来。要不是怕萨巴蒂诺，她甚至想伸手戳一戳威廉的脸，那手感一定很好。 “好啦，知道您的朋友是普通人，怕吓到他。这样吧，吃饭的时候，我们在邻桌等，假装互相不认识的样子，这样总行了吧？” 威廉点点头，很高兴的接受了这个看似退了一步的条件，云开雾散，阳光灿烂。 其他人也就没敢告诉威廉，多看看黑帮片吧，少爷，哪个大佬出去吃饭不这样？看上去只有两个人在谈话，等谈崩了一拍桌子的时候，周围呼啦啦能站起一片看上去好像和他没关系实则是他手下的人。 电影总有一些是来自于生活的，好比以上这段。 威廉约的朋友叫杰洛米。贝斯拜，是个科幻小说家，死宅，笔名换了无数，坑下亡魂也是无数。威廉是在洛杉矶机，缘巧合的认识了杰洛米。之前，杰洛米一直住在加州的圣贝纳迪诺，但因为他一个很亲近的姑妈病了，他最近就来了纽约就近照顾她。威廉这才特意也飞到了纽约。 显然，威廉不可能为了和一个朋友吃饭就这么千里跋涉，但他会为了一个剧本这么做。 拍血红的时候，威廉就有想过要自己独立制作电影的想法；等开拍烟枪后，想法变成了付诸行动，他一直私下里寻找着合适的剧本，这事他谁也没告诉，特别是萨巴蒂诺，他要是知道了，一准就什么都准备好了，那还有什么意思呢？ 七月底的时候，威廉遇到了杰洛米，在一次聊天中，威廉对杰洛米一个还没写完的短篇脑洞一听如故，便开始说服杰洛米写完它，然后买下故事版权，改编成电影。 但大概是写小说的人总是很随性的，有灵感了，给不给钱都会写，没灵感了，给多少钱也还是写不出来。 杰洛米如今就是这个状态，任凭威廉怎么摧，他的短篇依旧处在“未完成”的状态。 威廉也很执着，并不打算轻言放弃。各种花式催更，便这样开始了。杰洛米大概也是被烦的不行，或者真的有了灵感，最近打开电话，说他重拾短片，终于找到了头绪。威廉迫不及待的飞来了纽约，生怕杰洛米又坑下。灵感这种东西，稍纵即逝，必须催！催！催！ 等威廉驱车到了约定地点时，杰洛米已经到了。 “抱歉，我来晚了。”虽然离约定时间其实还有五分钟，但让别人等，威廉终归是有些歉意的。 “没有，我也才来。”已经五十多的杰洛米，一举一动都还像是个孩子，“知道我刚刚我姑妈那里出来时，在附近的录音棚看到谁了吗？” “谁？” 杰洛米一脸神神秘秘的，非要凑到威廉耳边才肯说：“约翰。列侬，和他那个讨厌的来自11区的太太。” 约翰。列侬是英国摇滚乐队披头士乐队的灵魂人物，1960年出道，十年间红遍全球。“不列颠入侵”，美国的媒体这样形容他和他的乐队。那是一整个时代的记忆，披头士的衣着打扮，说话方式，都直接影响了六七十年代的流行文化。连威廉的父母都对披头士很狂热。可惜，1970年的时候，披头士乐队就解散了。那时威廉还小，并没能太多的领略到这个乐队的魅力。 杰洛米与威廉不一样，六十年代时，他才二十来岁，正是狂热迷恋明星的人生最傻阶段，披头士对于他的意义，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不亚于看到了上帝。 而破坏了上帝完美的那个人，叫小野洋子，一个来自11区的女人。 11区是一个地域的名字，那是个岛国，二战前好像是有个名字叫日本的，但在二战后，很多国家都没了，只剩下了多国交管的地区，一般以数字为号。好比11区，也好比11区的邻居，一个不知道是叫朝鲜还是叫韩国的地方，如今那里是12区。 披头士乐队解散时，列侬和乐队的低音吉他手保罗，互相指责解散原因，是对方的妻子过于介入乐队事务。 是非公断，自有后人评说。在大部分粉丝眼中，他们普遍都觉得是列侬的妻子，那个叫小野洋子的女人，破坏了披头士乐队。 但列侬很显然十分爱他的这个第二任妻子，为了她离婚，抛弃妻子；为了她离开乐队，抛弃队友兄弟；为了她移居美国，沉寂四年；如今又为了她录制了新专，11月才刚刚发行。 虽然杰洛米不喜欢小野洋子，但对列侬还是极尽支持。在无意中看到列侬夫妻后，他就以最快的速度从街边的音像店，又买了一张新专辑，然后一路尾随，发现他们的目的地刚巧也是中央公园这边，公园附近有一座达科塔大厦，是列侬在纽约的家。 杰洛米一直想找机会去要签名。可惜，直到威廉来，杰洛米也还是没能鼓起勇气（当然也是没那个能力突破层层保镖的保驾护航）去要。 “能得到他的签名，让我死了都值！”杰洛米就是这么狂热。 威廉很无语，但他突发灵感，问道：“要是让你填坑呢？” “行啊，别说填一个坑了，十个都没问题！” 威廉勾唇：“专辑，你有多买的吗？” “有有有，我就怕出现万一，多买了几张。”杰洛米不知道威廉具体的身份，但也是听别人说过的，这个叫威廉。塞偌斯的年轻人不简单，作为米高梅的高层，说不定他和列侬也认识呢，好莱坞嘛，谁都认识谁。 “送我一张。”威廉准备顺便圆他父母一个梦。 “成交！” 然后，威廉就拿着两张专辑，大大方方的去找列侬要签名了。 威廉和列侬肯定不认识，他表哥应该也不认识。所有，威廉的打算就是上前，直说，我们全家都是你的粉丝，我碰也是，能给这两张专辑上签个名吗？这么刚巧遇到你。为了你的签名，我还特意又重新在附近买了两张专辑。 要签名这事吧，要是真能这么容易，杰洛米也就不会如此为难。但威廉与杰洛米有一个最大的不同，那就是他身上的衣服，足以他没有身份证明，也能踏进门禁森严的达科塔大厦。 人靠衣装，有时候真的很重要。 雪莉等人不远不近的缀在后面跟着威廉，因为怕杰洛米不自在，他们刚刚就没出现，只是在附近守护威廉的安全。 彼时，列侬夫妇就站在达科塔大厦前，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周围围了一圈激动的歌迷。 威廉镇定自若的，仿佛他就是大厦的住户般的，往里走着。列侬的保镖和大厦的门卫都是有眼力的人，只看威廉手上戴的表，就知道这是真壕，他们惹不起的人。虽然有些眼生，但谁知道是不是大厦里哪家大人物最近才来纽约的亲戚朋友呢。 威廉就这样堂而皇之的靠近了列侬，结果还没等他拿出专辑，形势便突变了。 就站在不远处，刚刚手上还拿着一本平装书，一个矮胖圆脸的青年，此时已经把书扔在了一边，露出了书后面的一把三八口径的左轮手枪，“砰、砰、砰、砰、砰”，连续五声枪响，他疯狂的朝着列侬的方向来了五下，直至手枪里再没有子弹。 威廉当时就站在列侬的身边。 看电视剧时，总有人吐槽，问那些被车撞的人都在想什么啊，遇到危险不躲，只愣在原地站着，傻子吗？ 事实却是，当身体遇到很难及时躲避的危险时，一般人的大脑都会程一片空白的状态，根本来不及反应。明明平时也是知道要躲的，哪怕躲不开也要躲，说不定就错开了重要器官，但在危险来临的那一刻，却真的是做不到，脚下就像是生了根，只会看着子弹朝自己飞来。 这其实是有些科学依据的，思维太快，手脚跟不上，神经不协调，反而更加动不了。 作为β星人的威廉却是个特例，说时迟那时快，他不仅动了，还动的很迅速敏捷，扑上去就压倒了列侬。受过专业训练的雪莉等人，也是能反应及时的少数人，四人分工合作，一人上前制服了开枪的歹徒，一人警戒寻找潜在可能的同伙，另外两人朝威廉飞奔而去。 只见一地鲜血。 作者有话要说：　　*约翰。列侬：《滚石》杂志评出的“历史上最伟大的50位流行音乐家。本应该死于1980年的这场刺杀。蠢作者只查到，他是在1980年12月08日晚死的，到底这个“晚”有多晚，就不得而知了，便自己编了个时间。 *11区：这是平行世界。这是平行世界。这是平行世界。但不是鲁鲁修世界。只是蠢作者不想写日本，不想写索尼，so，请原谅，日本和韩国一个11区，一个12区，被直接蝴蝶掉了＿（：з」∠）＿ 第48章 来地球的第四十八天：萨巴蒂诺的上辈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列侬作为被刺杀的主要目标，到底还是受了伤，被第一颗子弹打中了背部，但幸运的躲过了其他四颗，背部的伤口也并不致命。 小野洋子比较倒霉，作为真。纯躺枪人士，她反而是受伤最重的，剩下的子弹里有三颗都打在了她身上，血流的特别吓人。结果都这样了，她还被迫听到，不远处列侬和披头士的脑残粉，惋惜的声音，好像在叹气她竟然还没死。 威廉也受了伤……猛地扑倒时，手掌蹭破了皮，咳。 当时天色已晚，现场的情况很乱。有人在打911报警急救，有人在尖叫“列侬中枪了，列侬中枪了”，达科塔大厦的门卫则对着被威廉的保镖制服的开枪凶徒高喊：“你知道你干了什么吗？” 躺在地上的威廉只想问，有谁能搭把手，把我扶起来。 周围都是血，他找不到支撑点。 开枪的人叫马克，他意外的很老实，好像根本就没想过跑，被威廉的保镖压在身上，也没有反抗。面色依旧沉稳，声音很是平静：“我当然知道我在干什么，我杀了约翰。列侬。” “你为什么要杀他？”粉丝群情激奋，声音震天。但他们已经被大厦的警卫控制在了不远处，无法靠近现场，要不马克此时此刻一准已经被打死了。 马克终于有了不一样的表情，他笑着说：“为了出名啊。或者可以这么说，我窃取了约翰。列侬的名气，放到自己身上。我只是一个小人物，不过，以后不会是了。因为至少将来会有许多人非常、非常恨我。”（引自马克在法庭上的原话） 这个人不是疯子，也离疯子不远了。 威廉被雪莉搀扶了起来，他的手上最终还是不可避免的沾到了血。列侬和小野洋子也有他们自己的保镖，在给他们做救护车来之前的急救措施。 威廉对马克道：“不，你没杀了他，你也不会因此而成名。多可悲啊。” 无论在地球生活多久，威廉大概都没办法理解人类这种生物。竟然真的有人，会仅仅为了“名气”，这种虚无缥缈又毫无意义的东西，就去扼杀一条与他毫无恩怨纠葛的人命。自私又愚蠢，威廉连看都不想多看马克一眼。 “梅克铎留下配合警方。雪莉我们回去。”威廉快速下了命令，他不能再留下了，已经有越来越多的媒体朝这边汇集，有电视台甚至出动了直升机。 “您不能走，先生。”门卫阻止了威廉。 “我又没有开枪杀人，为什么不能走？”威廉现在的心情很糟糕，“梅克铎会负责和警方录口供的。” “不，我是说，您需要治疗。”威廉此时看上去还是很吓人的，浅棕色的大衣上染了不少血，手上也是。 威廉最终也还是没走成，离中央公园最近的三辆救护车已经赶到，连着列侬夫妻一起，他们仨都被放在担架上，送往了最近的医院进行抢救。即便威廉多次表示他并没有事，也没用。雪莉和另外一个男保镖守在威廉身边，俱是一脸严肃。 “Don已经去了医院，萨巴蒂诺少爷正在飞来的路上。”雪莉面若冰霜的对威廉道。一是自责自己没保护好威廉，二是生气威廉不顾自己的安危去救别人，“您的命比他重要多了。” 救护车上的护士不满的瞪了一眼雪莉，那可是约翰。列侬，哪怕他们救了他，也不能这么说。 雪莉却看都没看那小护士，她现在满心满眼的都只有威廉，如果威廉真出了什么事，那他们四个人即便都死了，也是赔不起的。 负责威廉的急救医生，要比小护士更有眼力，连忙拍了她的手一下，制止她继续得罪人。 就冲威廉身边的保镖，和那一声“Don”，就能知道，这绝对不是普通人。而在纽约的富豪圈里，比列侬重要的人多了去了。哪怕对方真不比列侬重要，为难一个小护士也是绰绰有余，特别是在对方如今也受了伤的情况下，他身边的手下会干出什么还真不好说。 到以后，洗干净了威廉手上的血，准备急救他的医生都囧了，威廉真的没事，就只是蹭破了手上的一层油皮，贴个防水的创口贴就搞定了。 于是当晚，威廉便就如愿以偿的回了家。 只不过，是压抑在一股低气压里的家。 老伯恩斯坦心疼的不行，扬言绝对不会放过那个叫马克的家伙，哪怕最后检查出他神经病也不放过。萨巴蒂诺却一反常态，又或者说这才是别人眼中他正常的样子，从始至终都很沉默，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知道他脸色阴沉的吓人，仿佛能滴出墨汁来。 雪莉等人已经从威廉的身边消失，无论威廉和他外公以及表哥解释几遍，是他主动要救人的，和雪莉她们无关，都没办法让雪莉回来。 直至三个月后，雪莉才重新出现在了威廉身边，曾经百变的红发，只剩下了寸头，看上去倒是更女王了，可到底经历了什么，她却咬死不说。只道自己很幸运，还能回来，另外三个人早已失去了跟在威廉身边的权利。 未来的事未来再说。 如今，威廉已经被关在萨巴蒂诺身边有小一个月的时间了。萨巴蒂诺去哪里，威廉就会像是他的随身行李一样，被带到哪里。没有自由，也得不到的回应。打电话给外公求救，外公却说：“自求多福吧，威尔，外公现在想见你都见不到呢QAQ咱俩这都是在被变相惩罚呢。” 其他朋友，威廉也是一概联系不上，无论是温蒂、米格，还是杰洛米和惠勒，都好像在威廉的世界蒸发了。 萨巴蒂诺倒是没有没收威廉的手机，只是那手机根本没人打进来，威廉主动打过去也只是占线。 唯一还能联系到的，只有网友S，对方的态度不知道为什么，跟吃了枪药似的，凶的可怕，但至少还愿意和威廉聊聊天。 威廉：【我想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被这么对待！】 其实在出事的最一开始，威廉的态度不是这样的。他很愧疚，又很害怕，让自己置身那样一个危险的境地，萨巴蒂诺和外公在得知后有多生气和担心，他是完全能想象得到的。他也在尽力道歉，陪着小心，说着软话。但萨巴蒂诺却像是一块石头，根本不为所动，好像他再一次变成了他怕的那个表哥。 威廉也不是没有脾气，在退了无数次，萨巴蒂诺还是依然固我的情况下，威廉终于怒了，他不伺候了！爱咋咋地！ 结果…… 萨巴蒂诺还是那样，不理威廉，也不许威廉出去。威廉觉得，萨巴蒂诺就像是把自己圈在了一个只属于他的世界，不论威廉做什么，都不会影响到那个世界里的他。 威廉：【我是自由的，他不能这么对我！】 S：【呵呵。】 威廉：【你笑什么啊，我说真的呢。我做错了什么？我只是在救人啊！难道看着列侬被杀死吗？我当时就站在旁边。你敢说你遇到这种事不会上去帮忙的？】S：【别问我会不会做。只问问你自己，如果你表哥，或者你父母，为了救别人差点死了，你会生他的气吗？】“……”会，什么人的命，都不会有他的家人重要。威廉想到。哪怕被人说三观有问题，他也宁可活下去的是他的家人，而不是一个与他无关的外人。 威廉：【我也知道啊，所以我道歉了，我和萨巴说了很多好话。如果萨巴救人差点死了，我肯定会生气，但不会气这么久，不会气到把他关起来。当然，不和他说话这种惩罚，我倒是会考虑做一段时间。反正不可能像他这么过分！】萨巴蒂诺过分吗？ 过分的。 连自己都知道。 电脑屏幕对面的萨巴蒂诺，眼睛里充斥着血丝，烟蒂和烟头堆满了整整一烟灰缸。不和威廉说话，不是在惩罚威廉，而是在惩罚他自己。明明发过誓的，绝不会再让威廉受伤，绝不！重生回来之后，他那么努力的想要保护好威廉。但是，结果呢？ 看看他都做了什么？ 还是没能阻止父亲的死，没能救下威廉的父母，最后甚至差点让威廉再次发生那种为了救别人而害死他自己的事情。 他的重生，如今看来，好像毫无意义。 这是对要强的萨巴蒂诺来说，最难以面对的现实，他竟然会如此无用。就像是那年冬天的纽约，雪下的很大，洋洋洒洒，漫天都是。威廉倒在他的怀里，气若游丝，鲜血滚烫，但威廉的身体却越来越冷，无论他怎么努力的拥抱，也无法再把威廉的身体温暖起来。 “求你，不要死，求你了，威尔，看着我，看着我，威尔——” 终于想起了啊，萨巴蒂诺想道，终于想起了威廉最后一次和他说“因为我们是一家人”是在什么时候，就是在那个时候。 当威廉推开他，被本应该是要杀死他的子弹，射中腹部的那一刻。 ……上辈子…… 我们偏要说： “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一生一世不分开。” 就好像我们真做得了主似的。 ——张爱玲。 萨巴蒂诺把这话写在了电影片头。 那部电影叫《威廉。塞偌斯》，是一部纪录片，由萨巴蒂诺全额投资，用来纪念他在世纪末因为意外而去世的表弟。 首映仪式的电影院里，漆黑一片，各界知名人士聚在一堂，却没有人敢说话。 萨巴蒂诺着一身黑色西装，胸前佩一朵白色的卡萨布兰卡百合。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大荧幕，神情专注而又渴望，那上面正在放映威廉的照片。威廉生前不太喜欢镜头，仅有的几张照片，也基本都是偷拍到的。 少有的面部表情，疏离的冷淡气质。过于俊美的外表，使得每一张偷拍都像是艺术照。无一处不精致，无一处不自然，仿若文艺复兴时期价值连城的古典油画，优雅又神秘。 这便是威廉给人的感觉，好像随时都在为抽身离开做着准备，他与所有人保持距离，不愿留下来过的痕迹。 萨巴蒂诺一直觉得，这些偷拍的照片，很好的诠释了威廉，近在眼前，实则远在天边，你只能看着他，在记忆里鲜活。 这部纪录片是以第一视角，作为叙述开始的，“萨巴蒂诺”的视角。 “1999年年末，大家都说那是世界末日，我嗤之以鼻。但我没想到，威廉也是这个说法的信奉者，他与我一起走在莱辛顿大道上时，和我突然聊起了这个话题，他有点遗憾没能在世界末日之前拍一部末日题材的应景电影。 “他问我，如果真的有世界末日，你会做什么？ “我回答他，及时行乐。你呢？ “终其一生，我都无法知道威廉的答案。因为他死了。就在我转头的那一秒，他死在了我眼前。在我长大的纽约长街街头，洒满了他的鲜血。我的耳边除了他微弱的呼吸声，再也听不到别的，是否有枪声，是否有人高喊，对我来说那些都变得毫无意义。 “因为世界真的存在末日，就在威廉心脏停跳的那一刻。” 影院深红色的座椅上，萨巴蒂诺也回忆起了那一幕，他紧握扶手，双目充血，痛到已经麻木。 “BOSS？”萨巴蒂诺身边的特助先生，投来了关切的目光，他一直都不太赞同萨巴蒂诺来看这部纪录片，完全是在自虐。 “闭嘴！”萨巴蒂诺这样道。 电影还在继续，依旧是“萨巴蒂诺”的旁白，他的语调已经变得轻快了起来。 “请原谅我剧透了电影结局，有时候，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以防你们不知道，让我先对威廉做下简单的介绍。去年感动到你们痛哭流涕的《泰坦尼克号》，就是威廉出资制作的。他是个制片人，用好几个奥斯卡装点了他的书房。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会花费一整部电影的时间，来纪念他的原因。 “我第一次见到威廉，是在我外公家里。他十八岁，孑然一身，打着石膏，漂洋过海而来。因为就在前不久，他们全家去亚洲旅行时，父母因为一场可怕的事故意外身亡，他是唯一的幸存者。我想你已经看出了这里面的讽刺，到最后，夺走威廉生命的，还是一场可怕的事故。他失去了他的父母，我失去了他。也许不久的将来，我也会死于这样一场可怕的事故。这是大概是笼罩在我们整个家族之上的误解诅咒。 “从英国到美国，从1978到1999，威廉始终逃不过死神为他安排好的结局。 “Fuck！The！World！” 一连串“哔——”掉的脏话消音，也并没能帮助萨巴蒂诺，发泄出多少内心里压抑着的痛苦。他至今仍然每一晚都会做噩梦，梦到威廉推开他，然后被子弹射中。 鲜红的血，洒在苍白孤寂的雪面上，显得格外的刺眼。 现实里，威廉早已失去了呼吸；电影中，萨巴蒂诺却才刚刚遇到十八岁的威廉。 他穿着一件系到最上面一个扣子的意大利式衬衫，领口打着蓝色的丝绸缎带，站在暖房里，藏在争奇斗艳的花丛中。阳光从透明的棚顶射入，为他周身打上了一层柔光，在错位的蒙太奇下，那人就如从圣经里走出来的人物般美好。 萨巴蒂诺的思绪，好像也跟着一起回到了那一年，他近乎贪婪的看着记忆里的少年，眼神清冽，安静内敛。 “我对威廉是一见钟情，堪称俗套。 “我对他外公说，不管那是谁，我都一定会得到他。 “我睿智的外公笑了，他说，噢，亲爱的，我恐怖只有这次，你要无法得偿所愿了。 “我反问，为什么？因为我年纪还小？因为我们都是男的？ “外公摇摇头，都不是，因为他就是威廉，你玛格丽特姨妈的儿子，你的表弟。我绝不允许你祸害他。” 那是萨巴蒂诺第一次明白，在这个世界上，也有他求而不得的东西。 “事后我才想起来，见到威廉那天，花房里开的最盛的花，叫卡萨布兰卡百合。西班牙语里，它是白房子的意思；希腊神话中，它是悲剧之花。我的母亲告诉我，遇见卡萨布兰卡的情侣，最终无不都会以死亡为结局，结束掉他们的爱情。 可是，我们不是情侣啊，为什么威廉还是死了呢？我始终想不明白。” 在最初认识威廉的那几年，萨巴蒂诺其实一直都在躲着威廉走。求而不得，就不求。这点自知之明，萨巴蒂诺还是有的。 但命运就是个小婊砸，如果求而不得，是这么很好破解的一件事，这个世界也就不会存在悲剧了。 萨巴蒂诺还是不可避免的被威廉吸引，最初是因为他惊艳的外貌，后来是因为他其实简单易懂的性格，最后……是他死在了他怀里，成了永恒。 “威廉对家人很好，好到我觉得他其实是个白痴，有时候，我宁可他不要对我这么好。” 这样他才能有勇气，与他分开，不再爱他，他也不会为了他死去。 威廉的葬礼上，萨巴蒂诺一夜白头，形若枯槁。当所有人离开后，在冰冷的墓碑前，萨巴蒂诺缓缓跪下，一遍又一遍的擦拭着墓碑上的彩色照片，好像这样便能再一次感受到他的威廉。他想要通过这种方式，得到威廉持续给予他的力量，活下去的力量。 他还不能死，他还要给他报仇呢！ 电影里也演了“萨巴蒂诺”为“威廉”复仇，激烈的枪战，酷炫的追车，以及烧脑到不可思议的不在场证明，无不让首映礼上的观众大呼过瘾，觉得这些已经超出了沉闷纪录片的范畴。 “威廉从推特上给我念过一句话，我觉得用在这里很贴切，原谅你是上帝的工作，我的工作是送你去见上帝。毕竟我可是一个伯恩斯坦啊，在我还没学会走路时，我的外公就送了一把勃朗宁给我。我享受复仇，因为它是冷却后最美的佳肴，BY《教父》。 “我在一个很特殊的环境里长大，你可以这么理解，我从小就没有什么道德观。我的心理医生告诉我，如果我不想自己的未来是住在精神病院，最好找个什么来约束住我。 “威廉就是我给自己找的良知，1999年的冬天，我的良知死了。” 电影落幕，曲终人散。 有人感动，有人唏嘘，却没有人相信电影最后的报复是真的，哪怕它就发生在前不久，无数媒体都报道了那人暴毙的新闻。 影院上空突然传来了尖叫和骚动，因为坐在第一排的萨巴蒂诺已经死了。 电影里最后的最后，“萨巴蒂诺”说：“当我完成复仇后，我就会去陪你。不过，我大概上不了天堂，只能在地狱里仰望。” 再一睁眼，没有天堂，也没有地狱。 他重生了。 信念是鸟，它在黎明仍然黑暗之际，感觉到了光明，唱出了歌。——泰戈尔。 第49章 来地球的第四十九天：和好有些不太容易。 1981年就这样悄然而至。 萨巴蒂诺位于比弗利的山庄，依旧冷的像是南极最南端的南极点，这个世界上再没有比那更冷的地方。 庄园主人和他的表弟之间，自去年12月9日从纽约回来之后，就再没有说过一句话，哪怕是在圣诞节的时候。佣人们因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走路都是尽量小声、小声再小声，正在努力做到他们好像并不存在。 “竟然真的连圣诞节都不过。”厨房新来帮厨的墨西哥少女，和主厨的徒弟道，“我还以为美国人都肯定要过圣诞节呢。” 主厨的徒弟翻了个白眼：“你怎么不觉得圣诞老人是真的呢？这家主人是犹太人，本来就没有过圣诞节的习惯。” 犹太教过的是光明节，和圣诞节其实日期接近，但光明节要一连过八天，性质也更类似于复活节的一家团聚。最著名的传统活动是，由家里的小辈孩子负责，点燃哈努卡灯上最中间的蜡烛，然后每天再多点燃一根，直至第八天时全部点亮。 “诶？那咱们家里的那个什么什么卡的烛台在哪里？勒森布拉先生的房间吗？我都没见过。”帮厨少女很是遗憾。 “呃，家里从来都没有过这个东西，勒森布拉先生没有庆祝节日的习惯。”可以这么说，除了威廉的生日以外，勒森布拉不关心任何日期，包括他的自己生日，因为他觉得那毫无意义，还不如每年一次的“财务年度（fiscal year）”来的重要。 “那塞偌斯先生呢？” “大概也和勒森布拉先生一样吧，他们都是大人物，大忙人，不过节的。”主厨的徒弟很不负责任的随便猜到。 威廉不是因为忙而不关心节日，而是自他父母去世后，他就特别不喜欢这种阖家团圆的日子。那会显得他很孤家寡人，所以他就催眠自己，当它们不存在，这样他也就不用回忆起在伦敦时，每年复活节、万圣节、圣诞节以及跨新年时，他们一家三口过的有多开心。 老伯恩斯坦倒是有意用光明节为借口，接萨巴蒂诺和威廉去他位于郊区的庄园，试着化解这对兄弟之间的矛盾。 结果却被萨巴蒂诺一句，“去年也不见你，非要叫我们回去过光明节”，给堵住了全部的后话。 于是，两周的圣诞假期就这么不尴不尬的过去了，勒森布拉身边的人对着三倍的周薪想到，这个补偿，跪求年年都有啊！【喂1月3日，星期六，是《两杆大烟枪》首映典礼的日子。 首映礼前一天晚上，萨巴蒂诺终于坐下来，决定和威廉面对面的谈一次。 在二楼的书房里，双方都尽量控制住了自己的脾气，不想变成那种“只会用最恶毒的语言，去伤害自己最亲近之人”的低情商人士。 但他们也无法否认，这为期一个月的冷战，使得他们之间的关系，迅速倒退回了一年多快两年以前，甚至还不如那个彼此刚刚相遇的时候。最起码在威廉看来是这样没错，当时他只是怕萨巴蒂诺，如今他是又气又怕，好没有出息。 “那天为什么要去中央公园？”萨巴蒂诺开口，声音里有着连自己都吓了一跳的干涩。 威廉却觉得表哥这一声很冷，毫无感情。他低下头，宁可数地上波斯手工羊毛地毯的纹路，也不敢去看萨巴蒂诺毫无波澜的双眼。 “我在电话里和你说过的，我那天晚上约了朋友吃饭，杰洛米。贝斯拜，他说中央公园附近，有纽约最好吃的汉堡。我是不知道那汉堡到底有多好吃的，只知道他喜欢，便准备投其所好，劝他写完他的短篇小说。” 萨巴蒂诺皱眉：“你就那么喜欢那篇小说？” “我准备买下他小说的版权，改编成电影。”威廉终于说了老实话，这些是他没告诉过萨巴蒂诺的，“我觉得那个科幻故事很独特，标新立异，拍好了，说不定能开创一种拍摄科幻电影的新姿势，而且很省钱。你能想象的到吗？拍科幻电影，省钱。” 萨巴蒂诺的唇瓣微微蠕动了一下，最终也还是没有发声。他想说，你想拍电影为什么不和我说？我会给你挑选出最卖座的剧本，提供最充足的投资，以及最好的制作团队。 但当萨巴蒂诺想到这里的时候，他便也就明白了，为什么威廉会不和他说这些。 因为制作电影是威廉的兴趣，不是他必须却也完成的工作。又有谁会愿意自己的兴趣，是由别人全部替他来完成的？ 反正，萨巴蒂诺是不想的。 萨巴蒂诺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他之前简直做的离谱。自重生起，他就像是着了魔，一直都坚持认为，只有他帮威廉把一切都做了才算是稳妥。他觉得能给威廉未来最好的东西，还能帮威廉剔除风险与失败。他小心翼翼的护着威廉长大，怕他觉得自己是恶心的恋童癖，在他成年后才出现在他的生命里；见威廉没有什么同龄的朋友，便有丝分裂出一个自己去给威廉当朋友，如今想来，他这些举动，其实肯定会被人说是控制欲太强的。 但上帝知道，他从没有那么想过，他可以发誓，哪怕一分一秒也没有。他不想控制威廉，只是想把他认为最好的一切都给他。但他却忘了问，威廉是否喜欢。 到底要怎么做，才是真的对威廉好呢？ 萨巴蒂诺突然沉默了下来，威廉也就没再说话，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个机器人，有问才有答，没问就一起死机。 也许是很久之后，也许只是一瞬，萨巴蒂诺终于重起了话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在土星奖的颁奖典礼上。”血红在去年7月底的时候，入围了土星奖。于情于理，威廉作为制片人之一，都要出席捧场。这是血红第一次也很可能是唯一的一次入围，也是威廉开始制片人这个职业的第一次。 可惜，最后血红也只是入围，并没有得到任何一个奖项。 但就在那个科幻、恐怖界的人士，齐聚一堂的场合里，威廉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他认识了科幻小说作者杰洛米。 萨巴蒂诺想起，好像就是他鼓励，甚至是半强迫的，让威廉参加了土星奖的颁奖典礼。说是这样可以为以后出席奥斯卡做准备。他是说，参加过一次典礼，不管场合大小，熟悉了基本流程，去再大的典礼也便不会再露怯了。 而之所以这么鼓励威廉，萨巴蒂诺也是有一层自己的私心的，他希望威廉能越来越适应在镁光灯前的生活，他不希望威廉再露出一副游离于这个世界之外的表情，他想他和这个世界有着千丝万缕联系，再也分不开。 所以说，果然还是自己太自大的错吗？如果不是他鼓励威廉去土星奖，威廉就不会遇到杰洛米，不遇到杰洛米，又怎么会有救列侬的事呢？ 萨巴蒂诺因为内疚，脸色更加不好看了。 威廉则加深了对萨巴蒂诺的误会，说真的，他还没有本事大到，从一张一模一样的脸上，解读出太多不一样的感情。 在威廉看来，冷着脸不说话的萨巴蒂诺，就是在生气，很可怕，他在生谁的气，我吗？ 钟表上的时间缓缓走过，外面的天色越来越黑，威廉和萨巴蒂诺都是满腹心事，不知从何处说起。 萨巴蒂诺想要抬手，去揉揉威廉金色的头发，或者拍拍他白皙的脸颊，大大方方的说，是哥前段时间反应过激了，你能不要再生我的气了吗？ 威廉也在想着同样的事情。他在想，要不是试着学小孩子那样，和萨巴蒂诺撒撒娇，说一声，哥，我错了，我保证不会再那么鲁莽了。害你担心这么长时间，我也不好受。不要生我气了，好不好？ 可惜，想归想，最终他们也谁都没能真的说出口。 萨巴蒂诺毕竟不是那种爽朗的糙汉子性格，威廉也自我感觉不太能把握好撒娇的本事，于是，两人便只能忍下，沉默着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 威廉在床上来来回回的翻身，怎么都不舒坦，一直折腾到快天亮，才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于是，第二天早上，威廉不可避免的起晚了，晨跑还没跑，就已经快要能吃午饭了。早餐桌上自然不可能再看到萨巴蒂诺的身影，他是个工作狂，公私分明，从不会让自己的情绪，真的影响到工作的进展。 长长的奶白色餐桌上，只有威廉一人，对着满满的格式早餐。身后站在一排背后灵，威廉曾以为他这辈子都无法习惯吃饭的时候有人看着，结果还不到一年后的今天，他就习惯了。 从俭入奢易啊从俭入奢易。 饭后，管家对威廉道，今天的首映礼，少爷您想穿哪套衣服？开哪辆车？出门绝对没人拦着，但可不可以稍微带上几个保镖？ 威廉越听，眼睛越亮，心想着，这便是表哥要和他和好的信号了吧？ 一家人嘛，也没什么非要郑重道歉的讲究，不是？他父就是这样，很多时候白天吵的特别凶，天翻地覆的，让威廉生怕他们第二天就分居、离婚、老死不相往来，结果睡一觉起来再一看，爸妈已经和好如初，还格外的甜腻，好像他们彼此不隔几分钟亲对方一次，他们就死。让人特别受不了。 但威廉此时的愉悦心情，却没能保持住几秒。 因为管家紧接着，又对威廉补充的说了一句：“萨巴蒂诺少爷，已经连夜飞去了硅谷，您完全不用再担心他会不让您出去。” 威廉还没来得及彻底扬起的灿烂嘴角，就这样凝固在了脸上，上也不是，下也尴尬。所以说，表哥还是没有原谅自己吗？眼不见，心为净？ 他已经连管都懒得管我了。威廉更加难过，网都不想上。 萨巴蒂诺则守在电脑前，等了很久，也始终不见威廉上线。在忙首映礼吗？威廉这次应该开心了吧？他还特意让管家把之前点映时，在报纸、杂志上收获的各种好评都找了出来，摆在最显眼的地方，好让威廉看见。 第50章 来地球的第五十天：论神助攻的正确运用方式。 《洛杉矶时报》娱乐版：最好的导演＋最老牌的好莱坞巨头公司＋最有投资眼光的微弱创始人=史无前例的精彩电影，《两杆大烟枪》一部诚意满满之作，你不看就亏大了。 《好莱坞报道者》：黑色幽默电影的第一把交椅诞生了。我不了解别的影评人会如何想，我只知道，参加完点映后我看到，连我素来严肃的主编上司都笑了。这部电影实在是太不好莱坞，又TMD精彩了！它会因这份独特而一直被铭记。 《芝加哥太阳报》：惠勒老爷子，一个自带作弊器的男人！ 《娱乐周刊》：对《两杆大烟枪》这部电影，我无法客观的给出评价，因为看了不到十分钟，我就睡着了。 《丹佛邮报》：是惠勒江郎才尽？还是米高梅日薄西山？我觉得两者都是。微软被誉为从不投失败投资的创始人，终于还是败了。 自点映开始，媒体对烟枪的评价，就褒贬不一。有些评论家大赞，觉得惠勒终于突破了自己，从《罗马假日》和《宾虚》那种极尽奢华浪漫的风格中走了出来；但另外一些影评家则大失所望，因为这部电影并不是他们期待的又一部《罗马假日》，他们觉得这不过是惠勒晚年的自high之作，失去了他曾经全部的灵性与优点。 简单来说就是，两极分化严重，爱它的极爱，恨它的极恨。点映没上映之前，让观众等到焦心不已，好奇心被钓到了无穷大。 “这是邪典（cult）电影总会走的必经之路，你不用担心。”惠勒安慰威廉。 从出现在首映仪式开始，威廉就看上去不太开心，虽然他极力掩饰，但还是逃不过惠勒的火眼金睛：“要我说，你就不该这么早出院，还说我不注意身体，你又好到哪里去了？枪伤啊，只养了一个月，就坚持来出席首映，你疯了吗？和那些负面评论置气，小心伤口好的慢。” 在威廉被“关起来”的这一个月，对外的说法是，威廉正在一家秘密的私立医院休养，不对外公开病情。当日给威廉做检查的医生，也被不知道调往了哪里，反正是不曾发过声的。 威廉的朋友们不是没给威廉打过电话，而是打不通，说是信号有问题。 “我真没什么事。”威廉对惠勒道，“就算有也不是因为电影，比起那些毫无意义的评论，我更在乎的是实实在在的票房。” 1月10日，《两杆大烟枪》在这个周末全国公映，1530家影院同时开画，从午夜12点的钟声敲响，一直到周末结束，电影收获了一千五百万的票房，顺利登顶同期并没有多少电影的周票房冠军宝座。 塞缪尔尽他所能的联系到了所有能联系的影院，惠勒则选时选的巧妙，避开了上映时会和同类型的邪典电影撞车竞争。 最终，这才有了这个首周就“直接超过了血红北美总票房”的好成绩。 严格意义上讲，其实一千五百万的票房也不算特别高，如果放在暑期档或者圣诞档来说，几大巨头随便一个大制作，就能收获差不多的数字，甚至只会更高。 但对于米高梅来说，这已经是想都不敢想的成绩了，多少年了，都没见过。 “我都快忘记首周一千五百万的成绩长什么样了。”塞缪尔在办公室里，对他的秘书格丽塔道。 银发的格丽塔心情看上去也很好，她说：“长一千五百万的样子呗。” 他们一起因这个一点都不好笑的冷笑话而笑了起来，足可见心情有多美。 烟枪的投资才一百五十万，虽然后面多用了的宣传并不包括其中，但也已经在首周赚回了好几倍的成本。怎么可能不开心呢？威廉表示，被一些报纸骂两句又不会让他们少赚钱，反而因为矛盾，才能引起话题，更多的话题吸引更多的票房。 真正让威廉为难的事情是其他的，生活上的，感情上的。 但惠勒明显不信，他觉得威廉这话一点说服力都没有，因为他的脸色差的不忍直视。毕竟还是年轻人啊，嘴硬的厉害。惠勒心想，我年轻时不也这样吗？面对恶评如潮，故意表现的一脸不在乎，以为自己很酷，但其实心里别提多难受了，典型的死要面子活受罪。 于是，背着威廉，惠勒把温蒂和米格私下里叫来，和他们开了个小会。 会议的中心主旨只有一个——必须想办法尽快让威廉开心起来。 但是，具体该怎么做呢？ 旅游散心？这肯定是不可能的做到的。不说威廉“有伤在身”，只说外面为了找到“救了列侬的金发青年”那副癫狂的样子，他们就不可能放威廉单独出去，无异于是羊入虎口。 吃好吃的？威廉好像也没什么特别喜欢，或者特别不喜欢的。温蒂唯一知道的就是In-N-Out，但她总觉得，没哪个成年人，会因为吃一顿便宜的快餐就开心起来，他们毕竟离“会因为得到了儿童套餐里的玩具，就能开心一整天”的年纪，已经很远了。 找家人谈心？就萨巴蒂诺那个面瘫脸？那个人生大赢家的经历？算了吧，还不够自卑的呢。请萨巴蒂诺出山，指不定威廉亚要多心塞。 “谈心！对啊！”惠勒一拍掌，他觉得他终于想到了点子上，“我和威廉毕竟有年龄差，有些事情他怎么好意思和我开口呢？你们俩就不同了。”威廉无法和他说，不代表威廉不会和别人说，好比温蒂、米格这样的同龄人。 温蒂和米格一合计，好像是这个道理，于是，他们就马不停蹄的开始了。 谈话这个事呢，温蒂和米格也是第一次，对象还是自己的半个老板。他们表示，这事儿必须准备好了再开劝！所谓的准备好，就是连他们谁说哪句话，配上什么表情，都给一起搞定。 秘密商议的地点，选择在了温蒂家。米格目前还在与人合租，不太方便。 在温蒂和米格有限的四十五分钟秘密商议里，温蒂的爸爸，怀特先生，分别以“送水”、“送点心”、“送错水其实应该送果汁”、“又忘记送水果了”为由，前后进来了不下十次。总让温蒂觉得回到了学生时代：“那个时候我爸也是这样，我带和我一起上科学课的搭档回家，完成小组作业，半个小时里，我能见他八回。” 温蒂半是不好意思，半是愤愤的和米格解释，她爸爸对她总是有些过度保护，生怕别人占她便宜。 米格更尴尬。有个事他一直压在心里，不知道该不该和温蒂坦白，又该如何坦白。最后，他也只是说：“我真的一直都会把你当朋友，最好的朋友，但不是，呃，那种朋友，你懂的。” “我懂。”温蒂对米格也没有超越友谊的想法，目前她的钟情对象是工作。 当怀特先生第十一次敲响温蒂的房门时，温蒂终于怒了，打开门和她爸爸大吵了一架，声音大到把妈妈也召唤了过来。 妈妈分散女儿的注意力道：“你们不就是想劝你们的朋友嘛，其实完全不用那么麻烦的。” “怎么说？”温蒂果然分分钟被转移注意力。 “intervention，劝说大会。听说过吗？就是那种找一堆朋友、家人，坐在家里等对方回家，来个惊喜，然后一个一个的直接念准备好的卡片、信。不用像演戏似的，还要背台词准备表情什么的这么麻烦。电视里介绍说，这是羊群效应还是什么，反正一堆亲近之人一起劝说，会很管用。最近这个很流行的哟，我以为你比我懂。”怀特太太一辈子都是个，努力想要走在潮流前沿的女士。 “我知道这个，但那一般不都是在朋友家里等朋友吗？好给朋友一个凑手不及，让他能更好的接受意见。我们怎么可能在BOSS不在家的时候进去？” “那就来咱们家嘛。正好，咱们家小，不会显得你老板没朋友，多照顾他面子啊。” “……我BOSS朋友才不少呢！”温蒂微弱的抗议，“他是英国人，来美国不到一年，一直在忙工作，所以显得没朋友。 “他英国的朋友你不认识，他们也来不了不是？所以都一样啦，都一样。”怀特太太不拘小节的挥挥手。 “那怎么才能让BOSS来咱们家呢？” 怀特太太指了指自己，对女儿道：“你以为妈妈是用来干什么的？跟你老板说，你抵不过妈妈的死缠烂打，我非要感谢他照顾你，想请他来家里吃顿饭。” 温蒂和米格对视了一眼，这样真的能成吗？为什么感觉好不靠谱。 但他们也没有比怀特太太更好的办法了，只能硬着头皮，拨打了威廉的手机，表示在这周六晚上，请威廉到她家里吃顿便饭。 “呃，BOSS，你别误会，是我妈强烈要求的，不是什么见家长。 “啊啊啊，越说越糟糕了，我的意思是，我爸和我妈自打知道我又升职了——成了第二秘书，再次感谢您给我这个机会，我一定会努力工作的——总之，因为所以，我爸妈非逼着我请您吃一顿表示感谢，但由于我家实在是没什么钱，我妈就提议由我爸下厨，请您来家里吃，这样既省钱又能拍您马屁。 “oh，god，我都在说什么，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威廉忍笑：“我明白你的意思，冷静，温蒂，我想我也明白你父母的意思，只是朋友之间很常见的家庭邀请。请先替我对伯父伯母问好，然后告诉他们，我很高兴这周六能去你家吃饭，七点可以吗？” “七点是个好时间，是的，再好不过，我喜欢七点，我是说谁不喜欢呢。” 温蒂从来都没试着骗过威廉，这是第一次，她已经紧张到开始手心出汗，胡言乱语了。 就在这个时候，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粗壮的男声：“停下，甜心，你的老毛病又犯了，不要没话找话，告诉他，明天可以带上女朋友来。” 接着，威廉就感觉温蒂的话筒被捂住了，但还是能依稀看到交流的声音。 温蒂：“我们BOSS没女朋友！爸爸，你能不能不要打扰我说话，你这样会让我在BOSS面前很丢脸。” 怀怀特先生很委屈：“我只是在教你说话，你看你紧张的。” 温蒂：“我不是小孩子了，你在才会让我紧张。” 怀特先生：“好吧，好吧，我离开。” 然后就是门关上的声音，好像还有狗在叫。 温蒂重新回到线上，还是有些慌乱，但情绪和理智都正常了不少：“你明天也可以带上勒森布拉先生一起，人多才热闹。抱歉，刚刚是我爸爸，他总是很担心我，让你看笑话了。” “没关系，我很喜欢你爸爸，虽然只是通过这样另类的几秒钟交流，但我听得出来，他很关心你，人也很热情。”因为这样的插科打诨，威廉的心情真的好了不少，“他让我想到了我爸爸。” 爱德华爸爸也总是对儿子很紧张，特别是关乎到儿子每一次的人生大事，第一次入学，第一次交到朋友，第一次招待朋友来家里玩，他总是恨不能手把手的教威廉做好每一步。当然了，威廉能够给他爸爸的机会很少，因为他那时没什么朋友。 “我可不管别人说什么要培养孩子的独立性，那纯粹扯淡。儿子还这么小，怎么可能让人放心的下？不是他儿子，他当然说的轻松。如果可能，我愿意照顾我儿子一辈子，不对，我当然能照顾他一辈子！老子有钱，还有顽强的生命力，我会一辈子在儿子的人生里，当个闪闪发亮的蛇精病！呃，这个词好像用错了，算了，不重要，不管了。 “我是说，玛丽，想想我父亲过去是怎么教育我的吧，再看看如今的我，还不照样是个败家子？既然如此，那我为什么不能按照我喜欢的方式，照顾我的儿子？反正到最后，大家都会变成被宠坏的富二代。” 可惜，那个坚持自己能照顾儿子一辈子的爱德华爸爸，还是不得不先一步放开了自己的手。 “事实上，我很羡慕你，温蒂，把握你现在拥有的，那是最宝贵的财富。”威廉低声道。 “我也是这样想的。”温蒂的语气里带着难以掩饰的骄傲，“虽然我们家情况不太好，我的父母实际上也不是我的亲生父母，是我的养父母，但他们爱我，我爱他们，这就足够我觉得我是个幸福的人了。” 就这样，他们因为父母这个话题而聊了很久，帮助威廉彻底放松了下来。 β星人诞生于β星的母星，不需要父母，自然诞生，所以在他们的生命里，是没有父母这个概念存在的，母星就是他们共同的母亲，威廉曾觉得有没有父母，都是无所谓的。直至他遇到了塞偌斯夫妇，他们第一次让威廉明白了“父母”这个词的重要意义。威廉觉得哪怕聊一辈子，他也不会腻。 温蒂说着她过去的趣事：“我之前挺叛逆的，是的，不要笑，哪个人青少年时期没有特别混蛋过？” “那个叫中二，我的一个朋友是这么告诉我的。” “好的，中二，虽然我当时很中二，却也是个学习很好的中二。我一直知道，我将来长大了，肯定能上常春藤。但以我养父母的情况，他们并不能支付起我上私立大学的钱。我也不想麻烦他们，他们愿意把从家门口捡到的我养大，而不是送去儿童服务中心，就已经是对我最大的恩赐了，我不能再加重他们的负担。 “我当时计划了很多，奖学金，贷款，打工啊什么的。事实上，从中学开始，我就已经在为大学攒钱了。当保姆、派报纸、送牛奶、替同学写作业考试、在学校图书馆打工，以及设法参加各种竞赛，获得奖学金。” “结果呢？”威廉选择做了一个很好的听众。 “结果，在我上大学之前，我养父去马路上撞车，想要骗保。” “what（什么）？！”威廉怎么都没想到一个本来很励志的故事，会突然转变成了这么一个画风。 “没成功，他现在很好，但我当时真的气坏了，气他不爱惜自己，也生气他不愿意相信我，我已经攒够第一个学期的学费了。我为此整整半年没和他说过一句话。我当时去上大学了，这点还是很好做到的，只要拒绝他的电话就可以了。 “但是你知道吗，等圣诞假期回家，看到他小心翼翼的想要讨好我又不敢的样子，我才突然想明白，他不是不相信我做不到，正是因为他相信我一定会说到做到，他才会这么拼，他想我大学能过的轻松一点，不要再像中学似的，连个朋友都没有。他在用尽自己所能的方式——即便那是错的——对我好。” 然后，温蒂那个画风不对的爹，再一次搅乱了这个本来很温情的故事环节。 电话那头，传来了另外一个陌生的中年女性的空灵声音：“噢，亲爱的，你在哭吗？你在哭？你为什么哭？” 怀特先生：“嘘——！小声点，温蒂不知道我在偷听。” 温蒂：“我现在知道了。爸爸，我在和我的BOSS打电话，你到底明不明白BOSS是一种什么存在？！” 狗叫：“嗷呜——” 怀特太太：“tiger（老虎），你是狗，明白？狗是汪汪叫，不要学纪录片里的狼叫。” 威廉听着那边一家鸡飞狗跳的动静，怎么都舍不得放下手中的电话，温蒂去安慰她哭泣的爸爸了，怀特太太则在和他们家一只名叫老虎的狗，讨论它到底是不是狼这一话题。 当温蒂回来时，威廉突然想和温蒂取取经，因为她明显比他更明白该如何处理家庭矛盾：“呃，你当年圣诞节回家时，你爸爸是怎么和你和好的？道歉了吗？或者做了什么？” “没道歉，就是问我，要一起出去吃披萨吗？”温蒂笑着回答，“我小时候和我爸更亲一点，因为无论我干什么他都支持我，反而是妈妈比较威严。每次我被罚之后，我爸爸都会悄悄对我说，别哭，小公主，爸爸带你去吃街头那家披萨。” 威廉挂断电话之后，还在想着这个事儿。也不知道他对萨巴蒂诺说“我带你去吃In-N-Out吧”能不能就当是道歉了。 就在这个时候，威廉终于想起他的好基友S先生。大概是因为隔着一层网络的原因，很多连温蒂都无法告诉的话，威廉却能和S说。 一登陆好几天没上的skype，威廉差点被那一长串的消息卡屏。 在威廉没上线的这些天，S不知道连续给他发了多少条消息，有关心的，有问候的，还有陪着他一起痛骂萨巴蒂诺的（……）。 威廉：【我其实已经想明白了，我前段时间的生气，显得太不懂事了。你别说我表哥不好，小心我和你急。】S秒回：【恩？恩？恩？】 威廉：【我现在的苦恼是，怎么和我表哥和好。有人告诉我说，叫我表哥一起去吃饭，就算是道歉，求和好的信号。但要是万一我表哥家不流行这个道歉方式怎么办？】S：【咱们慢慢来。你刚刚说什么？你没生你表哥的气？】威廉：【前段时间生过，但后来又不生了，我只是怕他还在生我的气，才不敢和他说话。】那一刻，萨巴蒂诺终于明白，“真是日dog了”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上帝你玩我吗？我前段时间的纠结内伤到底算什么啊？我其实是活在一部情景喜剧里吧？！ 威廉：【喂！】 威廉：【喂！】 威廉：【喂！人呢？】 威廉霸气刷屏。 萨巴蒂诺却已经手忙脚乱——差点摔了手机——的给威廉打来了电话。 威廉看着表哥的手机号，也顾不上骚扰网上的基友了，小心翼翼的接起：“喂？” 电话那头的表哥说：“我请你去吃In-N-Out吧？” 那一刻，威廉觉得他整个内心世界都在放烟花，色彩绚烂，一遍又一遍。他理解的没错吧？吃饭就是道歉的意思吧？美国家庭的这个约定俗成还真奇怪呢，不过……我喜欢=V= 第51章 来地球的第五十一天：威廉查了一下S先生的IP地址。 在和萨巴蒂诺打完电话后，威廉重新回到了电脑前。 Skype窗口里的最后一条消息来自S，就在威廉和他表哥聊天的时候：【抱歉，刚刚去倒水了。】威廉：【没事～】 S：【这荡漾的“～”，你心情又好起来了？】 威廉：【嘿嘿>/////<萨巴刚刚打来电话，他先一步说，要带我去吃饭啦～你们美国人的家庭道歉潜规则还真是有够曲折的。不过真的是好巧啊，你知道吗？就在我问你要不要给萨巴打电话的时候，萨巴反而先一步打过来了。你说奇怪不奇怪，时间卡的这么好。】S：【你不用道歉，事情也顺利解决了，不好吗？】 威廉：【当然好。】 但威廉总感觉哪里怪怪的。于是，他用2B250连上电脑网络，再次查了查S的IP，也就是他具体的居住地址。 其实早些年，在威廉刚认识S，还和他保持笔友关系的时候，爱德华爸爸和玛丽妈妈就替威廉查过S。塞偌斯夫妇查到了结果，却并没有告诉威廉，S具体到底是谁，只是告诉他，S是个比他大一些，但同他一样早熟聪明的男孩，S如今住在美国，也没什么朋友，对方的家长很乐意他们能用这种方式，漂洋过海的交朋友。 “这大概就是上帝的安排吧。”玛丽妈妈对当时只有一团大的威廉这样解释。 玛丽妈妈是个虔诚的教徒，当然，她信的是犹太教。可无论是基督教、英国新教还是犹太教，上帝总是不会变的。 “在天上的父是仁慈的，只要你坚持做好事，他会看到的，也会一直保佑你。妈妈也会每天上床前都为你祈祷，希望你长大后，能拥有一个童话书式的结尾——从此，王子和公主，他们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直到永远。” “他们？”小小的威廉眨巴眨巴眼睛，那个时候的他，头发颜色比长大后浅很多，更像是奶油，甜到不可思议，他问，“不是我们吗？” “噢，妈妈也想一辈子和你在一起，宝贝儿，但我想你未来的妻子肯定不会喜欢。” “如果她不喜欢你们，那我就不喜欢她。”威廉这样信誓旦旦。 咳，说回笔友。在维持了一些年的写信交流后，S将电脑、网络还有skype，带入了威廉的生活。他们从平均一个月一到两封信的沟通频率，变成了几乎每天都在网上聊天。当时威廉刚好已经从伊顿公学毕业，考入了大学校园，时间十分充裕。 再后来，威廉恢复了β星的记忆，唤醒2B250之后，他就让2B250连上地球的网络，查了一回S的地址。 但2B250什么都没能查到。 当时威廉很震惊，在地球这个低级文明中，竟然存在能防住2B250的强大存在。不过，震惊归震惊，倒也不是无法想象和解释。 威廉和2B250已经有了一个比较倾向于的头绪。 S说过，他是个黑客，在一个很秘密的地方工作，每天都和数字啊编程什么的打交道。 于是乎，威廉猜测，S应该是在为美国政府的秘密部门工作，研究外星文明什么的。像地球这样的偏远星球，偶尔是可能捡到一些其他中、高级遗落在宇宙中的宇宙垃圾的，好比飞船的残骸，已经弃用的卫星什么的。只露出上面那一点资料，就够地球人防住他们最深的秘密了。 威廉也没兴趣探究太深，毕竟以地球如今的科学程度，他们想进入宇宙文明……还很遥远。就算真的发现了更高等的文明，那也是地球人自己的事。 作为β星人，威廉是不会干涉他星的文明进程的，无论是帮他们前进，还是阻碍他们前进。 威廉这次让2B250再查S，就是碰碰运气，想着万一S此时要是没在政府部门，好比放假回家什么的，那他肯定就能找到他了。 可惜，在这点上，威廉的运气一直不太好，这次也是无功而返。 S：【呃，如果有天你发现，你表哥骗了你，你会生气吗？】威廉：【怎么突然问这个？】 S：【你可以当做是我闲着无聊的好奇。】 威廉：【呃，好吧，我想想。】 威廉：【骗也是要看为什么骗，我是说，谁这一辈子会没撒过几个无伤大雅的小谎呢？好比偷吃了放在柜顶的糖果什么的。如果萨巴骗我的是这种事，我肯定不会生气，只会嘲笑他。如果是稍微严重的谎言，我大概会生气，但最终还会原谅他，毕竟我们是一家人。】威廉：【如果是很严重、很严重，严重到我无法原谅他……我不知道，我现在刚与他和好，很开心，根本没办法客观的给出答案。】S：【那，如果是我呢？我骗了你，你会生气吗？】 威廉：【哈！我就知道是你！还拿我表哥当幌子！说吧，你骗了我什么？】S：【……也不能说是骗，技术上讲，叫瞒。而且说实话，我现在也不太想告诉你，我瞒了你什么。】威廉：【你这个瞒，会伤害到我和我的家人，损害我和我亲友的利益吗？】S：【不会！哪怕让我伤害全世界，我都不会伤害你。】S紧接着又补了一句：【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威廉：【你也是我的。唔，那会危害世界和平，涉及到毁灭全人类什么的吗？】S：【= =你电影看太多了。】 威廉：【╮（╯＿╰）╭那我就无所谓啊。无论你瞒了我什么，只要不涉及以上两条内容，你不想告诉我就不告诉呗，我也不是把我所有的事情都会告诉你的啊。这很正常啦。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威廉基本可以确定了，S不是在政府部门研究外星人，就是私下里还和他表哥有什么联系。 萨巴蒂诺曾告诉过威廉，不用担心家里的背景会带来什么麻烦。因为微软和美国政府有一项很重要的合作，合作的基础时间是以百年为单位。所以，他们是不可能动伯恩斯坦家族的，如果他们还想要微软的技术与资料。 这样一来，很多事情就能说通了，好比S和他表哥是如何认识的。以及，S是如何两头“告密”，帮助他们和好的。 对，这就是威廉的推测，他觉得挺合情合理的。 S：【你能瞒我什么？或者这么说，你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就你刚刚说的偷吃糖果的事，我早就知道是你做的了，劝你爸妈带你去看牙医的也是我。】威廉：【人和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呢？竟然是你告的密！你知道看牙医有多恐怖吗？！】S：【咳，我也是为了你的口腔卫生着想。】 威廉：【哼哼哼，我有一个大秘密，说出来吓死你，但我是不会告诉你的，想都别想，别想！】你就一辈子拿那不知道落后了多少代的飞船残骸玩吧！愚蠢的地球人！ S先生无奈的看着屏幕，他觉得比起【重生】这个秘密来说，再没有什么会比它更吓人。 当天晚上，萨巴蒂诺重新飞回了洛杉矶。 雨过天晴，兄弟二人再一次变得亲密无间，甚至真的比过去还要腻歪人。但整个庄园里，都不会有人嫌弃的这么说。他们巴不得兄弟俩的关系能一直这么好下去，前段时间的冷战，真是要了亲命了。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第二天晚上，温蒂一家，加上个单蹦的米格，一起在温蒂家的餐桌上，看到了犹如要参加什么国际会议的萨巴蒂诺，以及心情特别好总是笑眯眯的威廉。 这天，威廉和萨巴蒂诺都难得的没穿正装。威廉穿了件宝石蓝的衬衣，外面套了个斜格子纹的浅驼色开衫，典型的巴宝莉英伦风。玛丽妈妈一直很喜欢给儿子买这个牌子，钱不重要，重要的是那种古典皇室的气质，以及最实用的风衣，对于伦敦的天气来说。 威廉自我感觉很好养活，好比，他也不是非高定不穿。 温蒂坐在萨巴蒂诺对面，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昨天，她虽然说过让威廉带萨巴蒂诺一起的话，但她没想过，威廉真的能把人带来。那可是萨巴蒂诺。勒森布拉！穿着和威廉差不多英伦休闲风的衣服的勒森布拉！不是说不帅，只是在已经习惯了正装BOSS这种形态后，对方冷不丁的换了身装备，这真的是要多别扭有多别扭啊，违和感爆棚。 就像是，就像是，突然有一天蝙蝠侠，变成了，呃，加菲猫。 萨巴蒂诺在温蒂心中到底是个什么形象？这么说吧，当初不知道威廉年纪的时候，温蒂还有胆子YY一下威廉，但对于萨巴蒂诺，她从始至终都没敢想过，好像想都是一种玷污。 始终没剪头发，只是随意扎着的米格，要比温蒂表现的好点，但也就是好一点，毕竟他是个男人。 威廉“咳”了一声，对温蒂道：“你昨天说能带过来的，所以，我就……” 温蒂还没说什么呢，她的黑人爸爸和嬉皮士妈妈，就先一步一脸恍然了。波西米亚风格打扮的妈妈，同时握住了威廉和萨巴蒂诺的手，用沙哑又空灵的声音道：“孩子，你放心，我们不是那种恐同的人家，我是站在你们这边的，love win（爱情万岁）。” “……” 那一刻，温蒂觉得，她的饭碗大概是保不住了。 第52章 来地球的第五十二天：收获季的第一座奖杯。 如果这是个网游，那么，此时此刻，怀特一家就都会被系统提示，他们收到了来自萨巴蒂诺的好友邀请，以及好感度Up、Up、Up的持续上涨声。 在温蒂正慌乱的和父母解释对面坐的是兄弟，不是同性恋人，顺便提心吊胆着自己的工作和小命的时候，萨巴蒂诺则正在心里，暗搓搓的把这个周末，写进人生十大最值得回忆名单列表。 先是和威廉小天使和好，再是被不知情的外人看做一对，还有什么能比这更幸福的事情吗？没有了！ 他一直在尽己所能的和小天使穿情侣装，终于有人发现了这个本质！好不容易！怀特太太不愧是嬉皮士呢，为了世界和平而诞生的人种！【喂威廉有些莫名其妙，但也没有生气，只是觉得温蒂这个民族大熔炉的家庭，真是太可爱了。他也能理解怀特夫妇说出这话的意思，他们对这世界是充满了包容与理解的，他们不会以肤色区分人，也不会因为性别、性向而区分人。 姓怀特（white，白色）的黑人爸爸，相信什么奇怪的东方花草茶的嬉皮士妈妈，收养的不知道哪里来的女儿，以及一只混了很多血统、格外热情活泼的美国土狗…… 从踏进这个家的那一刻起，就会有一股人间烟火气扑面而来。 踏实又温暖。 他们没有多少钱，但他们在尽己所能的让自己快乐。一如最初见到米格时的模样，干净整洁，自尊自立。当一个人贫穷时，这是一种十分难能可贵的天赋。 大概也就只有这样的家庭，才能养出温蒂这样性格的女孩子了，永远热情，永远勇敢。 想及此，米格红了眼眶。 “噢，甜心，你怎么了？”怀特太太总是有着用不完的温柔与关心，她在乎所有人，她转而握住了米格的手，她坚信适当的身体接触能更好的安慰一个人。 “我在想，要是我当年被收养的时候，遇到的是你们，该有多好。”米格之所以能和温蒂快速成为朋友，其中之一的原因，就是他们有着相似的经历——都是被收养的小孩。从小就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也没打算去找过那对不负责任的亲生父母。 但同人不同命，温蒂生活在温暖里，也毫不意外的成长为了新一任的小太阳，米格却早早的被赶出家门，好不容易才重拾了一点点的自信。 “现在遇到我们也不算晚啊。”怀特太太看问题的态度，自有一番人生哲学，很是积极向上，她说，“你是温蒂最好的朋友，也就是我们一家人最好的朋友，欢迎你随时来。对了，一会儿你一定要尝尝我老公做的苹果派，咬一口，保证什么烦恼都忘了。” 正说着，烤箱就“叮”的一声响了，那代表着最重要的一道菜熟了，可以开始晚餐了。 围着围裙的怀特先生赶忙起身，去做最后的装盘工作，怀特太太负责往餐桌上端东西，温蒂则主动摆放起了餐具，那是他们最好的一套餐具，只有逢年过节才会被拿出来用。三人举止默契，动作迅速，根本不需要说什么，就会自己做好自己的事，然后亲亲热热的招呼大家来吃起晚饭。 他们坐在一个狭小到显得有些拥挤的餐厅，但那却让威廉觉得比萨巴蒂诺的庄园还要好。 温蒂太太强烈给在座所有人安利着她丈夫的苹果派，她们家吃饭没有高档餐厅和宴会的那种上菜讲究，想先吃什么就吃什么。 “凉了就没有那种外酥里嫩的感觉了。” 于是，他们的第一道菜就是甜点，受到了全桌一致好评。真的是很好吃。在除了说话永远像是rap（说唱）这个种族天赋以外，怀特先生还自觉点亮了如何用最便宜的食材，在家里做出五星级大厨的厨艺，他没去当个厨师真是太可惜了。 米格甚至还因为吃的太快而烫到了舌头，大家都笑了，善意的那种。 酒足饭饱，喝了几杯的怀特先生，终于还是没能绷住，在萨巴蒂诺这个据说是大老板的大老板面前，也原形毕露了，他带着微醺的醉意，高声道：“我的宝贝女儿，真不是我吹，从小就是又懂事又听话。” 我家威廉才是最懂事、最听话的。萨巴蒂诺在心里想到。 “成绩在学校里是最好的，样貌是最漂亮的。” ……这话你说的真不违心吗？萨巴蒂诺也承认温蒂的性格很好，要不他不会允许她跟在威廉身边。但是外表，实事求是的说，再好的性格也只会让人显得漂亮三四分，不是满分。 “如今她还在米高梅的顶楼工作，米高梅！我怀特的女儿，白领精英，那些从来都看不起我的人，绝对想不到我们家也有今天。是，我是没本事，年轻气盛时还坐过牢，但我已经为此付出了代价。上帝也原谅了我，所以他才给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妻子和女儿！谁都比不上！”怀特先生越说越兴奋，甚至准备再开杯酒庆祝，威廉和萨巴蒂诺兄弟拿来的香槟，贵是贵了，但喝的一点都不带劲儿。 “爸爸！”温蒂赶忙拉住她爸爸。怀特先生就是个人来疯，有时候不控制一下，他真能做出特别惊世骇俗的事情。 因为怀特先生的意外，温蒂和米格的劝说大会只能临时作罢，当然了，也是因为他们觉得，其实已经没什么开的必要了。威廉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心情，不管是因为什么，因为谁，他们都会感激。开心着的威廉，才是他们熟悉的威廉，他不适合不开心。 …… 威廉最近有一则人生小经历想和他认识的每一个人分享——不是只有祸不单行，好运气也总会接二连三的来。 好比在他和他表哥和好后不久，《综艺》就站出来发表了一篇对《两杆大烟枪》的专业影评，没有极尽鼓吹之能事，也没有贬低到泥里。 最美妙的部分是，烟枪的团队并没有关公，让《综艺》站出来说话，也就是说，杂志这么说，完全是发自内心的。 《综艺》自1905年创刊，至今在好莱坞已有差不多半个多世纪的历史。素来有“好莱坞风向标”、“全球电影指南”之称，是业内人士的必读之物。在很多电影发烧友的眼中，这是本类似于电影圈圣经的权威性杂志。 之前，烟枪炒的火热，《综艺》却一直没有给出评论。 今天，它终于发声了。 “《两杆大烟枪》这部电影，很多人都觉得它是部邪典（cult）片。 “这里尊重上期的调查问卷，大略给不知道什么是邪典电影的普通读者解释一下。邪典电影的意思就是说，这是一部会在某个小众圈子备受推崇，剑走偏锋的非主流电影。主题很多元化，没有严格限制，好比之前大获成功的《活死人之夜》和《德克萨斯电锯杀人狂》BALABALAB…… “有人和我说，烟枪也是这样一部电影，但我却不这么认为。 “电影的故事本身，确实是一种后现代主义的无厘头喜剧，但拍摄手法却是再正统细腻不过的方式，仍带着惠勒导演很鲜明的个人风格，有着说不上来的欧式优雅。 “这两者的结合，可以是一个无法相容、难以描述的灾难，也可以是一份惊喜。惠勒大胆采用了新的拍摄手法，却保留了他以细腻优雅著称的优点，给人一种‘原来犯罪类喜剧还可以这么拍’的感觉。故事连起来看，就是个快节奏，粗口连天，又爽爆带感的电影，但当把电影停下，剪出一幕幕的画面时，又会发现，那些镜头的构图，每一帧都可以当做宣传海报，无一不精，无一不细。 “无论是求看一遍过瘾，还是看多变挖掘深度，烟枪都可以满足你。 “但它是一部R级限制片，不建议未成年偷看。说实话，在这点上，我个人对惠勒是有些失望的，他本可以不用在电影里安排演员说那么多句fuck，这样的脏话连篇有点哗众取宠、用力过猛之嫌。” 温蒂在给威廉念影评，念到这里的时候，忍不住停下的笑了：“噢，这个锅惠勒老爷子背的有点冤啊。” 剧本原来的台词里，是没有那么多句fuck的，只是他们雇佣的演员，咳…… 当然了，当演员们把那些fuck不自觉的加进台词里的时候，惠勒也没有阻止，因为他觉得那样更自然自然，电影拍的就是一群小混混，不说脏话怎么演绎人物？又不是要当圣人。而且，也不是所有人都不喜欢的。 好比米高梅的塞缪尔就很满意，他平时的暴脾气也爱这样发泄，他觉得看的很过瘾。 在晚了美国两周后，英国也在全国各家影院，全面上映了《两杆大烟枪》。然后，一个惊掉了所有人下巴的票房数字传了回来，烟枪在英国的首周票房，超过了美国本土。 “这不可能！”几乎所有人在听到这一消息时，都会这么说。 因为这确实很不可思议。 美国有全世界最大的电影市场，所以好莱坞电影大部分的票房现状都是，世界各国的票房总和加起来，都不一定能和北美票房持平。 但烟枪却神奇的做到了，墙里开花墙外香。 如果只是票房也就算了，1981年2月13日，在情人节的前一天，第31届柏林国际电影节，在德国的柏林正式举行。 你猜谁获得了最佳影片和最佳导演的金熊奖？ 《两杆大烟枪》，威廉。惠勒。 剧组还有一些零碎的被称之为“安慰品”的奖项入围，好比汤姆。汉克斯获得了最佳男配角金熊奖的提名，当然，这个不能算是安慰，本身的含金量还是很可高的，只是可惜汉克斯没能拿奖。 不过，对于一个只拍了两部电影来说的新人，这已经是很了不起的成绩了。 几乎所有的好莱坞巨头，在看到铺天盖地而来的报纸报道时，都想对着柏林电影节的评审委员会咆哮：不是说好了，欧洲三大电影节不爱带好莱坞玩吗？你们难道忘记你们设立的初衷与意义了吗？反抗好莱坞商业电影啊！抵制好莱坞啊！尼玛现在到底在干什么啊？！ 德国出身的老伯恩斯坦表示，我就笑笑不说话，深藏功与名。 第53章 来地球的第五十三天：我们的目标是星辰大海。 萨巴蒂诺最近有些伐开心。 因为他表弟是个工作狂。烟枪才刚进入收获季，还没彻底结束呢，威廉那边自己的电影，已经在如火如荼的展开制作中了。 这一次，没有任何人帮威廉，从头到尾，都要靠他自己。 当真正开始筹备立项时，威廉才发现，这是怎么样的一份责任，哪怕他身边有雪莉和米格帮忙，也不过杯水车薪。 制作电影，从来都不是口头上说说的游戏。一部电影，仅在“策划、筹备”这个阶段，就能进行少说一、两年的时间，多则不知道多少年的努力。 很不可思议，恩？ 我们很少听到这些，因为报道里总是从电影开拍算起。没有谁会关心，在开拍之前，制片人为此做出了多少努力，又或者有项目在还没来得及开拍之前就已被腰斩。 “不是所有的努力都会被人看到的。当你学会认清这点的时候，你就真的长大了。”已逝的祖父这样教过威廉。 制片人要在茫茫大千世界里，成千上千万的故事里，找到他喜欢并觉得能成功的那一个；然后开始办法说服作者，或出版公司，或剧本拥有者，把影视改编的版权卖给他；之后还要抢先注册名字，免得被人以后用相关的版权问题设套为难；这还不算完，仅仅只是这个开始，没日没夜的剧本改编工作，那才是地狱的噩梦。 从一个好的故事，变成一个好的剧本，能改不下十个不同的版本，直至面目全非也不一定就算完了。 威廉运气很好，他早早的就确定了自己想要什么故事，并在列侬遇刺后，成功让列侬的脑残粉杰洛米，把故事写完了。 他们最初的谈话，发生在威廉刚被萨巴蒂诺“放出来”的时候。 “天哪，这些天我一直都在设法联系你，但是无一都失败了。你怎么样？还难受吗？千万不要勉强。”杰洛米在接到威廉的电话后，就以最快的速度飞来洛杉矶看望威廉了，“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你说我的好像去蹲监狱了一样。” “咳。” 大概是为了转移话题，杰洛米开始对威廉讲起，去年12月8日那天晚上，威廉被萨巴蒂诺带走之后，发生了什么。 杰洛米在声称是威廉的朋友，以及在保镖梅克铎的证明下，有幸跟着一起前往了医院。但等他赶到医院时，却被告知威廉已经转走。他顺便就在医院等了一下，还在抢救室的列侬夫妇，然后在一个空病房里，接受了曼哈顿警方的简单口供询问。 “……我不知道当时具体发生了什么，天色太暗了。我就站在街对面，一直在祈祷我的朋友威廉能顺利拿到列侬的签名。直至枪声响起，我才意识到大厦门口出事了，大事。 “我不知道威廉出门还带着保镖，事实上，他是个大少爷这件事，我都是才知道不久。我是说，我知道他是米高梅的高层，我们在土星奖的颁奖典礼上认识的。但我不知道他的身份背景竟然那么、那么高。他看上去人很好，没有那种，呃，你知道的，信托宝贝的张扬败家感。 “他很年轻，但性格很好，很有教养。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只要看到乞丐，就会给钱，见到教堂，也会进去捐款。不多，但是肯定会给。 “他和我说，他不管那些乞丐是真是假，哪怕十个里面只有一个是真的，他这么做都是值得的，反正他也不缺那些钱。他真的是个很好的人，所以，我觉得他会去救列侬，根本不需要什么理由，哪怕那人不列侬，只是个站在他身边的普通人，他也肯定会去救他。 “我没保镖跑的快，等我反应过来要去看威廉的时候，大厦的警卫已经不让人进去了。我只能站在外围，和粉丝挤在一起。 “不！我们怎么可能认识那个开枪的马克？先生，你这是对我朋友的侮辱。我之前也没注意过马克，他实在是太普通了。他会被关起来了吗？求你告诉我，他会被关起来，就算不是监狱，也有精神病院。他实在是太可怕了，放出来就是在危害社会！” 警察在口供录完后，FBI又找了杰洛米一次，差不多的问话，差不多的回答。最后，还有另外一批不知道底细的人，也单独找杰洛米谈了谈。 杰洛米对威廉道：“我猜那是你的家人，或者你家人的手下。他们问我都和警方以及FBI都说了些什么，警告我不许把你的名字和身份卖给媒体。天哪，你是我的朋友，我怎么可能在没经过你的同意的情况下，干这种事？而且，我对你知道的也不多，我能卖给媒体什么呢？最后，我要说的是，威廉。塞偌斯，你到底是什么人？我感觉你家人比FBI还恐怖！” “咳，就是比普通人不那么普通了一点的人，整体来说，还是普通人。”威廉只能这么说，要不他该怎么说呢？我外公是倒卖军火的教父？我表哥是他的继承人？我姨妈是西西里岛的女王？啊，有一点能说的，“我表哥和他的朋友一起创立了微软。” “……我从《芝加哥太阳报》上看到了。” 外界一直在寻找“救了列侬那个金发青年”，事情已经闹大，萨巴蒂诺也没有办法控制，毕竟披头士乐队的影响力是全球的，他的能力还没大到只手遮住全球的天。 所以，与其一点风声不露，逼得狗仔狗急跳墙，不如稍微满足一下他们的好奇心，给他们些可写的素材，然后说，希望威廉在养病，能够希望尊重病人。 这样一来，彼此都能得到满意的结果。 萨巴蒂诺只能牺牲自己，微软创始人还算有些分量，能稍微盖一下大家对威廉本人的好奇。 “说真的，你们这种壕是不是都有‘媒体绝缘症’的毛病？要是换我救了列侬，我觉得我肯定会嚷嚷的全世界都知道，把所有报纸和脱口秀都是上个遍，告诉每一个我认识的人我做了什么。救了列侬，在我看来，就像是一夜之间成为超级英雄。你却只是在尽量避免上报纸……” “家族习惯。”威廉无法和人解释他的真实想法，便把一切都推到了他父族的传统上。 “啊，我懂了。”杰洛米自我顿悟，“如果所有人都知道你长什么样，你也就不能拥有正常的生活了。走到哪里，不是被巴结，就是被不怀好意的盯上。” 然后，杰洛米对威廉说了他这次来的两个目的。 一，把列侬亲自签名——写了很长一段话的一整套唱片——送给威廉。这是列侬拜托杰洛米的，一式两份，特意写明了一份送给威廉的父亲，一份给他的母亲。 “当然啦，作为跑腿费，我也有一张签名，他称呼我为，我的朋友J！听听！我的朋友！哦，对了，列侬还说，他很想感谢你，但是看起来你并不需要任何东西。所以，他只能送唱片和签名聊表心意。如果以后有什么他能帮到你的，他的电话二十四小时对你畅通。以及，如果你愿意，他们夫妻很想见见你，一起吃个饭什么的。当然，是在彼此的枪伤都好了之后。” “替我谢谢他们的邀请，以后有机会的话。”威廉救人不是为了得到感谢，所以，他大概短期内是不会去见列侬夫妇了。 杰洛米的第二件事，才是真正让威廉开心起来的事，他完成了他的短篇。 “我不仅填完了它，还试着先改编了一版剧本，只是以防万一，如果你还没有请到编剧的话。我很乐意帮忙，不需要你提前付我版权费，可以等电影盈利后再付。” 换言之就是，杰洛米把他的利益和电影挂了钩，他在为威廉承担风险。如果失败了，至少威廉不用把一笔天价的版权费赔进去。在美国这个很重视知识版权的国家，小说无论是卖出版还是影视，都是一笔不菲的数字。 “你不用这样……” “你救了我的偶像，只因为我的一句话，就遭遇了危险，甚至差点死掉。如果你真的死了，我觉得我一辈子都没办法从这份愧疚里走出来了，会每一天都像是活在地狱里。所以，求你，给我个机会，让我安心。” 于是…… 欢迎玩家【杰洛米】加入威廉的刷怪小队，我们的目标是星辰大海。 威廉和杰洛米一起“闭关写剧本”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萨巴蒂诺盯着那道门的怨念眼神，如果可以具现化的话，分分钟就能它射穿。工作什么的，最讨厌了！ 第54章 来地球的第五十四天：春天来了=V= 1979年2月14日，情人节，威廉未成年，萨巴蒂诺在等他成年；1980年2月14日，情人节，威廉在忙血红的电影，萨巴蒂诺在等他忙完；1981年2月14日，情人节，威廉正在从德国，飞回洛杉矶的飞机上，下午四点半才落地，刚到又马不停的去了私人医院，探望住院的惠勒，萨巴蒂诺只能继续等他回家。 亲情进展值：MAX（无限大） 爱情进展值：……无限趋近于0 在情人节已经过去，但粉红色气息依旧飘荡的15日上午，萨巴蒂诺突然惊觉，这一世，他已经认识威廉快两年了。 而这两年间，萨巴蒂诺和威廉之间的感情，却仅仅还是止步于【亲人】。 上帝啊，过去的十八年，他到底在担心什么？怕自己控制不住对威廉禽兽？不不不，已经过去的两年“同居”经历，向他充分了证明，他太低估自己的忍耐力了。不用怀疑，他就是在嘲讽自己，太温水煮青蛙，小心水先干了。 还有比这更嘲讽的事情吗？威廉不在他身边的十八年，他想威廉想的都快疯了，可当威廉出现后，现在都快二十了，他却连当面告诉威廉，他喜欢他的勇气都没有！ 呃，当然，在这之前，他要先设法告诉威廉，他们其实没有血缘关系。 ＿（：з）∠）＿萨巴蒂诺觉得他找到了问题所在，该如何告诉威廉这件事，而不至于引起威廉的抵触和误会呢？ 于是，本来打算埋首一天，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工作里，以此来麻痹因威廉不在身边而苦闷不已的萨巴蒂诺先生，把桌上的文件一推，决定任性一回。他按住座机上的内线通话键，把隔壁的特助先生叫了进来，戴着金边眼镜的正版特助先生。 萨巴蒂诺盯着特助看了许久，嘴巴上就像是被黏了胶水，无论如何都张不开。 “BOSS？”特助先生有点小害怕，脑内开始疯狂寻找着自己最近工作上的疏漏差错。天哪，BOSS不会是发现我今天早上，偷偷送给洛杉矶分公司人力资源部女经理的玫瑰了吧？上帝！ “有女朋友了吗？”萨巴蒂诺终于还是开口了，声音冰冷，态度强硬。 “BOSS，我发誓，这只是我们的第三次约会，还不能算是男女朋友关系。我承认昨天情人节晚上，我们上了本垒打，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今天早上又送了她花。但那并也不代表我们一定会确立关系。办公室爱情，而且还是硅谷总部和洛杉矶分公司这么远的异地恋，那太影响工作了，我懂。” “你可真渣。”萨巴蒂诺毫不犹豫的，给了特助先生一个鄙视的眼神。 特助先生觉得自己好像出现了幻听，他是说，他的BOSS刚刚评价他为：“……渣？” “你和她发生关系，却不打算负责任，这还不渣？”萨巴蒂诺挑眉。说他是传统的老古板好了，反正他是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七十年代的性开放的，现在已经是八十年代了，嬉皮士文化该走到尽头了。那种一个朋友圈里，谁都能和谁上床的混乱关系，拜托请停止吧！萨巴蒂诺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他都只会和一个人发生关系，如果对方允许的话。 “我只是怕您知道后，不答应。其实我对莉莉是真爱，我自从一年多以前，在阻止嬉皮士抗议里见到她，就深深地爱上了她，不过直至前不久，在电梯偶遇了数次后，我才鼓起勇气约她出去。” 特助先生急忙解释道。 “我是认真的，想和她结婚的那种认真，我连我们会生的第一对双胞胎的名字都想好了，当然，前提是她会答应我，以及我听说的‘双胞胎总能生出双胞胎’的理论是真的。” 萨巴蒂诺难得看到自己特助“发花痴”的一面，短暂了的欣赏一会儿当娱乐，真是叹为观止。上辈子萨巴蒂诺和微软没什么关系，一直信奉单身理论的特助先生，自然也就没机会认识微软洛杉矶分公司人力资源部的经理莉莉。但这辈子，很多事情都发生了改变。 春天真的是来了。 “你昨天送了莉莉什么？”萨巴蒂诺问。 “什么什么？”特助先生一愣。 “礼物，不要告诉我，你在情人节只送了玫瑰，那也太俗了。”萨巴蒂诺的语气充满了不屑，他知道莉莉，一个行事飒爽的女精英，真不知道她看上了特助先生什么，他的无趣吗？ 特助先生刚刚，其实不是没理解萨巴蒂诺问了什么，他只是无法相信，萨巴蒂诺真的会问他这个。他是说，这种普通大学兄弟会成员会互相询问的问题，怎么可能出现在萨巴蒂诺嘴里？那可是萨巴蒂诺。勒森布拉！以他一贯的逻辑来说…… “BOSS，你谈恋爱了？！”特助先生头顶的一盏灯亮了，“或者说，你正准备开始追求什么人？” 被戳穿心事的萨巴蒂诺有点小尴尬，他干巴巴道：“bingo，但是很遗憾，没有奖励，我们不是《猜！猜！猜！》那种游戏娱乐节目。” “您竟然还看《猜！猜！猜！》！”特助先生觉得他把一辈子的惊讶，都要在今天用完了。 “威尔喜欢。”威廉虽然是个工作狂，但他也有自己的娱乐时间，看电视、看电影或者玩电脑，这种时刻，萨巴蒂诺不可能不陪在威廉身边。哪怕威廉喜欢的消遣活动，在萨巴蒂诺看来，无异于是浪费生命，他也愿意和他一起浪费。 “这让一切都解释通了。”特助先生早就发现了，自威廉出现在萨巴蒂诺的生命里，之前一直生活的都像是个精确无误的机器人的萨巴蒂诺，就有了不一样的变化。 好比，如今多了人类的感情。 “那么，您和您的这位秘密情人小姐，进展到什么阶段？互相知道名字的陌生人？朋友？好朋友？” “不是小姐，也不是朋友，我苦恼的是，我知道一件有关于他的秘密，不知道该如何说。如果不说，那个秘密会阻碍我们在一起；但如果说了，不只他，很可能还会伤害到另外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老伯恩斯坦上辈子，就把威廉、以及威廉的妈妈和他其实没有血缘关系这个秘密，一直隐瞒到了死。 “……”等我大脑重启一下，特助先生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一分钟后，他长大嘴巴，失礼的冲着萨巴蒂诺喊了一句，“wwwwwhat？！” 信息量也太大了。 “你到底要不要帮我？”萨巴蒂诺懒得搭理特助的卖蠢。 “呃，依您所见，我是个直的不能再直的男人。”我弟弟劳伊，微软法律部的金牌首席律师，也不可能接受我用和他一样的脸，去和大老板谈恋爱，他一定会暴走的，这样真的会伤害很多人。 “= =我对你没兴趣……” 特助先生长舒了一口气，吓死他了，他还以为，咳，毕竟他和萨巴蒂诺待在一起的时间，是所有人中最多的，威廉都不一定比得上。 “……我的眼光还不至于差到这种程度。”萨巴蒂诺补刀。 一时间，特助先生都有些不知道是该先庆幸，还是据理力争我这么优秀你为什么看不上我了。千肠百转数次后，特助先生还是决定敬业一点，忠诚于钱，他笑着说：“我没有多少追求一个男人的相关经验，但我想在谈恋爱这方面，还是有共同点的。好比先把人追上，再考虑其他。他爱你，那很多问题大概都能迎刃而解。至于如何追人，一个名词，投其所好。 “他有什么特别喜欢的吗？” “工作。” 还不愧是BOSS你会喜欢上的类型呢。特助先生在脑海里，脑补出了两个萨巴蒂诺对着谈恋爱的感觉，呃，那画面好可怕，忍不住的颤抖：“我是说，喜欢的东西，不是喜欢做的事。” 萨巴蒂诺不确定道：“大概，比较，喜欢我吧。” “……”您还是我认识的那个萨巴蒂诺。勒森布拉吗？这么脸大的事情您怎么好意思说的出口啊！不对，如果他喜欢您，那您还追个毛线？ “不是情人之间的那种喜欢。”萨巴蒂诺看懂了特助的疑问。 “我懂了。”特助先生突然开始有点同情自己的老板了，他完全能理解的那人为什么会发现不了他老板的喜欢，就那死人脸，那强势的性格，那说话从来都像是发号施令的语气，啧啧……情商不够的悲哀，上帝果然是公平的。 “啊！想到了！”萨巴蒂诺右手握拳，敲在左掌上，上辈子威廉和他说过，他一直想要什么。真是太棒了。然后，萨巴蒂诺看着还楞在门口的特助道，“你怎么还不出去？” 言下之意：这里没你什么事了。 （╯‵□′）╯︵┻━┻用完就扔的速度，也未免太快了吧魂淡！好歹告诉我你准对象他喜欢什么啊！不对，你准对象到底是谁啊？我诅咒你送礼物之后，也还是追不上啊追不上！ 萨巴蒂诺的准对象先生，威廉，他其实也不太清楚自己喜欢什么，但他很清楚，他不喜欢出现在镜头前。 13日晚，在柏林电影节开始之前，威廉对剧组里所有有幸提名的人威胁道：“一会儿得奖之后，上台之前，谁要是敢先起身拥抱我，把我置于镜头之下，我就弄死谁。不开玩笑。” 结果…… 连仅仅是被提名的汉克斯，都激动的抱了威廉一下。 所有坐在电视机前，收看了柏林电影节颁奖仪式的观众，都发现了一个长的十分俊美的金发青年，在配上一副生无可恋脸时，意外的很有萌点。 “你只是提名而已，抱我干什么？！”威廉咬牙切齿的在汉克斯耳边道。 “对我来说，提名就是赢了。”汉克斯也在威廉耳边回答道，语气听上去十分激动。这才是他出演的第二部电影，他对自己的要求真的很低。 “fuck you。”基本很少说脏话的威廉终于忍不住了。 汉克斯耸耸肩，反正他得了金熊奖的提名，他不在乎任何东西。 汉克斯这还不是最过分的，替来不了柏林的惠勒老爷子领奖的小惠勒先生，他才是！他抱了威廉两次！两次！ 因为惠勒同时获得了最佳导演和最佳影片。 上台后，小惠勒先生，也是先后连续感谢了威廉两次。 “首先，我要替我祖父向在座的各位道歉，大概你们很多人都已经知道了，当然，也可能有人不知道，就在剧组打算一同乘机前往德国时，我的祖父在机场病情突发，被紧急送到了医院抢救。颁奖典礼开始前，我祖母打来电话，祖父已经脱离了危险。他真的很想来，但他的身体不允许。 “我想，这次的有惊无险，大概就是上帝在惩罚他，去年一个人偷溜到西班牙看球赛。 “我不得不先感谢一位我们家族的朋友，他是我祖父的弟子，也参与了烟枪的制片工作，威廉。塞偌斯。要不是有他在机场，敏锐的发现了我祖父的唇色不对，大概我们就要在飞机上失去我的祖父了。那个倔老头总是任性的就像是个孩子。 “当然，我也该感谢上帝，是他的仁慈，让我的祖父一直撑到了电影拍摄结束，圆了他最大的一个梦，制作一部让自己满意的收山之作。” 一开始，现场的摄像师还不知道谁是这个威廉。塞偌斯，不知道他来没来现场，无法准确的给出镜头。直至小惠勒先生，特别为众人指出了威廉所坐的方向（威廉：= =真是谢谢你全家了），那个和金熊奖提名男配角汉克斯坐在一起的金发年轻人，对方正襟危坐，面无表情，活像是童话故事里，被冰雪皇后把心变成了冰块的少年。 冰冷，俊美，让任何堆砌词汇都显得空洞。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要为他奋不顾身，哪怕知道他的无情，也还是愿意为了他跋山涉水，去把他从冰雪皇后身边救出来。 只因为……那张脸真TMD该死的漂亮！ 第55章 来地球的第五十五天：奥斯卡的公关之战。 ——有如此才华，上帝就不该给他如此美貌；有如此美貌，就不该给他如此才华。 这句改编自对好莱坞一代传奇女性费雯丽评价的话，在柏林国际电影节的第二天，竞相出现在了西方国家的各大主流媒体报纸上，将在电影节上意外走红的制片人威廉，称之为那一届最大的亮点与明珠。 “那样的容貌，竟然不是演员，实在是太可惜了。”大家都这样感慨。 永远走在小报前沿的《芝加哥太阳报》，再一次采用了意料之外吸引眼球的方式，它第一页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威廉在颁奖典礼上的侧影照。 金发的发，清澈的眼，以及无论男女都抵挡不了的三件套正装。 报纸用放大加粗的1号字体，在照片下写了一句：你敢说你不想收藏他？ 是个人都知道，报上这话的意思是，很多人都想收藏这张如油画一般美到窒息的照片。但偏偏编辑头版的记者要用“he”，让这种双关语，搅的人心旌荡漾，不得安宁。心就像是被谁一直用一根蓬松的大羽毛来回划挠，不仅不会止痒，还会更加的渴望。 那张照片，配上那句引人浮想联翩的话，不到中午的时候，就让《芝加哥太阳报》卖到脱销。 等晚了一步的人意识到想要够买时，那天早上的报纸，已经因为某种原因，成了不会再得的绝版。 人们对这个好像凭空出世的年轻制片人，有了极大的好奇心。他到底谁？来自哪里？受过什么教育？除了《两杆大烟枪》以外，他还参与过别的什么电影制作没有？好像再看到他！知道更多有关于他的消息！ 威廉此时，正戴着雷朋眼镜和一顶尽可能大的猎鹿帽，躲在惠勒的私人病房里，不断和他吐槽他的孙子，小惠勒先生，有多不够朋友。 “我要让我表哥扣他工资！”威廉握着拳头，这样信誓旦旦。 “噢，孩子，我的内疚折磨着我，让我必须和你说实话，你能先答应我，你会原谅我吗？”之前本身就很瘦，如今因为生病，变得更加消瘦的惠勒，正躺在摇起三十度的病床上，与威廉闲聊。人们总是习惯性的把他当做什么易碎的东西，生怕那句话不对，刺激到惠勒的小心翼翼的态度，并没能起到什么作用，反而适得其反，让惠勒很是厌烦。 所以惠勒很喜欢和威廉在一起，只有他会把他当做一个正常人，而不是一个快要死去的人。 “那要看你做了什么。”威廉环胸，故意道。 “爱德华（惠勒孙子的名字）之所以在柏林电影节上那么做，是我授意的。”惠勒做事总会做两手准备，他写了四份感谢词，两份属于他，另外两份则属于当他孙子替他去领奖时会念的台词，最后，他们果然用上了这个Plan B（B计划）。 “Why？”威廉充满了不解。 “说实话？因为我想再赢一座奥斯卡。人生贪婪的动物，我也不例外。 “年轻时，我曾觉得，要是上帝能让我拿一次奥斯卡提名，那么，哪怕让我即刻死去，都是值得的。后来我入围了12次奥斯卡，得了3个最佳导演，3个最佳影片，捧出了12个影帝影后。我扪心自问，这样的我，还不知足吗？ “答案是，不，我不知足！ “凭什么我就该知足了呢？因为我老了？因为我得太多奖了？这是什么见鬼的逻辑？！” “你一定会得到的。”威廉安抚惠勒道。 “之前我也以为我可以，但我现在病了。” “电影已经完成了，参选也报上去了，你的病并不会影响什么。”威廉这不是在安慰，而是他真的这么想的。他们已经不需要做什么了，接下来需要的仅仅是等待，等待奥斯卡的公…… 惠勒笑了：“这大概是我教你的最后一刻，孩子，电影上映了，对于我们这种制片人来说，仅仅也只是个开始。奥斯卡得奖，实力要有，公关也要有，这二者缺一不可的。因为人是很容易被外界影响的感官动物，艺术永远都无法用第一第二来评价。奥斯卡不会在你不努力的情况下，就主动跳进你的嘴巴里。” 每一年的奥斯卡，都是一场没有硝烟的公关“战争”，从1929年奥斯卡诞生的第一届开始，战争就吹响了号角，没有任何停止的可能。 “你不会以为，我安排烟枪上映的时间，是随便选择的吧？”惠勒问威廉。 “为了避开圣诞档期的竞争啊。”威廉接道，难道不是吗？ “哦，那只是一方面，主要还是为了今年3月底的奥斯卡做准备。”惠勒拍了一辈子的电影，几乎可以说是一直都在和奥斯卡打交道，那些过往的傲人成绩，就是他公关成功的一枚枚功勋章。 在威廉一脸不可思议中，惠勒不管他是否能够接受与消化，就一股脑的开始把这个世界的现实，并着他自己的奥斯卡经验，灌输给了他。 那一天，惠勒说了很多，条条框框，八大条，十细节，但总结下来，其实也不过一句“得白老者得天下。” 白老，即“老年的男性白人”。 奥斯卡的评审委员会的成员，全部来自奥斯卡的主办单位，美国电影艺术与科学学院的会员。那是个非盈利组织，如今有近四千名的会员，都是电影业内的，准确的说是好莱坞圈子里的，知名人士。 在这近四千名的会员里，有95%都是白人，80%都是男性，一半以上的成员年龄都在60岁以上。 所以，合起来就是，哪部电影能让大部分老年的男性白人喜欢，哪部电影获奖的可能性就最大。 “学院在不断的吸纳新鲜血液，可惜，人数是上去了，但评审的口味却没能改变。为什么？因为除非死亡，否则年老的会员很少会退出。他们也曾是积极进取的年轻人，但随着时间推移，他们变得越来越保守，影响力却越来越大。等他们死后，那些曾经被学院寄予希望的年轻人，已经老了，已经……变成了他们曾经咒骂的老古板。周而复始，一遍又一遍。 “好比我。” 惠勒对威廉直言不讳，并没有因为他自己，就避而不谈。 “我是学院中的一员。我也曾雄心壮志，在我好不容易成为学院里的一员时，我告诉自己，我要努力，我要改变这个圈子，我不要我的后代，再像好不容易才得到这一切的我那样，为了奥斯卡营营汲汲，我要让奥斯卡变成真正的奥斯卡！ “结果呢？如今，我真的成了那些我曾仰望的学院巨头，我的弟子，我曾经合作过的、成名了的搭档，基本都已经是学院的一员了，你知道这会编织一张多大的关系网吗？ “如果不是你太年轻，而我又快死了，你也肯定会是这其中的一员。当然，我相信你将来一定会是。 “但我依旧无法改变奥斯卡，我很无奈，却也只能按照规矩玩，因为我不玩，奥斯卡就不会再带我了。 “咳，抱歉，说了很多毫无意义的抱怨。让我们说回奥斯卡。这些白老，他们没那么大精力去关注一整年的电影，我相信大部分入围的电影，肯定都不会被全看过。 “我就没看全过。那我怎么选的呢？从我看过的，了解过的，亲朋推荐的，以及干脆就是亲朋弟子自己拍的电影。 “不要以为这很肮脏，这只是个无奈的现实。 “所以一部电影想入围奥斯卡，是需要技巧的，是需要公关的，很需要。 “这不是说，我们要暗箱操作，或者收受贿赂，又或者给竞争对手泼脏水。只是想办法让我们和别的都在公关的人，站在同一高度，不至于输在起跑线上。” 惠勒讲到这里的时候，思路是有些混乱的，夹杂着对过去的追忆，以及对自己没能变成过去的自己想要变成的人的失望。 这种感觉糟透了，但这就是现实，惠勒真的已经没有时间再去改变了。 威廉故意提问，转移了惠勒的话题，只想他开开心心的：“那怎么让电影，被你这样的白老看到呢？” 提起这个，惠勒果然来了精神：“我总结过一套还算有用的经验。在临近奥斯卡之前的两到三个月开始点映，少量公映，在一到两个月开始全国公映，开始大面积的宣传，在确定入围后的那一个月里……疯狂的宣传，铺天盖地的宣传。公关奥斯卡的钱，从不可能低于百万，甚至只会更多，比电影本身的制作还要花钱。 “烟枪已经算是上映的早了，因为我想用柏林电影节刷口碑。 “马上就要揭晓奥斯卡的入围名单了，我很确定烟枪会入围，但能不能得奖，还要靠2月底到3月底这个关键区间。 “我本来是想靠我自己的，但是我现在没有办法。 “没有曝光，就没有新闻炒作，就没有关注度；而我本人也无法交际应酬，记得我告诉过你的吗？友谊也是需要经营的。公关团队能帮忙公关，但肯定不会有我本人亲自出面可靠。 “最可怕的还不仅如此，在我们动不了的时候，别人都在动。希希。斯派斯克，她现在都快变成社交达人了吧？相信我，只要不出意外，她会是这届的奥斯卡影后。别那么惊讶，孩子，这不是有什么钱权潜规则，而是如果你经历的多了，就会发现，奥斯卡是可以预测的。 最佳影片、最佳男女主角的预测率都在70%上下浮动，最佳导演有时候则能高达93%。” 说完，惠勒就沉默了下来，他看着威廉，威廉也在看着他。 他们都知道彼此的意思，该说的，惠勒已经说完了，接下来就只是听天由命的等待威廉的决定了。 这不是命令，又或者以死相逼。 只是一个选择，无论威廉如何做，惠勒都不会怪他，他只会安静的等待。 第56章 来地球的第五十六天：踏上奥斯卡红毯的那一刻，就好像全世界都认识了你。 惠勒之所以不选别人，只希望威廉站出来，是因为威廉是整个烟枪剧组，除惠勒以外，最能拿得出手的人。 威廉拥有先天的优势，犹太人，颜值高，还有一个肯砸钱的表哥。 而烟枪剧组呢？作为一部低成本的独立电影，除了惠勒和米高梅这两个脸面以外，剧组里就真的没什么了。毫无名气的新人演员，听都没听过的编剧和剧本，几个爆点牌（好比男主演尼尔刚出狱，电影真的用了家族成员）在之前的上映宣传时，也都已经打出去了。 所以，他们真的就只剩下威廉了，因为他之前拒绝出现在镜头前，才剩下的唯一。 “这一切的剧情发展就特别好莱坞。”温蒂私下里对米格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吗？BOSS好像上帝特意留在最后，让已经用无可用、觉得自己完了的剧组，重新看到希望的关键。” 好莱坞电影标准模板：一群人无意中聚在一起——勉强打了草台班子进展顺利——出现波折——大家开始互相指责、纷纷放弃——有人口遁全员大家重新开始——进展却不算顺利的小波折——希望落空——峰回路转。 “我们马上就要看到结尾了。”温蒂信心满满。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米格提醒温蒂，“好比，BOSS还没同意惠勒先生。” 威廉不可能能在医院里就一口答应惠勒，那将不是一个决定，而是冲动之下毫无意义的承诺。上次的列侬事件，让威廉明白了很多事情，其中之一就是不要轻易许一些他做不到的诺言。 ……一个月后…… 纽约弗朗西斯科法语私立中学的玛格丽特，如今正在上九年级。 曾经，她是把《血红溅白纱》带到整个年级的it girl，如今，她依旧是那先把威廉。塞偌斯这个梦中情人引入全年级的it girl。 是的，那个自柏林电影节上，开始被人所熟知的制片人，如今正红的一塌糊涂。 他俊美的容貌，十八岁硕士毕业的学历，因父母意外去世而孤身进入米高梅，后由于一部创意性的恐怖电影，得到了惠勒的赏识，被倾囊相授的传奇经历……这些无不都让读者和媒体兴奋不已，有太多的八卦故事他们想要深入挖掘，想要报道，想要被看到。 外界媒体，便就这样，开始了尽己所能鼓吹两个威廉之间感人肺腑的故事。 一如温蒂说的，这简直太好莱坞了，最妙的是，它发生在现实里，人们真真正正的看到了那份在曲折中前进，但未来总是光明的感动故事。 在奥斯卡红毯前几天，媒体还重炒了欧洲杯的冷饭，因为skype论坛上，“终于”扒出了当时和惠勒一起做在教练席上的人，正是威廉。 《他是阿森纳最年轻的老板！》 有钱有权，又有才有颜，最重要的是那一口再标准不过的伦敦口音，不少美国人都有很奇怪的英国情结，这样的威廉。塞偌斯，又怎么可能不让人沉迷？ “比起三流的明星，威廉才更和我的身份般配，不是吗？”这样大言不惭的言论，在私立预科中的不少学生里广泛流传着，大部分都是青春活力爱做梦的小女生，当然，咳，也有一些青春活力爱做梦的小男生。 为了看奥斯卡的颁奖晚会，玛格丽特甚至翘了一下午的课，和她的朋友们一起守在电视机前，一边刷电脑上的论坛，一边耐心等待威廉出现。 “据说威廉这次也会走红毯。” “不是据说，他一定会走。”玛格丽特得意的昂起自己的脖子，带着典型的小女生式炫耀，“你们知道的，家族生意，我爸爸和威廉的家族是很好的朋友，我知道一个你们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惊天秘密，但我是不会说的。” “噢，别这样，求你，求你，M。” 玛格丽特还是坚决的摇了摇头，这个秘密如果威廉不想让别人知道，她会选择尊重他，不告诉不知道的人，噢，他是那么的勇敢与善良。 走红毯的环节，其实并没有开始在太早的时间，最起码没早到让玛格丽特不得不请假的地步，她只是单纯的不想上课而已，她的朋友们也不想。 在玛格丽特大到空荡的家里，只有她和她的朋友们。 “不用担心，我爸爸在忙工作，最近都不会回来的。你们想喝什么？要来点红酒吗？我可以让女佣从酒窖里拿，她不敢告密的。”玛格丽特对于家里没人这件事好像显得很无所谓，她一直在假装忘记自己已经忘记了，小时候她曾因为那份孤独，而在大到甚至会产生回声的家里，放声大哭的无数夜晚。 “啊啊啊，快别管酒了，M，红毯仪式要开始！” 洛杉矶音乐中心。 一身行头不下百万的威廉，坐在加长的劳斯莱斯里，用和表哥闲聊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为什么大家都喜欢用劳斯莱斯来彰显财力呢？好俗气。” “俗气就说明大家都知道它很值钱。所有人都认识飞天女神车标，这才是重点。” 一辆又一辆的豪车，驶入了礼堂门口的红毯前，电影明显们挨个在无数镁光灯前优雅的走过。一个仅仅几十米的红毯，生生能让有经验的女星走出几分钟的时间。大家并不是才到达现场，而是在后面的停车场已经等了很久了。 最奇怪的是，所有人都觉得等的越久越好，因为谁都想压轴出场。 威廉的身份肯定是不够压轴的，但萨巴蒂诺够，连上去年的影后菲尔德，和今年影后最大的竞争者希希，四人会一起走完这段红毯。 当黑色的车门缓缓打开，威廉金色的头发刚刚冒出一个尖，闪光灯就已经闪成了一片，把现场照亮的犹如白昼。 纯手工的意大利小牛皮鞋踩在红毯上的那一刻，就好像全世界都认识了他，威廉。塞偌斯。 ……一个月前…… 威廉在深思熟虑后，还是答应了惠勒，不为别的，只为对方在他点头后的那一刻，露出的如孩子般发自肺腑的开心笑容。虽然惠勒说不会勉强威廉，但是个人都肯定是在得到自己希望的结果时，才能更开心，不是吗？ 在父母死前，没能来得及为他做些什么，这一直威廉最大的遗憾，他不想再遗憾一次。 至于威廉到底要怎么做，惠勒表示，只要威廉肯配合就好，他这边的PR（公关）会准备好一切，他们是最专业的，对奥斯卡有多年经验。 在那话过去的第二天，惠勒即将不久于世，还有最多三个月可活的消息，就在一夜之前，就传遍了美国，甚至全球。 这事肯定是人为的。 不是医院泄密，而是惠勒自己。 “必要的时候，连自己都可以利用。”惠勒曾这样对威廉说过。如今，他用自己给威廉当了一回活教材，他想他现在应该明白了，他对这句话的理解底线在哪里。 感情、婚姻……生老病死，全都能拿来炒作，这就是娱乐至死的好莱坞。 甚至就是因为利用的是自己，所以反而会更狠一点。 “那BOSS存在的意义呢？”温蒂也是这次旷日持久的盛大炒作中的一员，在前期准备中，她有些没明白，在惠勒老爷子快要去世的新闻里，威廉能有什么作用。 “替可怜老人完成心愿的善良青年。”惠勒正在房间里对威廉直言，“看了那么多好莱坞电影，你还不明白吗？人们爱这样的故事。有奋斗，有理想，你卖给了他们感动，他们就会觉得你和我也值得一个大团圆结局。相信我，在不远的将来，甚至会有人来找你，询问这个故事是否能拍成纪录片。” “我不会让他们拍的。”威廉对惠勒保证。 “为什么不？”惠勒反问。 “呃……因为他们在消费死者，在消费你。” “每个人都在消费我，包括我自己。”惠勒耸肩，“我不觉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我想提醒你的是，在别人消费我的时候，别忘记给你自己争取利益。” “……” “哦，孩子，别用这个眼神看着我，我会不好意思继续把这个灰色部分进行下去的。但我还是希望你知道，这是很肯定会发生的。不要因此生气，也不要因此去得罪一些人。好比将来准备消费我的儿子or弟子。” 惠勒很疼他的孙子小惠勒先生，但他和小惠勒的父亲，也就是他的儿子之间，关系十分紧张与微妙。 “但不要是你。这不是说，我觉得你消费我，会让我寒心，而是说，如果你过度的消费我，会让今天那些支持你的人寒心。他们此时有多为你我之间的故事感动，将来就会有多恨你消费我。所以，可以是任何人消费我，你却不可以。但你可以利用别人消费我的这件事，为自己牟利，懂？” 威廉点点头，但他在心里已经打定主意，无论是消费惠勒，还是利用别人消费惠勒来为自己牟利，这些事他都不会去做。 惠勒一眼就看懂了威廉，他也没阻止他，因为未来不是威廉能把握的，他自有安排。 “让我们说回我们的计划。这么做，还有个好处就是，你可以全面接受我的人脉。我的那些老友，他们会因为我病重的消息而爱屋及乌的，也就是照顾你。不可能是一辈子，但在眼下，这份感动会很管用。至于将来，你也就要慎重了，在最关键的时候用。人情还不完，却也只会越消费越廉价。要学会端着，待价而沽。” 威廉当时还不太明白惠勒这话是什么意思，但当他为期一个月的忙碌社交开始之后，他明白了。 所有因为惠勒而愿意见威廉、与他吃饭的人，都几乎是在家里请的他，好像把他真的当做了一个很亲近的家族朋友。对他语气和善，几近体贴。他们有着无穷无尽的有关于惠勒的故事要分享，说到伤心时，浑浊的眼睛里甚至会泛起泪花。 他们想到了自己，一把年纪，总是会做梦再临一回巅峰，又恐怕自己死后无人照顾自己的后代。 所以，都不需要威廉劝说什么，这些人就已经满口答应，甚至有人在家里对威廉直言暗示：“是的，是的，我当然看了《两杆大烟枪》，在它上映的第一天。那是部好电影，我是说，它值得比柏林电影节更高的荣誉，如果你明白我的意思。” 威廉自然是忙不迭的感谢，对方被吹捧的也很开心。 “这种感动是有时效的，魔法消失的时间，就是当我真正死了一年之后。请你不要对他们失望，对这个圈子失望。每个人都有很多面，在不同的人面前，他们也可以是宽厚的长辈，一心追求完美的艺术家，就好像我在你面前一样。只是在别人面前，我就不会再是这幅样子了。他们也是如此。因为我们都老了，这就是人类的悲哀。” 惠勒躺在床上，看着威廉，就像是看到了过去的自己，他想他强大到无需再有人帮衬，又希望他能够有人帮衬到无需长大。 这很矛盾，又发自真心。 第57章 来地球的第五十七天：谁也不能阻止我想对你好，包括你自己！ 威廉全程都无法适应奥斯卡现场的那些灯光，那些人声鼎沸的尖叫。 事实上，从答应惠勒——这个听起来很疯狂的——一个月成名计划起，威廉就始终处在一种不安中。 他无法想象自己的照片，出现在一个他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手上的感觉，那太奇怪极了。 更不用说，听从惠勒介绍的PR（公关）团队的建议，去参加的那些接连一场又一场的“奥斯卡前夜”（连续一个月的前夜）派对、聚会。他当年，可是连他外公希望他参加的纽约成年社交舞会都没去，如今却要为了一部电影做这些…… “不喜欢就别做。”在奥斯卡开始之前的那一个月里，萨巴蒂诺无数次对威廉这么说，虽然他很希望威廉能对这个世界多些参与感，但如果威廉实在是不喜欢，他也不会勉强。 “这就是问题所在。” “恩？” “我想这就是惠勒，想通过这件事真正要告诉我的。” 那个老爷子总是喜欢用一件事，达到很多目的，好比用这一个月公关奥斯卡，也好比让他的老“朋友”们以最快的方式，在他死之前，都认识一下威廉，尽可能多的把自己的人脉和威廉进行传承交接；以及，让威廉自己去体会一些东西。 “从小到大，无论我不想做什么，你们都不会阻止我。我不是要推卸或者指责什么，我知道你们这么做是因为爱我，我其实也很喜欢你们这种爱我的方式。 “可人总是需要长大的，需要学会承担责任。我不能一辈子在你们的庇佑下活着。像是个小孩子，只要遇到不喜欢的事，就一点都不考虑别人的感受的，坚决不去做。难道大家都喜欢没完没了的应酬吗？不，我想很少会有人发自真心的喜欢。但他们还是在做，笑着去做，哪怕很累了也依旧在微笑，因为那能为他，为他的家人，他的团队带来利益与好处。” 烟枪不是惠勒一个人的，是整个剧组的。 往小了说，以尼尔为代表的，来自贫民区的演员，都在指望着烟枪翻身，烟枪获得荣誉越大，他们翻身的可能性就越大。往大了说，米高梅已经多少年没再出过一个奥斯卡了？还有谁记得，奥斯卡就是在米高梅的支持下才开始筹办的？没有人！ “最重要的是，米高梅的失败，大家不会觉得这是米高梅多年积攒下来的问题，他们只会看到你，萨巴蒂诺。勒森布拉终于失败了。” 威廉看着萨巴蒂诺，终于开始尝试着对他说出自己心里的感受。 “前段时间报纸媒体疯了一样的质疑烟枪，不要以为我不知道那是为什么，我很清楚那背后藏了多少希望能结束你神话的人的影子。他们害怕你，他们盲从你，这一切都建立在‘勒森布拉从不失败’上。我不想毁了它，仅仅是因为‘我不想出现在镜头前’这样一个理由。” “我愿意。”萨巴蒂诺打断了威廉的话。 他一直都知道，他的威尔是个心底很柔软的人，在很多人都看不到的地方，威廉真正在关心着那些人，他从来都不是任性的，甚至有点太无私了。 “如果这些压力会让你觉得喘不过来气，我宁可你不要背。万事有我。失败了又怎么样？不过东山再起，这点事我还是能做到的。所以，我不在乎他们怎么想。” “但我在乎！”威廉是个男人，比起被谁保护在羽翼下，他更倾向于把别人保护在他的羽翼下。 他终于意识到，一个人真正的强大，从来都不在于他可以想做什么做什么；也不在于他想不做什么就可以不做什么；而是他想保护他身边的人，他就可以保护他们。 惠勒逼着威廉去面对镜头，更像是一个隐喻，他希望他能明白，遇到困难，我们要做的是去克服它，而不是逃避它。 今天逃避了，日后问题还在那里。 如今惠勒还活着，哪怕威廉搞砸了，他也还可以为他担着。但如果威廉一直不去做，当有一日，威廉身边的保护伞都全部离去，他不得不单独的去面对这个困难时，没有经验的他搞砸了，又有谁能再为他收场呢？ “不要告诉我，你可以一辈子都保护我。我爸也说过同样的话。” 在萨巴蒂诺还没有开口之前，威廉就知道了他想要说什么，并先一步说了他准备好的话。 “如果你能理解自己，想要为我做些什么的心情，那你就一定能够明白，我也想为你做些什么的心情。我很难做到像你这么厉害，但至少我不想再拖你的后腿，让本来就很累的你，再为了给因为“我不愿意这、不愿意那的”而做更多的工作。” 是，威廉在萨巴蒂诺的庇佑下能很好的活着，但代价是萨巴蒂诺没日没夜的辛苦。他不想用萨巴蒂诺的劳累，换自己的安逸。 谁也不能阻止我想对你好，包括你自己！ 萨巴蒂诺再也忍耐不住，他上前一把抱过威廉，不断的亲吻他……的脸颊。这大概就是为什么，他会那么喜欢威廉的原因，喜欢到明知道前面是个深渊，也不愿意抽身离开。他的心，软的化成了一汪甜水，涓涓流淌，温暖了全身。 所以，无论心里多么别扭，多么不喜欢，威廉也还是会去很好的去完成他的责任、他的义务。 威廉也确实做到了，他不喜欢，不代表他做不好。 他能和惠勒的“朋友”神情自若的交谈，可以强势优雅的走过奥斯卡的红毯，更是在对着镜头时，好像他天生就在镁光灯下长大那样自然大方。 他答应了惠勒，他就一定会说到做到。这是他列侬事件里学到的另外一点，慎重的给出承诺，一旦给出了句子，就要去做，不抱怨，不反悔，成为一个能负起责任的有理智的成年人。 二十岁，是时候长大了。 31日的奥斯卡现场。 “如果我说，作为这家剧院的拥有者，我坚持在记者媒体进入与离去前，都要接受安保方面，对单反摄像头和摄像机的仔细检查，你会不会好受点？”萨巴蒂诺小声的在威廉耳边低喃，吐出温热的气息，吸着暧昧的体香，“长大也要一步步来，恩？咱们慢慢适应。还是那句话，这点小事，还不至于累垮我。” 威廉…… 他必须承认，在听到萨巴蒂诺这么说之后，他真的放松了不少，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他会努力，但如果有条件减少一点不喜欢，他也不会放弃享受的权利。 “你从没告诉过我你是这里的拥有者。” “我没和你说过吗？要不你以为我为什么能压轴和你走红毯？音乐中心之前一直和奥斯卡合作良好，所以，我们双方都有意把这份‘友谊’变得地久天长，学院一直想我出席。”而我只因为你才来。 “你之前完全没告诉过我！”威廉咬牙，对于表哥到底有壕，他总是在不断刷新他的认知。 “抱歉，我忘了，”萨巴蒂诺耸肩，不是太有诚意的那种，他对威廉道，“当你的产业多到一定的程度之后，你就不太能记得是否把它们全部介绍过了，不是吗？” 洛杉矶音乐中心，是萨巴蒂诺的父亲，勒森布拉先生，在1964年，送给萨巴蒂诺的母亲，伊莉莎白的周年纪念日礼物。在勒森布拉先生去世后，怕自己多看一眼这些过去的礼物都会忍不住崩溃的伊莉莎白，便它们都转给了自己的儿子。 “如果你喜欢的话，它也可以属于你。”萨巴蒂诺这样对威廉道。 “谢了，我更倾向于自己挣钱建。”威廉在稍微体验了一把他表哥的世界后，果断退出，他怕再多停留一秒，他就不想出来了，“能先给我打个预防针吗？类似于这样的周年纪念日礼物，伊莉莎白姨妈还有多少？” “呃，这不太好计算，你知道的，我妈妈是个艺术发烧友，油画，古董，歌剧院，她都很喜欢。我回去之后让特助给你列个单子，可以吗？” “……不用了，我突然不想知道了。”我怕我因为羡慕嫉妒恨而谋财害命。威廉在心里把话补充完整。这同时提醒了他，作为烟枪剧组的道具，那两把古董枪，伊莉莎白姨妈至今也没让人来取走，它们还很随意的放在萨巴蒂诺的庄园里。 …… 3月31日晚八点，第53届奥斯卡，在洛杉矶音乐中心缓缓来开了帷幕。这次颁奖典礼，是由NBC的王牌深夜类脱口秀《今夜秀》的主持人，约翰尼。卡森继续主持，他和他的节目被誉为“美国的国家情绪调节器”，无数观众都被他才思敏捷的口才和幽默深深吸引。 威廉也很喜欢《今夜秀》，所以，这大概是来参加奥斯卡，最让他觉得值得的地方，他看到了他喜欢的节目主持人。 在这一年的奥斯卡例行开场——拿在座的名人大腕开玩笑时，威廉也榜上有名。 在现场的大屏幕镜头切到威廉时，他很大方冲着主持人卡森的笑了笑，假装这是他第一次听到这个笑话，乐不可支的还侧身和他表哥做了互动。 但其实威廉和在场的明星一样，对每一步流程都心知肚明，这是彩排过的东西。 是的，奥斯卡不仅需要公关，还要彩排，好几遍的彩排。红毯上的走位，进入礼堂后的座位，以及时不时的和台上主持人的互动，这都是精心设计好的。 入围的嘉宾在屏幕上，给出的“自信又不会显得不尊重对手”的微笑表情，他们不知道在私底下练了多少遍，在家对着镜子，彩排对着镜头。在大约什么时间，镜头会大概给到什么方向的谁，参加过彩排的明星，稍微用点心就都会记得。所以，他们真心很少会再有机会，等到在现场时出现失误。 哪怕真的出现失误，故意的可能性，绝对比“我不知道，我是无意”的大。 这些影星，唯一不知道的，就只有在几个入围的竞争对手里，到底谁才会笑到最后。但不管是谁，他们都已经做好了“喜极而泣”和“恭喜你”的两种表情。 这也是威廉能从始至终都表现的很好的原因，多练几次，谁都能行。 现场表演的音乐，威廉已经听不出什么新意了，不过，对乡村音乐常青树帕顿的歌，威廉还是很喜欢再多听几次的，那属于百听不腻的范畴。 终于，今晚的高潮，即将开始。 由库克（《乱世佳人》的导演）和维多（《绿野仙踪》的导演），共同念出了今年最佳导演的名字。 第58章 来地球的第五十八天：收获季的第二座奖杯。 “哦，我想，这并不是一个意外的名字。”维多在揭开奥斯卡信封后，伴随着背景音里越来越紧凑的打击乐声，故意吊着所有人的胃口。 库克凑过去看了一眼，笑着接话：“说真的，我已经受够了在奥斯卡上见到这个名字。” 在没人能看得见的地方，威廉握紧了萨巴蒂诺的手，听到维多和库克这么说的时候，大家其实基本就已经猜到他们会念出谁的名字了。未免十拿九稳的事情在最后被晃点，威廉总觉得他必须握住什么，才能稳住心神。 萨巴蒂诺陪在一边，小心翼翼的拿捏着握住威廉手的尺寸，既能给予他力量，又不至于让他发现自己恨不能与之融为一体的渴望。 颁奖台上，维多还在继续吊胃口：“不要说的好像你的名字，很少出现在奥斯卡上一样，伙计。” 库克假装一脸的痛苦：“为八位优秀的女演员提供了提名的机会，为我自己获得了五次最佳导演的提名，这可不算什么值得骄傲的成绩，我是说真的，如果和接下来将会被提起的这位相比的话。他仅个人的提名，就是我的总和了，不，加上这一次，比我还多一次。” “我想我们已经废话和剧透的差不多了，那么，奥斯卡将会颁给……” “威廉。惠勒，《两杆大烟枪》。”X2。 库克和维多一起对着麦克风大声道，话音未落，他们已经带头先鼓起了掌，他们是真的替惠勒感到开心，还是那句话，同在一个圈子，谁都认识谁。今夜，他们和惠勒不是竞争对手，只是感同身受的老伙伴。大概只有阅历到了某一阶段，才能体会他们那一刻无法言说的心情。 这一次，惠勒依旧没能自己上台领奖，因为就在奥斯卡颁奖晚会的前几天，惠勒再一次进了ICU，又一张濒危通知单被送到了惠勒太太的手上。在此之前，这样的单子，她其实已经见过很多张了，全部都写着她丈夫的名字。她只能捏着它，不断的对上帝祈祷，坚信这一次她的丈夫依旧可以挺过去。然后，他们会一起在事后笑谈，这些被铺展、叠的整整齐齐的纸张。 在还没有昏迷前，惠勒就决定了要让小惠勒，再次替他上台领奖，他对他说：“你上台后，哪怕我就身在抢救室，你也不许哭，明白吗？我丢不起这个人。” 威廉和小惠勒当时都在惠勒的身边，却无法理解的他意思。 直至奥斯卡真的到来，小惠勒上台领奖，在念感言时还是忍不住的流泪后，威廉才明白了惠勒为什么会那么说。 从威廉的视角来看，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 在维多和库克念出惠勒名字的那一刻，小惠勒激动的一下子跳了起来。威廉就坐在小惠勒的身边，他赶忙也跟着起身，拥抱住小惠勒，为他掩饰失态的情绪。在一个不算短的拥抱后，小惠勒的理智稍微回笼，他放开威廉，快速走上讲台，中途还被麦克风线绊了一下，幸好没摔倒。 威廉听到斜后方不远处有人笑了，并不算太友善的那种嘲笑。 当大家的关注全都集中到小惠勒身上时，他开始再一次紧张，深呼吸也没用，比之前在柏林电影节上的紧张，有过之而不及。 小惠勒挥了挥手上的卡片，试着和现场的众人开个玩笑，缓解一下不断想要流汗的紧张心情，他说：“呃，我的祖父很不满意，我上次在柏林的即兴发挥，所以他提前为我写了这个。抱歉，它太长了，我只能照着念，背不下来。” 不管真心假意，所有人都配合的笑了笑。 直到这里的时候，小惠勒都表现的很不错，因为包括这个笑话，都是惠勒为他准备好的。灾难开始于，小惠勒真正的脱纲演讲。 天知道他当时在想什么。 笑话还没说完，小惠勒就先控制不住的哭了，大概是因为那笑话让他有些触景伤情：“从我小时候起，他就是这样，总想为我准备好一切，唠叨的可怕……” 哽咽着讲话的，小惠勒破音了，脸红彤彤的，一点都不好看。 这才是真正的悲伤。反正绝对不会有电影里，或者颁奖晚会上的那种，连哭都哭的很美的场景出现。 大概是料到了小惠勒的情绪不会太好，所以惠勒这回为他孙子准备的感谢词很短。没几句话，小惠勒就在“谢谢”声中解脱了。他和颁奖嘉宾一起去后台平复情绪，其他人还坐在场下的人，则只是简单的整理了一下自己刚刚“落下一滴精致的泪”情绪，就快速恢复了，重新全情的投入到了下一个颁奖仪式里。 最佳女配角，最佳男配角，最佳女主角，最佳男主角，以及最佳影片。 这就是现实，不是大家凉薄，只是他不是你世界里的主角，你的世界停止了，别人的世界却还在继续。 威廉冰凉的手，变得更凉了下来，他忍不住的问自己，人类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生物呢？ 当威廉的朋友——去年的奥斯卡影后——菲尔德女士，为《愤怒的公牛》的男主角罗伯特。罗德尼，送去了他获得了影帝的好消息之后，八十八岁的丽莲。吉许，在旁人的搀扶上，穿着亮片晚礼服，缓缓的走上了颁奖台。虽已年过古稀，却风采依存。 也许“吉许”这个姓氏，对在场很多的人来说都很陌生，可对于惠勒和老伯恩斯坦那个年代的人，她却是最美的梦中情人，默片时代的传奇，最伟大的女星之一。 这么说吧，奥黛丽。赫本、玛丽莲。梦露都只能算是吉许后辈的后辈，可想而知她有多老牌。 “能够再次为奥斯卡颁发最佳影片奖，是我莫大的荣幸……让我们来看看都有哪些优秀的影片入围吧。 “《普通人》…… “《矿工的女儿》…… “《两杆大烟枪》，制片人威廉。惠勒，塞缪尔。阿考夫，威廉。塞偌斯。 “《愤怒的公牛》…… “《苔丝》……” 在奥斯卡最佳影片这个申报过程中，一般会允许一部电影报两到三个制片人的名字，排名的先后也不会随便定，它代表了这个人对这部电影的影响力。 塞缪尔虽然没有参与制作，但作为米高梅的监制，他依旧能榜上有名，甚至排在威廉前面。 好莱坞也是个讲究资历的地方，甚至可以说，它十分的讲究，这就是为什么奥斯卡的口吻越来越“老龄化”的原因之一。 但不管如何，把这三分之一的宝贵名额，给了只是线下制片的威廉，已经是惠勒不按常理出牌的提携了。从柏林电影节开始，他就坚持了这样申报。 “都是十分棒的电影，十分努力的制片人，如果让我做主，我会给你们每人一个小金人，可惜，我做不了主。”吉许颤抖着道，不是激动的，只是年老了总会有的毛病，“所以，对不起了，其他四部，第53届奥斯卡最佳影片的获得者是…… “……《两杆大烟枪》，威廉。惠勒！ “让我们再次将掌声献给这位，仍拼搏在电影前线的知名导演，他值得所有电影人学习，他值得最热烈的掌声。” 这一次，上台领奖的不再是小惠勒，也不是塞缪尔，而是威廉。 按理来说应该是名字拍在第二位的塞缪尔的，但他拒绝了。 于是，威廉的show time（表演时间）到了。 威廉起身，轻轻拥抱了一下萨巴蒂诺，然后就步履沉稳的走上了讲台，所有人都在看着他，随着他的动作而动作。 威廉不是不高兴，不是不激动的，只是，他也说不上来，在那一刻，他并没有他想象里的那么高兴、那么激动。 就好像，就好像总觉得差了一点什么，他说不上来的东西。 当威廉假装十分兴奋的抱住萨巴蒂诺的时候，他不明白；当威廉上台，面对衣着光鲜的好几千现场观众时，他依旧还是不明白；他自信的开口，准备背出早就准备好的台词的那一刻，他才终于明白了那种别扭源自于哪里。 这一切都不是该得的。 他不是说《两杆大烟枪》不优秀，不足以得奥斯卡，而是说，这一切的优秀和努力，并不是威廉。 是惠勒，无论是立项、开拍还是到最后的宣传，所有的努力都是惠勒的，甚至哪怕是推威廉到台前，也是因为惠勒。威廉只是这其中的一颗螺丝钉，重要吗？重要的。但却还不足以他这颗螺丝钉，可以大言不惭的觉得，这个奖是他的。 所以他没有想象里的那么激动，但他又是激动的，为惠勒能再次获得奥斯卡。 于是，威廉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放弃了早就背好的稿子，用仅有的几分钟，开始了脱稿的即兴表演。他不知道他这么做是否是对的，毕竟前面已经有一个失败的小惠勒为例子，他还是决定冒一把险。 因为只有这么说了，才能平复他心中的别扭，无数情绪混杂在一起，他也说不清自己当时在想什么，他只听到他的嘴巴说：“我只是替惠勒老师上台来领奖的。 “它不属于我，最起码这一届的它，不属于我。这不是谦虚，因为我正准备说，早晚有天，在未来的某一届，它会正儿八经的属于我。 “惠勒老师想要感谢的人，爱德华刚刚都已经感谢过了。 “所以在这里，我只想感谢惠勒老师，如果你们愿意，也可以当做是我在对我们自己拍的电影的自吹自擂。” 观众笑了，他们总是很喜欢这样自嘲的幽默。 威廉继续：“有很多人，我想，大概之前都有过这样一个疑问，惠勒为什么要拍烟枪呢？这部电影的故事，与他以往会拍的风格完全不一样。曾经，我也无法解释他为什么会答应，直至最近我遇到了一些事，我才明白。 “这两件事，不算是什么很私人的消息，大家应该都知道——就在短短不到半年内，全美发生了两起惊人的枪杀事件就发现在我们的身边。 “去年12月的列侬，昨天白天的里根总统，再次保佑总统先生平安无事。 “杀人未遂的凶手，目前都被定性为了精神病。好像一句精神病，就能解决一切问题。 “但我不这么认为，惠勒也不。 “这里我们所讨论的，不仅仅是个例，而是广泛蔓延在当代越来越多的冷漠与自私，对生命的漠视，已经严重影响到了我们的整个社会。 “这就是惠勒这次的电影，所想要表达的。他用反讽的手法，让大家看到了纯粹的自私之下，能够引起多么极端与恶劣的结果。而这些自私的人，最终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因为上帝在看着。因果循环，天理昭昭。 “惠勒的电影，告诉了我一些什么，也希望它能告诉你们一些什么。 “谢谢。” 当威廉走到后台后，萨巴蒂诺已经出现在了那里，他上前，再一次拥抱住，给他温暖。然后在他耳边说：“其实你刚刚很想骂那些人吧？” “是的，”威廉点点头，他不奇怪萨巴蒂诺会发下他的真实想法，因为他根本就不太想掩饰，“他们真的很奇怪，一方面绑架着惠勒的名声，说自己和惠勒有多熟，有多喜欢他，崇敬他；一方面却对他的垂危，漠不关心，好像一条人命，还不如一个冷冰冰的奖杯。人类怎么可以做到这一步？！我真的想不明白。” 威廉不是要强迫所有人都必须为惠勒悲伤，但最少，他希望他们能对生命有最起码的尊重。 在β星，他们没有地球这样紧密的家庭联系，却也不会对一个同伴的消失，假装没有看到。 “别想了。因为你再想，现在也无法改变它，不如继续努力，试试看能不能在未来拥有改变它的能力。”萨巴蒂诺带着威廉早早退场，并没有参加奥斯卡之后的狂欢派对，谁也不敢勉强他们。 在回去的路上，萨巴蒂诺对他说：“我准备了一份礼物给你，希望你能开心。” 威廉不好扫了萨巴蒂诺的好意，但在他心里，他其实是不觉得有什么东西，能够改变他此时的心情的。不过，威廉已经打定了主意，不管他这个看起来如何不会挑选礼物的表哥送什么给他，他都会假装一副很喜欢、很惊喜的样子，好让表哥不失望。 毕竟，萨巴蒂诺能有这份“努力想让他开心”的心意，已经让威廉觉得很安慰了。 结果，等特助先生，带着礼物出现在威廉面前时，威廉发现，他完全不用假装，他真的很喜欢萨巴蒂诺的礼物。 一只异国短毛猫。 那还是一只幼猫，是个小绅士，整体雪白，只有耳朵是姜黄色的。头大脸大眼睛圆，腿短身矮毛蓬松，无时无刻不再散发着一种“嗯？”表情的呆喵。当它安静的趴在特助先生的怀里时，远远看去，就像是特助先生抱了一团云或者棉花糖。 “决定了，就叫棉花糖。”威廉说的一脸认真，说完还为了加强语势，特意点了点头。 特助先生充满诧异的看向威廉，他拿出了另外一个手上的白色小盒，盒里的绒布上正放着一个软皮制的猫铃铛带，铃铛上刻着的花式英文就是“marshmallow（棉花糖）”。 “他已经有名字了吗？竟然和我想的一样，太棒了。” 威廉从小就很想养小动物，不限于是猫或者狗，只可惜他母亲玛丽，对这些宠物的毛过敏，他便只能打消了养宠物的想法，一直保持着对毛绒生物的单相思。 “萨巴，你怎么知道我一直想养的？”威廉小心翼翼的从特助手上抱过了棉花糖，他已经初具一个铲屎官该有的奴性风采了。他的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因为棉花糖实在是太小了，让他生怕自己一用力就会捏疼它。 萨巴蒂诺没有回答威廉，只是说：“你喜欢就好。” 然后，他在心里补充，我当然知道，因为上辈子你就养了一只棉花糖。 棉花糖大爷懒洋洋的趴在自己新主人的怀里，漫不经意的打了个充满奶香气的哈欠。短毛猫的泪腺很短，很容易流眼泪，一个哈欠过后，它圆圆的眼睛里，就挂满了盈盈的泪水，让人心软的一塌糊涂。 威廉第一次主动的想要去亲一下什么生物，除了家人以外的生物。 结果…… 棉花糖大爷一脸嫌弃的，伸出了梅花似的小嫩爪，糊了威廉一脸。它的表情也维持在了“你这个大胆刁奴，谁允许你乱来的，本大喵是那么随便的喵吗？！”上。 真！是！萌！爆！了！ 威廉的心情一下子就有了质的飞跃，这个大概就是养宠物的重要意义，因为你总能从它们身上获得快乐的能量。威廉抱着猫，一扫在颁奖晚会上的那种窒息感。他是说，他管别人怎么想的呢？重要的是他怎么想，不是吗？他在乎惠勒，他在乎生命，他在乎所有他在乎的。 真奇怪，他竟然开始在意别人的想法了，明明他之前从不会因为外人而烦恼。 看着表弟形象全无、旁若无人的专心逗喵，萨巴蒂诺的心突然一颤，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这个决定，做的到底对不对了。 第二天，整个米高梅的人就都有幸目睹了，威廉头顶了个小白喵来上班的场面。 那喜感程度，啧啧，哪怕再配上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威廉也是无论如何都高冷不起来了。 …… 当晚回到自己的公寓后，特助先生才终于反应过来，吓的脸色惨白。他赶忙打电话，给远在硅谷的双胞胎弟弟劳伊：“我好像发现了BOSS的一个惊天大秘密。” “不关心，不在乎，求别告诉我。”劳伊就这样冷酷无情又无理取闹的，拒绝了听容易惹祸上身的大麻烦。 特助先生被利索的挂了电话，他甚至有些反应不过来。 最后，特助先生只能翻来覆去，一个人在房间里折腾自己。他想要安慰自己，BOSS二月份问应该送喜欢的人什么礼物，三月底才送了威廉猫。这前后有差不多一个半月的距离，不可能有什么联系的，不要瞎想。 他是说，BOSS和威廉可是表兄弟，虽然自家BOSS因为威廉而有了很大的改变，总是把威廉的事情放在第一位，因为威廉心情的好坏而决定自己心情的好坏…… 妈蛋，我家BOSS这是要疯啊！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我不会被灭口吧？QAQ 第59章 来地球的第五十九天 一万美金拍一部科幻电影，你信吗？ 为了心中忐忑的可怕猜测，特助先生特意，小心翼翼的观察了威廉和萨巴蒂诺的互动一段时间。 然后…… 他发现，他有可能是误会了自家老板。 萨巴蒂诺和威廉看上去，与过去也没什么不同。是，他们比普通表亲（甚至双胞胎兄弟，对此特助先生很有经验）更加黏腻了一些，但也还是在一般人的可接受范围内。因为他们实在是太忙了，聚少离多，天各一方，这要是还能谈成恋爱，也是绝了。 萨巴蒂诺表示，你以为我想这样吗？ 不，他肯定不想！ 但这就是很无奈的现实。 世界没那么多两全其美的好事，既想赚钱又想有大把的时间娱乐、陪伴家人？别闹了。那是只会发生在电影里，或者一定肯定会坐吃山空的富二代身上的事情。你努力了多少，不一定会收获多少，但可以肯定的是，你不努力，就没有收获。 萨巴蒂诺想确保自己拥有足够保护威廉的强大力量，那是肯定要比一般人付出的辛苦多很多，也牺牲很多的。 好比在为威廉创造一个无忧无虑的工作环境方面。 去年夏天，萨巴蒂诺就和威廉提过，他有意收购一个有发行部门的电影公司，来弥补米高梅发行不足这个缺点的长远未来。 那个时候两个公司正在接触洽谈、互相试探，如今，终于进入了收获期，对方妥协了。 或者准确的说，萨巴蒂诺根本就是处心积虑的，在等待这一天，一如他一开始收购米高梅那样，他知道对方在未来不得不妥协。 这个电影公司叫联美，是由喜剧大师卓别林，及其他三位好莱坞黄金时代的知名导演、影星，联合成立的独立电影公司。公司最初成立的目的，和米高梅当年的路线有些相似——摆脱好莱坞各巨头的剥削与束缚，为独立电影人争取更大的利润，以及创作空间。 联美的结局，也和米高梅很是相似。 从一穷二白，到全面发展的好莱坞巨头，再到衰落。卓别林等创始成员，在50年代电影大萧条时，不得不纷纷抛售了手中联美的股份，卖给了还有余钱的大资本家。然后，联美的灾难就开始了，几经转手，濒临破产。 能让联美多苦苦支撑了二十年的，是联美与米高梅最大的不同，联美手上有一个如今依旧活跃的系列电影招牌。 能一直拍下去，说出电影的名字，所有人都不可能不知道的那种。 007系列。 是的，那个家喻户晓的007，不是英国电影，而是好莱坞与英国的电影公司，联合拍摄的经典系列，版权是全部都握在卓别林创立的这个公司手上的，英国那边的电影公司只有授权，很短的授权。大制作，高回报，盘踞全球几十年的影响力，以及英国皇室的鼎力支持。多么梦幻的配置条件，这是所有好莱坞巨头都在垂涎欲滴的。 可惜，联美有一个致命的劣势，它没钱了。 就在前不久，联美作了个打死，斥资四千万，倾力打造拍摄了一个叫《天堂之门》的电影。没听过？这就是问题所在。他们在这部高投资、零回报的电影上赔得一败涂地。堪称联美，自建立以来，最大的败笔黑历史。 这就是电影行业，一念天堂，一念地狱。血红和烟枪可以帮米高梅，用不到两百万的总投资，赚得至少四千万的利润回报；天堂也可以让联美的四千万投资，连两百万的赚不回来。 联美的片库卖出的长线版权，又不足以支撑，联美把正在拍摄的又一部007电影拍完。哪怕明知道这个电影一定会赚钱，一定会大赚，在没有钱继续拍下去（剧组停摆一天，就要赔进一天的钱）的当下，未来的前景再好都是白搭。 所有的好莱坞巨头如秃鹫一般，盘旋在天空之上，高高的俯视着，希望奄奄一息的联美早点完蛋，然后他们好一拥而上，分而食之。 你一口，他一口，就像他们曾经期待对米高梅做的一样。 所有人都只想要联美的片库和007系列的版权，他们不想帮助联美东山再起，给自己的未来制造一个麻烦的对手。 这就是商业战争的残酷。 昔日合作再好的伙伴，如今转脸也能笑着捅你一刀。不，他们都不需要捅刀，只要不伸出援手，联美就会自己没得玩了。 联美也很清楚这点，所以它想用007打一场翻身仗，然后……把自己卖个好价钱。 反正是肯定要卖的。 巨头们希望007能直接拖垮联美，然后以低价侵吞；联美则希望007能盘活局面，在并入新公司后，也能保证自己的独立性和完整性。 这就是一场耐心的比拼，谁先沉不住气，谁就输了。 萨巴蒂诺要比别人更加有几分把握，因为上辈子没有他的参合，联美也和米高梅合并了，改成了米高梅联美娱乐电影公司。两个都日薄西山的昔日影业巨头，准备抱在一起取取暖。可惜，结局不太尽如人意，它们最终还是被冻死了。 借用重生的优势，萨巴蒂诺肯定不会再让这一切发生。当然，前提是联美能够再如历史那般，属于米高梅。 《两杆大烟枪》的发行，米高梅就是和联美一起干的，那尊定了彼此还算友好的合作基础。 米高梅在抛出橄榄枝后，就是为期半年多“尽人事，听天命”的耐心等待，看联美到底是选择其他更加无情的其他巨头，还是相对无情的米高梅。 在《007：最高机密》位于英国的外景拍摄地停，摆了整整一周后，联美高层打通了萨巴蒂诺……特助的电话。 他们想坐下来“谈一谈”。 这回就轮到萨巴蒂诺摆出高姿态了，他已经受够了米高梅最初被买下时的讨人厌态度，不想再经历一次。他要绝对的话语主导权，绝对的。 萨巴蒂诺如今在忙的，除了对联美上下的收服以外，就是计划如何利用收购联美这件事，坑其他巨头一把，回敬他们之前，对《两杆大烟枪》上映以及备战奥斯卡时的“大力支持”。再加上微软一直在推进的skype大计划，007电影重新的秘密开工……萨巴蒂诺简直都要忙疯了。 噢，对了，他怎么能忘记，他还正在接洽又一个，绝对不能提前被人知道的买买买计划。这一次，他准备买电台，一整个全国覆盖网的大电视体系。 萨巴蒂诺到底是怎么把这一切都处理的井井有条的，连特助先生都不知道。他只知道，连他的双胞胎弟弟劳伊，负责微软全部法务（收购肯定要全程跟下）的那个首席律师，也已经累的眼球里布满了血丝，黑眼圈重的可怕。如果这就是成功人士的代价，那他宁可当一辈子的特助。 其实特助也很累啊，几个公司之间的协调联系，打的肯定都是他的手机，通讯公司一定很爱他。 在微软上下忙的像是陀螺的时候，威廉也没闲着，他和杰洛米的电影，马上就要开拍了。 让2B250满意的剧本终稿，已经定下，筹钱不需要，因为威廉打算自己全资。换言之，他不想让米高梅参与进来。 电影发行，肯定还是要靠有联美支持的米高梅的，但在制作的时候，威廉却不想米高梅再来画蛇添足，多此一举。 因为米高梅肯定不会同意威廉听起来异想天开的电影计划，哪怕他哥是米高梅的拥有者。 未免起不必要的冲突，威廉从一开始就打算好了，他先拍，等拍完了，再用实际效果征服米高梅。 没有电影公司的参与，好处是再没有人能对威廉的想法横插一刚，这也不行，那也不让。但也无疑是增大了威廉的个人风险，因为他不能确定，电影拍好了是否能够发行。 可威廉还是决定这么干了，他对这部新电影信心满满。 电影部门的老塞缪尔在听到威廉的想法后，只能无奈长叹：“别人都是恨不能找到大公司与自己均摊风险，你却要主动把米高梅往外推，我该说你什么？年轻者无畏吗？” 有钱，有闲，输得起。大概也就是勒森布拉的表弟，能有这份底气了。 “我在血红和烟枪上赚了不少，不需要我表哥给钱。我只是想试一下，赢了大家赚，输了算我的，还不至于在米高梅势头正好的时候拖累米高梅，不是吗？” 塞缪尔顿悟：“看来你这次玩的很大啊。” 由于烟枪票房口碑的双重大丰收，让米高梅大获成功，高层们再一次变得矜持了起来，没了最初那份孤注一掷的勇气，他们开始变得保守，不可能再同意什么剑走偏锋的计划。 而威廉，从来都不可能和“安全牌”联系在一起。 “最主要的是，投资真的很少，”威廉耸肩，他对塞缪尔很诚实，“不骗你，我计划用不到一万美金，拍完这部电影。” 威廉少买一套高定，钱就出来了。 “我告诉你的原因，就是希望你别告诉惠勒。”惠勒在奥斯卡之后，再一次奇迹般的被抢救了回来，感谢上帝。他如今去了加州的乡下休养，威廉不想他在为自己担心。威廉可以肯定，哪怕是惠勒，在知道了他想做什么之后，也肯定会阻止，或者殚心竭力的为他想办法。 塞缪尔愣了许久，眨眨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重申道：“我记得你和我说过，你计划拍的是一部科幻电影。” “是的，科幻电影，不到一万美金的投资。”威廉回答的很平静。 “……我现在就可以给你承诺，你要是真能拍成了，不用其他人，我就肯定会同意为你的电影发行的。”如果真的拍出来的话。 塞缪尔觉得，无论威廉多有眼光，他也不可能真的能用不到一万美金，就拍出一部科幻电影的，那超出了电影常识太多，是连新手不应该放出的大话。太异想天开了，根本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怪不得威廉说，米高梅要是知道了，一定不会同意。这和米高梅保守不保守没关系，是个人都不会陪着他一起发疯的。 “要打个赌吗？”威廉还是那么自信。 “赌什么？”塞缪尔也很自信，凭借他多年制作电影的经验。 “如果我真的拍出来了，让所有人都没有理说它不是科幻电影，在发行的分成上，米高梅要多让步百分之五。” “我让你百分之十！”塞缪尔毫不犹豫，因为他坚信电影拍不出来。 “一言为定！”威廉等的就是塞缪尔的这句话。惠勒告诉过他的，塞缪尔最大的缺点，就是有时候太过自大。威廉想为自己争取利益，在针对塞缪尔性格的这点上，就不能犹豫，不能心软，要狠戳下去，“以免反悔，立字为据。” 劳伊抽空就准备好的合同，被威廉递到了塞缪尔的桌面上。 塞缪尔笑着满足了他自信的小朋友，此时他还不想打击威廉太多，只会等着威廉未来失败的时候再告诉威廉，你看，我早就告诉过你了。 第60章 来地球的第六十天：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BY：威廉。 威廉和杰洛米要拍的科幻电影，名字叫《The Man from Earth》。 Earth是个双关语，既有地球，也有洞穴的意思。乍一看这个电影名字，一般人的理解肯定是“这个男人来自地球”，但只有当观众真正看了电影之后才会发现，“这个男人来自洞穴”才更为合适，不过理解为来自地球也没错。 “这也是科幻的一部分，不是吗？一开始就在电影名上剧透一切，那还有什么意思？”编剧杰洛米个人的恶趣味，让他故意选择了这样一个很容易误导人的名字。 威廉只是给了杰洛米一个鄙视的眼神，然后……毫不犹豫的加入了进来。 地球人的电影内容很简单，就是讲一个从远古一直活到现代的男人，是如何和他身为大学教授的朋友们，讨论他所说的话的真实性。 “谁也无法反驳说，这不是一部科幻电影。 “是的，它没有激光剑，没有外星人，更没有宇宙飞船，但那又怎样？ “你敢说，不会死的男主不是幻想？故事里大学教授们提到的种种有理可据的论点，不是科学？不，你没办法反驳，这就是软科幻的魅力！” 脑洞特别大的杰洛米，穷其一生，都在致力于给读者一种“原来科幻小说还可以这么写”的意外感。 改编自他科幻作品的电影，自然也要有这种跳脱于盒子外与众不同。 不管别人如何想，反正，威廉在看到短篇开头的那一刻，就被这个梗深深的吸引了。它完完全全跳出了传统科幻的框架思路，只用大量的对白，就让人明白了思辨之美的艺术性，充分彰显了语言与知识的魅力。真的是个再赞不过的点子。 不要以为写这样打量的对话很容易，事实上，这才是真正能考验一个作者学识功底的东西。 既要说得通，又要让人无从查证。拍好了，就是一场头脑风暴，思想有多远，电影就能表现的有多远；拍不好……那就是烂片之最了，肯定会被骂的体无完肤。 好吧，哪怕这部电影拍好了，也肯定不会有多卖座。 毕竟看电影的主流观众，大部分追求的还是感官刺激，而不是谈话、谈话以及谈话，那会枯燥的让人睡了又醒、醒了又睡的。 但…… 所有的这一切，都抵不过威廉一句“我喜欢”。 他知道他不该这么任性，考虑到他还有一个考试正压在头顶的现实。但，他之前已经因为失忆，而无所事事了十八年，再多浪费一点也没什么关系吧？ 他真的、真的很喜欢这个故事，那份仅仅只是用语言，就表现出来的张力，他迫不及待的想与同好分享，他也相信，会有真正懂它的人喜欢它的。 而且，剧组只会用不到一万的预算，但凡电影能上映，那就是赚了。 比血红还赚的快，翻得倍数大。2B250也分析表示，地球人的票房不可能大爆，但在录像带市场，那会在一堆死宅里很有销路。 电影不止一条赚钱之路，惠勒如是说。 “我们的目标是，让日后的人，但凡提起低成本、高回报的制作，或者烧脑科幻的时候，就肯定绕不开咱们的地球人，明白了吗？”在开机前的最后一次剧本朗诵会里，威廉对他的小班底道。 有一部肯定会被人提起的作品，和赚个几千万，孰轻孰重？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理解。威廉会选择…… 他喜欢的。 说句不客气的话，就是这么任性，因为他有钱，他亏得起。 尼尔，之前拍过烟枪的男主角，如今也是地球人的男主角，举手提问：“只有一个小问题，我们真的能做到不到一万块的超低成本吗？” “只要别在演戏的时候不断NG，浪费胶卷，就没问题。”威廉耸肩直言。 这一万的预算里，大头基本都是给了胶卷的花费。威廉连摄像机都不打算买、也不打算租的。他决定用米格的老师席勒，之前留在家里的两台摄像机。 席勒作为一个在业内小有名气的好莱坞摄像师，哪怕只是放在家里的摄像机，也是十分专业的。当然，款式只是席勒进康复中心前的最新款。那是席勒哪怕吸毒之后，砸锅卖铁买毒品时，也坚持没卖的宝贝。 “席勒先生不会有意见吧？”温蒂比较担心这个。 米格摇摇头：“事实上，提出用两台摄像机的，就是我的老师。” 时隔一年多后的今天，席勒已经从康复中心出来了，正住在米格的公寓里，还没开始找工作，但看上去精神还不错。 席勒对威廉的感情很复杂，既害怕他，又感激他，当然，还曾无数次在康复中心里咒骂过他。 也因此，从康复中心出来之后，席勒一直不太愿意面对威廉。但在从米格那里听说，威廉正在筹备自己制作一部电影，但预算很紧张后，席勒还是主动拨打了那个“他早就铭记于心，却没敢打过的”号码，开门见山：“你缺一个免费的摄像师吗？” “我有米格，为什么要你？”威廉反驳。 “噢，come，别闹了，这不是明摆着吗？因为我曾得过奖，因为我状态好时，肯定要比米格稳定，更因为……你我都明白，如果米格当摄像师，那谁来当导演呢？”席勒的专业眼光还是有的，他和威廉都很清楚，米格是天生的导演。 于是，免费的摄像师和导演，get√。 再加上编剧杰洛米、制片人及投资商威廉、和管一切杂物的线下制片温蒂，一个最小型的迷你剧组，就差不多齐活儿了。 演员方面，整部电影，从头到尾只需要十个人就能完成，包括了群演的人数。参演的还基本都是不要钱、只需要管饭的亲友。简直不能更省钱。 至于重中之重的场地和道具布景问题…… “你也看了剧本了，”威廉对尼尔解释，“全片只有两个场景，木屋里和木屋外，时间点是从太阳快下山到直至黑夜。我觉得如果拍摄顺利，咱们只需要七天就能搞定，还不会耽误大家白天上班。” “木屋的租用不要钱吗？”嘴里含着一个棒棒糖的尼尔问道，从烟枪开始，他就试着戒烟了。 “如果木屋属于我，那当然不要钱。”威廉这样回答，“事实上，木屋里的摆设，古董，教授们开的车，都是现有的，免费。” “……对不起，我又忘记你是个该死的有钱人了。”尼尔的仇富心理简直要爆棚了。 威廉笑了笑，没说话。他无法否认，这种感觉很爽，就是让别人也体验一把，他尝尝会在萨巴蒂诺身上体验到的挫败感。 “喵～”棉花糖大爷不断的抓挠着威廉的裤管，开始怒刷存在感，眼睛里的表情特别传神，在威廉的解读里就是【该死的奴才，本大喵的午餐时间到了，你为什么还不去做？！】萌的不要不要的！ 威廉举起了棉花糖，对尼尔道：“看，如果需要萌物卖萌，都是现成的。” 人猫一起歪头，顺利达成了“奴似主人形”成就。 地球人剧组，就这样在一个平淡无奇的下午开机了。没有大师占卜，也没有有媒体采访，那更像是一次朋友之间约好的远足。大家开着威廉提前出借用来拍电影的车，顺便真的带上了烤炉架，一起聚到了威廉位于帕萨迪纳的木屋。 帕萨迪纳是洛杉矶的卫星城之一，位于洛杉矶县的东北郊，绿树环荫，休养圣地，高等教育名列全美前茅。 加州理工学院就坐落在这里。物理、行星科学和地理学领域，加州理工是公认的全美及世界第一。 地球人的故事设定里，男主和他的教授朋友们就供职于此。因为杰洛米觉得，在电影一开头提起这个，会显得男主和他的朋友们更加可靠，高大上。 尼尔和他最信任的搭档（一个行骗多年从未被抓，如今已经退出江湖养老的老骗子），一起站在威廉的“小”木屋前，对威廉不禁有些感慨：“你的木屋可真‘小’，但是我想，以一个大学教授的工资来说，男主他买不起这里吧？哪怕他活了很多年，积攒了很多钱，他也不会如此招摇。” “这里是供大家住的。不要告诉我，你真的打算在没拍完之前，来回往返于洛杉矶和帕萨迪纳，洛杉矶的交通会让你崩溃的。”白天能上班什么的，那只是威廉的玩笑话，“后面森林里的木屋，才是真正的拍摄地点。” “你还有一片见鬼的森林？！” “森林属于我外公，私人海滩属于我表哥，房子属于我。”威廉做了一个简单的介绍，“准确的说，这里曾全部属于我的外祖母，她去世后把它们拆分开来，分别留给了我外公、我姨妈以及我妈妈，我妈妈去世后，房子就是我的了。” 虽然威廉之前完全不知道这个事儿，还是在他张口和萨巴蒂诺借房子的时候，他才知道的。 “你最好别让我知道，在我妈妈的名下，她不巧在洛杉矶还有几处房产！”威廉当时是这样对他表哥说的。 萨巴蒂诺垂下头：“抱歉，我只是……” “我懂，你之前只是为了方便照顾我。我和你开玩笑呢，比起一个人住在空荡的大房子里，两个人明显更加适合一些。” 被打断话的萨巴蒂诺，看着威廉，总有一种他不知道是该庆幸威廉会这么想，还是不想威廉继续这么想的矛盾心理。 作者有话要说：　　帕萨迪纳，美剧《生活大爆炸》的主角们生活的设定城市，就是这里～ 第61章 来地球的第六十一天：预算和厨子。 虽然在《那个男人来自地球》的拍摄里，摄像机不要钱，但除了摄像机以外的所有设备，全要钱。 灯光、音响、适配的外接麦克风、录音话筒挑杆、摇臂、轨道、柔光片…… 如果没接触过电影制作，单只看租赁公司给的价目单，大概就能被那天书一样的各种名称绕晕。因为就连拍摄现场的灯，都能分出不下二十种的不同名称，用在不同的地方。这些灯还必不可少，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摄影是光与暗的艺术。” 摄像只会更依赖于不同的光线。 这些灯重要到，威廉甚至需要照门雇佣一个助理来负责它们，摄像师肯定无法自己兼任，因为那些笨重的器材，重到能要了人命，真要。命的那种。 大部分发生在剧组的凶杀案，凶器一般都是XX灯，OO杆，反正是和灯啊灯身什么的脱不了关系，杀人不用刀的首选。 灯泡则是最容易碎，最有可能需要赔偿、会要了制片人心脏的东西。 “请随时记住，咱们很穷，咱们超级穷，请对现场的东西轻拿轻放，OK？”威廉一遍又一遍的对剧组里的人重申，面对租赁来的东西，他总是会化身葛朗台。他是说，明明能用很便宜的价格租来东西，他为什么要在最后买下它们？还是破烂版的。 尼尔和他的老搭档一起，默契的看了一下就摆放在木屋前，充当道具的没有一辆下了几十万的车。 穷？ “我也没用办法啊，这已经是我车库里最便宜的车了。我没钱去租别的车，反正天色暗，观众也不一定能认出来这些车到底是什么型号。真认出来了，就让他们脑补成教授们很有钱好了，或者贷款买车。”威廉简直欲哭无泪，他真的找不到更便宜的车了，他表哥也没有。 尼尔和剧组里的不少人，不约而同的都产生了一种，虽然威廉在哭穷，但不知道为什么还是很想打死他的心情。 私下里，威廉对尼尔道：“以后你要参加什么典礼派对的，需要用车的时候，去我车库随便挑。只要别在车里做爱，或者把它当做杀人工具，就没有其他外借约束了。” “壕！让我们来当一辈子的盆友吧！”尼尔就差直接跪下去抱大腿了。 “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威廉无奈的笑了笑。 尼尔和他在剧组里认识的三个好友，如今都算是一脚踏入了光鲜亮丽的演艺圈。因其在烟枪电影里的出色表现，有不少工作都找上了他们。尼尔的下一部新戏要在下个月才开拍，正好够在这边免费帮威廉一个活儿，看在朋友的面子上。 趁着日落，电影正式开拍，只要背好了台词，就可以拍摄的很顺利。 地球人真的不需要什么演技，因为亮点全在台词和脑洞，只要不过分夸张，或者一点教授的感觉都没有，镜头就能过。 当然，米格对于构图的美学，也会让他经常喊重拍，这是他的坚持，谁也阻止不了。 在把现场的拍摄交给米格之后，威廉就不会轻易插嘴了。因为他真的不懂拍摄，他连光圈的各种尺寸都分不清。想要不控制欲发作的插嘴，对于威廉来说很容易，他只要告诉自己，你多干涉米格浪费一天的时间，就要多掏一天的器材费用，他就能很好的学会闭上嘴巴。 于是，在电影开拍的时候，威廉反而成了整个剧组最闲的那个人。 半躺在椅子上，享受着加州的阳光，威廉一边和表哥发短信，一边逗猫。背景音是米格听起来很好说话，可只要你不能满足他对美学的追求，就会让人不断重拍的偏执声，不高不低，却足够坚持。 拍摄现场为了保证现场录音的顺利，一直都保持着绝对的安静。 威廉连手机都选择了静音。 威廉：【我一直以为米格跟着惠勒学习之后，他会变成一个片场暴君，但是他没有；后来我又怕米格脾气太软，会无法hold住全场，但他还是没有。那种没什么脾气，平静的“我们再来一遍”、“再来”、“再来”，好像他有一辈子的耐心和你耗在“再来”上的感觉，如今都快变成剧组所有人的噩梦了。我昨天晚上还梦到，米格说一句“再来”，预算里就少一沓钱，那太可怕了！】萨巴蒂诺这次回的有点慢，也很简洁：【我对米格的事情没兴趣。】威廉：【哦哦，你是想听棉花糖吗？我就知道你也喜欢它，承认吧，还每次都假装烦它，你这种性格也很猫系诶。我和你说，棉花糖今天新学会了一个游戏，推杯子塔。就是我把六个纸杯搭好，它就会像是打保龄球一样滚滚而去，推倒，再跑过来看着我，让我重新给它重搭。你不知道，它推的那一刻，超级有大哥气场，“老子就是看你不顺眼”的表情，简直绝了。可惜没拍下来，要不外公一定会觉得很眼熟，很开心的。】【不，我不觉得外公会因为自己和一只猫的表情像，就开心。不对，外公怎么可能和一只猫相似！你这个猫奴，快给我醒醒！！！】萨巴蒂诺最后还发了个掀桌的表情，加强语势。 【萨巴，你的人设有点崩诶。这么反常……还说你不喜欢棉花糖！我又不会吃你的醋，我很愿意和你一起养它。】我！不！愿！意！ 手机那头萨巴蒂诺，他的脸都快扭曲了。送威廉棉花糖，绝逼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错误，他竟然忘记了，上辈子威廉因为棉花糖，而把他忽略在一边的“悲催”回忆。 人不如猫啊人不如猫。 “BOSS？”特助先生站在一边，又开始摇摆，BOSS已经沦落到要和一只猫争宠的地步了，他果然还是喜欢威廉的吧？但是怎么办？我真的觉得这样好禽兽啊，他们有血缘关系啊！明显威廉还不知道啊！身为一个合格的特助，他到底是该给Don通风报信呢，还是为虎作伥？ 最后，特助先生决定以朋友的身份，和萨巴蒂诺坐下来好好谈一次。 下班后，特助先生对萨巴蒂诺道：“我们好久没一起去酒吧喝酒了，要以朋友的名义来一杯吗？” “谈你和莉莉的感情问题？不关心，不在乎，求别告诉我。”说完，扔下这话的萨巴蒂诺，就迫不及待驱车前往了帕萨迪纳。他决定了，他要住在帕萨迪纳，反正那里离分公司也没多远，才几十公里而已，他乐意！ 被甩了一脸拒绝的特助先生，麻木的站在原地，托腮思考着“为什么萨巴蒂诺的话，那么似曾相识”这个问题。 “喂，回家了。”最近来分公司处理法务问题的劳伊，正逆着光，半依在办公室门口。 还是弟弟好！有人等我一起回家的感觉好赞！特助先生简直感动的无以复加，眼泪逆流成河的那种。 “我今天要吃中国菜，据说那个很费功夫，你快点做，我已经饿了。” “……你叫我一起走，就是为了催我做饭？”特助先生眨了好几次眼，还是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竟然被的双胞胎兄弟这么对待！ “不然你以为呢？”劳伊皱眉。 “我为什么要和你做兄弟啊！”一点都不想有这样一个讨人厌的兄弟好吗？一！点！也！不！“我不会做中国菜！” “所以我才从网上特意打印了菜单给你。”劳伊觉得他简直再贴心不过。 我能掐死你吗？！！！ 在特助先生和他的双胞胎弟弟，为了晚餐而战斗的时候，温蒂的黑人爸爸，怀特先生，也在和萨巴蒂诺的管家，因为晚上谁来做饭，开始第一千零一次的嘴炮战斗、“您来的意义是帮助威廉少爷完成电影。” “你来的意义也是！” 怀特先生和老管家都是来帮威廉拍电影的，教授嘛，年龄肯定不会小，他们分别演一个人类学教授和一个考古学教授。在电影里，他们是很好的朋友，在电影外……他们因为厨房而针锋相对。 谁也不想让开掌勺的位置。 之前，怀特先生和老管家也试着合作过，结果只会更糟，因为他们做饭的理念就不同。怀特先生觉得能用最便宜的食材做出最好吃的饭，才是艺术；管家先生却觉得一分价钱一分货，他绝不会允许自家少爷吃那么便宜的东西，天知道会不会吃坏肚子。 威廉对温蒂道：“记一下，以后的剧组，绝对不找两个主厨，只能有一个主厨和绝对听他话的团队。” 温蒂心有戚戚然的点头表示了赞同。 米格一脸无语：“你们敢不敢做点什么？就这么看着？不去劝架？” 威廉耸肩：“那是我表哥的管家，他从意大利到美国，从纽约到洛杉矶，一直把我表哥照顾的很好，就像是第二个爸爸，或者爷爷，我可不敢让他不开心。” 温蒂也跟着耸肩：“那可是我爸爸，我了解他，什么都能和他吵，但在厨房这个绝对领域，我最好保持安静。” 棉花糖坐在威廉牌人体垫上，也跟着一起抖了抖，它大概是想学着耸肩，但是……只有抖的效果。 第62章 来地球的第六十二天：昨日债，今日偿。 面对两人一猫的不作为，米格没有生气，他只是用很平静的语调道：“预算在燃烧。你知道的，每天的日落都只有那么一点可拍时间。” 威廉。守财奴。塞偌斯的心，狠狠一抽。 米格好像还嫌不够刺激似的，在说完预算后，又贴近威廉的耳边下了一剂猛药：“你答应过菲尔德女士的经纪人的，会在她下一部电影开拍前一周，就放她去休息。菲尔德女士不介意多延时帮你，但她那个难搞的经纪人肯定会起诉你。tick tock，你听见时间流逝的声音了吗？！” 影后菲尔德，是威廉在圣莫妮卡的In-N-Out快餐店里，深更半夜认识的朋友。 这份友谊十分神奇，他们很少联系，但在心里却知道，对方是那种在你走投无路需要帮助时，打个电话，不问理由就能帮助到你的人。 菲尔德目前正在休假中（休了一年多了），当威廉和她聊起自己的电影时，她道：“为什么要让你的保镖雪莉演女主？她太年轻、太漂亮了，根本不适合女主的人设。我们在说的可是大学里的历史学教授。讲真，你有可能在生活里见过身材火辣的历史学女教授，但在电影里，却绝对不太可能。为什么？因为观众的固有印象会觉得那是假的。” 偏见无处不在。 “我知道。但重点是除了雪莉以外，我并不认识什么有演技的女演员。我是说，既然都没演技，那为什么不选个漂亮的呢？假，但最起码养眼。” 威廉认识了不少演员了，其中有演技的男演员很多，但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女演员只有一个，未来潜力巨大，可她今年才几岁大。 “嘿！”菲尔德表示她受到了极大的冒犯，“需要我提醒你，我80年赢了奥斯卡影后吗？” “我没钱付给影后。” “我只是帮朋友一个忙，你难道以为我连和我妈拍家庭录像带，都要收钱吗？是，我知道你这个电影要上映，但那又怎样？没谁规定莎莉。菲尔德拍电影就一定要收钱吧？要不，就当是延后付资好了。电影赚了，你给我百分之一，或者百分之零点一当片酬；电影如果因为种种原因没能拍成，或者无法上映……那最起码你不用心疼给女主角的钱了。” “谢谢。”威廉除了这话，真的不知道该和菲尔德说什么了。 “不用和我说谢谢，我还要谢谢你呢。记得我去年领奖的时候，感谢了一下你吗？前段时间奥斯卡宣传月，你突然红了，连着休息了一年的我，也被再次提起。你知道在你闪闪发亮的履历表里有一席之地，和你表哥、列侬等人，并排在一起之后，给我瞬间提高了多少身价吗？” 威廉在奥斯卡的那一个月里，真的是被扒了个干干净净，从菲尔德奥斯卡感言里的那句“我要谢谢我的朋友威廉”，再到他表哥是萨巴蒂诺，就是他救了列侬……无一放过。 “我连一点隐私都没了。” “欢迎来到我的世界。”菲尔德笑着道。作为星二代，她从出生起，就没有隐私这玩意。 由于有菲尔德这个大牌入组，整个地球人剧组，都可以说是在按照菲尔德的作息转。当米格提到菲尔德后，威廉果然无法再心安理得的看大厨吵架而不作为了。 菲尔德的经纪人对“菲尔德不要钱参与威廉的电影”这件事，可一直都不算太高兴。 威廉让温蒂去找了温蒂妈妈（怀特太太也主动申请，在电影里参演了一个中老年女教授的角色）救场，他自己则给萨巴蒂诺拨打了电话：“哥，你今晚想来帕萨迪纳吃饭吗？晚餐桌上会有你最喜欢吃的鳄梨哟～” “我已经到了。”萨巴蒂诺在电话里如是说。 威廉和米格一起回头，正看见萨巴蒂诺从不远处的车里下来。他步履从容的走到威廉身边，气定神闲的站在了威廉和米格中间，自然而然的就把之前靠的很近到了两人分隔了开来。 威廉没发现什么，倒是米格，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萨巴蒂诺。 萨巴蒂诺……在他眼里就没有米格这个人。 然后，在萨巴蒂诺和怀特太太共同的努力下，老管家和怀特先生不情不愿的达成了谅解，他们各自拥有了一个厨房，做两份饭，自助餐形式，大家喜欢吃什么就吃什么。 “这土豪的世界……”尼尔端着一杯红酒，如是感慨。 尼尔的老搭档举杯，接话：“没有烦恼。” 两个盛着红酒的黄金高脚杯碰在一起，发出美妙的声音。 “哦，上帝，轻点！这杯子是法国最后一任王后的收藏！”他们一起高喊。 在无数挂满各种名画，透过落地窗就能看到森林的餐厅里，众人吃了一顿又美味又折磨人的晚餐。当他们吃了其中一个大厨的作品，却忘记也吃另外一个大厨的作品一口时，那位大厨就会开始发射怨念的光波。那可不是什么有趣的经历。 唯一不受影响的，只有不会被扫射的，和脸皮厚的。 也就是萨巴蒂诺和尼尔。 “真迹？”尼尔欣赏着萨巴蒂诺背后的一副油画，开口问道。资深骗子尼尔的学识功底，其实还是很不错的，特别是在辨认古董真假方面，他有着绝对不会被假货骗到的神奇技能。 萨巴蒂诺点点头，对于威廉的朋友，他尽可能的表现了他比较和善的一面：“二战时，我外祖母从德国悄悄运过来的，没人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 “说起来，在一楼中间楼梯的墙面上，挂着的那个巨幅油画里，画的是你们外祖母和她的女儿吗？那个小女孩可真漂亮，是你和威廉谁的妈妈？” “噢，不，那是我们外祖母和她的母亲，他们曾经在法国生活过一段时间。我们的曾外祖母，和莫奈的第二任妻子爱丽丝，是很好的朋友，那是莫奈为我们的曾外祖母和外祖母小时候画的全家福，只有她们两个人的全家福。” 莫奈是上个世纪法国十分重要的画家，有印象派之父之称，于1926年12月5日去世。 “那、那是莫奈画的？！本人？亲自？在晚年已经得了白内障的时候？！”尼尔一直以为剧组里拿梵高的真迹当道具已经够奢侈的了，没想到这家人，竟然还让莫奈给他们画过画像！ 莫奈晚年的画作，是公认的他所有作品里价值最高的，哪怕他当时得了白内障，作品里的艺术性也是他的巅峰。 其实莫奈晚年最重要的《睡莲》系列，萨巴蒂诺家也有两幅，只不过一个已经在美术馆里，一个在意大利，是萨巴蒂诺的母亲伊莉莎白，绝不会对外展示的最珍贵的收藏。 “怪不得你和威廉不像。”菲尔德点点头，“威廉肯定是隔隔代遗传了他曾外祖母。” “我一直以为我像的是我爸爸。”威廉和颇有姿色的爱德华爸爸，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所以他从未想过他和他表哥像不像这个问题，如今细想起来，他们甚至连发色、瞳孔颜色都不一样，一个深色系，一个浅色系。 萨巴蒂诺在桌子下的手，紧握了一下，然后才缓缓放开，好像不经意的就转移了话题。 第二天早上，萨巴蒂诺早早的就据说驱车去了公司，剧组则开始进行一天紧张的拍摄工作。白天剧组也不会没有活干，他们会拉上窗帘，假装深夜，继续拍电影后期，各位教授深入的讨论环节。 威廉本来是计划，继续抱着棉花糖围观拍摄的。但在一通电话后，他只能辛苦忍下愤怒，带着四个保镖（在列侬事件后，他们就成了威廉的标配），驱车前往了洛杉矶一家非盈利性质的慈善机构。 在公司门口，威廉遇到了FBI的探员，彼得先生。 “早上好，先生，你们FBI可真闲。”威廉忍不住的讽刺。 “我们只是在做我们应该做的工作。”彼得不卑不亢。 “和一个无辜的公民，没完没了的找茬？”自烟枪之后，威廉身边也多了一个会轮班监视他的FBI小尾巴。 “无辜不无辜，等查完了之后，我们再讨论。”彼得的搭档呛声道。 “您知道我可以因为这句话，替我的客户，起诉您越权执法吗，探员先生？”劳伊和威廉是差不多时间到的公司门口。 遇到麻烦，威廉不可能不叫劳伊来帮忙。 而这一次的麻烦，就还要从烟枪剧组在纽约的拍摄说起，或者更早，在他们和那个还没开拍前，就不负责的突然带着整个团队辞职的副制片人说起。 还是先说纽约的拍摄吧。 当时老伯恩斯坦和威廉的姨妈伊莉莎白，为剧组无偿提供了一批免费的道具。然后由惠勒牵线搭桥，他们进行了一次好莱坞业内都在做的、名为“免税赞助”的潜规则活动。 具体操作过程很简单： 惠勒帮威廉联系了一个支持电影项目的非盈利组织，又称501（c）3机构，那是和惠勒的朋友合作多年的，一个犹太人电影慈善组织。 该组织与威廉达成了“允许威廉为电影申请会计赞助服务”的合作。 老伯恩斯坦和伊莉莎白姨妈，把他们免费提供的那些东西（装修和没有子弹的武器道具什么的），通过实物捐赠的方式，全部免费赠送给了该组织。然后，再由威廉向该组织发出提款申请，顺利得到这批物资的代价，仅仅是向组织缴纳百分之五的佣金。 “这样到底有什么意义？”操作这些的时候，温蒂是跟着威廉一起的，因为这些都是她未来的活儿，她有些疑惑，“怎么感觉咱们只是多掏了钱给奇怪的组织？” “能合理避税。”威廉道。 在接受了老伯恩斯坦和伊莉莎白的捐赠后，该组织会根据捐赠物的市场等值，为伯恩斯坦和勒森布拉两家在美国的公司，上报减免【等值】或者【一比一原则配比捐赠（100等与200）】的税务。 好比伊莉莎白的那两把古董枪，以增100减200的原则，为她在美国的公司，一口气减了差不多半年的商业税。 威廉缴纳的佣金，和这些减免的税务比起来，简直就是九牛一毛。更不用说，佣金还是老伯恩斯坦和伊莉莎白自己掏的。 一扇神奇的大门就这样向威廉和温蒂敞开了。 而这种潜规则，往往是很多家族通过电影洗钱的第一步。 当然，威廉和老伯恩斯坦没有做后面的步骤，只是想合理避税，他们没必要洗钱。哪怕真需要洗钱，老伯恩斯坦和伊莉莎白也不会利用威廉的电影。 但是FBI不信。 在时隔这么久，收集了不少证据后，他们来势汹汹。 作者有话要说：　　PS：别问蠢作者为什么会知道这个免费潜规则，以前中二时，蠢作者对黑涩如何通过电影洗钱很好奇，这种中二的事我会随便说？当然，蠢作者只查到了美国的，我国的……就不知道了＿（：з）∠）＿ *501（c）3，是美国税法中所代表的含义。 *威廉的做法是合理避税，还不算是真正的洗钱，他这么做没什么错；但FBI怀疑他，其实也没什么错，毕竟这样的合理避税已经很接近洗钱了。蠢作者没立场，只是想表达“立场不同，看法不同”，不接受所谓在抹黑谁谁谁的说法。 第63章 来地球的第六十三天：一起去度假吧，萨巴蒂诺~ 也不知道威廉真的只是被叫去配合调查，还是FBI没想到劳伊会跟着出现，为威廉保驾护航，在犹太电影慈善组织的公司里，三方会谈了不到一个小时，威廉就被告知可以离开了。 “……”威廉看着探员彼得的脸，充满了怨念，“下次，如果只是在电话里就能解决的问题，麻烦请直接在电话里问完，好吗？请不要这么随随便便溜人，我不像你，我很忙的，探员先生。剧组多耽误一天，就要多浪费一笔钱，除非FBI会报销我的损失，否则没有下次了。” 威廉和彼得，因为之前尼尔从牢里出来之后的再就业问题，也算是有了些不深不浅的矫情。他这么说，更多的是一种类似于善意的抱怨，他已经尽可能在压着自己的脾气了。 毕竟尽量配合政府人员的工作，是公民应尽的义务嘛。 彼得也理解威廉的意思。 但彼得初出茅庐的新搭档，不太能理解这份英式的毒舌幽默，他直接拍桌而起，满脸愤怒道：“你这是什么态度？” 威廉一愣，他本就在压抑的怒火，瞬间高涨了十倍不止。环胸，冷笑：“一个合法的纳税人，在平白无故遭受冤枉时，该有的态度，先生。希望你们下次能调查清楚后，再开始怀疑别人。不是我让你们去随便相信一个对我怀有恶意的人的。” 当初那个辞职的副制片人，在被劳伊告的差点连裤子都当庭赔下之后，他不仅没了烟枪的工作，连他不惜背叛烟枪也要得到的工作，也跟着一起黄了。后来他倒是又带队找了一个中型剧组，结果怎么都没想到，那份工作成了他最后的一份工作。在那之后，无论他托了多少关系、找了多少人，都没有任何一个剧组愿意雇他。如今他的团队已经分崩离析，弃他而去。 彼时正值惠勒老爷子的病情开始牵动全美的心。 大部分剧组一想到副制片人和惠勒之间不愉快的过往，就不太想雇佣他了，因为他的这份凉薄。虽然这些剧组的人也不见得能好到哪里去，但他们自己肯定是不愿意和一个凉薄的人合作的。一个连重病的老人，都能狠心抛弃的人。 那不是别的老人，是和副制片人有过很多次良好合作的老人。副制片人为了前途离开，没人会怪他，但当他的合作伙伴生着重病时，这个离开就让人无法接受了。 在这里，必须客观的替副制片人说一句，他离开时，他其实并不了解惠勒的病情。 可其他剧组不会看到这些，他们只看到了副制片人，在惠勒重病时，执意带队离开。犹如釜底抽薪一般，让惠勒举步维艰的剧组雪上加霜。 咳，这个描述肯定是经过媒体加工夸大而成的，但也不算是泼脏水，媒体只是实话实说。 副制片人却因此怀恨在心。 其实，在看到票房和口碑都大卖的烟枪后，副制片人就已经悔的连肠子都青了。再有不顺心的生活这样一刺激，这份后悔很快就扭曲成了憎恨。 他觉得他的不幸都是烟枪害的，准确的说是雇佣了劳伊，把事情闹大了的威廉害的。 副制片人这份恨，表现的很极致，他不是随便骂一两句就完事的，而是真正开始策划往死里弄威廉。他很快联系上了他在烟枪剧组的一些“朋友”，打听到了他觉得政府会感兴趣的事情，自认为抓到了威廉的小辫子，然后便迫不及待的把威廉给举报了。 副制片人一开始联系的是税务局，但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却被一直想从威廉这个“软肋”入手，顺藤摸瓜调查整个伯恩斯坦家族的FBI给截了胡。 副制片人提供的小辫子，就是伊莉莎白姨妈的两把古董枪。 最初，这两把古董枪通过犹太电影慈善，被无偿捐给了烟枪剧组，免去了伊莉莎白姨妈在美国的公司半年多的税务。这本来没什么，但等FBI仔细一查，发现这两把古董枪后来又为米高梅免了一次税。同样的一对古董，免了两次税，这个就很有什么了，对吧？ 虽然FBI没能找到更多的证据（税务局拒绝提供帮助），但他们不想错过这个萨巴蒂诺和老伯恩斯坦同时都被绊住的、千载难逢的好时机，他们叫来了威廉，准备诈唬他一下。 就像是很多美剧里都会演的那样，在对一个犯罪集团束手无策的时候，试着从犯罪头目最亲近的人下手。这些还算是普通人的亲近之人，总是知道很多头目的秘密，却不知道该如何在政府面前很好的保守它们。FBI相信，威廉也是这样一种存在。 谁想到威廉可不傻，他是有备而来，带了最让FBI头疼的那个律师，劳伊。 一句“我有权保持沉默，有什么事找我的律师谈”，堵住了FBI全部的话。而劳伊自然也是给出了古董枪的合理解释，当初他们就准备好了资料文件。 最初那两把古董枪，伊莉莎白是通过威廉送给烟枪剧组的，也就是说，枪其实是属于烟枪剧组的投资者——米高梅电影公司。如今，米高梅电影公司又把这两把枪，送给了正在拍地球人的威廉。这是完全不相干的两件事，枪自然能免两次税。不能因为威廉两次都有参与，就觉得他们在洗钱啊。 “威廉先生还真是辛苦呢，烟枪才结束，就又这么快的开了新剧组。”FBI方面还是不太相信威廉，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事，根据他们以往的经验。 威廉被怀疑出了火气，合理避税，大家都在做，为什么他做了就要被三番五次的查？ 也因此，威廉的话就不自觉的带上了火药味：“我说了，我不像你，那么闲。你不能因为自己得不到这种免费帮助，就嫉妒别人能得到。” 在此之前的谈话里，威廉不得不连他目前正拍什么都大致说了一下，主要是解释古董枪在电影里的用处。 男主角作为一个从远古时代活到现代的人，他肯定会有几个真古董。好比梵高的画啊，石器时代的石具什么的，而既然他们有现成的古董枪，那肯定要用的。还能顺便沾一下烟枪的名气宣传地球人，何乐而不为呢？ 在威廉带着保镖和劳伊离开时，威廉顺便听到了一个FBI对彼得道：“见鬼的，那个劳伊为什么没跟着一起去开会？” “我哪里知道？” 出去后，威廉偏头问劳伊：“开会？” 劳伊在心里默默的对自家BOSS说了声对不起，威廉已经开始怀疑了，他不可能骗他，对吧？ 然后劳伊就心安理得的主动交代了：“委员会。吉诺维斯家族前身的Don卢西安诺，在1931年，联合其他家族建立的犯罪家族董事会议。用以解决各家族之间的矛盾，避免情人节大屠杀事件的再次发生。” “这个委员会一直到现在还在用？” “是的，在1957年的时候，它改了名字，也改了集会地点……”劳伊对威廉仔细的介绍了一下，这是萨巴蒂诺不想威廉知道的，但劳伊却觉得威廉应该知道。 黑X党是家族业务，难道放着威廉这么血统接近的亲人不用，反而要用老伯恩斯坦同父异母的弟弟，拜耳一家吗？ 劳伊看着拜耳的小儿子，那个叫亨利的家伙就讨厌，他可不想将来为他服务。 “你不跟着去真的没问题吗？”威廉有些担心他表格和外公。 “没问题。我的老师霍夫曼先生去了，他现在才是家族里的法律顾问。”劳伊是霍夫曼为伯恩斯坦家族的下一任继承人萨巴蒂诺培养的下一任法律顾问，“我的任务就是在Don和BOSS不在的时候照顾好你，他们真的很关心你。” “我知道。” 那天劳伊和威廉聊了很多，主要集中在萨巴蒂诺最近有多忙。 在和劳伊分开，回到帕萨迪纳的房子之后，威廉一直等到晚上，才拨打了给萨巴蒂诺的电话，他说：“你什么时候有空？咱们去度假休息一下吧，萨巴。” 棉花糖大爷不满的叫了一声。 “带上棉花糖一起。”威廉补充道。既然萨巴蒂诺学不会关心自己，那就让他来吧。 第64章 来地球的第六十四天：科尔蒂纳丹佩佐。 威廉和萨巴蒂诺真正的假期，发生在那年八月中旬，距离威廉对萨巴蒂诺在电话里提出四月邀请，有整整四个多月的距离，横跨了两季度。 这不是说当威廉在四月提出邀请后，萨巴蒂诺没有答应他。事实上，萨巴蒂诺当时几乎不假思索的就答应了，伴随着内心深处一千个、一万个yes！在威廉看不到的地方，他在纸上写下【记得稍候让特助想个绝对不带棉花糖一起去的好理由】。 但世事难料，后来发生了很多事，让这对表兄弟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的修改了彼此的行程。这个要放在稍候再讲。 让我们先说回1981年4月晚。 威廉打电话给萨巴蒂诺：“你什么时候有空？我这边的拍摄很快就能完了。” 地球人剧组当然不可能真的只用七天，就拍摄完一部电影，哪怕是纯对话都不可能，但他们还是争取只用了十一天，就打板收工了。米格的“重来”成了所有人的噩梦，连影后菲尔德都不例外，但神奇的是，自那以后，她喜欢上了和米格合作。 因为……米格真的是能把人拍的很漂亮。不是那种毫无意义、空洞的漂亮，而是很耐看、很舒服的漂亮。壁炉前，火光里，好像能看到有智慧在闪耀。 现实里，萨巴蒂诺回答威廉：“我今晚就去帕萨迪纳找你，你想去哪里？” “你有空？” “随时！” “噢，别骗我了，萨巴，我已经知道你现在人在阿帕拉齐了。” 阿帕拉齐曾是美国一个很少有人听说过的小镇，如今……它还是不太为人所知，但在某些特殊的人眼中，那里却变成了一个家喻户晓的地名。好比，各个涉黑家族以及FBI，有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阿帕拉齐。因为秘密首领会议，每年都会在这里举行。 秘密首领会议的前身就是委员会，各涉黑家族如何文明的商量，利益与地盘合理分配的会议。别称阿帕拉齐会议。 “你倒是告诉我，在这种时候，你要如何抽开身离开？你想怎么和外公解释？因为我要和你一起去度假？” 电话那头的萨巴蒂诺沉默了，许久后，他才道：“你不反对？” “我不知道。我肯定是不喜欢外公和你的这个职业的，它很危险，又会为别人带来危险。所以哪怕我很讨厌那些FBI怀疑我，我也在尽可能的忍耐他们，没办法心安理得的找他们的麻烦。因为换做是我，我也会怀疑我。” 威廉的家族背景，加上他的职业，简直是专业为家族洗钱一百年的好苗子。他和FBI，准确的说，没什么仇也没什么怨，就是立场不同而已。 “我讨厌他们怀疑我，我更讨厌的是，我很清楚他们有充分的理由怀疑我。” 仅仅因为他外公是教父？ 是的，难道这一个理由还不够吗？ “抱歉，每年阿帕拉齐会议的时候，他们都会来这么一出，骚扰各个家族不会去参加阿帕拉齐的核心成员。不用担心，我会找人处理的。”萨巴蒂诺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认识政府里不少特殊的人，他早就为此在做着准备。因为上辈子，威廉也遇到过，很多次，不过时间上要比现在往后推几年。 “不，你听我把话说完，我不是在和你抱怨。”威廉早就有了这个觉悟，他享受到了便利，自然也要付出代价。 “我是说，我也想大声的质问你和外公，为什么你们就不能干些清白的职业，好比正正经经的经营微软，不要再参合进这些‘你杀了我爸，我要杀了你，将来有天你儿子会杀了我’的没完没了的恩怨里。但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不会这么天真。我知道这种事情不是说抽手就能抽手的，外公不是一般的外公，一旦他失去了手上的权利，那才是真正害了他。” 今天老伯恩斯坦金盆洗手，明天他就有可能横死街头，或者被当做软柿子关进监狱。这大概就是最讽刺的对方，决定当个好人的他，到时候会连救自己的能力都没有。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这才是上帝对游走在边缘的人真正的惩罚。 威廉一直在极力避免和他仅剩的家人，讨论他们的职业，因为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是对他们真正的好。他不想因为他外公的“生意”而害了更多的人，也不想他外公一把年纪了还要坐牢，或者更糟糕的……死亡。 萨巴蒂诺安慰威廉：“我会想到办法的。别为了这个烦恼，好吗，威尔？我保证，所有人都不会有事，在不远的威廉，我不会再从事这样危险的活动。” 萨巴蒂诺上辈子已经充分学到了教训，干他外公那一行，最可怕的从来都不是自己死于仇怨，而是挚爱受到牵连，死在自己眼前。 “是‘我们’会想到办法的。答应我，萨巴，有什么事都和我商量，好吗？我也是这个家里的一份子。”威廉不会做违法乱纪的事，但他想他还是可以用2B250略尽一份薄力，找到合适的办法捞全家上岸的。 “OK，我们一起努力。那么，你想去哪里度假？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意大利，阿尔卑斯山。”威廉不假思索的报出了这个名字，它已经萦绕在威廉的脑海有一段时间了，皑皑白雪，巍峨山脉。 “我在科尔蒂纳丹佩佐正好有房子。” 科尔蒂纳丹佩佐，是意大利位于阿尔卑斯山区附近的一个城镇，曾承办过冬季奥运会，是闻名遐迩的冬季运动中心。虽然在临近夏天的时候去，好像不太合乎时节，但…… 007的最新电影《最高机密》，正在这里取景拍摄。 在威廉搞定了地球人的电影拍摄工作，延后了后期制作的时间后，萨巴蒂诺也正好从阿帕拉齐开完会，并把公司里的一堆工作进行了简单的交接。然后他们就一起飞往了科尔蒂纳丹佩佐。 那是个绿树环抱、依山而建，只有五千人的宁静小镇， 萨巴蒂诺的房子坐落在一个清澈湖边，远远看去湖面就像是镜子，照出水上水下，两个轴对称分布的梦幻世界。 准确的说，萨巴蒂诺的房子，其实是勒森布拉家族的祖宅。勒森布拉家族的先祖，就是从这里，开始了他们“征服世界”的脚步。整个小镇都可以说是勒森布拉家族的远亲，他们世代在勒森布拉家族的庇佑下生活，远离烦忧，幸福平静。它们不为勒森布拉工作，却会永远为勒森布拉保守秘密，任何秘密，一直忠诚。 走在青石板的古老小道上，随处可见勒森布拉家族的家徽，就像是伊莉莎白姨妈曾告诉威廉的那样，所有人都会认识他，会很热情的对他，会笑着他和打招呼。 在这里甚至不需要带保镖。 “你哪怕是想当一天的国王都可以。”萨巴蒂诺陪着威廉走过小镇的街头，一边散步，一边介绍，“这里没有游客的夏季，才是真正的天堂。” “游客？”意大利的家族还承接旅游业的？ “我们家是意大利的纳税大户，谢谢，守法公民。”萨巴蒂诺如是说，比起美国家族的无序，意大利的家族明显更加……合法化，有组织，有纪律，还真的会和政府保持合作，“有不少人都是慕勒森布拉之名，特意来这里参观旅游的。小镇上的人过的就是干一冬天，挣够剩下三个季度钱的生活。” 从西街走到东街，威廉手上已经被塞的没有地方再放东西了：“他们太热情了。认识你，我不奇怪，但是为什么还认识我呢？” 萨巴蒂诺转了一个弯，在原地站定，指了指小镇上唯一的一家影院，回答威廉的问题：“大概是因为这个。” 影院门口最显眼的宣传板上，至今还挂着有威廉出品的两部电影，《血红溅白纱》和《两杆大烟枪》。这里的宣传画与别的地方都不同，最显眼的位置写的是制片人威廉的名字，不是导演，也没有男女主角，就只是威廉。塞偌斯。 萨巴蒂诺一本正经的对威廉道：“我付过版权费的。相信我，只要你想制作电影，你就可以一直制作下去。不用担心没有观众，因为我最起码可以为你保证五千的粉丝。” 如何才算是支持一个人？也不外如是了。 本来是想带表哥休假的威廉，在毫无防备下，反而被他表哥感动了一脸。未免自己失态，威廉赶忙调整情绪，开玩笑道：“你这样假公济私可不好。” 萨巴蒂诺耸肩：“谁让他们拿我没办法呢？整个小镇的土地所有权上，都写着勒森布拉的名字。居民只有使用权，没有拥有权。” “接下来我们干什么？想去看场电影吗？”威廉对萨巴蒂诺发出邀请。 “007可不等人，亲爱的。”萨巴蒂诺对威廉简单的说了一下他安排的接下来的行程，让威廉参与007最后的拍摄工作。 “007在这里拍戏？”威廉很惊讶。 “你不知道？！”萨巴蒂诺也很惊讶。他以为威廉想来这里，就是为了参与007的拍摄，并且为此准备了不少东西。 “不，我是真的想来这里和你度假。还记得吗？我和父母两年前自驾游的路线，就有科尔蒂纳丹佩佐。我当时还不明白妈妈为什么说这里最适合我们，但现在我明白了。”威廉只是想和萨巴蒂诺一起来完成他们一家三口未能完成的那个遗憾。 一个乌龙，让威廉和萨巴蒂诺都有点哭笑不得。 最后还是萨巴蒂诺了解威廉，他说：“那你明天还想去参与007的拍摄吗？” 虽然威廉很想说不，但……：“我在骗谁？！我想，我想，我想，如果可以，我会求你一万遍，萨巴，让我参与到007的拍摄里吧。” “Yes，My Lord。” 威廉以为这一次他终于可以走出父母去世的阴影，但当他真的到了意大利后他才发现，他后悔了，他并没有做好准备，只是一时冲动，可他又不知道该如何和萨巴蒂诺说。幸好，萨巴蒂诺比威廉还要了解威廉。 “我只是陪你来工作的。”萨巴蒂诺这样对威廉道。 第65章 来地球的第六十五天：至关重要的百分之一。 由于1980年美国普莱西德湖承办了冬季奥运会，在同年底开机的《007：最高机密》，就决定了在同样举办过冬奥会的科尔蒂纳丹佩佐开机拍摄，也算是一种另类的搭顺风车姿势。 美国联美公司负责提供资金，英国的EON公司负责主要拍摄，理查德。麦鲍姆与迈克尔。威尔森第一次联手当编剧，是007系列中唯一一部改编自伊恩。弗莱明的短篇小说的电影剧本（其他都是007长篇系列），请的导演叫约翰。格伦，曾多次担任007系列电影第二工作组的导演和剪辑师…… 简单来说就是，除了联美和EON公司以外，这一次的007剧组，也算是一个“新颖”的新手剧组，主创都有丰富的相关工作经验，却从来没有真正干过自己如今在干的职位。 再加上联美的资金从1980年拖到1981年，可想而知会乱成什么样。 007是个大制作，威廉之前的地球人剧组完全无法与之相比。这么说吧，007剧组仅工作人员的数字，就是地球人全组的十几倍。 这好几百人的食宿问题，就足够再拍一部电影了，还是那种成本不算低的电影。 剧组里大部分的工作人员是从当地招募的，科尔蒂纳丹佩佐的居民，以及离得很近的意大利其他城市的年轻人。他们大多都是冲着007的名气来的，充满了热情与干劲儿，不需要多少工资，但…… 一如惠勒曾告诫过威廉的，这样的年轻人也意味着全无经验、不好管理，在剧组离开统计损耗时，他们的所作所为会让制片人的心疯狂滴血的。 007的制片人叫艾伯特。布洛克里，从1962年007的第一部电影《诺博士》开始，他就是这个系列的制片人，是好莱坞成名已久的动作片制片人，如今已经72岁了。但看他在片场时的架势就知道，他完全没有放弃工作的想法。 “我的目标是你的老师惠勒，向他致以崇高的敬意。”艾伯特如是说。大家基本都认识惠勒，哪怕之前不认识，经过前段时间的宣传也是认识了。 “我会转达您的话的，先生。”不管真心假意，威廉都很高兴艾伯特能提到惠勒。惠勒的病情最近有所好转，据说每天都能下地溜达一小会儿了呢。 “卡比，请叫我卡比，剧组里的大家都这么叫我。” “好的，卡比。” 制片人的工作，注定了威廉要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谈合作。他在进组之前，不知道为什么，一直以为艾伯特会很难搞。幸好，现实和他想象的完全…… 在“不一样”这个词还没从威廉的想法里冒出来时，威廉就转变了他的态度。 源自于剧组的另外一个制片人，迈克尔。威尔森，艾伯特的继子，他对威廉也很热情，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却都透着微妙。注意，以下频繁的对话，只发生在一天之间。 “我继父常说，只有死亡才能把他和007分开，我知道上帝会祝福他们的。” “嘿，你知道吗？我妹妹芭芭拉出生在1960年，只比你大一岁。在她两岁的时候，007的第一部电影就上映了，007简直就像是她的双胞胎或者别的什么，有她的一生那么漫长。你能想象吗？这一点都不想一个21岁的年轻女孩会说出来的话，恩？” 说完，威尔森就笑了起来，好像他开了一个很好笑的玩笑。 威廉却完全笑不出来，因为威尔森的话很明显，他在警惕着威廉把007夺走，从他的家族手上夺走，而他的继父艾伯特并没有阻止他。 即便威廉从未这么想过。 “当制片人之前，我是个律师，因为我觉得娱乐业不算是一个稳定的工作，但007系列彻底改变了我的想法。你懂我的意思吗？他对于我来说就是一份家族事业。”威尔森再次道。 “哦，你当过律师？”威廉终于忍无可忍，回敬道，“我也认识一个律师，一个真正厉害的家伙，我表哥法务部的首席。你应该也知道他吧？他叫劳伊，在米高梅和联美谈收购的时候，你们肯定打过交道。我真高兴你没继续做律师耽误下去。” 晚上，在勒森布拉祖宅里，萨巴蒂诺笑了一声：“你真的当面这么说他了？” “No，我只是想了想，当时艾伯特就在旁边，我不能搞砸我的工作，虽然我真的很想。大概只有上帝知道那个威尔森脑子里在想什么？他真的是个比我大十几岁的成年人吗？我是说，我为什么要接手一个别人已经开发了的电影系列呢？要做，我也只会做完全属于我的电影系列，好比，好比，超级英雄什么的。” 说这话时，威廉正来回在房间里走动，他需要棉花糖，但棉花糖却因为没办下来过海关所需的相关证书文件，被留在了洛杉矶，无法与他一起来意大利。 “他只是太没有安全感了。”萨巴蒂诺耸肩，“何必和他计较呢？只要你想，我随时可以帮你把他踢出局，事实上，我正有此意。” 《最高机密》三个制片人，艾伯特，威尔森，以及联美的代表，总要有一个人给他的表弟让开位置，不是吗？萨巴蒂诺之间还在威尔森和联美的代表之间犹豫，如今，嘛，不用犹豫了，谢谢威尔森为他做出了决定。 “为什么你能做到？我听说007的股份是EON和联美各占50%。” EON公司就是艾伯特的个人电影公司，他是个在美国出生的意大利裔，成年后到英国和朋友一起开了这家EON电影公司。艾伯特几乎就是007系列的王，哪怕他为了讨好萨巴蒂诺这个新金主，他也不可能把自己的继子踢出去。 “这是个很长的故事，如果你想听的话……” “我有一晚上的时间！”威廉立刻抱起了他的枕头。 萨巴蒂诺在心里默默给自己点了赞。 “一如你知道的，007系列其实一开始有两个制片人，他们共同开了EON公司。” “完全不知道。”在没当制片人之前，威廉和大部分人一样，从未关注过电影制片人那一栏写着什么名字，他只知道肖恩。康纳利，第一代007的扮演者。 “OK，现在你知道了。007最初有两个制片人，艾伯特和他的合伙人哈利。萨兹曼，他们共同拿下了伊恩。弗莱明的小说版权，就是写007系列小说的那个作家的版权，以十分低廉的价格。然后他们成立了EON，共同开始制片007电影。 “这份合作，一直维持到了70年代，哈利做了一个很糟糕、很糟糕的决定——他擅自挪用了准备拍007的钱，投资给他自己的其他电影项目，并且赔了。你知道电影这回事的，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为了填补上这个窟窿，哈利又擅自用EON公司为担保，和瑞士的银行贷了两千万美元的个人款，到了时间却没有能力偿还。简单来说就是个猪队友。 “艾伯特因为这件事，和哈利彻底闹翻，并以哈利未经过他这个合伙人同意，擅自把100%的公司股份拿去抵押贷款为由，拒绝支付银行这笔贷款。 “瑞士的银行肯定不干。最后，联美出手，收购了哈利手上50%的股份，哈利还了瑞士银行的钱，净身离开EON公司。 “这是对外的版本。” 也就是说，这个故事还有一个对内的。 艾伯特和哈利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姑且不谈，那是他们自己的问题，到底是谁负了谁，又或者谁设套构陷了谁，萨巴蒂诺都不关心。他只关心瑞士的银行那部分。能把银行开到全球的银行家们，他们的手段可不简单。他们不可能忍受的了被艾伯特和哈利连起来这么耍弄，虽然联美付了钱，但利息联美可不会管。 为了息事宁人，艾伯特和联美经过协商，各出了0.5%给瑞士的银行，以股份的形式，慢慢偿还那份利息，顺便求得银行以后更加容易的贷款限额。 也就是说艾伯特和联美，真正拥有的是各49.5%的007股份。 “猜猜谁在经济危机时，受够了这家破产的瑞士的银行？”萨巴蒂诺对于“买买买”理解总是和一般人不太一样，别人有钱存银行，他有钱……自己开银行。 手上多了这至关重要的1%，整个局面就都不一样了。 作者有话要说：　　*艾伯特和他合伙人的故事，基本是真的，除了最后给瑞士的银行一些股份以外。 *文里说的是，“瑞士的银行”，不是“瑞士银行”，这是两个概念。请特别注意。 第66章 来地球的第六十六天：能生出萨巴蒂诺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对于表哥的花式壕，威廉只有一个想法：“……你要瑞士的银行干什么？” “你还真是会抓对话的重点呢。”萨巴蒂诺有些哭笑不得，他低头，正对上威廉正在认真表达疑惑的蓝眼睛，就像是着了魔，很自然而然的倾身上前，蹭了蹭与他依偎在一起的威廉的鼻尖，一如他曾无数次梦见过的那样。 然后，他们一起愣住了。 “我越界了吗？抱歉。”萨巴蒂诺尽量想让自己表现的冷静一点。 “不，”威廉的表情至今都有点无法回神，他不知道是在回答萨巴蒂诺，还是喃喃自语，“我只是在奇怪，我为什么并没有觉得刚刚那个动作有些越界。” 按理来说，应该是会觉得有些过了的吧？再亲近的家人也有触碰底线。说句有些不太合时宜的话，但凡他们两个人里的谁的鼻梁塌一点，刚刚那就不是蹭鼻尖，而是擦唇瓣了。威廉能很清楚的看到萨巴蒂诺深邃的眼眸，满心满眼只有他的倒影。 萨巴蒂诺心中的灯一下子就亮了。他没急着开口接话，只是给了威廉更多思考个人的时间。 最后，威廉得出的结论是：“so，你为什么要瑞士的银行？” 真是一如既往的会抓重点。萨巴蒂诺在心里无奈长叹了一声，不过他还是开口满足了威廉的好奇：“大概是因为我知道未来有天，我会买下米高梅，米高梅有天会买下联美，联美有007系列，所以，我对我母亲说，嘿，为什么不买个银行当家族产业，顺便把银行握有的007股份送给我当生日礼物呢？” “oh，please，萨巴，你知道的，你不太适合讲笑话。”威廉完全没信。他来地球之前了解过的，地球人并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或者别的超能力，他们只有想象力突破了一般宇宙文明的平均水平。 萨巴蒂诺不置可否的耸耸肩，他就知道，威廉是不会信的。 上辈子也是如此，不知道威廉哪里来的自信，他从不信神神鬼鬼那一套东西，坚信地球上发生的任何事都能用科学来解释。他们甚至为此不算太严肃的讨论过。 当时新闻里正在报道一则，发生在1961年——也就是威廉出生前的一段时间——的集体灵异事件。 欧洲数个国家，不同城市，不同人种，不同性别，以及不同年龄的人，在前后几天内，都开始宣称他们在自己的脑海里听到了一个只有他们能听到的声音，那个声音在尝试与他们建立交流。大部分人觉得那是上帝，少部分人觉得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由于当时信息的传递还很慢，所以这样大面积的共同事件，并没有引起社会的广泛关注，只有不同城市的当地报纸，进行了豆腐块大小的报道。 多年后，一名美国记者不知道在调查哪件事时，无意中发现了这个有趣的现象。 已经不算年轻的萨巴蒂诺对此只有一个想法：“要么是有人造假，要么就真的是存在灵异事件通。” 威廉的表情平静，态度笃定，他只有一个回答：“这是外星人。” “你宁可相信宇宙里有外星人，也不愿意相信灵异事件？” “我不是宁可相信，而是我很确信。” 从那个时候起萨巴蒂诺就知道了，他表弟是个外表特征不太明显的，科学geek。重生回来之后，萨巴蒂诺也从侧面证实了这一点，在他以S的名义和表弟通信时，外星文明成了他们之间一个很好的谈话切口。 “所以，那个瑞士的银行，其实是伊莉莎白姨妈买的？”威廉问萨巴蒂诺。 “技术上讲，是的。毕竟我当年还是个孩子，我给了我母亲一个建议。你知道的，我当时已经在华尔街用她的ID赚了不少钱，她很重视我的意见。怎么说好呢？当时的情况就像是圣诞季来临前的黄金购物期，黑色星期五，很多企业都在闹破产，买下它是那么的容易与便宜。面对折扣的态度，人类不都一直是买了就是赚了吗？我也是个普通人。” “不，相信我，普通人是不会因为一个公司很便宜，就买下它的。”公司的收购、并购，可不是一句话就完事的，那背后需要付出大量的人力、物力与心血。 不等萨巴蒂诺回答，威廉又道：“说起来，姨妈怎么没来？” “呃……我不想骗你，亲爱的，从某种意义上讲，她还以为你在美国。” “你没告诉她，咱们来了意大利。”威廉这话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萨巴蒂诺点了点头，一点歉意都没有。在上辈子见够他母亲对威廉的母爱爆棚后，他这辈子除非是傻了，才会主动安排他母亲来见威廉。他都不知道是该嫉妒她母亲，还是嫉妒威廉了。 “姨妈不会发现吗？”这里可是科尔蒂纳丹佩佐，他姨妈的主场。 “放心吧，这是这里的传统。”萨巴蒂诺表示，这里也是我的主场。“小镇上的居民，会为勒森布拉家族保守任何秘密，包括在家族成员之间互相隐瞒。一个有趣的家族历史，曾有一代家主和他的妻子都在偷情，并默契的选择了在科尔蒂纳丹佩佐和情人度假，长达三年之久，他们都没能发现彼此的秘密。直至有次妻子说漏嘴。” “然后他们离婚了？” “为什么？就因为说漏嘴的是妻子，不是丈夫？不，他们只是愉快的开诚布公，然后各玩各的了。亲爱的，不是所有人的婚姻观都和你我一样的。” 那任家主给后代留下的建议就是，结婚最好还是娶一个对事业有帮助的，这样最起码在爱情消退后，还有利益长存。 萨巴蒂诺是个极端，他曾经完全不相信爱情那一套，直到他遇到了威廉，他从一个极端迅速走向了另外一个极端，他这辈子、下辈子、直至永远，都只会想和威廉在一起。 夜不知不觉已经很深了，威廉越来越困，几乎听不太清萨巴蒂诺在说什么。 萨巴蒂诺的声音也配合着低沉下来，充满磁性。讲真，他挺享受这种缓缓陪着威廉入睡的情况的。哪怕躺在床上什么都不干，他都会有一种被满满的幸福包围了的感觉。床是软的，被子是暖的，而他爱的人正在他怀里安静的沉睡。 威廉迷迷糊糊的说了最后一句话：“我总觉得姨妈不可能这么简单的被你骗了。” 毕竟长期盘踞在意大利的是伊莉莎白，不是萨巴蒂诺。 萨巴蒂诺对自己很自信，他碎吻着威廉的额角，轻轻拍抚着他的手面：“只要你别主动打电话给她暴露就没问题，睡吧，亲爱的，我会一直陪着你。” 第二天，萨巴蒂诺被狠狠的打了脸。 真。打脸。 “为什么你和你表弟睡在同一张床上？！” 伊莉莎白姨妈在第二天一早，就出现在了勒森布拉的祖宅。本来她是想给威廉一个大大的惊喜，最后却在儿子的主卧，被儿子给了一个大大的惊吓。她当时还面色如常，亲切热情的招呼威廉起来吃早饭，给他系了一条她选的最适合搭配银灰色衬衫的蓝领带，然后目送威廉开车去了剧组。 转身的那一瞬间，伊莉莎白就面若冰霜的给了儿子一巴掌，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萨巴蒂诺沉默以对，因为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内，包括他母亲会有的反应。她从不肯在威廉面前发脾气，哪怕她真的已经气到了发疯。但在威廉看不见的地方，她会火力全开。 “回答我，萨巴蒂诺。勒森布拉，不是我想的那样。” 当一个母亲叫自己儿子全名时，往往总会伴随着一种名为杀气的东西。 在那样的杀气里，萨巴蒂诺依旧站的笔直。 一身香槟色鱼尾裙的伊莉莎白，很少大笑，又或者生气，因为她觉得过度的表情是导致皱纹的元凶。从这点上，就足以看出威廉对她的特殊。 所以，在面对萨巴蒂诺的沉默时，伊莉莎白也尽可能没有显得面目狰狞。 她只是从容的，从她与裙子同款颜色的香槟手包里，拿出一把今年才上市的镀金沙漠之鹰，对着离萨巴蒂诺左侧不远的古董花瓶，快速的连击数枪。直至没了子弹，花瓶碎渣飞了一地。母子两人都是面不改色，犹如家常便饭一般。 “OK，”伊莉莎白爽了，“我们现在可以平心静气的坐下来谈一谈了。” 伊莉莎白所谓的坐下来，是只有她被允许坐下。 “没什么可谈的，就是你看到的那样。”萨巴蒂诺很了解自己的母亲，他知道什么时候说话，才比较合适，好比此时此刻。 “他是你表弟！” “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还没有来得及坐下的伊莉莎白，被这句话打了措手不及。她疾步倒退了几下，像是扔一个破布袋似的，把自己扔到了沙发上。用刚刚做过法式美甲的手，揉着头，乱没有了形象。这天早上，她真的是被刺激够了，她好不容易才稳住心神开口对儿子问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科学家总说，由于小时候人类的大脑没有发育完全，会很难记住四岁之前发生的事，我想我是个例外。” “所以，这就是我为什么总和你父亲说，不要在孩子面前讨论大人之间的事。”伊莉莎白和她的亡夫很恩爱，但她还是习惯把一切教育不好孩子的问题，都推到自己丈夫身上，就像是一种另类的撒娇，“这么多年你都知道？那小时候你为什么还要给坚持给威尔写信？” “你不会想知道答案的。” “上帝！他还是个孩子！”其实伊莉莎白更想问的是，萨巴蒂诺到底是从哪个渠道见到威廉，并在那么小的时候就喜欢上他的。 “我当时也是。” “威尔知道吗？我是说，他知不知道他和你其实没有血缘关系，和我、以及我父亲都没有？” 萨巴蒂诺摇摇头：“我还不知道该如何告诉他。” “不如直说。”折而又返的威廉站在客厅里，面对不知道为什么的一地狼藉，有些茫然无措。 作者有话要说：　　威廉只听到了没有血缘的部分，没有听到前面表哥的告白><*黑色星期五，美国非官方的圣诞购物季的启动日，在感恩节假期之后，圣诞节之前。不是宗教意义上的那个黑色星期五。 *上辈子的集体灵异事件→ →就是威廉还没附身前在尝试沟通，希望亲们看明白了～*geek：怪胎，技术宅，对数学很好，喜欢研究外星文明什么的人的一种称呼。 第67章 来地球的第六十七天：听伊莉莎白姨妈讲过去的故事。 “angel（天使）？你怎么回来了？”伊莉莎白对上威廉后，表情就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分分钟从黑色长卷发的女王伊莉莎白，切换成了热情大方的姨妈伊莉莎白，好像她和她儿子刚刚并没有在讨论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忘记什么东西了吗？” “我拿错手机了，”威廉指了指离伊莉莎白姨妈所坐的沙发不远的茶几，那上面正放着一个白色手机。威廉和萨巴蒂诺的手机是同一款，经常拿错。 “姨妈给你换个不一样的吧？”伊莉莎白被她儿子小心思气的不轻，要不是有威廉在，她能当场把那手机轰至成渣。 “= =不要试图转移话题。”威廉表示他才不上当。 “什么话题？”伊莉莎白姨妈还是一副“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脸。 “你问表哥，我知不知道我和你们其实没有血缘关系。表哥说他不知道该如何告诉我。我想现在就是个告诉我的好时机。别假装你们刚刚什么都没说，我很确定我没出现幻听。你这招很烂，即便是在电影里。” 伊莉莎白姨妈无奈的撇撇嘴：“无论如何我都要试一试，不是吗？我做了我能做到的最好。” 趁威廉不注意，伊莉莎白和萨巴蒂诺交换了一个庆幸的眼神，在心里长舒了一口气，看来威廉是没听到真正关键的部分。 只能说，伊莉莎白姨妈作为掌舵勒森布拉多年的实权人物，不动神色套话的技能是满点的。 “那么，血缘？”威廉目前只关注这一个点。 伊莉莎白上前，握住威廉的手，拉着他重新一起坐到了长条沙发上，只有萨巴蒂诺还在因为做错事而被罚站。 “在告诉你真相之前，我希望你能知道，不论有没有血缘关系，我们都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血液不会改变家里的格局，更不会改变我们对你的态度，当然，我也希望你能别因此改变对我们的态度。”伊莉莎白小心翼翼的对威廉道，她一直不敢放开威廉的手，生怕一放开手威廉就会离她而去。 “我发誓，真相并不会改变我对你们的态度。”威廉点头答应的很痛快，这点他还是能保证的。因为从严格意义上讲，他和伊莉莎白一家本来就没有血缘关系，他是β星人。他只是不喜欢被蒙在鼓里的感觉。 停了一下，威廉又补充了一句：“当然，这个真相不能是什么毁三观的真相。” 威廉想起了影视作品里那些豪门狗血恩怨。 “oh，my angel，你真可爱。”伊莉莎白姨妈忍不住的笑了，无论威廉做什么，在她看来都可爱的不得了。她这一天笑的比她过去一年还多。她甚至伸出手去捏了捏威廉的脸，她总是控制不住的想要这么做。 威廉仍由姨妈捏着自己的脸，那让他想起了玛丽妈妈，真不知道这些地球女性为什么都这么喜欢动手动脚。 捏够了，伊莉莎白才道：“我想你已经发现了，我和萨巴的发色和瞳孔颜色都是深色系，准确的说是黑色，你外公年轻的时候也是。” 当萨巴蒂诺、伊莉莎白和老伯恩斯坦站在一起时，绝对不会有人怀疑他们不是一家人。 虽然从容貌的角度来讲，老伯恩斯坦很普通，萨巴蒂诺很出众，但在他们中间加了个作为过渡的伊莉莎白之后，就像是目睹了人类进化史。鼻子眼睛还是那个鼻子眼睛，只是经过很微妙的适当放大和调整距离，就出现了两张云泥之别的脸。 伊莉莎白的女王，主要体现在她的气质和身材上。她的容貌其实也就是中等，但却没人敢说她不是个美人。那份张扬与抖S，给她根鞭子，就能让大部分男人跪求怜爱。 “而你和你妈妈、外祖母以及曾外祖母则都是浅色系，小时候头发像奶油，长大后深一点像金子。你就没怀疑过为什么吗？从遗传学角度来讲，深色系总能覆盖浅色系。但是你和玛丽意外的‘坚持’呢。” “所以，我妈妈是抱养的？” “不不不，你妈妈确实是玛姬妈妈（玛格丽特外祖母的昵称）亲生的。”伊莉莎白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这才道，“但玛姬妈妈和我爸爸，也就是你外公，其实不是夫妻。” “……what？！！！” “你和你妈妈还真是不太敏感呢，我是说，我管玛姬妈妈叫的是玛姬妈妈，叫你外公可是直接叫的爸爸，不是卡尔爸爸。”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不点名很难发现区别，当特意提醒后，才能恍然大悟。 “我妈妈也不知道这件事？” “她怎么可能知道？全世界都知道了，她也是绝对不可能知道这件事的人。在她还没出生之前，我们就一致决定要对她隐瞒了，并发誓会尽一切可能阻止她知道真相。” “why？” 这一切还要从二战说起。 众所周知，希特勒迫害犹太人，因为他觉得日耳曼人是高贵的人种，犹太人的血脉里却流淌着卑鄙的血液。 于是，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大家都会不自觉的觉得，日耳曼人都讨厌犹太人。但这是极其错误并且偏见的事情，在二战时，有不少犹太人，其实都是在德国人或者说日耳曼人悄悄的帮助与接济下躲过一劫的。反应二战的电影里，也演过不少相关的情节。 老伯恩斯坦和玛姬，就是这样一个情况。 两家在二战前是邻居，关系很好的朋友，老伯恩斯人是犹太人，年轻的玛姬和她的母亲是日耳曼人，两家人相处和谐，经常互帮互助。 于是，当纳粹开始迫害犹太人，到处搜查他们的时候，老伯恩斯坦一家开始了在玛姬和她母亲家的阁楼上躲躲藏藏的生活。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都是玛姬和她的妈妈，在小心翼翼的藏着伯恩斯坦一家三口。她们连吃饭都要小心翼翼，生怕别人看出她们家生活的不止两个人。 “你和玛丽、玛姬以及安娜，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性格。哦，安娜是你曾外祖母的名字，你在帕萨迪纳应该见过莫奈给她画的画像。”伊莉莎白透过威廉，好像再一次看到了隔壁住的玛姬阿姨，和超级会做小饼干的安娜奶奶。 虽然那个时候伊莉莎白还很小，但她却牢牢的记住了那段过去，她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大概是太害怕了。 也所以，才会显得安娜奶奶的怀抱，是那么的温暖。 她总是喜欢抱着她，不断的安慰她：“angel，你会没事的，你们一家都会没事的，上帝绝不会让这样的暴行持续下去！” 在灾难面前，有些人的卑鄙会暴露无遗，有些人则会闪现出人性的光辉。 “在我心里，安娜奶奶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她的外表真的是美丽动人，她的心则比她的外表还要美丽。一如你的外祖母，我的玛姬妈妈，还有你的妈妈玛丽。” 两家人同舟共济，却没能等到二战胜利，他们很快还是被发现了，被人举报，打破了平静。 安娜曾外祖母死了，伊莉莎白的犹太妈妈也死了。而玛姬外祖母……只能说，在那个乱世，年轻和漂亮，对于她来说不是一件好事。她被一个纳粹军官强奸了。老伯恩斯坦救了她，并杀了那个军官。 就在这个大家最绝望悲痛的时候，老伯恩斯坦之前花费全部身家才联系上的门路，终于送来了三张前往瑞士的火车票，以及三张从瑞士飞往美国的机票。 送票的人误以为玛姬就是老伯恩斯坦的妻子，毕竟不是所有的犹太人都是深色系，也有金发的犹太人。玛姬当时正因为窝藏犹太人、杀害军官等罪名而被全国通缉着，于是他们就将错就错，认下了这个身份，一起到了美国。 “当时美国的情况，怎么说好呢，大家对德国人不太可能友善的起来，你懂的，美国在后面也加入了战争。” 所以，这个误会就一直继续了下去。正好，老伯恩斯坦不打算再和任何人结婚，而玛姬则发现她怀孕了。 孩子是谁的不言而喻。 “玛姬妈妈真的是很善良的那种人。要是换做我，我绝不可能生下那个孩子。”伊莉莎白姨妈对威廉很诚实，“但玛姬妈妈看世界的方式和我不一样。我看到的是那个孩子流淌着对玛姬妈妈施暴的纳粹的血，玛姬妈妈看到的却是一个与她血脉相连的无辜的孩子，她爱她。我很庆幸，玛姬妈妈是如此的大度，否则我就没办法拥有你妈妈那么可爱的妹妹了，也没办法再遇见你，与安娜那么像的你，my angel。” 所以无论如何，伊莉莎白和老伯恩斯坦都不想玛丽知道她真正的身份，他们希望她觉得她是被爱着、被期待着出生的，她是爱情的结晶，是全家的小公主。 “后来的故事你就都知道了，玛姬妈妈为了保护我……去世了。玛丽离家出走，当我们再有她的消息时，她已经和你爸爸在英国生下了你。我爸爸很爱玛姬妈妈，但不是爱情的爱，而是一家人的那种爱。她就像是他的小妹妹，他的良知，他的希望。她帮我和我爸爸，看到这个世界美好的一面，但我们却辜负了她的期望。” 一如很老套的那句话，我想保护你，所以我时刻握着刀，但最后我才发现，正是因为那把刀，我无法再拥抱你。 这也就是老伯恩斯坦和伊莉莎白姨妈会如此内疚的原因，他们一家欠玛姬外祖母一家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你母亲每年光明节都会给我寄来你的照片，看着你一点点长大，我脑海里已经模糊的安娜奶奶的模样便再一次清晰了起来。”大概是移情作用，让伊莉莎白对威廉的重视，有时候甚至会超过自己的亲儿子，她和她父亲都很害怕，威廉在知道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后，便会和他们产生隔阂。 伊莉莎白暗中，再次给了自己儿子一个狠狠的眼神。 他怎么能这么恩将仇报？如果没有玛姬和安娜，就不可能有伊莉莎白的今天，也就不会有萨巴蒂诺。但是看看萨巴蒂诺都做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未免亲们人物混乱： 安娜（被莫奈画过）→玛格丽特（昵称玛姬，威廉的外祖母）→玛格丽特（和母亲同名，后改名玛丽，威廉的母亲）→威廉老伯恩斯特（外公，教父）→伊莉莎白→萨巴蒂诺 简单来说就是两个破碎的家庭，搭伙过日子。老伯恩斯坦用玛姬当挡箭牌，不用再娶妻子；而玛姬因为那段糟糕的过去，只想养女儿，不想结婚。 第68章 来地球的第六十八天： 真正的工作狂就是，无论他的生活里发生了多么具有冲击力、多么颠覆三观的事情，他也依旧能坚持在早上按时出门去上班。 胆战心惊生怕外甥翻脸的伊莉莎白，等到的就是威廉拿起手机说：“我去片场了。” 威廉面色如常，神态自然，就好像刚刚听到“自己全家和外公全家都没有血缘关系”这个消息的人不是他似的。 伊莉莎白再次目送威廉真的心情很稳定的离开后，伊莉莎白感慨道：“不愧是玛格丽特的孩子，心真大。” 伊莉莎白和她的父亲老伯恩斯坦一样，只有在威廉和玛丽妈妈面前，才会叫玛丽妈妈为玛丽。剩下的时候，玛丽永远都只会是他们的小玛格丽特，那个会穿着腰间后面系了个大蝴蝶结的蓬蓬裙，举着木棍魔法杖，从衣柜里突然跳出，说自己是来自纳尼亚的小公举的玛格丽特。 回忆着回忆着，伊莉莎白就再一次忍不住笑了出来，哪怕那会增加她的皱纹，她也认了。 看着还站在自己面前，高出自己很多的儿子，伊莉莎白的表情也难得柔软了一些，闪着很少见的母性光辉，她说：“告诉我‘你知道错了，以后绝不会再做’，我就原谅你。” “那你就恨我一辈子吧。”萨巴蒂诺很坚决。 萨巴蒂诺并没有觉得他做错了什么，他只是做了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会做的，去爱上一个人，胜过爱他自己。 而且，从某种意义上讲，只有他和威廉在一起了，他们两家才算是真正成了一家人，不是吗？ 伊莉莎白拒绝再与在她看来是“脑筋突然不清楚”的儿子说话，因为她怕她张口就是让自己的儿子去下地狱。 她突然意识到，她的出现和身份的揭秘，其实都在她儿子的算计内。 萨巴蒂诺早就知道，哪怕他不联系伊莉莎白，她也有自己的渠道知道他们到了科尔蒂纳丹佩佐。而以伊莉莎白的性格来说，很好猜测她接下来的行为模式，她会一早突然出现，给威廉一个惊喜，给萨巴蒂诺一个惊吓。然后，萨巴蒂诺只要顺着情势做下去，就能让威廉自己‘发现’他们没有血缘的真相了。 被儿子利用了的伊莉莎白，内心里有三个小人，一人感动于儿子真的长大了连她都能骗了妈妈好开心；第二人准备从手包里拿出另外一把枪，直接给她儿子身上来一下；最后一人正拉着第二个人，说，开！开！开！ 萨巴蒂诺还在火上浇油：“威廉一辈子不发现这个，我们就要当一辈子的兄弟了。我可不想和他当兄弟。” 他当够了！上辈子直到死，他都以为自己和威廉是亲兄弟，无数次午夜梦回，他都在谴责自己，他为什么能如此禽兽？连自己的亲兄弟都不放过，威廉的死一定是上帝对他的惩罚。结果……这辈子一重生，反而阴差阳错的听到了真相。 面对这样的黑色幽默，萨巴蒂诺没有生气，只有感谢上帝的冲动。 他不可能再错过，哪怕死亡也不能。 “外面有成千上万的漂亮男孩，你想要几个，我都不会阻止你。为什么非要威廉呢？就一定要是威廉吗？” “只能是他。” 伊莉莎白深吸一口气，再深吸了一口气，最后深吸了一口气……她还是忍不下去，坚决无法忍。 拿起手包，夺门而出。 没过几秒，萨巴蒂诺就听到了马达的大力轰鸣，那是他母亲今年刚到的专用座驾，路虎揽胜。还没上市的最新型，目前全世界只有两个女人拥有它，一个是萨巴蒂诺的母亲，另外一个是英国的女王。 萨巴蒂诺一点都不担心母亲这样负气离开，会不会遇到什么坏人；他只担心他母亲心中的破坏因子，让她再当一回别人生命里的坏人。 “别人”威廉表示，姨妈在我这里很好，请放心。 在《007：最高机密》的拍摄现场，伊莉莎白还没到之前，威廉正在威尔森争执，准确的说是威尔森单面的咆哮，而威廉平静的坐在一边，仍由威尔森怎么吼，都坚持着自己的坚持。 ——在不给特技演员上保险，不反复确认器材安全问题之前，就别想开机。BY：威廉。塞偌斯。 威尔森暴跳如雷：“你知道这要浪费多少时间，要多花多少钱吗？” “恕我提醒，剧组花的是我表哥的钱，我和我表哥都没嫌浪费，你又在这里着急什么？”在来的路上，威廉还是忍不住给惠勒打了电话，求问参与大片制作时的注意事项，他对此全无经验，不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 惠勒给了威廉一个至关重要的意见，不要大钱都花了，反而在小钱上舍不得。 一部007，前前后后搭进去好几千万，给特技演员、替身演员上保险，才能花几个钱？为什么不上？反复确认机器，浪费的也只是剧组已经浪费了好几个月里微不足道的一点时间，却有可能救下一条人命。 威廉完全没看出来，在这里面剧组亏了什么。 “我们已经上了……” “但那是在英国，在美国，却不包括意大利！本地临时雇佣的替身和特效演员，完全没有任何保证。” 制片圈里有句话，没有保险，没有开机。 惠勒老爷子总是说，在没有投保之前，就盲目的开始拍摄工作，还不如直接把钱捐给慈善组织，最起码捐了还算是在做好事。 投保往小了说，能帮剧组减免一部分损坏了的器材费用；往大了说，就是一份生命的补偿。 特别是像007这种动作电影，一部戏拍下来，演员基本就没可能一点伤都不受。但在动作片剧组，总会有个奇怪的现象——不需要演什么危险动作的大牌演员，自有经纪人为他们争取合法利益；但真正要拼命的特技、替身演员，却往往连个像样的保险都上不全。 这不是本末倒置吗？ “我不管你们以前是怎么做的，现在有我在，就要按照我的规矩来。我的剧组，我的演员，必须在有足够的保障之后开工。” “你的剧组？！”威尔森终于被点炸了，“这是我爸爸的剧组，我爸爸一辈子的心血。” “so？干你何事，你只是个继子。”威廉还是那么的平静，他从来都不怕和人吵架，因为往往生气的只会是对方。 艾伯特在一边坐着，并没有参与进来，大有你们谁赢了就听谁的气定神闲，他对于这种小事从来都不太关心。 “你！” 在威尔森吵不过，准备朝威廉动手的时候，剧组里科尔蒂纳丹佩佐的当地青年，在瞬间就纷纷放下了自己手里的工作，朝威尔森走了过来。这里是科尔蒂纳丹佩佐，让勒森布拉现任家主的弟弟在这里被人打了，那他们还有什么脸回家去面对父母？ “你们、你们这是想要干什么？！” 没有人说话。 小演员们不敢惹在007系列积威已久的威尔森，但在心里，他们其实也是很支持威廉的， 毕竟威廉是在为他们争取他们应得的利益。 不少人也在为威廉担心，因为任何敢于挑战制片人父子的权威人，最终都会滚蛋。就是不知道这位新来的英俊制片人，能在剧组待多久了。 威廉表示，最起码在这部电影全部结束前，他是不会离开了。 因为…… “这里是科尔蒂纳丹佩佐，勒森布拉家族拥有这里的任何一寸土地和权利。”不知何时，伊莉莎白已经出现，她的气势压的威尔森都有点直不起腰来，她说，“你们要是不想之前拍的都付诸东流，找别的国家重拍，就最好听我外甥说了什么。我希望你这位大律师有好好看过外景租用合同，解释权归勒森布拉所有。” 这一次艾伯特终于坐不住了，哪怕伊莉莎白是个比他小不少岁的女人，他也惹不起她，在来这里拍摄时，他就已经充分的了解过这里绝对不能惹的地头蛇是谁了。还特意送过礼物拜码头。 “我都不知道威廉是您的外甥。”艾伯特的为人，往好了说见圆滑，往糟糕里说就是看人下菜。 “看来您真的是老了，”伊莉莎白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事实上，这个世界上能让她给脸的人，已经很少了，“多么好推测的一件事，威廉管我儿子萨巴蒂诺叫表哥。不要告诉我，你连萨巴蒂诺是我儿子这件事都不知道。” “……”还真不知道。 萨巴蒂诺的身份有很多重（chong），大家都知道他很厉害，却一般只能看到一两面，很少能看到全部。微软的创始人，老伯恩斯坦的外孙，勒森布拉家族的家主…… “我们都姓勒森布拉。”伊莉莎白摊手，“还有比这更明显的线索提示吗？” 勒森布拉这个姓氏在世界各国都很少见，但是在科尔蒂纳丹佩佐……遍地都是。哪怕艾伯特猜到了萨巴蒂诺肯定和这里的人有什么关系，他也猜不到萨巴蒂诺是直接和大BOSS伊莉莎白有直系血缘关系啊。 “那么，需要我为你们介绍可靠的保险公司吗？”伊莉莎白提醒艾伯特要表态了。 威尔森冷笑：“难道你就不怕浪费你儿子的钱？”微软和米高梅如今是007最大的投资商。 “一辆跑车的钱，我还是能替我儿子做主的。”伊莉莎白不屑的看了一眼威尔森，那完全就是在看一个傻X的眼神。勒森布拉什么时候缺过钱了？再说微软和米高梅才刚注资，抽身离开能损失多少？ 别人不知道，艾伯特却不可能不关注007股份的动向，看到伊莉莎白的那一刻，他就意识到不好了。 “当然，当然，威廉虽然年轻，但考虑的很全面，是个当制片人的好苗子。” “那是当然。”伊莉莎白一脸毫不掩饰的“我有外甥我骄傲”的表情。有些事情不需要放在明面上说，好比007的版权问题，只要心领神会就好。真要逼得对方破罐子破摔了，也不合适。威廉来007 的目的还是以学习为主，不是要一力扛下整个制作。 “我儿子还在犹豫要不要让威尔挂名，威尔其实也不太想，他只是来学习的。所以，别给我儿子不得不下决定的理由，OK？” 第69章 来地球的第六十九天： 当天中午，威廉陪伊丽莎白去了镇上一家小店吃饭，据说它家的意大利面是祖传的手艺，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不同样式的意大利面搭配不同的酱，能整出几十种吃法。 “我们不用叫上萨巴一起吗？” “他做错了事，正在反省，我们就不要打扰他了。你会站在可怜的利兹姨妈（伊莉莎白的昵称）这边的，对吗，My Angel？” “呃……”威廉把玩着手上的银质刀叉，他不太能给他姨妈准确的答案，他不想骗她，“这要取决于萨巴做错了什么。如果他真的做错了事，很过分、很过分的那种事，我当然会支持你，姨妈，我会和你一起生他的气。要是，各有对错，我……” “你会怎样？”伊莉莎白还是笑着的，看威廉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无论威廉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她都不可能真的生他的气。 “我会努力让你们和好。”威廉最怕的就是在家人之中站队，好比当别人问他是爱爸爸多一点，还是爱妈妈多一点的时候，他会特别生问这个问题那个人的气，他会觉得对方是在挑拨离间，破坏他们一家人的感情。如果是爸爸或者妈妈问的，他会拒绝回答。 “OK。”伊莉莎白接受了威廉的说辞，然后道，“那我说一下他做错了什么，你来判断。事情其实很简单，你表哥喜欢上了一个男孩。” 威廉看着伊莉莎白，等着她的后续，显然他并不觉得喜欢一个男孩有什么错。虽然威廉在听到伊莉莎白说萨巴蒂诺爱上一个男孩时，心里对那个男孩也不太舒服，他不知道为什么不舒服，但可以肯定不是因为同性恋的问题。他只是、只是，就是讨厌！男孩、女孩都讨厌。 伊莉莎白也在看着威廉，刚刚那就是她能对他透露的全部信息。 “你不喜欢那个男孩？”威廉猜测着开口，“恐同是不对的，姨妈。” 伊莉莎白一愣：“你不反感同性恋？” 威廉耸耸肩：“我不知道我有什么理由讨厌它。” “上帝说同性是不对的。” “No，上帝可没这么说过，是圣经上写的。那上面大部分都是记录的上帝及其门徒的言行，但也不能否认，那是一本由人类书写的文学作品，是人写的就有自己的感情，一本书并不能代替上帝之言。”威廉没有信仰，但他会尊重别人的信仰。 威廉忘记是从哪里看到的了，他只记得有关信仰的一句话他很赞同，信仰约束的是自己，从来都不是别人。 外人没权利让信徒不要信仰，信徒也无权干涉外人的言行。 伊莉莎白其实对同性恋也没什么厌恶情绪，她只是怕威廉不喜欢，毕竟如今大部分人都还不太能接受这个，甚至有国家把同性恋列为了神经病。威廉的接受度，意外的高。 “你不会也……” 威廉摇摇头：“我不喜欢同性，也不喜欢异性。我是不婚主义者，不谈恋爱不结婚，也不要小孩。” 威廉迟早是要离开地球的，所以他不可能和一个地球人发生感情，然后再离开他or她，那样就太混蛋了。但他也不会因为一个地球人，就选择不回自己的母星。毕竟对于他这种长寿族来说，地球的生活只会是他一生中很短的一段经历，才几十年，都不够他全部的上学时间，他始终是要回归宇宙文明的。 “……为什么你会这么想？！”比起儿子的偏执，伊莉莎白开始觉得，明显是外甥的想法更加需要她去扭转了。她现在倒是宁可威廉和萨巴蒂诺在一起，至少他还有个伴，不会孤独终老。一个人是一件太过寂寞的事了。 在窃听器那头的萨巴蒂诺也想这么问。 是的，他窃听了他的母亲，准确的说是只窃听了他母亲和威廉吃饭的这一段。他很担心他母亲和威廉说一些有的没的，顺便他也想知道一下，他母亲会不会按照他设想的那样，和威廉谈起一些有关于同性的话题。 结果不出萨巴蒂诺意料，伊莉莎白果然试探了威廉，但威廉的回答却让萨巴蒂诺始料未及。 上辈子萨巴蒂诺和威廉无话不谈，只有“感情”这个词是一项禁忌，当时的萨巴蒂诺巴不得威廉一辈子都不和别人在一起，所以他根本就没问过为什么没在威廉身边见到个伴儿什么的。 不对，在他和威廉的信里，威廉提过的，他有喜欢的类型。那为什么他不想找一个恋人？ 伊莉莎白也想到了这一点，是的，她偷看了她儿子的信，就像是所有家长都会做的那样，哪怕偷看孩子的信件日记，在法律上也算是侵犯个人隐私，但这就是母亲。她和她儿子一样，是个彻头彻尾的控制狂。她不以此为傲，但她也没打算改变自己的性格和行为。 “我记得你说过你有喜欢的类型，呃，我是从你妈妈那里听到的。”伊莉莎白在心里对自己的小妹妹道了声歉。但玛丽妈妈真的是个推卸责任的好借口，她死了，没办法再反驳。 威廉当然是有喜欢的类型的，他只是没打算在地球上找。 说真的，地球人这样的外形，以威廉的审美来看，他有些无法欣赏。他相信β星人“不一定能被地球人看到的忽悠忽悠”的外表，也肯定不再地球人的审美列表上。 #星际不同如何谈恋爱# 威廉想了一下，这才勉强找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给他的姨妈：“我还喜欢桌子上这盘披萨饺（就在他们谈话的时候，他们点的蝴蝶意大利面和披萨饺已经端上来了）呢，但我总不可能和披萨饺结婚吧？我并没感觉到孤独，姨妈，我有你，有外公，还有表哥。” 你这么想很危险啊，angel。伊莉莎白在心里想到。 “而且我才不到二十岁，我还没玩够呢。”威廉没招了，只能用这句话应付。 伊莉莎白……出奇的能接受，因为她身边同阶级朋友家的孩子，大多都是如此。他们有钱，有闲，对世界充满了好奇，并且从小就有无数种选择的权利，他们自然是不太可能在三十岁之前就把感情问题定下来的，甚至有的人可以一辈子都在玩恋爱游戏，结婚、离婚、再结婚、再离婚、和儿子的女朋友结婚，咳。 “你才二十岁。” 伊莉莎白如释重负，年轻人总有些傻想法，以后肯定就不会这样了。 萨巴蒂诺却没有他母亲的盲目乐观，上辈子直到本世纪末，威廉三十八的时候，他都依旧没考虑过结婚的问题。 这不得不引起萨巴蒂诺的重视，也让他放缓了追求威廉的脚步，他不想出师未捷身先死，被威廉以“我不想谈恋爱”这种奇怪的理由拒绝。他必须在告白之前，搞清楚威廉不想谈恋爱的真正理由，然后对症下药解决这个问题。 在确信威廉不会爱上别人之后，萨巴蒂诺其实也就没那么紧迫了，他觉得他有的是时间慢慢来。甚至……有点不敢告白，怕那个告白毁了现在的一切。 吃完午饭回到剧组时，威廉发现剧组里的演员卡桑德拉的替身，在拍摄时被车撞倒，受了重伤，整个剧组再一次陷入了混乱。 “我不是说过要提前检查吗？”威廉从没发过那么大的火，“或者说，为什么在我去吃饭的时候，你们就开拍了？” “这个时候是找别人茬的时候吗？人命不比你争权夺利重要？”威尔森倒打一耙。 这一次，不用威廉和伊莉莎白做什么，也是刚接到消息匆匆赶来的艾伯特，便直接给了自己继子一巴掌。他真是没想到威尔森会做的这么过分，他年纪大了，中午吃过饭就需要小睡一觉。还没睡醒呢，就被人通知了这么一件糟心事，由他的继子引起的。 “你给我闭嘴！”因为妻子的原因，艾伯特一直在尽可能的忍让自己的继子。他和妻子结婚的时候，威尔森已经17岁了，是个有自己想法的年轻人，为了让这个家庭保持和睦，艾伯特尽可能的满足着、讨好着他的儿子，对他比自己亲生女儿还要好。但结果却是他女儿长成了一个让他骄傲的成年人，而他的继子……成了他们夫妻最大的包袱。 连还没大学毕业的女儿都知道要自己闯出一片天地，正在积极想要成为一个女演员，他的继子却短视到只能看到007。 “夫人，直升机已经到了。”伊莉莎白的手下跑来报告。 在知道剧组有人出事后，伊莉莎白就紧急联系了她的手下，通知了临近最大城市的医院。直升机会以最快的速度送对方去临市抢救，科尔蒂纳丹佩佐太小了，这里的医院只会害了那个受伤的替身演员。 也不知道是谁走漏了消息，无孔不入的狗仔就这样一拥而入了科尔蒂纳丹佩佐。 威廉也就没空在和他姨妈、表哥讨论什么血缘或者感情的问题了，他一心都扑在了007剧组。如何平息这次事端，便是他眼下最重要的事情。这与这是谁的剧组无关，他只知道剧组花的是他表哥的钱，他不能真的让那笔钱付诸东流。 作者有话要说：　　*007剧组有替身演员被撞伤是真事，但蠢作者不确定是发生在哪个外景，以及到底是剧组谁的责任，毕竟已经事隔太多年了。 *007这次的剧组，还死过特效演员。真的是很混乱的一个剧组。不过，有了威廉，肯定不会再死人了。 第70章 来地球的第七十天：007的制片人。 《007：最高机密》剧组里的工作人员很多，管理容易造成混乱以外，也意味着，职责权利划分的更细，他们有专门负责应对媒体危机的公关，一整个团队一直在待命，属于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的存在。 一如之前剧组里的男配角托普由于演戏脸部被划伤后那样，处理危机的公关团队在第一时间，就把一切都打理的井井有条。 应付媒体，应付受伤的演员，以及应付和保险公司派来扯皮的事故调查员。 女配角的替身出事发生的太快，威廉之前要求的“演员不管大小，都必须上保险”的问题还没有来得及落实，但007剧组之前也上过一些零碎的集体保险。公关就为此和保险公司在谈判。剧组想尽可能多的多要补偿，保险公司则想尽可能的少赔点，最好不赔，把责任都推到剧组身上才好。 这就是保险公司。在哄你上保险时，它拿你当上帝；在你真的出事后，它拿你当阶级敌人。 所以，威廉不需要面对媒体，他的主要工作就是安抚人心不稳的剧组，盯着几个工作组照常进行拍摄。还是那句话，多停摆一天，就是一天的钱。剧组不可能因为这些事就停止拍摄。 经验丰富，善于处理各种剧组危机的艾伯特，则物尽其用的去带着公关团队，运作媒体采访了。 每次出事，不论是天灾人祸，还是政府私企，公众的关注焦点除了伤者以外，永远都是不变的主题——谁要为这事负责。 随便拉出个临时工，肯定是应付不过去的。剧组管理道具的制片助理已经引咎辞职，但是根本没用。狗仔还在揪着替身演员出事和之前男配角被划伤脸的旧事不放，出一起事故可以说是意外，那么两起呢？是不是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还有第三、第四、第五起呢？ 媒体不断施压，非逼着007剧组必须给个人权交待。说这里面没有竞争对手的推波助澜，那都没人信。眼见着各大巨头你死我活的暑期档就要到了，没谁希望在这个节骨眼上和007撞车。 但即便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自己惹的祸，跪着也要收拾干净。 艾伯特肯定是不敢拿刚刚入组的威廉顶包的，哪怕他不知道威廉和伊莉莎白的关系，他也不敢这么干，除非他想彻底与微软的萨巴蒂诺交恶。在好莱坞混的，又有几个不向往华尔街呢？而如今华尔街什么最热？电子科技！萨巴蒂诺可是个大金主，只有冲上去抱大腿叫干爹的，没见过上赶着得罪的。 至于剧组的另外一个制片人，来自联美的高层，他人根本就不在意大利，主动背锅都没条件。 花钱让那个女替身演员说是自己的失误造成的，如今看来也太不现实。伊莉莎白的人就在医院，时刻照顾着对方。艾伯特不可能瞒过威廉，私下里和那名女替身接触。至于设法让威廉也同意这个计划……艾伯特是想都没想过的，虽然见面不多，但也足够他了解到威廉是个怎么样的为人。 说句老实话，威廉这样的人如果没有背景，那注定在好莱坞里混不下去，但偏偏谁让他有背景呢，还是个足够吓死人的大背景。哪怕威廉想当一辈子“全世界都是好人”国的王子，萨巴蒂诺也能为他做到。 想来想去，也就只有本就确实应该为此事负责的威尔森，比较适合被推出去了。 但是…… “爸爸，你一定要帮帮我，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不等艾伯特做什么，当天下午就没再去剧组，一直躲在艾伯特的套房里的威尔森，已经不顾脸面的哭嚎上了。 之前有人给威尔森出过主意，教他索性不如对媒体“透风”，把帽子扣给威廉。 但威尔森也不是傻子，好歹是当过几年律师的人，极会趋利避害，没出事时他敢仗着他继父和威廉呛声，真出事了他巴结威廉希望萨巴蒂诺出手都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作死至此？当时在片场口不择言和威廉说的那些话，已经让他如今吓的胆寒，小腿肚子都在打转。 威尔森如今求的就是，威廉别把他卖了，或者他继父别亲自把他卖了。 艾伯特本来是真的下了狠心，再不管威尔森这个专业坑爹的继子的，但是还没等艾伯特说几句重话呢，他妻子的国际长途就已经打了过来。 铃声响起的那一刻，艾伯特就知道，他还是不可能不管威尔森，否则他就要再离一次婚了。 艾伯特的妻子很聪明，她没在电话里一上来就替儿子求丈夫，反倒是先把儿子痛骂了一顿，并在最后喝令他不许再在剧组胡闹添乱，让他回美国由她看着反省。但是说了这么多，就是不见她松口，让她儿子站出来主动负起责任。 威尔森要是真站出来，不敢说他的制片人生涯就算是倒头了，但也是短期内别想再有什么出息。 “毕竟没有死人，不是吗？”艾伯特的妻子如是说。 最后思量一夜，第二天一早，艾伯特就打发威尔森搭乘当天早上最早的一班航班，屁滚尿流的回了美国。 艾伯特自己则在第三天召开了记者会，一脸沉痛的表示，是他年纪渐大、思虑不周，已经无法顾全大局，他会负起责任，特意请了朋友的弟子，也就是最近制片界的后起之秀威廉。塞偌斯，担任007的主制片人。 当然了，艾伯特不可能退出制片组，他只是从主位变成了从旁协助。这样一来，他继子的离开便不会引起注意，毕竟一个萝卜一个坑，威尔森只是给自己的继父让了位。 “但我没想要这个主制片人的位置啊。” 被莫名其妙喜从天降的威廉，这并不是在说便宜话，他是真的没想要过。《007：最高机密》这部电影，他并没有付出多少心血，结果一来就逼得007系列多年来的负责人退位让贤……这话说出去绝对不好听。 “他既然敢给你，就说明他已经妥善安排好了后路，你又为什么不敢接着呢？”萨巴蒂诺道。 “这么胆小，可不像是我认识的你哦，angel。”伊莉莎白姨妈在这点上和自己儿子保持了高度一致，“到了嘴边的肉，断没有推出去的道理。” 宁可撑死，也绝对不要饿死。这是老伯恩斯坦家一贯的传统。 “我不是胆小，只是觉得别人辛辛苦苦一年多，我什么都没干，就轻轻松松摘走了桃子，有点不合适。你们也很清楚这点，你们这只是在激将！” 伊莉莎白和萨巴蒂诺互相看了一眼，他们虽然还没有和好，但在为了威廉好方面，还是不吝啬于合作的。他们大方的承认了自己确实是在激将，并对威廉直言，他们是在了解威廉的情况下，才会知道威廉不想上任的真正原因，但那些不了解威廉的人会怎么想，他们可就不敢保证了。 “可以肯定的是，他们觉得你事到临头突然害怕了，不堪大任的概率绝对不会低。”萨巴蒂诺危言耸听道。 “而且，你想想看，你当了真正说了算的主制片人，你想上什么保险就能上什么保险，让他们坚持即便设备他们就要坚持几倍。剧组不会再出事，不好吗？”伊莉莎白负责利诱，威廉灵魂深处对生命本能的关怀，对此时劝说他接下工作分外的有利。 威廉…… ……不可能不咬钩。 这一次，没有米格和温蒂能够帮威廉。因为此时此刻，米格和温蒂正在纽约负责列侬的新歌录制。列侬夫妻友情帮威廉的《这个男人来自地球》搞定了全部的配乐曲目，当然也包括片头曲和片尾曲的演唱。 不得不说，民谣摇滚真的和地球人的主题十分搭配。那份抒情中又带着轻松与积极向上的态度，深得威廉喜欢。 威廉的地球人自然是带着他个人风格的，好比他并不觉得长寿是一件痛苦的事情，他和米格在这点上很有默契，更多的把关注点不约而同的集中在了男主角的丰富经历上，他的人生就是一本会移动的历史，活着的历史。 是，男主角必然会不断失去他爱的人，但那些人会和他的记忆一起，在他的心里永生。 …… 在成为《007：最高机密》主制片人后，威廉本以为他一定会忙死，但他却发现自己变得更闲了。 这倒不是艾伯特架空了威廉的权利，正相反，他是真心实意准备当好这个第二制片的，因为他想通过这样的示好，让萨巴蒂诺放弃追究他继子的责任。 艾伯特一力替继子扛下了责任不假，但那却并不代表着这事就真的完了。 最起码艾伯特就很清楚，萨巴蒂诺掌握着那天剧组真正发生了什么的全部影像资料，只要萨巴蒂诺愿意，他随时可以让威尔森身败名裂。 虽然萨巴蒂诺看上去并不打算公开，或者用此威胁艾伯特什么，但艾伯特却不可能不去在意，不去重视。甚至是因此而更加的紧张与警惕了。这种没有条件的条件，总是更加容易滋生人心中的不安，艾伯特始终都在惴惴不安的等着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落下。 最终，艾伯特把电话打到了在乡下休养的惠勒那里。 那天新闻发布会上，艾伯特也没算是说错，他和惠勒确实是“朋友”，只不过仅限于拐个弯才能得到彼此联系方式的“朋友”。 “我大概是真的老了，才会心软答应你。”惠勒在电话里对艾伯特如实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做，才能瘙到萨巴蒂诺的痒出，只能与你分享一下我和米高梅高层老塞缪尔总结的一些个人心得……” 惠勒把他和威廉兄弟的第一次相处，没有半句掺水的告诉了艾伯特。 艾伯特是个圆滑的人精，哪怕惠勒什么都没要求他，或者准确的告诉他，他也还是能从中听到他想要的。 ——威廉就是萨巴蒂诺的软肋，而这个软肋目前对学习制片知识如饥似渴。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惠勒在挂断和艾伯特的电话后，立刻就给威廉打去了电话，乐呵呵的表示：“我现在是没精力了，但是作为老师我还是很尽责的，我给你找了个不需要挂名的免费老师。” 只能说，七十岁和八十岁之间，还是差着年头的。 同为上了年纪、成名已久的制片人，都是老人成精的典型例子，但惠勒老爷子明显更胜一筹。 “艾伯特有时候确实过分圆滑了些，但圆滑也有圆滑的好处，多跟他学学，取长补短。” 艾伯特和惠勒看上去是一种人，那种都特别会面面俱到、考虑周全的人，但其实那只是他们多年积累的人际经验。他们真正的行事风格，是有着很大的不同的。 简单来说，惠勒更像是一个握紧了的充满力量的拳头，而是艾伯特则是柔软的布。各有优点，也各有缺点。威廉还年轻，在拥有他自己个人特色的制片手法前，他更应该的是吸收百家之长，然后再依据不同的心得体会，找到属于他自己的风格。 和艾伯特共事短短一周后，威廉也感觉到了这种惠勒和艾伯特之间微妙的不同。 惠勒更多的是通过亲自做事来让威廉明白，制作电影时制片人都在做什么，会有多么忙碌，如何把掌控权牢牢的抓在自己的手上；艾伯特则教了威廉……如何享受生活。 是的，享受生活。 如今，威廉每天九点半去片场，三点半离开，周末还休息两天，007剧组依旧能被搭理的井井有条，一点事都没再出。威廉在片场的大多数时候，还有时间兼顾遥控指挥美国的地球人电影的后期制作。 如何能做到这个？道理威廉之前就懂，不外乎把合适的人安排到合适的位置上。 萨巴蒂诺早就和威廉说过的。 真正让威廉听进心里去的人，是惠勒。 而如今让威廉上手做到轻松工作的，则是艾伯特。 “别觉得之前的007剧组就真的混乱不堪到了什么程度，大制作和低成本的独立电影是不一样的，你慢慢就会体会到了。当然，之前我的继子也有一些管理上的不当，我不能否认这点，希望他的事情能给予你一定的警钟作用。 “你跟在惠勒身边时，想必也能感受的到，上了年纪的人都是惯会指挥别人的。这不是说我们年龄大了就学会看偷懒，而是我们有足够的经验，足够我们不用亲力亲为也能说了算。” 到底是制片人掌控剧组，还是被剧组掌控，这是评判一个制片人成功与否的很重要的标准。 威廉之前和威尔森的争吵，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帮威廉树立了在剧组里的权威。如果不是出事太早，威尔森在再剧组里多待几天再出事，威廉就能更加清晰的感觉到，同样是他一个命令下去，下面的执行能力，前后能有多大的差别。 这也是威尔森一直忌惮空降兵威廉的原因，他想让威廉听他的，而不是他听从威廉的。威尔森没有他继父的本事，所以他最后的结果是灰溜溜的走人。 “媒体上总讽刺说奥斯卡不亚于一次州长选举，要拉选票，要自我推销，还要攻讦对手。我得说，他们这个比喻很形象，奥斯卡是选举，片场就是政府的办公大楼，一举一动，皆是学问。”惠勒用暴君的态度统治着他的剧组，艾伯特用圆滑的手段让工作人员喜欢他，手段不尽相同，也不过殊途同归。 威廉这一次的007剧组之行，虽然开局不算好，但过程倒是很顺心，是威廉经历过的最轻松又能感觉到成就感的剧组。 当威廉和萨巴蒂诺回到洛杉矶时，已经是五月底了。 又一年夏天的开始，热浪从下了飞机的那一刻，起就扑面而来，威廉带着他从不离身的紫色雷朋眼镜，无奈的看着姑娘们身上的衣服越来越薄，这不是纵向比较，而是横向的与往年同期的穿衣量比较。2B250说这事一个文明发展到一定程度后，肯定会走的一步。 女性不再被当做是男性的所有物，她们的身体，她们做主，想怎么穿就怎么穿，而不会因为穿着清凉，而被人理所当然的当做是放荡的象征。 007和地球人的后期制作，如今都只剩下了一点。 007 是因为之前拍摄的停摆，索性就开始了边拍边后期的特殊制片方式，他们想赶上暑期档这趟快车，必须拼一下；地球人则是米格和温蒂共同努力的结果，目前就剩下威廉带着2B250去检查，哪里不对改哪里了。 在回到比弗利的山庄后，威廉便开始计划着计划着要如何工作。 前前后后忙碌了半天，威廉这才意识到不对，他充满歉意的看了一眼一直陪在他身边的表哥萨巴蒂诺：“抱歉，本来说好的是要你陪我去意大利度假的，结果……” 他们最终也只不过是换了个地方办公。 期间萨巴蒂诺还当了几回空中飞人，往返于欧洲各国，开国际版的商务会议。微软如今已经彻底打开了欧洲市场，几个不同国家的分公司总经理，经常出现在勒森布拉家的祖宅。 萨巴蒂诺摇摇头：“我过的很开心。” 真的，萨巴蒂诺都住的有点乐不思蜀了。如果不是情况实在不允许，他很想就在科尔蒂纳丹佩佐和威廉一直住下去，好像整个世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他享受那个世界。 咳，当然，是要尽可能的忽视了他那个跟监工似的母亲的二人世界。 伊莉莎白仍然没有原谅萨巴蒂诺的打算，不过在那天的意大利面馆里，在和威廉谈了一下，发现威廉并不反感同性恋之后，伊莉莎白对儿子的态度，其实也算是稍微松动了一点的。 萨巴蒂诺因为放缓了对威廉追求计划，也就能够和他母亲不再那么强硬。 母子俩趁着威廉不在，真正坐下来好好的谈了谈。好吧“好好的”这个词，用的不太恰当，但他们是真的谈了谈的。 “如果威廉同意，我自然不会阻止你们在一起。我也不会反对你追他，但你最好管住你的手脚，你们还没在一起，你就和你表弟住在一间房里，像话吗？不要以为他不是个姑娘，你就可以理直气壮的耍流氓！” “我们都是男的，忌讳触碰才显得心里有鬼。”萨巴蒂诺诡辩，表弟追不上，如今连豆腐也不能吃了，心好塞。 “现在你想起你们都是男的了？”伊莉莎白继续面无表情，她其实很想冷笑，但为了皱纹考虑，她还是放弃了。 伊莉莎白不会把这事捅给威廉或者老伯恩斯坦知道，但她会防自己儿子就跟防贼似的。但凡萨巴蒂诺稍微敢和威廉离的近一点，她就会开始瞪他。这时常让萨巴蒂诺想问他母亲一句，到底谁才是你儿子？！ 亲娘变婆婆的酸爽，不是一般人能体验的到的。 在威廉和萨巴蒂诺回到洛杉矶后，伊莉莎白也并没有就此放过萨巴蒂诺。她明着是塞了两个保镖给威廉，暗里的意思却再直白不过，她的人会替她当她的眼睛，继续盯着自己的儿子，防止他占威廉的便宜。 在伊莉莎白的严防死守下，萨巴蒂诺始终没能找到再次亲近威廉的机会。 威廉对表哥开始变得与以往不同的不亲近，自然也是有所察觉的，不过他只以为是因为他没能遵守和萨巴蒂诺度假的约定，所以惹表哥不高兴了。他觉得他表哥完全有理由生气，他自己就是个工作狂，又有什么立场告诉他表哥不要那么工作狂呢？ “我发誓，搞定007和地球人的后期，我一定腾出时间陪你。” “我没生气，你完全不用这么想。”萨巴蒂诺想上前亲亲威廉的额头以示安抚，又在两个来自意大利的女保镖如炬的目光中，饮恨放弃。 也不知道伊莉莎白是怎么想的，她也给自己的外甥派了两个漂亮的女保镖。 这让来接机的红发雪莉，还吃了不少的干醋。倒不是说她突然发现自己喜欢上了威廉，而是职位上的吃醋，同为保镖，又都是美女，再加上对方有异国风情的加分项，雪莉很难不升起竞争心。 “但你在科尔蒂纳丹佩佐时，几乎没玩什么。”威廉在片场时，萨巴蒂诺不是在家里工作，就是在片场工作。 “那就是我放松的方式啊。”萨巴蒂诺道，“有人的娱乐是听音乐，有人是看电影，在我看来工作就是我的娱乐，它就是我的兴趣所在。我会注意不要过量，所以不要再担心了，好吗？”一想到他努力多工作一分，就能让威廉安全一分，萨巴蒂诺就觉得自己浑身有着使不完的劲儿。 “真的？” “真的，就像是你在制片时，也能感到开心一样。” “我是从小就喜欢看电影。” “我也是从小就喜欢软件编程，大盘指数什么的。” 威廉点点头，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但在心里，他总隐隐觉得这话有点似曾相识，好像他的生命里也有人说过类似的话。 第71章 来地球的第七十一天：米格不打自招的朋♂友。 杀入演唱《007：最高机密》主题曲选用重围的歌手，如今只剩下两个，一个是前几年被杂志誉为全球最性感女星的狄波拉。哈利，一个则是新近流行小天后席娜。伊斯顿。 这两人都是十分漂亮又有才华的女歌手，演唱风格不尽相同，威廉这边负责音乐的后期制片小组，至今都没能抉择出该由谁来担任主题曲的演唱者。 这就是大制作的号召力了，成名歌手随便挑，而且是只有你挑她们，没有她们挑你的份儿。无论给谁打过去电话，都能听到对方兴奋的尖叫，以及她的经纪人在电话里解释，这是她从小的梦想，能为00电影献唱。 低成本的电影就不同了，总是需要求爷爷告奶奶，都不一定能找到一位像样的音乐人，最后大多只能用来自音乐学院还没有毕业、成名的学生。 这些学生虽然便宜，却便宜的很有道理，她们很难达到电影的要求，总是无法把歌曲融入到故事里，不是太过喧宾夺主，就是完全被淹没，有跟没有一个样。威廉的地球人能有列侬作曲和演唱，那是比被雷劈还要低的幸运值。大部分低成本制片是想都不敢想的。之前的血红就是个好例子，威廉只能利用2B250矮个子里拔将军。 如今嘛…… 在得知威廉才是拍板做决定的那个人之后，两位流行歌后都殷勤的把电话打到了温蒂的手机上。 作为威廉的第二秘书，温蒂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真正的秘书吉耶倒是还就那样，不温不火，没被威廉开除，却也没有实权，稍微打听下就能知道，他在威廉面前根本说不上话。 连伊莉莎白的美女保镖，在给伊莉莎白的日常报告里都表示，她们觉得威廉少爷有和温蒂谈恋爱的倾向：“他们全天都腻在一起，那种我很关心你，你也很关心我的模式，除了家人大概也就只有男女朋友的关系能有了，即便不是，也是友达以上，恋人未满。” “你们做的很好。”伊莉莎白很满意。 她不会干涉威廉的感想，他想和谁谈恋爱就可以和谁谈恋爱。当然，她也不能否认，她是更倾向于让威廉找个好女孩的，这样她的大angel就能给她生个萌萌哒小angel了。 米格要是能听到这话的话，一定会表示不服的，因为他也是全天都跟威廉和温蒂腻在一起，他们是黄金三角。 由于地球人的后期不太着急，温蒂和米格在威廉回到美国后，就一起并入了007剧组。 马上就是暑期档了，地球人剧组除非是疯了，才会去凑暑期的热闹和大片撞车作死。虽然说地球人是个只要上映了就能赚一笔的电影，但能在电影淡季得个周票房前几的虚名，总比在最热的暑期档连前十都进不了好，对吧？ 而007剧组则很想赶上这场“营销大战”，正好急需人手。威廉又是007的主制片人，如今他想往剧组塞人，是再也不需要求这个问那个的了，只他一句话就够了。 这也是狄波拉和席娜两位歌后都想请威廉吃饭的原因，她们想要他的“一句话”。 威廉也是很乐于见见这两位乐坛的当红偶像的，因为他不真的“见”一下，是很难判断出她们之间的谁更适合演唱主题曲的。 饭局排了两天，前后都在同一家英国餐厅。 全世界人民都知道，英国菜的黑暗料理程度，所以想在洛杉矶找到一家比较上档次的英国餐厅，选择就那么几个，一样的概率真的很大。 在连续吃了两晚英国菜之后，威廉终于明白了当年惠勒的心情。 为什么大家都理所当然的觉得身为英国人的他，就一定会喜欢吃英国菜呢？这样讨好他，他真很难觉得开心啊。他是英国人没错，但他妈妈是美国人，玛丽妈妈更喜欢做美式快餐，他爸爸……那就是个花瓶，只会买买买，人生信条是“只买最贵的，不买最好的”。喜欢带儿子去一切最贵的餐厅吃饭，而在英国，最贵的从来都不会是英国本土餐厅。 所以在早上去联美公司上班时，威廉就是一脸的胃疼表情，真。胃疼。 联美在被米高梅收购后，一如他们所希望的那样，保留了自己足够的独立性，包括公司大楼，都还是用的之前自己的。遍地可见的卓别林、壁克馥和007的电影海报，这些都是联美最大的骄傲。 正在忙007系列的威廉，理所当然的在联美顶楼也拥有了一间属于自己的办公室。 和米高梅的办公室不同，威廉在联美的办公室虽然还是很大，却不会显得冰冷空旷，因为负责装修把控的人的眼光不同。米高梅的那间，带着浓厚的萨巴蒂诺式风格，联美这边的这间，则明显能看出温蒂的温馨理念和米格的美学坚持。 联美公司其实严格意义上讲，不属于米高梅，而是属于微软。 所以，联美的人也许和米高梅的人还会互相看不上、别别苗头，但对于威廉，他们却是一点小心思都不敢有的。 只能说，在威廉和萨巴蒂诺去意大利“度假”的这段时间，联美上下被萨巴蒂诺收拾的很惨，他们还目睹了萨巴蒂诺是如何利用联美，让其他巨头也过的很惨的。要是在这种情况下，仍然能再生出点什么别样的心思，那绝对算是胆子大过天的类型了。 所以，哪怕出身百分百米高梅的温蒂，都有点喜欢联美的工作环境。这里没人敢给她脸色，大家只知道温蒂，不知道吉耶。 在早上把威廉接到公司的时候温蒂就发现了，威廉的脸色不太好，这让她十分担心。 自威廉从意大利回来开始，温蒂就总觉得威廉瘦了，脸更白了，下巴更尖了，衣服穿上都打晃了。很显然，这是她的个人臆想。威廉的体重并没有发生变化，如果一定要说，那只会是在伊莉莎白姨妈的喂养下胖了一点，不可能是瘦了。但温蒂就是止不住的心疼。 虽然威廉看上去还是那么耀眼漂亮，在征服了米高梅大楼的一切女性和少部分男性后，他又征服了联美的女性员工。 可在关心威廉的人眼里，只看到了他的心不在焉。 “下次再有人请你吃饭，我一定会警告对方不许选英国菜的。” “不是英国菜的原因，最起码大部分不是。”连续两天的英国菜只能算是一个导火索，真正困扰威廉的，是他之前试图忘记，但如今闲下来后又不得不想起的问题。 萨巴蒂诺喜欢上了一个男孩，他却不知道对方是谁。 无论威廉如何暗示、明示，萨巴蒂诺都咬死了没告诉威廉，这让威廉本就对那人有点讨厌的情绪更加上扬了。明明之前他和萨巴蒂诺之间总是有什么说什么的。 昨天萨巴蒂诺去了其他城市，如果是放在不知道萨巴蒂诺有喜欢的人之前，威廉对此肯定不会有什么想法，如今他躺在床上的时候，却会忍不住的辗转反侧，猜测萨巴蒂诺此时是不是和对方在一起，是不是萨巴蒂诺的眼睛里只会有对方，再无其他。 嫉妒是魔鬼，让他变得都不像他了。 于是威廉决定和温蒂、米格谈一谈，身为家人的他，嫉妒表哥的爱人，是不是有点奇怪。 威廉当然不可能把萨巴蒂诺还不想让别人知道的恋情公布于众，他只是说：“我有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呃，朋友，他喜欢上了一个男孩，却不肯告诉我那人是谁，整天神神秘秘的，我对此很不舒服，你们说这是为什么？我该怎么办？” “大概是因为对方瞒着你，所以觉得不爽吧。朋友之间吃起醋来，也是很可怕的。反正如果我的朋友找了对象，却不肯告诉我，我一定会因为觉得自己被排除在外而难过的。”温蒂道。 威廉点点头，觉得温蒂说的有道理。 但不知道为什么，威廉内心深处其实还有个很小的声音在告诉他，不是这样，最起码不只是这样。 于是，威廉看向了米格，求问他的意见。 穿着打扮越来越偏向色彩鲜艳的米格，脸色瞬间爆红，看了看威廉，再看了看温蒂，又看了看威廉，无奈的长叹，妥协了：“我不是喜欢那个男孩，我只是拿他当朋友，毕竟我和他的性向是一样的，更有共同语言。当然，我最爱的还是你们，BFF。只是他生病了，目前没查出来是什么病的病。但据说会传染，我害怕看到你们脸上厌恶的表情，所以才没说。” 很显然，米格误会了威廉的话，以为他指的是他。 温蒂恍然，也跟着一起误会了。心想BOSS不愧是BOSS啊，心细如发，他去了意大利这么久都能发现问题，她却……明明她和米格一直在一起，结果只是稍微感觉他有时候会消失一段时间，并没发现他有喜欢的人了。 不对，性向？ “你是同性恋？！”温蒂。迟钝星人。怀特很震惊，这种男性朋友变gay蜜的感觉，真TMD的酸爽啊。 “你才知道？”威廉也很震惊。米格是个同性恋，这么明显的事情，温蒂竟然才发现吗？米格之前很自卑，因为他与众不同的性向，所以他一直在尽力避免和任何人接触，特别是男性。后来他好不容易在惠勒的教育下，找回了自信，便开始走妖孽路线，衣着打扮都超级gay的。 “很多事情在这一刻，终于说通了。”温蒂若有所思，然后就快速适应了gay蜜的说法，进入闺蜜模式，挪揄米格道，“那真的是你的朋♂友？只是朋♂友？” “真的只是朋友！好吧，我确实在洛杉矶的时候和他约会过一次，但仅限一次，连亲吻都没有，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无法和对方更进一步。 “你刚刚说他得了传染病？” “还不能确定那传染不传染，但他身边一些朋友都得了。就在去年十月，洛杉矶分校医院宣布的，他们发现了一种之前从未见过的疾病。最近大家都在管这种病叫……gay癌。但是我不相信，在没有确诊之前，我无法相信真的只是因为我们是gay就要得的病，最起码我就没得，不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　　*BFF，一辈子最好的朋友。 *米格朋友得的是AIDS，也就是艾滋。在1980年10，洛杉矶分校医院从五名同性恋男性患者身份发现了一种新型疾病，但直至1981年12月，才会被确诊，并有了准确疾病名称。米格和对方没有乱搞，只是朋友，所以他没有，他只是会小心翼翼的去探望。 第72章 来地球的第七十二天：温蒂.怀特秀2 还是很多年后，米高梅旗下NBC的王牌情感类脱口秀《奥普拉秀》的现场，主持人奥普拉。温弗瑞，嘉宾温蒂。怀特。 “让我们来谈谈你的另外一个好友吧？”奥普拉两腿换了一下交叠的顺序，很优雅的侧身转向了后面的大屏幕，那上面用幻灯片的形式播放着米格、温蒂各式各样的合影。 与威廉不同，自从习惯头发撩起来的世界后，米格就很愿意配合温蒂合影了。有他们在黄色悍马前一起等威廉下飞机的照片；也有米格在温蒂家的各种旧照；当然，更不少了和惠勒、列侬夫妇等名人的合影，跟在威廉身边的日子，让他们结识了不少巨星。 奥普拉自然而然的就这样和温蒂从梦想谈到了情感，这是她的节目里总会被提起的几个主打话题之一。 “就我的线人告诉我的，你和塞偌斯先生以及米格。贝克特导演，是米高梅的黄金三角，就像是哈利波特里的主角三人组，你们总是形影不离。我想很少有人会不知道贝克特导演，好莱坞有一部与贝克特先生息息相关的特殊电影，还曾获得过奥斯卡。” “哦，你可以直说的，AIDS。在我们之前，好莱坞其实就已经有过几部专门讲述这个特殊患病群体的电影了，但是一直都不温不火。毕竟当年的里根总统先生对AIDS整整视而不见了四年，才开始认真对待。奥斯卡规避的更久，我对此是能够理解的，在那个年代，AIDS十分敏感，这也是我们要用电影呼吁大家关注它的原因之一。” “你们是什么时候接触到它的呢？90年代初？80年代末？还是……” “事实上，是80年代初，在AIDS还没有一个明确的称呼的时候。米格的朋友是最早患病的病人之一。” 不止普通人怕AIDS，gay们更怕，因为当时所有人都对AIDS一无所知，仅仅知道当一个gay查出阳性时，他身边的朋友都会争先恐后的去查，并且……真的能查出好几个。传播形式未知，是引起恐慌最大的源泉。 就在那天米格不打自招后，他就豁出去了。大概是因为他压抑了太久，害怕了太久，急需一股脑的和他的朋友们倾诉他内心的阴郁。 “我总是安慰拜伦，我的gay友，告诉他会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现在医学这么发达，我们已经不是那个因为一个黑死病就蔓延整个欧洲的中世纪了。但天知道我有多害怕，我连自己都无法很彻底的说服。每次和拜伦接触时，我的心都在提着，我憎恨那个连朋友都害怕的自己。” “不，这很正常，米格，不要这么想。这是人类自我保护的本能，和你对你朋友的情谊一点关系都没有。真的，说实话，我现在也本能的害怕碰你，毕竟那个什么什么病也有潜伏期不是吗？但我还是会碰你！因为我知道你需要我的拥抱。” 温蒂很清楚的记得自己当时就是这么说的。 因为在他们拍的ADIS电影里，主角的朋友就是这么安慰主角的。威廉觉得这段互动很温暖，专门加进了电影里，想呼吁人们不要以讹传讹。AIDS患者也是人，这个病是会传染的没错，但传染的渠道不是“仅仅稍微碰一下”，丧尸病毒都没这么恐怖。 奥普拉秀的现场，温蒂笑道：“这是真事，我不是在自卖自夸，虽然这么说出来之后好像更加羞耻PLAY了。不过这就是我最真实的想法，我害怕它，但我不怕我的朋友。” “为你的勇敢鼓掌。你们当时就这样聊了一下午？” “噢，是的，我有罪。”温蒂笑着举起双手，“所以，请不要学我们，这样明目张胆的在上班时间摸鱼，除非老板是你的朋友，否则结局不会太美好。就像我当时在拥抱过米格之后说的，要在学会自保的前提下勇敢。我觉得那是我这辈子少数说过的睿智的话之一。不要接吻，不要碰血，更不要有性行为。” “这确实是AIDS的主要传播渠道，医院当时要是能多听听你的话就好了。你当时是怎么想到这个的？” “丧尸病毒给的灵感。唾液、血液和其他身体里的液体，总是很容易成为病毒的传播渠道。” “我猜你很喜欢丧尸类的题材。” “丧尸，狼人，吸血鬼，我对这些怪谈传说很着迷。嘿，你知道吗？也许改天我应该和威尔商量一下，拍个有关于这种超自然力量的恐怖片，或者电视剧。” “我一定会看的。提前祝愿你们大获成功。” “谢谢。” 说回那个米格被温蒂小太阳安慰到的下午。 未免米格尴尬，威廉便没有否认他所说的“很重要的朋友”，其实不是暗指米格。他顺水推舟道：“抱歉，是我误会了，我以为你在悄悄和别人交往，有些难过你谈恋爱了竟然都不告诉我，以为你没把我真的当朋友。” “我永远都不可能骗你。哪怕之前的性向我也只是瞒着没说，但也不算骗你，对吧？”虽然米格如今面对外人时已经找回了自信，但他对威廉还是依旧如故，很容易紧张。 “只有BOSS吗？那我呢？”真。被蒙在鼓里的温蒂小姐很受伤。 “你蠢的无可救药，怪谁呢，honey？”米格毒舌道，他和温蒂已经从关系很好的朋友，进化成了互相吐槽的最佳损友。 温蒂在追打米格的时候，她的内心其实是松了一口气的，真高兴，她知道的那个米格又重新上线了。 “现在想起来，我们当时真的很蠢，错过了一个很重要的发现。”温蒂喃喃自语，她也是在今天回忆时，才恍然发现他们错过了什么。威廉总是温柔的，因为这一个乌龙，他短时间内肯定不会再用“我有一个朋友”讨论起这个话题，也就致使他们晚发现了那么久。 “什么什么？你们错过了什么？” 温蒂神秘一笑，却明智的闭上了嘴巴。有些事情，哪怕成为历史，不太适合与人分享。她转移话题，说起了她和米格的另外一个遭遇。 “说起来，这也是个#生活圈真小啊#的推特话题。” 那是发生在威廉和他表哥去了意大利“度假”，温蒂、米格两个人在纽约和列侬夫妻制作地球人的各种音乐时的故事。 周末休息，米格和温蒂忽然聊起，他们从未在纽约好好玩过一次。 “你也没有？我也没有！”温蒂很激动的从床上跳了下来，当时她正穿着睡衣和米格、雪莉开卧谈会，在雪莉位于纽约的公寓里，“我甚至之前都没来过纽约，第一次就是和BOSS去斯塔滕岛，然后是剪辑工作室、列侬的录音棚。我一直想去看看自由女神像，百老汇，华尔街，中央公园，时代广场……想吃贝果、起司蛋糕、椒盐卷饼……对了对了，还有纽约的地铁我也想坐。” “……这些都是最俗气的游客才会做的事情。” “我就是最俗气的游客啊。”温蒂承认的特别大方，“从小到大，我都在向往着大苹果，但是没有钱。中学时学校组织的旅游也是传统的华盛顿之旅，不是纽约。我们明天去玩吧，去玩吧，去玩吧。” 温蒂重要的事情必说三遍，米格被她烦的不行，只能无奈的答应了下来。 雪莉热情的表示，她可以当他们的导游，作为从小长在纽约的纽约客，雪莉想尽一下地主之谊。 脱口秀现场，温蒂一脸沉痛的表示：“永远、永远都不要相信一个纽约客，说她了解全部的纽约。” 雪莉在第二天下午，成功把温蒂和米格丢失在了曼哈顿的第五大道附近。 两人茫然无措的站在某个看上去就很有钱的私立中学的门口，正好迎上了学生下学的高峰，看着那些衣着昂贵的学生，一个个被比他们行头更昂贵的豪车接走。 两个在路边也正等着“家长”找来的无聊人士，索性就坐在了马路牙子上，抬头望着对面那些有钱人家的小孩。 “我从没享受过那样的生活。”温蒂感慨。说不羡慕，这绝对是在骗人，但要让温蒂用这些换她的父母，她也肯定是不会干的。 “我有。” “what——？！”温蒂一愣，转头看向米格，这种鸡蛋里突然出了个猕猴桃的背叛感，她一直以为她和米格的家庭条件差不多呢，都是被不算富裕的家庭领养。 米格耸肩：“我之前的养父母都是中产阶级，很虔诚的天主教徒。” 米格不是因为贫穷，而是因为同性恋，才被他养父母驱逐的。 “因为种种原因吧，我上学的时候总是被人欺负。你知道的，就是那种会被橄榄球队的队员锁在卫生间里，和马桶做亲密接触的倒霉家伙。别的同学不仅不会帮我，还会叫我娘娘腔。”好一些的就是不敢搭理他，生怕自己成为下个被霸陵的目标的人，但那其实也是一种冷暴力。 “我很抱歉。”温蒂道。 就在这时，米格眼尖的看到了几个中学女生，推搡着另外一个女生，去了学校旁边的巷子里。米格想也没想，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朝着那些学生追了过去。 身边有校园暴力事件，谁会去阻止？正常的成年人都会！ “你绝对猜不到我们看到了什么。”温蒂对奥普拉道。 “她们在霸陵那个女生？”欧普拉觉得这应该是个很好猜到的情节。 温蒂摇摇头：“准确的说，她们并没有使用暴力，只是在嘲笑她，她的发型，她的衣服，以及她说话的样子，并且警告她，不许再勾引某个男生。” “然后贝克特导演帮了她？” “其实我们去晚了，已经有另外一个女孩悄悄出手了。那个女孩打扮的很潮流，那个时代的潮流，现在想想其实挺傻的。女孩叫玛格丽特，我记得她的名字，因为她和威尔的母亲同名。被她帮了的女生叫莉迪亚。据说两人还有些仇怨，玛格丽特并不想让莉迪亚知道是她帮了她，也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她只是故意粗声粗气的在巷子那头说了一声，XX教授，我有个问题不明白……原谅我忘记那个教授的名字了，毕竟时间有点久远。” “所以，这就是你说的巧合？你们遇到了一个和塞偌斯先生母亲同名的女生？” “不，这还远远不是他们之间的渊源。虽然当时我们很快就分开了，但我们的缘分却并没有到此结束。” 第73章 来地球的第七十三天：007的首映礼。 常听人说“暑期档”，但“暑期档”具体是指什么时候呢？ 答案是，六月和七月。 最起码对于好莱坞圈内的人来说，暑期档就是六、七月。五月是预热，八月则被业内统一戏称为“垃圾场”。没人说的清楚为什么，也许是因为八月太热了。反正从70年代更加注重统计数据开始，各大巨头电影公司就先后纷纷发现，六、七月会是以年轻人为主要消费群体的一个观看井喷期，在这两个月里，他们总会爆发出以往都不会有的购买力。 各种以年轻人为主要客户的视觉大片，便都开始争先恐后的选在六、七月上映，在短短不到十年间形成了人所共知的“暑期档”。 当然，暑期档这里面也有电影和电视行业的潜规则，恩怨纠葛太多，暂且不表。 六、七月有很多天，各巨头们每年能倾全力、斥巨资打造的商业大片却有限，所以他们在暑期档其实还不至于自相残杀的太厉害。特别是有专门的数据统计公司会在每周末，定时向各大巨头提供一份价格不菲的有偿市场调查报告，主要就是为各大公司避免撞车而服务。 不过今年……这家名为NRG的公司，注定要丢一次丑了。 五月的时候，NRG信誓旦旦的对其他巨头表示，米高梅联美娱乐公司即将出品的《007：最高机密》，没可能赶上暑期档了，请大家放心大胆的忽略这个竞争对手吧，它的目标更可能是复活节，甚至是压档至圣诞节。 因为007是五月才结束了全部的拍摄，这种需要加后期特效的大片，怎么想都没可能赶上六、七月上映的。 一些巨头安插在米高梅的探子也传回消息表示，他们从威廉。塞偌斯的秘书吉耶口中得到了准确的消息。007真的没可能赶上暑期档了，威廉为此在办公室里大发雷霆，米高梅和联美两栋大楼最近的日子都不太好过。 吉耶是威廉的第一秘书，虽然听说没有身为第二秘书的温蒂受信任，但威廉的一些状态，吉耶还是能看在眼里的。 好比威廉五月的疲倦与焦急，也好比六月初的大发雷霆。 六月，派拉蒙和卢卡斯联合制片的《夺宝奇兵》，在十二日准时上映，获得了空前的成功，一夜之间狂澜千万票房，大有要拿下81年年度票房冠军的势头。没来得及上映和还没怎么开始宣传的其他巨头的大片，便都纷纷暂避锋芒，挪档到了六月底、七月初。 与此同时，《007：最高机密》也不见任何宣传势头，安静的就好像电影还没有拍完，巨头们越来越深信米高梅这是根本没准备要加入暑期档的战局。 连怀特先生都担心的在某天餐桌上，询问了才匆匆回家的女儿：“你们BOSS的007不上映了吗？在圣诞节上映的电影，从以往来看，风格都不太像是007那种动作大片啊，那个时候大家的选择也都更倾向于合家团圆、圣诞奇迹类的喜剧电影。” 温蒂其实很少在家里谈论她的工作，一方面是她的父母不感兴趣，一方面则是为了保密，谁知道那些无所不用其极的竞争对手，会为了得到情报做出什么呢？ 温蒂这次难得破例，回答了怀特先生，因为已经是六月下旬了。 “其实宣传已经开始了，只是渠道和以往不太一样。”温蒂把早就准备好的一个白色金边信封，推到了父母面前，“这里面是两张去伦敦的机票，还有007首映礼的邀请函，记得提前准备好晚礼服～” “！！！上帝！” 温蒂会喜欢007电影，完全就是受自己父母的影响。她的黑人爸爸经常一边看，一边愤愤不平的抱怨，为什么007就不能是黑人？黑人穿燕尾服也很帅啊！ 不过，抱怨归抱怨，喜欢归喜欢。 007这样的英伦瑰宝，真的很少有人能够拒绝。怀特先生甚至干过不眠不休工作几日，只为能有多余的钱和空闲的轮班时间，带全家去电影院看一次007的事情。 有生之年能参加一次007的首映礼，这是怀特先生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还是去伦敦参加！ 007系列虽然是好莱坞出品，但为了尊重原作者，以及感谢英国皇室的大力支持，每次007的首映礼，都只会最先在英国的伦敦举行，其后两天会依据传统，在美国的洛杉矶和纽约同时分别再办一场。 如今梦想成真，怀特先生却反而有些不敢伸手拿了：“飞机票很贵吧？” “我们BOSS请客。”温蒂如今的工资绝对算得上是高薪了，给父母买两张飞机票的钱还是绰绰有余的。只不过威廉抢在温蒂之前，递上好了这个早就准备好的信封。 “怎么能让威尔掏钱？！”放在别人身上，怀特先生肯定会秉承着几分“打土豪，分田地”的愤世嫉俗而痛快的答应，可一旦轮到威廉……怀特夫妻的想法就完全不一样了，“威尔多好的一个孩子啊，在工作上照顾和帮助你良多，怎么能在生活上还让他掏钱呢？他有钱是他的，没道理一定要给咱们家花，这样不好哦，公主。” “爸，放心吧，BOSS没多花钱。飞机是勒森布拉先生的，就是你们之间见过的BOSS的BOSS，呃，不对，是BOSS的表哥。我们几个人去是一趟飞机的油钱，加上你们两个，还是一趟飞机的油钱与养护费。” “……”麻痹，你们老板是多有钱？还有自己的飞机！坐坐坐！必须坐！ 七月一日，周三，天气阴。 《007：最高机密》在伦敦举办了盛大的首映礼，地点选在了西敏市区骑士桥的皇家阿尔伯特音乐厅，规格之高，是007系列电影有史以来的第一次。总共有近三千人，参与了这场空前绝后的首映礼。最高机密的所有主创人员悉数到场，英国的政商界名人也有不少人出席，包括哪里都有他的便宜“王子”大卫，可谓星光熠熠。 这次打死威廉，他是绝不走红毯了！ 他是说，007又不缺宣传噱头，对吧？连之前剧组的女替身出事，都在经过本人的同意后，成了一个不错的宣传点。侧面凸出了剧组的艰辛，以及多么重视这部电影。 但没走红毯，不代表威廉就能被这么轻易的放过。 作为007制片人那一栏的第一位，万分不配合的威廉，最后被艾伯特交予了另外一个重中之重的任务：“我听说你和大卫王子既是同窗，又是朋友，首映礼的时候由你招待他，这总没问题吧？” 威廉已经推了不少制片人的责任，他不可能不答应艾伯特。 可是…… 等真正全程陪着大卫之后威廉才发现，这才是全场最累也是最露脸的活儿！还是那句话，王子在哪里，焦点就在哪里。 大卫是不用像明星似的走红毯，但他要在众媒体面前，代表皇室挨个问候剧组的相关人员。 或者这么说，是在场有头有脸的人，激动的等待觐见王子。 见过国家领导人去不同地方访问的新闻报道吗？大卫当时在现场的感觉，和那个基本就是差不多的。前呼后拥的带着一群人，在无数能把黑夜照亮如白昼的镁光灯下，去和另外一排站的整整齐齐的人挨个握手。 这一排人里，有好莱坞的明星，有英国的名人，还有赞助了007跑车的莲花厂商，在全球各地的代言明星。威廉甚至在那些人里，看到了自家阿森纳俱乐部里的球员。 那个才二十几岁的球场前锋，一直在对威廉挤眉弄眼做小动作。 威廉就是大卫“前呼后拥”团中的一员，站在最贴近大卫的左手边，被偶尔停下和明星聊几句的大卫，亲切的介绍为——我最好的朋友。 “BOSS，你今天可真帅！”阿森纳的前锋对威廉见缝插针道。 彼时，威廉正在和他拥抱，毕竟是自家的球员，面子总是要给的。连之前大卫都和他抱了一下，威廉要是不抱，指不定那些狗仔会在球队夏天的转会期如何脑补这层关系。 “谢谢，你也很帅，恭喜你又一次获得了欧冠的金靴奖，明年也请为阿森纳拿下更多的荣誉吧。”阿森纳在今年三连冠了欧冠，在乡下的惠勒老爷子又一次大呼了“没能去现场看，好遗憾”。惠勒太太却洋洋得意于自己严防死守的厉害，没再让惠勒给跑了。 现场有不少媒体记者，都在喊着威廉的名字，“看这里，威廉”、“笑一个，威廉”…… 威廉只能尽可能的借由大卫高大的身影遮挡，让人无法捕捉到他完整的影像，他觉得这样一来，明天的新闻报道上就没办法用他的照片来报道他了。 哪成想……他还是太天真了。 总是出人意料的英国小报，虽然没能捕捉到威廉清晰的正面照，但他们完全不介意登上威廉和“王子”大卫站在一起、十分登对的侧身照。 标题还写的特别引人遐想——大卫王子的秘密“朋友”竟然是他！ 倒不是说大家不知道大卫和威廉是朋友，在之前的奥斯卡月上，这段同窗的友谊早就已经被扒了个干净。而是……大卫前不久神神秘秘的接机行为，引起了大腐国记者们的注意与脑洞。 当时媒体只遗憾的拍到大卫去机场接人，却不知道接的是谁，为了业绩和眼球，他们自然是往邪乎里猜测。好比大卫恋爱了，就是不知道他的女友到底是哪国的公主，或者贵族小姐，甚至有可能是个皇室绝对不会同意的平民。 不管如何，大家都觉得大卫一定会携这位佳人出席007的首映礼，要不对方没道理这个时候专门乘机来伦敦，对吧？ 结果，咳，等到的却是来自美国的威廉。 作为腐国记者嘛，男人他们自然也是敢YY的，甚至可以说，真相是男人反而能更加吸引人的眼球呢。所以，不管大卫那天接的到底是不是威廉，此时都只能是威廉了。 “你害死我了。”威廉在第二天看到报纸后和大卫抱怨。 “是学长你说不许高调去接机的。”大卫很委屈，他明明很低调的，但他好歹是个二三流的“王子”，他妈是被誉为皇室有史以来最叛逆的公主，他真的没办法把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掩藏起来。他甚至怀疑有狗仔在他家按了窃听器。 ＿（：з）∠）＿要是知道会有这样狗血的误会，我宁可你高调一点来接机啊！最起码光明正大可以不怕人言，这样搞的咱俩好像真的有什么似的！ 连我表哥都打来电话询问了！最没有立场的他，偷偷谈恋爱的他，竟然也好意思问我是不是瞒着他谈恋爱了！伐开心！ 第74章 来地球的第七十四天：007之我有特殊的宣传姿势。 《罗杰。摩尔至今饰演的007中最好的一部终于诞生了！》作为第三任007的扮演者，罗杰。摩尔一直没能逃过被和第一任007肖恩。康奈利比较的噩梦，因为第二任扮演者只演了一部就被离开了007的舞台。人们几乎很难想起，在肖恩。康奈利和罗杰。摩尔之间还有一个过渡的007，普遍都以为罗杰就是第二继任者。 作为继任者，罗杰不可避免的被观众带着挑剔的眼光，批评了一次又一次。目光呆板，演技差劲，这样的报道在七八十年代的媒体报纸上随处可见。 罗杰就真的这么差吗？不见得。只是肖恩。康奈利太过深入人心。 这曾一度让罗杰。摩尔十分不愿意再接演007，哪怕那会为他带来大量的全球知名度。 但最后罗杰。摩尔还是接演了007的第十二部电影《最高机密》，之前媒体一直在疯传，这是因为007剧组开了一笔绝不会对外透露的天价演出费给他。 等《007：最高机密》在伦敦上映后，从无数影评人的笔下，观众才看到了不一样的真相。 “这一次的007电影，抛弃了之前几部开始走起过于黑科技的科幻套路，返璞归真，致敬经典，重新开始把笔墨着重于间谍之间的斗智斗勇，以及冒险精神。重新唤醒了六十年代初，我心中第一次看到007电影时的那个激动不已的自己。” “指使特技演员受伤也要追求敬业的雪崩追逐，让我想起了《女王密使》；据说以每英尺胶片高达两千七百英镑费用在燃烧的溺水戏码，则让我回忆起了《雷霆万钧》……” “全法最美女演员卡洛。波桂的冷艳，会让看的观众忘记呼吸，绝不夸张。” 自伦敦首映礼后，最新上映的007电影的口碑就得到了一边倒的夸赞，这就是致敬经典的魅力。虽然致敬不好会被讽东施效颦，但要是致敬的好，那便是一本万利被推上天堂的待遇。 威廉这个主制片人也被电影专业杂志夸了夸。拍的了低成本，hold的住大制片，再加上金光闪闪的社交圈，只要不行差踏错，威廉。塞偌斯这个名字，在接下来的几十年里，看来注定是要被一提再提了。 当007上映票房大爆后，电视节目上还有人分析：“要是联美再坚持几个月，凭着最高机密，说不定他们就不用把自己廉价卖给微软了。” 另外一个嘉宾却不太赞同这个说法：“没有威廉。塞偌斯，最高机密哪怕能爆，也爆不到这个程度。” “怎么说？” “宣传和口碑的重要性。 “就在电影上映之前的一个月，第34届戛纳电影节才在法国举行，那是威廉的老师惠勒过去的祖国，吸取了希区柯克葬礼的教训，法国电影界如今简直是在跪舔惠勒，让由威廉和惠勒共同署名的《两杆大烟枪》，在得了柏林的金熊、奥斯卡的小金人之后，连冠了金棕榈。 “欧洲三大电影节三分之二都肯定了威廉电影的艺术性，又有谁敢说最高机密没有呢？再加上之前爆出的演员的卖力与辛苦，为了追求电影效果而受伤的新闻……这就是口碑。 “而宣传嘛，你有个身为微软创始人的表哥吗？” 这一次的007电影，可以说是开创了一个电影宣传的先河，让好莱坞业内真正开始重视起技术和网络的重要。 那个时候，不少老古板的巨头甚至都不知道007 有宣传，但在年轻人群体里，却成了最热的话题。 到底是什么造就了这样泾渭鲜明的差距？ 微软的Skype大计划。 当skype的用户量达到某个预定数值，普遍的年轻人已经很习惯并且依赖于通过skype与自己的朋友聊天沟通后，skype就开始插入广告了。就是那种电脑右下方会蹦出来的小弹窗。 曾经这个小弹窗，只会出现skype论坛上的娱乐八卦新闻，或者提醒skype用户，它们又增加了什么什么新功能，推荐大家使用skype自己的邮件地址等。 直至今年的四月一日愚人节，弹窗界面出现了广告，广告他们即将开始广告。 有点绕口，恩？简单来说就是，通过广告页面对用户直言，他们要开始用这里接广告了，并搞笑的表示，这不是愚人节玩笑，不是演习，是真的要开始赚钱了。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skype本身就是免费提供给用户使用，再不想办法自负盈亏，微软爸爸就要养不起他们了。 skype用户可以选择在观看五秒后就关闭该广告。 当然也可以看下去。 没人喜欢看广告？ 如果广告做的很精致意外，就不一定了，不是吗？ 一开始在广告初期出现的时候，肯定是遭到了一些抵制的，甚至有罢用skype的抗议，但人是有习惯的，嘴上说着罢用，却真的很少有人能做到，特别是当你发现你的所有朋友依旧在用，并且只习惯于通过skype分享一些最新鲜有趣的事情时，不想被潮流抛下，就只能接受。 而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就会发现，也没那么让人受不了。 一天一次广告，不喜欢五秒就可以关掉，不会浪费太多的时间，而且有些广告做的确实很吸引人，别出心裁。一开始推的也只是不用担心病毒的大型游戏广告，点开就能进入官网下载，游戏还挺好玩，又有什么好抱怨的呢？ 在做了广告的游戏商吃到甜头后，无数敏锐的广告商便开始挥舞着钞票杀入了微软的外联部。 也就是说，Skype这个软件自免费供人使用后，终于看到回头钱了。微软内部抗议skype大计划的人，暂时也就都闭上了嘴巴。事实再一次证明了萨巴蒂诺业内不败的神话，不想被打脸，就只能不说话。 在三个月后，当大家都充分能够接受这个右下方广告的时候，007的宣传在上映前一周，便悄然出现了。 连续一周，换着花样用倒数的形式宣传，这样病毒式的推销，成功达到了洗脑作用。 一周是个很微妙的数字，恰恰在大部分人的忍耐极限，并且还微妙的拉高了skype广告钉逼格，用007系列多年来的积淀，刷高了skype接广告的高度。那是一种说不上来的微妙感觉，就好像你在看视频，看到迪奥、LV欧式优雅的广告，接受能力肯定比某个黄色网站的插页觉得好。简单来说就是，高大上。 Skype论坛上讨论的大都是这次007的宣传，到底花了多少钱给微软才能得到连续一周的广告位，而不是抱怨说每天看见007的广告好讨厌啊。 顺便的，扒威廉身世的帖子再一次被顶了上来，不少人觉得007如今能有这份底气，是很显然的。 自家的东西当然是要先便宜自家人。 在这点上，威廉还真是被冤枉了，007的宣传是实打实的给的钱，虽然是从微软的左口袋送到了右口袋，那也是一分广告费都没少掏的。 有了足够的经费，在这样斥巨资宣传方面，威廉自然不会小气。 温蒂看着一笔笔钱划出去的时候，心都在颤。长这么大，她就没见过这么多钱，真的没夸张。毕竟威廉车库里那些车是实物，她心里没有正确的估值。而007这边，则是能看得见的一串零。 “早晚有天，咱们也能从剧组一开工就看到这么多零的。”威廉对温蒂道。 “我怕我控制不住的想携款潜逃。”温蒂很没出息道。 米格神色不屑的看了一眼温蒂，然后正色对威廉道：“其实我也怕。” “……”威廉抱着“至今都爱拿屁股对着他，不想再认他这个抛弃主人自己去意大利享乐的蠢奴才”的棉花糖，有些不知道该对他的朋友们说什么。 那是发生在007电影在洛杉矶首映礼前一天的事情，三人刚刚从伦敦飞回洛杉矶。 七月三日周五晚，007在洛杉矶和纽约会同时开始首映礼，威廉选择了就近参加洛杉矶这场，艾伯特则携妻带女去了纽约的那一场。有多个重量级的制片人就这点好，不怕怠慢了谁。 在电脑上装载skype的都是年轻人，巨头们连邮件都才是刚刚开始习惯使用，所以一周的时间，还不足以这些老古董发现007的新宣传方式。直至007首映礼的邀请函送到他们的办公室，他们中某些人才反应过来。 三日晚首映，一过午夜十二点，四日的凌晨，《007：最高机密》就要准时上映了。 纽约的玛格丽特和她新交的朋友莉迪亚，一起早早的等在了洛杉矶的影院外面。这两个有钱的大小姐，是专门搭乘下午的飞机飞到洛杉矶的，只为看一场电影，看完就要当夜飞回纽约，免得家长吹破她们说的互相借宿在对方家里的小谎言。 在午夜场开始前，她们还去首映礼的外围围观了一把，只看到了人山人海的粉丝，很遗憾没看到威廉。 她们的家长其实都有能力，为她们弄到首映礼的邀请函，但重点是家长不会让她们来洛杉矶，哪怕是玛格丽特那个常年不着家的不负责任的爸爸也不会同意。 两个打扮精致的小女生只能遗憾的看了彼此一眼，然后认命的去排队买起首映礼影院的午夜场电影票。 “我刚刚好像看到，之前在学校遇到的那对爱管闲事的情侣了。”玛格丽特这样称呼温蒂和米格，毕竟她还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也不知道他们是谁在，她也不敢确定在侧身而过的车里看到的是不是他们两个。 “你和她们一样爱管闲事，谢谢。”莉迪亚和玛格丽特的友谊才开始了几个月，由于七年级时的恩怨，让她还有些不能适应，“我真没想到你会帮我。” “我只是顺路而已。”玛格丽特假装很淡定的想要插兜，却发现自己今天穿了一条没有兜的连衣裙，连续插了几次才发现不对。 “噗。”莉迪亚笑出了声，玛格丽特和她想象里的差距太大了，反而有点蠢萌蠢萌的。 “不许笑！这让我想为当年对你做的事道歉都没心情了。”当年血红之后，玛格丽特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只因为自己打赢了一场战争而洋洋得意。直至她们即将升入高中的现在，一次次看到莉迪亚艰难的处境，玛格丽特才后悔了。 莉迪亚耸耸肩：“我也有错，说实话，这是我该得的。” 过了中二期之后，我们才能意识到自己曾经有多么愚蠢。莉迪亚其实挺感谢玛格丽特的，要不是有她早早的打醒她，她现在说不定还在自以为很酷的哥特道路上死不回头呢。那太傻了。 她们同时转移了话题，在排着长队等待买票的过程里，再一次聊起了007的首映礼。 “和skype上的广告很像。” “那叫高大上，论坛上有人这么说。” 007给人的感觉一贯如此，最帅的男演员，最性感漂亮的女演员，永远是市面上刚刚上市或者还未上市的酷炫豪车，再加上推杯换盏的华丽舞会、惊险刺激的追逐场景，哪怕007的剧情都差不多，也还是让人百看不厌，特别愿意掏钱进影院，为这部几十年不变的荧幕经典的票房贡献一份力量。 每天像是揭日历一样的倒数广告，也刺激了年轻人的心理，约上二三好友，在周五晚上，一起来倒数据说是只有这一晚午夜场开头才会有的小彩蛋的“倒数一”。 007的开局想不爆都难。 威廉为此还特意给他堂兄詹姆斯打了个电话，希望大家还记得这个威廉觉得他很旺他的堂兄，对方拒绝了威廉的电话，但威廉却依旧乐呵呵的。 因为命运给了威廉回报。 三千多家影院同时开画，《最高机密》的票房，以一个十分吓人的数字攀升着，最后甚至超过了《夺宝奇兵》的首日票房！ 作者有话要说：　　*007最高机密的首日票房，其实没有夺宝奇兵高，只是有了微软的蝴蝶宣传，蠢作者做了一定上浮。 第75章 来地球的第七十五天：朋友，你听说过VCD吗？ 威廉最近的电话都快要被打爆了，有007制片组的同事打来表示庆祝的；有其他国家的发行商打来，商量看能不能在他们国家设法提前上映的；还有的就是一堆叔伯世交打来表示恭喜的。 这些还只是必须由威廉接的电话，其他让温蒂和米格代接、挡下去的不知道有多少。 小成本大爆，不管爆了多少倍，最多也就千万级，还不够一部007电影的总投资。可大《007：最高机密》的大爆，其所代表的意义就完全不同了。一天两千万！更不用说007在全球的影响力，英国已经上映，反响同样热烈，虽然英国的票房大形势上不如美国，但纵向在英国本土内比较，已经是个能够排入票房历史的数字了。 大家都断言，007最后的票房肯定能够破亿。在80年代初，能有上亿美元票房的电影，还是凤毛麟角的。 而这，才是威廉参与制作的第三部电影。 《不可限量！》是媒体对威廉的评价。 连威廉都不能说是完全的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他从2B250的分析里已经看到了差不多的结果，但分析归分析，远没有实际数字给他的冲击力直观。 在艾伯特悄悄张罗着破亿（‘我们肯定能破亿，这是毫无疑问的’，艾伯特如是说）的庆祝派对时，威廉带着雪莉等保镖团，勉强算是“独自”的驱车，前往了大洛杉矶区的乡下，他有一份特殊的礼物要送给他的老师惠勒。 惠勒在乡下的房子和他在长滩的别墅差不多，都是屋顶多有精致老虎窗的法式风格，细节里到处透着一份精雕细琢，整体则在追求一种与自然环境和谐融为一体的温馨浪漫。 威廉到的时候，惠勒太太正在有小天使雕塑的喷泉前，施展她的园艺技术。惠勒老爷子则就躺在不远处的摇椅上，温柔又充满深情的看着自己的妻子。少年夫妻老来伴，几十年光阴匆匆而过，留下的只有想起就让人忍不住扬起唇角的幸福记忆。 “您修剪的是小猫吗？真可爱。”威廉抱着棉花糖下车，被热情的惠勒太太连人带猫一起拥抱进了怀里。 “我姨妈剪的是老虎。” 穿着背带工装裤的副导演查普曼，幽幽的泼了一句冷水。她是惠勒太太的外甥女，但从感情上更像是他们夫妻的女儿，在惠勒病了之后，就主动来了乡下帮着惠勒太太一起照顾惠勒。 惠勒笑着帮威廉解围道：“我看也像猫。手艺不到家，却非要抢园丁的工作。” “我这叫重在参与。”惠勒太太撇撇嘴，就像是个小女孩似的，一脸大写的我不高兴，需要哄。当然，她这完全是在开玩笑。她也很清楚自己的水平，做这些只是兴趣，又不是要当一门工作或者艺术发展。 然后，惠勒太太就带着外甥女查普曼，继续去重在参与了。 威廉则抱着棉花糖和惠勒老爷子一起并排躺在了白色的屋檐下，享受着不过分曝晒的夏日阳光。棉花糖就像是个小火炉，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热量，但威廉却不敢把它从自己的腿上挪开，去了意大利几个月，回来后棉花糖就记仇了差不多的时间，如今才又刚刚和他腻歪起来。万分珍惜这段关系的奴才威廉，如今是走哪儿都要带着他的喵主子。 “您的精神看起来不错。”威廉很开心，惠勒如今红光满面的，与之前住院时过分消瘦的样子有着云泥之别，让人终于能对他稍微放心了一些。 惠勒笑了笑，显得平静又祥和，与大部分经过岁月洗礼的老人一模一样，充满了沉默的智慧。 “我给您带了礼物，您一定会喜欢的。”威廉继续高兴着道。 威廉话音未落，雪莉并另外两个一男一女两个保镖，已经各自手上都拿着东西的上前给惠勒一一过目了。 威廉负责为惠勒一一介绍：“这个叫VCD机，这个叫VCD，是最新的高科技。会代替录像带机和录像带，能把录像带里的内容压制成这么薄薄的一张光盘，并且清晰度还所有提升，很不可思议，不是吗？最主要的是造价便宜了一半不止。007这次的新电影，我们就会试着推出VCD版。如果效果后，大概烟枪也会紧跟而上。萨巴说这将会是一个划时代的进步，您绝对猜不到他是在哪个国家发现的这项技术。” 惠勒对一切高科技都有兴趣，手机、电脑，当然也包括这个新兴的VCD。拿在手里仔细把玩，都有点舍不得放下。他始终坚信电影行业要是想不被时代淘汰，就需要不断改进新技术。 “我从黑白无声电影，经历到了彩色有声电影，如今又能看见这个，大概真的是死而无憾了。” “嘿！收回去！把您的最后一句话收回去。我不许您这么说，您还有很多东西没看见呢，什么死而无憾，那太不吉利了！知道3D技术吗？之前加拿大失败的那个，被不少巨头大骂坑爹，害迪士尼损失了很大的一笔钱。但萨巴说，这只是现今的技术还跟不上3D的新型理念，以后一定会有所改变，您不想看到那个改变吗？” “我想，但让我们都现实一点吧，孩子，我看不到了。” 在惠勒说完之后，他和威廉就都同时安静了下来。他们都知道的，惠勒说的才是现实。3D技术少说也要再有个十几、二十年才能发展起来，而作为人类的惠勒，他已经八十多了，无论如何都没可能再活个二十年。 “你还没告诉我，你表哥在哪里发现的VCD呢，很显然不会是美国。”惠勒笑着重新换了个不那么沉重的话题。 威廉也笑着配合惠勒换了话题：“是的，那是个你绝对都猜不到的地方，中国，古老而神秘的东方。” “中国啊。”惠勒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其实也不应该太惊讶的，不是吗？那是一个有几千年历史的古国，充满了经验与智慧，那里的人手也十分灵巧。当代有不少东西都衍生于他们，火药、指南针、印刷术，还有丝绸、瓷器，我曾构思过一个东方题材的电影，可惜最后却因为种种原因而作罢了。” “萨巴说中国会是个很有潜力的巨大市场，当然，前提是它能加入WTO，并且别再发展那么闭塞的文化封锁。” “这是很多古老国家的通病，不太能接受外来文明，因为它们以自己的文化为傲。” “以自己的文化为傲没错，但也不能固步自封。”威廉所在的β星系是个十分特殊的星系，有着先进的科技，特殊的种族及种族文化，但它们却从未停止过与外族交流，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的充实自己。 这就是威廉的考试时，能抽到偏远的银河星系的地球的原因。 可以算是β星系的传统了，他们总会派不同的族人，去很远的地方，体会β星系人不曾体会到的生活，然后带回可以提高本族的经验。 哪怕那个星球百分之九十九都是落后的，β星系的先祖也相信着还有百分之一值得学习。 好比地球人无穷大的想象力，以及由那些想象力衍生出的天马行空的小说、电影、电视剧等作品。威廉在还没有回忆起β星系的记忆时，就对这些故事作品万分着迷，他想把它们都带回β星系。 讲真，在享受方面，β星人真的是差地球太多了。要不他们怎么会有《论长寿种族该如何享受生活》这门课？来到地球之后威廉才知道，原来享受并不需要人教。 “这个VCD还只是试验品，我假公济私刻了不少你会喜欢的东西，版权问题不用担心，不是米高梅和联美的电影，就是阿森纳的足球比赛。还有一些那个中国人送给萨巴的东方电影，带英文字幕，你可以一次性看个够。” “你表哥最近都在忙这个？怪不得我没在007的首映式上没看到他。”惠勒虽然因为身体问题没能出席007的首映礼，但他还是通过电视和网络，时刻关注着自己的学生。 “是的，那个中国人发明了VCD，却竟然没想到要申请专利，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不是吗？萨巴不会因此占他的便宜，但其他人就不一定了。未免这么好的东西被盗版摧垮整个体系，萨巴亲自去了中国，和那个人一直在忙相关的商业洽谈。” 申请全球专利，撰写产业链报告，以及联系其他巨头，制定分区规则什么的。当个参与游戏的玩家，永远不会有当制定游戏规则的人来的厉害。 “你的摊子会不会铺的太大了？能忙的过来吗？” “不是我的，是萨巴的，我可不懂这些东西。”太落后了，β星系的历史博物馆里都未必能找到类似科技的痕迹。 惠勒点点头：“这样我就放心了。” “……虽然我也觉得萨巴很厉害，但您还知不知道谁是您的弟子啊？！”威廉故意插科打诨，想哄惠勒开心。 “你们都很厉害，”惠勒果然很受用，用充满皱纹的干枯手掌，拍着威廉的手安慰道，“只是你们性格不同，做事的方式就不太同。在某些方面，你表哥比你更适合牵头。” 最起码的，萨巴蒂诺知道什么叫分一杯羹给别人，拉大家一起下水。 而威廉……就像是个小孩子，如果是他自己做的，他肯定只会吃独食，或者分享给和他关系好的人，却完全不考虑同行的感受。好比这次的007电影。惠勒一早就想和威廉说了，这样不好。不是什么分享的重要性，而是很容易被压抑久了的他人，因为嫉妒，容易群起而攻之。 蚂多咬死象。 作者有话要说：　　*再次重申，平行世界的科技，同时间段会高于地球一些。 *VCD确实是中国人的发明→ →可惜……因为没有及时申请专利，后来日本人研究出DVD，各好莱坞巨头制定分区的时候没带中国人玩，导致现在……中国的版权市场就是一盘稀烂。文里，咳，就让蠢作者私心一点，从这里开始改变整个局面吧～\（≧▽≦）/～ 第76章 来地球的第七十六天：又一场葬礼。 “这就是我最后一次见惠勒时，他对我说的话，你要学会分享，威廉。” 黑马甲，法式袖，身高腿长的威廉，站在洛杉矶乡下小教堂的黑色讲台上，面对台下两排加起来不够几十的人群（这就是惠勒全部的亲戚和弟子），面色凝重的回忆他所知道的惠勒。 “那天早上的阳光很好，他的精神也是那么的充满生机，我当时真的太傻了，以为那就是他快好了的预兆，却忘记这个世界上还有个词叫‘回光返照’。我想那大概就是上帝对他的仁慈，没有痛苦，也没有折磨，平静而又温暖的走过人生最后的时光。” 惠勒应该是早就有了要离开的心理准备，所以在那之前，他一个不落的把爱他的、他爱的人都见了个遍，不给自己留下任何遗憾。 但对于威廉来说，离别总是发生在猝不及防之间，让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来乡下看惠勒的日子，就好像发生在昨天，然后没有一点点防备的——在深夜十分——惠勒太太哭泣着的电话，就响彻了整个比弗利的山庄。 7月23日凌晨，惠勒一脸幸福的在家中的床上，停止了呼吸。 威廉带着保镖团匆匆而来，惠勒的其他亲戚与弟子也在差不多的时间，身着素服前后聚到了这间不大的乡间别墅。 在众人共同忙碌了整整一天后，惠勒的葬礼就按照他生前所希望的那样，低调的举行了。 不要媒体，不要很多其实和他完全不熟的人，只有最亲密的亲友弟子，以及惠勒最爱的鲜花，在惠勒相熟的神父亲自主持的弥撒下，一起祈祷为惠勒祈祷，希望他此时已投入天国温暖的怀抱。 惠勒的孙子爱德华在葬礼上哭的泣不成声，哪怕明知道惠勒之前身体就不好，他也没能做好相关的心理准备。他是说，这种事情怎么做心理准备呢？ 每一分每一秒，他都在对上帝祷告，希望惠勒不要离开他。 爱德华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爹不亲娘不爱，对于只能长在祖父母膝下的他来说，全世界就只有他的祖父母是对他最好的人。失去祖父，对于他来说，就像是让他同时失去了父亲、最好的朋友以及最崇拜的人。这样的打击无疑是巨大的。 威廉在讲台上回忆完后，就匆匆走了下来，坐到爱德华的身边，一边轻声安慰他，一边听其他人回忆惠勒生前的种种。 “知道我为什么回忆的是最后一次见你祖父，而不是他和我在电话里说的最后一句话吗？” 爱德华努力压抑着抽噎：“为什么？” “因为我发现他对我很不公平诶，他对所有人说的最后一句话都是充满了智慧与哲理，只有对我说的是‘改天再去spago吃一次约克夏布丁吧，我觉得我甚至能喝红酒了’，而我对他说的则是‘那对你身体不好，想都别想’。” “噗。”爱德华忍不住笑了一下，“其实我也一样，我祖父对我说的是，‘你悄悄把威廉给我的那些足球赛VCD藏起来，不要让你奶奶发现’，他彻底变成了一个小孩子。” 威廉摊手：“看来咱俩还真是不幸呢，一对难兄难弟。” 爱德华擦了擦自己的红鼻头：“因为我们是总会频繁联系他的那个人，彼此之间的话题当然更多的只有生活日常。而且，由于时间较短，我们能够清晰的记得他和我们最后说过什么。最起码我敢肯定，他和我爸爸新交的女朋友说的不是什么我以你为傲，那话假的就像是她那对胸器。我祖父讨厌死她装腔作势的语气了，我也讨厌。” 威廉因此而突然想到了什么：“其实惠勒在最后一次电话里，有和我说过你诶。” “什么？他说了什么！”爱德华渴望的看着威廉。 “他以你为傲。这个百分百是真的，就像是我的鼻梁。”威廉捏了捏自己的鼻子，惠勒儿子的新女朋友，刚刚竟然问他，鼻子是在哪里做的…… 爱德华的笑容更加大了一些。 “哦，对了，还有，他希望你能不要太多愁善感，这不是上次电话里说的。是在奥斯卡之后他和我说的。他很感动你那么在乎他，但他同时也希望你能知道，很多时候你的事故，在别人眼中就只是个故事。所以请不要太善于和人分享你的感情。” 爱德华顺着威廉的目光，若有所思的朝左边和后面看了一圈，他发现哪怕是在这么亲密的家人圈里，真正伤心的人其实也很少，包括他的爸爸。 威廉继续安慰爱德华：“我是惠勒的弟子，你是他的孙子，所以，我大概从某意义上来说，也就是你的小叔叔，我有义务捍卫你的形象！” “哦，得了吧，我比你还大呢。事实上，我祖父总和我说，你太孩子气了，让我这个当哥哥的一定要记得多照顾、照顾你……” 爱德华的话越说越小声，因为他发现，原来这就是惠勒的目的，他希望他们能够互相照顾彼此。 “取长补短。”威廉这样形容他们这段互相照顾的兄弟关系。 “他总是放心不下别人，恩？” “不是别人，是你我，他真正在乎的人。” “你还真敢说啊。” “我有什么不敢说的？他喜欢我，我也喜欢他，我只说实话。” 葬礼最终结束于惠勒的铲土下葬，在送走了大部分的来宾之后，惠勒的儿子，也就是爱德华的爸爸，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听律师宣布遗嘱了。 如果放在以往，爱德华一定因为会和他爸爸吵起来，但在此时此刻，他只是和威廉站在一起冷眼旁观，和这样的人争吵毫无意义。 威廉是旁听遗嘱的人里最没有压力的，因为他不缺钱，也不太在乎惠勒的遗产到底会给谁，他只是陪爱德华才留在这里。 当然，后来也是因为和惠勒老爷子年纪差不多大的律师先生，坚持要求威廉也必须在场。 “他？他能得到什么？不对，他凭什么得到我爸爸的东西？！”惠勒的儿子十分不高兴，那就是一个人到中年的巨婴，和威廉在007剧组接触到的威尔森差不多，从这里就可以看出来，人的智商、品行和年龄其实没多大关系。 “所有遗嘱上的人都必须在场，才能够宣读遗嘱。”老律师很严肃，一点面子都打不算给惠勒的儿子。他和惠勒是一辈子的朋友，帮惠勒处理了不少剧组的法律事物，对惠勒这个儿子再了解不过，可谓是十分不喜。 为了能尽早拿到自己的钱，惠勒的儿子只能气哼哼的重新坐下，十分没出息，甚至不敢去瞪威廉，因为他怕威廉身后的雪莉等保镖，以及没能赶过来参加葬礼的萨巴蒂诺。 惠勒的遗嘱总体来说还是十分公平的。 一半的财产都给了自己的妻子，剩下的一半一分为二，给了自己的一儿一女。房产则是妻子儿女以及孙子孙女各一套，无可争议。 威廉只得到了惠勒的一本日记，以及他送给惠勒的VCD机和全部的VCD，还有惠勒珍藏的那些阿森纳的足球周边。 威廉很满意他得到的东西，因为这些才是对于他来说最珍贵的回忆。 VCD机大概是惠勒怕东西还没上市，被他贪心的儿子拿来做什么文章，索性就又转送回了威廉的手上。 身为孙子的爱德华，得到的东西不多，却让在场所有的人都嫉妒的红了眼睛。除了惠勒位于长滩的一套房产，和房子里惠勒提前放好的东西以外，爱德华还得到了惠勒电影基金掌握的惠勒生前所拍和制作的电影的全部版权。 这是惠勒最值钱的东西。 在版权失效前，这些版权会为爱德华带来实实在在的金钱利益。想想看吧，这里说的可是《罗马假日》这样人人都爱的经典，以及还在盈利年范围内的《两杆大烟枪》。 惠勒的儿子立刻就炸了：“凭什么啊？！” “凭他是你儿子！”惠勒太太忍无可忍，拍着扶手站了起来，怒视这个连在自己父亲葬礼上也不肯安生的儿子，她真的是很心寒，说的话也就重了些，“你死之后，这些自然也只能留给爱德华，早晚有什么区别？” “区别大了！我就知道，你们只喜欢他，不喜欢我！” 威廉扯了扯爱德华的袖子，让他不要加入这样毫无意义的争吵。在遗嘱上确认签字，比什么都重要。威廉终于明白了惠勒希望分遗嘱的时候他在场的原因所在——他要是不保护爱德华，爱德华肯定会被他那个无理取闹的爸爸生吞活剥了。 爱德华说不上来自己那一刻的心情，自己的父亲嫌弃祖母喜欢他更多一些，哈。 笔走龙飞，力透纸背，爱德华一点犹豫都没有的，就爽快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接下来是威廉和惠勒的女儿一家，以及也得到了一些遗产的查普曼，最后是惠勒太太。 而惠勒的儿子，却气哼哼的拒绝签字，看着那上面只少了他的所有人的签名，这让他有一种全世界都在和他作对的委屈感。 在惠勒先生想要带着新女友甩袖离开的时候，雪莉等人早已经站在了门口，不动如山。 “你们、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希望您在遗产确认书上签字。”威廉冷冷的对惠勒的儿子道。威廉不觉得惠勒的分配有什么不公平的，把版权给了爱德华，与其说是对爱德华的偏爱，不如说是只有爱德华，能够很好爱护惠勒毕生的事业与追求，给了惠勒的儿子……他只会为了钱而出卖灵魂。 “我不会签的！这一定是个阴谋！我才是我爸爸的儿子，唯一的儿子！在欧洲，这些东西都应该是我的，我的！所有的！” “但可惜这里是美国，欧洲也已经不流行把所有东西都留给大儿子那一套了。” “我要是不签，是不是就不能离开？” 威廉环胸冷笑：“你签不签都不影响律师按照遗嘱把让渡文件给予爱德华。”遗嘱确认书只是确认大家都听到了遗嘱，可没什么同意不同意的说法。 “我要去法院告你！” “你要告的是你儿子。不过不管你告的是谁，随时欢迎。”威廉自觉挡在了爱德华面前，就像曾经惠勒为他遮挡狗仔媒体，“到时候你就会明白，为什么没人敢惹微软了！” 劳伊是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作者有话要说：　　*三次元里，惠勒貌似是去世在医院里，被病魔折磨。这里做修改，希望他能够免去痛苦。 第77章 来地球的第七十七天：子孙不孝，遗产风波。 威廉本以为抬出劳伊后，惠勒的儿子就会知难而退了。 哪成想，惠勒的儿子虽然所处的阶级足够他接触到“劳伊”这个名字，但由于智商等硬件配置实在是跟不上大脑CPU的运作（简称太蠢了），他根本就没注意过劳伊这个金牌律师之于微软的重要性。 当场挺胸对威廉表示，打官司就打官司，谁怕谁啊，好像只有你能请得起律师似的！ “……”连惠勒太太看自己儿子的眼神里，都透出了一股“这货绝逼不是我亲生的”绝望。 惠勒的儿子依旧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还在叫嚣着要把爱德华和威廉都告上法庭，不让他们好过。他胸大无脑的女友坐在一边，也是一副无条件支持的态度。 对此，威廉和爱德华还能说什么呢？无外乎“呵呵”而已。 惠勒的女儿，也就是爱德华的姑姑，见闹的实在不像样子，站出来安抚住自己的母亲，把她重新拉回椅子上坐下，然后她开始打圆场，劝爱德华让步（……）。长篇大论一大堆，中心意思不过一个，家丑不可外扬，父子打官司岂不是让外人看了笑话？ 威廉和爱德华对此的态度是一样样儿的，绝逼不能忍，这是什么奇葩言论？！ 结果，不等威廉和爱德华说话，惠勒太太抢先开口了，她一人就足以压制自己大心思没有、小心眼特别多的女儿：“他都不怕丢人，我孙子又怕什么？觉得自己父亲的遗产分配不公，把亲儿子告上法庭的那个人又不是爱德华。凭什么爱德华就要因为‘人言可畏’这种可笑的理由让步？就因为他比较好欺负吗？！还是你也对你爸爸的分配也有什么不满？” “妈，你在说什么啊，爸爸的东西都是爸爸的，他爱给谁给谁，我又不缺这个。”惠勒的女儿立刻就怂了，她从小有惠勒给她设立的信托基金，自己和老公的工作也都是十分赚钱的产业，她根本不在乎钱，只是比较追求名声。 “那你就闭嘴！”惠勒的太太再了解自己的女儿不过，如今这么激她，只是怕她一时糊涂，也站到她哥哥那边，帮着他胡闹。 幸好，姑姑表示，窥觊侄子财产这种名声，她可不敢沾。 姑姑一家退出战局。 惠勒太太扭头看向自己的儿子：“你要你爸爸的版权干什么，你告诉我？你懂拍电影吗？你知道各种版权不同的意义吗？你读得懂版权法吗？” 惠勒的儿子被母亲这么说，更加的不服了：“我是不懂，但不要说的好像爱德华也懂！” “但最起码他懂得珍惜！”惠勒先生的遗嘱，惠勒太太事先是早就知情的，也十分赞同。她不是不爱自己的儿子，而是觉得把现金和房产给儿子，把版权给孙子很公平。她不想她短视的儿子，毁了丈夫一辈子的心血与名声。 “说到底你就是偏心！”惠勒的儿子怒气冲冲，决定不再和母亲理论，只是匆匆在遗嘱确认书上签下字，便带着女友摔门而去，临走还不忘威胁威廉一句，“咱们法庭上见。” “我很期待。”期待看看有哪家律师事务所的律师疯了，来打这样一场注定失败的诉讼。 “决不能心软、让步，懂吗？！”性情一直很温和的惠勒太太，终于展现出了以往连惠勒都轻易不敢惹她的原因，她对爱德华道，“你要是在这种时候和我说什么‘会不会让亡者伤心’的鬼话，我就往死里抽你。你爷爷要是还活着，也肯定会支持你这么做。” 威廉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那种会说出让亡者伤心的话的人，不是傻子，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换她的合法权益被侵犯了试试，一准比谁闹的都大。 说完爱德华，惠勒太太又一次变成了温和的老奶奶，郑重其事的对威廉道：“爱德华就拜托你了，威尔。” “您放心吧。”威廉的背都不自觉挺的更直了。 爱德华毕竟是晚辈，不可能当着媒体的没面，对他爸爸说太重的话。威廉就不同了，他是惠勒的弟子，和惠勒的儿子也勉强算是平辈，虽然有年龄差距，但不影响他和他当面锣对面鼓的对上。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内，在报纸媒体上，紧随惠勒讣告而来的，就是惠勒的儿子因为财产问题，扬言要把惠勒的孙子告上法庭的特大新闻。 整个好莱坞都炸了。 其实，每次有好莱坞名人去世，最大的新闻往往不是葬礼，而是后续的遗产风波，三天两头那个名人的各种亲戚家人就要上一回报纸。替好莱坞圈操碎心的八卦人士对此都已经见怪不怪了，但老子要把亲生儿子告上法庭，这还是开天辟地头一回。 惠勒的女儿一家拒绝接受媒体采访，只是请私人律师对媒体发了一个通告，他们一家对自己分配到的遗产很满意。 “爸爸留给我的东西，我更看重的是承载在这份东西上弥足珍贵的回忆，对此我很满意。”爱面子的姑姑在公告里如是说，然后果然收获了一堆她所期望的赞誉，也算是求名得名了。 但这话一出，对分配表达强烈不满的惠勒的儿子，就算是被自己的妹妹坑的不轻了。她话里的意思翻译过来，不就是在说他这个儿子只一味求财，根本不注重和爸爸的父子感情嘛。气的他给妹妹连续打了无数个骚扰电话，最后他妹妹索性就拒接了。 这还没完，只是个开始。 惠勒生前的朋友们，但凡是被采访到的，不敢说都站在了爱德华一边，但最起码说的都是：“爱德华是个好孩子，惠勒走哪儿都爱带着他。” 至于惠勒的儿子……“对不起，我和他别不熟，基本很少能在惠勒身边看到他，对此无法发表任何评价。” 说是不偏不倚，但从一个好孩子和一句不熟悉里，高下立刻能评判出来了。 “惠勒这些朋友倒是识趣。”刚刚从中国赶回来的萨巴蒂诺看着报纸如是说。 威廉挥了挥惠勒的日记：“其实都是惠勒的功劳。” 老爷子去世前，真的是把一切都铺好了。在惠勒日记的最后，写满了威廉可以联系的电话，以及标注了这些人都在哪本日记里的哪一页中有过提及。惠勒很爱写日记，写的还都是十分详细，包括了种种他对一个人兴趣爱好的发现与推测。 “这才是惠勒最大的财富。” 一方面能尽最后一点老师的情谊，一方面又能以此为条件，让威廉帮助他的孙子爱德华守护住他的版权。 惠勒的“朋友”们，都是些和他年纪差不多的业内名宿，对于“子孙不孝”这点深有体会。所以在威廉打去电话后，之前因为奥斯卡和威廉有交情的，都是二话不说的表示了支持；之前没有交情的，也大多直言了不会去帮惠勒那个混账儿子。 当然，他们中也有人让威廉劝爱德华收手，这么闹确实有点难看。 威廉的演技在那一刻简直爆棚，声音里透着几丝闻者伤心的疲倦与凄惶，充分演绎了被逼无奈这个词到底是什么意思：“不是我们不想收手，那可是爱德华的亲爸爸呢，但是……惠勒先生就是死咬着始终不肯放手，无论我们怎么说，他都非要闹上法庭不可。” “他简直是在胡闹！” “谁说不是呢。” 当然，说服这群老爷子，除了动之以情以外，还要晓之以利（没有错字）。 惠勒的朋友大部分都对VCD产生了兴趣，他们前不久才从惠勒口中得知了这个东西的存在。就在惠勒还没去世的那一两个星期里，他给所有老友都打了联系电话，以一种炫耀的口吻说起了VCD，就像是一个老小孩似的普通老人那样，我弟子孝敬我的，你们有吗？没有吧，哈哈哈哈哈。 这样一来二去的经营，才有了如今所有人都站在爱德华这边的一边倒局势。 “惠勒为爱德华做了良多，为我也……” “不要辜负他的期望，就是你能为他做的。”萨巴蒂诺搂着威廉安慰道，“外面的狗仔需要我帮忙清理一下吗？” 威廉已经宅在比弗利的山庄有一段时间了，外面的狗仔实在是太多，他寸步难行。 第78章 来地球的第七十八天：终于要当一把天降馅饼的土豪了。 “算了，不影响，就当是休假了。”《007：最高机密》如今正处在还没下映，申奖季还没开始，第一笔收益分红已经汇出，不再需要怎么关注的阶段，新电影威廉又还没有筹划，所以目前比较闲，在家和去米高梅都没什么区别。 说着说着，威廉突然福灵心至，一脸跃跃欲试的和问萨巴蒂诺，“你最近还忙吗？中国的事办得差不多了吧？” “恩，差不多了。”萨巴蒂诺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此时远在中国，真的开始学做地道中国菜的特助先生表示，花擦，还要不要脸了？恩？恩？恩？！把我和翻译就这样扔在人生地不熟的中国不管了，真的大丈夫？说好的还要一起去11区考察呢？！这可是你定的计划，不是我！（╯‵□′）╯︵┻━┻“我们在家度假吧？洛杉矶的比弗利也是个很著名的旅游景点，不是吗？” 准确的说，这些山上的庄园、别墅，是无数游客想要参观，却只能饮恨止步的私人领地。每年多少人都想偷溜上山，最后却惜败于社区保安的火眼晶晶之下。 威廉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正好能把之前意大利的份儿补上，还不用因为无法带上棉花糖而烦恼。好不好？” “好！”必须好！威廉说什么都好！只要能稍微转移一下威廉因为惠勒去世而伤心的情绪，让萨巴蒂诺干什么，他都只有忙不迭答应的份儿。 讲真，萨巴蒂诺位于比弗利的庄园，如果对外开放参观的话，那完全就是可以打上国家5A级旅游景点的胜地了。 这栋仅主楼建筑群的使用面积就有两万五千平方英尺的庄园，拥有前后两个花园，一个网球场，一个小型的私人电影院，以及足够多的停车场。地下是恒温的大型酒窖，地上则利用庄园的地形依势而建了一个游乐场（天知道它存在的意义是什么），点睛之笔是一个室内外相连的可加热加亮的游泳池，在夜间远看，会犹如徜徉银河般瑰丽。 这么说吧，其他比弗利豪宅该有的设备这里都有，其他豪宅没有的东西这里也有。地理位置极佳，依山傍水，拥有极其广博的视野和宽阔的上下山车道，站在专门用来观赏的屋顶上，几乎可以鸟瞰洛杉矶市的全貌，看全好莱坞的招牌字样。 威廉和萨巴蒂诺虽然一年有大部分时间都住在这里，却从来没怎么好好享受过，房间再多，用到的也就是主要那么几个，这不能不说是一种资源的绝对浪费。 “还有什么度假山庄会比这里更好呢？”威廉远眺连绵不绝的山脉，感慨道。 萨巴蒂诺特别会煞风景的表示“其实我在西太平洋的小岛……” “闭嘴，我不想听你说下去！”威廉完全可以想象的到萨巴蒂诺接下来的话是什么，无外乎他还有设施更完备先进、风景更引人入胜的别处房产，这不是逼着他仇富嘛！ “你喜欢的话，我可以送给你。”萨巴蒂诺坚持说完了他的话。 “……”威廉发自肺腑的送给了萨巴蒂诺一句话，“你比我爸还败家。” 就在他们不知道为什么把话题转到要不要去泳池游一会儿泳的时候，萨巴蒂诺被一通紧急打进来的电话，破坏了全部的度假计划。 最先打来的是时刻盯着自己儿子，以防他有什么不轨行为的伊莉莎白：“你搂的很开心，恩？” “我只是在安慰他，惠勒的去世，对威尔的影响其实很大。虽然他不说，还有空去安慰爱德华不，看上去就是在努力让自己开心起来，但我知道，他的心里并不是这样。”此时威廉的状态和他父母去世后如出一辙，他想让自己显得好像并没有因此而深受打击，他不想别人可怜、安慰他，但他越是这么做，反而越让萨巴蒂诺情不自禁的想要搂住他，为他拂去全部的烦恼与忧伤。 “别给你自己的占便宜、吃豆腐找借口，这是第一次警告，也是最后一次。你好自为之，别逼着我告诉你外公真相。”老伯恩斯坦可没有伊莉莎白这么好说话，两个外孙他都爱，但在下狠手教育萨巴蒂诺的时候，也是从不手软，典型的铁血教育。 老伯恩斯坦一辈子也就栽在过威廉身上，连玛丽妈妈当年也不是完全的被娇生惯养的，真要是什么都放任自流，玛丽妈妈当年也不会有那个离家出走好几年都能不被找到的本事。 说完这些，伊莉莎白就毫不客气的挂断了电话。 就在萨巴蒂诺对着电话运气，想平息一下怒火，好平心静气去找正在泳池边等他的威廉时，第二通电话又见缝插针的打了进来。 那也就预示了整个度假计划的泡汤。 打来电话的是萨巴蒂诺的秘书，只有一句话：“搞定了。” 萨巴蒂诺身边的特助、助理和秘书，毫不夸张的讲，真的是够组成一个加强排了。分别有着泾渭鲜明的职责，像是同一台机器里不同的精密零件，在萨巴蒂诺大师级的指挥下，按部就班的做着自己的事情，却产生了1＋1＞2的神奇魔法效果。 在度假和事业之间，萨巴蒂诺只犹豫了不到一秒钟，就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者，因为这事关的是威廉的事业。 萨巴蒂诺走到泳池边，尽力不让自己的眼睛往威廉光裸的上本身瞟，只是站在有些阴影的推拉门边，对威廉道：“恐怖你的度假要到此为止了，亲爱的。造型师和服装顾问马上就到，去换衣服准备一下，一会儿有一个你肯定会想见的人要来家里做客。” “谁？” “史蒂文。斯皮尔伯格。” 斯皮尔伯格如今已经是家喻户晓的名导了，他和友人乔治。卢卡斯合作的电影《夺宝奇兵》在六月才上映，如今还没有下映，据说还谈成了数个国家的影视版权。那正是《007：最高机密》想要超过的票房目标，谁赢了谁就肯定会坐稳1981年的票房冠军，这已经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了。 威廉站在试衣台上，一边在众人的围绕下展示服装效果，一边问坐在不远处的萨巴蒂诺：“斯皮尔伯格导演来找你要投资？他这么快就开始筹备新电影了？” “准确的说他是来找你的，希望能博得你的投资。” “我？”威廉一愣，斯皮尔伯格的电影这几年都是实打实的大制作，一直和隐隐有了好莱坞领头羊位置的派拉蒙相处愉快，是帮助派拉蒙确立行业龙头的基石之一，他干什么要来找威廉？ “好吧，他一开始联系的是我在音乐公司的朋友……” “唱片公司？你最近又对唱片公司感兴趣了？”威廉表示他和他的小伙伴都惊呆了，“不是说11区的事情吗？” VCD运作的同时，萨巴蒂诺据说对11区最近兴起的某个产业也产生了兴趣，不过如今还有很多外人在，威廉只能含糊的指代一下。再加上还在洽谈的电视台什么的，萨巴蒂诺是要把他自己当超人用吗？ “哦，我和你的朋友列侬相谈甚欢，就干脆入股了个音乐公司。” “……”威廉决定放弃问萨巴蒂诺什么时候又和列侬夫妻相谈甚欢了，有个音乐公司也好，以后他就不用再为电影的各种音乐制作发愁了，最起码人选范围被缩小了，“那么，你在音乐公司的‘朋友’是？” “他叫西德。谢恩伯格。” “犹太人。”威廉秒懂。很多犹太人是能从姓氏上就听出他们的种族的，好比以“伯格”和“斯坦”为姓氏尾音的人，就有很大的可能是犹太人。 “是的，家族朋友。谢恩伯格的爸爸和外公有些交情，他自己则和斯皮尔伯格是朋友，斯皮尔伯格的很多电影都是和他的音乐公司合作的。斯皮尔伯格在拍夺宝奇兵的时候就有了新电影的构思，本来是在和哥伦比亚谈，你知道的，又一个好莱坞巨头，但最后没谈妥。” “于是斯皮尔伯格找到了谢恩伯恩，谢恩伯格又找到了你？” “是的，谢恩伯格先生本来是想联系环球的，但是，怎么说好呢，能找自己人还是找自己人，不是吗？” 犹太人有时候真的很独，总爱在自己本族的小圈子里交朋友，“谢恩伯格和斯皮尔伯格都觉得，如今具有犹太血统的米高梅联美，是更好的选择。” 威廉点点头：“所以呢，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之前和谢恩伯格以及斯皮尔伯格都谈过，我对电影没兴趣，我买下米高梅和联美，只是因为你对制作电影有兴趣，so……” “所以他们要通过打动我投资，来拍摄斯皮尔伯格的新电影。”威廉一脸的若有所思，他从某角度来说，也算是能给别人天降馅饼的人了吗？ “我有预感，你会喜欢他的新电影的。”萨巴蒂诺记得上辈子的时候，斯皮尔伯格即将拍的这个叫《E.T.》的电影，就让威廉看一次笑一次，为他带来了无穷的欢乐。威廉没告诉过萨巴蒂诺这是为什么，但那完全不影响萨巴蒂诺把它推到威廉眼前，由他自己亲自制作这部电影，威廉一定会更加开心的吧。 威廉点点头，没有再问更多，他相信萨巴蒂诺的眼光。 “对了，记得要摆出你去米高梅时的架子，别显得太兴奋了。” “为什么？” “因为现在是他在求你投资，是他在使劲浑身解数的讨你开心，希望能够打动你。亲爱的，你如今就好像众人追求的高岭之花，别让他觉得你很好得手，要不他就不知道珍惜了。”真正的原因是，萨巴蒂诺想为威廉争取主制片人的位置，而不是仅仅当一个只负责给钱的花瓶。 “你这个比喻好奇怪。”威廉笑了一下，但也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了萨巴蒂诺，他在很多事情上都是以萨巴蒂诺为准的。 “我能承诺给他们的投资上限是多少？” “没有上限，亲爱的。”对于你，我永远不会有上限。 威廉误会了萨巴蒂诺的意思，好奇的问道：“你都对这部电影就这么有信心？” “要不要打个赌？它会成为长期盘踞在好莱坞电影票房排行榜的第一。”萨巴蒂诺灵光一闪，想顺便趁着《E.T.》多要点好处。 “我才不和你赌。”威廉表示不上当。萨巴蒂诺在“预知未来”方面能有多灵，这已经是公认的了好吗？ “……”表哥有些心塞。 于是，当斯皮尔伯利与两个友人，音乐公司的谢恩伯格和编剧梅丽莎。马西森，一起走进勒森布拉庄园后，他们看到的就是穿着一身英伦休闲装，天生一张不太好打动脸的威廉。塞偌斯。 威廉在两种画风的自由切换间越来越熟练了。 这不仅没有打消斯皮尔伯格的热情，反而更加刺激了他的好胜心，只威廉手上戴着的那一款限量版的瑞士手表，就足以让斯皮尔伯格坚信威廉绝对有财力，并且是很轻松的，就能实现他的电影梦想。 只要他能打动他。 第79章 来地球的第七十九天：外星人制作的外星人电影。 “目前来说，电影的内容对外还是绝密的。我的打算是直至在电影上映之前，都尽可能的不让观众猜到我到底要拍摄什么样的题材，这样还可以当一个宣传卖点，引起观众的好奇心。” 斯皮尔伯格坐在客厅的真皮沙发上，面对威廉，侃侃而谈着他的新电影。 威廉不动神色的点了点头，然后在心里赞了一句，这种饥渴营销的手段真的很不错，到时候再在网上放几则似是而非的消息，想炒多少天都没问题。 “这就是电影目前全部的设想了。蓝色文件夹里是项目提案，红色的是我们手上目前有的全部剧本初稿。梅丽莎已经连续日夜赶工六周了，她保证再给她两周的时间，她绝对能搞定剩下的全部内容。我希望您能多给我们一个机会，看完剧本再评价，您会发现这绝不是一个低幼的迪士尼电影。” “低幼的迪士尼电影”是之前和斯皮尔伯格say goodbye的哥伦比亚电影公司的高层，在仅仅是听过电影的初步设想后，就草率的给出的评语，并终止了和斯皮尔伯格初期签订的意向书。 斯皮尔伯格对此不能说是一点都不在意的，他在心里憋了个大招，想着将来一定要用电影的成功狠狠的把这话扇回去。 但话又说回来，斯皮尔伯格对于自己能否成功也不确定，毕竟这次的题材有违市场主流。如果说一开始构思设想时，他还坚信这是个好主意，那等到哥伦比亚的高层毫不犹豫的拒绝后，他坚定的内心就不可避免的动摇了。 但他还想拍，想要圆自己童年的一个梦。 他只是不敢确定，大部分人是否童年也有这样一个梦。他只能尽己所能的游说，毕竟在他的设想里，电影所需的资金很庞大，他独自一人根本无法承受。他甚至愿意为此让出主制片人的位置。 “电影的名字还没确定，我们想了很多个，只是目前暂定的是《E.T.和我》，如果您有什么不满意的，我们随时都可以再换。当然，在拍摄的时候，如果真的能再度合作的话（5月的时候，由斯皮尔伯格担任编剧、斯皮尔伯格的特助凯瑟琳担任制片人的恐怖电影《鬼驱人》，正与米高梅合作开拍），为了对外保密，电影会有个全新的掩饰性名字。” 斯皮尔伯格真的是打算把保密做到极致。为此，他甚至不惜在这次的谈话开始之前，坚持和威廉签了一份保密协议。之前拒绝了斯皮尔伯格的哥伦比亚高层，也有这么一份协议。 “期待我们能够合作愉快。” “您就对自己这么有信心？”威廉挑眉，昂着下巴，露出一个如天鹅般优美的弧线。 “当然，您会发现这是个好剧本的。任何一个有眼光的制片人，都不会想要放过它。”换言之就是哥伦比亚的高层没眼光，在未来的很多年里，他们都会往死里后悔错过了ET的。 “看来我需要更加慎重的对待这份剧本了。三天后，我会让我的助理温蒂，通知您结果的。” 温蒂在007之后，职位就从第二秘书，变动成了威廉的助理，与吉耶平起平坐，甚至隐隐有了指挥吉耶的趋势。 温蒂如今手上还有了两个跟着她学习的实习生。一个来自伯恩斯坦家族，暑假的时候刚从耶鲁毕业，是老伯恩斯坦前几年就开始为威廉物色的助理人选；另外一个来自勒森布拉，也是大学毕业没多久，精通四国语言，说不上是伊莉莎白姨妈还是萨巴蒂诺千挑万选的身世清白的人才。 …… 温蒂在刚接到要带两个实习生的消息时，并没有如威廉以为的那样特别兴奋，反而有点害怕与进展，特别没出息的担心了好久。 她只敢和米格吐槽：“那可是高材生，高材生！长得帅，性格好，怎么看都应该是他们指挥我QAQ” “他们是常春藤联盟毕业的又如何？你也是；他们精通几门外语怎么了？你不也在学习吗？最主要的是，你有着他们绝对没有的先天优势，你怕什么？！”米格不断安慰着自己的好基友。如果这种时候让威廉来，那肯定毫无意义，因为威廉绝对无法理解温蒂的自卑与怯懦，幸好，他们的友谊里还有米格。 “我有什么优势？”温蒂低头看了看自己一马平川的胸，她连当个花瓶秘书都不合格。 “……这和你的性别没关系，甜心。”两个实习生都是男性，其实也不怪温蒂会往性别上想，“你比他们忠诚。” “恩？”温蒂一愣，“你是说他们其实是商业间谍，和吉耶一样？！” “不是！”米格简直无语了，这丫头的脑子怎么就是直线条呢，“他们肯定不会背叛威廉的，但在他们心中第一命令的服从者却不是威廉，懂？他们只是被他们的老板派来帮威廉的，到底会不会成为威廉的心腹……” 温蒂的眼睛一下子就亮：“还要靠我给他们洗脑！” “呃，你也可以这么理解。”米格和温蒂有相同的部分，也有不同，最起码米格不会因为这么几句话，就重新从自卑的低谷变得斗志满满，这也太好忽悠了。 不过，嘛，怎么说好呢，这就是温蒂，难过不过三秒，小太阳的力量会晒化一切悲伤。 …… “静候佳音。” 在送走斯皮尔伯格一行人后，威廉终于能舒展一下紧绷的身体了。他之前已经坐的有些麻木了，装X可不是个轻松的活儿。 威廉抬头看了一下客厅里的落地钟，不知不觉一下午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他把斯皮尔伯格给的两份文件丢在一边，完全没有去看的打算，只是在客厅的地毯上，专心致志的逗起了猫。为了不让自己高冷的形象毁于一猫，棉花糖刚刚只能被雪莉等保镖逗着在后园晒太阳。 “你一点兴趣都没有？”萨巴蒂诺看威廉的样子，很是诧异。 威廉摇摇头，上下有规律的动着逗猫棒，锻炼喵主子做运动。棉花糖的体重最近胖的有些不忍直视，走路都感觉像是在滚，而不是用四肢行走。 “我已经决定要投资拍它了，不，我绝对要制作这部电影！” 不用2B250看剧本，威廉自己本身都很喜欢这次的电影故事，并且自问再没有谁会比他更适合参与制作了。他是说，ET可是个讲述外星人和地球小男孩建立友情的故事。再纯正不过的外星人威廉表示，这简直就是为我量身打造。 “那你为什么还要给个三天时间，就不怕他跑了？” “不怕，因为他不会找到比我更适合的制片人和投资商的，我喜欢他的剧本，这就是我最大的优势。”威廉对自己也是一向很有自信的，“惠勒告诉我的，聪明的导演都会明白找到一个喜欢自己剧本的制片人的重要性，因为喜欢全力支持，和因为想要赚钱而投资，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感觉。” 在等待的这三天里，威廉也不是完全没事干的，他要用2B250把整个项目提案和剧本都扫描一遍，然后把漏洞错处以及能够改进的地方圈出来，再备注上更合适的改进思路。 只不过这事从明天开始也不急，眼下最重要的还是…… 喵主子的减肥大业！ 宠物医生的建议是，把棉花糖放在跑步机上，没事跑两步。但威廉在亲自尝试过后发现，棉花糖大爷就一开始新鲜了几秒钟，在被人抱着在跑步机上捯饬了几爪子后，就再不跑了。那是宁可被跑步机的履带滚下去，也绝对不动自己小短腿的坚持。 这猫就跟成精了似的，知道威廉不会真的让它有事。 “它现在才这么一点就这么胖了，以后可怎么办？要提防少儿肥胖啊！否则将来连老婆都难找，没有老婆，哪里来的baby喵？” “……”信我，这绝逼是你的最后一只喵了，还想有将来？！ 三天后，面对传真回来的写满了意见的两份文件，斯皮尔伯格还以为威廉这是要拒绝，心中更加的黯淡失落，这一次他已经不敢再怨别人没眼光，开始怀疑实现自己童年梦想的这个计划，是不是太不切实际了一点。 “是的，有很多地方都不太尽如人意，”谁也没想到，温蒂在电话里紧接着开口的却是，“看来我们有很多工作要做了斯皮尔伯格导演。” “恩？您是谁？” “BOSS让我问您，您什么时候有空来米高梅签一下拍摄制作合同呢？以及，他希望我能和您提前确认一下，您与梅丽莎小姐能够腾出来的剧本讨论时间，以及可以接受的讨论地点。” “好的好的！” 于是，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威廉再一次忙的每天见不到人，他和导演编剧的碰头会定在了米高梅大楼，那里离所有人的家都是最近的。 萨巴蒂诺则飞去了11区，那个早就没了国家名字的远东小岛。 当《E.T.》这个电影名终于被确定下来的时候，电影剧本也已经改出了三稿，有了最终的定稿。 威廉和斯皮尔伯格的合作十分愉快，他们都不是那种听不进别人意见的人，如今又还在初次合作的磨合期，对彼此很是客气，气氛自然融洽。 编剧梅丽莎只负责改稿子，她是个很专业的好莱坞编剧，能扛得住一遍又一遍的修改。 如今威廉是主制片人，剧本分解表、预算报告什么的零碎，自然不用他来做，他需要的就像是惠勒老爷子当年一样，当别人上门给出报告后，否决掉它。米格和温蒂并两个实习生也全部进组，在加上斯皮尔伯格用惯了的一套班底，以及惠勒留给威廉的人，ET的剧组就算是初步成型了。 因为有斯皮尔伯格在，米格便只能是第二工作组的导演，就这份工作，还是看在威廉的面子上才拿下的。 对此米格适应良好：“有多少人能像我一样？拥有跟在这么的多不同名导身边学习的机会。” 至于，本来被威廉和爱德华一直在戒备着的惠勒的儿子…… 只能说，他们实在是太高估这位了。当初闹的那么凶，如今却连真的把威廉和爱德华告上法庭的能力都没有。 各大律师所一看这种本身就毫无疑点，只是惠勒的儿子在无理取闹的遗产风波，就不太愿意接，哪怕是为了扬名，也要先衡量一下最后到底是出名还是丢丑，不是？再加上劳伊的名声，根本不会有人想要作死接这个活儿。 也有只为了钱，不管输赢和名声的律师，但惠勒的儿子还偏偏不爱用这种觉得自己必输无疑的人。他看不上，他要赢。 最后的结果就是——说句难听的——会叫的狗咬不了人。 爱德华哭笑不得的，接下了早就下来的一纸调令，从洛杉矶搬去了硅谷的微软总部，并留信给他的爸爸：“当你确定了能开庭的时候，再联系我吧，谢谢。” 第80章 来地球的第八十天：喝咖啡，看电影，约会必走之路。 由于ET是一部科幻电影，前期的筹备重点就不仅仅要放在剧本和剧本分解表上了，还有重中之重的“高科技”电影道具。 其实这样的“高科技”对于威廉来说，连宇宙联盟出品的低幼玩具都不如，但放在地球上已经是十分不可思议的创举了。 而众所周知的，“高科技”道具的制作很烧钱，特别是在威廉和斯皮尔伯格都是那种对电影精益求精的性格的情况里。在已经花费了七十万的前提条件下，他们请造型设计师埃德。沃罗克斯精心设计的一款能动的ET原型，还是被全盘否定了。这项工作是在修改剧本的同时进行的，整整一个月，耗费了无数人的心血…… “抱歉，这不是我要的ET。” 沃罗克斯设计工作室对面的一家意大利咖啡厅里，斯皮尔伯格在做足了心理准备后，忐忑的对威廉道。 斯皮尔伯格和威廉今天一起来看沃罗克斯辛苦设计的最终成果，但却不太尽如人意，无法令斯皮尔伯格接受。他不知道该如何和威廉开这个口，因为哪怕弃用，费用也只能是ET剧组承担，那可是七十万。 他听说威廉之前用三十万，就拍了一部赚了上千万票房的恐怖片。所以，他觉得威廉肯定是很难接受这样的浪费的。 但是再难接受，斯皮尔伯格还是决定开口，这个ET绝对不能出现在他的电影里。 威廉也是长舒一口气：“上帝，你也是这么想的吗？太好了，我之前都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这个ET真的很糟糕，哪怕推迟拍摄，我也不想用它，它会连成年人都吓坏的！” 威廉之前一直沉默，不好意思开口，因为沃罗克斯是斯皮尔伯格推荐的人，他怕自己太直白，扫了这位名导的面子。 斯皮尔伯格不可思议的眨了眨自己的眼睛，怎么都没想到事情还可以这么发展。 “你一点都不介意？” “介意什么？” “七十万美金。”斯皮尔伯格尽可能小声的道，想让七十万听起来不那么吓人。 “so？”威廉还是没get到斯皮尔伯格的意思。 “你就一点都不心疼？” “哦，这个啊。如果花费七十万就能创造出更好的效果，我不知道我该心疼什么。总比勉强用了，结果导致电影失败来的好，对吧？”威廉不是那种丢了西瓜拣芝麻的人。 “……这个观点还真是很新颖呢。” “斯蒂文，我的朋友，我可是个开明的年轻人，不是葛朗台。”威廉已经和斯皮尔伯格互相开始称呼其了彼此的教名。 “有时候我真的都快忘记你才二十刚出头了。” “好了，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我们先回去各自琢磨一下，我们觉得这个模型的失败点在哪里，列个表明天综合，再按照与之相对的想要的点来找新的设计师，OK？” “OK。” 本来预备好要为新模型腾出一下午的试用时间，就这样空了出来。 威廉在告别了要敢回家陪伴妻子儿子的斯皮尔伯格后，开始无所事事的坐在咖啡厅里，单手托腮，思考起自己接下来该干点什么。 回家逗猫？还是去公司搞突然袭击？ 就在这个两难抉择的时候，威廉看到了萨巴蒂诺和一个侧面看上去十分俊美高挑的亚裔男子，正准备离开这家咖啡厅。 “！！！”fuck！萨巴蒂诺不是说去11区了吗？眼前这是个什么鬼？！咖啡厅，孤男寡男，这个气氛怎么看怎么像是在约会啊！刚刚威廉和斯皮尔伯格进来的时候，大概是隔间和绿色植物的阻挡，并没有让他及时发现萨巴蒂诺。 按理来说，这种时候威廉是不应该上前打扰的。 但是，呃，如果威廉已经一时脑热的冲了上去，他就没办法假装自己不存在了，对吧？威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能控制住他的地球身体，大概是身体坏掉了吧。 身体：……所以锅就背我身上咯？ 1981年08月14日，威廉永远都忘记不了的日子。他冷着脸，语气很冲的，出现在了还没来得及告别的萨巴蒂诺和乔瑟夫面前。 “不介绍一下吗？” 这话怎么听怎么像是正房要手撕小三的开场白啊！太羞耻了！太羞耻了！太羞耻了！X无限循环一百遍啊一百遍。 “威尔？你怎么在这里？”萨巴蒂诺一脸诧异。 这话好像被正室发现自己出轨了的渣男啊。 “他是谁？”乔瑟夫也是一愣。 这话特别像是被渣男骗了的被小三的倒霉小三啊！ 好吧，咳，真相其实是……“这是我在11区合作发展的漫画出版公司——集英社的负责人，中美外加11区混血的乔瑟夫。李，他以后大概将会常驻洛杉矶。把集英社的总部从11区搬到美国，是我准备送给你的明年的生日礼物，喜欢吗？” “……”你这种生日礼物送公司的毛病，也是蛮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呢。 “距我的生日还有很远的一段距离。” “我知道。但公司也不是一天就能建成的，不是吗？我最近正准备在我买的一个洛杉矶的地方台，先试播一部11区的动漫，名字叫《机动战士高达》。这部动漫在11区和中国都有着很不错的反响，79年播放的。” 萨巴蒂诺想的特别美，他一开始还准备计划，让威廉自己无意中在电视台发现这部动漫，然后假装不经意的问他一句，你喜欢吗？ 威廉肯定会回答：“喜欢。” 萨巴蒂诺对此身心无意，因为威廉上辈子就很喜欢。说什么十岁之前才喜欢《猫和老鼠》，他表弟还真是口是心非呢，明明长大了也很喜欢这些纸片上画的哄小孩子的玩意。 然后，在计划里，萨巴蒂诺就可以一脸无所谓的说，喜欢就送给你。多霸气！多狂狷！多宠溺！ 现在……全毁了。 “我很喜欢。”哪怕没能计划实施成功，只听萨巴蒂诺为他在背后做了什么，就足够威廉开心了。再有钱，也不会有人这么随随便便的浪费，虽然说用价钱衡量一个人对自己的感情很俗，但这也算是能看到一个人想法的标准不是吗？他肯把他全部的钱花在你身上。 当然，威廉也是愿意把他全部的钱都花在萨巴蒂诺身上的。 乔瑟夫已经在这俩兄弟各种肉麻开始的时候，就很有眼力见的退场了。 “你下午有空吗？”威廉再一次突发奇想。 “随时。” “手机拿来。”威廉要过了萨巴蒂诺的手机，然后连着自己的一并关了机，“这一次，谁也不能再打扰咱俩的度假了，哪怕只有一下午。” 约会！约会！约会！萨巴蒂诺的脑内翻译是这样的。 “去看电影吧。”萨巴蒂诺脱口而出，约会一般都从咖啡厅开始的，如今他们也算是在同一空间内喝过咖啡了，下一步就是电影院。俗套，但放之四海而皆准。 “好啊。”威廉没想那么多，只觉得看电影确实是个不错的休闲方式。 这附近就有一家还算干净的电影院。 “我去买爆米花，你决定看什么。”萨巴蒂诺坚持把钱包塞到了威廉手上，自己只拿了零钱去买爆米花和饮料。 威廉排着队买票，这天刚好有一部新上映的喜剧电影——《哄堂大笑》，奥黛丽。赫本友情参演。 买票的时候，威廉还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在等待入场时，看着萨巴蒂诺拿着爆米花和饮料过来，威廉才觉得别扭了。因为周围做着和他们差不多事情（女方等待，男方跑去买爆米花然后拿回来）的人，基本都是一对又一对的情侣，甚至包括一对男性同性恋。 为什么突然觉得脸颊有点热，妈蛋，这具地球身体果然是坏掉了吧？有没有能维修一下的地方？红个鬼哦！ 作者有话要说：　　*ET换造型是真事，前前后后总共搭进去150万美元，也就是差不多五六部血红的总投资。 第81章 来地球的第八十一天：主角感情真的有重大进展，骗人的是小狗【喂 《哄堂大笑》这部电影，是改编自同名原作的一个很典型的好莱坞浪漫喜剧。故事的大致内容就是，三个侦探被雇佣去调查两个花瓶妻不忠的证据，最后反而爱上了调查对象，而侦探的妻子则和雇佣侦探的两位男士阴差阳错的走到了一起。 说实话，这部电影在威廉看来，除了客串演出——已经五十一岁——的奥黛丽。赫本依旧美丽动人以外，其他的部分就都毫无亮点了。无论是故事情节，还是拍摄手法，都是可以在看开头就预料到结尾的套路化模式。开始有“职业病”这种东西的威廉，甚至无所事事的琢磨起，如果换他来当制片人，他会建议导演和演员怎样怎样。 影院里倒是一直笑声不断，可惜，没什么幽默感的伯恩斯坦表兄弟，却全程保持了一模一样的“= =”脸。 眼神都是死的，专治各种浪漫气氛。 威廉很高兴的发现他的地球身体，在电影的缓冲冷却下，终于有了渐渐回归正常的趋势。只要他拿爆米花的时候，注意不要和表哥的手指无意中碰上，就再无任何问题。 这真是极好的！～\（≧▽≦）/～ 115分钟的电影，漫长的就如度过了115年。当灯光重新亮起，片尾曲开始播放时，坐在红色软椅上的威廉和萨巴蒂诺，同时长舒了一口气，然后对——终于意识到对方也全无兴趣的——表兄弟道：“以后我们还是别这么干了。” “赞同。”X2。 这种大概只有小女生（和少部分拥有爱德华式敏感内心的男士）能欣赏的了的电影，实在不是威廉和萨巴蒂诺的菜。他们不约而同的想到，有这快两个小时的时间，能在办公室看多少份文件啊！简直浪费！可耻！ “接下来，呃，你有什么想法吗？”威廉问萨巴蒂诺。 “我听到后面坐的着男女，刚刚有说要在看完电影后去游乐园，你有兴趣吗？”萨巴蒂诺睁着眼睛开始胡说八道，他连他们后面坐的是不是一对男女都不知道。 “……他们是情侣，那应该是情侣才会做的事情吧？”威廉其实也不知道他们后面坐的谁。 萨巴蒂诺一脸正色：“兄弟也可以做。” “好吧，我承认我没说实话，这和咱们到底是什么身份没关系。我只是从小就对游乐园没有兴趣。” 在威廉看来，去游乐场是比看刚才的电影还要浪费时间的事情。很简单的道理，让一个自己本身就会飞的外星人，去玩大部分都是以抛弃地心引力为卖点的“刺激”游乐设施，他肯定不会觉得多有趣。哪怕失忆了也一样，威廉的灵魂深处还记得什么叫真正的飞。 爱德华爸爸和玛丽妈妈曾无数次尝试，领着还在会能穿海军小短裤这个年龄段的儿子去游乐园，但每次都被威廉的冷漠表情糊了一脸恶意。 不管是坐在旋转木马上，还是在碰碰车里，威廉的表情始终如一的一言难尽。 一开始爱德华爸爸和玛丽妈妈还以为威廉这是害怕，又好面子死都不要表现出来，不断鼓励儿子大胆一点。但在失败了无数次后，他们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们的宝贝儿子不仅不害怕，反而天生缺少名为“害怕”的神经，所以完全没体会到游戏的乐趣。 “我可以下来了吗？”这是威廉。眼神死的乖宝宝。塞偌斯每次去游乐场必说的话。 哦，对了，还有一句：“他/她为什么哭？” 玛丽妈妈一脸纠结：“那边的小女孩是被吓哭的，至于你爸爸……咱们还是不要认他了好不好？太丢人。” “我从小也不喜欢。”萨巴蒂诺深有同感的点点头，幸好他爸妈不会强迫他去游乐园。 然后，萨巴蒂诺想到，这大概就是为什么他会如此喜欢威廉的原因，他们有很多的共同点，好比他真的不知道失重的那一刻有什么好尖叫或者大笑的。 “回家？” “回家！” 于是，他们就这样愉快的达成了默契。 就在这对属性其实都蛮宅的表兄弟，起身准备回家的时候，他们同时对着前排一对也是刚刚起身的情侣“啊”了一下。对方也……一脸惊悚的仰望向了威廉和萨巴蒂诺。 “BOSS？”特助先生和他的女友莉莉，同时诧异开口。 莉莉女士也是微软的员工，在洛杉矶分公司人力资源部工作，今年情人节的时候才正式和特助先生确立了男女朋友关系。由于工作的关系，这对爱情鸟总是聚少离多，今天好不容易才迎来了正式交往后的又一次约会，结果就一不小心撞破了自家BOSS很不能见人的“小秘密”。 特助先生的内心在那一刻几乎是崩溃的，BOSS你TM竟然真的在搞乱伦？好禽兽！ “你们也来看电影？”威廉大概是四人中最没有心理负担的一个了（萨巴蒂诺表示：我也没有），他神色自然的上前，对特助先生问道，“怎么没在比弗利那边的电影院，反而选了这么偏僻的地方？这里可不是什么约会的好地方。” “……”萨巴蒂诺很受伤。 特助先生也很受伤，都这么偏僻了还能遇上你萌俩，我一会儿出门就去买张彩票！ 等等！不对啊！我之所以选这么偏僻的地方，就是怕撞上威廉，或者威廉身边那几个小跟班，暴露萨巴蒂诺准备给威廉的11区惊喜。眼前这个算怎么回事啊？ BOSS你自己先把自己卖了吗？就为了追表弟？太禽兽了吧！ “哈，我知道了，你和萨巴的理由一样。”威廉先一步想明白了。萨巴蒂诺之前之所以和乔瑟夫选这么偏僻的咖啡厅谈事，一是因为集英社未来的总公司选址就在这边，各种美术、设计工作室扎堆的地方，二就是希望能躲着威廉不让他发现。 特助先生一脸“你说什么我不懂”的无辜表情。 “别装了，我都发现了。”威廉笑着说，“萨巴刚刚和乔瑟夫谈事的时候，被我当场抓到。很遗憾，惊喜不再了，伙计。” “……”特助先生的表情却没有因此而放松下来。 因为莉莉女士看特助先生的眼神不善了起来，她和他接下来可有的谈了。 不小心好像做了什么错事的威廉赶忙补救：“你别生特助先生骗你的气，这是萨巴的决定，他想瞒着我……” 萨巴蒂诺一脸“并没有”的认真神色，他只让特助先生瞒着威廉，可没让他为了约炮骗自己女朋友。 特助先生看萨巴蒂诺的眼神都透着绝望，你就这样把我出卖了？连一点犹豫都没有？禽兽不如啊！我要是因此分手了，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没事，不要在意，塞偌斯先生，这不是您的错，”莉莉女士努力想让自己笑的不那么狰狞吓人，然后，她对萨巴蒂诺道，“BOSS，不知道您和塞偌斯先生有兴趣吃海鲜。海景一级棒的景观餐厅，我男友一个月前才预约好了今晚的位置，他一直很期待，我想让给你们。” “呃，那你和特助先生呢？”还是由不那么健谈的表兄弟里稍微更能说一点的威廉开口。 “我们决定临时有些事，要回家一趟，大概赶不及去吃晚餐了。”莉莉的每一个单词，都像是一把尖锐的刀子，狠狠的割过特助先生的心脏。 “被决定了”的特助先生有苦难言。位于富人区马里布的那家海鲜餐厅才开业几个月，以悬停在南加州大海上的甲板餐厅设计而出名。据说火爆的不得了，是情侣、好莱坞明星最近夏日必去之地，他在中国的时候就在期待着了，好不容易才预订上位置。 “谢谢。”惜字如金的萨巴蒂诺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萨巴蒂诺还不忘给特助先生一个“回去给你加薪”的赏识眼神，本来还有些可惜的特助先生，立刻就完全不在意这一次预约的机会了呢…… 个鬼啊！ 劳资设计好的和女友的浪漫约会啊，就毁在你们这对兄弟基佬王八蛋身上了，还能不能一起愉快的玩耍了？！我真的会给Don打小报告的，我真的会打啊！不要以为我不敢！ 在伯恩斯坦表兄弟远远离去时，还能依稀听到身后传来莉莉女士咬牙切齿的问特助先生：“你不是说来这边是为了有新鲜感吗？为了我放弃工作从11区偷溜回来什么的，你也真敢说啊！看到客厅沙发上写的字了吗？它欢迎你去睡它一个月！” ＿（：з）∠）＿特助先生简直生无可恋，撒谎是要遭到报应的，但为什么同样撒了谎的BOSS却一点报应都没有？！这不公平！ …… 不得不说，特助先生准备的浪漫一夜，真的是很用心的。 尽可能接近大海的餐厅座位，伴随着海浪拍打沙滩礁石的声音，欣赏着日落十分海天一线被渲染的瑰丽色彩…… ……还有好吃到爆的吞拿鱼塔塔，这家海鲜餐厅的招牌菜。 简直不虚此行。 最妙的是，特助先生预约的座位很隐蔽，不会被其他好莱坞的明星、记者打扰，又足够欣赏到极致的景观：“真可惜莉莉和特助先生临时有事。” “是啊。”完全不觉得可惜的萨巴蒂诺随意的附和着。 静谧晕染的灯光下，为威廉精致的面容打上了一层柔和的光芒，一排小扇子似的眼睫毛微微闪动着，勾的人心痒难耐。 两人之间让威廉之前觉得很奇怪的气氛，就这样再一次升了起来。他低头假装对盘子的花纹很感兴趣，心里却在疯狂OS着，我天，上帝，我一定要去医院检查一下这具地球身体了，它心跳的怎么能这么快？怎么能！这不科学！ “快看，流星雨！这个时候，应该是英仙座流星雨。” 这并不是什么冷门的常识，稍微了解一点天文的人就能知道。英仙座流星雨是北半球三大流星雨之一的夏季常见流星雨，十分活跃且容易被观测到。一般来说，8月13日或者14日，正是这个流星雨的高潮阶段。 特助先生也许真的该试着去买一下彩票的，能错过这么多的好事，真不容易。 威廉和萨巴蒂诺则白捡了一场浪漫。毫无预兆和准备，却齐活儿了全部约会必备，奥黛丽。赫本的优雅电影，最美的观海餐厅，以及一场不期而遇的流星雨。 “你许愿了吗？”萨巴蒂诺也不自觉的被带入了这样的气氛里，他这辈子真的是好像老天都在帮他。 威廉点点头：“我许愿希望你能尽快告诉我，你的男朋友是谁。我真的忍不下去了，萨巴，这个问题都快逼疯我了！我知道我不该这么好奇，你想告诉我的时候，我自然而然就知道了，你如今不告诉我，肯定有你自己的理由。但该死的我就是想知道！告诉我！是谁！” “你。” 第82章 来地球的第八十二天：一觉回到解放前 “你冷静下来听我说。” 威廉又梦到了那晚在海鲜餐厅的一幕，然后，他就从这个说不清楚到底是噩梦还是美梦的梦中再一次惊醒了。 坐在高床软枕上茫然四顾，威廉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个陌生的地方是圣迭戈四季酒店顶楼的总统套房。萨巴蒂诺公司的合伙人比尔。盖茨，是四季国际酒店的大股东之一，凭借这层关系，温蒂随时可以在全球各地的四季酒店，为威廉优先搞到一套不需要预约的总统套间。 威廉披着绸缎睡衣下床，调高了空调的温度，然后站在落地的玻璃窗前，双目无神的眺望着圣迭戈寂静的午夜。 圣迭戈和洛杉矶一样，是个太平洋沿岸城市，同隶属于加利福尼亚洲，在加州的地位仅次于洛杉矶与旧金山。 威廉来圣迭戈的目的，是和爱德华、乔瑟夫一起参加8月20日，在圣迭戈会议厅举办的第十二届圣迭戈国际动漫展（SDCC），为期三天。这是个始自于1970年的大型漫展，距今已有十二个年头，在全美乃至世界都聚集了不小的名气，吸引了大批漫画爱好者和漫画、游戏公司，参展人数一年比一年多。 乔瑟夫参加圣迭戈漫展的目的，就是为了在动漫展区，为集英社开始第一步的前期宣传，对来自全美各地的漫迷宅展示11区迥异于美国的漫画形式。 《机动战士高达》的前两集，将在展会的第一天下午免费循环播放，圣迭戈漫展有专门为各商业公司准备好的放映厅。 其他已经翻译成英语的少量漫画书籍，也会有相关的售卖展台，价格会比即将全美发行的版本便宜一些。这次的参展，更类似于一次市场调查，研究美国年轻人对11区漫画形式的接受程度，以及他们更倾向于购买什么类型的漫画。 乔瑟夫希望他能够成功，不，他必须成功，他身后肩负着集英社上下所有员工及其家人，甚至是总公司一桥出版集团（包括小学馆和白泉社在内）的全部希望。 萨巴蒂诺承诺了，只要集英社能够在美国站稳脚跟，他会帮公司的员工活动，拥有得到绿卡的机会。 生活在11区的艰辛，不是一般人能够理解的。他们没有国家，没有民族，没有移民的能力，仿佛被整个世界遗弃。不只是生活在11区的人，还有其他以数字为名的地域居民，都在尽可能不顾一切的想要融入其他国家，随便哪个国家都好。 集英社的诞生，还是依赖于11区隔壁的大国——中国对动漫市场的需求。 爱德华则是打着为“skype大计划”进行市场考察的旗号，来SDCC行玩乐之实质。 他调去硅谷总公司之后，参与的工作是和11区的任天堂娱乐公司，联合开发一款名为《超级马里奥兄弟》的掌机游戏，目前还有一些技术难关没有攻克，但项目的总负责人对解决问题充满信心，他乐观的觉得游戏最快在明年就能上市。 而早在调去总公司之前，爱德华就对威廉打来了邀请电话。参加SDCC是他最近几年每年比做的活动，哪怕调去硅谷也没有让他有丝毫改变。 好吧，还是有一些的，好比他没有和组长请假享乐三天，而是正大光明的用“考察”的名义来玩三天。 当时威廉以筹备ET为由给拒绝了，如今嘛，威廉急需一个不日日与他表哥相对的借口，于是就又跟着爱德华来凑热闹了。 爱德华：总觉得背后有杀气。 至于威廉不想面对萨巴蒂诺的原因，就还要从14晚的海鲜餐厅说起，他也不知道自己当时的耳朵怎么了，竟然错把萨巴蒂诺一整句的“你冷静下来听我说”，硬生生只听到了一个“你”。 吓了威廉好大一跳，以为萨巴蒂诺喜欢他。 但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他竟然心里因为这个猜测有点小开心，他真是快要疯了。 当然，后来误会还是解开了，都没让萨巴蒂诺意识到，威廉自己就发现了。虽然威廉很清楚萨巴蒂诺并不知道他那一刻想了什么，但他还是觉得有点尴尬，并且连续好几个晚上都梦到萨巴蒂诺对他说“你”。搞的威廉连萨巴蒂诺的眼睛都不敢直视，总躲在公司又不是个事，于是乎威廉就干脆以“爱德华邀请我去看漫展”为由，狼狈不堪的逃到了圣迭戈。 站在四季酒店的顶楼，看着玻璃窗上自己的倒影，威廉再一次回想起了那一晚高脚杯上萨巴蒂诺的倒影。 高大，英俊，又认真严肃。 他对他说：“你冷静下来听我说。没有男孩，也没有恋爱对象。你是从我母亲那里听到的吧？你应该早点问我的，silly，我是骗她的。” “……”那一刻，威廉觉得他脸上的温度，足可以把生鸡蛋煎熟。 啊啊啊，好羞耻PLAY，不想了不想了不想！想想钢铁侠吧！漫展的一大特色肯定就是各式各样别出心裁的cosplay了，由于有万圣节的深远影响，在亲自动手制作cos服方面，美国的青少年们有着先天的环境优势。当然，也有图省事直接买or租服装的，更图省事的是不出cos。 威廉的钢铁侠服装是自己动手做的。有好几年了，咳，毕竟来美国之前他还是个未成年，他完全有理由享受万圣节。 十八岁的最后一个万圣节。 本该由威廉和他的爱德华爸爸一起动手制作完成，但由于大家都懂的理由，钢铁侠的装甲制服才打了个底，就再也没有被威廉提起。 装甲和设计图倒也没有扔了，只是一直留在威廉位于英国的房子地下室里生灰。最起码，在威廉的记忆里英国是这样。天知道萨巴蒂诺是怎么发现的它们，并运回了美国，完成了最后的制作，据说这套装甲一直放在微软总部进行各种真。高科技调试。 威廉能知道有这个东西的存在，还是靠爱德华的提醒。 爱德华从硅谷飞来的时候，顺便就帮威廉把他的装甲带了过来。那是一个可组装拆分，拥有很多零件的装甲，平时放在一个类似于行李箱的大件箱子里，穿的时候只要拿出来组装好就OK。 爱德华已经帮威廉组装的差不多了，只待明天威廉穿上后完成最后的组装… 为了应景，爱德华cos的是美国队长，也是他自己心灵手巧出的cos服，连美国队长的盾牌都是他不知道怎么弄出来的。盾铁盾的CP，在这个时候还是特别冷门小众的，但也不是完全没人知道，好比天然腐的爱德华同学就很懂这个。 威廉和爱德华这对超级英雄组合，站在一起就是典型的“穷人靠变异，富人靠科技”，各种意义上。 在第二天的漫展上，比较受大家cos青睐的，还是这个时候DC和漫威（美国两家漫画巨头公司的名字）的几大当红花旦，超人、蝙蝠侠和蜘蛛侠、绿巨人什么的。 身为二线英雄的钢铁侠，哪怕是在漫迷扎堆的地方，其实也并不太为人所知，但威廉一身酷炫的高科技装甲还是引起了侧目，成了会展上一道很惊艳的cos。顺便的，也就带动了集英社的《机动战士高达》的播放。 在这个超级英雄基本还在靠变异的年代里，高科技的高达就像是一缕清风，打开了很多人新世界的大门。 威廉的感觉却只有一个……装甲里真TMD热。 只穿了一天，威廉就把装甲友情借给乔瑟夫的大型展台去搞宣传了。威廉换上了昨天从漫展上买到的美国队长的T恤衫，并拿着爱德华的盾牌。当有人好奇的问起的时候，他就会一本正经的介绍说：“他是美国队长，我是他的盾。” 爱德华同为漫画宅的基友们都笑的前仰后合。 逛漫展的乐趣二，就是面基以及能和基友一起买买买。威廉很快就和爱德华的基友们打成了一片，顺便挥金如土的发泄心情。 “我觉得我已经在漫展上够奢侈的了，没想到威廉……” “你这个朋友到底是干什么的？”有和爱德华是大学同一个兴趣俱乐部的好友问到。他和爱德华如今生活在不同的城市，有了不同的工作和生活，他们之间只剩下这每年一次的漫展维系友情了，这也让他们倍感珍惜。 “BOSS的弟弟。不是我们组长，是大BOSS，BOSS的BOSS。”爱德华如是说。他觉得与其告诉对方威廉是干什么的，不如直接说威廉他哥是谁，这样能让人迅速理解那份“壕”情。 “BOSS的BOSS？你不是去了微软总公司吗？威廉可没说他姓盖茨。” “另外一个创始人，勒森布拉先生。”爱德华小声道。 妈蛋，这个姓氏比盖茨更可怕！等等，不对啊，勒森布拉的弟弟不是……“搞电影的吗？我记得前段时间奥斯卡月的时候炒的轰轰烈，哦哦，我懂了。” 朋友的话没再继续下去。 威廉昨天穿着装甲、今天哪怕cos个盾也尽可能的带着墨镜等等等的举动，终于有了“装X”以外的合理解释。 007也是漫展上的一打热门cos，爱德华的朋友更是007的忠实粉丝，准确的说，他在是漫画宅的同时，还是某个电影圈子里，小有名气的影评家，当然，他只评价科幻、恐怖类电影。 “尼玛，我超级喜欢血红啊啊啊！” “冷静一点，不要在我BOSS的弟弟面前给我丢脸啊魂淡！” 爱德华的朋友觉得他今天破的案有点多，好比，和威廉关系好的叫爱德华的朋友，不是名导惠勒的孙子嘛！！！ “你小子藏的够深的啊，多少年的朋友了，你竟然没告诉我你是惠勒的孙子！” “我是我，我爷爷是我爷爷。”和自己那个恨不能与“惠勒”之名捆绑一辈子的爸爸不同，爱德华只想成为独一无二的自己。别人会说惠勒是爱德华的爷爷，而不是说爱德华是惠勒的孙子。 第83章 来地球的第八十三天：恋爱那个顾问。 萨巴蒂诺。计划通。勒森布拉先生，最近有些小忧伤，因为他觉得他貌似玩脱了。在无人可以商量的情况下，他只能叫来特助先生，和他“聊一聊”。 “……” “……” 四目而对，相顾无言。这样尴尬症都要犯了的环境，总让特助先生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然后他就顿悟自己为什么会被叫过来了。好不想总是因为“要如何帮BOSS追表弟”这种理由被叫过来啊啊啊！当特助他的压力已经很大了，还要兼职没有双份工资领的恋爱顾问，这破工作干脆辞了算了。 “事成之后，你可以在‘把莉莉调往硅谷总公司当部门经理’和‘洛杉矶分公司附近一套价值百万以上的别墅’之间做选择。” “大王！您想怎么追就怎么追！大王！”特助先生立刻没了膝盖。 特助先生会有的反应，早在萨巴蒂诺的意料之中，他是一点都不意外的。如今让他为难的反而是如何开口，他不是不会追人，而是不知道自己按部就班的追人计划哪里出了差错。 “您慢慢说，我给您分析分析。” 一如萨巴蒂诺了解特助先生，特助先生也算是很了解萨巴蒂诺的了，这就不是个会追人的料，他的计划能对了才有鬼。 于是，萨巴蒂诺简单说了一下在科尔蒂纳丹佩佐发生的事情。 就是伊莉莎白发现了萨巴蒂诺喜欢威廉，威廉发现了他和萨巴蒂诺其实不是亲兄弟（特助先生的良心终于稍微安下去了一点），然后伊莉莎白借着告诉威廉萨巴蒂诺有个喜欢的男孩为契机，试探威廉对同性恋的态度…… 这些基本都在萨巴蒂诺的计划里，发展的结果也是萨巴蒂诺最期望的那个，威廉能接受同性恋，就是暂时没打算谈恋爱。与此同时，威廉也因为知道了他有个恋爱对象而有点小别扭。 萨巴蒂诺基于对威廉的了解，还特意给了他一段消化的时间，让他再没有理由逃避。然后再加上无意中被发现的乔瑟夫的刺激（这不在萨巴蒂诺的预料里，但效果出奇的不错），他和威廉来了一场浪漫的约会，并在约会的最后进入了试探性的告白环节。 那个重点的“你”，自然是萨巴蒂诺故意的，暗示性其实很强。 威廉的反应也让萨巴蒂诺心花怒放，不敢说这就是爱吧，但至少是有了一定占有欲的喜欢的。萨巴蒂诺相信只要再加把劲儿，他们之间很快就能迎来HE了。 但接下来的发展，却莫名的走上了一条并不在萨巴蒂诺预料里的，奇怪的道路。 “威尔在躲我。为什么？” “呃，威廉少爷发现他也其实喜欢你，但不想你觉得他是个变态，所以开始躲着你，想忘记这段感情？” “= =你觉得以威廉的性格，有这种可能性吗？” “没有。”特助先生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他刚刚那么说，也不过是想让萨巴蒂诺高兴一下。 威廉要是真的意识到自己爱上了萨巴蒂诺，或者其他人，他会直接告白，不管结果如何，最起码不会让自己留下遗憾。这是威廉一贯的做事风格，稍微了解他一点的人就能猜到。 萨巴蒂诺也是这么觉得的，在他的设想里，他这次的举动只是在威廉的心里种下了一粒种子，等这个想法以后慢慢发芽了，才是他乘胜追击的好时机。如果在当下不管不顾的直接告白，以威廉不想谈恋爱的坚持，得到的结果肯定是被拒绝，然后……再没然后。 萨巴蒂诺和威廉的关系发展，其实主动权一直都被掌握在威廉手上，哪怕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掌握着主动权。 但萨巴蒂诺很清楚，一旦他打草惊蛇，那就game over了。 萨巴蒂诺如今怕的就是威廉意识到，他那句试探性的告白其实就是告白。毕竟他当时也没能很好的控制住自己的语气和表情，这可是他两辈子前前后后加起来几十年第一次鼓起勇气，对威廉做出告白。哪怕只是试探性的，也已经是个0的突破了，上辈子他就一直在原地踏步。 “不会的，以威廉少爷的性格，他要拒绝您，也肯定会堂堂正正、干脆果断的拒绝，不可能这么拖泥带水，给您留有希望的。”特助先生安慰道。 “……”萨巴蒂诺却完全没觉得被安慰道。 最后，一头雾水、无论如何都猜不到威廉行动思维的两人，还是只能暂时按兵不动了，他们勉强将其归纳为“威廉真的很忙”。 不得不说，误打误撞的两人，替萨巴蒂诺这辈子的幸福，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 作为一个随时能金蝉脱壳的外星人，在没有打定主意要在地球和萨巴蒂诺过一辈子的情况下，被贸然告白，发现自己也稍微有那么一点喜欢对方时，威廉的反应只有放弃考试，回到母星。用几十年、几百年的时间与距离来忘记萨巴蒂诺。 但在给了威廉把这份小小的喜欢自以为打消，实则是压抑在内心深处的时间之后…… 今日压的有多厉害，来日就会爆发的有多一发不可收拾。届时，哪怕威廉害怕受到伤害还想离开，也是万万舍不得的了。 …… Skype论坛>>>影视资讯>>>电影八卦【灌水】你萌绝对猜不到LZ（楼主）今天在SDCC遇到了谁！ 0L：先自己占个座。 1L：SDCC是什么？ 2L：回大哥，SDCC就是圣迭戈国际动漫展，只有nerd（呆子）和小孩才会去的超无聊展会。 3L（管理员M.L.1966）：请2L注意言行哦，本论坛谢绝人身攻击。 …… 20L（LZ）：抱歉，刚刚在扫描拍立得上的照片，无图无真相，so……[图片]X3，因为是偷拍的，照片比较模糊，但应该还是能依稀看出来是谁。大家低调围观哈，LZ还不想因此被封IP。 21L：卧槽！这是威廉大大吧？没开玩笑吧？真的是威廉巨巨啊！ 22L：穿美国队长T恤衫的那张超明显der，肯定是威廉。塞偌斯，脸上戴的是他一贯外出爱戴的淡紫色雷朋眼镜。话说第一张是个什么鬼？只能看出是cos的钢铁侠，这装甲简直大触！第三张衣服上画的是谁？竟然还有我不认识的漫画人物，这不科学！ …… 31L（管理员M.L.1966）：经过确认，确实是威廉。塞偌斯先生没错，但由于不可说的原因，照片已经手动删掉了，请不要再贴。下次直接封贴。谢谢合作。 32L：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要晚了这一秒！ 33L：管理员的速度也太快了吧！时刻在盯着帖子看吗？ 34L（管理员M.L.1966）：O（∩＿∩）O～是哟～PS：LZ快扒，你是怎么遇到威廉大大的！早知道威廉大大在，我也要去啊啊啊！虽然完全不认识漫展上的谁是谁，但有威廉大大就够了！ 35L：……服。 …… 55L（LZ）：既然大家都信了，那LZ就来818了。 事情其实挺简单，LZ既爱看漫画，也爱写影评，所以爱去SDCC，也关注电影。大学读的计算机，有个好基友E，如今在微软工作。据说微软有意发展新产业，所以就派了E来SDCC做市场考察。不要问LZ，微软准备发展什么产业需要到漫展上考察，因为LZ当时也不知道，但我觉得等我扒下去，大家就都该和LZ一样聪明的猜到了。 漫展是20日到22日，三天。在漫展之前的19号晚上，好基友E本来约好来LZ的公寓住（LZ目前在圣迭戈工作），结果临时变卦，说是BOSS的亲戚也来了，住在四季酒店，他去蹭总统套房，就不和LZ挤了。 LZ当时就应该醒悟的，微软里什么的BOSS亲戚会住四季酒店总统套房？！简直一目了然！ 可惜LZ太蠢，没反应过来。 LZ基友又说，要第二天带一个朋友一起来，问LZ介不介意。LZ当然不会介意啊，天下同好是一家嘛。 第二天在圣迭戈会议中心门口，找到特别显眼的基友E和他的朋友，LZ当场就给跪下了。对方cos的钢铁侠装甲，特别、特别的触，简直绝了。这里LZ还是直接剧透好了，这钢铁侠就是威廉大大。 毫不夸张，当时全场都在围观，因为装甲真的太TM精致了。相信去了SDCC的小伙伴，肯定都对那套装甲有印象。 后来两天装甲就借给一个新兴的漫画社做宣传了。PS：第三张照片里威廉大大衣服上的动漫角色就是这个漫画社漫画里的机甲。 虽然基友E没说，但LZ相信，这个漫画社不是微软的新产业，就是威廉大大的新产业。顺便卖一下安利，这个漫画社的动漫《机动战士高达》简直赞到爆，强推，虽然目前只有两集，而你们还看不到。哈哈哈哈哈。只能说，不愧是威廉大大喜欢的东西，特别对得起他的眼光！ 反正吧，第一天LZ傻逼，没透过钢铁侠的装甲看到威廉大大的实质。 第二天就不一样了，钢铁侠装甲借给漫画社了嘛，威廉大大终于露出了真容，但是戴着墨镜，LZ一开始没敢认，只觉得这货好装逼，逛个室内漫展还要戴墨镜。后来逼问了好基友才知道是威廉大大，怕被记者发现。 然后就是一起愉快的买买买了，LZ负责围观，有钱人的世界我不懂。你见过买本子，在摊位上看也不看，直接说各来一本的吗？我也好像要这样不需要选择的人生QAQ对了，第三天还一起和威廉大大吃了饭，聊了血红，人生不能更幸福！ BALABALA 100L：呵呵，LZ应该去写小说，想象力挺丰富，可惜不现实。威廉.S那样的人设，会去漫展？你是活在漫画里吗？有钱人的三次元生活很丰富的，怎么可能会浪费在二次元。 101L：膝盖莫名中了一枪。 102L：100哥这话不对啊。有钱人为什么不能活在二次元？就该泡夜店把妹子吗？我喜欢威廉就是因为他有钱却没绯闻，洁！身！自！好！看他过往制作的电影就知道了，他蛮喜欢各种脑洞科技的，一看就是技术挂，技术宅有几个不看漫画，不去漫展的？ …… 205L（LZ）：爱信不信。如果一定要证明一下，我知道威廉制作的下个电影是科幻类，并且马上就要在九月份上映了。 206L：求别闹，007才上映多久？哪怕威廉开作弊器都没这么快就上新电影的。 207L：LZ越吹越没边了，本来还相信LZ的，现在…… 300L（LZ）：要打赌吗？威尼斯电影节见！ S从skype上把论坛帖子的地址分享给了威廉，笑了好久：【看来你以后去漫展都不能安生了。】威廉：【那也比某人去不了的好。】 逛漫展的第N个好处：能和去不了的小伙伴疯狂炫耀，收获一车的羡慕嫉妒恨。 S：【你怎么就肯定我会喜欢漫展？】 威廉：【技术宅会有不喜欢漫画的？快别装了，等《机动战士高达》开播，我会准时提醒你哒～】S：【……谢谢。你怎么没和你表哥一起去？】 威廉：【他有事。】 骗子！电脑那头的S大大表示狠心塞，表弟学会骗人了，他明明没有事！并且那么期待的等着表弟邀请他一起去漫展，结果左等右等，直接等到了表弟自己飞走，这个世界还能不能好了？干脆毁灭算了。 威廉其实本来是打算和S说一下他最近奇怪的身体反应的，但就在敲下话准备发送的那四分之一秒的时候，他又从“发送”变成了“删除”。因为他突然想起来，S这个骗子应该就是微软和政府部门合作的某项秘密研究的专业人员，他肯定认识他表哥，未免S像上次那样八卦，把他卖给他表哥，他才不要和他说。 有时候，与真相失之交臂就是这么简单。 威廉：【哦，对了，对方发帖其实也是我授意的，为了宣传我的地球人，怎么样，是不是很隐晦！相信我，一定很快科幻迷和电影迷会关注威尼斯电影节的。】宣传手段总是要时换时新=V=小众电影就要针对小众宣传的特殊技巧。 第84章 来地球的第八十四天：两个赌约。 一如前面所介绍过的，爱德华外号“眼镜”的朋友，在某个网络上的圈子里也算是小有名气的大大，这个圈子叫【科幻爱好者】，是skype上的一个子论坛。 类似于【科幻爱好者】这样因为相同的兴趣而开设的子论坛，skype论坛上有很多。作为目前在全美处于垄断地位的论坛，skype论坛上汇集了全国各地、拥有各式各样兴趣爱好的不同年轻人，他们人中有如纽约的玛格丽特和莉迪亚那样的追星粉，也有如爱德华和他朋友“眼镜”这样的技术宅。 本着“自由开放”的论坛宗旨，从去年年底开始，skype论坛就出台了一项新政策，只要某个兴趣爱好的申报人数超过一百人，skype论坛就会为其专门增设一个子论坛。 “眼镜”就是【科幻爱好者】最初的元老级会管理员之一。 在还没有skype论坛的最开始，【科幻爱好者】论坛的元老们，还只是在skype讨论组里互相认识的、有着对科幻科技等方面的共同爱好的网友。后来等Skype论坛的新政策出现后，便有在群里突发奇想道：“嘿，为什么我们不也建立个科幻子论坛呢？既能找到更多的同好，方便讨论，还能分享更多的视频、图片资源。” 讨论组里的人，再加上组里人随便拉上的一二其他朋友，一百个实名注册用户的申请很快齐活儿了，【科幻爱好者】论坛也就在这个很随意的情况下建立了起来。 谁也没想到，【科幻爱好者】能发展壮大的那么快，能拥有那么高的关注度。 作为发起人之一的“眼镜”，和他其他的基友们当时都傻了。 还在上小学、中学的时候，他们这样成绩较好、小小年纪就戴上了眼镜、喜欢各种幻想故事的学生，总是形单影只，并很容易成为被高年级欺负的对象。这曾让他们觉得，这个世界上自己这样的怪胎大概就只有自己一个，他们是那么的奇怪，让别人都无法容下他们。 后来，他们上了大学，发现自己其实并不是一个人，来自全美天南海北不同洲的同学有那么多，其中总能碰上一二和自己有相同爱好的人，最起码他们可以组建一个兴趣俱乐部了。 再后来他们有了网络，有了skype，能聊的来的朋友越来越多。 最后便是【科幻爱好者】论坛，这让那份“不孤独”达到了峰值。他们发现原来全球各地母语是英语的国家里，竟然能有那么多的同好，他们并不是怪胎。子论坛的活跃人数，甚至曾一度跃升至了skype论坛的前三，仅次于各种明星八卦。 “科技让世界变小了，很高兴能遇见你们。”——这是写在【科幻爱好者】论坛上的话。 曾经的不受欢迎，如今也能成为很受欢迎。好比“眼镜”。一个最简单的例子，他在【电影八卦】子论坛的打赌，以最快的速度被置顶在了【科幻爱好者】，并引来了丧心病狂的围观，帖子的翻页速度吓死人。 【电影八卦】论坛也紧随其后，将“眼镜”打赌的帖子置顶了。 当两个流量和活跃度都十分大的子论坛，都在踊跃关注这件事时，skype总论坛自然不可能不关注。 于是…… 【嘿，“眼镜”，你上首页了，你知道吗？】这句话成了最近在网上问候“眼镜”时的最佳开场白。“眼镜”的网名就叫“眼镜”，他觉得眼镜就是他的本体。 Skype总论坛甚至发起了个娱乐性质的调查问卷——你觉得“眼镜”到底说没说真话。 后来调查问卷又发展成了不涉及金钱利益的小赌，赢了的人能得到一定比例的论坛币，用来下载一些资源什么的，输了的人也就是扣除一点论坛币。大赌伤身，小赌怡情，这样一个小赌，俨然成了最受skype论坛关注的事情。你不知道“眼镜”和他的赌约，你就不是一个合格的“skyper”，经常使用skype论坛的年轻人如是称呼自己。 很快，这项最大论坛的“全民”盛事，就被众所周知的skype论坛的好基友skype新闻和《芝加哥太阳报》进行了报道。 “眼镜”便真的红了，在全美人民面前露了一把脸，甚至上了不少其他英语系国家的娱乐报纸。 当然，由于这项赌约更多的是娱乐性质，报纸上不会公布“眼镜”的三次元信息，大家知道的也只是一个名为“眼镜”的网友。 不少人觉得这是个好事，能给总爱说大话的年轻人一个教训，不要以为在网上就可以随便信口开河。 【电影八卦】论坛的管理员M.L.1966，曾通过论坛内链的skype号，紧急敲了“眼镜”，无不担心道：【在事情闹大之前，赌约要不要算了？抱歉，我当时置顶的时候只是为了好玩，完全没考虑到会引起这么大的后果。】“眼镜”：【没事，相信我。因为我说的是真话，事实上，我建议你也尽快压点论坛币在我身上，保证稳赚不赔。】M.L.1966半信半疑，一方面她觉得“眼镜”是骑虎难下，未免对方将来更丢脸，她应该及时劝他；一方面“眼镜”的信誓旦旦，又让她也忍不住觉得也许“眼镜”真的遇到了威廉。 她？是的，M.L.1966是个女孩，准确的说是两个女孩。玛格丽特和莉迪亚，这是她们共同的论坛账号，为了纪念她们的友谊。最近她俩因为极其恐怖的活跃度，当上了她们梦寐以求的【电影八卦】的管理员，哪里都能看到她们的身影，随时随地，毕竟她们是两个人。 “我们该相信他吗？”玛格丽特转身问莉迪亚，她和莉迪亚正分享着一台电脑，她们都不是缺钱、缺电脑的孩子，她们只是喜欢这种两个人共同一台电脑的亲密感。 “我想相信他。”莉迪亚道，“反正输了也就是一个论坛币的事，赢了说不定我们能要到威廉的签名呢。” 这是多年后在玛格丽特的回忆录里出现的对话，她将其称之为，她和莉迪亚的人生最重要的一段友谊的开始，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午后，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 《芝加哥太阳报》再一次博了一次全美读者的眼球，因为两个赌约。 一个是已经众所周知的“眼镜”的赌约，一个则是本应该只有威廉和塞缪尔两个人知道的赌约——威廉是否能用一万美金拍一部科幻电影。 “据本报记者的一位知名不具的好心‘线人’提供的消息，威廉。塞偌斯先生确实筹拍了一部科幻电影，但并不确定是否完成了，又是否会在威尼斯上首映。OK，本报记者必须承认，我作弊了，想提前打听出来‘眼镜’赌约的真相，好在skype上多赚一点论坛币，我真的、真的、真的很想要某部必须打马赛克的免费电影的资源。 “结果，答案并没能打听到，倒是挖到了这样一个更大的‘赌约’，便迫不及待的来和读者朋友们分享了。 “不要问我的线人是谁，目前对于威廉先生的消息，我只能靠他吃饭，so……但来源绝对可靠。” 威廉好久之前，曾和塞缪尔在办公室里埋下的宣传伏笔，终于在今天等到了用武之地。哪怕是一部小众的科幻片，他也绝对不会放过任何让它占据大众视线的机会。 9月2日，威尼斯国际电影节，在意大利的威尼斯利多岛上盛大开幕。 威廉携《这个男人来自地球》的主演尼尔、女主角菲尔德和导演米格，出席了开幕式首映礼的红毯，压轴。 因为《这个男人来自地球》是这一次威尼斯电影节的开幕电影。 “眼镜”赢了。 作为欧洲三大国际电影节中最早的一个，威尼斯电影节素有“国际电影节之父”的美称。在黄金时代，它为世界输送了多位优秀的欧洲导演，包括惠勒。该电影节鼓励的就是创新，不管是拍摄手法还是电影内容，有时候甚至愿意为了这份“新颖”，而放弃“最好”。 威尼斯电影节的宗旨就是——电影为严肃的艺术服务。 地球人足够达到“新颖”这一标准，于是，当五月底还在科尔蒂纳丹佩佐参与007的拍摄工作的威廉，把未完成的地球人的雏形，送到评委会的手上后，刚开始筹备第38届威尼斯电影节的委员会，就敲定了地球人作为开幕式的放映影片。 地球人也因此有了参选这一年威尼斯电影节的资格。 不过地球人最后入围的奖项其实并不多，准确的说是只有两个，一个是奥斯卡影后菲尔德入围了最佳女主角，另外一个就是代表着最佳影片的金狮奖。 菲尔德对这次的意外入围壮志满酬，志在必得。她真的很想得个代表着艺术电影巅峰的欧洲影后，那会让她的事业多一个不一样的巅峰。与菲尔德一起角逐的，还有威廉前不久才看过的《哄堂大笑》，不过提名的肯定不是身为女配角的奥黛丽。赫本。 威廉则对于得最佳影片不报希望，毕竟与地球人竞争的对手里，有《德国姊妹们》这样更讨评选喜欢的深沉类艺术片，还有很宿命的《两杆大烟枪》。 “这只能说明你得奖的概率比别人大。”米格安慰威廉道，他也是真的这么觉得的。其实米格也很紧张，毕竟这是他人生中自己独立执导的第一部电影，但因为有分神担心威廉，他自己的紧张反而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我觉得最大的可能是两个一起被out。”不是威廉悲观，而是现实。 这一次烟枪剧组的血统，再不会为它带来之前德国柏林和法国戛纳的好运气了。讲真，在连冠了两个欧洲奖项之后，为了保持平衡，这第三个大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给烟枪了。至于地球人剧组，它们连惠勒都没有，基本不用想。 “嘿！”影后菲尔德用手肘拐了一下威廉，开玩笑道，“我难道不出名吗？” “就是因为你太出名了，我才发愁。”威尼斯电影节很可能会为了保持平衡，把最佳女演员颁给菲尔德，然后把金狮奖颁给《德国姊妹们》，这是很多电影节经常玩的手段了。 最佳女演员也果然，叫了菲尔德的名字。 威廉彻底放弃了心中的那丁点火苗希望。当颁发金狮奖的嘉宾念出《德国姊妹们》的名字时，他也就没什么太大的意外。 但…… 就在威廉琢磨一会儿是直接飞去西西里岛找伊莉莎白姨妈吃饭，还是明天再去的时候，颁奖嘉宾又报了一个名字。 “威廉。塞偌斯先生？没到场吗？难道我因为太爱你而出现了幻觉？”嘉宾冲着威廉开玩笑道。 威廉这才在米格的提醒下起身，带着米格和剧组人员挨个拥抱，然后与米格一起上台领奖。威廉的脸上是无可挑剔的优雅表情，内心却始终还在不可思议，他获奖了？那刚刚《德国姊妹们》是怎么回事？ 当威廉和《德国姊妹们》剧组的人双双捧杯时，他才意识到，原来威尼斯电影节这个“糟糕”的电影节，有时候还会设立双金狮。 姨妈伊莉莎白表示，不能总让我爸爸和儿子一直专美于前啊。 表哥萨巴蒂诺表示，妈蛋，威廉再不回来，我就要去找他了！一定要去！这太折磨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威尼斯电影节确实有过颁发双金狮的例子。 *管理员“M.L.1966”的名字和上章有出入＿（：з」∠）＿因为蠢作者不知道为什么，一直以为莉迪亚的英文是Y，但其实是L开头，明天会修改好上章的BUG。 第85章 来地球的第八十五天：追人三部曲。 《威廉。塞偌斯又得金狮！——在今年之前谁能想到？有个制片人会狂揽三大欧洲电影节全部金奖？反正我是不能的。》标题有点长，但就是这么长的标题，都不足以表达美国佬们的震惊。 欧洲三大电影节这一年是要疯啊，先不说他们之前有多不屑好莱坞电影，只说烟枪一部影片能获两个不同的欧洲大奖，这就已经挺让人无法接受的了。说好的在一起抵抗险恶的美帝主义好莱坞的合作中，也不忘彼此竞争呢？这些过去信誓旦旦的话都喂了狗吗？ 结果，两个奖还没震完，威尼斯就不甘寂寞的扔下了又一个“原子弹”。 虽然这次是不同的电影，但制片人是一毛一样的啊，威廉。塞偌斯，才二十岁刚出头，有他参与制作的电影满打满算一共就四部，已经把该得的奖都得完了，以后哪里还能放得下他？！英国人的身份就这么占便宜吗？英法德互相看不起的传统去了哪里啊去了哪里？！人心不古，世风日下！心寒寒的！ 威廉这种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狂狷姿态，真的是已经有很多年都不曾见过了。倒也不是完全没有，但大概也就只有黄金时代能有人与其比肩了。 与黄金时代出名的电影人还有些不同的是，威廉这位一鸣惊人先生，在威尼斯得奖后，就在所有人的视野里消失了个一干二净，任凭狗仔们如何在洛杉矶的比弗利掘地三尺，也还是始终没能找到属于威廉一丝一毫的痕迹。 ……找得到才比较奇怪。 威廉根本就不在洛杉矶，他此时正身处硅谷的微软总部。不知是因为有和美国军方有深层次合作的背景，还是因为萨巴蒂诺的外公老伯恩斯坦是全美最大的军火商的缘故，微软总部安保手上的武器装备，足可以媲美税务局。保密性绝对是3S级别的。 不要说美国的狗仔了，哪怕是把英国那些无法无天到胆敢窃听白金汉宫的街头小报记者找来，也别想从微软带走一丝他们不想让外人知道的东西的。 “最初的时候，比尔是想把总公司盖在新墨西哥州的，因为那边比较便宜，等我们赚钱了再搬去更好的城市，好比华盛顿洲什么的。但我对他说，嘿，在我合法拥有硅谷大片土地的时候，为什么要白白送钱给阿尔伯克基呢？于是，就有了你眼前的这一切。” 萨巴蒂诺给威廉当起了尽职尽责的导游，为他介绍着只有当事人知道的属于微软选址背后的秘密。 威廉眼前的微软总部，与其说是一间公司大楼，不如说是一个大学校园，或者一整座小镇。园区里最高的建筑就没有超过五楼的，但它却拥有比一个普通小镇还要大的占地面积，一百多栋的独立楼房，组成了庞大的高科技建筑群，充满了硬金属的现代感；但又不失绿色，三步一树，五步一草坪，绿树环荫，生机勃勃。 这里这么大，交通自然也是十分便利的，道路四通八达，还有免费的交通工具以供员工使用。 每隔几百米，就设有一个自行车存储点，只要是微软的员工，便能免费刷工作卡骑走一辆。在园区哪里都能随意随意骑行，存放的时候也只需要存放到目的地最近的存储点就好，不需要返回一开始的地方，有专人负责养护和调配这些自行车。 “也算是为长期坐在办公室里的员工，提供了骑车锻炼的机会。”萨巴蒂诺给表弟解释道。 注重绿色和健康，这是萨巴蒂诺凭借着重生优势，一开始就为公司打好的基础。 当然，除了自行车以外，园区里还有像是公园、影视城和高尔夫球场里等地，随处可见的敞篷电动观光车以供选择。会以最高时速也撞不坏的人速度，送副经理及以上级别（或享有副经理及以上级别同等待遇）的公司管理层，去任何他们的权限能够到达的地方。 萨巴蒂诺也为威廉准备了一张总部的工作卡，享受与他相等的权限。他并不怕威廉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好比和军方的合作项目），因为首先威廉要能找到那些隐藏的入口才行，其次……知道就知道了呗，他萨巴蒂诺的弟弟知道个一二项目又怎么了？不满来战啊。威廉只要注意别把工作卡丢了就好，或者是在丢了的第一时间联系这边，一秒取消卡上的权限。 “其实你要是想拍什么电影，这里很多地方都是不错的外景地呢。空旷，人少，并且保密。既能满足现代化的科技感，还有专门建成欧洲小镇和西部牛仔风格的区域。篮球场、网球场、足球场以及游泳馆也一样不缺的。” “……”威廉真心没想到，他表哥会把公司建的这么，呃，具有趣味性。 “从事电脑和软件编程的，如今大部分都是年轻人，他们需要的是能够放松、享乐的环境，太压抑了反而要影响到创造力。除了开会以外，我们对员工甚至都不会有硬性的着装要求，只要把尺寸把持在不会被其他同事投诉性骚扰的程度就OK。想什么时候工作，在哪里工作（园区内有宿舍），都可以自己把握，只要能保证按时完成每天的工作就可以。” 为了威廉的这次参观，萨巴蒂诺也算是狠下了一番苦心，背了很多特助先生给他准备的台词。这与一般的导游介绍词还不太相同，因为要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种我有钱有势，但又不会显得傲慢的意思。 “我不明白这么说的意义。”萨巴蒂诺初听到这样的要求后，皱起了很深的眉头。 “这就还要从类人猿先祖们的求偶说起了……”特助先生为此甚至准备了一个长达几百页的PPT，他对爱情啊罗曼蒂克什么的总是特别起劲儿，有颗和他精湛的厨艺一样的少女心。 “能近现代一点吗？我怕我活不到听你说起现代。”萨巴蒂诺特别的嘲讽。 “……”特助先生一脸怨念的看着萨巴蒂诺，最后也只能屈服，舍弃了PPT，干巴巴道，“简单来说，追求一个人时，最重要的就是给对方安全感。这是放之男女而皆准的真理。” “还是详细一点吧。”这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咳，好比，结婚誓词里的，‘我只爱你一个人’，给对方的就是一种不会变心的安全感；‘只有死亡才能把你我分开’，给对方则是一个时间上的安全感BALABALA，这样的例子我能举出无数个。但在无法告白的追求时，要怎么给对方安全感呢？ “钱！就是这么俗。 “没办法，人类繁衍进化几千万年，都是这么俗，改不了。类人猿时期，会打猎的男性受欢迎；中世纪时，有权的贵族受欢迎；现代嘛，就是钱了。因为这些能给人一种不用为将来发愁的安全感。在这方面，不是我恭维，BOSS，你天生占据优势。” “你说的有些道理。”萨巴蒂诺表示赞同的点了点头，“但你是不是忘了，威廉也并不缺钱？” “谁还会嫌钱多呢？没钱的想找有钱的，有钱的想找更有钱的。哪怕是所谓的追求才华，其实也是一种变相的股票投资，不是吗？他如今虽然穷，但有才华，这预示着什么？他将来会有钱。至于以后会不会真的有钱，这个……只能说投资失败的比比皆是。 “我不是在侮辱爱情，爱情当然是美好而崇高的。 “我只是在和你讨论，在还没有爱情的前提条件下，我们怎么尽可能的去做到自己能做的，充实本身，提高竞争力，对吧？” 于是，萨巴蒂诺就被特助先生这么忽悠成功了。 但其实威廉完全没听出他表哥的深意，他已经习惯于萨巴蒂诺总是在无意中散发的“壕”气了，会自动过滤这些话。 简单来说就是，抛了媚眼给瞎子看。 特助先生有云，钱帛动人心是一方面，不行就上第二招——美色误国。 男人嘛，都是用下本身思考的视觉动物。钱不够，颜值凑。当然，如果两者兼得，那疗效会更好。好比萨巴蒂诺这样的，大腿长，高鼻梁，穿衣显瘦，脱衣露肉，再配上一双迷倒人的深邃眼眸……“说的说的我都想嫁了！” “我说过了，我看不上你。”萨巴蒂诺特别的冷酷无情。 我也看不上您啊！我的身心都是属于我莉莉女神的好吗？这话……打死特助先生，他也不敢真的说出来。他只能转移萨巴蒂诺的注意力：“您和威廉少爷住了这么几年，再高的颜值他也该免疫了。那怎么办呢？只能从高颜值中寻找更高的颜值。找对角度，摆好pose，惊艳他一脸，不愁他对你没有心跳加速的感觉。” 萨巴蒂诺点点头，这话很有道理，他每天看见威廉都觉得威廉比昨天更漂亮了，简直惊艳的不要不要的。 特助先生坚信，萨巴蒂诺会喜欢上威廉的理由里，绝对有威廉足以媲美演员的外表，以及模特一般的标准身材。虽然性格看上去冷淡了一点，但威廉他对身边人其实很好。 妈蛋，越说越心塞，为什么帮助自家BOSS追这么好的威廉，总有一种帮猪拱白菜般助纣为虐的愧疚感？ 说回正题，为了找到萨巴蒂诺最好看的角度，特助先生在看了无数张萨巴蒂诺的照片后，累的差点眼瞎，幸不辱使命，在经过严谨的市场调查（律师劳伊表示，我哥不会是作死的喜欢上BOSS了吧？我要不要阻止他呢？好纠结）后，他发现萨巴蒂诺左边的侧脸是最好看的。特别是当萨巴蒂诺微微低头专注的看文件时，那双深如寒潭的眼睛，会有一种要把灵魂都吸进去的战栗美。 于是，在参观微软的这一天里，萨巴蒂诺都在尽可能的站在威廉的右手边，想让自己最好看的左侧脸能被威廉随时看到。 说真的，角度对的时候，萨巴蒂诺低头假装看文件或者手机时，确实很帅。 但……对于有种族脸盲症的β星人来说，还是那句话，他已经习惯萨巴蒂诺了。无论怎么看，都是他熟悉的表哥，完全没变化嘛。 萨巴蒂诺心塞的简直一比了。 暗中扎了无数次特助先生的小人后，他吐血表示，别着急啊，施主，咱们还有第三步，第三步！ 作者有话要说：　　*三次元里，微软最一开始的总部是新墨西哥州阿尔伯克基，后来搬迁到了华盛顿洲西雅图的雷蒙德小镇。文中因为表哥的乱入，换到了硅谷。 第86章 来地球的第八十六天 追人第三步——让他看到你的付出。 追人第三步——让他看到你的付出。 “做好事不留名什么的，前提是要你真的不图对方什么。”特助先生在办公室里和萨巴蒂诺召开“作战”会议时如是说，很是有些歪理邪说的天赋。他表示，很显然萨巴蒂诺肯定是要图威廉什么的，“我的意思是，你那颗想照顾威廉的心不假，但你想得到威廉的心这事也是真的。对吧？” 所以说呢，在萨巴蒂诺默默为威廉做了那么多后，怎么能不让威廉知道？威廉不知道。又怎么会感动于萨巴蒂诺的好？不感动，拿来来的更深的感情羁绊？ 好比，在知道威廉和斯皮尔伯格为了ET的外形设计发愁后，萨巴蒂诺就主动联系了朱尔斯。斯坦眼科学会，并亲自去学会跟着那些专业的科学家，专门学习、熟悉了人眼和玻璃眼球的构造，只为给威廉造出符合他心意的电影ET外形。 就像是曾经为威廉制作钢铁侠的装甲似的，使尽浑身解数的在威廉不再的日子里，帮他完成了如今即将完成的新版ET。 特助先生当时是这么说的：“当然，这点就不能由你自己来说了，会有邀功和挟恩图报之嫌。也不能由我这样明显标着‘心腹’标签的人来说，因为很容易会被误会我这么说是受你指使。最好是找个有些关系但没太大关系，值得信赖的第三方，让威廉从侧面知道。” 萨巴蒂诺点点头，在这方面他自有他的办法： ——通过斯皮尔伯格让威廉知道。 当然，斯皮尔伯格本人是不知道萨巴蒂诺的盘算的，他只是用了个阴差阳错的误会，让斯皮尔伯格以为，威廉是知道ET的外形如今是由萨巴蒂诺牵头在微软做的。 威廉在威尼斯获奖的晚上，接到了斯皮尔伯格的电话。 斯皮尔伯格的这通电话，一是为了恭喜威廉获得金狮奖，二则是为了和威廉协商ET电影开机的时间，他怕威廉忙着地球人的事，而忽略了ET。 当一个制片人手上有几个电影项目时，不同项目的负责人就要必须学会要为自己争取关注度了。 侧重不同，资源和资金的倾向程度就会不同。 之前斯皮尔伯格完全没在意过威廉前面这个据说还没上映的电影，因为他坚信ET是最好的，但在地球人意外获得了威尼斯金狮奖后，整个局面就有了不一样的变化。有不少人都是在这个时候才真正意识到，威廉并不是一个只会躲在有名的表哥和老师背后的人，不沾这些人的名气，他也有本事制作出一部获奖电影。 而有这样本事的人，哪怕不能与之交好，也是绝对不能得罪、轻视的。 斯皮尔伯格很高兴自己之前并没有因为威廉的年轻而看低他，甚至还和威廉保持着不错的友谊。这让斯皮尔伯格不仅对他们如今手上的电影项目有了更高的信心，也让他升起了一股希望以后能继续和威廉合作的想法，他们相处的真是很愉快。 “我当然不会忘了ET。” 威廉对ET是十分重视的，因为他喜欢这个故事，就像是喜欢地球人一样。哪怕不卖座、不能得奖，他也会倾尽全力的去做好。更何况2B250和萨巴蒂诺都是那么的看好ET未来的票房，威廉就更不可能忽视它了。 斯皮尔伯格心想，这大概就是他觉得威廉人好的理由之一。 威廉那份对ET肯定会大获成功的笃定，让斯皮尔伯格心里有着说不上来的小骄傲，这是他童年的梦想，这是他的电影，他不可能会不喜欢如此坚信着它能成功的威廉。而威廉的这份积极的心情，也在渐渐影响着斯皮尔伯格的心情和斗志，让他在稍遇挫折时也不至于心情太过糟糕。正能量总是会互相传染的。 斯皮尔伯格觉得，威廉就和他那个叫温蒂的助理似的，充满了让人觉得暖洋洋的力量。 于是，顺便的，斯皮尔伯格就像是日常一样，很随意说到了微软：“你表哥那面已经说了，ET面部表情的机械骨架快完成了，正在进行最后的调试，你去看一下吧？我要去卡洛（ET的新设计师）的工作室，据说他那边ET的第一版外形和身子也快OK了。凯瑟琳负责的摄影棚布景和小演员都在随时待命，如果状态理想，我想在8号尽快开机。这一次的后期要用很长时间，要想赶上明年的暑期档，拍摄阶段就要尽可能的赶工了。” 于是，威廉就来到了硅谷，查看ET会动的脸部骨架机械，顺便参观一下他表哥的公司，来美国这些年，这还是威廉第一次迈入硅谷微软总部的大门。 从斯皮尔伯格的话里，威廉意识到了萨巴蒂诺为了他的电影都做了什么。 但在威廉到硅谷后问起时，萨巴蒂诺却是一副“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云淡风轻，他说：“你们又不是不给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很公平。ET是米高梅今年的重点项目，我总不能让我的一千五百万的投资打水漂吧？” ET的投资预算是一千三百万到一千四百万之间，萨巴蒂诺直接批了一千五百万，由米高梅和微软共同出资，分五次到账。 讲真，对于一部将来注定在很长一段时间，会雄霸影史票房榜第一的电影，ET最初的投资其实并没有夸张到一个特别的程度，只是一般大制作都会有的平均水平。甚至还不如《007：最高机密》、《夺宝奇兵》和星球大战等系列大片的投资高。 如今，第一笔的三百万已经打到了ET剧组的账上，并且被用的差不多了。 只ET的模型，预计就要前前后后搭进去两百多万，包括最初那个失败版本损耗的七十万。这还是在他们只和微软订购了一个仿生机器人部件的前提条件下。 事实上，ET的身体是由侏儒特技演员装扮的，只有头部才是真正的科技产品。 在电影拍摄里，斯皮尔伯格总共定制了四个ET的头部模型。其中最值钱的就是微软和眼科学会合作的仿生机器人部件，剩下的三个则只是和卡洛设计室，定制了不同的面部表情，是不能动的那种，会交替用在电影合适的情节里。 为了尽快赶上电影拍摄，ET的制作，是微软和设计工作室两处同时开工。加班加点，如今第一个面部表情已经到位，可以先暂时应付电影前二十分钟的拍摄了。 在拍摄的同时，制作也会继续，预计会在前后三个月里全部完成交工。 “放心吧，再给我们半个月，这边的仿生机器人就没问题了，不会耽误剧组的拍摄。”萨巴蒂诺对威廉道。 “我不是在担心电影，是在担心你。你做了很多，为什么不和我说？”没有哪家的老总，会仅仅是为了客户，就亲自去和眼科学会的人学习眼球构造的。 按照特助先生的剧本，萨巴蒂诺这个时候的台词，应该是爽朗的笑一下，假装毫不在意的说，他们怎么告诉你了？不要担心。只要你开心就好，我这边完全没问题。 以退为进，引起威廉更多的注意和心疼。 但在真正轮到萨巴蒂诺说这句话的那一刻，他面对执着的看着他的威廉，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开不了这个骗威廉的口，所以他说的是：“因为我知道，你最后肯定会知道啊。” 威廉一愣，蓝色的眼眸怔怔的看着萨巴蒂诺。 “我想对你好，也相信你知道后会对我更好好。这话是不是有点显得功利了？” 威廉摇摇头，很认真的对萨巴蒂诺道：“我很高兴你相信我，我确实想对你好，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萨巴蒂诺被萌的那一刻差点没把持住自己。 幸好，萨巴蒂诺终于开始克制住了，他只是开始试着“得寸进尺”道：“下次去哪里，都不要再抛下我一个人了，好不好？” 萨巴蒂诺还特别“无耻”的补了一句：“我和棉花糖都很想你。” 再一次被扔在洛杉矶的喵主子棉花糖表示，被这刁奴欺负的有些心塞。 威廉耳尖突然有些泛红，开始反省自己之前冒失的举动是不是真的太过分了。不说理由，就莫名其妙的一个人走了，这一消失就是好久。萨巴蒂诺肯定会觉得很受伤。就像他之前胡乱脑补萨巴蒂诺去其他城市，是不是在和子虚乌有的“同性恋人”约会一样。 “我保证不会再让你担心。” “恩，表哥信你。”阳光下，萨巴蒂诺微微一笑。之前不太喜欢微笑的他，已经越来越习惯对威廉露出真正的笑容了。 威廉抬头正对上他表哥的表情，看的怔住了。 如果威廉知道特助先生和萨巴蒂诺在背后的追人盘算，他一定会告诉他们，他们都错了，萨巴蒂诺最好看的不是左侧脸，认真工作的样子。而是当他温柔低头，满心满眼都只有威廉一人，并冲他微笑时的样子，简直苏的一塌糊涂！ 威廉的心跳的从未那么快过，要不是怕萨巴蒂诺发现，威廉会忍不住想用手扶住胸口，怕心直接跳出来。这具地球身体真的是很要命啊，最近怎么越来越不受控制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三次元里，前往朱尔斯·斯坦眼科学会（Jules Stein Eye Institute）特地研究人眼和玻璃眼球的人是ET的制片人，凯瑟琳。肯尼迪女士，她曾是斯皮尔伯格的助理，后来成为他的制片人，主要负责各种俗事杂务，名字经常出现在斯皮尔伯格电影制片人那一栏的第二位。 第87章 来地球的第八十七天：再见1981~ ET从1981年9月8日开机，一直拍到了1982年1月8日。历时四个月，辗转卡尔弗城、图洪加、新奥尔良市等地，才终于拍完了这部长达115分钟近2两个小时的电影。正准备开始进入紧张的后期制作。 电影的拍摄时间一般其实只有两到三个月，真正需要时间的是后期制作。 ET之所以拍的长了点，是因为斯皮尔伯格为了照顾剧组里的小演员，采用了按照剧本故事里的时间顺序拍摄的方式，放弃了以往为了省钱省时按照拍摄地点而跳跃的拍摄方式。 饰演电影里男主角艾略特的小演员，在威廉的推荐下，由年幼的莱昂纳多出任。 这真的是个全身都是戏的小男孩，嘴特别甜，得到了全组一致的交口称赞，小小年纪就有了一种花花公子的天赋。 斯皮尔伯格为了让莱昂纳多演出第一次见到ET被吓到的表情，一直到真正拍戏的时候，才让莱昂纳多见到了他未来身高48英寸的合作伙伴。莱昂纳多当时并不知道模型里有一个侏儒特技演员，把ET信以为真，吓的后退了好几步。要不是威廉正好站在他身后，接住了他，大概就要摔倒了。 当时负责记录电影拍摄过程的米格，特意举着摄像机拍下了这一幕。这个几秒钟的镜头，在后来被无数娱乐节目播放了一次又一次，成了莱昂纳多人生里不可多提的黑历史之一。 威廉低头温柔扶住莱昂纳多的侧影，也成了一幕永恒的经典。 虽然威廉在扶稳莱昂纳多后，很快就离开了镜头，但却有无数人把这一幕回放了一遍又一遍。只为多看那一眼如油画般的优雅精致。如果仔细听，依稀还能听到从摄像头后面传来的米格和温蒂低低的笑声。 1981年的人生列车就这样轰轰而过，再不回头。 威廉因为烟枪赚够了奖项（两个欧洲电影艺术大奖和人生的第一个奥斯卡）；因为007赚够了票房（得益于微软强大的广告宣传，007最终以微弱的优势战胜了《夺宝奇兵》，成为该年总票房第一）；又因为地球人神奇的抢占了新兴的VCD市场（虽然票房一如所料的不佳，但技术宅们很乐意多次购买录像带和VCD表示支持，日后提起软科幻，就没有哪个技术宅会不知道地球人的）。 “我真的预测不到他的下一步会是什么了。”有脱口秀的节目主持人笑着在节目里调侃威廉，“说不定会是把电影市场推销给外星人，我很严肃，没开玩笑，在威廉。塞偌斯身上就没有不可能的事。对此，我只想通过节目，真诚的问上一句，勒森布拉先生，您还缺表弟吗？会主持节目的那种。” 这话迅速风靡了网络，连某天特助先生都打趣的对萨巴蒂诺道：“BOSS，您还缺表弟吗？会做饭又会当特助的那种。” 威廉从温蒂口中知道了这件事：“萨巴怎么回答的？” “他让特助先生去外面雪地里站了五分钟，说要冷静一下他烧坏的脑子。”温蒂捧腹大笑。 “你是怎么知道这事的？”米格诧异的看向温蒂，虽然温蒂一直视特助先生为偶像，并跟特助先生学了不少当特助的技巧，但特助先生也没可能主动把自己的囧事告诉温蒂吧？ “山人自有妙计。”温蒂。八卦小喇叭。怀特是打死都不会出卖她的线人的。 1981年发生了很多与威廉有关的事，还发生了很多与他没有直接关系、但却又息息相关的事情。 好比年初的时候，因为列侬和里根总统双双遇刺，虽然最后他们都有惊无险的躲过一劫，但也在美国社会上引起了极大的广泛讨论，其中首当其冲的，便是枪支的管制问题。 美国其实也并不是一个完全枪支自由的国家，能够合法持有枪支，是有很多的限制与手续的，警方逮捕非法富商和政客时，有条罪名就叫非法持有枪支。这场由列侬而起，到里根达到高潮的枪支讨论，也让政府的有关部门再一次收缩了对枪支的态度。 当然，还有很多人在反对这样紧绷的对枪支的态度。 老伯恩斯坦就因为此事，被不少贵客登门，他们想要他出声表态。毕竟老伯恩斯坦的“生意”里，很大一部分都要依赖于军火走私，大家都觉得他肯定不想自己的生意缩水。 但老伯恩斯坦却偏偏不走寻常路的选择了沉默，跌破了所有人的眼镜。 威廉很开心，他觉得那些人根本不安好心，完全就是在拿他外公当枪使。虽然不表态反对，很可能会影响到外公的生意，但是他觉得老伯恩斯坦肯定和他想的一样，他都这么大年纪了，也是时候该急流勇退，减少生意，不再铤而走险了（大部分人也都是这么觉得的）。 “他真的这么想？”老伯恩斯坦一边剪着雪茄，一边对萨巴蒂诺笑道，“你表弟要是想这么想，就由着他好了，也能让他少担心一点，不要和玛格丽特那样。” “有雪莉看着，没谁有那个本事去威尔身边胡说八道的。”萨巴蒂诺保证道。 “你做事，我自然放心。”老伯恩斯坦满意的点点头。他的生意其实没有减少，反而增加了大笔的订单和美金。因为……他搞的是走私啊，又不是合法买卖。就像是当年的禁酒令一样，只有国家禁止了，他才能干私活，并且趁机涨价。买到的人还会不断的念他的好，觉得他收缩生意了，还记得给他们留着货，这是多大的情面照顾啊。 老伯恩斯坦但笑不语。犹太人的生意经，就是石头里也能榨出油来。 七月下旬的时候，也就是惠勒去世那会儿，英国的王储查尔斯，迎娶了比他小十好几岁的王妃戴安娜，那是个标准的英伦美女，金发碧眼，贵族仪态。被全球无数家媒体竞相转播的“世纪婚礼”，威廉也得到了邀请函，但他却没有出席。 给出邀请函的人对此没有丝毫的介意，因为对方是威廉的脑残粉，大卫“王子”：“你没来是对的，我也不看好这段婚姻，查尔斯在结婚之前，还和卡米拉有联系。” 卡米拉是查尔斯婚前的女友，迫于国会压力，查尔斯做不到像他伯伯爱德华八世那样爱美人不爱江山。他想要继续当他的第一王储，就只能忍痛与平民卡米拉分手，迎娶贵族小姐戴安娜。但查尔斯却没有分干净，一直和卡米拉藕断丝连，据说是真爱。 威廉十分不喜这种拖泥带水的行事风格，看上去是个情圣，却不过是同时伤害了两个无辜的女孩。既想当王储，又想要真爱，老婆情人两手抓，哪儿那么多的好事呢？ 八月，在《哄堂大笑》上映后，奥黛丽。赫本正式宣布息影。 威廉在九月才知道了这个消息，为此十分遗憾，他虽然不太能欣赏哄堂大笑这部电影，但那却不影响他对奥黛丽。赫本的演技欣赏。在她还活着的时候，却不能与她合作一部电影，这大概会是很多电影人的遗憾。 威廉把这事和萨巴蒂诺说了之后，又紧接着说：“我不希望你强硬的为了我，而改变别人的决定。我只是在遗憾，不是暗示你要帮我做什么，你明白吗？” “我明白，但我希望你明白，息影不代表以后不会复出，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如果在未来你真的有幸和奥黛丽。赫本合作，毕竟她第一次担任女主角的电影就是惠勒拍的《罗马假日》，她不可能不念你这个惠勒弟子的旧情，到时候你不许质问我是不是背后做了什么，我保证我没做什么，一切都是命运使然。” 威廉以为萨巴蒂诺在开玩笑，笑了笑，便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年底的时候，洛杉矶一个很小的地方台，因为一部来自11区的动漫播放，得到了史无前例的收视率和关注度。 因为《机动战士高达》，专门播放给中学生看的动漫的概念，席卷了全美的中二少年or少女们。 《机动战士高达》其实不是集英社出品，只是由它代理了美国市场的版权。该作品的广受欢迎，让集英社在11区曾经的母公司一桥出版集团，已经决定要和原作者商量出高达其他系列的问题了。高达的机型周边也在时刻准备着。 集英社其实不是一个公司，它衍生于小学馆，而小学馆则隶属于一桥出版集团。 萨巴蒂诺没有直接买下整个一桥出版集团，只是出资单独得到了集英社。由集英社试水，再考虑是否值得收购一桥集团旗下的其他产业线，好比小学馆和白泉社。毕竟从11区到美国，谁知道会不会出现水土不服的问题。 如今看来，萨巴蒂诺不败的神话还是要继续进行下去的。 加上之前收购的《芝加哥太阳报》，以及未来很可能收购的一桥出版集团的全部产业线，微软旗下正式诞生了一个专攻出版业的分公司——FW出版。 特助先生在缩写名字决定下来的时候，几乎是秒懂。 德语，Für Wilhelm（致威廉）。 一个再闷骚不过的表白。 作者有话要说：　　*Für Wilhelm，来自《致爱丽丝》的形式，Wilhelm是威廉的德语字样，从德皇威廉名字里直接复制的→ → 第88章 来地球的第八十八天：你好1982~ 1982年初，化名为《一个小男孩的生活》（= =从某种意义上讲，斯皮尔伯格也是个起名废呢）的《E.T.》，结束了全部的拍摄。演员杀青，后期开始。在斯皮尔伯格的推荐下，电影的后期特效，是与斯皮尔伯格的好友乔治。卢卡斯的特效公司工业光魔进行的合作。 卢卡斯也是一位导演，师从弗朗西斯。卡波拉（著名影片《教父》的导演），他最杰出的代表作就是星球大战系列。 星球大战对于美国意义，夸张点来说，在某些科幻宅眼里，卢卡斯就是上帝。每年卢卡斯的工业光魔——星球大战诞生的地方——都要无奈的处理无数起潜入者事件，旧金山警方对此表示没辙，因为这些人都没什么恶意，只是疯狂的星球大战迷，他们想证实星球大战是真实存在的（……），甚至连有一些警官，虽然不信星球大战是真的，但也很想借着调查案件的名义，去工业光魔内部参观一把。 想必这足以说明星球大战有多成功了，这个系列为卢卡斯带来了打量的金钱与名气。但是由于和美国导演工会的一些小龃龉，卢卡斯单方面选择退出了导演工会，不再当导演，转行做起了幕后工作，特效与制片。 凭着星球大战的特效，他的工业光魔如今在好莱坞业内也算是小有名气了，不少电影都想找工业光魔做后期，ET能预约上，还是看在斯皮尔伯格的面子上。 就在去年，卢卡斯当编剧，斯皮尔伯格当导演，两人合作的《夺宝奇兵》，还和威廉的007角逐了一番年度票房。 曾经的竞争对手，如今的合作对象，双方对于这个身份的转变都适应良好。这就是好莱坞，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成了对手，什么时候又再一次合作无间。 在开始合作前，斯皮尔伯格做东，同时邀请了威廉和卢卡斯，去他家吃了一顿地道的犹太晚餐，目的就是为了让两人提前熟悉一下，联络联络感情。 餐桌上，威廉和卢卡斯都很给斯皮尔伯格面子，相谈甚欢，谁也没有在意之前小小的票房之争。毕竟他们的竞争手段都很正规，没出现什么陷害对手的龌龊，赢的正大光明，输的心服口服。两人在见面之前，肯定是都听过彼此的名字的，亦有相交之意，斯皮尔伯格的牵线自然水到渠成。 斯皮尔伯格也很高兴他重视的两个朋友能成为朋友。威廉是他新交的小友，卢卡斯则是他合作多次十分重视的老友。这次ET的电影里，还有斯皮尔伯格为卢卡斯准备的小惊喜。 就在今晚，斯皮尔伯格揭开了这个惊喜。 ——在ET的电影里，提到了外星球有个哲学家叫尤达大师，而这个尤达大师正是出自卢卡斯的代表作《星球大战》。 “你之前真的一点都没发现？史蒂文可真能瞒。”ET是要和工业光魔合作的，竟然都能瞒到现在，也是不容易。 “他是绝对的神秘主义，我太了解了他了，我估计要不是因为有今晚的聚会，他能瞒我到开始给电影制作后期。还是托了你的福，要不到时候乍然听到这个名字，我一定会在我的员工面前丢脸的。”卢卡斯开玩笑道。 威廉很给面子的笑了起来。他对斯皮尔伯格的神秘主义也是深有体会：“结束拍摄让我觉得最高兴的，就是我不用再戴着一个名叫‘汤姆’的工作证了。” 为了对ET保密，斯皮尔伯格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连他自己进片场的时候，都戴着的是个名叫“威力”的工作证。 剧组里但凡有点名气的人，斯皮尔伯格是一个都没放过。 包括因为威尼斯电影节，而红起来的米格。在萨巴蒂诺的授意下，从威尼斯电影节之后，米格就被《芝加哥太阳报》和skype论坛，不遗余力的炒作了起来，米格妖孽的外貌让这次炒作变得极为容易。有了米格这个挡箭牌，威廉的压力顿时减轻了不少。 萨巴蒂诺表示：“米格终于有了些真正的用武之地。” 米格也很乐意帮着威廉吸引注意力，他和萨巴蒂诺的想法一样，威廉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想不做什么……那我就顶上！ “史蒂文一定是恶趣味发作了。”威廉在餐桌上对卢卡斯道，“米格的工作证上竟然叫杰瑞，你知道吗？米格是我的好友，我们总是站在一起。想想看吧，汤姆和杰瑞，我发誓我听到不少剧组的工作人员在忍不住的偷笑。” “哦，我的朋友，你这样可是冤枉我了，我只是从你表哥那里听说，你很喜欢猫和老鼠，我以为你会喜欢。” “我十岁之前肯定喜欢！”威廉再一次无奈重申。 但是……没人信。 包括斯皮尔伯格的太太凯特，她在家没事干也经常上网，逛一逛skype论坛什么的。威廉去漫展的帖子，她还特意拿来和丈夫分享了一下。 当卢卡斯在餐桌上，听说威廉至今还没加入美国制片人工会，他给威廉了一个很真诚的建议：“这些什么协会啊、工会真的很烦、很讨厌，但是说实话，离了它，它也确实能让你吃些苦头。我了解惠勒一开始没建议让你申请加入的顾虑，我只是想对你说，当它对你发起邀请时，请不要拒绝。” 威廉点点头，没有任何异议。因为他至今没加入工会的原因，不是他拒绝加入，而是按理来说工会早就应该发来的邀请，却迟迟没有发来，他便也就忘记了。 “如果邀请了，我当然不会拒绝。” “这个就交给我和史蒂文吧。”卢卡斯是个很自来熟的性格，这也是为什么他能和相对沉默安静的斯皮尔伯格成为好友，十分互补。 晚餐结束后，卢卡斯对威廉和斯皮尔伯格发出了邀请，邀他们去旧金山的时候住到他家里。 工业光魔的总部位于旧金山的莱特曼数码艺术中心，后期开始后，威廉和斯皮尔伯格不免是时常过去参与制作，他们不可能频繁的在旧金山与洛杉矶之间飞来飞去，或者总是住酒店。卢卡斯便体贴的出借了自己在旧金山的别墅。 斯皮尔伯格欣然前往：“你就算不说，我也会跟你要钥匙的。” 威廉却只能委婉的谢绝了，因为硅谷就在旧金山。他要是去了旧金山，却住在别人家……他表哥会怎么想，简直不敢想象。 “哦，看我，都忘了。”卢卡斯一拍脑门，大大方方笑了自己闹了个乌龙，这样的爽朗大气，怪不得交友广阔。 也幸好威廉没答应去卢卡斯家住，因为就在三月换季的时候，他再一次败给了流感。 流感已经成了威廉地球生涯里不可言说的大BOSS，年年都要病上一回。这一次格外的凶残。威廉半夜突然就发起了高烧，萨巴蒂诺在家整整陪了他一个星期，也没见好，虽然温度没那么高了，但始终都处于低烧状态。四肢无力，头晕眼花，脸上有着不正常的红晕。 萨巴蒂诺每晚都要抱着威廉睡觉。 “我会传染给你的。”威廉有些抗拒萨巴蒂诺的亲近。 “这正是我希望的，传染给我，你就好了。”萨巴蒂诺也不知道从哪里听到的奇怪言论，并对此深信不疑，他想替威廉承担全部的痛苦。 “你是白痴吗？”威廉沙哑着声音，无力的骂着异想天开的萨巴蒂诺。 萨巴蒂诺隔着毯子，紧紧抱着威廉，不打算和一个病人讨论到底谁比较白痴的问题。明明威廉可以在家安心的当个傻白甜，却非要累死累活的去制作什么见鬼的电影，享受电影难道不应该是在家里或者电影院里看吗？萨巴蒂诺总是忍不住迁怒的觉得，就是因为忙电影，才会导致威廉不断生病难受。 他真的很想对威廉说别干了，但又很清楚他应该尊重威廉的想法。 看着沉沉睡去的威廉，萨巴蒂诺小心翼翼的伸手，隔空心疼的描绘着威廉的模样。脸色潮红，唇色却十分苍白，他感觉这几天威廉又瘦了，下巴尖的吓人。 鬼使神差的，当萨巴蒂诺发现时，自己的手已经不由自主停在威廉唇瓣上有段时间了。 太过渴望，渴望到已经不知所措，想要把威廉的唇瓣抚摸出一些血色的手指，都是颤抖的。那么冰凉，又那么滚烫。他也说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感觉。 什么时候你才能够属于我呢？ 睡梦中的威廉不舒服的动了动唇，想要把带给他奇怪触碰感的东西从脸上移开，萨巴蒂诺自然是赶忙放手。深沉的眼睛却始终挪不开那双极薄的淡色唇瓣，他听得心底有个声音在对他说，就试着亲一下，感受一下亲吻威廉的唇瓣到底是什么感觉，就试一下。 好不好？ 第89章 来地球的第八十九天：light of my life, fire of my loins. My sin, my soul. 最后还是亲上啦～\（≧▽≦）/～ 就是这么一句简单的话，萨巴蒂诺用了前后两辈子，近五十年的漫长时间才得以实现。时间长吗？长。值得吗？值！他心甘情愿用这五十年换一个吻，不是亲吻脸颊额头，而是实打实的唇舌相交的那种吻；他也心甘情愿用接下来的一生，去等待威廉有朝一日或许不会、也或许会爱上他的机会。 只要那人是威廉，他就愿意。 从那年在卡萨布兰卡花中的相遇开始，他就再不会有除了威廉以外的选择。那个曾经以为遥不可攀，真正接触了才发现比任何人都要有一颗柔软内心的清冽少年。 当两人的唇瓣相碰的那一刻，萨巴蒂诺激动的仿佛心尖都在颤抖。真实的亲吻，比他任何一次幻想里的亲吻都要美妙。那感觉就像是他站到了世界的顶点，去亲吻天堂的白云；又如真正的年幼时，舍不得把最后一块布丁一口吞下，只能万分小心的品味，丝滑清凉，带着仿佛会爆炸在口中的浓郁香甜。 整个世界，都亮了。 只要一想到独属于威廉的冷香气息，如今正与他包裹纠缠在一起，萨巴蒂诺就被刺激的不能自已，全身的血液都控制不住的汇集到了下三路的某处，燥热的厉害。 真想在这一刻就拥有了他，再也不分开。 提着心的萨巴蒂诺，就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唇瓣只堪堪碰上，便害怕的想要快速离开了。因为哪怕那感觉再美好，他也不想惊醒威廉，让他发现什么。并在心里唾弃自己，怎么能如此卑鄙，在威廉毫不知情的情况下…… 就在这时，突变忽生，威廉没醒，但微微张开了口。大概是因为难受的无法呼吸，想要得到更多的空气，那就像是一个无声的邀请，带着魔鬼低沉的蛊惑。 萨巴蒂诺根本把持不住，当即便把舌头灵巧的伸了进去，碰上了他梦寐以求的属于威廉的温热舌尖。陌生又熟悉，滑的不可思议。萨巴蒂诺的全身，在那一刻就像是过了一遍电似的，酥麻到了尾骨尖。 他身体不由软了下来，一点都不想动弹，只想就这么抱着怀里香香软软的威廉，品尝着他的味道，直到天荒地老。 几十年的老柴火被瞬间点燃，撩得萨巴蒂诺都快欲火自焚了。 简直比任何一次都要折磨人…… ……却又恨不能被这么一直折磨下去。 William， light of my life， fire of my loins. My sin， my soul.（威廉，我的欲望之火，我的生命之光，我的罪恶，我的灵魂。） …… 萨巴蒂诺之前的歪理邪说，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哪里戳中了医疗点，威廉在第二天起来之后，果然好了很多，不再低烧，也不再难受，浑身充满了干劲儿，舒坦了百倍不止。终于能告别病魔了，真希望明年也别见到它。 萨巴蒂诺反倒是黑了一圈眼睛，精神有些萎靡，像是昨晚并没有睡好。 就在威廉觉得该轮到他关心一下自家表哥的时候，萨巴蒂诺却火急火燎的跑了，说是西雅图的分公司出了些问题，必须由他去亲自坐镇。 威廉一脸的匪夷所思，不是说比尔。盖茨一直在西雅图吗？什么事需要连他表哥这个创始人也一起过去？微软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私人飞机上，特助先生特别隐晦的撇了一眼自家神思不属的BOSS，心想着，就这点出息还想追到人，呵呵，有得磨了。不知道追人最主要的技巧就是要脸皮够厚吗？ 萨巴蒂诺却觉得昨晚那样太不尊重威廉了。哪怕威廉无知无觉，他也不应该趁人之危。他想要威廉心甘情愿，他想他爱上他，而不是强迫他，如果他愿意用强，上辈子他不知道能得手多少次。他决定在自己能重新控制住自己的欲望之前，都不再出现在威廉面前，这样也算是惩罚了自己昨晚的冒犯举动，威廉的唇…… 打住！不许再想了！ 威廉在和特助先生确认其实微软没什么事，只是萨巴蒂诺发神经（特助先生原话）后，便重整旗鼓，带着温蒂和米格，与斯皮尔伯格、卢卡斯一起重新扑在了ET的后期制作上。 1982年3月29日，奥斯卡再一次在勒森布拉家族的洛杉矶音乐中心举行。 这已经是奥斯卡的第五十四届了。 威廉和斯皮尔伯格以及卢卡斯，一起出席了那年的颁奖晚会，只不过三人都没走红毯，也没携带家人。他们都很清楚，这一次奥斯卡的主角不是自己。 威廉去年的两部电影里，只有与艾伯特合作的《007：最高机密》入围了奥斯卡，还是几个不足轻重的奖项，好比最佳原创乐曲什么的。改编自杰洛米的科幻短篇的《那个男人来自地球》，虽然在科幻界一片叫好，但在奥斯卡上却连个提名都没有。作为地球人导演的米格和编辑杰洛米，便也就都没跟着出席。 斯皮尔伯格和卢卡斯的《夺宝奇兵1》也一样，和007成了一对难兄难弟。票房大卖，却在奥斯卡上不受欢迎，只有些不受关注的奖项入围。 三人在直接坐到颁奖大厅的座位上后，开始了互相安慰之旅。 斯皮尔伯格对威廉道：“奥斯卡不喜欢科幻是众所周知的，这并不代表着你的地球人不优秀，威尼斯电影节就证明了这一点，欧洲的三大奖项都很有眼光。” 威廉对卢卡斯说：“最佳视觉肯定是你的，这会对工业光魔在业务上有一个极大的推动。” 卢卡斯则对斯皮尔伯格道：“好歹你有个最佳导演的提名。” 说完，三人相视一笑，至于心里酸不酸，那就只有自己知道了。 媒体特意给了这边三人组好几个镜头，skype论坛上的直播贴里，将其戏称为“我们就静静坐在这里看你们装逼，反正我们是去年票房榜第一、第二和第八”三人组。 奥斯卡“不喜欢科幻，更不喜欢大制作”的风气由来已久，并且越来越盛行，今年奥斯卡的大热门《金色池塘》干脆就是一部老年片，探讨的是老年人的代沟问题，演员都是老戏骨，亨利。方达和凯瑟琳。赫本，他们整个剧组就在差在自己脑门上写下“专为学院的白老男准备”。 倒不是说《金色池塘》不优秀，只是功利性十分明显。 作为当年发起奥斯卡和学院的米高梅，在这届奥斯卡上，也没能讨到什么好。米高梅去年主推的007和意外在VCD市场上大爆了的地球人，都被晾了个干净。 所以三人组里，威廉最惨。007里是有些高科技的大制作，地球人干脆就是软科幻。奥斯卡又不给米高梅面子，和惠勒的人情也已经在他去世快一年的今天——一如他曾经说过的那样——再不管用了。人走茶凉。不外如是。 去年奥斯卡上的大赢家，今年只能笑看别人当赢家。 威廉对此倒是很能淡然处之，他手上有个两亿的票房第一（007）和五千万的票房（烟枪）第八，还有一个如今靠卖VCD和录像带也卖了大几百万快上千万的地球人，他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别人有艺术性？他有钱！ 别人有奥斯卡？他有钱！ 别人有关注度？他不仅有关注度，还有钱！ 连斯皮尔伯格和卢卡斯都不得不佩服威廉的这份看得开。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搞电影的，又有几个能真的做到在奖项面前淡然处之呢？ 那晚奥斯卡的最终结果，也没什么太大的意外，《金色池塘》包揽了最佳改编剧本、最佳男主角和最佳女主角等几项只要大奖。 007和夺宝奇兵……瓜分了各种完全不出名的奖项，然后从最佳男女配角一直到最佳剧本，都与这两个大片毫无关系了。夺宝奇兵还好些，最起码得了不少大奖的提名，虽然不尴不尬的一个也没真的拿上，但007可是连个安慰奖的提名都没有的。 Skype论坛上心疼威廉的留言此起彼伏。 但现实不是小说，商业性真的很难和艺术性达到兼得的平衡。身为硬科幻的的ET，明年恐怕也悬，三人组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其实都很清楚，他们只能再一次安慰自己，没事，最起码我们有钱。 在奥斯卡晚会之后的后续派对上，三人组也是意思意思的出席了一下。卢卡斯留下为自己的工业光魔交际，威廉和斯皮尔伯格则没露面一会儿就消失了。不是他们如此不给主办方面子，而是斯皮尔伯格在派对上发现了两个朋友，想要介绍给威廉。 其实，与其说对方是斯皮尔伯格的朋友，不如说是斯皮尔伯格特别赏识的两个年轻人。 就像是跟在斯皮尔伯格身边的制片人凯瑟琳一样，斯皮尔伯格发现了这两个年轻人天赋，在能帮一把的时候，便也不介意帮对方一把，结个善缘。 这两个年轻人分别叫罗伯特。泽米吉斯与鲍勃。盖尔。 他们在南加州电影大学读书时就认识了彼此，然后就成了一对编剧搭档。 “说起来，你们还是校友吧？”斯皮尔伯格这样对威廉介绍道，“我听说你也去旁听了一些南加大的编剧课程。” 威廉点点头，那还是在惠勒的建议下去旁听的，只不过没有毕业证，并且听的断断续续的，至今也没听完整个课程。 但惠勒建议威廉去南加大的动机本身就不纯，不是为了让威廉真的学到什么，而是为了让他在遇到今天这种情况下，可以笑着对罗伯特和鲍勃说：“两位师兄，以后可要多多照顾一下我这个师弟。” 罗伯特和鲍勃的年轻只是之于斯皮尔伯格，对于威廉来说，他们比他大很多。 罗伯特和鲍勃连忙说客气客气。他们怎么敢“照顾”威廉，他们现在还在好莱坞底层苦苦挣扎，威廉却俨然已经是站在金字塔顶的人了。不过能被威廉这么客气的对待，他们心里也是十分开心的，谁不喜欢被人捧着，被人期待着自己将来肯定会大有作为呢？ 好莱坞圈里不少人都是南加大毕业的，或者说在南加大听过课，一声校友绝对是拉近关系的利器，就和威廉的“犹太人”身份一样，是绝对的加分项。 作者有话要说：　　*light of my life， fire of my loins. My sin， my soul.引自《洛丽塔》开篇第一句。 第90章 来地球的第九十天：《回到未来》 罗伯特、鲍勃与斯蒂尔伯格的缘分，还要从罗伯特大学时的毕业短片说起。 斯皮尔伯格在成名后，也在南加大深造过，算是南加大的名誉校友。换言之就是，斯皮尔伯格会就读南加大的理由，和威廉差不多。只不过斯皮尔伯格这是和南加大互惠互利的兴致，有毕业证，并且经常会被南加大邀请去参加一些毕业生作品的评选活动。就在几年前的一次毕业短片展示会上，罗伯特的毕业作品得到了斯皮尔伯格的赏识。 于是在毕业后，罗伯特和鲍勃合作拍摄的两部电影，都是由斯皮尔伯格担任的监制。 斯皮尔伯格给了他能给的最大帮助，可惜罗伯特和鲍勃的作品却不太尽如人意，两部都是以“口碑不错，但票房扑街”而惨淡收场。 在这期间，罗伯特和鲍勃还为斯皮尔伯格写了《1941》的电影剧本，结果…… 怎么说好呢？在斯蒂尔伯格这个大导演执导的一系列被封神的电影列表里，你听过《1941》这个名字吗？大部分人的回答肯定都是“没有”。这就是问题所在了，《1941》是斯蒂尔伯格导演生涯中，罕见的既不叫好也不叫座的电影，连扑街都扑的没什么动静，好像天生会隐形，缺少关注度。 在好莱坞最可怕的从来都不是黑历史多，毕竟黑红也是一种红，他们最怕的往往是被遗忘，再无灯光加身。 这让罗伯特和鲍勃十分愧疚，觉得他俩不仅辜负了斯蒂尔伯格的期待，还害他这么一个名导马失前蹄，很是不好意思，羞于再见他。 所以，在罗伯特和鲍勃又有了新电影的点子时，他们是无论如何都不敢再去找斯皮尔伯格了，他们没那个脸。哪怕他们对这次这个名叫《回到未来》的剧本充满信心，最终也还是莫名的害怕再坑斯皮尔伯格一回，准备自己奋斗。 然后，他们成功把自己的点子，在前年（1980年）9月的时候，推销给了哥伦比亚，得到了一份剧本合同。剧本初稿完成在去年（1981年）12月。 但罗伯特和鲍勃的倒霉运气，却并没有就此走到尽头，哥伦比亚的负责人在看过剧本后，利索的表示，他们决定把剧本卖给其他巨头，因为哥伦比亚里有高层觉得这个剧本缺少了一些商业性，更适合给孩子看。 斯皮尔伯格因为当初ET的事情，对哥伦比亚一直都有些心结，在听到罗伯特和鲍勃介绍到这里的时候，便不客气的哼了一句：“他们未来肯定会后悔的。” 这话罗伯特和鲍勃是没有底气附和的。他们虽然也很不满哥伦比亚想把他们推荐给迪士尼，觉得这是一种变相的侮辱，并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哥伦比亚的建议。但在如今他们自己拿着剧本开始又一轮去各大巨头的剧本部门自荐推销的辛苦历程后，结果却不太尽如人意。 在这一年多里，剧本经历过一次修改，以及三个巨头毫不犹豫的拒绝，理由一如哥伦比亚最初说的，他们都觉得这个剧本是给孩子看的。 在七八十年代，受到性解放和嬉皮士文化的影响，电影市场上对喜剧电影的要求，更多的是注重成人的“性市场”。简单来说就是，他们嫌剧本里的荤段子不够多。 “也许我真的不适合这一行。”鲍勃甚至说出了他从未说出的丧气话。曾经在学校里他自信心爆棚，觉得他和罗伯特是最有天赋的学生，早晚有天他们会拍出上亿票房的大片，然后拿下奥斯卡，走上人生巅峰。结果等毕业了，被现实狠狠的抽了无数回后他才明白，有天赋的人多了去了，但真正成功的却没有几个。 幸好，这对组合是两个人。 罗伯特的性格更加坚韧一些，他不断的鼓励着自己的搭档，并想办法搞到了一张奥斯卡事后派对的邀请函：“上面说我可以带个伴儿，你愿意冒着被人误会的险，当我的伴儿吗？” “罗伯特？”鲍勃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他幽默的兄弟。 “嘿，听我说，伙计，哪怕要离开这一行，你最起码也要留下些精彩的回忆不是吗？没去参加过奥斯卡，没见过那些影帝影后，你好意思说你在这行混过？” 罗伯特朝着鲍勃伸出了邀请的手：“要和我一起去见见识一下奥斯卡的后续派对是什么样吗？” 鲍勃一咬牙，便也伸手打上了罗伯特的手：“干！离开之前，去尝尝几千块一盎司的鱼子酱，也算是不枉我好莱坞混一圈了。” “啧，要想象的大胆一点啊，我听说最贵的奥地利鱼子酱，要四万一勺。” “……你闭嘴。” 此去经年，鲍勃都无数次的感谢着他的好友罗伯特这“最后的一次疯狂”，因为就在那次奥斯卡的后续派对上，他们遇到了斯皮尔伯格和威廉，从而迎来了自己人生最重要的转折。 斯皮尔伯格其实早就是知道罗伯特和鲍勃的新电影的，毕竟他当时和哥伦比亚还没有因为ET而不欢而散，很是有些自己的消息渠道。他一直在关注着罗伯特和鲍勃，并没有因为之前的几次失败就对他们失望。他坚信失败乃成功之母，过去的失败早晚会成为他们未来成功的经验。但他也知道年轻人最爱面子，便没有贸然出手，只是安静的等待他们自己想开。 结果正赶巧，他和威廉在一起的时候，遇到了最无助的罗伯特和鲍勃。他从他们眼中看到了他年轻时也曾有过的熟悉迷茫，是坚持，还是退出？是在追求梦想的途中饿死，还是放弃自己的天赋？ 于是，斯皮尔伯格有了一个全新的想法，他不能再冷眼旁观的等待他们想清楚，他要再推他们一把，免得他们真的因为一次次失败的无望而浪费了自己的天赋。 威廉就是个对于罗伯特和鲍勃来说的一个不错的机遇。 看威廉以往制作的电影风格就能知道，他是不吝啬于剑走偏锋的，也许他会愿意投资罗伯特和鲍勃的电影也说不定。 《回到未来》，顾名思义就是个穿越剧，这样的题材在如今的好莱坞圈还不算流行，是个大冷门。商业价值不高，但斯皮尔伯格却觉得罗伯特和鲍勃的剧本很不错（在剧本还在哥伦比亚手上的时候，斯皮尔伯格就已经看过它了），根据威廉的喜好来看，这会是他愿意为之冒险的新颖。 其实如果不是斯皮尔伯格自己手上还有好几个挤压的计划，实在是分身乏术，他甚至会愿意自己来当《回到未来》的制片人。 “你今年除了ET以外，应该还没有别的什么电影计划吧？”ET在今年六月的暑假档就要上映了，威廉也是时候该考虑一下新电影了。斯皮尔伯格不遗余力的给威廉推荐着他很看好的两个后辈，他一直很愿意提携新人，一如他当年进入好莱坞圈时，被无数前辈提携那样，他觉得这就是他们这些前辈应该做的，新人才是电影的未来，“你不妨先看一下罗伯特和鲍勃的剧本，考虑一下？” “虽然我不想打击你，史蒂文，我的朋友，但是我和艾伯特已经约好下半年开始制作007的新电影了。”威廉有些为难，他这次从旧金山回洛杉矶，除了参加奥斯卡以外，就是要和艾伯特以及导演、编剧开会商量007的第十三部电影，他们目前还没拿定主意要改编原作者的哪本小说。 希望之火，再一次灭了下去。 “不过，呃，我很相信史蒂文的眼光。所以，如果你们愿意等几天，能先把剧本传真给我的助理温蒂，等007那边开完会之后，我再安排时间让温蒂联系你们吗？” “当然，当然！”罗伯特和鲍勃忙不迭的点头，不要说几天了，哪怕在等个一年他们也愿意啊。这可是威廉。塞偌斯，最近两年好莱坞最炙手可热的制片人！迄今为止，经他之手的电影就没有扑街的。先不管口碑如何，至少都是大赚的票房。 罗伯特还多加了一句：“事实上，我随身就带着剧本和初步的预算表，现在就可以交给您。” “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威廉很欣赏对方的这份准备万全。 回去比弗利的当晚，威廉无所事事，就拿着2B250看起了《回到未来》的剧本。他发现这真的是个不错的喜剧电影，带有一些祖父驳论和历史是不会改变的宿命哲学。 回到过去和自己的母亲约会什么的，确实重口味了一点，但是其他部分都很新颖有趣。 2B250则十分看好《回来未来》的票房。 这么晚了还在skype上挂着的好基友S，也表示对了《回到未来》的信心，他甚至感慨的对威廉道：【你的运气未免也太好了，什么注定赚钱的剧本都能撞上。】威廉表示，他会说这是β星人的天赋技能吗？ 运气也许对于地球人来说是虚无缥缈的东西，但对于β星人来说却并不是，运气也和身体健康程度、气运值一样，是能够看到并真实存在着的。 离开β星时，威廉作为他那一届前往考试星系最偏僻的学生，得到了来自长老院的特殊祝福加持。他们都在热烈的期待着有朝一日，威廉能将会促使让β星再一次进化的先进经验带回去。无论那经验是什么，他们都坚信冥冥中，宇宙自有它的定数。 说真的，威廉有些想念β星了。想念β星系边境，一百一十四才有一次的宇宙奇观“摇光”，那是在地球所无法见到的瑰丽景象，波澜壮阔，荡气回肠。 要是能带萨巴一起去看就好了，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接受“表弟是个外星人”这样的设定。 第91章 来地球的第九十一天：有些人就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威廉这次回洛杉矶，除了参加奥斯卡和007的剧本讨论会以外，其实还有两个十分重要的会议，以及五个私人聚餐要参加，时间表被温蒂排的满满当当，并且还是尽力精简后的结果。所以，在计划之外的《回来未来》的洽谈，就只能交给米格和温蒂去完成了。 最起码，威廉是这么坚称的。 第二天早上，在去米高梅参加高层会议的路上，威廉把《回到未来》的剧本给了米格和温蒂：“在我开完会出来之后，我希望听到你们对它的意见。” 威廉没说这是谁的剧本，他又是否准备参与，看上去好像只是突发奇想，很随意的想听一下米格和温蒂的意见。这种事情……米格和温蒂在过去的几年里还真的是经常遇到，有米高梅积压的剧本，也有其他公司失败or成功电影的初稿范例，还有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奇怪剧本，威廉一直在通过这种潜移默化的方式，训练他们将来成为制片人的嗅觉。 温蒂在选择商业性的剧本方面，很是有些奇特的雷达。到目前为止，她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中奖率，能挑中2B250也觉得票房会大卖的电影。 米格则偏向于艺术性，或者这么说，他更多的是从一个导演的角度在考虑剧本的可拍性。如果由他来拍，他会怎么拍，是否能拍的更好、拍的更漂亮，这样的拍摄具有怎么样的挑战性什么的。也不知道是性格使然，还是gay总是比较在意这些色彩与构图的美学，米格对于美的追求到了一个极致。 但也正是因为这份执着，让地球人在VCD市场有了其他电影只能望其项背的高度。 哪怕是玛格丽特和莉迪亚这种对科幻完全没兴趣的小女生，都坚持把地球人来回看了几遍。她们倒不是觉得剧情有多吸引人（“那些学术性的长单词真的好枯燥，特别适合运用到摇篮曲里”，玛格丽特如是说），只是电影美的就像是一幅画，哪怕大部分时间只有壁炉前的一个场景，火光下的男主角尼尔也根本让人移不开眼睛，那种经历沧桑的眼神，再配上过于年轻的面容，形成了一种矛盾又神秘的魅力。 决定了！从今天起要当尼尔的脑残粉！小姑娘的“觉悟”嘛，咳，难免小女生一些。 在米高梅大楼顶层开会时，威廉带的是温蒂调教出来的两个实习生，他们如今已经转正了，会议记录一般都是由他们轮流来做。 米高梅这个开在年初的会议的目的，无外乎“总结过去，展望未来”。不听不行，但威廉真的是对此没什么兴趣，他对管理公司不太在行，也不想想改进。但无论是萨巴蒂诺还是老塞缪尔，都坚持威廉必须出席，哪怕是当吉祥物坐着，也必须坐满全程。 然后，威廉就真的当了个高冷的吉祥物，学他表哥摆了张冰山脸在那里。全程面无表情的听了下去，看上去他好像很在意，实则不过是左耳朵进右耳多出。 每年米高梅都要开好几个这样的类似会议，年终总结啦，税务年啦，以及对于CEO雨果来说最重要的股东报告会议。好吧，最后这个会议，无论是对于他还是米高梅的高层来说，这都是一年之中最重要的一场战役，他们往往需要准备好几个月，只为对股东们交一份令他们满意的报告，因为那份包括决定了他们未来的一年里能得到多少钱。 报告内容基本就是，去年米高梅用了你们多少钱，又为你们赚了多少钱，这个赚钱的比例是否比去年多，明年我们预计要用你们多少钱，又能保证为你们赚来多少钱，这个比例也会比今年的多BABLBALA。 威廉这次参与的就是这样一场会议。本来会议时间要更早一些的，但由于最大的BOSS萨巴蒂诺抽不开身（威廉生病），才一直拖到了如今。 这还是威廉自病好之后，第一次见到萨巴蒂诺。 在电话那头。 在微软的带动下，随着硅谷的芯片、传输技术、视频编解码和数字通信等技术的高速发展，可视电话在70年代后期终于被应用到了商业洽谈里。不过，如今的大公司里，真正用到电话会议的还在少数，毕竟上了年纪的高层们，对这些日新月异的高科技都不太能上手。 不过，普通的大公司自然是不能与微软相提并论的，作为高科技行业如今的领头羊，微软内部对这些高科技应用都已经十分熟悉了。 老塞缪尔满头花白的秘书格丽塔，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电话里外的表兄弟，开小差想到，虽然塞偌斯和勒森布拉在外貌上不太像，但在气质上却还是能依稀看得出他们同为“伯恩斯坦制造”的痕迹的。同样的俊美，同样的冷漠，同样的不动神色，不管别人说了什么，也别想从他们的脸上找到任何一丁点的情绪波动。 他们全无破绽！ 与会的大部分米高梅高层，都是当年参与过威廉第一次米高梅会议的人，对他昔日嚣张的态度记忆犹新。如今，他们也只能感慨，当年那个小少爷，如今也进化成大人物了呢。 “大人物”此时正在想着，也不知道温蒂和米格能不能照顾好办公室里的棉花糖。 是的，没错，他又一次带着宠物来上班了，事实上，在ET剧组，他全程都带着他的喵主子。棉花糖已经是ET剧组里有名的剧组“一哥”了，基本所有人口袋里都带装着一些给它的好吃的，或者好玩的，走到哪里都是最吸引目光的存在，根本不怕它会丢了。 “……” 米高梅的会议上，只有两个重点让威廉稍微关注了一下。 一，米高梅在逐渐失去对奥斯卡的影响力。前几年高层们还可以解释说，是米高梅日薄西山，没什么太出挑的作品，奥斯卡想偏向米高梅也做不到。如今嘛，昨晚的奥斯卡颁奖结果，便是狠狠扇在所有高层脸上的巴掌。 “我们必须加强和奥斯卡的联系，再不想办法，谁还会记得奥斯卡和学院是米高梅发起的？！这简直太丢人了！” 想想黄金时代，奥斯卡就是米高梅的后花园，他们拍了多少又能拿奥斯卡又有超级票房的大片？ “光喊口号有什么用？”一直保持沉默的威廉，终于在会议上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 这一句就如一桶冷水，在寒冬腊月兜头浇下，让所有高层都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他们怎么忘记了，这位爷才是最晚最直观的被打了脸的当事人，心情肯定不会很美丽。所有高层都不禁看了看电话视频那头的萨巴蒂诺，希望他能救场，结果，萨巴蒂诺的他的脸色比威廉还差。 奥斯卡用的可是勒森布拉家族的音乐中心，还能如此不给他表弟面子，可想而知米高梅已经差劲儿到了什么程度。 这样的局面必须要改变了！哪怕无法恢复到黄金时代，也要让奥斯卡对米高梅有对其他巨头最起码的尊重。 二就是米高梅和联美打算合资拍摄的007的第十三部电影。 “我们为什么不能利用股权，把艾伯特挤出局？”人心不足蛇吞象，在《007：最高机密》为米高梅和联美带来了近亿美元的利润以后，他们越来越不想和艾伯特的EON公司对半分了。如果这次不对半，他们就能拿到的钱就是近两亿，而不是近亿。 “艾伯特是007的一个招牌，就像是豪车美女之于邦德。把他挤出局，那谁来制作007？谁又敢保证这次的007不会扑街？”老塞缪尔还是有一个电影人对电影最基本的追求的，没有彻底变成那些追逐利益的怪物。他的头脑还算清醒的知道，007的利润大，投资也大，损失个几千万，对刚刚恢复了一点元气的米高梅来说，绝对够把它一朝打回解放前的。 “我们不是还是塞偌斯先生吗？”既然能提出要挤艾伯特出局，对方就不可能没想到由谁来接替。有几个高层“谄媚”的对威廉笑了笑，觉得他肯定也想要自己得到007的全部掌控权。 威廉露出了自开会以来唯一一个不一样的表情，冷笑。 这些人的算盘打的挺响，有钱大家赚，没钱责任就全要他来背了呗。他凭什么啊？他早就说过了，007系列再赚钱，那也不是他开发出来的，他没兴趣拾人牙慧。 …… 会议之后，威廉就面色不善的回了办公室，充分表达了一个情绪——他不高兴。 不过，在关上了办公室的大门后，重新抱住了棉花糖的威廉，脸色其实没那么难看，他这么做只不过是想敲打一下米高梅里那些不安分的人，收起他们的小心思吧。他对外表现出来的高傲，绝不可能成为他们利用他的武器。因为他内心的真实性格和他表现出来的不太一样，他才不会上当。 然后，威廉就抱着喵主子，开始对口型，发出奇怪的声音，和它玩了起来。喵主子毫不客气的一个梅花爪就拍上了威廉的脸，这刁奴的脸太蠢，朕不忍直视。 米格和温蒂倒是淡定如斯，他们已经习惯威廉在棉花糖面前的蠢脸了。 “剧本看完了吗？”威廉在“伺候”喵主子娱乐的同时问道，充分表示了他并没有重喵轻友的坚定立场，“你们觉得《回到未来》怎么样？” “虽然荤段子不够多，不太符合现在喜剧市场的主流，对于孩子来说时间穿越又有点难懂。但是反过来理解，它既能拿到大众级赚孩子的钱，又能当爆米花电影让成人掏钱。把重点放在年轻人市场、暑假档，说不定会成为一部卖座电影。如果票房理想，还可以考虑拍成系列电影。”温蒂的基本主题就是钱、钱、钱。 “很有意思的电影，我的脑海里已经构建了几个不错的十分漂亮的怀旧构图，大概能勾起不少人对几十年前的追忆，猫王还在的那个时代。如果让我来拍的话，毕业舞会可以布置成……”米格的答案也差不多在意料之中。 威廉一边给棉花糖顺毛，一边问：“你想拍吗？” “可以吗？”米格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威廉把他早就准备好的名片放在了桌子上：“这是剧本的两个拥有者的联系方式，温蒂先联系一下，然后你们由你们把握答应对方的时间和语气。那两个人里有一个也有好几部电影的拍摄经验，虽然都扑了……你和他谁来当第一工作组的导演，就要靠你自己的本事了。” 在剧本开拍前，由米格自己动手，决定好剧组日后的拍摄该听谁的，会比由威廉替米格出面交涉要效果好的多。 虽然罗伯特看起来也是个不错的导演，但是从他过去失败的经验来看，威廉冒不起这个险。而且，怎么说好呢，威廉更希望米格成为他的御用导演。 作者有话要说：　　*现实中，早在五六十年代，就有人提出了可视电话的概念。但是由于传统网络和通信技术条件的限制，可视电话一直没有取得实质性进展。直到80年代后期，适合商用和民用的可视电话才得以走向人们的视野。 文里，可视电话的应用，从80年代后期，提前到70年代后期，文现在的进展是80年代初，技术已经十分纯熟了。 第92章 来地球的第九十二天：制片人工会。 当天下午，威廉前往了联美的办公大楼，参与了联美的年度会议。 还是米高梅的那一套——总结过去，展望未来。只不过联美在最近的一年内，才经历了破产重组再收购，没有多少东西可以总结，来年也没多少资本，可供他们在电影市场玩太多的大动作。他们现在就相当于重生的婴儿，什么都要一步步重头探索着过。 联美如今唯一的骄傲，就只剩下了007系列，也是联美唯一还能胜过米高梅，没有彻底被米高梅看扁，在米高梅的高层面前昂首挺胸的王牌理由。 毕竟是两亿的票房。连如今恢复了一些元气的米高梅，也还是很难做到的。 所以联美的这次会议，又可以别称为“007新电影研讨会”。与希望把艾伯特踢出局的米高梅不同，联美和艾伯特的合作一直十分愉快，并且想要把这份愉快进行下去，最起码他们要依靠007的下一步电影，来让自己彻底在微软这个大集团内站稳，巩固地位。 这也是米高梅想要揽下007的原因，一个集团内两个电影公司，肯定会存在相互比较的竞争意识。 虽然如今两家公司是合起来叫“米高梅联美娱乐”这一个总名字，但私底下米高梅是米高梅，联美还是联美，米高梅想让联美为自己服务，联美则想要保持独立性。这些是两家的高层没办法放在明面上说的无法调和的矛盾，他们只能暗中较劲，吸引微软母公司的注意。 好吧，也不够特别的“暗中”。威廉之前是因为一直在外地忙ET，所以才没发现。如今只一天内参加了这么两场会议，就已经足够他把这份平波下的暗潮汹涌摸了个七七八八。 米高梅想利用威廉抢007；联美在巴结威廉想保留007，但何尝不也是一种利用呢？ 毕竟威廉的身份是如此的特殊，他是微软创始人的表弟，也是微软之所以会买下米高梅和联美全部的原因。威廉和米高梅以及联美这两个公司，还都因为电影而有着不浅的交集。 威廉。塞偌斯先生必须是我们的人！两个公司的高层都是这么想的。 再一次通过可视电话的形式参与了会议的萨巴蒂诺，没可能没有发现两大公司之间的这份角力。但他却还是表现的十分平静，一副“不用担心，万事有我”的从容之态。了解萨巴蒂诺的威廉顿悟，他表哥这肯定是在憋着什么大招，他继续当他的冰山吉祥物就成。 所以，不管会议上的人说了什么、暗示了什么，威廉都只当它是一场普通的会议，油盐不进，不动如山。让人不敢再轻易的打他的主意。 会议顺利结束后，威廉晚上还有一个不算特别重要，但也需要郑重对待的晚餐会面，与制片人工会的副会长。 美国的制片人工会成立于1950年，由当年在电影和电视行业里的优秀制片人发起，旨在保护制片人的应有利益与合法权利。工会至今才存在了32年，却是好莱坞圈里绝对不可忽视的一股力量，因为它集结了全美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制片人，是国际制片人协会的发起者以及如今最重要的话语权掌握者。 毕竟好莱坞是制片人中心制，对于一部好莱坞电影来说，什么都可以换，导演、编剧、演员以及道具，但制片人这个绝对的是核心，却不能动的。动了它，就像是球队换了个主教练一样，惠勒曾笑言，那会是风格与灵魂的一种改变。 加入工会，同时也代表着会员可以享受工会内仅对会员免费开放的资源，实时掌握好莱坞圈的第一手电影资料，以及拥有其他人无法想象的人脉。惠勒当年被副制片人坑，能迅速找到替代他团队的人，主要依靠的就是这份来自制片人工会的人脉。而各巨头的高层、高管，在是美国电影协会成员的同时，大部分也都是制片人工会的会员。 所以，米高梅之前提出的换掉007的制片人艾伯特的想法，在威廉看来就特别的可笑。艾伯特不是他那个无能的继子威尔森，不能说换掉就换掉，那会对007系列造成极大的影响。 惠勒是制片人工会的元老级会员，不过他的影响力基本还是在导演工会，米格还没拍地球人之前，就因为惠勒的面子，得到了入会申请表。 制片人工会这边，却要比导演工会复杂一些。 简单来说就是，如今这任的制片人工会会长是惠勒的死对头。在一个圈子里呆久了，朋友会有很多，敌人自然也会有很多。威廉享尽了“惠勒弟子”的头衔为他带来的人脉优势，自然不可能躲过“惠勒弟子”的一些负面影响。派系和站队，在好莱坞也是永恒的主题。 这些威廉之前都没关注过，还是后来卢卡斯请了几个朋友吃了几顿便饭打听到的。威廉想得到邀请，而不是主动加入的初衷，在这位会长在任的时候会变得很艰难。 卢卡斯对此也很是无奈，他当年和导演工会的龃龉与威廉的情况差不多：“在这方面我实在是没办法给你更好的建议，因为我自己就不是一个太好的表率。理智上我想劝你找找关系，服服软；情感上，我却想告诉你，让他们滚蛋，只是个私人性质的工会，又不是国家的，哪怕国家都不能强制你去做什么！” “我当然不可能退步！”这是威廉的回答。 因为这次的事里，不只涉及到了他自己的意气之争，还有惠勒的脸面，身为惠勒弟子的他服软，就等于是惠勒在认输，算是彻底打了要强一辈子惠勒的脸，他绝对不会去做。 “那就只能和我一样硬挺着了，祝你好运，会长四年一届，他已经上任快三年了，你肯定能耗走他。这么说来，你的情况比我还好点，最起码他们没办法限制你制作电影的自由。”因为一些不太好说清楚的原因，卢卡斯短时间内都没办法在电影字幕导演那一栏里写上自己的名字了。 威廉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萨巴蒂诺，因为他有自己的解决办法，除了服软和耗着等对方走的第三条路。 哪怕等着耗走对方，威廉都会觉得这是那人的一种胜利，他不会答应的。 惠勒死后，是人走茶凉了，但也不是所有的人脉都会再不顾及情面，好比惠勒的弟子门，那几个应该被威廉称之为师兄（姐）的人。威廉作为惠勒最晚收的关门弟子，和师兄（姐）们其实很少见面，但逢年过节的贺卡、礼物，温蒂却从来没有一次漏下过。（温蒂骄傲挺胸：助理就是用来干这个的，不是吗？） 如今，这些礼物和贺卡的力量就显现了出来。师兄（姐）们虽然和威廉不熟，但在礼物打法持续的怒刷存在感的情况下，让他们也没办法忘记威廉的存在。 在威廉打了几个电话过去之后，就有了如今的局面。 惠勒的弟子大部分都是导演，但也有制片人，导演和制片人都肯定有自己熟悉的制片人朋友，他们基本都肯定是制片人工会的会员…… 会长一个光杆司令，可唱不了大戏。 最后在重压之下，威廉还是得到了来自制片人工会的邀请，以及副会长带有歉意的晚餐邀请。与人为善，但也不能忘记该强硬时必须果断出拳！ 晚餐是在spago吃的，宾主尽欢，都不需要填什么表格，威廉从今晚开始，就已经是制片人工会的正式会员了。倒不是说他有多重视这个会员的身份，非它不可，他真正在意的只是会长不得不屈服邀请他入会的这个态度，必须是会长在任，必须是会长亲自同意。当初会长是打算怎么为难他的，如今他就要会在给全部吞回肚子里，然后对他笑出来！ “有时候威廉还真是可怕呐。”温蒂这样对米格道，这种没什么表情，好像全不过心，但一定不会让得罪了自己的人好过的性格，真TMD帅爆了！ “嗯嗯！”从始至终，米格脑残粉的就是这样的威廉。 保镖雪莉则很欣慰的给老伯恩斯坦汇报，针对那位会长的行动可以暂停了，自家少爷自己就把场子找回来了，完全不用担心他会被欺负。 至于萨巴蒂诺，呃，他该知道的时候还是知道了，虽然晚了点。毕竟上辈子威廉和惠勒没什么联系，惠勒死的时候，威廉还在外公的安排下乖乖上学，他被邀请加入制片人工会的时候顺风顺水，萨巴蒂诺重生之后便有些疏漏，没想到还能整这么一出。 不过没关系，他已经联系了几个“朋友”，正准备请那位年事已高的会长提早退位让贤。 作者有话要说：　　*由于美国制片人工会，蠢作者能查到的资料特别少，所以基本只能靠自己发（胡）挥（编），so，文中对制片人工会的描写，请不要信以为真，来和蠢作者一起说，这是个小说啊X3 第93章 来地球的第九十三天：怎么又是你？！ 第二天，威廉全天都在和艾伯特以及007的导演、编剧组，开有关于007系列第十三部电影的剧本讨论会。主要讨论内容是……在007系列小说的原作者弗莱明还没有改编过的小说里，寻找出一部以如今的科技来说，比较容易改编成电影，适合搬上大荧幕的作品。 艾伯特对于米高梅和联美针对他而做出的不同态度，看来是还不算特别清楚，要不他不会如此卖力，并且照顾到了威廉的面子，没让他的继子威尔森也出现在新剧组里。 最终经过多方讨论，他们定下了《八爪女》。 威廉对此不置可否，他不太喜欢涉及政治层面的作品，但其他人都很赞成，他也就没多做纠结，毕竟在有了《回到未来》之后，他并不打算主导这部007了。那么作为只是加强剧组和电影公司联系的制片人，他就不宜说不太多会干涉主创人员进行创作的话了。 “什么样的身份，决定了你应该说什么样的话。”这是威廉的祖父临终前告诉威廉的。 会议之后，艾伯特和威廉私下里吃了一顿晚餐，带有私人性质的以联络感情为主要成分的晚餐。毕竟从如今的形式来看，他们日后肯定是要一起合作开发007的系列电影了。友好的合作，总比互相对立、牵制要来的好。 艾伯特的性格就是如此，特别的圆滑、识时务。 在晚餐的最后，威廉还是没能抵过自己的良心，决定多提醒艾伯特一句，小心米高梅的一些高层。 米高梅的高层在被威廉拒绝后，那也是不可能善罢甘休的。他们挤不走后台强硬的威廉，不代表他们不能想办法挤走艾伯特。如今哄着艾伯特卖力，日后等电影拍好再摘人果实什么的，这一套在好莱坞早已屡见不鲜。 艾伯特对这个消息自然是万分重视的。 联美被收购后，艾伯特不可能不在米高梅内安插人手，但由于安插的时间交断，他如今能买通的探子级别还比较低，米高梅昨天的高层会议很机密，艾伯特需要过一段时间，才能知道会议内容。而到时候再着手准备，那就连黄花菜都凉了。 “你为什么要帮我？”艾伯特很感激威廉的提醒，但也有些顾虑。毕竟挤走他，威廉便再无敌手，又有几个人会对007这个下金蛋的母鸡不动心？ 威廉大概就是那万中无一不太动心的人，因为还是那句话，他不缺钱。 “电影终归是电影，你可以说我是太理想化了，但我就是不想它成为别人争权夺利的工具，我只想拍我喜欢的电影。公平竞争，心服口服。”依靠卑鄙的手段，永远不会赢到最后。最主要的是，威廉不想好不容易有了起色的米高梅自毁长城，“真正卑鄙的人还是少数，好比老塞缪尔就很反对他们这么弄权。” 艾伯特秒懂了威廉的言外之意，也表示了他只针对挤走他的高层，不针对米高梅的意思：“塞缪尔先生一直都是我十分钦佩的人，他是个正直并且忠诚的朋友，为米高梅奉献了一辈子，无论是鼎盛还是风雨飘摇，他都是在真正为了米高梅好，为了电影好。” 虽然威廉觉得艾伯特这话有点过于虚假的恭维了，但他也明白这就是艾伯特的行事风格，很能求同存异。 第三天的中午，又是一顿“私人”午餐的邀请。 就像是赶场子似的，午餐之后的当晚，还有一次私人聚餐，是和斯皮尔伯格一起，由CAA的两个经纪人迪斯。史密斯和阿罗做东。 CAA（创新艺术家经纪公司）是1975年才开设并迅猛崛起的一家新型经纪人公司，总部设在洛杉矶的世纪城那边。公司设立之初，便直接叫板了经纪人行业的龙头老大WMA（威廉。莫里斯经济公司），并且在短短不到七年间，真的已经开始威胁WMA的巨头地位了。CAA如今俨然已经成了经纪人行业里的又一头怪兽，年收入高达九千万。 CAA的经纪理念就是“捆绑销售”，只要你能给得起钱，CAA能为你在最短的时间内，凑齐一个电影所需的全部主创人员，从导演、编剧到演员歌手都是他们的客户群。 斯皮尔伯格的经纪人阿罗就是CAA的王牌之一。CAA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摒弃了传统的资历限制，能者居之，再年轻，只有你有手腕，就不会被压制。这不仅是经纪人界的一种新尝试，也是对整个娱乐圈前后辈体系的颠覆。 迪斯通过阿罗的资源共享，得到了联系斯皮尔伯格的机会。他这次和阿罗做东的目的，是为了迪斯手下最大牌的歌星——迈克尔。杰克逊来导演和制片人面前刷存在感。 迈克尔。杰克逊是一位家喻户晓的流行小天王，五岁出道，和他的兄弟们组成了六、七十年代著名的“杰克逊五兄弟”乐队，曾获得过格莱美年度最佳歌曲的提名，并且长期霸占歌曲销售排行榜的冠军位。在1972年的时候，这几个平均年龄不到十几岁的亲兄弟，开了世界级的巡回演唱会。 再后来杰克逊五兄弟遭遇了所有乐队组合总会遇到的命运——有人单飞，组合解散。亲兄弟也有互相意见不合的时候。 在这里，就不得不先说一个，让威廉和斯皮尔伯格都万分熟悉的老朋友了，哥伦比亚公司。不得不说，这家公司在放走摇钱树方面，有着特别独到的天赋技能。继ET和回到未来之后，他们还放弃了迈克尔。杰克逊。 哥伦比亚不只是个电影公司，它其实是个综合型的娱乐公司，旗下有摩城唱片这个十分出名的音乐分公司，并且早早的就签下了杰克逊五兄弟。 但最后……也不知道哥伦比亚的高层是怎么想的，他们留下了杰克逊五兄弟中的三哥，却放弃了作为主唱的迈尔克。杰克逊。 迈克尔只能另起炉灶，组建了“杰克逊乐队”，并结识了首位在美国大型音乐公司担任高级主管的黑人音乐制作人——昆西。琼斯。昆西的主要制作方向，就是给电影配乐。而他为杰克逊79年量身打造的一首《Don't Stop 'Til You Get Enough》，助年仅21岁的杰克逊拿下了1979年格莱美的年度最佳RB男歌手大奖。 演唱经历几经波折的杰克逊，在80年代初期的现在，再一次陷入了人生低谷。他最近在接受采访时，直言对自己即将推出的新专辑《Thriller》非常的担心，他说第一次听完全部的录制后，他因为那糟糕的东西都哭了。 为了给情绪不太稳定的杰克逊找到退路，他的经纪人迪斯便想办法联系上了自己的同事阿罗（对方手上有斯皮尔伯格这样的大牌导演），希望能让杰克逊参与到斯皮尔伯格最新电影的主题曲创作里。 阿罗冲着杰克逊的名气，在和斯皮尔伯格商量之后，答应了这顿晚餐。 电影的主题曲制作不可能因为一顿饭就能敲定，迪斯也没那么敢想，只求一个机会，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最终，在斯皮尔伯格和威廉都点头同意了的情况下，迪斯成功为他的艺人争取到了一个机会。这就是一个好的经纪人的重要性了，有人脉的经纪人，总能为自己的艺人争取到更多的发展机会，不会因为一次失败就一蹶不振。 当然，迪斯之所以能这么成功的拿下这次机会，也和CAA新型的经纪人管理模式有关。他们采用的是交叉线，一个经纪人有N个艺人，一个艺人也会同时有N个经纪人为他or她服务，很多CAA的经纪人都会为了发展人脉而资源共享。 到第四天的时候，威廉终于长舒了一口气，只剩下两顿饭，就可以告别这样赶场子的活动了呢。 他真的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地球人都这么喜欢请别人吃饭＿（：з）∠）＿，一个人一天只能吃三顿，根本不够分嘛。 那天中午的午餐，威廉是在一家中华料理吃的，请客做东的人……还是CAA的经纪人阿罗。 “怎么又是你？”威廉在万分意外的情况下，不禁直言。 笑眯眯的阿罗，倒是完全没被这话伤到，反而打蛇上棍的表示：“看在昨天大家相处愉快，和史蒂文（斯皮尔伯格）的面子上，塞偌斯先生可一定要给我一个好机会啊。” “我没听说过制片人还需要经纪人的。”威廉谨慎地看着眼前这个舌灿莲花的精明经纪人，年轻却富有侵略性，一看就很有野心。 “不不不，怪我没有事先说清楚，我想当的是米格。贝克特先生的经纪人。一个成功的导演，总是需要一个成功的经纪人的，不是吗？就像史蒂文一样。”阿罗递上了自己的名片，又一张，和昨晚给的不太一样，他贴心的介绍道，“昨天的名片是工作电话，这上面有我的私人电话，二十四小时为您和贝克特先生开通，竭诚服务。当然，如果您哪天觉得自己也需要一个经济人了，我也很乐意为您效劳，谁说制片人就不需要经纪人了呢？你的商业价值可比大部分演员都高呢。” “你想签米格，应该去找他吧？请我吃饭干什么？”威廉不上套，他并不打算开发自己的什么见鬼的商业价值。 阿罗苦笑：“因为米格先生完全没有一点已经拍了一部成功电影的导演的自觉，他自己红的一塌糊涂，却依旧心甘情愿的在您身边当个没有头衔的助理。拿着微薄的薪资，住在与别人合租的公寓里，连一点最起码的安全保障都没有。” 威廉挑眉：“你在替他不值？” “不，能跟在您身边是一种荣幸，如果不是您不需要经纪人，我绝对会在看到血红的第一眼，就上门用尽一切办法的对您进行自我推销。我是说，贝克特先生只听您的，我其实之前就设法联系过他了，很多次，但他没有一次同意的。我被逼无奈之下，才只能拜托美丽的温蒂小姐，走您这条曲线救国的道路。” “我不会强迫米格去做他不愿意做的事情。”如果米格不想要经纪人，那威廉也不会强迫的塞给他一个经纪人。 “他不是不需要，而是担心您。” “我？” “我不知道您和他曾经做过什么约定，但他明确的对我表示过，他只会在您的身边帮忙，哪怕是打打下手也没有关系，只为了在您需要他的时候，他可以随时出现。他不是不需要经纪人，而是怕自己离开后，违背了和您的什么约定。所以我……” 威廉愣了一下，然后良好的记忆能力，帮助他迅速想起了与米格的第一次见面，想起了他“借”给米格的钱。 其实威廉早就没在算这笔账了，但米格却还一直记得。 威廉给温蒂发了一个短信：【米格还没还清他欠我的钱？】温蒂：【在地球人上市的时候，就还清了。】地球人可是赚了近千万，身为导演的米格却一分都没要，欠多少都该还清了。 【那他……】 温蒂无奈的叹了口气，米格看上去很精明、妖孽，其实却有个比她还要纤细执着的少女心，他私下里认定了要跟在威廉身边一辈子，就不会被任何利益打动。他觉得离开威廉自立门户，便是对威廉的一种背叛，他只想给威廉拍一辈子的电影，只要威廉需要。 所以温蒂才愿意帮阿罗牵线，因为她了解威廉不是那种会挟恩图报的人。温蒂早就发现了米格的死心眼，但她又不知道该如何和威廉说，幸好自投罗网了一个阿罗。 威廉确实不是。于是，他替米格直接答应了阿罗，并决定和米格尽快谈谈。 作者有话要说：　　*阿罗为原创人物，斯皮尔伯格的经纪公司确实是CAA，但经纪人的名字……蠢作者不知道＿（：з」∠）＿so，以及，此阿罗非彼阿罗，蠢作者只是懒得起新名字了而已【喂 第94章 来地球的第九十四天：米格.贝克特的梦。 威廉很快就找到了和米格谈话的好时机，就在和阿罗一起吃过午餐的当天晚上。 那顿晚餐是威廉所有行程里最期待的，因为请客做东的是温蒂的父母，黑人怀特先生和嬉皮士怀特太太，还是在那个不算大的家里，怀特先生亲自下厨。因为温蒂的薪水变化，他们这次吃到了十分不错的高级食材。 这次的聚会主要是为了纪念怀特夫妻的结婚纪念日，以及温蒂的生日，4月2日，白羊座，踏实又努力的白羊座。 “我们当年本来是打算在4月1日愚人节结婚的，但是所有人都以为那是个玩笑，so，我们就只能改到了4月2日了。然后，在我们婚后努力了很久，才终于意识到我们真的无法拥有自己的孩子时，在又一年结婚纪念日的晚上，我们在家门口遇到了我们可爱的温蒂小公主，她就像是上帝送来的礼物。至今我都坚信我听到的那一声门铃，是上帝摁响的。” 怀特先生笑着在餐桌上，大大方方的讲述着他们一家三口的奇妙缘分。 “哦，我们当时真傻，竟然真的以为在4月1日结婚是个好点子，根本没人会相信发生在4月1日的事情。”怀特太太也笑了起来，脸上是满满的幸福。 威廉则无奈的想起，他就是那个会傻乎乎的相信4月1日的事情的人，好比两年前外公的葬礼。 今年老伯恩斯坦的葬礼依旧如期在纽约举行，也就是昨天，但威廉拒绝出席。他宁可和在洛杉矶这边参加工作应酬，也不想出席他外公的“葬礼”，哪怕明知道那是假的，他看到的时候还是会觉得难过。萨巴蒂诺体贴的代表了他们兄弟两个。 据说老伯恩斯坦的弟弟拜耳的小儿子亨利，在31号晚上例行的家族成员聚会上，唧唧歪歪了很久，觉得威廉的拒绝出席，是对老伯恩斯坦的一种不尊重。 然后……萨巴蒂诺直接二话不说，朝着亨利开了一枪，子弹就擦着亨利的耳朵轮廓，射进了有着很高椅背的椅子里。 亨利当场就吓尿了，真。尿，短时间内他是大概没脸再折腾什么了。 雪莉的同期训练生（对方如今已经是老伯恩斯坦的贴身保镖之一了），为雪莉和威廉实况转播了当时的场景，细致到了每一个成员不通过的细微表情。但是再轻描淡写的轻松语气，也难以掩盖那背后浓郁的火药味。 “我从来没见萨巴蒂诺生这么大的气过。”威廉心有戚戚。不过他真正在意的是，萨巴蒂诺为什么没和他说这件事呢？ 雪莉看了一眼自家的威廉小少爷后，明智的决定不告诉他，萨巴蒂诺在威廉不再的地方，一直都是这样的，比谁都狠，比谁都能下得去狠手，和他的母亲伊莉莎白一模一样。在威廉面前能温柔的笑出来的萨巴蒂诺，才是不正常状态呢。面对挑衅了他权威的人，萨巴蒂诺竟然只是口头威胁了一下，简直不可思议！他一向是有仇当场就报的。 简单来说，在威廉、普通大众以及伯恩斯坦家族内部成员眼中，萨巴蒂诺是有着完全不同的三种画风的。 威廉：我表哥虽然看上去沉默严肃了一点，但其实人特别好，温柔又有耐心，有时候还会有点小害羞。 微软员工：我们BOSS对员工的要求很严格，但他对自己的要求更严格，工作认真，公正公平，是个好领导！ 伯恩斯坦家族成员：＿（：з）∠）＿你们高兴就好。 在怀特一家温馨大好的环境下，威廉、米格以及温蒂三人组，坐在温蒂的卧室里（怀特家的房子太小，想找个私密点的地方谈事情真的很困难）开诚布公的谈了谈。 吃到撑的美好晚餐，让威廉忐忑的开口变得顺利了一些，他其实并不是一个很会说话的人。 温蒂在她事后的回忆录里赌咒发誓，米格绝对是双重人格。明明在听说了阿罗找上了威廉之后的上一刻，他还在瞪她“出卖”了他，下一刻他却能笑着对威廉说：“恩，你说的对，我确实应该考虑一下自己的未来了，我没有刻意拒绝机会，只是还在考虑而已。你不要有压力。” 威廉。傻白甜。塞偌斯在面对外人时还算精明的脑子，在对待自己人时知道为什么，会有个“百分百会相信”的毛病，完全不疑有他的松了口气：“是吗，原来是阿罗误会了啊，那就太好了。” 米格笑眯了一双水墨画似的眼睛，一脸的人畜无害，正直纯良：“我怎么会骗你呢？” “嗯嗯，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啊。”威廉开始对米格的话深信不疑。 “当然。”米格也说的脸不红心不跳的。 温蒂突然对威廉好担心，妈蛋，这样的威廉真的适合放出去，去外面那个危险的社会里摸爬滚打吗？ 等送威廉回了比弗利的山庄之后，温蒂问开车的米格：“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听威廉的啊，他想我有个经纪人，如果能让他开心的话，那我就去有个经纪人好了。”米格不假思索道，反正他会保证他的其他工作完全不会影响到威廉的计划的。 “我不是说威廉怎么想的啊，白痴！我是说你，你，你！”副驾驶座上的温蒂终于爆发了，她侧身过来，戳了戳米格胸膛上心脏的部位，急的都快哭了，“我是问住在这里的你自己是怎么想的，你的选择是什么呢？只有是你自己愿意、自己高兴才行啊。” 威廉是温蒂的朋友，米格也是，她希望他们两都能好好的，遵从自己的愿意，自由自在。 “你是米格。贝克特，不是米格。威廉，你到底是为你自己活着，还是为威廉活着啊？！” “有区别吗？”米格妖孽的面容还是那么平静，他扫了一眼后视镜里的自己，与两年前的他有着截然相反的自己。如果没有威廉，就不会有如今的他。 “怎么……”能没有区别呢？温蒂的话在还没能问出口的时候，就被她自己咽了回去。因为她懂了米格的未尽之意，她自己何尝不是这样呢？不是他们不会自己独立的去做选择，而是从一开始，他们的选择就只会是威廉的选择。那个改变了他们良多的人，让他们坚信着只要跟着他，就会有一个光明的未来。 米格问温蒂：“你想过如果没有威廉，我们此时会在哪里吗？” “大概不是辞职换个工作，就还是在收发室里苦苦挣扎吧。”温蒂自然是想过这个问题的，她在米高梅最初的几个月里，过的真的不算好，她也不知道她还能捱多久，还能笑着坚持多久，“你呢？还是跟着你的老师席勒？” “大概吧。”米格笑了笑，“假设的事情，谁说的准呢？” 在把温蒂再次安全送回家之后，米格独自一人开车回了他和别人合租的公寓，他的老师席勒已经重新找到了拍摄工作，跟着剧组去了外地，室友泡夜店还没回来。空荡荡的公寓里只有米格一个人，他躺在豆豆袋上，无聊的换着电视节目。 然后，他在心里重新回答了一遍温蒂的问题，如果没有威廉出现，我会死。 这不是消极，或者抑郁，而是米格真实梦到的，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做那样糟糕的梦，只是在烟枪在纽约的布鲁克林区开拍的前一天晚上，他突兀的就梦到了自己在自杀。 梦里席勒因为吸毒，把自己搞死在了一个醉生梦死的大麻派对上。席勒欠下了大笔的用来买毒品的高利贷，那些并没有随着席勒的死而一笔勾销，反而全部都压在了米格的肩上，在他苦苦挣扎依旧抵不过悲惨的现实后，他只能面对一个简单的二选一，是死在毒贩手上，还是死在自己手上。 最后，米格选择了封死所有的门窗，打开了煤气阀。当终于有人发现他死于煤气中毒时，他的尸体已经彻底腐烂，发出了恶臭。 米格不确定那到底是他的臆想，还是发生在平行空间的事情，他只知道在那个梦之后，他必须做出改变了。 然后就在那天早上，惠勒让他撩开了他的长发，威廉对他说：“你这样真精神。” 一切都和梦里的不一样了。 作者有话要说：　　豆豆袋：beanbag，又称懒人沙发，美剧和电影里经常出现～ 第95章 来地球的第九十五天：请关爱空巢老人。 在洛杉矶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后，威廉就带着保镖雪莉等人，和斯皮尔伯格伯格一起乘机飞去了旧金山，温蒂和米格留了下来，继续洽谈有关于《回到未来》的相关事宜，好比与罗伯特、鲍勃二人签份双方都能满意的编剧合同什么的。 “你从回来就没有休息过吗？”威廉和斯皮尔伯格回到洛杉矶住了三天四晚，这其中斯皮尔伯格只有参与了一顿工作晚餐，其余时间都在家中专心陪伴他的妻儿老小，相当于一次十分不错的小假期。而威廉却几乎没有属于自己的时间，斯皮尔伯格把这些都看在眼里，他年轻的时候也很拼命，但却绝对没有威廉这么不把自己当回事儿的，“不要太累了，你是个人类，是人类就需要休息。” 威廉在心里道，可我并不是人类啊。 β星人对于“休息”的概念，大部分都是从学校里学来的。他们有专门的休息课，什么都不许做，只能忽悠忽悠的漂浮在教室里。老师手上有专门检测精神体活动频率的机器，秉承着循序渐进的原则，随着年龄的增长，被限定的频率数值上限会越来越严。考试的时候，看的就是大家保持一定频率的时间。 很多β星人都无法通过考试，拿到休息课的学分，因为他们真的不太能理解休息的概念。 “我有休息，去温蒂家吃了很好吃的苹果派。”威廉觉得这就是他的休息了，虽然没达到休息课上老师要求的“什么都不要想”的阶段，但他觉得这就是休息了，很开心、放松，当年应该是老师错了。 在地球上，什么都不想的活动，应该被称之为“睡觉”。 偶尔睡觉的时候，人类的大脑也会有活动，和他们休息课上的情况差不多，那些活动被称之为梦，也是符合睡觉规则的。 威廉把这些都记在了2B250庞大的储存空间里，等待回到β星后，更新母星其他人的认知。作为无时无刻都在高效率运转的精神体，β星人对娱乐什么的真的不太在行，连教学生如何“享受”的老师，其实也对很多概念一知半解，只能依照他们学生时代去其他星系参加毕业考试的经验，随便的教一下学生。 “我说的休息是陪伴家人。”而不是和手下or朋友联络感情的聚餐。斯皮尔伯格比较注重家人之间的亲情，和米高梅签导演合同时，他特别标注了必须留出给他与家人聚餐的时间。 “度假吗？”威廉之前一直以为度假就是陪伴萨巴蒂诺的时间。 “呃，也不一定要度假，不用非要去很远的地方，”斯皮尔伯格完全没意识到他和威廉在鸡同鸭讲，他道，“在我看来和家人约定一周一起吃几次晚餐，也算是陪伴，还有就是要去看儿子的橄榄球比赛，出席女儿的才艺展示会之类的。” “就像是我爸妈对我做的那样。”威廉一家三口总是会尽可能的坐在一起吃饭，威廉曾经不太明白那样的含义，只以为那是因为他父母比较闲。 忙的时候就分开各干各的，闲了在聚在一起吃饭。难道不应该是这样吗？ “抽空陪伴家人是十分重要的，你有一对很好的父母。”斯皮尔伯格的妻子凯特在网上看过有关于深扒威廉的帖子，并把她知道的都分享给了自己的丈夫。她特别提醒了他注意不要躺雷，对威廉说不该说的话，好比威廉未成年时父母就因为出车祸意外去世了，这是绝对的禁区。但斯皮尔伯格在这一刻，还是决定和威廉说一说的他父母，有些伤口捂住只会溃烂。 “从你的话里就能听出来，他们是一对很好的父母，很爱你，是你十分重要的家人。但你不能因为他们意外的离世，就忽略你其他的家人，好比你的表哥和你的外公，他们想必也十分爱你（冲勒森布拉那个重视程度就能猜到，斯皮尔伯格如是想），也需要你的陪伴。” 一直徜徉在地球网络里2B250，适时的给威廉解释：人类是一种寿命很短的群居生物，“陪伴”在一个人的一生中占有很重要的地位。 威廉点了点头，似懂非懂，大家不是因为闲了就在一起，而是因为他们需要彼此。 β星人的寿命悠长，是宇宙文明里十分有名的长寿族。他们虽然也会死，但那是很久、很久、很久以后的事情了，他们有无数的时间，也就不再珍惜“时间”。威廉的外虽然已经很地球人了，但他的内心里却还在固守着β星人的种种潜意识，用他的想法来尽力理解着地球。 如今来看，他的很多想法，好像都不太正确。 最初来到洛杉矶，不那么忙的时候，他也会和萨巴蒂诺一起吃早餐，一起围坐在沙发上看电影，那些记忆至今回忆起来都十分温暖。 威廉郑重其事的对斯皮尔伯格道谢：“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活到老，学到老。 “我们犹太人是十分注重家庭的，不是吗？虽然美国人觉得我们这样叫‘溺爱’，长大了还和父母住在一起，犹太家庭的小孩一点都不独立什么的，但我还觉得那些美国人太冷漠了呢，只有逢年过节才会回家陪伴自己年迈的父母、祖父母，那样太孤独了。” “我能请下假吗？”威廉在心里做了个决定。 “嘿，你是制片人，假期当然是你自己说了算。放心吧，哪怕你不在，我和乔治（卢卡斯）也不会偷懒的。还有一个多月，我们一定能赶上戛纳电影节的。” 在一次和威廉聊到《那个男人来自地球》时，斯皮尔伯格突发奇想：“ET的首映如果也在某个三大欧洲电影节上成为开幕电影，应该会是个不错的好兆头，不是吗？三大电影节对科幻电影的态度，可要比奥斯卡宽容多了。” 然后，他们就定下了今年五月中旬的戛纳，正好首映完，能赶上六月的暑期档在全美公映。 ET已经进入了紧锣密鼓的最后阶段，威廉却任性的突然想要去陪伴他的家人，斯皮尔伯格竟然还是鼓动他去这么做的那个人…… 不得不说，萨巴蒂诺最初的想法还是成功了的，在他的努力下，威廉拥有了这样的任性的权利。而不是像上辈子那样，一步步白手起家，靠的全都是自己的努力，跌跌撞撞的才艰难走上金字塔顶端，几乎很少有休息的时间，生命里除了片场就是后期工作室。 下了飞机，威廉就给萨巴蒂诺打了个电话：“告诉我，你还在外公家没走。” 萨巴蒂诺看了看窗外华盛顿的蓝天，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我现在没在外公家，因为纽约的分公司有些事情要处理，不过大概能赶上回去吃午餐，怎么了？” “我搭最近的一班航班去纽约，如果你不忙，我想在纽约和你还有外公住一段时间。” “当然，我已经快忙完了，最近应该都有时间。只是你为什么有了这个突发奇想？” 电话那头的特助先生，正在冲着萨巴蒂诺发射怨念光波，身为你的特助我怎么不知道你最近的行程很闲？ “因为史蒂文告诉我，陪伴家人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威廉换了个角度重新看待他外公的“葬礼”后，突然意识到，他外公这么做，也许只是想找个理由，把所有人都叫他身边陪伴他。他看上去好像拥有一切，实则却连一个真正的家人都没有。“妻子”早逝，两个女儿又都天各一方，外孙比他都忙…… 威廉决定要连着玛丽妈妈的那份一起，多多陪伴他的外公。哪怕外公并没有要求他这么做，但人老了，一个人在空荡的大屋里，也会觉得孤独吧？ “好的，我们在曼哈顿那边的房子见，外公正好也还没有回纽约的郊区。” “OK。”威廉挂断电话后，就换了登机牌，去贵宾室里等待从旧金山飞往纽约的美国联合航空了。 萨巴蒂诺在挂断电话后，则给人在纽约郊区的外公打了个电话，语气有些酸溜溜的：“回曼哈顿的宅子吧，威尔要去纽约陪你住一段时间。” “为什么不告诉他，我在郊区这边的庄园？”老伯恩斯坦一直嫌他在曼哈顿的房子像是鸽笼（大宅表示不服）。年纪越大就越不爱住在那里，总感觉伸不开胳膊腿，跑马都需要特意去乡村俱乐部，哪里像是他在郊区的庄园，打马球都没问题。 “威尔还年轻，你觉得一个年轻人在第五大道流连的时间长，还是在乡下养老的时间长？”萨巴蒂诺总想要他表弟能更像是年轻人一点，活泼有朝气。 老伯恩斯坦秒懂，他在郊区的庄园附近也有很多上了年纪的“朋友”，那些“朋友”最喜欢的大外孙、小孙女的，总是很难在庄园里住上几天，便开始吵闹着要离开，因为他们觉得乡下很无聊阴暗，十分不喜欢。所以哪怕老友们心里再想和孩子亲近，也只能留他们几天，就不得不送他们离开。 于是当威廉下了飞机，被老伯恩斯坦派来接他的车，送到老伯恩斯坦位于上东区的大宅时，老伯恩斯坦和萨巴蒂诺已经在客厅的壁炉前等着他了，一副他们一直都在这里，从未离开的模样。 唯有服侍了老伯恩斯坦多年的老管家，悄悄挪动了一下他站立的位置，挡住了一个被男仆忘记提上楼的行李箱。 萨巴蒂诺在真正看见威廉的那一刻，就把自己曾经心里发过的什么“暂时不见威廉”的誓言忘在了脑后。他说过吗？没有吧。 威廉上前，挨个拥抱了一下他仅剩的三分之二的家人：“我很想你们。” 第96章 来地球的第九十六天：一家人的日常。 后来，伊莉莎白姨妈在听到消息之后，也从意大利飞到了纽约凑热闹。 萨巴蒂诺一方面因为能和表弟相处而高兴着，一方面又因为多了两个电灯泡而酸倒了牙。伊莉莎白特别开心的看戏看了两天，难得见儿子如此冒傻气呢，她如今已经对萨巴蒂诺彻底放心了，觉得依照她这个没出息的儿子追人的速度，大概能追到下个世纪，纯情的可怕，完全不用担心他会做什么。 反而偶尔伊莉莎白还会为萨巴蒂诺在老伯恩斯坦那里打打掩护：“笨死了，要是没有我，你肯定早就被你外公发现八百回了。” “你觉得……” “我不觉得。” “……你还没听完我说什么呢！”萨巴蒂诺在自己母亲面前的时候，也会偶尔有些难得的孩子气。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的意思，”妈妈伊莉莎白肯定是很了解自家的蠢儿子的，“你不就是觉得，也许先攻克下你外祖父，也就是我爸，让他成全你和威尔小天使，这样你就能更容易的追到威尔嘛。我现在就可以明白的告诉你，别！做！梦！了！连我这关都过不了，被你外公知道后的结果更是只可能又一个——你这辈子都别想和威尔有什么了，威尔甚至都不会再有机会知道你的想法。” 其实萨巴蒂诺也知道这是最有可能的未来，有他上辈子作证，他只是不想给威廉压力。谈一场谁也不会阻止他们在一起的恋爱，威廉一定会很开心的。 “蠢货！”伊莉莎白终于看不下去了，终归是自己的儿子，她还是不得不提点他，“你现在最大的障碍是威尔的心意，懂？我就是个好例子，要是当初你和威尔的角色调换，是威尔和我说他喜欢你，你信不信我分分钟会把你扒光了绑好扔威尔床上？我爸爸肯定和我是一样的。” “……”沉默的萨巴蒂诺在那一刻，特别想问他妈一句，我真的是你亲生的吗？ 伊莉莎白姨妈用事实证明了，萨巴蒂诺再没出息，也是她的亲儿子。她难得当了一回好助攻，对威廉道：“你这样想一出是一处的，可不行哦，angel。” “恩？”威廉一脸的不懂。 “你不能因为前三天没吃饭，最后一天就一口气吃十顿补回来啊。”伊莉莎白摸了摸威廉的头（姨妈的脑内OS：好软好香好可爱～\（≧▽≦）/～），“我知道你乖，又孝顺，想多陪陪外公，但也不能一年中，前六个月工作，后六个月一直腻在一起啊。陪伴家人是一个长情的事情，要一天一点这样，懂？” “每天？” “也不需要每天那么勤快，我就是比喻。实际操作还是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的嘛。好比正好你表哥有意把联美从洛杉矶迁走，你和他商量一下，看能不能迁到纽约来嘛。到时候姨妈给你在公司附近买套别墅，你工作日的时候住在那里方便，等周末了再来陪你外公，公司家庭两不误，这样不是很好吗？” “表哥要把联美迁走？！”他就说他表哥那么平静，肯定是在憋着大招吧！ “……angel，你关注的焦点有点偏啊。” 威廉已经去找萨巴蒂诺了：“你怎么要把联美从洛杉矶迁走？” “现在的巨头在洛杉矶设立总部的已经很少了。”萨巴蒂诺确实有这个搬家的意思，“我当初买来联美，是为了让它和米高梅1＋1＞2，可不是为了让它们两个互相拆台的。正好美国东西两岸时差很大，一边一个，相安无事，还能变相扩大影响力。这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利兹姨妈告诉我的。”威廉把伊莉莎白刚刚和他说的话大概说了一下。 萨巴蒂诺很快就想通了这其中的关节，也觉得这是个好主意：“说起来，你要不要先来联美这边？我会把劳伊派来帮你哦。正好我最近几年来纽约的工作也比较多，咱们可以一起生活在大苹果。” 萨巴蒂诺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好主意，还能趁着威廉不在，收拾一下米高梅内部那些蠢蠢欲动的人。 威廉却有些犹豫：“可是温蒂的家在洛杉矶。” “……”你们难不成还是舍不得离开朋友的小学生吗？ 最后，想和外公、表哥一起吃晚饭的想法，还是让威廉坚定了下来。 在威廉打电话和温蒂商量这件事的时候，温蒂却一点都不发愁：“好啊，好啊，我带上我爸妈一起搬去纽约就OK了啊，很简单解决的。” “……你要和我一起走？”不对，重点是你要把你爸妈也带上？ “难道BOSS你想对我始乱终弃？！” “词不是这么乱用的。” “我们是个团队嘛，一个都不能少。正好我还可以用这个理由，让我爸爸别出去工作了，他该和我妈妈享受一下幸福的晚年生活了，我一个人的工资足够我们一起三口过的很好，再次感谢你的慷慨。联美的新大楼地址定下了吗？我好提前就近找一下公寓，听说纽约这边的人基本的都住在公寓里呢，说不定还能和米格当邻居！” 温蒂已经开始在设想未来的美好生活了，并勾勒出了一个十分不错的生活蓝图。 “公司会为员工准备统一的宿舍高层的，这个不用担心，我可以帮你们一家三口预定一间大一点的公寓，米格住对面！”联美要从洛杉矶搬到纽约，这绝对是个大工程，因为大部分联美员工的家都在洛杉矶，为了妥善安置他们，肯定要为他们准备过度用的公寓高层。 纽约也是个影视业和娱乐业十分发达的大都市，大明星们在这边一般都会有自己的私产，以列侬那样的公寓式高层为主。 伊莉莎白姨妈表示，勒森布拉家纽约也有很多私产，以一整栋一整栋的高层为主。 “……”勒森布拉家族做的真是谜一样の行业。 一开始威廉以为勒森布拉家，和他外公老伯恩斯坦差不多，都是从事的不那么白的行业，但是如今看来好像也不是，最起码他外公没这么多地和楼。 “勒森布拉家历史比较久远啦，什么行业都有涉及一点，其中最多的就是地了。很早之前有家族成员，乘坐英国的五月花号来了美国，建立了北美的第一块殖民地，凭着贵族的身份，买什么都很便宜。后来西进运动的时候，土地就更像是不要钱似的了，不买白不买咯。” 伊莉莎白姨妈耸了耸肩，为萨巴蒂诺独特的金钱观念，找到了真正的出处——他的先祖。真是如出一辙。 “勒森布拉就是那种典型的欧洲家族啦，和你祖父家差不多，不过更大一点。如果不是意大利帝制早早的没了，我们还是贵族呢。家族世代积累的财富不会分开，只能传给一个孩子。你姨夫是他那一代的长子，我当年能嫁给他，靠的可不是什么门当户对，也户对不起来，是真爱，暴发户的女儿和王子的爱情！” = =咱们这么说自己真的好吗？“暴发户”外公表示很受伤。 “后来你也知道的，你姨夫被他弟弟害死了，我把他弟弟弄死了。为了避免这种骨肉惨剧再次上演，我才坚持只生了萨巴一个哟，哪怕他是个傻的，我都认了。” 萨巴蒂诺也很受伤， 所以，联美需要搬迁的公司大楼和宿舍高层，萨巴蒂诺是一点都不担心的，只是搬迁的过程会比较漫长。 “把联美在洛杉矶的大楼卖了的钱，正好能用来在纽约这边建主题乐园。” “建主题乐园？”威廉一愣。 “《回到未来》的主题乐园，我很看好他的后续系列以及周边产业链。”不止《回到未来》，等集英社的漫画产业链起来了，还能把各种萨巴蒂诺记得的知名漫画加进去，什么龙珠、火影、海贼王的。 “迪士尼一定不会开心的。”威廉道。 “定位不一样，迪士尼是孩子，咱们是中二少年。”萨巴蒂诺解释道，“而且一个在洛杉矶，一个在纽约，互不干扰。” “管它开心不开心呢。”这是一直都很威武霸气的姨妈，“这个世界上女人和孩子的钱最好赚了，姨妈支持你。” “《回到未来》的剧本确实不错。”不甘落后的外公抽着烟斗也点了点头。 “等等！我好像根本没和你们说过回到未来的剧本啊，你们是怎么知道的？！”威廉的记忆很好，他清楚的记得回到未来的事情，目前只有身为编剧的罗伯特和鲍勃，中间人斯皮尔伯格，谈判的米格、温蒂，以及2B250和威廉的好基友S。他可没和他的家人说过这个！ 表哥心中一紧，要掉马了吗？ 姨妈心中也是一紧，知道我安插人了吗？ 外公心中也是一紧，雪莉暴露了吗？ “……”这一刻，威廉突然有点理解他妈当年为什么要离家出走了。这一家的控制狂，真的很容易让人暴躁啊。 “我们没有恶意的，只是怕你跑了。”外公最先没沉住气，小女儿的离家出走是他一辈子的伤。 伊莉莎白决定附和她爸，她只是从犯，恩，她才没有安插人呢。 萨巴蒂诺决定沉默，他只是顺嘴从他外公和母亲那里知道的，才没有别的什么身份呢！ 作者有话要说：　　简单来说，一家四口，外公最傻【喂伊莉莎白：为了不让威廉讨厌我，爸爸，拜托了。m （＿ ＿） m萨巴蒂诺：为了我未来的幸福，外公，拜托了。m （＿ ＿） m伯恩斯坦：……滚滚滚！（╯‵□′）╯︵┻━┻ 第97章 来地球的第九十七天：它是迪士尼没有拍出的最好的迪士尼电影。BY：《综艺》 1982年5月14日，第35界戛纳国际电影节，在法国南部的戛纳小镇如期举行。一年一次的开幕仪式，在这个临近地中海的蔚蓝色的海岸地区，有了一个极其盛大的开始，再一次迎来了全球多方媒体的关注。 镁光灯不断闪烁的红毯上，走过一位又一位为人所熟知的国际大牌，云鬓雾鬟，星光璀璨。 香车美女的组合，使得气候适宜的戛纳，仿佛迎来了夏季的最高热度。影迷们纷纷从全球各地赶到戛纳，只为有可能一睹自己喜欢的明星的翩翩风采，秉承着“哪怕见不到，让偶像听到我的尖叫也好的”的朴素想法，红毯仪式上人群涌动，尖叫声一浪高过一浪。 红毯仪式开始前，和萨巴蒂诺、斯皮尔伯格坐在车里的威廉十分开心，因为这一次他们是最先进场的！ 萨巴蒂诺这次之所以会跟着威廉一起走戛纳的红毯，还要从戛纳今年的主题说起。 沟通你我——愿世界再没有战争。 戛纳想要通过这个主题，呼吁大家关注一下最近不算太平的国际形势：英国和阿根廷已经在往福克兰群岛附近不断集结兵力，扩军备战；以色列和黎巴嫩也是频频传出摩擦消息，第五次中东战争一触即发……戛纳希望能借助国际电影节的影响力，尽可能的为“阻止这两场战争的发生”而贡献出一份属于自己的力量。 如果他们能坐下来谈一谈，用温和的手段解决争端，岂不是很好？ 国际上有人说风凉话，觉得戛纳这完全就是在博虚名，根本没人会听，谁会因为一场电影节就不发动战争？但戛纳官方却觉得，对战的国家听不听在与他们的公德心，戛纳呼吁不呼吁则取决于戛纳的责任心。 威廉的外公、姨妈和表哥，则都默契的加强了威廉身边的保镖数量，并升级了他们身上的武器装备。 有特殊消息渠道的一家人，都为威廉的戛纳之行忧心忡忡。 临行前，伊莉莎白姨妈第四十三次的对威廉道：“要不我们这次还是别去戛纳了吧，angel，有斯蒂尔伯格和米格，分量还不够重吗？” “小心所有穿大袍子的中东人，他们最近对美国人，特别是美籍犹太人，很不友好。”外公如是说。 “小心阿根廷人。”为了福克兰群岛的归属，英国和阿根廷两国已经彻底交恶，据说六月即将在西班牙举行的世界杯，特意调整了抽签系统，避免阿根廷和英格兰对上的任何可能。”表哥则是这么说的。 球迷本就是很容易激动的人群，在再加上两国的战争矛盾，世界杯主委会除非是想在世界杯上见血，才会疯到安排阿根廷对上英格兰。所以，虽然威廉自家的阿森纳俱乐部的很多球员，都很希望威廉这个老板能去世界杯的赛场上看他们为国效力，萨巴蒂诺却还是咬死了没答应让威廉去西班牙。 在萨巴蒂诺上辈子的记忆里，英国和阿根廷很快就会发动海战，而第五次中东战争也无法避免。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要是能把威廉装在自己口袋里该多好啊。 老伯恩斯坦的祖孙三代在心里异口同声的想到。 但威廉还是踏上了前往戛纳的私人飞机，顺便带上了沉默着一张脸也选择了跟上的萨巴蒂诺。 戛纳这一次的开幕仪式别出心裁，用一个十分委婉却很有教育意义的怀旧路线，唤醒了普通群众对反对战争的强烈渴望。 联合国上事后曾有国家抗议戛纳这是在映射什么，但法国当局肯定是不会承认的。他们表示，戛纳电影节上的主题是世界电影圈内的个人行为，与政治无关，而且哪怕就算是有政府参与其中的影子，他们也没看到他们做错了什么，又或者映射了什么，这次的电影节只是带着大众回忆了一下戛纳最初成立的历史，仅此而已。 那还是1939年的夏天，8月底，身处于最鼎盛时期的巨头米高梅，在带领他们走向辉煌的第一任老板梅耶的牵头下，携带着一众黄金时代的好莱坞巨星，泰隆。鲍华、贾利。古伯、安娜贝拉等人，乘坐着豪华游轮漂洋过海来到戛纳，用以表达对戛纳电影节的支持。 当时法国之所以准备举办戛纳国际电影节，就是有感于德意两国的法西斯主义气焰过于高涨，想要通过电影的文化宣传，来呼吁世界和平。 结果…… 9月1日，就在戛纳电影节即将举办的当天，德国纳粹闪击了波兰，3日时英法对德宣传，二战爆发，本已成形的戛纳电影节只能随之取消。直至二战结束，在1946年的时候，第1届戛纳国际电影节才真正得以举行。 第35届的戛纳电影节上，主委会本着怀旧复古的理念，在如今的米高梅公司的高度配合下，终于完整复制出了1939年的场景。 路易斯。卢米埃尔（电影摄像机的发明者，1939年没举办成功的戛纳电影节的第一届主席）的亲戚，与米高梅的现任拥有者萨巴蒂诺，完成了当年卢米埃尔和米高梅曾经的拥有者梅耶，没能在媒体面前完成的“世纪握手”。 这就是为什么萨巴蒂诺会和威廉一起走红毯的原因。同样俊美高挑的表兄弟俩人，在一起从加长林肯中走下的那一刻，就点燃了全场最热情的火焰。 热情的法国人甚至有当场示爱，求合体、求生猴纸的，让威廉叹为观止。 为了重现完美的当年的盛景，戛纳这边的主委会和萨巴蒂诺都十分用心，邀请了如今活跃在娱乐圈的国际大牌——无论有没有电影参展——出席，包括已经息影了的奥黛丽。赫本和英格丽。褒曼。 这一届的戛纳因此显得格外的群星熠熠。 至于戛纳到底有没有在映射什么，这个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反正他们觉得他们只是单纯的在弥补当年那个没能完成的遗憾，以及呼吁“没有战争，世界和平”。 万众期待的《E.T.》也终于在开幕仪式上，露出了它神秘的面纱。 那时一个和此时主流市场绝对不同的电影题材。在大部分人都还把外星人想象的十分恐怖，来到地球除了侵略、奴役、残杀人类以外再干不出什么其他事的当今，《E.T.》这种外星人和人类小男孩互帮互助，建立了很深的友情的故事，显得是那么的与众不同。又巧妙的贴合了这届戛纳的主题，沟通，便再没有战争。 当莱昂纳多扮演的小男孩艾略特，与外星人ET的手指对上的那一刻，观看了首映式的不少成年人甚至都感动的哭了，不知道唤起了多少人心灵深处的柔软感触。 太震撼了！ 这是那个年代很难想象的科技，以及人文思想。 斯皮尔伯格一直都在用不同的方式，传达着他内心深处一个朴素的想法，人类需要互相理解，无论是人与人的，亦或者人与外星人的。 萨巴蒂诺看后，还是一脸的面无表情。 但只有威廉，听到萨巴蒂诺悄悄附在他耳边说的那一句低沉的：“你制作了一部很棒的电影。” 晚上回到酒店后，威廉试探性的问了萨巴蒂诺一句：“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外星人吗？我是说，不是恐怖片里那种很残暴无情的外星人，也不是，呃，史蒂文电影里的ET，我是说外表不像，但它们也会像ET一样友善，渴望与地球人建立沟通。” 萨巴蒂诺一愣，上辈子威廉也问过他和这个差不多的问题，那还是威廉和他一起在影院里第一次看过ET之后问的。 他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呢？萨巴蒂诺有些想不起来了。 不过如今嘛，萨巴蒂诺却很明白该如何回答，才能让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外星文明的威廉开心：“我大概会很乐意和他们做朋友吧，如果他们真的像ET那么友善。你哪天要是学艾略特那样，见到了一个想要回母星的外星人，请记得第一时间联系我想办法，不要瞒着我。” 威廉果然很开心，那是连总爱在萨巴蒂诺面前笑的特别傻白甜的他，都很少能露出的笑容，他坚定的点了点头，对他的表哥说：“好哒！一定！” 还没上映，如此独特的《E.T.》，就已经借由戛纳电影节而一炮而红，所有人都在期待着能尽快在影院里看到这部颠覆传统观念的科幻大片，据说连美国总统和英国女王都迫不及待的提前观看了呢。 最后这个据说是真的。 威廉和斯皮尔伯格在六月初的时候，先后在白宫和白金汉宫里，为里根总统夫妇与英国女王伊莉莎白二世，搞了两场小型的私人放映会。他们因此也得到了觐见总统和女王难得可贵的机会，连不爱拍照的威廉都郑重其事的拍了两张合影。 得到与当地星系最高领导人会面的机会，一定能为我的考试加分不少，好开心！ 大卫“王子”表示，学长，看我，看我，看我啊，我妈妈还是女王的亲妹妹呢QAQ好歹我也算是皇亲国戚吧？你怎么就没想过和我合影呢，嘤嘤嘤，伐开心。 6月11日，《E.T.》在美国各大影院正式上映，三千五百画的开画数字是当时的最高。座无虚席的“恐怖”夜场，无数人的翘首期待，当天，ET就打破了美国的各项电影票房数据，成为了一头让所有人都忍不住震惊的市场吸金巨兽。 电影圈最具权威的杂志《综艺》评价其为：它是迪士尼没有拍出的最好的迪士尼电影。 那一年，一个大头大眼睛的外星人，就这样没有一点点防备的席卷了全球。 作者有话要说：　　×戛纳的第35届开幕仪式，除了ET真的是开幕电影以外，其他部分蠢作者编的，请不要联系现实，谢谢～ 第98章 来地球的第九十八天：敬永远的NOPQ。 《E.T.》的火爆是用眼睛就能看到的，在电影市场最大的北美地区都能造成万人空巷的效果，可想而知它能有多赚钱。 哪怕斯皮尔伯格对这部电影有信心，觉得票房会很好，他也没敢想过会这么好。 就是那种家长对孩子说“加油，努把力，一定能考上一本线的”，结果一不小心努力过头，考了个全国状元的不可思议。 短短一个月内，四周的时间，ET就打破了全美的票房历史记录，狂澜3亿票房，成就了自电影诞生以来好莱坞的最高票房，登上了冠军宝座。卖出了除美国以外的19个国家的播放版权，录像带和VCD碟片也翻译成了多种语言，顺利销往全球的各个国家。顺便的，微软的和中国合作的VCD机，也得以推广到了这些国家，成了最炙手可热的新兴科技产品。 同年，电脑市场上流行的能录像带播放的电脑，都已经换成了有光驱可播放VCD的台式电脑。 微软创始人之一的萨巴蒂诺，再一次在美国红了一把。 不是因为此前不太被看好的VCD机，迅速取代了录像带市场；也不是因为萨巴蒂诺引进的11区漫画，如今已经风靡全美的中学；更不是因为他用一千两百万（预算是一千五百万，但最后实际只用了一千两百万）得到了三亿的天价利润……而是他居然把据说最封闭、最难搞、很少与外界交流的中国市场给攻克了！ 想想看吧，中国有多少人？！上个世纪欧洲各国为什么要打中国，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中国广袤的市场和资源！那可是《马克。波罗游记》中，引得欧洲人找了几个世纪，心心念念的古老的东方！ 虽然后来中国像所有拥有悠久历史的古国一样，不可避免的衰落了一些，但它毕竟还是中国啊！艰难打赢了一战和二战的中国啊！ 也许民众对中国的印象，还局限在贫穷与落后这两个单词里，但在真正有发展眼光的上位者的思想上，中国可是一块处处是商机的处女地。奈何中国秉承的古老传统，让这些商人一直苦于找不到机会与之进行贸易，是行业里公认的最难融入的地方。 但如今萨巴蒂诺却看上去很轻易的，就悄无声息的攻克了，简直不可思议！ 进入中国市场的《E.T.》和微软系统软件，还有合资的VCD机，全部都深深的烙印上了“勒森布拉制造”的名字。有一有二，就会有三有四，微软开了一个很好的头。 勒森布拉的不败神话还在继续，甚至更上了一层。 在电影下映，并且过了院线保护期后，全球各地的电视台也开始了都想要买写下ET播放版权的激烈竞争。米高梅给国外电视台的价格还算合理，对待国内却十分的吝啬，只肯一次又一次的签首播、次播合同，却坚决不卖全版权，让不少电视行业的大佬都颇有微词，但也没辙，只能跟着微软划下的规矩来。 米高梅内部对此不是没有反对的声音的，总有些短视的人，觉得这样让他们少赚了钱。不过，嘛，都不用萨巴蒂诺出手，米高梅的CEO雨果就能收拾的他们哭爹喊娘，再不敢质疑。 这些威廉都不太关心，因为他此时正在忙联美搬迁的事情。 给好莱坞的巨头搬家，是个十分庞大的工作量，比剧组迁移还要麻烦至少百倍。哪怕是日薄西山的巨头联美也一样，仅仅是在会议上通过“搬迁”这一决定，就足足耗了一个多月。 有早已经站在萨巴蒂诺这边的高层，提前得到消息后，在会议上旗帜鲜明的表示了同意。 自然也有冥顽不灵，不想离开洛杉矶的保守派。 保守派的理由有很多，好比： ——“这里是联美四大创始人卓别林、壁克馥、范朋克、格里菲斯建立联美的地方！” ——“据我所知，联美建立初期只是一间不算大的工作室，连摄影棚都需要租用其他巨头的。如果我查的资料没有错的话，那间联美诞生的工作室，就在米高梅后来被卖了的摄影棚旁边，具体的地址是……” ——“洛杉矶是好莱坞电影的中心，离开洛杉矶就像是被发配到了乡下。” ——“你有本事把这话站在时代广场上再说一遍，看纽约客会不会打死你。”大城市歧视小城镇这样的毛病，在美国也不是没有，而纽约客……除了曼哈顿区以外的地区全歧视。 ——“巨头哪有随便搬来搬去的！” ——“目前来说，除了派拉蒙、米高梅和联美以外，已经没有巨头在洛杉矶设立总部了，大家都搬走了。” ——“最大牌的影星、最好的摄影设备、最全的院线发行……这些都在洛杉矶！” ——“你家电影在洛杉矶拍？纽约的摄影基地刚建不久，更新、更先进。” ——“我们的员工都是洛杉矶人。” ——“你们的员工大部分都是全美各州、甚至是来自全球各地的人，能去纽约工作，并且不用自己租昂贵的公寓、每天花几个小时挤地铁，他们会更高兴。PS：实在是不想走的员工，还可以留在米高梅工作，或者被解雇。” 纽约那边招的十分有经验的业内员工，早已经就位，开始在大楼里工作了。 萨巴蒂诺有特殊的招人技巧——收购。纽约有很多中小型的电影企业，综合评估一个最有潜力的，直接编入联美就OK，省时省力还放心。 不过这种瞎猫碰上死耗子的办法，只适合重生的萨巴蒂诺和有2B250作弊的威廉，没什么可参考性。 反正翻来覆去一句话，公司是搬定了！ 萨巴蒂诺已经没心思和联美的守旧派耗下去了。纽约郊区搭建的主题乐园，开工都多少天了，钱一直是微软在垫付，虽然资金链足够，可也没有总公司不断给分公司买账的道理。 1982年7月27日，第9届土星奖在洛杉矶的星光大道附近举办。去年九月票房不算大爆的《那个男人来自地球》，余热意外的超强待机，在土星奖颁奖晚会上，最终打败了《超人2》，夺得了最佳科幻片的大奖。 威廉在颁奖晚会上还遇到了斯皮尔伯格和卢卡斯。 ET此时还在上映中，还有各种各样的后续版权，严格意义上讲，他们的合作还没有结束，不过实际上他们却已经很少有机会见面了。能在土星奖上遇到彼此，也算是个缘分，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曾经奥斯卡上的失意三人组，如今成了土星奖上最大赢家。地球人是最佳科幻、最佳男主以及一些零碎奖项，夺宝奇兵则是最佳奇幻、最佳女主以及一些零碎奖项。 土星奖在科幻、奇幻圈子也算是权威了，曾被戏称为补足了奥斯卡缺失了一条腿的奖项。 这次的土星奖最佳男主角，是尼尔自开始拍电影以来得到的最大奖项。这个漂亮而又狡黠的青年，在领奖的时候看上去还很平静，但当晚威廉在俱乐部请客庆祝时，面对熟悉的人，尼尔终于表现出了真正的激动。 “你们知道，在我这短短的二十几年人生里，听到过多少次被别人说我‘废了’吗？次数多到我也数不清。长在本森赫那样的地方，是的，我长在布鲁克林本森赫的街头，小时候进警局接受教育，青少年时进管教所，成年了进监狱……所有人都觉得我不是被政府关到死，就是因为戳穿行骗被打到死。连我自己都觉得没有未来，因为除了骗人以外我什么都不会。 “是威廉和FBI的彼得告诉我，天无绝人之路，我不是只有骗人一途。我一开始在监狱里看到他们的时候，其实根本没信他们，那本《演员的自我修养》大概只看了第一页吧，还没看完。我只是不知道出狱了能去哪里落脚，想先混口饭吃，还是在骗人。 “但现在，我不会再骗人了。 “因为在烟枪的剧组里，我遇到了真正的家人，是他们激励了我，让我开始觉得我能改变，并且我真的做到了。得到肯定的感觉，真TMD比被不断贬低、否定要好的多。而这只是我们的第一个奖项，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 “敬永远的NOPQ！” 烟枪的主角四人组一起举起了香槟杯，他们无不都是出身不好的街边小混混，连当大佬的可能都没有的边缘人物。如今他们却因为一部电影，而改变了自己的命运，放在以前想都不敢想好吗？如今不管接到的角色大小，至少有了收入；在洛杉矶街头偶尔还能遇见粉丝要签名，不再人人喊打；最重要的是，他们在剧组里遇到了自己一生的好兄弟，NOPQ是当年剧组的戏称，如今却真的成了他们认同的外号。 “敬永远的NOPQ！”四人将酒一饮而尽。 “敬威廉！”尼尔再次举杯。 “敬威廉！”这一次米格和温蒂也加入了进来。 “敬惠勒老爷子！”尼尔最后一次举杯。 “敬惠勒老爷子！”威廉也跟着高喊，大家脸上的笑容感染了每一个人。 趁着所有人都还没有喝断片的时候，米格拿出了四份合同，温蒂准备了笔，威廉道：“大家从今年的11月到明年的4月，都还没有什么安排吧？来给我继续当男主角和重要的男配角怎么样？这次的资金预算很充分哟，我们不再是一分钱都要掰成两半花的烟枪剧组了。” “我们？男主角？重要的男配角？” 威廉如今可是制作了破了历史纪录，手握票房冠军的男人，据说连一线实力影星都对媒体放话，说十分愿意和威廉合作，只等他一个电话。 威廉却愿意把机会给他们？还不是小角色？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比起跟随别人蹭一个神话，我更愿意自己缔造神话，我以为你们和我一样。”一线明星又如何？还不都是从普通人一步步走出来的？ NOPQ互相看了看，在兄弟的眼中看到了一模一样的想法，除了“我们愿意”，再没有别的答案。 第99章 来地球的第九十九天：为了能二人世界，表哥也是拼了。 《回到未来》的总投资其实也不算高到吓人，只是比一般巨头公司会有的大片成本稍微高了一些而已，一千六百万。不过那是没算上建设游主题乐园的钱，电影实际上的隐形支出可不是一笔小数字。当然了，在萨巴蒂诺的预期里，日后的回报也不会是一笔小数字。 米高梅对威廉这一次格外的大方，全托了ET的福。 还在上映期间的ET，目前在全美国的总票房就已经达到了3亿美金之高。前面买下版权的19个国家，预计在今年年底之前，也将会陆陆续续的全部上映ET了，又是一笔票房，统计公司AC尼尔森给出的全球总票房估算是“至少6亿”，它会成为世界影史的第一。 赚足了钱的米高梅，自然不介意变得大方一点。老塞缪尔表示，当年那么抠，都是被逼的啊，被逼的，有钱之后，其实作为百年米高梅的我们也是很慷慨的，真的！ 当然了，米高梅变得大方这只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则是从ET的成功上（以及之前几部翻倍电影的铺垫），高层们算是彻底服了威廉的眼光，觉得威廉不愧是勒森布拉的表弟，对他也渐渐开始培养起了一种盲目信任的崇拜，觉得给威廉多少钱，他都肯定不会赔。当然，目前来说，这些高层信任的只是威廉利用电影赚钱的能力。 最重要的一点是，本来米高梅想扶植ET变成像是星球大战那样的系列电影，来和联美的007系列抗衡的，但是被斯皮尔伯格一口否定了，他不会拍ET的续集，ET就是他童年时一个美好的梦，但梦再美，也没有连续做个几十年的道理。 斯皮尔伯格一个导演说不拍，米高梅就拿他没辙了吗？ ……还真是这样。 因为在最初和米高梅签订合同的时候，斯皮尔伯格就特别机智的加了一条——他拥有影片一切后续创作和周边的决策权。 换言之就是，不管是ET的第二部，还是ET的周边（歌曲、游戏改编之类的），没有斯皮尔伯格点头，就谁也别想做，做了就是侵权违法，拿着合同上法院一告一个准，不仅要产品下架，还要对斯皮尔伯格赔偿。 这么霸王的条款，当年米高梅能答应，自然是因为此一时彼一时，当时的米高梅还没有如今的底气。 威廉会答应，则是因为他很赞成斯皮尔伯格的想法，有些经典是无法复制的，急流勇退方能成为一个传奇。 于是，对滑不留手的ET没辙的高层们，就转而打起了威廉新电影的主意，虽然他们和其他巨头一样，不太看好题材不上不下的《回到未来》，但……威廉之前主持的项目里，他们又有几个是看好的呢？结果是什么大家都知道。所以总体来说，他们还是十分看好把《回到未来》发展成一个赚钱的科幻新系列的idea的。 如今的投资越大，未来的回报就越高。 秉承着这样那样心思很多的斑杂想法，米高梅高层们也算是坏心办好事，便宜了威廉一回，让他得到了自从事制片人之后，有史以来到账最快、最充沛的资金链，比ET还要多。 冥冥中，宇宙里大概真的是有什么定数的吧。 老塞缪尔回想起了威廉第一次敲响他办公室大门时的场景，他当时内心里对威廉的看不上犹如就发生在昨天，他觉得威廉肯定会张口千万投资，闭嘴明星大腕，然后一事无成。结果短短不到四年间，那些笃定成了让老塞缪尔羞红了脸的不堪回首的往事，既羞愧又激动。威廉真的依靠自己的本事做到了前两项，还没有失败，反而一飞冲天，让人不服不行。 这绝逼是开了挂了啊！ ——塞缪尔先生其实也是很爱追赶潮流的老先生呢。 …… 因为要准备的事情太多，所以虽然《回到未来》在七月就正式在米高梅备案立项，挂上号了，但离真正的开机拍摄还很遥远。 一如米格为尼尔等人提供的演员合同上写的，《回到未来》剧组最早也要在1982年的年底——11月下旬左右才能开机。之所以这么早的提前和演员签合同，只是为了保证几个主要演员有足以完成拍摄的档期。 米格这是在未雨绸缪，担心别马上要拍了，却因为演员问题而被弄个措手不及。 这个建议让萨巴蒂诺终于正眼看了米格一回。因为萨巴蒂诺对《回到未来》最大的印象，除了“是上辈子的威廉很喜欢看的电影”以外，就是《回到未来》因为演员档期问题，被硬生生多坑了三百多万的资金损耗。 三百万对于败家子爱德华爸爸来说，也许也就是将将够他买辆新车搭衣服，但对于一个不太被看好的电影剧组，却无疑是一场灾难。 要不是上辈子有斯皮尔伯格当制片人，人情送出去一大堆，利润让了又让，说不定电影最后都不一定能拍完。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上辈子的《回到未来1》在大爆之后，上亿的利润全进了投资它的环球公司的口袋，包括斯皮尔伯格这个制片人在内的全部主创人员，实际上都没能挣到多少钱。他们都是依靠后面的2、3系列作品，才得以真正走向有钱人阶层的。 米格能从一开始，就能意识到要约束演员合同，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很有先见之名与眼光的天赋技能。但是…… 萨巴蒂诺却有些不开心，我表弟自然有我提醒，要不我还重生回来干什么？ 有米格什么事儿？！ 萨巴蒂诺对温蒂和米格一开始是一视同仁的，觉得他们都是陪着威廉“玩”的，没什么重要地位的人。后来第一次发生改变，还是因为米格撩起了他的长发，露出了那张过于妖孽、有侵略性的面容。 萨巴蒂诺对此产生了危机感。 说真的，萨巴蒂诺一直觉得他长的不算特别出色，和他金发碧眼大长腿的表弟比起来。他觉得他简直就是外公的翻版，属于那种扔到人海里，就再难找到的普通一挂。萨巴蒂诺以前是不太在意这方面的，男人嘛，重点不应该是身材、武力值和赚钱的能力吗？ “……我以为你会说心灵美。”伊莉莎白妈妈有些无语。 萨巴蒂诺沉默三秒，反省了一下自己的心灵，然后郑重其事的对他母亲道：“我宁可威尔是个更加注重外表的人。” 伊莉莎白姨妈也自省了一下自己的心灵，沉默三秒，最后一脸沉痛的点点头，赞同了蠢儿砸的说法。还是喜欢外貌吧，或者钱财也很好啊，总比追求心灵美什么的要更加有保障，她当年离家出走的妹妹玛格丽特就是个好例子。 外公最乐呵，毫无压力，因为从一开始他就没觉得自己有心灵美这玩意，只有金钱是永恒的，宝贝威尔喜欢什么买什么，他一定超喜欢我的。（“……”勒森布拉母子默。） 总之吧，在萨巴蒂诺用挑剔的眼光，尽可能的把米格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给批了个一无是处之后，他淡定了，彻底忽视了米格这个人，假装他不存在。萨巴蒂诺怕他稍一关注米格，就会控制不住的做一些表弟一定不会高兴的事，好比让他的朋友被人道毁灭什么的 。 但偏偏找回自信、成长的越来越优秀的米格，一直在不断的怒刷存在感。 颜值高（←小三脸啊小三脸）； 和威廉是好朋友（←有感情基础）； 从事的都是影视业（←有共同的兴趣爱好）； 如今还能帮威廉良多（←伊莉莎白姨妈表示，她和她老公当年最初在一起的原因就是工作上能互帮互助） …… 总而言之，这货简直太危险了好吗？！ 必须想办法分开他们，必须！萨巴蒂诺心中的警铃大作。 1982年8月10日，在德国开机的《007：八爪女》剧组，给了萨巴蒂诺一个理直气壮分开威廉和米格的理由。 “虽然这次你不是007的主制片人了，但是能多去大片剧组学习一下也很不错，不是吗？可以为你日后的工作长经验。”萨巴蒂诺在不遗余力的劝说着自家表弟，希望他能跟着007剧组去国外学习。 英国和阿根廷的海战如今已经结束快两个月了，第五次中东战争还没起来，威廉又不去中东，所以暂时应该是没什么太大的安全问题了。 威廉欣然接受了这个建议，想着为了《回到未来》这个大片，确实该带着米格和温蒂去取取经。 “……”挖了个坑，结果把自己给埋了的表哥心塞塞的。幸好他脑子比较聪明，找理由转弯的速度特别快，他又表示，“米格走了，谁来忙《回到未来》的筹备工作？” 一如之前威廉初入制片人行业时才明白的，不开机拍摄可不代表主创人员不忙，正相反，筹备期才是最忙的。 威廉想了想也是，那就只能带上温蒂了。 = =你是故意在坑我吧？肯定是吧？！本来打算和表弟再次享受一个美妙而短暂的剧组之旅的萨巴蒂诺，内心里住了一只暴躁的霸王龙。 “温蒂走后，你放心把还在搬迁的联美交给谁？”表哥只能继续找理由。 联美已经搬的差不多了，就差一个收尾，也是最麻烦的阶段。因为要检查旧楼，要和买下了大楼的新集团公司进行交接；催促对方尽早交齐尾款款项，好把之前微软垫了的钱还上；顺便还要监督主题乐园的建设，美国的劳动力真的是又贵又没效率，作为合法的良心企业，联美又没办法非法雇佣便宜的外来务工人员……说多了都是眼泪。 这么繁琐但重要的工作，肯定不会是由最大的BOSS自己来做，但也不能随便指派人完成，那很可能造成不可估计的损失。 “要有耐心、细心和责任心，最重要的是忠诚，活泼开朗能鼓励人。”萨巴蒂诺循循善诱的启发着威廉，让他自己主观上觉得温蒂是负责这些事的再合适不过的人选。 威廉也确实觉得温蒂很适合，并且有了这笔资历，他就可以早点把温蒂从助理变成特殊助理了。 这个职位的变化，可不仅仅是名称和薪水的变化，虽然很多人都觉得它们是一回事，总是搞混特助、助理和秘书，但……真相并不是那样。 助理和特助，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 如果萨巴蒂诺把特助先生派出去，他完全有能力和资历胜任分公司的总经理一职，成为米高梅的雨果那样举重若轻的大人物；而温蒂……去了其他地方，顶多就是个部门主任，甚至是某个小项目的组长。 这么说吧，助理还属于端茶递水的服务人员，特助却是能影响BOSS决策，为公司管理出谋划策的高管。 差距真的很大，简直是质的飞跃。 所以，虽然威廉很早就想让温蒂当他的特助了，却又因为温蒂的资历不够而没能成行。威廉也可以不管不顾的直接升了温蒂，没人能阻止他，但那样一来的话，温蒂的这个“特助”就还只是助理的性质，大家不会像是尊重萨巴蒂诺身边的特助先生那样的尊重温蒂。 “你这样不是在帮温蒂，而是害了她了。”劳伊曾和威廉就人事任命这个方面，谈了很久的人生。 但如果温蒂能顺利完成联美的搬迁，情况就又不一样了。 “可是温蒂一个人能行吗？她只有一些剧组的迁移经验。” “还有劳伊啊，我说了，在联美搬迁完之前，我会把劳伊派给你，仍由你差遣。”劳伊这个金牌律师用处真的是特别、特别的多。 能和偶像（特助先生）的双胞胎弟弟一起工作，温蒂也是相当的开心哒，反正她至今都没分清那对双胞胎谁是谁。 劳伊也诡异的很开心，笑的活像是见到了够过一整个冬天的一窝兔子似的狐狸样。 笑的……好“恶心”。萨巴蒂诺如是想。嘛，算了，不要在意细节，他只要知道他和威廉能够过二人世界就好了。～\（≧▽≦）/～ 第100章 来地球的第一百天：重点在最后一句。 1982年是威廉和斯皮尔伯格创造电影奇迹的一年。 但对于在纽约一处豪宅里长大的普通女孩玛格丽特来说，却是充满了苦难与折磨的一年。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弗朗西斯科法语预科中学曾经的It girl，从三月份的春假之后，就再没有去上过学，因为她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学校里贴到处都是的，嘲笑她和她的好友莉迪亚是蕾丝边的宣传单。她几乎夜夜都会哭湿自己的枕头，早已经没有了过去精致漂亮、充满朝气的鲜活模样。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被这样对待？玛格丽特无数次这样的问上帝，她真的是不明白。 当她是全校最无情、最冷酷的碧池时，从来没人敢这样对她；但当她开始反省自己的过去，不再与过去那些mean girl继续做“朋友”，擦干净了浓妆艳抹的妆容，准备当个好学生的时候，她却成了全校的取笑对象，还连累了她唯一的好朋友莉迪亚，他们说她是她的丈夫。 恶毒的流言在学校里越传越广，几乎没有人不知道的。玛格丽特那段时间去学校，总觉得她背后长了无数的张嘴，她们都在对她指指点点，说三道四。 玛格丽格也很想挺胸抬头，假装对流言碎语不屑一顾的，但是、但是……她无奈的发现，她没自己想象的那么坚强，最终她还是被无情的现实打败了。因为连她常年不着家的单亲爸爸也知道了这件事，只不过他听到的流言更夸张，说她吸毒、乱交，还霸凌同学。 然后玛格丽特就被关了禁闭，没收了手机与电脑，她爸爸让她待在家里，不准出去。 他一定是嫌她给他丢人了。 玛格丽特从未感觉到这么绝望过，虽然她一直表现的好像很不在乎她的爸爸，但那是她唯一的亲人了，她不可能不渴望他的爱与关注。 莉迪亚和“眼镜”在无数次的尝试与玛格丽特联系，却都以失败而告终后，最终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们半夜偷偷翻墙，躲过了莉迪亚早就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巡逻保镖，最终溜进了玛格丽特的房间里。 当然，是“眼镜”躲在阳台阴影处，莉迪亚进屋的那种“溜进去”。毕竟是女孩子的房间，“眼镜”可不太适合在玛格丽特没着装好的时候随便乱闯。 玛格丽特当时正蜷缩在大床上，体会被全世界抛弃的孤独。 “嘿。”莉迪亚站在落地窗前，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M，她不确定玛格丽特是否还愿意和她说话，毕竟她们现在是“绯闻对象”，她觉得玛格丽特一定恨死她了。她知道她此时最明智的做法，绝对不是出现在玛格丽特面前加深这份“恨”，但她又止不住的担心自己最好的朋友。所以她求了比她俩都大一些、已经是成年人的朋友“眼镜”，帮她翻进了玛格丽特的家。 “眼镜”表示，可不仅仅是帮着翻墙这么简单，我还要在公司请假，从圣迭戈飞到洛杉矶！不过，他倒也真的是很担心M.L.1966就是了，从上次地球人电影的打赌之后，他就在网上和这两个可爱的小姑娘成了好基友。当然，那个时候他以为她们是一个人。 作为标准的书呆子，“眼镜”太了解在青春期时，遭遇被全校欺负是什么样的感觉了。那真的是痛苦，反正和大人理解里的“只是同学间的小打小闹”不同。 虽然很可能会被人当做怪蜀黍，但“眼镜”还是决定冒险来安慰一下玛格丽特。 “天哪？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别被发现了。”穿着居家服的玛格丽特一下子就从床上跳了起来，生怕莉迪亚被她爸爸安插在家里的无数双眼睛看到，那他们以后就真的别想再有机会见面了，她爸爸一定会杀了她的。 美国虽然一直标榜着开放，但以如今的时代来说，大部分家长还是不太能接受自己的孩子是同性恋的，也许未来的某天情况会有所缓解，但至少不是现在。 “你不讨厌我？”莉迪亚道， “我为什么要讨厌你？我还怕你因为受我的连累，而讨厌我呢。”玛格丽特这段时间联系不上莉迪亚，总是爱胡思乱想，生怕连她最后的朋友都不和她玩了。 “哈。”两个女孩笑了起来，因为她们的默契。 “我受到的影响倒是不大。”莉迪亚道，她们的事情并没有闹到莉迪亚的家长那里，“至于那些讨人厌的话，我早就习惯成自然全当空气了，让我来传授你一个好技巧吧，你要这么理解她们的话——她们说你是同性恋，就证明你已经美到连同性都忍不住要为你折腰了。有没有好受一点？” 玛格丽特果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她喜欢这个说法。 “嘿！”在阳台上提心吊胆吹冷风的“眼镜”怒刷存在感，“你们能等M穿上衣服，把我放进去之后，再聊天吗？外面太黑了，我害怕。” “……”玛格丽特＆莉迪亚一脸“= =”样表情，他们仨到底谁才是妹子啊！ “眼镜”终于得以进入了玛格丽特的房间，并做了自我介绍，他叫格拉斯，是个在圣迭戈勤勤恳恳工作的上班族。他们之前在网上其实就大概知道一些彼此的真实信息，如今只是加深一下印象。三人交流的时候很机智的没有开灯，好不让在外面巡逻的保镖看到房间里多出来的人影。 在接下来“姐妹”情深的半个多小时里，格拉斯全无压力的完美融入。 果然是雌雄难辨呢。 “你们能来看我，我真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太谢谢你们了。”玛格丽特甚至觉得莉迪亚才是她的亲人，而不是她那个只会冷冷的对她说“待在家里不要出去”的父亲，他冷酷又霸道，根本不听她的解释，也不信任她。 “如果这样你就不知道该说什么，那接下来我们要告诉你的，你还不是要晕过去？”格拉斯一脸“我有惊喜给你，但我就是不说”的欠揍样。 “恩？”玛格丽特一愣。 “真正的关心是帮助自己在意的人解决问题，而不是提出问题。什么要多喝水啊、要振作、要早睡早起的空洞口号，多傻X啊。那才不是关心呢，只是一种‘我很关心你’的自我满足。”这是莉迪亚从她虚伪的家庭里感受到的，外面都说她家是模范家庭，夫妻恩爱，孩子乖巧，是个充满了爱的家庭，实则……呵呵，谁住谁知道。 莉迪亚已经打定主意了，等她有能力离开那个家之后，她绝不会再在那里多待一秒！ 格拉斯见莉迪亚开始严重跑题，便只能无奈的接过了话头，对玛格丽特继续解释道：“总之呢，就是说我们是来帮你解决问的！你肯定很想知道是谁在针对你，有为什么要这么做，以及你该怎么报复回去吧？别怕，我们来给你送情报。” “我们还给你带了打发时间的手柄游戏，《超级马里奥》，个人强推，你一定会喜欢的，还没上市的新品哟～是‘眼镜’的朋友给他的，我玩了一下，根本停不下来。” 不得不说，莉迪亚和格拉斯是十分贴心的，他们几乎准备了所有他们能够为玛格丽特想到的东西。 而其中最让玛格丽特在意的，自然就是…… “你们真的找到那个人了？！” “当然。”小孩子的这种手段，对于已经是成年人，精通电脑的格拉斯来说，还是很容易搞定的，当然啦，这里面也有他那个在微软工作的好基友爱德华。惠勒的大力资助。这也是莉迪亚会求格拉斯帮忙的主要原因，可不是什么为了翻墙时带个累赘。 格拉斯：运动神经不发达，怪我咯？ “快告诉我是谁！名字！”玛格丽特的表情都有些狰狞了。她只想要名字，至于报复什么的，她会自己亲自去做！ “你要先做好心理准备。”格拉斯反而犹豫了起来。 “我们会一直在你身边，这才是真正的朋友。”莉迪亚也跟着道。 玛格丽特几乎是秒懂了他们的意思，他们在担心她听到答案后难过，也就是说……：“是我曾经那个小团体里的‘朋友’做的，对吧？是谁？直接告诉我就行，那伤不到我的。” 她早就该猜到的，那些手段里有不少还是她教她们的呢。 …… 萨巴蒂诺以“他刚巧在欧洲的微软分布那边也有事”为由，就这样和威廉开始了辗转于八爪女各个拍摄外景地的旅程。两人欣赏到了不少十分美丽的欧洲风景，毕竟能被采用到电影里的外景，一般肯定都会是如诗如画。 威廉不能再保持周末和外公一起度过的新家庭传统，他只能改为了更加勤快的给外公打电话，然后每隔两周花费一次十几个小时的旅行时间回美国一趟，匆匆住一晚，再继续十几个小时的长途飞行回到欧洲。很累，但他却意外的开心，十分充实。 说不上来是因为他知道在大洋彼岸有外公会一直等他，还是在这样漫漫的旅途中表哥萨巴蒂诺一直沉默而安心的陪伴左右。 “你真的不用和我一起这么折腾的。”威廉曾对萨巴蒂诺这样道。 “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会孝顺外公。”萨巴蒂诺则是这样回答威廉的。 萨巴蒂诺这种我只是顺路陪陪你的借口，在威廉这边已经越来越没有可信度了。虽然他很想相信他，但是借口用多了，巧合太密集了，威廉再没有智商，也难免会看出问题。 而这个“问题”让威廉的地球身体再一次变得怪怪的，心里的暖流好像都快要溢出来了。 蓝天白云间，威廉侧身看着熟睡在他旁边宽大座位上的表哥，心想着，为什么我会觉得这样的表哥，那么、那么……可爱呢？ 在三万英尺的高空，我对你怦然心动。 第101章 来地球的第一百零一天：威廉上辈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爱情来的突然却不突兀。 水到渠成的过程，醍醐灌顶的醒悟。 威廉会发现自己对萨巴蒂诺抱有不一样的感情，不是因为发现萨巴蒂诺是这个世界上对他最好的人，而是因为他想成为这个世界上对萨巴蒂诺最好的人。 威廉小心翼翼、再小心翼翼的，将熟睡的萨巴蒂诺的头慢慢的扶到了自己的肩头。虽然他不明白这么做有什么意义，这具地球的身体不是他真正的躯体，从严格意义上讲他们并没有做肢体触碰，但他还是觉得很高兴，没有理由，脸颊滚烫。 >/////< 不知不觉中，本来想要静静的考虑很多东西（好比要不要告白，怎么告白，和表哥的未来如何发展）的威廉，也头枕着头的，在安心的气息里，与萨巴蒂诺一起陷入了沉睡，脸色依旧红扑扑的。 …… 威廉睁开眼时，发现自己正走在一条没什么人的长街上，穿着修身的羊毛大衣，围着充满了萨巴蒂诺味道的格子纹围巾。 在威廉的身边（挨着车道的那边），正走着总是显得很沉默的萨巴蒂诺。身高腿长，英俊潇洒。从气质上讲，那就是威廉所熟悉的萨巴蒂诺，给人一种经过岁月洗礼才能沉淀下来的睿智与稳重感，但从外貌上讲，那又不太像是威廉所熟悉的萨巴蒂诺，他老了很多。 萨巴蒂诺怎么会老呢？不对，不对，这叫成熟。嘛，不管了，反正知道确实是表哥就好了啊～\（≧▽≦）/～哪怕威廉有点不太清楚他们此时在哪里，正要去干什么，也无所谓了。 因为在萨巴蒂诺身边就会很安心。 那么，要不要说点话呢？ 该和他说什么好呢？ 肯定是要说的吧？ 不说多尴尬啊。 “啊，看，下雪了。”威廉抬手，指着纽约灰蒙蒙的天空。他终于辨认出来了，这里是他外公位于曼哈顿的宅子附近的街区，叫莱辛顿大道，离第五大道很近。没想到这里已经下雪了呢。 总觉得哪里不对的样子啊，怎么会下雪呢？ “昨天已经下了一夜了，你才发现吗？”萨巴蒂诺笑的有些无奈，眼神里充满了让人脸红心跳的温柔。 “呃，现在的雪比昨天的大了不少。”威廉慌里慌张的解释。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脸红心跳，他好像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但就是想不起来。他只能没话找话道，“萨巴，听说99年年底是世界末日诶，如果真的有世界末日，你会做什么呢？” “及时行乐。你呢？” “我啊，当然是……” 话还未说出口，侧身专注的看着萨巴蒂诺的威廉就发现了危险。他的双眼紧缩了一下，凭借着大脑高速运转的优势，一把拉住了萨巴蒂诺的手腕，把他尽可能的向自己身后扯去。然后，威廉自己就暴露在了已经躲不开的子弹面前。 高速旋转的螺旋纹子弹深深的射了进去威廉的身体里，却没能穿透，这事中弹最糟糕的结果，那给威廉带来了犹如绞肉机般的痛苦，内脏好像被彻底绞烂了。 原来被子弹打中是这么疼的一件事，比每年和流感作斗争可要难受多了。 可是不能倒下啊，因为身后就是萨巴蒂诺，威廉想到，背后就是他最喜欢的萨巴蒂诺，不能让他也一起感受这种死了一样的痛苦。 但威廉的身体根本不足以遮挡住全部的萨巴蒂诺，他最后也不可避免的中枪了。 隐藏在暗处的保镖冲出来反击时，一切都已经无济于事。地球人的身体真的是太脆弱了，事情就发生在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作为精神体的威廉的脑海里闪过了无数的想法，却始终只有一个最坚定的，他要救活撒百多，要救活萨巴，要救萨巴！ 一定要活下去啊，萨巴——！！！ 威廉发出了来自灵魂深处的呐喊，那一刻，宇宙都好像变得静止，银色的光芒从内而外的从威廉的身体里散发出来。 威廉看到了中弹的自己，也看到了倒在血泊里的萨巴蒂诺。 不，不，不，这不对，这不对！威廉的精神体变得很轻、很轻，他不得不从无法生存下去的地球身体里离开，忽悠忽悠布丁似的精神体在猛烈的挣扎，想要重新回到那已经回不去的地球身体里，就像是溺水时无用的挣扎，明知道不可能，也像要拼一把。 他必须回去救萨巴蒂诺啊，中枪不会让他死亡，但萨巴蒂诺会。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都愿意。 任何代价！ 威廉眼前的银色光芒变得更胜，闪着他从未见过的流光溢彩，世界还是旋转，倒退。β星系一直流传着这样一个传说，当一个β星人的精神信念足够快的时候，它就能超越时间与空间，回溯时光！在一片的绚烂光斑中，威廉发现他自己真的做到了，用他一生唯一的一次力量，回到了……几秒钟之前。 威廉已经中枪，但萨巴蒂诺还没有的时候。威廉拼尽了全力，就像是电影里的慢动作一般，转身、飞扑，把萨巴蒂诺推倒了冰凉的雪地里，躲过了飞驰而过的来福子弹。 那个时候的威廉，已经没有痛觉了。被透支过度变得破破烂烂的精神体，可要比中弹的地球身体痛一万倍。 保镖这一次终于来得及保护住萨巴蒂诺了。 倒在萨巴蒂诺怀里的威廉，其实还想了很多有的没的，好比原来电影里没有骗人，身体中弹，嘴里真的会因为血管崩裂的压力，而不断往外吐血；也好比原来号称宇宙最长寿的β星人真的会死；更好比在最后的最后，威廉冲着萨巴蒂诺笑了笑，想要张口说，你没有受伤真是太好了。 “为什么要替我挡子弹？你疯了吗？不要，不要离开我，求你！” 因为爱你啊。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威廉终于明白了话就在嘴边的心意；明白了为什么从看见萨巴蒂诺的第一眼起就会情不自禁的关注他、会那么在意他的想法；明白了为什么会因为他疏远自己而难过，又因为努力和他关系好起来而开心。 这就是爱啊，还是一见钟情呢，好时髦的感觉。同时威廉也终于看懂了，萨巴蒂诺一直以来隐藏在那双深潭般眼眸背后复杂的感情。 真好，你也爱着我。 可惜已经太晚了，发现的太晚了。如果β星人也会有下辈子的话，希望我能早点认识你呢，萨巴，早点发现我们的爱情。 至于这辈子…… 威廉想了想，他大概是真的要死了，无论是他的地球身体，还是精神体，所以还是不要让萨巴蒂诺也体会到他此时的大喜大悲了吧，那可是比精神疼痛还要痛苦的事情呢。 “因为我们是一家人啊。” 自己拼尽全力说出的最后一句话，也还是这么狡猾呢，威廉想，既不想让萨巴蒂诺难过，但又实在是想体验一把和萨巴蒂诺在一起的感觉。所以，家人，应该算是个很不错的中性词吧。 下辈子，一定不能再在卡萨布兰卡花下相遇了。 那太不吉利了。 …… 威廉终于从梦中惊醒，一头虚汗，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仿佛一呼一吸间，还能感受到那种即将消亡的撕裂疼痛，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他，β星人死去时会那么痛苦。 “怎么了？”萨巴蒂诺看向威廉，满眼的关心。 威廉回神，怔怔的看着眼前活生生的萨巴蒂诺，以及活生生的自己，笑着摇了摇头：“没事，做了个噩梦而已。” 对，没错，那只是噩梦而已。 “噩梦都是假的。”萨巴蒂诺壮着胆子上前，摸了摸威廉冰凉的脸颊，情不自禁的紧紧抱住了他，想要把他温暖，他受不了自己怀里的威廉是冰凉的，他用像是哄孩子似的语气轻声道，“不要怕，我会一直陪着你，说到做到。” 第102章 来地球的第一百零二天：论情报头子M是怎么诞生的。 为了分散威廉“噩梦”的注意力，萨巴蒂诺和威廉说起了他这次回纽约的目的。 萨巴蒂诺的一个“朋友”的女儿和她几个小朋友，一起编了个很有趣的网站，朋友便向萨巴蒂诺强烈推荐了一下。问微软有没有兴趣收购，或者技术入股。 重点是，萨巴蒂诺真的有兴趣。 “怎么个有趣法儿？”威廉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 每年不知道有多少人手上有个or几个“有趣”的东西，想让萨巴蒂诺或者微软其他的高层看一看。在这种屡见不鲜的大背景下，能引起萨巴蒂诺千里迢迢的从欧洲飞回美国看的技术，肯定是要比“有趣”还“有趣”才行的。 “又或者我这个‘朋友’的身份够重。”萨巴蒂诺故意逗着威廉，“那女孩的爸爸是纽约上诉法院（纽约洲法院系统的终审法院）的法官，最有可能的首席法官人选。” 威廉一听不是因为技术，只是因为介绍人的身份重要，他顿时就就像是被戳破了的气球，迅速瘪了下来，直白的显出一副“好无聊”的模样，他总是搞不懂地球人那些优雅而又血腥的政治斗争，也没兴趣搞懂。 “不过这一次有些特别，对方的身份还不足以我立刻回来……”萨巴蒂诺再一次巧舌如簧（什么时候点亮的这凶残技能？）的把威廉的好奇心钓了起来。 “到底是什么？！” “讲话要一步步来，你可以不用参与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但最起码你应该知道。”萨巴蒂诺开始一本正经的继续讲起了政治经。 美国三权分立的政治体系，让握有司法权的法院，成了必须拉拢的存在。据说老伯恩斯坦甚至能和华盛顿最高法院的首席大法官威廉。伦奎斯特搭上话（又是一个威廉），萨巴蒂诺目前则还只能和伦奎斯特曾经的助手，如今里根总统的司法部长的助手约翰。罗伯茨有些人情往来。 不得不说，萨巴蒂诺在把握威廉情绪方面真的是个高手。哪怕威廉明知道萨巴蒂诺如今讲的东西他一点都不感兴趣，但为了听到最后，他只能忍耐下来，专心致志，生怕错过一个字。 他是说，万一萨巴蒂诺恶趣味的没有选择在最后说，反而是中间插播呢？ 萨巴蒂诺一脸“相信我，如果你不仔细听，我真的会这么做”的表情，让威廉可是一点险都不敢冒，他表哥说到做到。 见威廉彻底忘记了什么噩梦，萨巴蒂诺勾起了满意的唇角，给了威廉的好奇心一个解脱：“那女孩和她的朋友们发明了一个电脑和手机能够通用的娱乐八卦应用。” 准确的说，这个应用更像是推特和脸书的雏形综合体，当然，由于技术限制，是十分雏形的雏形，不敢理念是差不多的，以信息爆炸为推广精髓的“短、频、快”新媒体，俗称社交网络。上辈子萨巴蒂诺就很看好推特几个媒体平台，还投资了不少钱，不过没能看到它们有更多的发展，他就重生了，如今他准备弥补这个遗憾。 威廉一愣，因为他这次回来的理由，和萨巴蒂诺的差不多：“爱德华，就是小惠勒，惠勒的孙子，希望你还记得他，他的朋友格拉斯编了个有趣的推广程序。” 萨巴蒂诺点点头，他不太关心别人，只是因为这是威廉说的，才稍稍听了一下，就在他准备常规性的把表弟的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的时候…… 就听到威廉继续道：“还有米格在去做义工的地方，认识了一个小朋友，也说有个不错的idea想介绍给我，我就把他们约在了一起。”有了电脑之后，利用软件编程成为百万、千万富翁的IT新贵，越来越年轻化了。 刚刚还显得很随意的萨巴蒂诺，立刻惊醒了起来，米格就像是一个能引起警报的红线词。 萨巴蒂诺表示，他也想来跟着凑凑热闹：“一起见，省时间，说不定还能让他们合并一下自己的想法，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威廉痛快的答应了，也因为能和表哥多在一起一段时间而暗爽着。 那个时候他们还并不知道，他们约的三伙人……其实是一伙儿。 咳，故事还要从上半年玛格丽特被关在家里的那一次经历说起。 莉迪亚垂着头，小心翼翼的告诉玛格丽特：“陷害你的是所有人。你当年那个小团体里的四个女孩都有参与，还包括她们的男朋友。由A牵头，她建了个skype群，从去年你收到了‘眼镜’寄来的有威廉签名的高达VCD就开始了，她们一直在搜集和捏造各种针对你的证据。” 孩子一旦恶毒起来，真的是成年人无法想象的，因为她们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恶毒，做事不会留余地。 “为了什么？我已经不再当什么It girl了。”玛格丽特倒没有莉迪亚和格拉斯想象里的难过，只是想知道为什么。这是一般人都会有的想法，死也要死个明白。 “……呃，我从她的电脑里发现了不少你的照片。”格拉斯道，他带了一部分证据，“我有了一个很大胆但又不一定好解释的猜想：她说不定是喜欢你，在惩罚你抛弃了她们，选择和莉迪亚一起玩。” 小女生的友情世界，总是特别的匪夷所思。 “我们已经找到了证据，并且帮你想了好几个报复回去的方式，就看你喜欢哪种了。”莉迪亚已经很多年没再参与过这种“小阴谋小诡计”了，说着说着还有点小激动呢。 玛格丽特却意外的沉默了下来，她说：“能请你们让我先自己试试吗？” 莉迪亚和格拉斯一愣，不过倒也没有太意外，这很符合玛格丽特以往强势自立的性格，哪怕这次的流言事件让她显得脆弱了一些，但说到底她也还是那个骄傲她。莉迪亚点了点头，表示了对好友的支持：“如果你有什么需要的，我们随时都在。” “那就帮我重新换个手机吧。”被没收了手机和电脑的如今，让玛格丽特觉得自己就像是活在石器时代，与整个社会都脱节了。 话音未落，莉迪亚已经从她黑色的包包里，拿出了最新款的诺基亚手机，粉粉哒，她父母虽然在感情上吝啬付出，但在金钱上倒是很大方。 “你准备怎么做？”难得参与一次的格拉斯，好像重新找回了自己的中学时代。他上学的时候离学校里的酷孩子最近的距离，就是某次差一点就能帮全校最漂亮的女生写科学作业，结果最后还是没竞争过国际象棋部的另外一个书呆子。（……） “和她谈谈。”玛格丽特的计划一点也不“惊心动魄”，她道，“我最近闲着无聊，把爸爸书房里的书翻看了很多，发现了一句中国孔子说过的话，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就这样？”虽然说这样好像才是最理智的做法，但是、但是，总觉得很不甘心啊。 玛格丽特其实也不甘心，不过到最后，她也还是咬了咬牙，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她不想把自己low到和她讨厌的人一个程度。 为了防止自己改变心意，玛格丽特快速的拿过新手机开始发短信。莉迪亚已经贴心的在通信录里为玛格丽特储存好了学校里她所知道的所有孩子的手机号，特别是她一开始以为的玛格丽特肯定会报复的那四人小团体。 玛格丽特给A编辑了一条短信过去：【我知道了你的小秘密，我从不撂狠话，只会直接做。so，你懂的，学校见。——M。】发完，玛格丽特就愣住了，因为……“我好像发错了。” “恩？你发错什么了？” “人！我摁键的时候摁成了群发！”新手机有了新用法，玛格丽特这才意识到。 换言之，莉迪亚贴心的为玛格丽特储存的学校里所有酷孩子的手机，此时都收到了一条一模一样的短信。 莉迪亚和格拉斯也有，他们低头一看，咳，怎么感觉这短信越看越像是“威胁”呢？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玛格丽特彻底慌了。 “冷静，他们不一定能想到是你，这是新号码。”莉迪亚其实心里也很乱，她目前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把自己的朋友摘出来。 格拉斯没有莉迪亚那么乐观，M已经是个很明显的代号了，不过他也没什么好主意解决这种事。就在这个时候，四人小团体如今的预备第五人——一个跟班——已经快速回了短信：【你是谁？玛格丽特吗？你知道什么了？！我、我才不怕你！】玛格丽特、莉迪亚以及格拉斯互相看了一眼彼此→＿→ ←＿←，这话明摆着不就是在说她很害怕吗？这傻妞儿，啧，连虚张声势都不会。 就在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回些什么的时候，对方的第二条短信也过来了。 【你说话啊！你是怎么发现我和A的男友偷情的事情的？！求你了，玛格丽特，我没有要诬陷你的，都是A的主意，A知道了一定会杀了我的。】“……”妹子你不打自招的频率也是快的可怕呢。 没想到好办法的三人，只能先关机，把这件事暂时放置PLAY，等第二天莉迪亚去学校打探一下情况再说。 然后，他们就莫名其妙成了弗朗西斯科法语预科中学最大的消息头子＿（：з）∠）＿ 并且大家都还不太敢确定这个M就是玛格丽特，因为就莉迪亚所说（假装没有发现别人在套她话的莉迪亚表示心好累），玛格丽特被没收了手机，断了网，一直在家里，连她也没办法联系到玛格丽特。 别人也不觉得这样的玛格丽特，能有什么机会知道自己“肮脏”的秘密。 但玛格丽特还就真知道了，一清二楚，虽然是被迫知道的，咳。所有被放置PLAY的孩子，基本都经过了“虚张声势表示不怕，再到扬言要报警，然后哀求，再然后炸毛，最后出卖别人的秘密以保全自己”的全过程。 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在有人自己出卖自己，有人出卖别人的情况下，玛格丽特掌握了很不得了的东西。 甚至包括一些学生的家长的秘密。 之前就介绍过了，在弗朗西斯科中学读预科的孩子，都是家境殷实的有钱人，经常出现在杂志上的名人。他们的秘密可是很大的绯闻呢，甚至是涉及到了犯罪。 这里的犯罪倒不是什么很严重的大罪，但绝对是丑闻，有个学生家里年轻漂亮的模特后妈，正在和学校里另外一个橄榄球队的队员偷情。这是犯法的，在美国男女都一样，哪怕是成年女性和未成年男孩上床，成年女性也会被判猥亵儿童。 知道了这么多东西之后，玛格丽彻底不觉得她还有什么可怕的了，大家都有自己的小秘密，最近学校人心惶惶，根本没谁会去在乎玛格丽特的小绯闻。 哪怕有人不识时务的想继续找玛格丽特的麻烦，她只稍稍漏一句对方的秘密，对方就夹着尾巴跑了。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掌握着全校秘密的M，在卖情报的谣言，就传遍了整个学校。 大家都想要给M打钱，让她or他不要卖了自己的秘密。 面对飞涨的手机费，本来还玩的很高兴的玛格丽特和莉迪亚，终于开始学会害怕了，她们貌似做了很不得了的事情呢。但这其实还不是故事的结尾。 作者有话要说：　　*表哥上辈子的地球，就是平行世界，科技就比三次元发达一些，所以在表哥去世前，推特和脸书什么的已经出现了。 *学校留言这个灵感来自美剧Gossip Girl，不过内容肯定不一样。 第103章 来地球的第一百零三天：世界真是小的可怕。 “神秘的M”事件一直在发酵，但被发现的可能却比较小。 因为莉迪亚给玛格丽特准备的手机里的SIM卡，是莉迪亚骗邻居家里一个新来的哥伦比亚裔女仆替她办的。对方的英语很糟糕，根本没明白莉迪亚带她去了什么地方，又让她做了什么，她只是装了个大人样子，中间全部由莉迪亚趁着假装翻译的过程给办完的，两人在纽约市隔壁的新泽西洲搞到了一张不记名的SIM卡。 玛格丽特和格拉斯知道后，简直惊呆了。莉迪亚这尼玛哪里是帮小伙伴准备手机，根本是在为潜逃犯准备的吧？ “我从电影里学来的。”莉迪亚其实只是怕被大人发现，谨慎的有点过了头。 但也是拜这份谨慎所赐，玛格丽特和莉迪亚暂时是不用怕被人发现M的真实身份了。可是持续上涨的手机费，又总让玛格丽特和莉迪亚害怕将来她们将来被人告个勒索什么的。 “如果你们真这么害怕，那就把手机号停了呗。”已经回了圣迭戈的格拉斯在电话那头道。 玛格丽特和莉迪亚不好意思的看了彼此一眼，虽然她们明知道格拉斯看不到，但还是有点小羞赧，她们异口同声道：“你说我们贪心好了，反正我们是有点舍不得那些八卦猛料的。” 一方面是出于自保，另外一方面就只是单纯想要满足小女生的八卦欲了。咳，要是玛格丽特和莉迪亚的性格里没有好奇心的因子，她们当初也就不会去当skype论坛上【电影八卦】的管理员了，不是？ 格拉斯简直是服了她们了，因为……他也挺好奇的。这些名人富商的孩子知道的八卦，可和他平时了解的什么七大姑八大姨的八卦高端多了。 闻弦歌而知雅意：“那你们想怎么样？” “你有没有办法，既让我们收到这些信息，又能不允许别人给我们充话费？当然，是要我们能够充值的。” “= =你们以为我是什么？我是技术宅，不是阿拉蕾。”阿拉蕾是最近集英社大火的一个机器人漫画里的主角，她生活的企鹅村，有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那这个我们来想办法好了。”既然没有技术支援，那就只能智取了。 “这个？意思是还有下个？！”格拉斯的胆子真的不大。 玛格丽特和莉迪亚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当然咯。我们的手机储存量不够，你有没有办法把手机上的东西全储存到电脑上？或者干脆就由电脑来接收手机上的信息？这样操作就更方便了。” 玛格丽特和莉迪亚想通过手机，办个校内八卦的通讯平台，别问她们为什么，不图名不图利，只为八卦。 好歹“神秘的M”如今也是弗朗西斯科中学的一个传奇了呢，甚至有隐隐向外扩散的趋势。 “这点我倒是可以想想办法。”模拟电话什么的，格拉斯记得他的好基友爱德华说过的，微软最近正在搞。 如果没有后来发生的一件事，“神秘的M”将只会变成莉迪亚和玛格丽特年少时期一个有痛苦但也有欢乐的人生经历，等她们长大毕业之后，M便会成为过眼云烟，偶尔想起时也许会会心一笑，但也就是如此了。 可偏偏后来发生了一件说是巧合但更像是命运的事情。 一年一度的“波西米亚丛林”，在1982年火热的夏天，再一次在加州某片不知名的、但占地极广的红杉树丛里召开了。 这是全美一个精英男性的盛大秘密集会，包括了各行各业的杰出代表，政要、巨富等等等，每一年都会来这里度过一个“没有愚不可耐的贫民”的愉快假期。这个聚会的名字几乎很少出现在报纸上，但却在上流社会口口相传，据说起源是一个大学里的兄弟会。而如今，美国很多政法的重大决策和知名计划（好比42年的曼哈顿计划），都会在这里的酒会上诞生。 玛格丽特的爸爸从出生的那一年起，就一次都没有落过波西米亚丛林的聚会，莉迪亚的爸爸则才参与了没有几年。 之所以要这么强调，是因为在以前的每一年，玛格丽特因为女孩，她爸爸从没有想过要带上她，只有今年是个例外，玛格丽特猜测她爸的意思大概是不想她继续留在纽约给他丢脸；莉迪亚的爸爸则因为刚刚费劲儿的打拼进这样一个神秘的集体，每次都会爱带着孩子出席，以示父权与家庭和谐。 也就是说，两个小姑娘是她们彼此在这次度假里，唯一的惊喜。 当然了，她们也遇到了一些讨人厌的同学，玛格丽特的爸爸对那些玛格丽特的那些同学从来都是不假辞色的，很明确的表示了不喜，让玛格丽特难得开心了一回。 风水轮流转，这些刚刚融入这个集体的家庭里的孩子，再一次开始围着玛格丽特转，想要巴结她、讨好她。 但玛格丽特和莉迪亚却不想受他们打扰，于是她们再一次玩起了“神秘的M”的把戏，如今M的无所不能传说已经传到了隔壁几所私立中心，曼哈顿生活的富二代、权二代就没有不知道它的。也因此，没有人觉得M出现在波西米亚丛林有什么不对的。这更加证明了它的强大。 在这次的聚会上，玛格丽特和莉迪亚得到的“线人情报”就更加的刺激了，那也是她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接触到真正的犯罪。 卑鄙污秽掩藏在光鲜亮丽之下，只会更加卑鄙污秽。 …… 萨巴蒂诺、伊莉莎白和老伯恩斯坦一家三口，每年也都会来参加这个聚会，为了加深勒森布拉、伯恩斯坦两家和美国政界的“友谊”。这么说吧，勒森布拉和伯恩斯坦家族灵通的消息，大半都来自于这个聚会。而伊莉莎白每年还要参加好几个类似的聚会，在其他国家。 这一家三口很默契，谁也没有将这个代表着阴暗面的聚会告诉威廉。 老伯恩斯坦的意思很明确，他都不喜欢这样充满了钱权交易的东西，他的威尔小宝贝肯定更不喜欢。在他死之前，他都可以保证威廉不用操心。至于等他死了……还有伊莉莎白，最后一棒自然是萨巴蒂诺，如果状态理想，威廉可以一辈子都不用知道这个。 萨巴蒂诺则觉得，根本不需要他妈这个过渡，他就可以直接揽过照顾威廉的全部活动了。 但是没想到，这个聚会却这么意外的直接暴露在了威廉的眼前。在纽约的米其林三星酒店里，约好了见面的三拨人面面相觑，怎么会这么巧？！ 莉迪亚的爸爸首先开口，他看上去就是一副温和的好好先生模样，很符合大众对法官的刻板印象，在法庭上体面无私，生活中充满人情味。他诧异的看向玛格丽特：“你是莉迪亚的好友是吗？我在莉迪亚的生日派对上见过你。” “是的，文森先生。”玛格丽特笑着道，心里却想着，我可不止这一次去过家，我去了无数次，但只在对外的生日会上见您在过家。 萨巴蒂诺看了一眼玛格丽特没说话，因为这位……也是他“朋友”的女儿。 两个不同“朋友”的女儿，看来是互相认识的，并且有可能就是他们合作弄了这个应用，但是一个找了自己的爸爸来找他，一个则…… 玛格丽特的介绍人是米格，天知道他们是怎么搅合到一起去的。 桌面下，玛格丽特正在指尖如飞的给莉迪亚和格拉斯发短信，这也是他们试验的结果这一，可以用短信群聊：【L你怎么让你爸爸帮忙？我们不是说好了不让家长知道吗？】莉迪亚：【我没想他帮忙，是他自己发现的，他不知道咱们具体在搞什么，放心吧，他只是想找个理由拉近和勒森布拉先生的关系，他根本没在乎过我会不会成功，当然要是能成功又是给他长脸面的好事，他肯定不会放过。话说，威廉好帅啊啊啊，你怎么没告诉我，你搭上了威廉！】玛格丽特：【我不知道米格的老板是威廉啊！他只是说他老板有些门路，我哪里知道他老板是威廉！】勒森布拉的表弟，这哪里是有些门路，根本就是登天梯！ 格拉斯也加如了短信讨论：【威廉是我叫来的，还记得我当初的帖子吗？我说了，我有个好基友在微软总部工作，他认识威廉。塞偌斯。】爱德华。惠勒先生目前正在装鹌鹑，他根本不敢正视自己老板的眼睛，这种想走后门，通过老板表弟曲线救国结果直接遇到老板的尴尬，不是一般人能够理解的。 有点乱呢？ 其实关系挺简单的。在玛格丽特三人，因为某些原因，最终弄出了他们暂定为M的八卦应用后，他们开始分头动人脉寻找投资商。 玛格丽特找了她在义工组织（这个稍候会谈到）认识的米格先生，米格找了威廉。 格拉斯则找了他的好基友爱德华，爱德华自然只可能找威廉。 莉迪亚是本来是想通过很疼她的姑姑帮忙的，结果无意中被爸爸发现，正好她爸最近想对纽约州的首席法官发起冲击，缺个理由和巨富勒森布拉搭关系、送礼，他就用了帮女儿为由，顺理成章的给勒森布拉送东西，还能继续表现他的“父女情深”。 于是……不知道这就是一伙人，还以为是三个项目的萨巴蒂诺表兄弟，在把人约在一起之后，才发现了这个乌龙。 ＿（：з）∠）＿世界真是小的可怕。 作者有话要说：　　*波西米亚丛林，据说是存在的，不过，嘛，蠢作者也是看的网上的视频，不一定就是真的。据介绍里，应该是只有男性经营能够参与。文里对此做二设，基本都是蠢作者在胡扯，请勿当真。 第104章 来地球的第一百零四天：粉红色的一章。 有人在波西米亚丛林聚会上被害身亡，FBI第一时间介入调查，一筹莫展时，今年才入职的FBI新人胆大心细，在现场发现了可疑行迹，猜测案发当时存在第三个介入者，也就是目击证人，但对方到底是谁却全无线索。 玛格丽特和莉迪亚大概是唯一知道的人。 好吧，准确的说是“神秘的M”知道。她们从M所获得的各种八卦信息里，当了一回顺藤摸瓜的名侦探，找到了最近行踪神秘的目击者。对方是圣弗朗西斯科中学的一个学生，他当天偷喝酒，喝醉了倒在灌木丛里不省人事，手上的DV机却没有关，清晰的录下了犯罪凶手的脸。他这几天一直神思不属，躲在房间里不肯出去。 玛格丽特和莉迪亚连夜给她们中唯一的大人格拉斯打了电话，询问她们是否该把这条线索告诉FBI。 格拉斯给出的建议是，想办法从对方手上要到录像带，然后秘密寄给警方。这样既做了一个合法公民应该做的，也不会惹祸上身。 事情进行的很顺利，不过，杀人的职业杀手早已潜逃，消失在了人海。 FBI下了全国通缉令，在九月份的时候，接到一起街边的匿名电话举报，最后在纽约皇后区的教堂（刚巧也是玛格丽特和米格当义工的教堂），逮捕了隐藏在流浪汉里的杀手。案件圆满落幕，皆大欢喜。 因为这件事，玛格丽特三人才真正意识到，她们到底掌握了多么可怕的东西。 她们的正义感告诉她们应该做下去，做更多对社会有帮助的事情；但她们的理智却告诉他们，只有他们三个人根本当不了什么superman，很容易出师未捷身先死。于是，他们开始联系合适的买家，准备把“神秘的M”卖了，分成明暗两网，明着就是个普通的八卦网站gossip girl，暗里嘛……就仁者见仁咯。 这些发生在背后的故事，威廉一无所知，但萨巴蒂诺却是找人调查了个一清二楚的，他还知道了一些连玛格丽特等三人都不知道的事：发现并对FBI匿名举报杀手的人，正是当时在教堂里帮忙的米格。 “你最近出门小心点。”在那天的约谈之后，萨巴蒂诺多嘴提醒了米格一句，虽然听起来像是在威胁，但却绝对算是他的日行一善了，“在波西米亚丛林上发生的杀人案，从来都不可能仅仅是杀人案那么简单。” 简单来说就是，米格很可能会因为这次举报，而惹上什么不该惹的人。 “谢谢您的提醒。”米格也是一惊，十分感谢萨巴蒂诺的提醒。他之前自以为做的很隐秘的举报，如今看来却是连一点保障都没有的。 萨巴蒂诺说完就走了，没看米格的反应，也不打算要他的感激，他只是不想威廉伤心而已。 那之后米格无论是平时行事还是出门，都小心谨慎了许多，除了电影拍摄和义工工作以外，再没参与任何的社会活动。 大概是米格的这份谨慎起了作用，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不过，那些都是后话了，如今还是很顺利的进行完约谈的当晚。出席了那顿晚餐的人，都得到了他们想要得到的。 在回去的路上，威廉对萨巴蒂诺感慨：“世界可真小。” 萨巴蒂诺看了一眼威廉，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只是在心里想着，这样你就觉得小了？要是你知道了上辈子你也是在82年和玛格丽特认识的，你又准备说什么？ 是的，威廉和玛格丽特应该是认识的，在上辈子，认识的时间比现在还要早上几个月。 相遇具体的日期，萨巴蒂诺不太清楚，他只知道是今年的夏天。上辈子没有遇到温蒂的威廉，遇到了玛格丽特，一个位置设定和温蒂有些重叠的姑娘。 据说玛格丽特当年是离家出走，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萨巴蒂诺都没查到她到底来自哪里，他甚至连她到底多大都不清楚，虽然她一再强调自己成年了，说话办事的气质看上去也很成熟，但过于稚嫩的面容，可一点都不像是成年人该有的样子。 后来也证明了萨巴蒂诺的猜测，玛格丽特当年辍学打工时，还不够十八岁。她就那么突兀的出现在了洛杉矶，没有过去，也没有家人。 从南加大修够学分提前毕业的威廉，就这样和玛格丽特相识了。玛格丽特当时正在威廉最喜欢的快餐店In-N-Out里打工，威廉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好像一眼就看出了玛格丽特的才华，一如他这辈子发掘温蒂和米格，他邀请玛格丽特参与了他第一部电影短片的制作工作，并用后来无数次的成功，证明了自己独到的眼光。 萨巴蒂诺有时候甚至会觉得，上辈子和威廉同甘共苦、一起很辛苦的才打下江山的玛格丽特，要比这辈子一帆风顺的温蒂，与威廉有更深的感情。 当然了，如果让两辈子的威廉来说，感情是没有办法衡量的，温蒂和玛格丽特各有各的美。 这辈子…… 萨巴蒂诺明明已经提醒了玛格丽特的爸爸，要他注意自己正处于青春叛逆期的女儿，没想到她还是与威廉见面了，用不一样的理由。 至于莉迪亚和格拉斯，萨巴蒂诺可以肯定，格拉斯和威廉上辈子是没什么交集的，但莉迪亚，他犹豫着选择了保留意见，因为他也不能肯定，明明名字和模样一点印象都没有的，但莉迪亚却还是让萨巴蒂诺有一种他应该认识她的感觉。 这两个人暂时可以先放在一边，萨巴蒂诺最在意的还是玛格丽特。 萨巴蒂诺试探性的问威廉：“你觉得那个叫玛格丽特的女孩怎么样？” 威廉很客观的给出了2B250的评价：“在外交方面很有潜力，能说会道，谈吐大方，有一种你们美国人会特别欣赏的自信与幽默感，会成为一个不错的危机公关处理人。” 和上辈子一模一样的答案。 萨巴蒂诺上辈子真正决定不再躲着威廉的契机，就是玛格丽特的出现，那让他觉得受到了威胁，生怕威廉会和玛格丽特有什么。他们基本没差几岁，又都很美型养眼，最重要的是，玛格丽特该死的和威廉一样，有一种会心软的特质，在三观上特别和……让萨巴蒂诺不得不防。 虽然，威廉最后和玛格丽特并没有真的发展出什么，但历史也证明了，这两个人是天生的搭档。他们说话做事总是很默契，在擅长的事情上又是互补型……威廉奇准无比的直觉负责制作电影，玛格丽特性格里天生讨人喜欢的狡黠负责公关，两人后来简直是要把奥斯卡都玩弄在自己的手心里了，连后起之秀的韦恩斯坦兄弟，在威廉和玛格丽特面前都不是个。 萨巴蒂诺对这样的玛格丽特，心情肯定是十分复杂的。 他既想她遇到威廉，又不想她遇到。最后，他只能把一切交给上帝来决定。在这个过程里，他没有太多的人工干预，顶多只是稍微提醒了一下他那个蠢到不会表达对女儿爱的“朋友”，希望他能修正和女儿的误会。 果然，在今年夏天的时候，玛格丽特没有离家出走，她被她爸爸带去了波西米亚丛林，但她却还是在这个秋天，在金秋十月，与威廉认识了彼此。 威廉看着莫名陷入沉默的萨巴蒂诺，心中也是一紧：“你很喜欢玛格丽特小姐？” 这是上辈子所没有发生的问题。 萨巴蒂诺不咸不淡的表示：“没什么感觉，就是个不错的合伙人，那个gossip girl的网站，听起来很有钱途，我决定稍微调整一下就上马这个计划，把它当做skype大计划里彻底的八卦板块。” 就像是TMZ一样，发展成最大的在线娱乐新闻网站。Skype新闻则可以专注于比较正经的政经报道，双管齐下。等时机成熟，再由gossip girl推出更容易获得信息的博客、推特、脸书。 玛格丽特大概是注定要成为威廉和萨巴蒂诺之间的催化剂的，不管催化了谁，又催化了哪个方向。这辈子，轮到威廉产生危机感了，他觉得他不该再这么磨磨蹭蹭下来了，哪怕告白最后被萨巴蒂诺拒绝了，也好过萨巴蒂诺根本不知道而他抱憾终身。 至于如果萨巴蒂诺答应了该怎么办…… ……威廉想了想，觉得很简单，反正地球人只有一百年的寿命，他完全可以等萨巴蒂诺去世后，再回β星交考试卷。因为这也许会是他一辈子唯一的一次爱情了，他终于意识到他绝对不想错过他，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在梦里体会一次就足够铭记终身。 “你不是喜欢男生吗？”威廉这样问萨巴蒂诺，话里的质问态度，把他自己都吓了一条。 萨巴蒂诺点点头：“是啊，我是。” 准确的说是威廉恋，两次萨巴蒂诺就只喜欢过威廉一个人，他觉得不管威廉是男是女，又或者是别的什么，他都喜欢他，只是刚巧威廉是个男的，所以他也就喜欢男生了。 威廉沉默了下来。 直至他们快回到威廉在纽约的公寓，威廉才终于再次开口：“萨巴，回去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 威廉下定了决心！ “恩？”萨巴蒂诺还是无知无觉，只是奇怪于威廉难得的严肃，他关心的看向身旁的威廉，很认真的对他道，“遇到什么麻烦了吗？还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如果遇到，你一定要告诉我，知道吗？因为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会替你达成的。” “无论什么？”威廉语调上扬的尾音都是颤抖的，他从未如此紧张过，在奥斯卡上也没有，手心里都是汗，又要很小心不被萨巴蒂诺发现自己的异常。 “无论什么！”萨巴蒂诺语气笃定，这辈子他绝对能满足威廉全部的野望。 如果我说我喜欢你，想让你和我在一起呢？这你也可以满足我吗？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昨天有亲问，为什么要写玛格丽特等人……当然是因为她们是重要配角啊，看蠢作者一贯的尿性就知道了，不重要的角色连名字都不会有好吗【喂，咳，特助先生除外。 以防亲们没搞懂上辈子的时间顺序： 1979年的春天，威廉父母在亚洲出事→冬天，威廉在美国的花房遇到表哥→表哥对威廉一见钟情，开始闪躲→威廉去南加大上学→1982年的春天，玛格丽特遇到学校霸凌，误会她的爸爸意思，离家出走→夏天，威廉修够学分提前毕业，在洛杉矶街头遇到玛格丽特→表哥吃醋，和威廉关系好起来这辈子的改变顺序： 1979年的春末夏初，威廉父母改变行程但还是遭遇车祸→还是春末夏初，威廉提前在伦敦的医院遇到萨巴蒂诺→威廉没上学，直接去了米高梅，遇到温蒂，开始了电影制作→1982年春天，玛格丽特还是遇到了学校霸凌，但被她爸爸严加看管，没能离家出走，也就没能遇到威廉→1982年秋天，玛格丽特因为卖软件，还是遇到了威廉，威廉误会吃醋，准备对表哥告白。 见到来说就是→ →历史总是很难改变的，哪怕时间点不太一样，但该遇到的还是会遇到。 第105章 来地球的第一百零五天：威廉的爱情。 真正折磨的人，从来都不是宣布结果的那一刻，而是在等待宣布结果的过程里。 威廉的心脏跳动的很快，并且伴随着公寓所在的西街大厦越来越近，跳的也是越来越快，仿佛要直接破膛而出。 在黑色的加长林肯停到大厦门口的那一刻，威廉甚至想要收回他刚刚心里想的话，他要当一回逃兵，让什么告白都见鬼去吧。他一点准备都没有，他是说，哪怕萨巴蒂诺最后没有接受他，他的告白也应该是在一场有准备的、十分浪漫的情景下发生的，不是吗？ 蜡烛、红酒、古典乐什么的，最起码不应该是连告白词都没有想好的当下，仓促又狼狈，好像只是因为被玛格丽特刺激到了就脱口而出，不过大脑，一点都不正式。 威廉心想着，也许应该选冬季告白。 在仿佛能把人心都烤化了的暖融融的壁炉前，外面是银装素裹的雪景，屋里是挂有槲寄生的圣诞树。他精心打扮，盛装出席，背好了全世界最深情的告白，准备了萨巴蒂诺出生年份的红酒，亲自做了一桌萨巴蒂诺最喜欢吃的东西。 萨巴蒂诺以为所有人都会来，但其实只有他们两个。 他说着最有趣的笑话在餐桌上逗萨巴蒂诺发笑，然后深情款款、不着痕迹的引表哥到槲寄生下亲吻，一吻结束，看着彼此的眼睛，他对他真挚告白，吐露心中所爱。 这才对嘛！ 是的！ 就在这么愉快的决定了，等冬天来了再说吧！谁家会在秋天告白啊，满地的金黄色落叶，凄凄惨惨戚戚的，一看就不能HE。 “晚上好，塞偌斯先生、勒森布拉先生。”公寓大厦的门童微笑着冲威廉和萨巴蒂诺打招呼，虽然威廉在搬到中央公园西街这边的复式公寓后，其实并没有住过几天，但大厦里几乎所有的工作人员都认识他，并且能准确无误的叫出他的名字。 这倒不是因为威廉的出名，而是因为这就是这栋住户人均月收入在百万美金以上的大厦的管理素质，将“顾客就是上帝”的理念发挥的淋漓尽致。 好吧，最主要的还是因为威廉的姨妈是西街大厦的拥有者。 “晚上好。”威廉也会和每一个与他问好的员工回一句招呼声，他照相机式的记忆能帮助他准确无误的辨认出他见过的每一个工作人员。 大厦经理在威廉和萨巴蒂诺还在大厦门口时，就已经迎了上来，对威廉和萨巴蒂诺报告着他们需要知道的一切：“塞偌斯先生的助理温蒂小姐今天晚间来过，说已经把所有文件都放在了您的桌上。勒森布拉先生的特助亦同。塞偌斯先生的棉花糖在早些时候被送到了，正在二楼的美容中心接受宠物美容，需要把它现在就送到您的房间吗？” “不用，陪它玩一会儿，让它多运动运动，减减肥，十点再送过来。”明明已经不打算告白了，但威廉还是鬼使神差把“电灯泡”棉花糖留在了外面。 “好的。请问明天早上需要叫起服务吗？” “不需要。” “早餐还是老样子？” 威廉和萨巴蒂诺一起点点头。 就在这样简短又快速的一系列问候后，经理一行人已经把威廉和萨巴蒂诺送到了电梯前，有人提前就计算好了时间，在威廉和萨巴蒂诺到时，电梯门正好打开，不耽误一点时间。 经理带着一众服务人员，颔首送威廉和萨巴蒂诺上电梯，最后笑着道：“最后的最后，今天的每日名言来自塞偌斯先生的校友，诗人雪莱——人不能创造机会，但是他可以抓住已经出现的机会。祝先生们有一个美好的夜晚。” 这是大厦经理的特色，每天都会对住户说一句不同的名人名言。 在直接入户的电梯还没到达顶层的过程里，威廉闲来无事，一直在琢磨经理的那句话，机不可失，难道这真的是什么宇宙神明给的提示吗？ “叮”，电梯门打开的那一瞬间，迈入复式公寓里的威廉和萨巴蒂诺都愣住了。 ‘这尼玛才是宇宙最赤裸的提示啊！’威廉在内心里疯狂OS。 展示在威廉和萨巴蒂诺眼前的，正是威廉在楼下时所能想到的全部浪漫场景，甚至比他想的还要高级。留声机里播放着悠扬的乐曲，粉红色的蜡烛和鲜花摆满了客厅，右边能俯瞰整个中央公园的落地窗前的餐桌上，用银器盛放着看上去就很高档的料理，冰桶里斜插着一一瓶气泡香槟。 这一切都是怎么出现的？！ 威廉β星人最引以为傲的大脑，此时都有点运转不能了，他很认真的扪心自问，我这是在不知道的什么时候，点亮了“心想事成”魔法技能吗？ 左边的私人小型放映厅的白幕也已经拉下，能放下躺倒的皮质沙发上，正放着一卷由英格丽。褒曼主演的经典爱情电影《卡萨布兰卡》的录像带。旁边的平开窗稍微半开，微风徐来，吹荡起白色的纱帘，露出背后隐隐绰绰的自由女神像，在万家灯火中永远明亮矗立。 这边是最佳的观看地点，无论是电影还是风景。 威廉和萨巴蒂诺互相看了彼此一眼，都以为这是对方做的，然后他们就突然都有些不好意思继续对视了，因为在那一刻，他们读懂了对方眼睛里的深情。 好像……已经不需要告白了。 威廉为了掩饰自己的不安与羞涩，脱下了斜纹的西装外套，露出里面浅蓝色的马甲和鹅黄色衬衫。快步走向吧台后面，对萨巴蒂诺道：“你知道吗？我最近和罗杰（007的男主角）学了点鸡尾酒调制，你有什么想尝试的吗？” 萨巴蒂诺很体贴的无视了右手边餐桌上的香槟，坐到了吧台对面的黑色高脚凳上，笑着对威廉道：“给我一个惊喜。” 虽然威廉很少喝酒，也几乎不怎么用吧台，但一应调酒所需的工具，在吧台这里都是时换时新的，以备住户哪天心血来潮，一如此时此刻的威廉。 在萨巴蒂诺的注视下，威廉把所需的酒类和工具都拿了出来，不是因为他都需要（他就只学了几种怀旧类的鸡尾酒而已），他只是紧张。 “菊花普拉秀，调好的理想状态会是很漂亮的金黄色；琴菲士，口感就像是奶油或者拿铁；烈性白兰地，名字剧透一切，我个人不太推荐，味道尝起来和棉花糖的猫薄荷似的；曼哈顿酒，丘吉尔母亲的发明，俗称男人的鸡尾酒；血腥玛丽，我妈妈的最爱，我爸爸就是用它在酒吧请的我妈妈，开始了他们的第一次约会……” 说到这里的时候，威廉和萨巴蒂诺的眼睛同时再一次的不知道该放到哪里。 威廉低头假装很忙碌的样子，在酒架上里翻找着什么常用酒，嘴里还不能的说着什么，以缓解紧张：“你知道吗？算了，别管那些奇奇怪怪的鸡尾酒了，我知道一种没有人知道的酒，那才是这个宇宙里最漂亮的景色，想试试吗？” 三十盎司的琴酒、十五盎司青柠汁，十五盎司的粉红柠檬水和十五盎司的甜糖浆……用搅拌机搅拌。 “咳，我力气不够，摇晃起来没太好看的效果。”威廉尴尬对萨巴蒂诺解释，电影里或者酒吧里那种花哨的调酒技巧，他记的倒是很清楚，奈何不算强壮的身体却不太能够配合。 萨巴蒂诺点点头，他完全不介意鸡尾酒是怎么调出来的。他如今眼里只有在吧台的小打灯下，显得更加闪闪发亮的威廉。 金发碧眼，身姿笔挺，那是用最美的词藻也无法形容的视觉享受。 搅拌机里如今已经混合出了一种闪着幽光的元素饮料，将其倒入酒杯后，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了。威廉不高不低的举着汤力水瓶，将这种调酒必备的苏打水缓缓的参入了混合酒里，就像是倒入了银河一般，璀璨星光在透明的酒杯中快速扩散，紫蓝色的宇宙便就这样呈现在了萨巴蒂诺的眼前。 “我叫它‘摇光’，是根据丛林极光改造的。”威廉将美如梦幻的鸡尾酒推到了萨巴蒂诺面前，“漂亮吗？” 从跟着罗杰学鸡尾酒的那一刻起，威廉其实就有此打算了，他无法带萨巴蒂诺去看摇光，那他就想办法把摇光送到萨巴蒂诺的面前。 “很漂亮。”萨巴蒂诺的声音与以往有些细微的不同，他差点当场失态。 上辈子威廉也学了调鸡尾酒，当然不是这辈子的时间和老师，但命运总是有不可抗性的，好比威廉学会鸡尾酒后，也是第一时间找了萨巴蒂诺分享，只不过他把他所学的全部都摆在了萨巴蒂诺眼前，整整一排颜色瑰丽梦幻的鸡尾酒。 萨巴蒂诺尝遍了所有鸡尾酒的味道，并认真的给出了意见，但只有一种，最漂亮的那种，在萨巴蒂诺准备拿起的时候，却被威廉阻止了。 他说：“这叫‘摇光’，是我为我喜欢的人准备的，如果有的话，他or她必须是这个世界上最先喝到它的人。So，只是调出来给你看看而已。” 至死，萨巴蒂诺都没尝到“摇光”的味道，哪怕他做梦都在想。 这辈子，“摇光”就被这样轻易的摆在了萨巴蒂诺的面前，没有其他选择，没有任何品尝，只有忐忑不安、小心翼翼的看着他一举一动的威廉。萨巴蒂诺突然感觉有些口干舌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甚至有点不敢去拿酒杯，生怕威廉发现他控制不住在颤抖的手。 是他想的那样吗？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吗？他终于能尝到“摇光”的味道了？ “你不喜欢？”威廉见萨巴蒂诺迟迟没有动作，神情有些黯淡。 “我……”怎么会！我喜欢！一千个喜欢！一万个喜欢！从上辈子喜欢到这辈子！ “oh，please，看在上帝的份上，你到底喝不喝？不喝就让我喝好不好？我真的很想试试那味道。” 特助先生从左边的盥洗室里，和他身着连体裤的女朋友莉莉一起出现了。 “……”那一刻，萨巴蒂诺想杀了特助先生的心都有了。 “！！！”威廉则在庆幸，还好他磨蹭着没告白，“你为什么在这里？” “我以为你和BOSS会直接回Don那边。”特助先生欲哭无泪，他本来想借威廉和萨巴蒂诺的这栋全美风景最好的公寓，招待他好不容易来纽约出差一次的女朋友的，一次性就能把布朗克斯、哈德逊河、中央公园、自由女神像和时代广场上的荧幕牌都看个遍。 私下里特助先生和萨巴蒂诺的关系其实更加类似于朋友，他有萨巴蒂诺所有房子的钥匙，甚至大部分的房子里都有属于特助先生的客房，以便他和萨巴蒂诺去外地出差的时候居住。 纽约的公寓虽然在威廉名下，但其实威廉和萨巴蒂诺都会住在这里。 特助先生今天刚刚准备好，威廉和萨巴蒂诺就回来了，慌不择路的两人躲去了有按摩浴缸的盥洗室里。 然后，又一次的，萨巴蒂诺和威廉这两个好运的家伙，把特助先生给他女朋友莉莉准备好的浪漫都用了个一干二净。他只是偷偷借用了一下萨巴蒂诺闲置的公寓，难道就活该遭到这样的报应吗？ 特助先生的内心，在那一刻近乎是崩溃的。 萨巴蒂诺还在挑剔的皱眉，指着客厅里的东西道：“玫瑰和蜡烛？对于都快进入老夫老妻模式的你们俩，是不是有点太年轻人了？” “那不是我准备的啊魂淡！”特助先生彻底爆发了，大步上前，拉开了右边衣帽间的门，推出了躲在里面的双胞胎弟弟劳伊，以及尴尬的不知道该怎么笑的温蒂，“俗气的是劳伊好吗？桌子上那顿我自己亲自做的菜才符合我的浪漫美学啊！” 这短短的几秒内，到底发生了什么？！ 信息量有点大，威廉觉得他的大脑都快不够用了，他缓了缓，尝试着理解道：“意思就是说，特助先生为莉莉女士准备了惊喜晚餐，劳伊给温蒂准备了蜡烛和玫瑰，那《卡萨布兰卡》呢？这是谁的？” 萨巴蒂诺环胸，对着挑空后退的二层楼板道：“母亲，这里除了你，再没有人谁会符合看《卡萨布兰卡》的年纪了。” 一袭长裙的伊莉莎白摇曳身姿的出现，扶在硬金属质感的栏杆前，大方的向下笑着挥了挥手：“hey，angel～” 威廉机械的回了一个招手。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就在今天下午，提前获知了威廉会回美国的伊莉莎白姨妈，想给威廉一个惊喜，便提前抵达了她送给威廉的公寓。在等着无聊时，她想起自己很喜欢的女演员褒曼前不久在英国去世，心血来潮的就决定先在威廉影音最好的公寓来一场怀念褒曼的电影马拉松。 伊莉莎白才看完《东方快车谋杀案》，正准备重温《卡萨布兰卡》的时候，就听到了电梯的声音，以为是威廉回来了，匆忙躲去了楼上准备给他一个惊喜。 结果伊莉莎白姨妈等到的却是来提前准备的劳伊，他本来打算在今天对温蒂告白的。 “在别人的公寓里告白？你还真有创意。”萨巴蒂诺的“我一定会杀了你”目光，目前都有点看不过来了。 “只有你们的公寓是我最好把温蒂骗过来的地方。”劳伊很诚实，“以及，今晚我预约不到什么上档次的酒店了。我没打算在这里过夜，只是想借用一下客厅。” 威廉想起了大厦经理的话，今天晚间温蒂来送了一趟文件。 躲起来的劳伊，在还没等到温蒂的时候，先一步等到了带着女友来赏景，顺便做饭的特助先生情侣组，于是，他们就笑纳了劳伊的准备的蜡烛与鲜花。 温蒂来的时候，特助先生和莉莉误以为是萨巴蒂诺和威廉回来了，也躲了起来。 劳伊和温蒂还没说什么呢，威廉和萨巴蒂诺就真的回来了。于是，一切的浪漫因素，就都便宜了威廉和萨巴蒂诺。 威廉第一千次的在心里庆幸刚刚没告白，要不……简直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了。 萨巴蒂诺最后决定把怒火集中在自己的母亲身上：“您之前就这么看着他们进进出出，一点都没打算管管？” “大厦经理说的，看戏的机会可遇而不可求。”伊莉莎白耸肩。 所有人一起摇摇头，他们很肯定大厦经理今天的名言不是这一句。 “……你们都给我走，这笔账咱们明天挨个算！”萨巴蒂诺就像是个牢头一样，站在两个电梯口，目光凶狠的监督着不速之客们一一离开。 伊莉莎白女王在披着皮草披肩，拿着精致小包离开前，一边亲吻儿子的脸颊，一边在他耳边道：“没想到威尔小天使竟然对你也有意思呢，你可真走运。就像我之前说的，如果是威尔喜欢的话，那么你们外公那边就由我来搞定，至于你，是男人就别被威尔抢先告白。” 特助先生在路过萨巴蒂诺身边时，也给了他一个“我看好你哦，BOSS”的眼神。 连闷骚的劳伊都在离开后，给萨巴蒂诺来了一条短信：【我和温蒂互相喜欢，但是我先告白的。】未尽之意不言而喻。 ……威廉以为大家都不知道，但其实他们都看出来了。 萨巴蒂诺在气愤的同时，也有点庆幸，幸好没让威廉先告白！他暗恋威廉两辈子，怎么着也应该是他来告白啊。 于是，虽然兴致都被这些乱入的人败坏了，萨巴蒂诺也没准备好什么台词，但他还是在转身走到墙边的威廉眼前时，来了一个标准的壁咚，微微低头，眼睛里都是威廉的道：“人不能创造机会，但是他可以抓住已经出现的机会，BY：雪莱。抱歉，我没能提前为你准备好一切，但我们今天正好撞上了，所以，这大概就是上帝的意思吧。我爱你，威尔，从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能给我一个机会吗？让我向你证明，我会爱你直到我生命中的最后一眼。” 威廉终于明白了，之前的几次大脑转不过来弯，都是在为了这一刻而准备，让他能够不要再怔住，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紧紧的上千抱住了萨巴蒂诺，主动贴上了自己的唇，那一声“我也爱你”以吻封缄，埋入了只有他们两个知道的心中。 嘭、嘭、嘭的一声声礼花在他们脑后绽放，五颜六色，璀璨绚烂。 真。礼花。 大厦楼下，特助先生欲哭无泪的对女友莉莉道：“惊喜吗？虽然不是在楼顶看到的。” 作者有话要说：　　*文中互相躲在房间里的梗，算是美剧的常见梗了，无论是为了搞笑，还是发现凶杀案，美国人好像总喜欢躲在别人家里= =于是，蠢作者，为了当一回亲妈，给儿子个现成的告白，也就拿来用一用了【喂特助先生：受伤的为什么总是我？！ 第106章 来地球的第一百零六天：告完白之后该干什么？ 告完白、接完吻之后该干什么？ 反正不是什么不能描述的一万字。 等萨巴蒂诺和威廉渐入佳境，依偎在沙发上，一边举杯“摇光”，一边看伊莉莎白姨妈留下的《卡萨布兰卡》时，萨巴蒂诺收到了来自母上大人算好时间准点发送的短信：【敢发情，阉了你哟。】还自主学习了在文本里添加表情的技能！ “……”萨巴蒂诺不禁有些怀疑，这尼玛真的是亲妈？他当年肯定是抱错了吧？！心塞的一比那啥。 “怎么了？”威廉侧头，疑惑的看向萨巴蒂诺。刚刚好的四十五度角，显的威廉一双大眼睛又圆又蓝，还有点湿漉漉的温润，哪怕萨巴蒂诺刚刚只是很纯洁的在看电影，并没有怀抱着表弟想什么不能描述的事情，在此情此景下也不可能不想了。 情难自禁，一忍再忍。 反倒是威廉心随意动，轻轻一拽萨巴蒂诺的领带，仰头上前，想吻便吻。 一番缠绵，顺便锻炼了肺活量之后，萨巴蒂诺以一个不太容易被人看出来他很着急，但他其实就是很急的方式下了沙发。尽量掩藏着不太自然的下半身，然后拼尽全身的毅力与忍耐，对威廉道“我要去给我母亲回个电话。” 威廉点点头，专心致志看起了电影，对萨巴蒂诺一副“朕满意了，你可以跪安了”的大爷样。 萨巴蒂诺快速冲到平台窗上，用深夜的冷风强制给自己过于发热的大脑人工降温，终于吹散了一身的旖旎。他背靠乳白色的阳台，后面是自由女神的背景，一边笑着朝威廉招手，一边压着火给他母亲打电话：“你短信里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伊莉莎白理直气壮教育儿子，“不要以为告白完，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Why？！”虽然萨巴蒂诺本来就没打算进展这么神速，刚告白完就上床，他不知道别的同性恋之间都是怎么相处的，反正最起码就他所知道的几个异性恋的恋爱过程里，可没有刚刚确立关系就赤诚相见的。他需要给威廉一个慢慢适应他亲近的过程。 但是“自己想主动避免”和“被别人不允许接触”，这就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了。 “我给你预约了身体检查，等健康结果出来了，我肯定不会再当拦路的丈母娘。”伊莉莎白毫无压力的站在了威廉一边。 “身体检查？” “需要我提醒你去年年底，AIDS才被加州的医院确定下来吗？不戴套的性行为，是AIDS的三大传播途径之一。” “我没病！”萨巴蒂诺根本就没去乱搞过，哪里来的病？ “你没乱搞，不代表你没解决过生理问题，对吧？”伊莉莎白耸了耸肩，她肯定是不会信萨巴蒂诺长这么大都没和别人发生过关系。怎么可能嘛，她儿子要什么有什么，如果至今还是个小处男，那会成为她一生的笑料的。 在“今晚就发生一场本不再他预期里的亲密行为”和“被母亲笑话一辈子”中，萨巴蒂诺选择了沉默。 “那为什么威廉不需要检查？” “我没说他不需要啊。”威廉好歹也是二十出头的人了，从伊莉莎白所处的圈子角度来说，她自然而然的就觉得她家的孩子肯定都是开过荤的，根本没想过威廉和萨巴蒂诺是整个二代圈的两朵奇葩，她自认为十分的语重心长又关心孩子，“你好他好大家好，坚持一下，彼此都放心，对吧？就当是婚前检查好了，以你死心眼的程度，你和威廉也就差张纸而已。” 萨巴蒂诺勾起了唇角，“婚前检查”这个词他喜欢！ 威廉发现通话结束回来的萨巴蒂诺的眉宇间，有着不加掩饰的喜色，随口问道：“遇到什么好事了吗？” “没什么，就是我母亲问你最近哪天有时间，她安排了医生，让咱俩去做个全身检查。”萨巴蒂诺上前再次环上威廉。 这种能正大光明肢体接触的感觉，简直不能更赞。 “我今年的身体检查做过了啊，明年的要在3月份左右，等流感完了。”这是威廉从小到大的传统了，半年一次牙齿检查，一年一次身体检查，在精心保养下，这具地球躯体一直十分健康，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会被流感打败。 “利兹姨妈怎么突然想起来这个了？不要告诉我，你因为太忙而忘了检查身体，我绝对不接受这个理由。” “不是常规检查。”萨巴蒂诺故意附在威廉耳边吹气，暧昧的小声道，“是婚前检查。” “哦，好的。”威廉点点头，答应的很是痛快，全无半点羞涩。因为威廉的概念里，一旦告白，就是要一辈子在一起的，也就是相当于结婚了，根本不存在试用期一样的恋爱阶段，，所以在萨巴蒂诺提到结婚这个词时，他十分淡定。 萨巴蒂诺却整个人都有点不好了，这和想象里的一点都不一样好吗？说好的像是火烧了一般的羞赧脸颊呢？哪怕耳朵尖充血如玉一下也是好的啊！ “恩？”威廉歪头，不解的仰头看向萨巴蒂诺。 “……你对‘结婚’这个词，显得好像很平淡。”刚刚伊莉莎白在挂断电话之前，给了自家蠢儿子一个忠告——不论是什么样的感情，都是需要表达的，藏着掖着终会成为无数恋情的最后杀手。所以本来不准备说什么的萨巴蒂诺，想了想还是改了主意，决定尝试一下和表弟敞开心扉的感觉。 “哪怕没有那张纸，只要我们觉得我们结婚了就算是结婚了。”威廉以为萨巴蒂诺比较在意法律形式上的承认。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好像一点都不激动，你确定你知道结婚的意思吗？在我的字典里可没有离婚的概念。”一旦在一起了，萨巴蒂诺就不会允许威廉再有机会离开他，绝不！他简直不敢相信在好不容易得到后再次失去，他会干出什么。 “刚好，我的字典里也没有。”威廉很开心与萨巴蒂诺达成一致，他主动上前，压倒萨巴蒂诺，跨坐在他身上，双手抱着萨巴蒂诺的头，再次吻了下来。 直到衣衫凌乱、气喘吁吁，威廉才低着头对萨巴蒂诺道：“告白了不就等于是承诺要一辈子在一起了吗？一辈子都在一起就等于是结婚了呀。我们刚刚已经说过一遍了，你让我怎么再激动一回？感觉好傻。” “！！！”妈蛋，找了个比自己还会讲情话的爱人，肿么破？萨巴蒂诺觉得又到了考验他忍耐力的时候了。 幸好，这些年他很有经验呢【喂 “需要我把黑卡给你吗？”在威廉唯一了解到的家庭婚姻里，他爸妈就是这样的，爸爸的工资全部上缴，然后由妈妈发放零花钱，等月中零花钱发完了，就是爸爸利用美色和妈妈斗智斗勇的时候了。 “……” 萨巴蒂诺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劲儿了，威廉这根本就是把他当成老婆了吧擦？！想要准备浪漫的晚餐，想要主动告白，如今又想要上缴工资＿（：з）∠）＿这种又甜蜜又囧的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还能不能好好谈了恋爱了！ 算了，日后威廉早晚想明白的。 第二天一早，萨巴蒂诺醒来时，晨跑结束的威廉已经准备好了营养早餐，放在木桌上，亲自端到了萨巴蒂诺眼前。虽然威廉不知道为什么要做，只是单纯学他爸爸总是会对妈妈做的那样，面包牛奶蔬菜，以及一朵新鲜欲滴的鲜花。 哦，对了，还有一个贴面亲吻：“昨晚辛苦你了，宝贝，你今天真好看。” “……”辛苦个毛线啊！昨晚什么都没发生好吗？！哪怕真的发生了什么，要辛苦也是你辛苦啊！ 萨巴蒂诺觉得他有太多需要和威廉聊聊的东西了，在婚前检查之后。 “呃，”威廉不知所措的看着面色不算太美丽的萨巴蒂诺，小心翼翼的问道，“我做错什么了吗？还有一句是‘身体好点了吗’，但我不记得你昨天有受伤，所以就自我发挥忽略掉了，是不是我做错了？” “没，你做的很好。”萨巴蒂诺只能咬牙这么道。然后抬手，摸了摸其实本质上还是一团孩子气的威廉的头，“我很喜欢。” 总是不经夸的威廉，立刻阳光灿烂了起来，哼着歌去吃自己的早餐了。 怀揣着比上坟还要沉重的心情，视死如归来接BOSS去上班的特助、温蒂和米格一行三人，一脸“=口=”的看看精神头十足在餐厅吃饭的威廉，再看看半遮半掩的卧室门，威廉说萨巴蒂诺正躺着吃饭。 是他们想的那个意思吗？妈蛋，真是看错你了，BOSS。 萨巴蒂诺在换好衣服出来后，端着木桌重新回到餐桌上与威廉一起，顺便抬手在还在持续惊讶的三人眼前打了个响指：“停止你们无聊的想象。” 早餐桌上，在威廉和萨巴蒂诺吃饭的时候，由特助先生和温蒂互相确认了一下彼此BOSS最近的行程，他们难得回一趟纽约，每一天都被排得满满当当，想要空出来一个下午，还必须是彼此都空出来相同的时间，这真的很不容易。 “你们要这一下午干什么？约会吗？不如回了欧洲后约。”温蒂对威廉的胆子更大一些，于是由她提出了这个问题。 特助先生……虽然他和他的双胞胎弟弟劳伊与萨巴蒂诺也算是竹马竹马，生活中的感情不同常人，但他还是害怕萨巴蒂诺，特别是在他搅合了萨巴蒂诺的告白之后。他真希望自己会魔法，洗了萨巴蒂诺昨晚的记忆。 威廉不介意和温蒂讨论自己的感情生活，他笑着说：“不是约会，是婚前检查。” 如果此事大家都在喝水，那么温蒂、米格和特助先生肯定都会把水喷出来。内心的惊讶不言而喻，要不要发展的这么快？！这对于早上才从温蒂口中知道这个八卦的米格来说，尤为的刺激。 “不要告诉我，你们打算把接下来一个月的欧洲游，当成是度蜜月。” “之前没这么想过，但这确实是个好主意，我会认真考虑的。”威廉一本正经，他爸妈结婚的时候，是去冰岛看的极光，他和萨巴蒂诺要去哪里好呢？ 其实威廉比较中意喜马拉雅山脉的珠穆朗玛峰，在世界之巅互许终生，那是地球上离外星最近的地方了。就是不知道萨巴蒂诺喜欢不喜欢，妈妈说，两个人互相喜欢的婚姻，就总是要互相协商着来的，不能太武断霸道。 ……所有人都是一头黑线。 连个约会都没有，就自动进入老夫老夫模式的萨巴蒂诺和威廉，便全身心的投入到了他们各自的工作里。萨巴蒂诺最近在弄刚刚上市的红白机和《超级玛丽》，威廉则和斯皮尔伯格约好了与雅达利游戏公司的高层见上一面，对方想要买下ET的游戏版权，ET的余热到如今还在继续。 他们之间的表情，就好像昨晚发生的一切，都并不能影响他们什么。 但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在早上大厦经理说“今天的每日格言是，我无法控制自己的眼睛，忍不住要去看他，就像口干舌燥的人明知水里有毒却还要喝一样。我本来无意去爱他，我也曾努力的想要掐掉爱的萌芽，但当我再次见到他时，心底的爱又复活了。By简。爱”时，他们默契的看了一眼彼此，并在无人注意的地方，悄悄扣上了十指，心底就像是得到了全世界一般雀跃。 第107章 来地球的第一百零七天：温蒂.怀特秀3 还是很多年后的《奥普拉秀》现场，温蒂是被采访的嘉宾。 女主持人奥普拉看着温蒂，在一阵节奏感越来越强的架子鼓背景音后，她笑着道：“你懂我要问什么的，这期节目的高潮要来了。” 《奥普拉秀》是感情类脱口秀，自然是少不了感情问题，亲情，友情……以及爱情。 温蒂拿到的台本里也有写，但她真的不太好意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讨论自己当年蠢到连自己准。男友到底是双胞胎里的哥哥还是弟弟都分不清的爱情。 要是她最初能分清楚双胞胎，没有错把劳伊当成特助先生，没有坚定不移的认为“特助先生”有女朋友，对自己肯定没意思，放心大胆的接受对方的接近，从未往偏里想，她大概就不会被温水煮青蛙，那样的话，她和劳伊最后的结果会怎么样，还不一定呢。 温蒂故意歪解了奥普拉的意思：“噢，我懂你的，你肯定是想问我平时喜欢读什么书吧？” “……”奥普拉给了温蒂一个无语的眼神。 温蒂继续自说自话：“我强烈推荐一本叫《因为我们是一家人①》的小说，还有漫画和电影版，阅读起来很方便。我觉得那是这个世界上最深情又闷骚的告白了。” “嗯？”奥普拉一愣，她果然上套了，虽然明知道温蒂在转移话题，但也还是不自觉的跟着她的节奏问了下去，因为她真的很好奇，“告白？我当年也看过那本小说，并且十分喜欢，但我记得原著的第一部，是讲在战争中的人性与亲情吧？” 温蒂点点头：“原著故事是这样没错，但我说的是这个漫画之所以诞生的背景故事。” “您是怎么知道的？”这是那部畅销小说从未对外公布过的信息。 “它是集英社出品，集英社的母公司叫微软，刚巧微软也是我所服务的母公司，”温蒂摊手，摆了个“世界就是无理取闹”的姿势，“好吧，是米格告诉我的，事实上，这部书也是米格推荐给我的。” 那是在1982年的秋天，就在威廉和萨巴蒂诺表白的那几天前后发生的。 特助先生在告白当晚的第一时间，就把威廉和萨巴蒂诺并没有血缘的事实告诉了温蒂，乱伦的名声可不好听，他希望温蒂能够不要误会威廉。当然，这是早在萨巴蒂诺的默许下的。 温蒂怎么说话，只是沉默的点了点头，表示她知道了，并询问了一句是否可以告诉米格。 特助先生对此没有异议：“威廉身边真正可信赖的人，都可以提前通个气。不过，Don那边的人，要想办法暂时不让他们知道。” 跟在威廉身边这么长时间，温蒂对于分辨威廉身边的两伙势力的还是很有经验的。 于是在第二天早上，当温蒂和米格开车（威廉位于圣莫妮卡港仓库里的一部分车，已经都运到了纽约曼哈顿这边的港口仓库）前往威廉的公寓时，她便把威廉和萨巴蒂诺的事情全盘告诉了米格，一点细节都没落下。 米格一边耐心倾听，一边不出意外的注意到他们的小太阳始终眉头紧锁，他小心翼翼的问温蒂：“你不太能接受这件事吗？” “你很能吗？”温蒂反问。 米格毫不犹豫的点点头：“无论是同性方面，还是萨巴蒂诺会和威尔会在一起，我都OK的啊。” 准确的说，米格其实早就察觉到了这对表兄弟之间不太对的苗头。萨巴蒂诺看威廉的眼神，从来都不是看家人该有的眼神，那里面的火热与执着，曾让米格辗转反侧，脑补了好几个囚禁PLAY，以及他该如何帮助威廉逃出魔掌。 “我不是烦这个啦，”温蒂长叹一口气，给了米格一个你怎么这么不开窍的眼神，“只要威尔高兴，他喜欢谁我都无所谓。我烦的是该怎么对公众交代，威尔的未来怎么办呢？” 总不能让威廉一辈子都和萨巴蒂诺保持地下情吧？见不得光什么的，那太让人难过了。 米格这才松了一口气的笑了笑，心想着，不愧是我认识的温蒂。然后，他冒着危险驾驶的风险，抬手揉乱了温蒂的头，得到了对方一个“别闹，我在很认真烦恼”眼神。 “别担心，勒森布拉先生会处理好的。”米格宽慰温蒂道。 虽然萨巴蒂诺对米格不算太友好，但米格对萨巴蒂诺的印象还是很诚恳的，最起码他必须承认，有萨巴蒂诺在威廉身边，就会给人一种很安心又可靠的感觉，好像只要萨巴蒂诺在，就什么都不需要怕，一切都能迎刃而解。 “怎么处理？”温蒂还是很烦恼，觉得男人肯定没有女人细心，“以勒森布拉先生的地位，他是不会在意外人是怎么想的，威尔。傻白甜也肯定不在意，但是、但是……我在意啊。” 曾经，威廉是温蒂还未萌芽就被年龄这到天堑掐灭的朦胧初恋；如今，威廉是温蒂最棒的上司和最好的好友；总之，威廉就是温蒂心中永远的男神，就像是大部分脑残粉一样，温蒂对别人侮辱自己男神的容忍度是0，她不想任何人觉得威廉不好，一点都不行。 “相信我，勒森布拉先生不会那么不管不顾的，只要事情涉及到威廉，他就冒不起险。”好比哪怕再不待见他，萨巴蒂诺也没有私下为难过他，反而还在他得罪了人之后，提醒他注意安全。 温蒂还是不太相信，觉得米格这话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不信的话，推荐你去看一本漫画，集英社出品，名字叫《因为我们是一家人》，看完你就懂了。” 萨巴蒂诺的这步棋埋的很深，米格能知道还是因为威廉喜欢看高达，他才稍微关注了一下。 早在集英社大火后，它们家就推出了一本映射那场发生在伯恩斯坦家族祖辈之间故事的漫画，只不过把舞台从地球二战变成了星际战争，搭上了机动战士高达大火的快车，如今已经是家喻户晓的官方同人了。无论是漫画还是后来改编的小说，都是各大书店的畅销读物，据说最近还有出版同系列的第二部漫画的企划。 萨巴蒂诺这明显是打走潜移默化、文化侵略的一步棋，冲这份未雨绸缪就能看出，他的后招还有很多。 温蒂当天就买下了那本漫画和小说，一气呵成的连夜读完。等第三天去公司，看着工作之余的闲暇空档，还不忘给萨巴蒂诺打电话的威廉，眼神里充满了怨念光波。 “怎么了？”威廉关心的看向温蒂，她的黑眼圈好重，眼神也很奇怪。 “没什么，就是觉得被虐到了。”温蒂有气无力的开口，无精打采趴在办公桌上挥了挥手，示意威廉别搭理她。 “啊？”←完全没明白意思的威廉。 “我懂你。”米格拍了拍温蒂的肩，看完《因为我们是一家人》之后，虽然那漫画讲述的是在炮火连天中，曾经的两家邻居守望相助，最终成为了一家人的感人亲情，但米格总觉得他能从那故事背后，看到萨巴蒂诺对威廉的用情至深，对单身狗的他造成了一万点的伤害。 所以，温蒂一直觉得，那是她读过最闷骚又深情的告白了。 在还不确定他们是否能在一起的时候，萨巴蒂诺就已经在为了他们将来能够谈一场没有任何人阻碍的恋爱，而费尽了心思。 温蒂适当的讲了一点故事的背景，没敢讲太深，生怕萨巴蒂诺扣她工资。 在奥普拉准备深挖的时候，温蒂还很机智的把话题转移到了米格身上：“说起来，米格的第五部电影，就是《因为我们是一家人》呢，他总是把电影拍的那么唯美漂亮。” “是的，是的，这里我还知道一个小故事，据说米格导演不管挣了多少钱，其实都没有于自己的存款？” 温蒂的眼神里有着对往事难掩的追忆，那是她生命里最好的时光，爱人就在眼前，朋友就在对面，当时的他们意气风发，觉得这就是永恒：“是的，米格总说我很容易心软，其实他才是圣父呢。” “怎么说？” “就拿慈善这件事来说好了，威尔有好几个基金会，致力于帮助各式各样需要帮助的人；我帮忙打理威尔的基金会，顺便在逢年过节的时候去教堂捐款……” “你们已经十分慷慨了。”奥普拉小小的捧了一句。不过她也算是心里话，威廉的慈善基金会的透明程度和良好运作，在业内一直是个传奇，大家是能够看得出来的，威廉是实打实的在想要为需要帮助的人做些什么，而不是作秀，或者想要以此牟利。 “和米格比起来的话，我们就什么都不是了。”温蒂摇了摇头，恰当的掩饰了自己眼角突然涌上的泪光。 米格不仅是捐款，他是把除了自己生活所需的钱以外，全都投到了慈善事业的身上。他甚至一直都没有属于自己的房子。谁都很难想象，一个那样的知名导演，一生都只生活在一个一室一厅的蜗居公寓里，他对生活品质的需求真的很低。 米格还会身体力行的参加各种义工组织，照顾孤儿，给流浪汉做饭，以及定期的义务献血。 也是在义工组织里，米格认识了玛格丽特。 玛格丽特因为艰难挺过了当年的校园霸凌，心有所感便决定当个更好的人，来为她过去做的事情赎罪。她曾经虽然意识到了她在学校里做的事情不对，但她并没有真的经历过，不明白那样的噩梦对别人的伤害有多大。直至，她自己也成为校园霸凌的受害者，她才明白过来，那样的伤害，一辈子都忘不了。 为了向上帝证明自己改过自新的决心，玛格丽特加入了一个教堂组织的义工团队，在周末和课余都会去做做环卫，给孤儿献献爱心什么的。 “没想到玛格丽特还有这么小天使的一段过去。”奥普拉惊呼，“她上次来我的节目可没有说过，下次我一定要好好问问她。” 温蒂参与的是女强人系列的采访，玛格丽特自然也在其中，她和奥普拉的关系很不错，因为她也是她的PR（公关）。 “大概是因为她们做些不是为了让别人感激，或者歌功颂德吧，她们只是很单纯的想要帮忙。”米格在富裕的中产家庭生活过，也在街头流浪的苦难岁月中煎熬过，最后又经历了事业辉煌的转折，人生不可谓不跌宕起伏。大概正是因此，米格才更加的想要帮助别人。 米格曾对温蒂说过：“也许对于威尔来说，他对我的帮助只是举手之劳，但对于我来说，他拯救了我的生命。” 说起来很傻，米格也绝对不会承认，但他确实是在尽己所能的想要改变别人的命运，让世界变得更加美好。 可惜，好人总是没有好报。 第108章 来地球的第一百零八天：谈恋爱不秀出来，就如锦衣夜行，必须不能够。 1982年11月26日，《回到未来1》正式在纽约新建成的联美影视基地打板开工。 联美影视基地其实只建设了一部分，并没有全部竣工，不过已经足够《回到未来》的拍摄了，因为影视基地最先修建的就是《回来未来1》的几个主要外景，2里面的未来场景也已经建了一半，3的剧本还在制作中。 开拍前，编剧罗伯特和鲍勃对于连第一部都没上映，预算上就要连拍三部成为一个系列的电影，其实很没有底气的，他们甚至不敢问威廉，要是第一部就扑了怎么办？ 要知道到迄今为止，罗伯特和鲍勃可没有任何一部成功的作品，连斯皮尔伯格都被他俩拖累的不轻。 “那你们就努力把接下来的剧本写好嘛。哪怕1扑了，咱们还能设法从2、3上把钱再赚回来。”米格作为电影的主导演，在最近几个月里是和罗伯特、鲍勃接触最多的人，十分能够理解他们忐忑的心里，并把握了最有效的安慰言词，“当然，在我看来，1是不可能扑的，这是一个好剧本，十分有创意，又温馨有趣。” “你真是这么想的？”罗伯特见米格神情不似作伪，内心的复杂情绪更胜，被打击的多了，如今乍然遇到一个对自己很有信心的，还真有点不适应呢。 “当然，我对这部电影特别有信心。”米格点点头。 好吧，米格不是对电影有信心，而是对威廉有信心。威廉从未失败过任何一次电影投资，无论那个电影被多少人不看好。其实哪怕这回电影真的失败了，米格对威廉也还是会继续有信心下去，他会觉得那肯定只是别人没有眼光。 米格和温蒂对威廉的盲目崇拜，已经是有一拼之力了。 不过米格内心里的百转千回，罗伯特和鲍勃是肯定无从知道的，他们只感觉到了被电影主导演信任着的使命感，那总能赋予人无穷的潜力与动力，剧本一改再改，好像改的也那么心浮气躁了。 “要来跟着我一起帮忙拍摄吗？我听说你其实是导演系毕业的，自己也拍摄过几部电影，想必你才是最了解你自己剧本的人。”米格笑着对罗伯特发出了第一副导演的邀请。 威廉当年还担心过米格和罗伯特的导演之争，哪成想罗伯特一从知道接洽人是米格开始，就没想过要自己执导回到未来了，主动又利索的就把自己摆在了编剧的位置上。米格反倒是很想让罗伯特加入导演组，因为他每次开拍前，都会先了解清楚自己的合作对象，下足了各方面的功夫。 米把罗伯特拍摄的所有能找到的电影都看了一遍，无论是毕业短篇，还是扑街了的那几部电影，看完之后，他对罗伯特的感官非常好。怎么说好呢？就是米格非常看好罗伯特的未来。罗伯特的创意是足够的，只是缺少一定的经验沉淀，只要罗伯特能沉得住气，那么之前的几次失败，早晚有天会成为他成功必不可少的基础，助他在未来一飞冲天。 “我真的可以吗？”虽然罗伯特一直是他和鲍勃这个组合搭档里负责对他们充满信心的那个，但其实他自己的内心里也不可避免的有着在连续失败后的阴影，就像是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一样，他并没有他看上去的那么自信满满。 “你可以！”米格很笃定。他想着，不管如何，在此情此景下，“肯定”总比“否定”好。米格没有威廉的金手指，只有自己的一腔热情。 罗伯特看着米格有些妖孽的面容，心想着，这个人的心灵比他的外貌还要美丽。 能得到米格的肯定，对罗伯特确实是一件很值得欢欣鼓舞的事情。虽然米格至今也就只拍摄了一部电影，但那部电影只用了不到一万美元，就收获了尽千万的利润回报，如今已经是科幻电影界里程碑式的经典了。再加上米格履历上，虽然他不是主导演，但参与的各大电影的拍摄（和惠勒、斯皮尔伯格都有合作），谁又敢小瞧他？ 对于在外界已经因外貌而红的发紫米格来说，他如今就差一部票房大卖的电影，便能够彻底奠定自己知名导演的业内地位了。 《回到未来》系列便是那部电影。 开拍前的最后一晚，米格还跑去教堂不紧不慢的帮忙做了很多人的晚餐，不是他心态真的好到如斯地步，而是这就是他平静自己内心的不二法门。帮助别人，能让他获得真正的快乐。 “喂，大叔。”教堂里被神父捡回来的小男孩安迪，在排队拿饭的时候对米格道，“我看报纸上说，你的电影马上就要开拍了，你以后不会来了吧？” “真遗憾啊，电影大部分时间的拍摄都在纽约，我除了这周的双休日以后，还是会过来的，抱歉，让你失望了。”米格故意逗着眼前的安迪。 教堂的神父收养了很多孩子，安迪是里面最早熟的一个，天生一张看谁都不高兴的脸，瞳孔向波斯猫一样是不同颜色的双眼十分凶狠。但其实他只是不太会表达自己感情，米格和玛格丽特都格外的喜欢逗安迪，因为他们从安迪身上看到了过去的自己。 “谁失望了！”安迪果然炸毛了，他明明只是在担心米格会不来了。 这个男人除了脸还算好看以外，真的是毫无优点，还这么喜欢逗他，他到底为什么要觉得他是个好人啊啊啊！ 等晚上米格临走前，他才走到今晚已经悄悄看了他无数回的安迪身边，揉了揉他十分有个性的支棱着的头发，对他道：“如果你能保证你和你的小伙伴都乖乖的话，等这周六你们休息的时候，我会允许神父带你们去片场看看。你要是说你才不稀罕，那教堂里的大家就都不能去了哟。” “……想。”安迪只能屈服，直白的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他其实是很有集体意识的，生怕因为自己而连累别人。 安迪天生一黄一蓝的双眸，总是会被人称为恶魔之子，越是虔诚的教徒却无法容忍他的存在，所以每次人一多，他就会藏起来，很害怕别人因为教父收留了这样的他，而对教堂感官不好，他觉得这座教堂的神父才是真正的好人。 米格笑弯了一双眼睛：“看，表达自己真实的想法也没那么难，不是吗？你很好，你值得更好，不要总是先张牙舞爪的伪装好自己。周六片场见。” 直至米格离开，安迪才回过神，看着米格穿着大衣也显得很是清瘦的背影，心想着，这大概就是我觉得他是个好人的原因吧。 虽然性格很讨厌啦，但他是真的对大家很好。 26日周五，电影正式开机，从欧洲和萨巴蒂诺度完“蜜月”的威廉，也如期出现在了片场，拉着米格吸引媒体的注意力。 威廉的剧组现在已经今非昔比，对比当日无人关注的地球人，再看如今还没开机就已经备受关注，在报纸媒体上刷足了存在感的回到未来，经历过地球人的主创们都有些唏嘘，特别是男主角尼尔：“我第一次真正意识到，我也算是有点名气的演员了，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准确的说是NOPQ四人兄弟组都很激动，这里可是纽约，他们曾经生活过的地方，也是他们通过电影第一次发迹的地方，忆往昔，看今朝，真的是颇有点衣锦还乡的味道啊。 罗伯特、鲍勃和米格找来的娘气十足的gay男化妆师，三人面面相觑，不太能够理解其他主创的想法，但他们自己内心也不是不激动的，这可是他们第一次被这么多媒体关注，但却没有主创们那么激动。 记者们的关注焦点始终是威廉、米格和尼尔，但坐在旁边的其他人偶尔也会被镜头扫到，据说这次会上全国性的电视台呢，特别露脸！ skype论坛上，在玛格丽特和莉迪亚也不知道是无意还是有意的运作下，《回到未来》剧组的这次开机仪式，得到了用户的广泛关注度，因为其平均年龄可以说是过于年轻化的成员，也因为剧组的平均颜值简直逆天。 235L：我对这个连导演都要颜值的世界绝望了。 236L：我对这个连制片人都要颜值的世界绝望了。 237L：我对这个连连制片人他哥都要颜值的世界绝望了。[图片]X1，偷偷在现场拍下来的，大家抓紧时间舔屏，大概很快就要被管理员删掉了嘤嘤嘤。 照片里，西装革履的萨巴蒂诺，正在给低着头不知道看什么的威廉递水，那是一张仿佛自带动图的照片，让人足以脑补萨巴蒂诺的动作。即便对焦不准，显得有些模糊，但也能清晰的看出萨巴蒂诺眼神中的脉脉温情，糊了所有人一脸的恩爱。 251L：总觉得这张照片哪里不对的样子。 252L：我谈个恋爱，都没人家展现亲情的兄弟写真来的唯美……＿（：з）∠）＿ 253L：虐狗虐的简直毫无防备！ 第109章 来地球的第一百零九天：一生只能落地一次的鸟。 12月底，还是黑皮肤的迈克尔。杰克逊的《Thriller》席卷全球，在美国专辑销售排行榜上蝉联了快五周的第一，销量还不减反增，大有它还能再战个几十周的意思。并且，《Thriller》只用一个月的时间，就成为了当年全球销量最高的唱片，为他的新东家MCA音乐唱片狂揽近五亿的利润，比威廉拍一部普通电影还要赚钱。 连和妻子联合出了新专辑的列侬，都被杰克逊逼退了一射之地。 不过，列侬倒是没有因此对杰克逊心生什么不满，因为在当初萨巴蒂诺的牵线搭桥下，列侬也拥有了MCA唱片公司的一部分股份，也就是说，《Thriller》每卖出一张唱片，列侬都有一些美元入账，卖的越多，赚的越多，谁会和钱过不去呢？ 事实上，《Thriller》之所以能卖的这么火热，在乐坛几乎被神话了的列侬，也是出力不小。 自刺杀事件之后，本就反战、反枪支的列侬，对和平意识的追求空前高涨，他把从《Thriller》上赚的大部分钱，都投入到了呼吁世界和平的活动中。这样的行为，进而也激起了他的粉丝的消费欲，觉得自己也是在为这个社会出一份尽己所能的力。 在萨巴蒂诺记忆里，本就是唱片音乐史第一的《Thriller》，因此卖出了比上辈子更恐怖的销售量。 FW出版集团旗下精英社的《机动战士高达》，成了该年全美最受欢迎的电视动画类节目，收视率直逼当下几个联播了好几季的大热门喜剧，让洛杉矶那家当地的小型电视台，一跃走入了千家万户的视野，专门播放动漫的频道概念开始在青少年中流行起来。 通用电气旗下的全国电视台NBC，和这家洛杉矶的地方台开始建立起了合作关系。 如果多年后，有从事电视行业的人返回头来仔细分析这段历史便会发现，微软大skype计划中收购全国性电视台的战略，早在这一年就初露端倪。 曾经芝加哥的街头小报《芝加哥太阳报》，在skype论坛的帮助下，如今已经成了全美知名的……街头小报，辐射全国，家喻户晓。没有什么人会把它的话全部当真，却也没有谁会不知道它今天又在报纸上“胡言乱语”了什么。 《芝加哥太阳报》甚至在英国开了分社，准备和大洋彼岸的英国同行们，一争街头无冕之王的头衔。 微软和11区的游戏公司任天堂合作开发的《超级玛丽》和红白机，也已经走进千家万户，直逼得美国曾经游戏业的巨头雅达利匆忙卖下今年最卖座的电影《E.T.》的游戏版权，想要改编成游戏与之抗衡。 如今游戏还没有上市，两两对抗的结果不得而知。不过已有媒体，戏言这是表弟和表哥的战争。 而实际上…… 表哥萨巴蒂诺已经摩拳擦掌，准备趁着未来雅达利企划失败，好以低廉的价格收购这家创立了有十年历史的游戏公司。他准备，把雅达利和超级玛丽的团队整合，给微软旗下再开个新的游戏公司，名字他都想好了，与FW出版对应，就叫FW游戏。 “你就这么肯定雅达利会死在ET上？”作为ET的制片人，威廉在某次和表哥用手“互帮互助”之后，气喘吁吁的问他。 “亲爱的，咱们能不能别在床上讨论公事？”萨巴蒂诺的“闺怨”很是严重。 别人（具体指代特助、劳伊、温蒂和米格）眼中的“度蜜月”，实则是威廉在欧洲忙007；别人眼中的“恋爱最初的黏糊期”，实则是威廉因为回到未来的拍摄没他什么事，闲得无聊来帮萨巴蒂诺工作而已。 至于办公室恋情什么的……呵呵。 曾经，萨巴蒂诺没觉得当个工作狂有什么不对，并且十分不能理解那些抱怨自己另一半只知道工作的人在想什么，他是说，没有另一半的辛苦工作，哪里来的钱，哪里来的买买买呢？如今嘛，咳，他真的好想和威廉当一对有情饮水饱的爱情鸟，可惜，威廉不买账。 萨巴蒂诺甚至在威廉的眼睛里，看到了和自己曾经年少时一模一样的困惑，‘为什么要抱怨我只知道工作呢？’简直是现世报啊现世报。 威廉披上真丝睡衣，拉着萨巴蒂诺下床，一本正经的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道：“现在可以谈了吧？你为什么觉得雅达利会失败？是ET这个品牌有什么缺陷吗？玛氏食品当初觉得ET的外形很丑陋，会吓坏孩子，拒绝我们在电影里用M＆M豆，最后导致好时的里斯豆成了如今孩子们最想吃的糖果，玛氏高层们的肠子到现在还是青的呢。” 威廉其实也不是不会记仇的。 当初ET电影开头里有个桥段，是主角艾略特用糖豆引躲在暗处的ET出现，本来威廉和斯皮尔伯格一致想用玛氏的M＆M豆，觉得那是大家童年的味道嘛。哪成想，玛氏高层一句“ET丑陋的让我想哭”，就给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那句话，立刻惹火了对自己的作品十分满意的威廉和斯皮尔伯格。他们没再争取玛氏高层的同意，换了主动送钱做广告的好时，并在心里发誓，早晚有天玛氏会和不识英雄的哥伦比亚一起悔不当初的。 然后显而易见的，威廉和斯皮尔伯格成功了。不得不说，用实力打脸真的很爽。 不过威廉和斯皮尔伯格这么大的人了，不可能当着别人的面说这些，基本也就是在私下里和亲近的人表示一下暗爽的心情。 如今萨巴蒂诺说不看好ET的改编游戏，威廉倒不会觉得是他表哥的眼光问题，而是反省己身，是不是ET这个品牌真的存在什么产品缺陷，所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不被大公司的高层看好。他们不能因为ET前面的成功，就真的忘乎所以，觉得自己天下无敌。 萨巴蒂诺见威廉一脸“我意已决”模样，也就只能放下心底里的那点心猿意马，抱着威廉过干瘾，算是变相补偿他的小萨巴蒂诺。 “不是ET的问题，是雅达利本身的事。前几年街机的成功，让他们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觉得自己能在电视机游戏领域继续复制神话。但是游戏未来的发展方向，注定是游戏机和电脑，不是电视，他们走错了路，肯定会栽大跟头。” 萨巴蒂诺重生的优势，就体现在对一个行业未来发展方向的把握上。 雅达利注定会因为这一次ET游戏的开发，成为北美游戏市场上的最著名的一次失败。而准备开始进入游戏市场的微软，除非傻了，才会不利用这个机会，吞并一个很有经验和底蕴的游戏公司。就像是当年微软趁势收购米高梅和联美一样。 #表哥专业捡漏三十年# 科幻电影《E.T.》，以四亿两千万美金的票房，成为了1982年的全美票房冠军，是只有一亿七千万票房的亚军的近三倍。然后又以八亿美金的总票房，问鼎了全球冠军，是史无前例的最卖座电影。 这一次不需要萨巴蒂诺做推手，威廉就再一次不可避免的成了最新、最热的话题。 甚至有媒体戏言，威廉和他的表哥萨巴蒂诺两个人，就扛下了1982年娱乐圈一半以上的总利润收入，是再标准不过的娱乐大亨……预备役。 只一年的风头算不得辉煌，真正能被称之为巨头的人，都是在风起云涌的娱乐圈里屹立几十年而不倒的人。 所以目前大家只能说，他们很看好威廉成为娱乐圈巨头，却没有谁敢断言他一定能够辉煌下去。 目前正在联美纽约影视基地里加班加班拍摄的《回来未来》，就是对威廉一个很好的考验，成则江山稳固，败则……重头再来。 《回来未来》剧组的压力不可谓不大。 甚至是对《回到未来》很有信心的威廉，都不可避免的逼着自己更加努力的工作。 陪着表弟的萨巴蒂诺心疼的不得了，最后甚至在每周末固定的晚餐上，把他母亲和外公都请出来劝威廉了，再这么拼下去，来年春夏交替的流感高发季，威廉肯定又要遭回罪。 餐桌上，威廉无奈的意识到，原来他看上去很高冷的家人，私底下可以唠叨到这种程度。 “不要给自己的太大压力，威尔，你做的已经很好了。”老伯恩斯坦真正想说的是，我尼玛一把年纪了还拼搏在家族第一线，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让你可以不用辛苦做事，专心享受生活吗？当个富二代败家子就是外公我对你全部的期望了啊，你怎么能不明白外公的一片苦心呢，嘤嘤嘤。 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此，他想让孩子败家，并表示不怕孩子败家，孩子都不败。 伊莉莎白姨妈在一边点点头，也跟着道：“你这样，会让我们觉得自己好没用。”游手好闲的爱德华和同样很会花钱的玛丽，到底是怎么生出威廉这样一个儿子的？基因突变吗？ “我没有觉得辛苦啊，相反我体验了之前所没体验到的。”威廉一本正经。 “你体验到什么了？”一家三口异口同声的表示不信，这个年纪的孩子，哪个不是正处在爱玩爱闹的年龄段的？能有什么见鬼的人生感悟。 “萨巴的如履薄冰，这让我觉得我和他更贴近了。” 很多人只看到了萨巴蒂诺的不败神话，却看不到他有多努力才能保持这样的不败。威廉觉得萨巴蒂诺就像是他祖父曾经说过的一种鸟，一生只能在地面停留一次，那便是它挥不动翅膀的死亡之时。 萨巴蒂诺还是面无表情，但内心里却是十分激动的。 伊莉莎白姨妈则提心吊胆起来。因为……老伯恩斯坦如今还不太知道萨巴蒂诺和威廉的事情。 虽然曾经的伊莉莎白姨妈信誓旦旦，说只要威廉自己同意，她爸就不会成为问题，但其实她心里根本没多少谱。白人老人、黑人和黑手党家族是出了名的恐同三大群体，老伯恩斯坦一人横跨两个群体，可想而知他对同性恋的顽固态度了。 在老伯恩斯坦面前出柜的事儿，只能缓图之。 伊莉莎白姨妈至今能做的，也就只是给威廉和萨巴蒂诺在她爸爸面前打打掩护，不要被老伯恩斯坦那个不安生的弟弟拜耳，和拜耳那个更加讨人厌的儿子亨利给拿住把柄，告到老伯恩斯坦这里。 第110章 来地球的第一百一十天：外公炸了。 老伯恩斯坦果然并没有听出威廉的弦外之音，只以为威廉是在表达手足之情，内心老怀欣慰，他总共就这么两个第三代的子孙，自然是希望他们越亲近越好的。 不过，比起彼此互帮互助，外公更希望的是萨巴蒂诺能多照顾威廉一点。他知道这样想有点自私了，但是，怎么说好呢，这是他们一家欠威廉的，三代人都换不清的人情。没有他们一家，威廉也能过的很好，但他们一家要是没了威廉一家，那却绝对不可能在二战里活下来。他和女儿活不下来，又哪里来的萨巴蒂诺呢？在他们死后，由萨巴蒂诺继续报恩，是一件再合适不过的事情。 伯恩斯坦也不是不爱自己的亲外孙，只是想法不同。 萨巴蒂诺将来是要继承全部家业的，伯恩斯坦和勒森布拉两个家族的全部，得到的比别人多，自然付出的也要比别人多。威廉是幺子，是用来宠的，要像萨巴蒂诺那么辛苦工作干什么呢？老伯恩斯坦已经给威廉准备好了大量来路干净的遗产，威廉享受个两三辈子都不成问题。 老伯恩斯坦张了张口，又觉得这么说不太合适，便没有把心里话说出来。 威廉毕竟是男孩子，独立要强，很有事业心，和他当年的小女儿玛格丽特截然不同，威廉大概是不太会喜欢被人说“你只要坐享其成就好”。 “我想帮萨巴的忙。”威廉也看出了老伯恩斯坦眼中的不赞同，所以直言道，“因为我喜欢他。” 全桌寂静三秒钟。 壁炉里的火焰熊熊燃烧着，在场的众人却感受不到一丝的温暖，入赘冰窟，冷到了骨子里。 伊莉莎白姨妈不敢有任何的表示，因为她生怕她爸爸“其实还是没懂威廉的话，却因为她过于慌乱的举动而”看出端倪。 萨巴蒂诺也不敢轻举妄动，因为他现在正时刻准备着，要是他外公发火拔枪（伊莉莎白姨妈发脾气时爱真刀真枪的干的霸气，可不是没有物种根源的），他好随时扑过去救下威廉。子弹无眼，谁知道擦枪走火间会不会真的伤到威廉。 威廉则正一动不动的看着老伯恩斯坦，表达自己的决心，不让外公有任何继续误会下去的可能。威廉可不会干出什么像是电影、电视剧里经常演的那样，因为没有把事实说清楚，把本来挺理直气壮的事情变成了虚心事的蠢事。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反正这事儿到最后肯定会被有心人利用，自己主动招出来，总比被人添油加醋的举报的好，对吧？ 如今只有他们一家四口在，老伯恩斯坦哪怕再生气，应该也不会觉得太丢人。要是由外人来说，那么在“家丑不可外扬”的刺激下，老伯恩斯坦的怒火肯定会翻倍。 站在四人背后的保镖、仆从和管家，全都眼观鼻、鼻观心的假装自己有选择性耳聋症。 刚刚威廉少爷说了什么，我们没听到啊没听到！ 雪莉算是唯一不想假装她没听到的人，因为她已经蠢蠢欲动，准备在危急关头挡在威廉眼前。老伯恩斯坦是她心中永远的Don，但是，但是……在和威廉相处了这么多年后，她心中的天平早就已经不由自主的倾向了威廉。 古老的立钟整点敲响，打破了室内的沉寂。 老伯恩斯坦哪怕想假装没理解威廉的意思都不行了。他深一口气，闭眼，又缓缓睁开，他没有拔枪，只是起身，抬手招威廉跟他去书房“谈谈”。 至于其他人，老伯恩斯坦的声音还是那么平波无澜：“都先回房吧，没有我的话，就暂时别出来了。”言下之意很明显，在场的人谁要是胆敢把今天晚上听到的话漏出去一个字母，他就免费送他们全家一张天国之旅的单程票，去和上帝做亲切的会晤。 老伯恩斯坦虽然其貌不扬，但在他板着脸时，却会形成一种无形的张力，好似沉甸甸的巨石如影随形，压的人连气都喘不上来。 这就是传说中的教父了，看似朴实无华，实则杀人不见血。 威廉倒是不怕老伯恩斯坦，哪怕此时的外公和他记忆里慈眉善目，甚至有点蠢蠢der外公一点都不一样，他也还是不怕他。 因为此时的老伯恩斯坦，像极了威廉当年躺在医院病床上初遇的萨巴蒂诺。或者准确的说，从小长在老伯恩斯坦身边的萨巴蒂诺，有很多地方都和老伯恩斯坦很相似，不是有意为之的模仿，而且一种自然而然的成长环境的影响。比起没有多少印象的生父，老伯恩斯坦更像是萨巴蒂诺生命中的父亲榜样。 祖孙二人一路无话，直至走进书房，关起门来，只真的剩下他们两个之后，老伯恩斯坦才再一次变成了以往的模样，一脸担忧的对威廉道：“我的宝贝啊，你喜欢萨巴也不能就这么直接的说出来啊，万一把他吓跑了怎么办？” “……”威廉在心里表示，他能说他其实早有外公会这么说的预感了吗？ “外公没有怪你的意思，”老伯恩斯坦以为自己刚刚的样子吓到了自家的宝贝外孙，赶忙拉着他的手坐下，以示亲近，一脸‘外公是站在你这边的’的哄孩子表情，“外公是说，你喜欢萨巴，想和他在一起，能想到先找外公支招这是很对的，但是在餐桌上直接说出来，就不太好了啊，会打草惊蛇的。” “萨巴也喜欢我。”威廉只能赶忙解释道，再任由他外公思维发散下去，指不定会发生什么，“我们已经在一起了，我知道我和他没有血缘关系。” “哦哦，不愧是我的外孙！”老伯恩斯坦表示，他就是喜欢威廉这份利索的样子，比起嘴上说说，还是付诸于行动更重要，“干得漂亮。但即便如此，你也不能在餐桌上直接开口啊，你姨妈还在呢，不是外公自夸，上了年纪的人能像是我这么开明的，已经不多见了呢。” “……您不反对？” “我反对什么？你有目标，有能力，知道调查清楚事情后，再去主动得到自己想要的，超厉害的哦，简直棒棒哒。”在老伯恩斯坦眼里，威廉一直都是个孩子，必须以鼓励为主，“同性恋什么的，纳粹被它称之为异端，而但凡是纳粹反对的，都是我支持的！” 老伯恩斯坦对纳粹的痛恨，那真是没谁了。 “我以前怎么没听您说过？”支持同性恋的教父，一定会轰动全美的。 “我说了嘛，像我这么开明的老人家不多了。我能接受，不代表别人也能接受，特别是家族里的兄弟、元老，他们都比较老派。我自己又不是同性恋，何必要因为这个和他们起冲突？”老伯恩斯在家族里对同性恋的态度一直都是保持沉默，但大概是因为天生一张不算太和善的脸，大家都误会他是在不高兴，咳，“很多家族都讨厌这个的，你姨妈嫁到的勒森布拉尤是，你懂的。” 勒森布拉家族到萨巴蒂诺这一代，可就只有这么一个继承人了。 在威廉和萨巴蒂诺刚刚确立关系，感情还不算稳定的时候，威廉贸贸然在伊莉莎白面前出柜，在老伯恩斯坦看来是很不明智的行为。 “你要是能提前私下里告诉我，我就可以帮你做做你姨妈的思想工作了不是？” 面对一片赤诚的外公，威廉无论如何都对他开不了那个“其实只有你被瞒鼓里”的口。 而威廉这样的低落与犹豫，在老伯恩斯坦看来就是后怕了，他赶忙拍拍外孙的背：“别怕，有外公呢，外公是用来干什么的啊？就是在你闯祸之后，挡在你前面对你爸妈喊‘你们俩个小兔崽子要是敢打我外孙，就从我尸体上踏过去’的人。对你姨妈也一样。她要是敢当什么棒打鸳鸯的恶婆婆，咱们就抢先甩她一脸支票！” “……”总觉得外公的晚年生活很丰富呢，看了很多很不得了的东西。 事已至此，就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了。老伯恩斯坦对威廉道：“今晚大家先冷静冷静，明天我会和你姨妈谈的，争取安抚住她。” 威廉算是彻底明白老伯恩斯坦刚刚不让大家出门的话是什么意思了，他生怕萨巴蒂诺和伊莉莎白给跑了。 “外公……你对我真好。”威廉抱住老伯恩斯坦蹭了蹭，就像是他养的棉花糖那样，眷恋着外公温暖的怀抱，和他身上与祖父相似的雪茄味道。 当年刚刚得知父母车祸去世时，威廉是很害怕的，哪怕已经恢复了β星的记忆，知道自己并不是真的孤苦无依的地球人。面对强势而来的表哥萨巴蒂诺，以及见都没见过总是引起父母争吵的外公，威廉怎么想不到他会有如今的生活。 当初威廉的小心翼翼，不是老伯恩斯坦把他当做外人，而是威廉一直在把别人当做外人。他跨越大西洋，上千万公里的距离，重新收获了一份完全不输于他父母和祖父母的亲情。 老伯恩斯坦其实是不太习惯这样与人身体触碰的，但这可是他的宝贝外孙啊，他僵硬着身体想到。然后他就努力学着别人，也给了威廉一个紧紧的拥抱。摸着威廉金灿灿的小脑袋表示，我不对你好，还要谁来对你好呢？ 其实他才是应该感谢的那个人，威廉在知道了两家的故事之后，还能愿意喜欢他。 老伯恩斯坦一直都是愧疚的，觉得是自己害了威廉一家三条人命，威廉的母亲，威廉的外祖母，以及曾外祖母。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再让威廉出事了。 辗转一夜，外公早早的就把女儿叫到了书房“谈心”。 话里话外一个意思，你接受也得接受，不接受也得接受，恋爱自由，同性无罪，时代在发展，黑涩会的思想也要与时俱进。 至于继承人的问题，外公强烈卖起了试管婴儿的安利：“四十年代的时候科学家就已经在动物上做实验了，七十年代的英国有了第一例成功的试管婴儿，如今全球有了上十万的成功案例，你当年和女婿选择冰冻精子、卵子，做的打算不也就是如此嘛。” 伊莉莎白和她丈夫很恩爱，发誓只有彼此，为了避免两人的孩子因为继承权反目，伊莉莎白便坚持只生了一个儿子，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冰冻了全家的精子和卵子。 老伯恩斯坦想了一夜，就是在想如何说服伊莉莎白接受这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至于让萨巴蒂诺的精子和另外一个不知名的女人生个孩子什么的，老伯恩斯坦表示，这是他绝对无法接受的，谁知道那个女人将来会怎么想，孩子又会怎么想，他怎么能这么委屈他的宝贝威廉呢？当然，威廉和别人的女人生个孩子什么的，对萨巴蒂诺也不公平。 所以想来想去，只能是让伊莉莎白和她老公再生一个了。 “你当时怕生两个孩子有遗产纠纷，如今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嘛，萨巴蒂诺先继承，然后再给他弟弟继承。” 已经提前从威廉口中知道始末，打定主意要配合爸爸，让他过一把为了外孙好的瘾的伊莉莎白姨妈表示，没想到爸爸的脑洞比我还大，我当初也只是做好了不抱孙子的心理准备而已＿（：з」∠）＿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蠢作者不太清楚纳粹是不是反对同性恋，印象里好像是这样＿（：з」∠）＿so……如果是，就代表我童年的记忆里还不错，如果不是……嘛，就当是好了【喂*试管婴儿成功的第一例，确实是在1978年的英国。我一直以为这项技术很晚……没想到那么早，咳，据说冰冻卵子和精子，成功率其实不高，这个，就请大家无视了。 第111章 来地球的第一百一十一天：又是一年奥斯卡。 威廉对子嗣后代的问题，其实是可有可无的．你不能要求一个没有生育概念的β星人太多，不是吗？ 在来到地球之前，威廉一直以为生命都是由星球自然诞生的。 要不威廉当初也不会傻傻的想要附身在难产的玛丽妈妈身上了。他那个时候根本就还没有分清楚男女，也没理解怀孕是个什么概念，只以为玛丽妈妈是一位体型比较胖的地球人，正挣扎在手术台上，好像活不久了。 不得不说，来到地球的前十七年都处在失忆状态，这帮了威廉很多，让他能够不在任何固有的既定认知中去理解地球与β星的不同。要不然，威廉闹的乐子可就大了。 威廉至今对孩子不太热心，不是不喜欢小孩子，而是不对“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这事执着。 不过，他倒也是不会反对“有个孩子”。特别是在威廉感受到伊莉莎白姨妈和外公的那股热乎劲儿后，一直都十分乖巧的他肯定不可能泼他们冷水，便只能全身都是戏的表达出了对这个未来既是他弟弟or妹妹，又是儿子or女儿的孩子的万分期待。 姨妈和外公互相看了一次彼此，心想着果然走对棋了，无论如何，总是需要一个继承人的，有个孩子在家里卖蠢，还能带来不少欢乐，一举数得。 萨巴蒂诺也被带动的上了几分心。 也被带动？ 是的，萨巴蒂诺也是因为觉得威廉喜欢，他才喜欢的。 事实上，萨巴蒂诺打爱上威廉的那一刻起，两辈子就没想过自己会有孩子。他这个人是有些精神洁癖的，无论是他和一个人不认识的女人生个孩子，还是威廉和一个不认识的女人生个孩子，都是他所无法想象也不能忍受的。所以他早就做好了命中无子的心理准备，人这一辈子，又不是只为了一个孩子活。 当然了，萨巴蒂诺也曾很认真的考虑过，如果威廉想要个孩子该怎么办。 收养。 如今有了外公的“创意”，连收养都不需要了。萨巴蒂诺的心情好的不得了，甚至因为以为威廉喜欢孩子的影响，每天都在琢磨着，该给未来弟弟or妹妹起个什么名字好呢？ 某天在纽约分公司的办公室里签文件时，萨巴蒂诺突然就蹦出来一句：“凯撒。” “嗯？”特助先生一愣。 “你觉得凯撒这个名字怎么样？”萨巴蒂诺一脸认真的求意见。 “很……霸气。”特助先生还是没get到萨巴蒂诺的意思，只能硬着头皮乱说，“一听就是个伟大的帝王。” “不行，凯撒结局不好，不吉利。”萨巴蒂诺反而先给自我否定了。 于是，拿破仑也从名单列表上一起神秘消失。 男孩子的名字就是难起啊。萨巴蒂诺叹了一声。 女孩子倒是很好说，他们全家已经默契的决定了，孩子要是个女孩，就还叫玛格丽特，玛格丽特三世！ 啊，说起来，干脆把《回来未来》的主题乐园，将来命名成弟弟or妹妹的名字好了，既能哄孩子开心，还能给主题乐园当一个不错的宣传噱头——土豪为幼弟or幼妹一掷千金，别人家小孩是过生日去游乐园玩一次，土豪家小孩过生日是直接送个游乐场！一看就很能勾起人的八卦欲。 有了孩子就不适合住在西街公寓了呢，屋子太小（大厦经理：……小？），连给孩子过生日时送匹小马驹都没地方养。 与萨巴蒂诺有一样想法的，还有他外公和他母亲，他们也在为孩子未来的住处发愁。 很显然是不能住在外公的房子里的，进进出出的都是涉黑的家族成员，对孩子的成长很不利，吓坏了怎么办？就算是要培养继承人的继承人，那也是要等孩子上了小学再说的，就像是萨巴蒂诺。曾经萨巴蒂诺也是在意大利一个风景优美、生活温馨的环境里长大的，等他长到了六岁，这才被接到美国开始接受外公的教父教育。 但如今这个孩子的童年，肯定是不能再养在意大利了。因为姨妈和外公都希望孩子能和威廉、萨巴蒂诺更亲一点，名义上是弟弟or妹妹，实际上根本就是儿子or女儿。 也就是说，最好还是能养在威廉和萨巴蒂诺的身边，既能培养孩子正确的亲近观，也能让威廉和萨巴蒂诺和孩子出处真正的感情，变得有个真正的长辈样。 ……也不知道威尔小天使能不能当好爸爸，他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呢，好担心啊，要不我也跟着住过去好了。嗯，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姨妈在心里如是想。 在纽约重新买套带院子的房子，对于财力丰厚的萨巴蒂诺和威廉来说，那不会成为什么问题，但问题是该不该把房子买在纽约。 外公的意思是，既然孩子注定要当继承人，那么最好还是不能太宠着的。照搬当年养萨巴蒂诺的模式就很好嘛，看他们把萨巴蒂诺养的有多优秀。 养萨巴蒂诺什么模式？ 小时候在远离纷争的地方，度过一个孩子应该享受的无忧无虑的傻白甜童年；然后再在晓事之后，离开给予他温暖和安全的地方，来到严厉的外公身边，成长为一个十分理想的继承人的继承人。所以说，为了不让孩子将来有逃避心理，他童年住的地方，最好离纽约远点，这样将来才能给他一种学不成就回不去的压迫感。 萨巴蒂诺本人对这个教育理念嗤之以鼻，除非未来这个孩子也是重生的，否则这样的养育方式根本不可能成功。 上辈子萨巴蒂诺和母亲的关系就十分的冷淡，觉得当年母亲狠心把自己送走，是她不爱他的表现。要不是这辈子重生，发现了他那个女王似的妈妈，其实在他六岁之前也会对他呵护备至，小心紧张，他这辈子和他母亲的关系也还是只会止步于上辈子那样的生疏克制，利益的羁绊要比亲情多。 其实从萨巴蒂诺的习惯里，就能看出上辈子的一些端倪，他称呼他的母亲是毕恭毕敬的“母亲”，而不是想威廉那样更加亲密的“妈妈”。他尊重她，信任她，但是无论如何都无法亲近她。 这辈子重来，萨巴蒂诺看到了很多上辈子他错过的不曾发现的东西，弥足珍贵。 总而言之，萨巴蒂诺无论如何都是不会同意他母亲和他外公再养一个曾经的他出来的。伊莉莎白和老伯恩斯坦却固执己见，觉得自己养孩子的方式没有任何问题，对待继承人就该有对待继承人的样子，溺子如杀子，他们要的是继承人，不是妈宝富二代。 “威尔不就被你们溺爱的厉害吗？”萨巴蒂诺再次因为孩子的教育问题，和他母亲与外祖父起了冲突，“怎么就没见你们觉得溺爱威廉就是要杀了威廉？” “因为我们本来就是想培养威尔成为一个万事不需要他操心的富二代啊。”姨妈和外公理直气壮道，有萨巴蒂诺这个继承人劳心劳力就够了，“威尔像他爸爸爱德华那样就很好嘛，有钱，有闲，有恩爱的家庭，实在是无聊了就发展一下个人的业余爱好，专心致志的享受生活。养个败家子的钱，我们还是够的。” “……”威廉压力有点大，敢不敢不要当着我的面讨论这个问题？还真是对不起啊，没有成为你们期待的败家子＿（：з）∠）＿ “你们这样根本不行！”萨巴蒂诺没办法解释原因，只能强硬的否定。他以他上辈子的经验发誓，一味的放任、不断的给威廉钱的这种做法，并不会让威廉过的有多快乐。大概是因为天生就不缺钱的原因，威廉一直都在追求的是一种精神上的满足，而不是物质。 “我们怎么不好了？你养过孩子啊？”他们可是成功养了两个很优秀的孩子呢。 “我说……我们是不是忘记了什么？”威廉轻声开口道。 “angel/宝贝/亲爱的，你说什么？”吵的很激烈的三人同时温柔的回头，谁也没有忽略了威廉。只要威廉开口，吵的再激烈，大家也愿意安静下来，一脸鼓励的让威廉发表意见。如果是威廉的话，他们大概都很乐意让步。 “孩子还没有呢。”威廉提醒道。大家想的好遥远，但是敢不敢先整出个孩子再说？ “……”伯恩斯坦＆伊莉莎白＆萨巴蒂诺齐齐看向窗外，心想着，今天的天气真好啊，哈哈哈。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本来只是在想孩子的名字的，最后却发散思维到了教育与成长这么远的地方，据说萨巴蒂诺最近都在考虑收购玩具公司的可能性了。 在伊莉莎白姨妈全身心的投入到生子大业的时候，威廉的工作也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 在奥斯卡之前，回到未来第一部的拍摄终于完成了，开始了紧张的后期制作，演员们则有了短暂的休息期。后期走上正轨后，剧组就要开始第二部的拍摄了，三部连拍能省下一笔不小的钱。 1983年4月11日，第55届奥斯卡，再次在洛杉矶音乐中心举行。 又是一年奥斯卡，几家欢喜几家愁。ET获得了9项奥斯卡的提名，听起来很风光，实则情况和去年的夺宝奇兵、007最高机密一样尴尬，得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奖项，真正的大奖，一直都是“只提名，不得奖”，没有一个真正能拿到手，哪怕ET是全球有史以来最卖座的电影也没用。 连斯皮尔伯格志在必得的最佳导演（提名好几次了），最终都输给了《甘地传》的导演理查德。阿滕伯勒。 威廉只能不着痕迹的安慰自己的好友，现在无数个镜头都在对准他们，就等着看他们甩脸色，好成为第二天的头版头条，他们绝对不能表现出来。 其实威廉也算是输给了《甘地传》，最佳影片也是《甘地传》获奖。 “你好歹当年还有一个和惠勒的联合得奖。”斯皮尔伯格反过来安慰威廉。提起惠勒，他的心情莫名的好了很多，因为惠勒也是大器晚成的代表，老爷子奋斗了一辈子都不怕，他着急什么呢？“看来下回我也要试试文艺片了。” “有了好点子，不要忘记我，下次咱们也来个最佳导演和最佳影片的连庄。” “好。”斯皮尔伯格笑了，答应的十分认真。 因为斯皮尔伯格和威廉的合作一直很愉快，威廉不会插手电影创作，十分尊重主创人员的劳动成果；他不爱奇思妙想的逼着人改剧本（只会很委婉的提一些诚恳又有用的建议），也不会随随便便塞不合格的情人进组当演员；资金方面从不拖拉、断链，票房的利益分配也十分公平，不像是有些吸血鬼制片人那样恨不能扒下一层皮来；宣传的点子又是层出不穷，很有发展眼光…… ……威廉绝对是任何一个导演都梦寐以求能够遇到的最好的制片人了，斯皮尔伯格又有什么理由不继续找他合作呢？ 事实上，斯皮尔伯格还有意邀请威廉入股他的安培林娱乐，那是斯皮尔伯格在1981年成立的独立电影公司，公司董事都是斯皮尔伯格最亲密的朋友，比起一个更公司，那更像是一个把朋友聚在一起的地方。 安培林的名字来自斯皮尔伯格第一步商业电影的名字，公司的标识斯皮尔伯格打算改成ET电影里艾略特骑着自行车带着ET飞过圆月的一幕。 当然，这需要也拥有ET版权的威廉同意才行。 第112章 来地球的第一百一十二天：No zuo no die why you try，you try you die don't ask why. 1983年的奥斯卡之夜之前，没多少人知道gossip girl网站到底是个什么，奥斯卡之夜之后，连还不怎么会上网的妈妈们都知道了它，并且不局限于美国人，大洋彼岸的英国人也知道了。 盖因4月12日一早，《芝加哥太阳报》和《伦敦太阳报》从gossip girl网站上转载的一则一模一样的八卦爆料。 复刊没几年的《名利场》也紧随其后，言辞犀利的对该事件表示了不满，让事态持续发酵，直至传遍全球。 刚成立没几个月的gossip girl网站因为激增的浏览、订阅客户太多，服务器几度被挤到瘫痪，一周内便跃升至全美网站的点击量第一，甚至超过了网站的龙头skype论坛。 到底是什么样的大料，能让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八卦新闻网一夜成名？ 斯皮尔伯格又一次无缘奥斯卡最佳导演？不是。 男神威廉有可能会入股斯皮尔伯格成立不到两年的新电影公司安培林娱乐？也不是。 蝉联三届欧冠的阿森纳止步八强？更不是了。 是007制片人艾伯特的继子威尔森，友情“出演”了几段大尺度的床照，重点在于，这些床照是和不同的二三线女星、模特，在同一个晚上发生的。 事情就发生在最奢靡的《名利场》派对之后。 《名利场》是创立于1913年的美国生活类杂志，35年因为经济萧条而停刊，风光不再。直至81年才在神秘富豪的注资下重新复刊，并在次年因为承办了奥斯卡颁奖典礼之后的与杂志同名的《名利场》派对，再一次强势重回了全美人民的视野。 神秘的富豪……不用怀疑，这肯定是买买买的购物观和常人不太一样的表哥萨巴蒂诺。 之前介绍过，萨巴蒂诺为了在出版业站稳脚跟，事先买了一些出版集团的股份，其中已经停刊多年的《名利场》，就被它的拥有者康德。纳斯特集团，作为添头送给了萨巴蒂诺。如果还有别人重生的话，那么那人肯定能发现，萨巴蒂诺从一开始入股康德。纳斯特集团，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看上的不是股份，而是《名利场》的品牌所有。 如今康德。纳斯特集团濒临破产，四处求人收购。《名利场》却在萨巴蒂诺于1982年请来了英国的传奇编辑蒂娜。布朗后重换新生，以“名人效应＋引人入胜的报道＋新闻敏感性=金钱”而闻名全美。 “你什么时候认识的蒂娜。布朗？”威廉一愣，他怎么完全没有印象。 蒂娜是英国人，毕业于牛津大学，曾是校杂志的记者，凭借着在牛津大学的文学圈混的风生水起，她在25岁的时候，就成为了英国具有三百多年历史的杂志《闲谈》的主编。前年利用戴安娜王妃和王储查尔斯的世纪婚礼，把《闲谈》推向了伦敦社交杂志的头把交椅，风光一时无量。 这样的名编辑，还是跨国的名编辑，萨巴蒂诺是怎么请来的？威廉不禁想问，最主要的是，这是就发生在去年的事情，他却毫不知情。 “你不是不知道，而是不关心。”说实话，萨巴蒂诺在这点上还有些小吃醋的。蒂娜此时正处在一个女人最风韵犹存的年纪，在萨巴蒂诺手下工作了好歹也有一年多了，威廉却能够一点醋都不吃！这简直不科学！ “我们不是说好一辈子在一起了吗？”威廉一愣，为什么要吃醋？ 之前威廉因为玛格丽特而觉得心里有点微妙，是因为那个时候他和萨巴蒂诺还没有在一起，他怕萨巴蒂诺选择了别人。如今就不一样了，他们已经发誓要在一起一辈子了，那就肯定不会有背叛，他还吃什么醋？ 萨巴蒂诺无奈长叹，一把搂过威廉，蹭了蹭他笔挺的鼻尖，心想着威廉也就是和他在一起了，要不然以威廉这种爱情观，遇到渣男的可能性绝对奇高无比。 虽然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但这玩意其实不太适用在爱情里。 “你会背叛我？”威廉抱着萨巴蒂诺的手不自觉的手紧，“如果你敢背叛我，杀了你哟。” 萨巴蒂诺是威廉漫长的一生中第一次爱上的人，大概也会是唯一爱着的人，他绝对接受不了萨巴蒂诺的背叛，连假设一下都不行。 虽然威廉这话听起来很恐怖，但萨巴蒂诺却反而变得更加兴奋了，他是说，这还是威廉第一次表达出对他这么强烈的占有欲，让他明白，原来真的不是他一个人在一头热，威廉也是很在乎他，爱着他的。 威廉心想着，我都为了你开始谈跨种族恋爱了，你竟然还在质疑我爱不爱你？！ 说起来，要不要告诉萨巴蒂诺他是外星人这件事呢？如果萨巴蒂诺接受不了怎么办？不告诉……又好像显得不够坦诚。 谈恋爱果然是件麻烦的事情。 “还记得希区柯克的葬礼吗？我后来在英国见了一些英国出版界的人，里面就有蒂娜。哦，对了，我当时还顺手买了一家英国出版社的股份。”萨巴蒂诺如今迷上了花费每一笔资金都要向威廉自觉报告的新游戏，他咨询过很多人，他们婚后的日常都是这样的，钱全部上交，再由组织下发零花钱。 萨巴蒂诺和威廉的情况有点特殊，他们互相上缴工资。 特助先生对此总结有个很精辟的总结——闲的蛋疼。 外界不太知道微软和《名利场》的关系，就像是他们不知道微软和gossip girl的关系一样。倒也不算是刻意隐瞒，只是没有昭告天下。 “把不同风格的东西都联系在一个集团旗下，会影响该品牌的定位。” 《名利场》走的是高大上的风格，一如杂志的名字，主要讲的是美国名利场的浮华，八卦的是名人的生活，杂志封面有一期甚至上的是里根总统夫妇，X格高的一比那啥。 《芝加哥太阳报》和刚成立的《伦敦太阳报》则是街头小报，新闻标题怎么耸动怎么来，文章内容……怎么坑爹怎么来。 Skype论坛更多的是灌水聊天，以年轻的网友的“我听说”、“我姨妈说”、“我隔壁的二大爷说”为主的家常模式。 Gossip girl刚成立，风格还没有成形，目前的招牌只是第一时间的传播速度，和有图有真相的八卦猛料。 从威尔森的艳照门事件上，就能看出这不同的三个品牌的做事风格。 gossip以最快的速度爆了床照，让人至今都怀疑该网站的记者，其实就是带着摄像机和电脑躲在当事人的床底下，拍完直接上传网络；两个太阳报则贯彻了最近几年的传统套路——“我们不生产八卦，只是网络新闻的搬运工”，一切言论来自网络，与本报立场无关，也不会负任何相关的法律责任。我们没看法，只是觉得……XXOO。 《名利场》则是站在批评的立场，从丑闻里把自己撇干净，表示他们的事后派对，绝对是干净优雅上档次的，只有昂贵的香槟和鱼子酱，连大麻都不会有，至于明星们在派对之后去了哪里，睡了谁的老婆，或者是背着自己的老婆睡了哪些人的老婆，就与名利场无关了。名利场也很鄙视这样的行为，拒绝威尔森再次踏入名利场的所有派对。 是的，威尔森自己有老婆，不仅有老婆，还有孩子呢。而他一晚上睡的几个女星，其中也不乏有家有室的，简直是道德沦丧。 微软旗下的几个报纸，联合其他媒体之所以反应这么及时，自然是有备而来。 不是他们要搞威尔森，而是萨巴蒂诺对威尔森的打击报复。 萨巴蒂诺和威尔森没什么关系，但因为威廉，萨巴蒂诺对威尔森很有意见。 威尔森和威廉的恩怨，从《007：最高机密》的时候结下了，只不过威尔森的继父艾伯特聪明，用牺牲自己利益的方式，欠下无数人情，才替威尔森挡了灾难。 威廉看在艾伯特的面子上没再追究，假装威尔森不存在，反正新一部的《007：八爪女》里已经再也见不到威尔森的身影了。 结果吧，威尔森反而不高兴了。 有些作死的人就是这样，你不去搭理他，他反倒是能先把自己给气坏了，然后主动求死。 威尔森以为威廉不追究，就是怕了他爸，又因为没能参与进八爪女的拍摄而怀恨在心，几次挑衅威廉都被无视，心有不甘，于是乎……威尔森脑子一抽，就走了一步彻底与他继父离心的臭棋。 威尔森暗中联系华纳，把他继父艾伯特这辈子最大的“敌人”凯文。麦克格罗瑞的事情告知了对方。 凯文是谁？一个红头发的爱尔兰人，小说家，编剧，从007在1965年的第一部《诺博士》上映后，他就给007剧组带来了无尽的官司，因为007的作品版权之争。 凯文控诉007的原作者弗莱明，抄袭了他的梗，然后，凯文赢得了007系列中《霹雳弹》的版权。 至于到底是谁抄袭了谁，威廉不便多说，毕竟两位老爷子都已经去世了，就让逝者的灵魂安息吧，一切以英国法院的判决为准。 而本就对米高梅联美心存忌惮的巨头们，可不会管当年的谁是谁非，他们只知道如今他们有理由拍007了，还不用担心被控诉，oh，yeah～于是乎，由华纳牵头，联合几家巨头的子公司，共同投资了凯文的霹雳弹，当面锣对面鼓的要和米高梅联美的007打擂台。为了一争高下，他们甚至请来了第一任007的扮演者肖恩。康纳利再次担任男主角。 威廉和艾伯特很早就知道了华纳这个电影提案，他们对此能说什么呢？ 连最应该生气的艾伯特，都反过来劝威廉，怕他年轻气盛，要和对方打一场注定输的官司，劝威廉不要冲动，一切以票房说话。 所以威廉从来都没有说过这件事，假装它不存在，只等着八爪女上映后好实力打脸。 不过，威廉不说，不代表萨巴蒂诺会不知道，也不代表他不会去背后查。一查，自然就查到了威尔森不老实。 华纳这种“利用过去的法律漏洞，仿制个山寨版的007”的行为，萨巴蒂诺不作评价。但威尔森的吃里扒外，就太恶心人了。 萨巴蒂诺也没对威廉说什么，而是选择直接做了。在gossip girl开始运作后，他就给玛格丽特和莉迪亚布置了个硬性的任务，不遗余力的从“神秘的M”的“线人”们手上，深挖任何有可能和威尔森有关的丑闻。 由于“神秘的M”在纽约各大私立中学“高价”（可以把提供线索的人的小秘密，永远的藏在小黑屋里不说出去）悬赏，自然有学生记在心里。 说来也巧，和威尔森偷情的人里，有一个就是之前玛格丽特和莉迪亚知道的，某个和自己上中学的继子的同学偷情的三流女模特。那继子对他轻浮恶毒的后妈，简直是恨到了骨子里，觉得只是把后妈和自己同学偷情的事情告诉父亲，根本难解他心头之恨。于是在发现后妈和威尔森偷情后，他就用他之前从“神秘的M”那里得到的后妈和同学偷情的照片，威胁后妈提供给他威尔森别的丑闻。 于是，这才有了奥斯卡之夜之后，轰动全球的艳照门事件。 继子很满意，他把照片给M时，只有一个要求，他不需要M为他保守什么秘密，只想M把事情闹大，越大越好。如今，他如愿以偿。 后妈歇斯底里的在别墅大厅里高声尖叫：“你这个婊子养的撒谎精，你竟然敢这么对我！” “我说了啊，我不会把你和我同学偷情的照片给我爸爸，但是我没说我不会把你和威尔森偷情的照片给别人。” 然后，继子在算计好的他爸进门的瞬间，让他爸看到后妈差一点就扇到他的脸上的一幕。 继子大获全胜，后妈灰溜溜的扫地出门。无论后妈说什么，脑袋绿油油的、觉得自己丢了大人的爸爸，都是不会原谅她了。目送着后妈离开，继子的眼神冰冷。他一直忘不了之前在后妈的误导下，他爸不相信他，而相信后妈的日子。 如今不过一报还一报。 作者有话要说：　　*《名利场》的总编蒂娜，现实里是1984年才被请到名利场的。这里表哥蝴蝶了一下～*华纳在1982年确实整了个山寨版007，83年上映和联美的007八爪女打擂台，结果惨败→ →至今都不被承认是007系列电影。凯文和弗莱明关于霹雳弹的版权之争也是确有其事，对于到底是谁抄了谁，蠢作者了解不多QAQ所以没有立场。 第113章 来地球的第一百一十三天：一个人的缺点来自他的时代，他的美德与伟大却属于自己。 无论外界媒体因为艳照门事件吵的多么沸沸扬扬，威廉依旧在低调的做着他自己的事情。 好比应斯皮尔伯格之邀，正式签署了入股斯皮尔伯格自己的电影公司——安培林娱乐的文件。在斯皮尔伯格的介绍下，威廉认识了公司里的各个董事，他们都是斯皮尔伯格的朋友，关系很是亲密，对同样是斯皮尔伯格朋友的威廉表达了十分真诚的欢迎态度。 毕竟安培林娱乐公司的意义，其实远没有斯皮尔伯格把他的朋友们聚在一起的意义大。 安培林娱乐的新公司标志也在同天对媒体揭晓，在威廉和斯皮尔伯格共同点头之后，安培林用了ET中男主角艾略特用自行车载ET飞跃圆月的经典一幕。在接下来的很多年里，这都是安培林最骄傲的招牌。 签完入股协议之后，威廉就带着米格和温蒂，马不停蹄的飞往了旧金山，开始了《回到未来1》的后期制作。 三人简直忙到飞起，因为这次后期制作的时间很紧张。 威廉给回到未来找的后期特效制作团队，自然还是由ET结缘的卢卡斯的工业光魔。但不巧的是，今年由卢卡斯担任制片人的《星球大战6：绝地大反攻》，也要在暑假上映了。倒不是说卢卡斯只顾着自己电影的特效，而忽略了威廉的电影。只是星球大战早早的就先拍完了，需要做的特效部分又特别多，秉承着先来后到的原则，也应该是回到未来等星球大战。 事实上，工业光魔在星球大战之后接下回到未来，已经是卢卡斯在给威廉这个朋友面子了，要不然他大可以不接回到未来，慢悠悠的、更加细致的处理星球大战。 在星球大战即将完成的现在，回到未来才终于上了制作日程，为了赶上暑期档，时间上自然是十分紧张的。 如果仅仅如此，威廉其实倒也不会特别忙碌，毕竟他还有2B250这个作弊器，集合了宇宙联盟多年文明结晶的电影剪辑软件，可不是摆着看的。只是为了省钱省时间，回到未来的第二部也同时正在纽约的联美影视基地进行拍摄。主导演米格不在的时候，由副导演罗伯特顶上，但是连罗伯特都不太放心他自己，威廉三人只能不断的当空中飞人，纽约—旧金山的两头跑。 温蒂的黑人爸爸和嬉皮士妈妈心疼女儿心疼的不行，每次温蒂回到纽约的家，他们都会觉得她又瘦了，给她做了不少好吃的，不仅在家吃，还要求她带去和小伙伴分享。 “小伙伴”威廉和米格：…… 温蒂也很无奈：“我总觉得我在他们眼里，其实还在上小学。” 米格看了看温蒂的迪士尼公主午餐盒，笑出了声：“相信我，honey，他们不是把你当小学生，而是当幼儿园的小盆友。” “那你别吃，还我！”温蒂恼羞成怒。 米格三下五除二的解决了自己手上的三明治，根本不给温蒂留一点夺回去的机会。 …… 艾伯特在自己的继子威尔森刚出事时，其实还在想着如何把他从泥潭里摘干净。 哪怕当年艾伯特曾因为威尔森在《007：最高机密》的片场弄出了那么大的纰漏，把勒森布拉兄弟得罪的死死的，而愤怒的在电话里对妻子说：“这是我帮迈克（威尔森的小名）的最后一次，再也别想我帮他。” 但是，怎么说好呢？如果真的有“最后一次”这种东西存在，威尔森也就不会被他母亲和继父惯成今天这幅样子，他不会不把替身演员的命不当命，也不会背着自己的妻子去上别人的妻子。 “这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搞我！”至今仍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的威尔森正在家里暴走。 艾伯特是在房间里吃了降压药后，才有力气起床，出去面对他那乱成一摊子的家庭的。一楼的客厅里，继子还在咆哮，妻子正在哭泣，儿媳妇带着孙子搬回了她父母家，扬言要和威尔森离婚，小女儿芭芭拉不知道去了哪里。 “呵，你这话可真搞笑，难不成还是别人拿枪逼着你和有妇之夫乱搞吗？”芭芭拉出现了。 她生气的声音从门口响起，手里拿着今天的报纸和几封信，看来刚刚是去门口去取报纸了。 “芭芭拉……”布洛克李太太皱眉，“你怎么和你哥哥说话呢？” “说实话。即便有人要搞他，也是他活该。”报纸和网站上的新闻可都是有图有真相的真凭实据，没有谁是在空口白牙的诬陷，威尔森要是行得端做得正，就不会有今时今日。 艾伯特了解自己的女儿，芭芭拉和她同母异父的哥哥的关系一直不算好，但也不算坏，毕竟两人相差了十几岁，根本没什么共同语言，没有交流，哪里来的势同水火的矛盾？如果不是事出有因，芭芭拉绝不会在这种时候对威尔森说这么重的话。所以，一边往楼下走，艾伯特一边问芭芭拉：“怎么了吗，hon，你收到了什么消息？” 年轻漂亮的芭芭拉扬起了脖子，就像是个骄傲的白天鹅，顺便不忘瞪着威尔森，看也没看只一味帮着哥哥的母亲，几步上前，把她已经拆开看过的信递到了爸爸手上，还是她爸爸了解她。 “信封上写着随便家里的谁来看，所以我就提前读了。等看完这个您就明白了，他活该。” 信里的字是打印的，不可能被找到出处。内容很短，只有寥寥数语，还有几张照片，艾伯特看后差点没犯了脑溢血，万幸他起床的时候机智的吃了降压药。 “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艾伯特扔下信，快步几下，扬起文明杖，就想朝着威尔森打去。 但最后还是布洛克李太太拦下了冲动的丈夫，虽然她还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她也聪明的从丈夫和女儿有异的神态里，意识到了事情远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所以她赶忙以退为进的对儿子责问道：“你到底做了什么啊，让你爸爸这么生气？！” “我没做什么，肯定是有人在整我。”威尔森还在狡辩。不过其实他心里也有所猜测，如今不过是在做无用的挣扎，想让自己显得无辜一点。 “别装了，你偷偷联系华纳拍山寨版007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芭芭拉能容忍她哥哥不事生产，不去找个正经工作，只是一味的在家里靠父母吃老本，顺便玩女人，但是她绝对无法容忍她哥哥一边依靠家里，一边又出卖家里，最后甚至蠢到被人抓到把柄。 他们真的是有一半血缘关系的兄妹吗？ 艾伯特和芭芭拉其实在看到照片的那一瞬间，就已经猜到这是有人在背后故意整威尔森了，针对性太明显，但对方不是空穴来风的那种整，而是把证据摆在了该被看到的人眼前。阳谋用的正大光明，肯定是威尔森平素行事嚣张，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滚！”007是艾伯特的命，是他的一切，这是他绝对不会忍让的底线。 “爸爸……” “你还不快走！”布洛克李太太和艾伯特这么多年夫妻，自然是很明白在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的。她是个很聪明的女人，当年她能想到以退为进救儿子，如今就能想明白她要是再继续护着儿子，那么大概连她都要一起被扫地出门了。 最终，威尔森还是灰溜溜的离开了家，一出伦敦某高档社区的大门，就被英国街头的狗仔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第二天威尔森因为殴打狗仔，再一次成了媒体头条，并且被起诉了。 溺子如杀子，布洛克李太太觉得一味的宠着儿子、护着儿子就是爱他的表现，但当她也没有能力再为儿子遮风挡雨时，过去的那些宠与护，就成了儿子的催命符。威尔森连一丁点的自保能力都没有，便直接倒下了，人人喊打，臭不可闻，甚至连再次兴风作浪进行报复的能力都不会拥有。 萨巴蒂诺在一切尘埃落定后，从背后搂着威廉，一边欣赏纽约的夜景，一边道：“他将不会再成为你的麻烦，开心吗？” 威廉看着落地窗前两人仿佛融为一体的倒影，笑着说：“你有没有觉得咱俩这样很像电影里的一种角色？” “亲密爱人？”萨巴蒂诺低头吻着威廉的后颈，发出暧昧而又旖旎的啄吻声。 “不，超级英雄里有钱多金、正在筹划着什么邪恶计划的大反派。”威廉摇晃着手里的“摇光”，越想越觉得自己的形容很贴切，任何电影大反派在以为自己赢了，庆祝胜利时的因素，他们都凑齐了：夜景，高楼，落地窗，以及一杯漂亮的鸡尾酒。 “不，你不是大反派，也永远不可能是。反派做的都是邪恶的坏事，我们做的是好事，拯救了多少被另一半瞒在鼓里的家庭，让世界变得更美好。” 萨巴蒂诺虽然无所谓自己是大反派还是正义的伙伴，但他却很希望威廉能永远活在阳光里。 第二天，公寓大厦的经理的每日名言是：“德国的古典哲学创始人康德说过，一个人的缺点来自他的时代，他的美德与伟大却属于自己。” 萨巴蒂诺看了一眼身边的威廉，心想着这大概就是我希望威廉永远只当那个问心无愧的威廉的原因。 他是他的良心，他当然希望他的良心能永远鲜亮。 第114章 来地球的第一百一十四天：只有傻瓜才不会感冒。 这年冬末春初，威廉罕见的没有被流感打倒。 威廉为此而庆幸不已，因为他有了更多的时间忙电影，他真的不敢想象在他最忙的时候他必须在床上躺上至少一个星期，变成怎么样的光景。 四月上旬的奥斯卡颁奖典礼，威廉没有病；四月中下旬忙着《回到未来1》的后期制作时，威廉也没有病；五月上旬，在一切都步上正轨，加州已经迎来了夏季，纽约的天气还算温和的时候，放松下来的威廉就再一次毫无预兆的烧了起来。 “我以为我终于有一年不用发烧了。”威廉抱着双份棉花糖的热可可，躺在被子里，脸色潮红，眼睛水润，看上去无比可怜，又，咳，特别的引人想要动些邪恶的小念头。 “装可怜对我没用，你必须在家休息。”萨巴蒂诺完全不为所动，特别的“冷酷无情”。 “可是我只烧了一天。”威廉这一次的流感比较轻，就是晚上烧了会儿，吃了药，盖着被子睡了一夜，出了一身汗后，他就觉得自己已经彻底好了。 但是萨巴蒂诺不这么觉得。 “据说米格也病了，不会是被我传染的吧？”旧金山—纽约的来回跑，威廉和米格几乎每天都在一起，由威廉把流感传染给米格的概率还是很大的，对此威廉有些愧疚，想要去看看米格。 此时在米格家照顾他的温蒂，也被米格这样道：“你不用担心我，大概只是被威尔传染了，过几天就好。” 温蒂却不觉得米格这是被传染了，一个最有力的证据：“我也和你们整天在一起，我就没被传染。” “傻瓜不会感冒，你没听到这句话吗？”米格逗着温蒂。 “去死！”温蒂果然恼羞成怒，顾不上再因为担心米格而忧心忡忡。她总是很容易被米格刺激到，进而被他牵着鼻子走。 …… 威廉：【最近半年里很少看见你上线诶，还在忙吗？什么时候能忙完？】萨巴蒂诺在办公室里盯着skype上这条来自威廉的留言，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很显然，威廉这话不是发给恨不能天天跟他当连体婴的萨巴蒂诺（威廉至今都以为，他表哥虽然是微软的创始人，但性格老派的表哥并没有潮到会注册skype号），最起码威廉不认为他这话是发给萨巴蒂诺的。 威廉信息的发送对象是S，而S就是萨巴蒂诺。 萨巴蒂诺.S.勒森布拉，就这样被自己当初的精分行为给逼到了墙角。 其实在威廉有了温蒂、米格以及更多的朋友之后，萨巴蒂诺就有了“S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的想法。毕竟，萨巴蒂诺最早在网上有丝分裂出一个自己的初衷，只是想弥补威廉没有朋友的童年，他觉得威廉需要一个陪伴他一起成长的人，能让威廉分享连父母都不好意思诉说的年少烦恼。如今这个角色已经有了活生生的人，自然就不需要S了。 但是……威廉不这么想。 威廉是个很念旧的人，他的记忆能追溯到他在这个宇宙诞生的第一天，他不会忘记生命里任何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人。威廉坚持认为，无论谁都是单独的有个性的个体，并不存在谁能代替了谁的说法。 是，三次元里威廉有了温蒂和米格，并且充满孩子气的坚信他们会当一辈子的好朋友。 但那并不代表着S之于威廉就变得不重要了，无论威廉的身边有了多少人，S都是他心中特殊的存在。S与他一同成长，在他烦恼的时候想办法帮他解决问题，在他快乐的时候与他分享喜悦，耐心的回答着在他失去记忆的那十七年间所有看上去很傻的问题…… S早就已经融入了威廉的生活，是他人生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忽略他的。 不得不说，萨巴蒂诺在给威廉一个正常的童年方面做的是很成功的，甚至是有些过于成功了，如今他想要抽身，都变成了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 本来萨巴蒂诺的打算是要开始逐渐减少S与威廉的交流，直至彻底退出威廉的生活，不再被威廉提起，让这段精分的黑历史彻底掩埋在没有人能够发现的过去，完美的把这一棒交接做好。 但是萨巴蒂诺想的很美，奈何威廉完全不按照套路出牌。 威廉至今还不知道S就是萨巴蒂诺，他只知道S认识萨巴蒂诺，正在为政府和微软合作的某个神秘项目工作，所以……在威廉看来，S的不联系应该是在忙什么东西，他会体贴的等待他，顺便不忘继续分享自己的生活。 在和萨巴蒂诺在一起的当晚，威廉都不忘用skype第一时间告诉S这个好基友。 当然，威廉当时问的是：【你对同性恋怎么看？】 十分谨慎的一个问题，威廉真的很忐忑。 萨巴蒂诺是隔了好几天才在办公室里看到的这条消息的，他很清楚威廉为什么会这么问，自然也知道怎么回答能让威廉开心，让他放心：【用眼睛看。异性恋、同性恋、无性恋，都只是正常人而已。】威廉果然在得到S的回复后很满意，然后便对S和盘托出，留了很多言，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为了不让威廉多心觉得S是在听说他是个同性恋之后疏远了他，萨巴蒂诺还陪着威廉多聊了一段时间，然后才以【最近工作有点忙，大概不能经常上线】为由，开始了他疏远威廉的计划，两个人过上了拿skype当邮箱用的日常。 好比威廉今天看到的是好几天之前S的留言，等威廉回复之后，S再回复时，又是好几天之后了。 计划看上去进行的很顺利，威廉因为筹备《回到未来》这部电影也很忙，所以在网上给S的留言并不多，在萨巴蒂诺觉得威廉大概已经接受了S要淡出他生活的这个事实时，萨巴蒂诺却收到了威廉这样的一条留言，问他什么时候能忙完。 很平常的一句话，但萨巴蒂诺也不知道自己被戳中了哪一根神经，变得有些、有些柔软，他突然意识到，如果S就这样离开，威廉一定会很伤心。 萨巴蒂诺情不自禁的就会脑补，小时候香香软软的威廉，睁着一双蓝到不可思议的大眼睛问他：“你也要离开我了吗？” 威廉童年生活中的全部，如今只剩下S了。 祖父母、父母都已经离威廉远去，威廉也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变成了坚强又勇敢的大人。萨巴蒂诺能看得出来，威廉是真的释然了，伤心有，难过有，但却不再会是那个因为一个其实味道只有一点点像他妈妈做的汉堡，就连夜驱车几十公里的去吃汉堡的那个威廉了。 但……再大的人，也会有对过去的眷恋，S就是这份眷恋。无论自己平日里做了什么，威廉都还是保留了小时候的习惯，把生命里发生的有趣的、烦恼的事情都第一时间告诉S。 这曾是萨巴蒂诺刻意培养的结果，他想陪着威廉成长，帮他解决麻烦。如今，萨巴蒂诺又要因为一己之私抽离…… 萨巴蒂诺突然开始后悔起曾经这个自以为很聪明的精分行为了。 该怎么办呢？ 狠心离开？萨巴蒂诺肯定舍不得。 告诉威廉真话？要是威廉生气了怎么办？ 他是说，正常人肯定都会觉得他是个变态吧？利用朋友的身份引诱威廉什么的。天知道他当初真的没有这么想，他只是太渴望与威廉交流了，想要帮威廉解决威廉生命里全部的烦恼，让威廉能够无忧无虑的长大。 他根本没有想太多的东西，而就是这样人生里少有的不多做思考的行为，让他有了如今两难的选择。 如果萨巴蒂诺告诉了威廉他就是S，那他要怎么解释S知道的很多“萨巴蒂诺不应该知道的事情呢”？因为隔着一层网络，萨巴蒂诺放心大胆的对威廉说了很多不好解释的东西。如今只能骑虎难下，如鲠在喉。 因为在乎，所以才会犹豫，想要找到一条能够一点都不伤害到威廉的幸福之路。 威廉：【卢卡斯给了我几张《星球大战》首映礼的邀请函，你要来吗？】就在萨巴蒂诺举棋不定的时候，威廉的第二条信息又来了，还是那么的热情与大方，完全没有长时间与S没有联络而显出的生疏。 S：【我还在忙，大概没时间去。】 萨巴蒂诺手比大脑快的就打下了这样的回复。 威廉：【！！！你竟然在线！好难得！话说，你最近不会是谈恋爱了吧？我才不信什么工作能忙这么久，肯定是现充没时间搭理我。太不够意思了吧？我和萨巴在一起的事情，我都第一时间告诉了你呢，你竟然瞒着我！我又不会笑话你！】S：【恩，谈恋爱了，他是个好的让我不知所措的人。】威廉：【他？！】 S：【怎么，就允许你能喜欢男人？】 威廉：【能能能，你强你厉害。那带着你喜欢的人来一起看《星球大战》呗，我给你寄一张允许带伴参加的邀请函，会在恋爱对方面前很面子的哦。多少人想要还求不来呢。别墨迹了，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实话跟你说吧，我早就猜到了。】萨巴蒂诺的心咯噔了一声，他也说不清楚那一刻是该紧张，还是该如释重负：【你猜到什么了？】威廉：【别装了啊，装多就没意思了，你和我表哥合作的事情我早就猜到了。哼哼，是和政府、军方合作的那个秘密项目吧？你没说，是我自己猜出来的，我也不问你是什么项目，这不算违纪吧？你肯定和我哥关系很密切，所以有段时间，我猜你就是特助先生或者劳伊来着，但是让温蒂试探了一下，才发现都不是。话说，你到底是谁啊？我去微软总部的时候，都还是没能发现你。】S：【给我一张《回到未来》首映礼的邀请函吧，我会去参加的，如果你能在会场里找到我，我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回答你任何想知道的问题。】萨巴蒂诺下定了决心，还是要告诉威廉真相。 不过，萨巴蒂诺不打算在别人的首映礼上说这么私人的事情，他想让它在更有意义的地方被揭开，好比威廉的首映礼。 【OK，就这么说定了啊，谁反悔谁是小狗！】 第115章 来地球的第一百一十五天：《星球大战》首映礼。 1982年5月25日，周三，《星球大战6：绝地大反攻》（正传的第三部，前面还有三部前传）在洛杉矶如期首映，吹响了这一年暑期档之战的号角。 威廉和斯皮尔伯格皆应制片人卢卡斯的邀请，出席了首映礼。 威廉到的比较早，毕竟他不是今天的主角，一点都没有抢人风头的打算。与威廉一起从车上下来的女伴是玛格丽特和莉迪亚，这是萨巴蒂诺对gossip girl网站在之前威尔森艳照门上做出的卓越贡献的奖励。 好吧，不是萨巴蒂诺主动给的，而是玛格丽特三人组要来的。 当时的对话基本如下： 萨巴蒂诺：“网站做的不错，你们想要什么奖励？”加薪度假都可以。 （不假思索的）玛格丽特＆莉迪亚：“想和威廉男神有次亲密接触！”格拉斯的意见被忽略。 萨巴蒂诺皱眉：“换一个，威廉最近太忙。” （不差钱的）玛格丽特＆莉迪亚：“那在男神有空的时候，我们想请他吃顿饭！全球的米其林三星随便挑。” 萨巴蒂诺万般不想的表示：“……你们还是陪他出席一次《星球大战》的首映礼吧。” （早有此打算的）玛格丽特＆玛格丽特＆技术宅格拉斯果断道：“成交！” Gossip girl网站的主要负责人有三个，威廉收到的邀请函上允许带的伴儿却只有一个，哪怕威廉后来又找卢卡斯要了几张邀请函，也还是没能解决最根本的问题——玛格丽特和莉迪亚都想成为那个能站在威廉身边的女伴。 格拉斯很机智，早早的退出了战争，约上了好基友（如今也算是同在微软工作的好同事）小惠勒，准备一起去看首映礼。配置了最贵的定制西装，最难得的发型造型，以及最激动的如孩子般饥渴难耐的心情。星球大战之于技术宅男们的意义，真的是十分与众不同的。 威廉则有些烦恼。 最终，未免好姬友相爱相杀，威廉决定一左一右，带着两个女孩一起出席。这当然是提前和卢卡斯打好招呼的，卢卡斯只笑着挪揄了威廉一句“艳福不浅”，就痛快的点头答应了。 红裙张扬的玛格丽特就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红玫瑰，白裙内敛的莉迪亚则像是一朵安静的白百合，两个女孩青春靓丽，各有千秋，都是十分难得一见的美人，举手投足间尽显普通人很难学来的优雅大方。在威廉一手挽着一个从加长车里出现的那一刻，三人就吸引了全场的镁光灯，让威廉的低调计划彻底失败。 媒体记者不断的叫着威廉的名字，连红毯之前短暂的采访环节，都不得不具体情况具体分析的延长了一些。 “这两位是我朋友的女儿，还没有成年，希望各位记者朋友能笔下留情。”威廉主动对媒体解释，这是他在之前那么多次采访里，所没有过的举动。 因为从小受到玛丽妈妈的影响，让威廉总是会特别注意照顾身边的女性，只要对方不主动招惹，他便会温柔以待。媒体的唇枪舌剑，威廉也算是经历颇深，他能承受得了，是因为他不在乎，但两个还未成年的小姑娘就不一定了。据说玛格丽特去年还有一段不算太愉快的校园被霸凌经历，威廉自然不想让她噩梦重演。 玛格丽特和莉迪亚互相看了彼此一眼，心底里被重视的雀跃都快控制不住的想要表现在脸上。 电视机前收看这次首映礼的家长们，对威廉的感官也是好了不少，一扫前几年《血红溅白纱》时的不愉快，好吧事实上，有不少家长其实至今都没注意到经典心理恐怖片血红的制片人一栏有威廉的名字。 虽然说美国开放，不会禁制未成年人恋爱什么的，但家长多多少少心理还是会很在意的，怕孩子吃亏，怕孩子上当，威廉这样绝不和未成年恋爱的坚定态度，自然迎合了家长们的口味。 “请问塞偌斯先生，米格。贝克特导演呢？他这次为什么没有和您一起出席首映礼？” 对于未成年，哪怕是没有什么下限的娱乐记者，多少其实也还是会维护一下的。反正这两个女孩本身就不是这次大家关注的焦点。 最近媒体一直在炒《星球大战》的导演风波，卢卡斯因为前一部星球大战和导演工会闹翻，自己没办法执导电影，他的好基友斯皮尔伯格也碍于导演工会的原因而没能接下导演的拍摄工作。后来卢卡斯又找了大卫。林奇和同为犹太人出身的大卫。柯南伯格，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皆没能成行。 如今星球大战的威尔士导演理查德。马昆德，是卢卡斯费尽心思才从国外找到的不懂好莱坞风向的纯新人。 初生牛犊不怕虎。 好是好，但也有不好的地方。 据说理查德导演因为缺乏指导经验，和剧组已经成为大腕的演员们关系紧张，剧组人员也对这位导演颇有微词。 所以，本就有执导想法的卢卡斯，虽然名义上是制片人，却把导演的活儿也一并给干了。外界一直在传理查德和卢卡斯的关系，因此这件事而变得十分不好。美国导演工会那边也在此时煽风点火，表达了对卢卡斯成为电影实际上导演的不满，据说有不少工会导演都被下了不许出席星球大战的“禁令”。 如今，作为风头正经儿的新锐导演之一的米格，果然没有出席星球大战的首映礼，怎么看怎么都像是有内情的样子。 就是不知道是米格这是为了讨好导演工会而与卢卡斯划清界限，还是米格和大嘴巴卢卡斯本身就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矛盾，毕竟同行相轻嘛。 事实上，外界一开始传的有鼻子有眼的是连威廉也不会出席这次首映礼。 因为比起和卢卡斯的友谊，威廉明显是更加亲近米格这个御用导演的。结果威廉来了，他不仅来了，还高调（威廉觉得自己很冤，他其实很想低调来着）的带了两个小美女。 但是米格却没来。 各种劲爆的猜测如弹幕般划过媒体记者们的大脑，给他们来了次集体高潮。无数的话筒涌向威廉，想让他透露一些真相。到底是威廉和米格的“友谊”终到头，准备另择高明？还是米格成名心骄，准备过河拆桥？ 威廉知道媒体们想要问什么，但是……他又凭什么一定要回答呢？ 用萨巴蒂诺的话来说就是，我辛苦如今爬到这么高的位置，不就是为了拥有想不做什么就不做什么的自由吗？ 记者不怕威廉解释，怕的就是威廉不解释。因为无论威廉说什么，他们都能“曲解”，但是如果威廉一个字都不说，好吧，他们还是能够对此进行带有误导性的报道，但是可发挥的编排空间就不太大了，毕竟无根无据，他们连断章取义的余地都没有。 最多能说一句威廉对此事闭口不谈，讳莫如深。常混娱乐圈，掌握在何时安静如鸡的手段，是很重要的BALABALA。 威廉将不回答、不解释、不评价的三不政策咬死到底，直至带着两个女伴进入电影院，也还是什么消息都没透露。 不过在进入影院后，威廉私底下还是和卢卡斯解释了一下的，为了米格：“他不是不想来，而是一直在发烧，被我找人强行摁在家休息了，这也就是为什么我的特助温蒂（恭喜温蒂再升一级～）和保镖雪莉都没来的原因，她们要替我看着他。这是我的责任，因为是我把流感传染给了他。” 大概是威廉每年都要生一次病，已经生出了经验的缘故，他今年很晚才来的流感并不严重，很快就生龙活虎了起来。反倒是平时很少生病的米格一直不见好，毫无预兆的就会突然烧起来，已经断断续续快一个月了，药也吃了，医生也看了，却始终不见好，让人十分担心。 最可怕的是，都这样了，米格还不肯安生，想要偷溜去《回到未来2》的片场，还准备出席星球大战的首映礼。温蒂发现后，就火速给威廉打了小报告。然后威廉就直接把人给扣在家里了，什么时候好了，什么时候再放出来。 卢卡斯对威廉每年一病的体质也是略有耳闻，去年合作ET的时候，他还特意去看望过威廉，被他来势汹汹的流感吓的不轻，米格被传染什么的是完全能够理解的。 “我当然不会相信媒体的话，我的朋友。首映礼之后，我和你一起去看看他吧。” “你不忙？”这可是星球大战的首映礼，电影刚刚准备上映，应该是制片人快忙疯了的时候。 卢卡斯摇摇头：“我有个不看电影上映期的票房数据的习惯。我本来就已经打算好要关掉手机，放空大脑，去熬粥原生态的湿地公园进行一次漫长的徒步旅行。在开始之前，我想我还是有时间去看看米格的，怎么，不欢迎？” “当然不，请和我一起坐我表哥的私人飞机回纽约吧，你不知道米格有多喜欢你和史蒂文（斯皮尔伯格）的电影。” “万恶的有钱人。”哪怕卢卡斯如今再有钱，他也还是没能有自己的私人飞机的，他都把钱投到经营电影公司和特效公司上了。 威廉的脸皮日渐增厚，耸肩回答：“是我表哥的飞机，不是我的，我不介意和你一起数落他有多万恶。” 卢卡斯一脸无语的看了看威廉：“你有空聊，我还没空陪你呢。” 卢卡斯是今天首映礼的主角，要见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能陪威廉聊这么一会儿，已经是很重视威廉的表现了。 在卢卡斯去招待派拉蒙的高层时，威廉坐到了玛格丽特和莉迪亚的中间，是她们强烈要求这么坐的（“这样才公平！一人一半，谁也不吃亏！”），给两个小姑娘介绍起了影院里那些并不会出现在镜头前，但却比镜头前的人重要的多的大人物。 “卢卡斯先生的太太呢？”玛格丽特好奇问道，首映礼上竟然没见到卢卡斯的家人。 卢卡斯在1969年就和他的剪辑师莫妮卡结了婚，一起领养了一个可爱的女儿叫阿曼达，威廉圣诞节的时候还给小姑娘送了件鹅黄色的小礼裙。 “我知道消息的时候，他们在闹离婚，如今应该已经离了。所以，记得不要在乔治面前提起他的太太。”这次的离婚据说不算很愉快。任何一场离婚都不可能太愉快，威廉觉得地球人神奇的地方里，离婚占了很大的比重，他们竟然有离婚这种概念。他是说，如果无法保证会永远在一起，那为什么要结婚呢？ 玛格丽特和莉迪亚心领神会，一起特别懂事的点了点头，她们都是那种会让人很省心的类型，她们生活的圈子也注定了她们对离婚、结婚的事早就习以为常，不会特别的去好奇。 “快看，史蒂文。斯皮尔伯格啊啊啊。”小惠勒和格拉斯也是有自己的男神，除了卢卡斯以外，就是斯皮尔伯格了。 莉迪亚和玛格丽特闻声回头，却看到了讨厌的人，厄文。克什纳。 厄文也是一位导演，同时还在南加大的教书，是卢卡斯在南加大上学时的教授，如今在星球大战里给卢卡斯当助理导演。 两位女孩讨厌他的原因是，他同时也是华纳山寨版007《巡弋飞弹》的导演。 两个女孩的立场没话说，和温蒂一样，温蒂连她的男神肖恩。康纳利（对方接演了山寨版007的男主角）都讨厌上了，她们自然也是对《巡弋飞弹》的整个剧组都没什么好感。而且据说卢卡斯和理查德导演不和的消息，也是厄文对媒体透露的，连自己过去的学生，如今的上司都能出卖，实在是太卑鄙了！ 威廉对此有些无奈：“导演和演员都是公司花钱请的，不是他们主动要拍的。而且华纳确实是有霹雳弹的版权，这只是很常见的商业竞争，与卑鄙不卑鄙没关系。” 两个女孩一起无奈的看了一眼威廉，意思很明显，男神你这么好骗，没有我们看着，可怎么办？ “……”到底谁才是大人，谁才比较懂人情世故啊摔！ 作者有话要说：　　*星球大战的换导演风波，和卢卡斯在83年离婚都确有其事。不过，导演工会下了命令不许导演参加首映礼的绯闻，这个就是蠢作者自己臆想的了。 第116章 来地球的第一百一十六天：上帝给威廉的金手指叫萨巴蒂诺。【喂 《星球大战：绝地大反攻》的首日票房是一千八百万，在工作日的周三都能有这样的数据，可想而知星球大战系列有多少粉丝的死忠基础。这给今年的暑期档开了个很好的头，也给了两周半后就要上映的《007：八爪女》极大的压力。 外界将其戏称为“卢卡斯对威廉的复仇”。基于前年《007：最高机密》从《夺宝奇兵》手上抢下了年度票房冠军的头衔，这一次卢卡斯肯定是有备而来，想要超过威廉的电影当回年度冠军的。 前期报纸上的宣传也果然如大家所预料的，虽然两部电影的宣传方没有互相黑、泼脏水什么的，但彼此之间紧张的竞争气氛还是能够感觉得到的。这就像是一场战役，双方都已经秣马厉兵，集结完毕，就等着鸣枪射击了。 然后…… 步枪里射出来的却是鲜花。 What the fuck？！不少人都是一副“我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看这个”的不可思议脸。 咳，威廉和卢卡斯这对本应该相爱相杀的好基友，却反而特别给对方面子的，带着一脸洋溢的笑容，互相出席了彼此电影的首映礼，还送上了让媒体睁着眼睛说瞎话都不能的真诚祝福。 ——彼此互相掏钱，预定包场了对方五十场的电影。 这可是真金白银的祝福了，虽然说谈钱很俗，但有时候感情好的表达就是得俗点，才能让外人明白，他们的友谊和意志都十分坚定，是不会被轻易挑拨的。 在007的美国首映礼上，卢卡斯更是对媒体直言：“要复仇也应该是拿夺宝奇兵的新系列电影复仇，星球大战和007完全不搭界嘛。以及，是的，这就是硬生生的插入广告，夺宝奇兵2就要在明年——也就是84年的暑期——上映了，请大家一定要多多支持我和史蒂文，希望来年能干掉威尔。没有颜值，至少我们两个大叔还能有票房安慰。” 幽默，又没有落了威廉或者卢卡斯自己的面子。 威廉则表示：“007不是我的电影，我只是电影公司米高梅联美的制片代表，你们这样说，对卡比（艾伯特。布洛克李的昵称）很不尊重哦。所以，拜托了，请让我在下一部007电影里还有一席之地吧，我可不想电影还没开拍就得罪未来老板。” 威廉说过了，他对007没兴趣，哪怕007再是一只能下金蛋的母鸡，也比不过威廉心中想要自己创造一个高票房系列的梦想追求。 艾伯特对威廉的恭维和声明，很是受用，这是最近自他继子的艳照门之后，唯一能令他开怀的好消息了。 而艾伯特也是所有人里最会做人的，在被采访时他直言道：“今年会是电影市场竞争十分激烈的一年，我怎么敢大言不惭的断言说冠军一定会出现在007和星球大战之间呢？我看过一句中国古语，天欲使其亡，必先使其狂啊，这说的不是很有道理吗？我想我今年的笑话已经被大家看的够多的了，就不需要新料了吧？” 自我调侃一直是美式幽默里的制胜法宝，能把继子的艳照门事件巧妙插入，艾伯特不知道死了多少脑细胞。 不少记者都傻了，这和之前说好的可不一样啊！ 之前星球大战和007还没上映的时候，不是一直在宣传这是两部电影有我没你的残酷竞争吗？如今怎么反倒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一派和谐了？脑子集体抽了吗？ 只有大嘴巴gossip girl网站，敢于爆出真相——捆绑销售，互相炒作，傻了吧？ 是的，这确实就是威廉和卢卡斯一早就商量好的宣传计划，两个剧组的目标是“提到星球大战的人，就不可能不知道007；知道007的人，就不可能不去看星球大战”。谁说两部大片就只有往死里掐这一个选择的？互惠互利的双赢多好啊。 甚至包括这次gossip girl的“爆料”，都是在公关计划之中的。毕竟他们要的是良性竞争，可不是两方粉丝势同水火。 这个计划最初的提出人不是卢卡斯，也不是威廉，而是有着重生优势、宣传手段总是层出不穷的萨巴蒂诺。 萨巴蒂诺这个计划的后续理想状态，就是从电影到三次元人物，把威廉、米格和斯皮尔伯格、卢卡斯四人捆绑在一起，这样便可以一直延续“好基友相爱相杀”的主题，宣传任何一部他们需要宣传的电影。大大方方的直接表示，是的，我们这就是凑表脸的互相宣传。不服？你咬我啊【喂。 网上网友的反应也间接证明了这次公关决策的明智性，不少人都在skype论坛上留言表示，萌的不要不要的。 有时候真是如此，与其费尽心思的插入不让人觉得是广告的广告，不如直言这就是广告。 这样竞争性的捆绑推出对谁都有利，互相抬高了彼此的身价、扩展了粉丝群不说，还不会让人反感的觉得他们是在抱团，搞小团体排除其他人，大家只会笑着打趣他们好基友之间的爱恨情仇。就像是之前的奥斯卡上，威廉、斯皮尔伯格和卢卡斯组成的失意三人组，他们的关注度可比当年夺得奥斯卡的电影要高的多。 “一个最简单的证明，谁还记得去年奥斯卡的冠军？”萨巴蒂诺在会议上举例说明道。 在场与会的人员里，只有威廉高高举起了自己纤细修长的手。 “……”表哥被表弟打脸打的也是蛮酸爽的，但他还是在叹了一口气后，满足了孩子气的威廉，“好吧，你先说。” “最佳影片是《烈火战车》，最佳导演是《烽火赤炎万里情》的导演沃伦。比蒂，最佳男主角是《金色池塘》里的亨利。方达，女主角是凯瑟琳。赫本……还需要继续吗？我能把获奖名单全部说出来。” 萨巴蒂诺拍了一下掌：“OK，除了威尔这个拥有照相机式变态记忆的家伙以外，还是谁对去年的奥斯卡有印象？” 连卢卡斯都有点不太好意思，他差点忘记去年的最佳电影是谁，因为他甚至都没看过那部电影，太文艺，太小众，太……抱歉，他必须说，太无聊了。 “可是大家记住了奥斯卡晚会上的失意三人组，也就是你们三个。” 这就是萨巴蒂诺的观点。 宣传计划之所以决定捎上米格，还是因为威廉并不想太出名，要找个人来分担他这边的注意力。当然，也是因为威廉想要推着米格走上一个成功的捷径，和斯皮尔伯格、卢卡斯被联想在一起，对米格的事业不说肯定会有多少帮助，但至少不会有什么坏处。 后来，米格超过斯皮尔伯格最先获得奥斯卡最佳导演，就让不少人都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毕竟他是和斯皮尔伯格齐名的导演，不是吗？ 斯皮尔伯格和卢卡斯也十分看好米格，不介意让米格沾这个光。一方面是能卖威廉和萨巴蒂诺个面子，另外一方面就算是投资了，就像是当初斯皮尔伯格很看好《回到未来》的编剧罗伯特和鲍勃一样，他很期待他们未来的回报。 当然，计划能成功，也依赖于四人如今都还算良好的公众形象，只会给人以积极的人以群分，不会让人联想到不算很好的物以类聚。 互相炒作的影响力是巨大的，多少成功的流行乐团都证明了这点。 这一年暑期，星球大战和007都得到了不俗的票房。6月6日，周日，在英国伦敦最先首映的八爪女，虽然没有破了前年最高机密的记录，但在前面十几部007电影里，成绩也已经算是十分靠前的了，让投资商们都笑开了花。 这次007伦敦首映礼上的皇室嘉宾还是大家的老朋友——大卫“王子”，他如今已经算是坐稳了英国电影协会的头把交椅，大有把“名誉”二字也摘去，成为正牌主席的势头。 “这些都是托了你的福，学长。”大卫真心感谢着威廉，觉得他是他的幸运星。 威廉却只关注：“我堂哥詹姆斯你请来了吗？” 大卫摇摇头：“他一听你的名字就拒绝了，我真的不明白，学生，他那么无情的对你，你为什么还要在意他呢？你不应该再这么善良下去了，哪怕你们有血缘关系，不是所有的家人都会像你的表哥萨巴蒂诺先生那样的。” 威廉放心的点了点头，对大卫道：“你不懂。” 我堂兄是我的吉祥物。 大卫“王子”只能无奈长叹，顺便心想着怪不得当年上伊顿公学时，高年级的学长们会不让他们靠近威廉学长，学长这么好说话，真的是让人很不放心啊，生怕一个错眼他就被欺负了。 “我姨妈和我亲口保证，她是不会承认华纳那边的电影的。”大卫决定换个话题。 大卫的姨妈是谁？他只有一个姨妈，叫伊莉莎白，英国的女王。不被英国皇室承认的007系列电影，敢说自己是007电影吗？ “需要我帮你把风声放出去吗？”大卫很积极的问威廉。 威廉摇摇头：“不，暂时不需要，等后面票房打脸了再说。华纳那边根本不怕和我们对持，怕的就是我们不搭理它，不带上它玩。” 就像是007和星球大战捆绑一样，华纳的山寨007，也是恨不能搭上米高梅联美这边的正版007，来借着对方的名气炒作自己。可惜，威廉就是不接话，不搭茬，无论媒体问什么，他都当那边不存在，对方再有十八般武艺也没有丝毫的用武之地。 微软旗下的所有报纸杂志、网站媒体也都像是选择性的失明了一样，半个字都不提另外一部电影，从根本上让对方变得毫无存在感。 “越蹦跶，就越代表着对方想要得到关注，我又凭什么要关注它呢？” 威廉越是不搭理，着急的就越只会是对方。就像是一个成名已久的高手，被一个初出茅庐的新人挑衅，高手除非是疯了，才会下场迎战，因为赢了没好处，输了只会让人耻笑。反观新手，不管是赢了还是输了，名气都来了。威廉是绝对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的。 “佩服。”大卫拱拱手，算是彻底服了。虽然学长的性格软了一点，但幸好智商够数。上帝还是很公平的。 “很厉害吧？我表哥萨巴教我的。”威廉和萨巴蒂诺的恋情如今还没有办法让太多人知道，所以威廉就只能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来低调的炫耀萨巴蒂诺的好了。 大卫点点头，懂了，上帝给学长的金手指，明显是他酷炫的表哥啊！ 作者有话要说：　　*星球大战的首日票房向上浮动。三次元里，真实的首日票房是一千六百万。蠢作者这里表达是因为威廉的介入和宣传，于是…… 第117章 来地球的第一百一十七天：米格的男朋友。 米格出席了6月10日《007：八爪女》在纽约的首映礼，他穿了一身银白色的燕尾服，身姿挺拔，精神奕奕，看上去已经彻底恢复了健康。 米格这次病的突然，也好的突然，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虽然我好的不算太明显，但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已经没事了，真的！事实上，这次生病从某种意义上讲，也算是一件好事吧。” 这话说到越后面，米格的声音就越小，他如玉如脂的面颊还显得有些，呃，羞涩。显得更加妖孽了。 已经各有恋人的威廉和温蒂，内心的雷达立刻帮助他们明白了米格躲闪的眼神代表了什么，他们的脸上无不都是惊喜：“你谈恋爱了？” “还只是约会，没有正式恋爱。”米格赶忙立刻打住了他看上去十分激动的两个好友，这就是他一开始并不太想告诉他们的原因，他们看上去比他还激动，“就在我生病之前，我和朋友介绍的朋友，进行了一次愉快的晚餐，我还答应了那人一定会给他回电话。但是后来我病了，高烧，温蒂拔了我的电话线，没收了我的手机。我一直在试图联系他，但是没有成功。” 温蒂的脸颊烧红了一片，支支吾吾道：“我以为之前你那是在担心片场的工作。” 连威廉当时也是这么觉得的。当然了，威廉那个时候也只是想了想，并没有直接下结论，所以此时此刻他可以“理直气壮”的假装自己没有那么想过米格，和他站在一边“谴责”温蒂。 米格悄悄鄙视的看了一眼威廉，决定给自己的好友兼老板一个面子，没有戳穿他。 “总之，他挺生气的。然后，他就做了一件一般只约会过一次的人不会做的事，他直接上门找到了我，问我觉得他哪里不好，是他不算特别出众的外貌，还是他因为做了手术而变得不那么好听的声音，如果是这些外部原因导致我没有回他电话，那他就可以不用再在乎我了。如果不是，他需要一个理由，因为他觉得我们之前聊的挺愉快的，他愿意改变，因为他、他……挺喜欢我的。” 温蒂和威廉默契的对视了一眼，米格虽然在美国长大，但大概灵魂深处天生就带着神秘的中国人的含蓄，如果他说“挺喜欢”，那么对方当时肯定说的是“我爱死你了”。 “看来我们中间有个人，找了个特别主动、一点都不怕示爱的爱人。” “谢天谢地，上帝一定是按照米格的性格给他安排的互补型爱人。” 在威廉和温蒂一唱一和的调侃下，米格彻底举双手投降，无奈的表示：“我也会试着再主动一点的，我发誓，你们满意了吗？” 威廉和温蒂却一起摇了摇头，怎么可能满意：“你还没告诉我们他是谁呢。” “艾尔顿。约翰，是个英国的歌手，列侬的朋友。”米格说的介绍人就是列侬，自威廉救了列侬，萨巴蒂诺又和列侬一起入股了唱片公司之后，列侬一家三口就和威廉这边的人变得十分亲密。如今已经亲密到，列侬一家亲自当起了米格的媒人。 美国八十年代初的同性恋圈还不算特别大，也不算特别的正大光明，号称是gay都的洛杉矶还好些，纽约的交际面就相对狭窄了那么一点，特别是名人圈里的同性恋，能找个彼此都放心又符合择偶要求的恋人，真的是比大海捞针还难。 “艾尔顿。约翰？那个唱了《your song》的艾尔顿。约翰？”温蒂尖叫出声。 列侬还在披头士乐队里的时候，就特别喜欢艾尔顿。约翰，甚至还曾像一般粉丝那样，去机场接过偶像的飞机。当然啦，以列侬的才华与人气，偶像最终变成了他的朋友。如今大家都是在美国打拼的英国人，关系自然只有更好的份儿。 无论做事多么稳重，在永远热情的温蒂心中总有一个小女生的她，也会和玛格丽特、莉迪亚一样，因为遇到喜欢的名人而尖叫欢呼，更不用说这个名人还正在和她的好友交往。 威廉和米格早有准备，在温蒂还没开始尖叫的时候，就已经捂住了双耳，以免自己的耳朵遭罪。 比起温蒂关注的成名曲，威廉要更实际一点，他问米格：“我记得艾尔顿是47年出生的，今年有36岁了吧？而且最近几年他貌似正处在低潮期，声带手术让他已经很久没有再创作出什么名曲了。” “我也不年轻了，威尔，还记得吗？我比你大三岁呢。艾尔顿说他已经经历够了花花世界，想找个人安定下来，并且他已经算是对媒体半出柜了，我记得七几年的时候吧，他就宣布了他是双性恋。他最近确实是有些低潮，但正是因此，他才看透了身边的浮华，我一开始也对他戴着有色眼镜，但等我们坐下来吃了顿饭之后，我不得不承认，他是个很有魅力的人。” “不，你没懂我的意思，我是说，他会不会……”想要沾你的光。威廉在对朋友的事情上，总是情不自禁的想要把所有的危害都降至最低。 米格年轻，俊美，又有超高的名气，是最近好莱坞最被看好的新锐导演，想扒着他的人不知凡几。 “那艾尔顿也比我有钱。”米格做了一个兜里一无所有的样子，“所有和我在一起的人，都要接受我除了生活所需以外，不会留一美元的理财习惯，我在餐桌上就和艾尔顿说明白了。你猜他怎么说？他说，嘿，你知道吗，我年轻的时候已经赚够了我们两个一起花好几辈子的钱，如果你想再捐点，我也没问题。” “听起来他人还不错。”威廉决定让步。当然，只是嘴上让步，背后威廉不把对方调查个一干二净他就不叫威廉。塞偌斯。他自己其实也知道他这样有些过分了，但他就是止不住的担心。 “为什么你们就没关心过我和劳伊幸福不幸福？”温蒂有些“吃醋”。 有时候，温蒂会情不自禁的觉得，她在这段友情关系里，和另外两个男人缺少共同语言，毕竟男女有别，大家思考的方式就不太一样。 “我已经警告过劳伊了。”米格不假思索道，别看他高高瘦瘦显得弱不禁风，他当年也是在街头流浪过的，下手比谁都狠。“而且，honey，谁说咱们没有共同语言的呢？咱们三个都喜欢男人，不是吗？这是多大的相似点啊。” 温蒂当时正在喝水，一个不注意，最后全喷在了地上。 威廉则默默的把“他让2B250把劳伊的所有电脑都给视奸了一干二净的事情”埋在了心底。 7月初，就在《回到未来》即将上映的前几天，纽约的联美影视基地，开始了对外开放的旅游参观活动，并迎来了影视基地的第一批特殊客人——教堂里的孤儿们。这不是这些孩子们第一次来这里了，之前因为导演米格的关系，他们就来过一次，不过与上次纯参观电影拍摄不同的是，这次孩子们能够玩到不少已经建好的游乐设施。 这对《回到未来》也算是一次不错的宣传，慷慨的慈善，灿烂微笑的孩子，谁不喜欢呢？这可以说是皆大欢喜，大家都得到了他们想要的。 威廉和温蒂忙里偷闲，发现之前一直被他们戏称为“米格小尾巴”的安迪小朋友，貌似和米格闹了矛盾，从始至终都拒绝与米格交流，但在米格怕再惹他更不高兴而主动离开他之后，他又会很生气的看向米格，嫌他不搭理他。 “小孩子真难搞。”威廉和温蒂一起感慨。 陪在一边的萨巴蒂诺和劳伊心中的警铃大作，这话什么意思？不会不想要孩子了吧？求别闹。 劳伊其实也挺烦小孩子的没错，叽叽喳喳，闹腾不休，但是、但是，他好想要一个小温蒂啊，温蒂2号！因为他之前无意中知道了温蒂竟然从未考虑过和他结婚！他不反对温蒂当个事业女性，但是他很反对自己的女朋友有个名叫“工作”的恋人，两人的关系好到让他的女朋友都不打算和他结婚了！ 萨巴蒂诺这边则有个瞒了威廉好几天的重磅消息，他正准备拿来当《回到未来》首映礼上，在揭开他就是S的身份后，作为缓和气氛用的惊喜。威廉要是突然不喜欢孩子了，那惊喜就变惊吓了。 等看着米格用特大号的冰激凌好不容易哄好了瞳孔颜色不一样的安迪小朋友之后，八卦小能手玛格丽特已经掌握了安迪小朋友生气的原因。 莉迪亚跑来抢先对威廉道：“因为米格交了男朋友，安迪吃醋了，觉得米格不会爱他了。” “会吃醋的小朋友也挺可爱的，恩？”温蒂被这样独属于小孩子的独占欲，萌的心一下子就化了，说真的，又有几个人会不喜欢别人喜欢自己呢？ 威廉勉强同意。 但就在威廉还没点头的时候，安迪就又和米格闹起了起来，这次据说是因为安迪想和米格一起分享那个冰激凌，但被米格以卫生问题拒绝了，让小朋友觉得很受伤。 “哦，可怜的米格，安迪明显是误会了，米格只是有洁癖，他来我家都要准备一套专属于他的餐具，包括喝水杯子。他不是嫌弃安迪，而是嫌弃所有人。”温蒂在一边哈哈大笑，不过这方面大家都一样，比较注重个人卫生。 威廉最后还是决定认为小孩子真的很麻烦，太脆弱了，无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 但命运就是这样神奇的小婊砸。威廉当时绝对想不到，马上就要有这么一个“麻烦”的生物，要始料未及的来打乱他未来几年内全部的工作计划了，而他……会很爱、很爱那个他or她，觉得那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小孩子，谁也比不了。 就在当天晚上，生怕夜长梦多的萨巴蒂诺，在床上把惊喜提前告知了威廉。 “我母亲怀孕了。” “啊？”威廉彻底傻了。说好的代孕妈妈（精子和卵子还是由伊莉莎白姨妈夫妇提供）呢？怎么已经五十岁的姨妈自己亲自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 →你萌绝对没猜到米格会是这样的展开吧，咩哈哈。不过……这不是米格最终的爱人，请大家做好心理准备，两人不会发生关系，甚至连个吻都不会有。 米格第一个官方承认的恋爱对象，艾尔顿。约翰。原型是埃尔顿。约翰爵士，创作歌手，和大卫王子一样，打个超薄的马赛克。其实007的制片人一家也打了，他们的姓三次元里是布洛克里，文里是布洛克李。 *《your song》，被杂志评选为最伟大的一百首英文歌之一，曾经在70年代红极一时。 第118章 来地球的第一百一十八天：好的电影有很多，姨妈却只有一个。 伊莉莎白姨妈和外公对子嗣的本来打算，是找个代孕，就是把受精卵植入代孕妈妈的子宫，由对方替年龄已经很大的伊莉莎白完成从怀孕到分娩这一过程的那种代孕。 在关于代孕妈妈人员的筛选上，伊莉莎白和老伯恩斯坦当初不知道花费了多少心思，要身高腿长皮肤白的、要处于正适合怀孕年纪的、还要学历高三观正的……对母体条件的各项限制达百条以上，简直多到变态。更变态的是代孕公司真就给他们找到了符合要求的候选人，并且不只一个。 最初有五个代孕妈妈的候选人，不过在伊莉莎白和老伯恩斯坦派人连番的秘密调查筛选后，又去掉了其中三个作假、撒谎、长相不符合伊莉莎白审美的。 剩下的两人同时进行了受精卵的植入，谁先成功就选择谁。 但是也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几个月过去了，两个代孕妈妈经过诸多努力，仍没有任何怀孕迹象。 于是，急性子的伊莉莎白姨妈便突发奇想，决定自己亲自尝试一下人工授精。本来只是玩票性质居多，结果却一次成功，堪称医学奇迹。 伊莉莎白姨妈坚持认为这是他老公对她至死不渝、忠贞不二的爱，哪怕只是借一下别人的子宫，他老公的精子都不答应。 萨巴蒂诺将其称之为：“瞎猫碰上死耗子。” 爱女心切的老伯恩斯坦则表示：“你不要命了吗？这是能试着玩的事情吗？我之前那么多年对你的教育都被你还给上帝了吗？！” 高龄孕妇是很危险的。根据英国皇家医学院公布的数据显示，大于45岁以上的高龄孕妇，有一半都存在流产的危险，而流产……无论如何都势必会对女性的身体造成伤害。 伊莉莎白姨妈也知道自己这么做有些莽撞了，但是、但是，她已经怀孕了啊，孩子才是他们的重点，不是吗？她才五十岁，和吉尼斯世界纪录上的高龄产妇一比，这个年龄才哪儿到哪儿啊。她会很小心的保护自己，不让她或者她的孩子出一丁点事的，她怀过孕，生过孩子，也算是很有经验了。 而且……就当她是个精神洁癖到极点的疯子好了，她其实很介意自己的孩子是从别人的肚子里生出来的这点，只是之前一直不好任性的说出来而已。 如今既然上帝已经证明了她还有能力自己生孩子，那她为什么要让别人代劳呢？ 只有威廉（自认为）最气定神闲，因为他已经安顿好美国的事业，准备好了飞往意大利的私人飞机，并开始看起了地球上全部的妇产科医学知识。 威廉的照相机式记忆，在这个时候起到了极大的帮助作用，加之他请来了全美最好的妇产科医生随队教他，学习效果拔群，可以说是突飞猛进，一日千里。在萨巴蒂诺的私人飞机落地到巴勒莫的蓬塔莱希机场的时候，威廉已经是个对妇产科（特别是对孕妇和分娩）小有了解的无证医生了，简称妇女之友。 巴勒莫是意大利西西里岛自治区的首府，是个位于西西里岛北部的港口城市，是地中海上最大的岛，也是西西里岛的第一大城。 意大利是个神奇的国家，它最神奇的地方不在于两次二战都当了猪队友导致自己和盟友战败，也不在于至今让人谈之色变的黑X党文化，而是在一片领土内实行着好几套政权还能保持统一，不仅没有内乱，反而相处和谐，必要时更是在国际问题上合作无间。 好几套政权？ 是的，好几套。意大利在行政划分上，有20个一级行政区（相当于省），但这其中有5个是自治区。 什么是自治区？ 意大利1948年颁布的宪法上这么说的：为承认、保护并促进地方自治，保证在国家水平的服务尽可能分散管理，以适应自治和分权法律和法规的建立。 翻译过来的意思就是，这五个区除了在名头上属于意大利以外，其他的就……→ →你们懂的。 由于文化和少数民族等诸多因素，这五个自治区都有自己的议会，自己的主席，自己的政府，其政治结构与国家政府几乎是一毛一样的。 更不用说教皇所在的梵蒂冈也在意大利的领土上。梵蒂冈是个众所周知的国中国，四面皆与意大利接壤，从地图上看就像是在意大利地图上画了个黑点，领土面积还没有北京故宫的一半大，梵蒂冈失火都需要出动意大利的消防员。但是由于教皇特殊的宗教地位，使之变得十分难搞。 这也就让本来局势很是复杂的多民族意大利，变得更加错综复杂了。 在这些不同的政治角力中，西西里岛大区是特殊中的特殊，复杂中的复杂，因为它独特的黑X党文化（说来有些搞笑，黑X党最初的诞生，还是始自于中世纪教皇的争权夺利），也因为它的势力已经大到敢和意大利政府叫板，公然在意大利实行着两套行为准则和执法系统。 勒森布拉家族更是特殊的西西里岛上，更加特殊的从中世纪传承到现在的古老世家。 祖宅在贝卢诺大区的科尔蒂纳丹佩佐，但家主却都世代生活在西西里岛大区的首府巴勒莫，有比巴勒莫的诺曼皇宫还要大的勒森布拉古堡。 说勒森布拉家族不是黑X党吧，但是它比黑X党更恐怖，和美国的伯恩斯坦家族一样，是黑X党背后的影子。但政府要是敢把勒森布拉家族定性为是黑X党，意大利传承的多个古老世家会首先跳出来表示反对，繁荣了几百多年的勒森布拉家族是这些世家们最大的脸面，而这些前身是贵族的欧洲世家如今的影响力，仍然是不容小觑。 于是，几百年来，勒森布拉家族就一直这么不黑不白的屹立不倒着。 由于勒森布拉家族上一代唯二的直系血脉死于内斗，如今这一代的家主年幼在美国求学（“年幼”的萨巴蒂诺：……），勒森布拉家族便一直在上任家主夫人伊莉莎白的掌握之中。这位外号“女王”的家主夫人，以雷霆狠辣的手腕，在这十几年中给黑白两道都造成了极大的心里阴影。 也有人曾想办法找上在美国上学的萨巴蒂诺，想要挑拨他们的母子关系，上辈子这些人成功了，极大的伤害了“儿子和侄子是自己唯二软肋”的伊莉莎白，这辈子嘛…… 怎么说好呢，那些挑衅的人都有幸蒙主荣召了。 当然，不是萨巴蒂诺亲自动的手，这些人还不配他动手，他只是把他们都打包送回了意大利，交由他母亲处置。 说了这么多，只是想表达“伊莉莎白姨妈还是很忙的”这一中心思想，特别是她有个更喜欢自己开疆扩土，对继承家业没什么太大兴趣的儿子的时候。哪怕伊莉莎白姨妈怀孕了，她也是坚持奋斗在家族事业的第一线，一点都不像是个高龄孕妇，干什么都明火执仗、雷厉风行的。 本来伊莉莎白姨妈是打算等她处理完了西西里岛这边的事，就飞去美国给威廉一个惊喜的。哪成想，威廉先飞到巴勒莫给了她一个惊喜。 “孕妇就不要飞来飞去的了。”威廉目前还不太在乎孩子，但他在乎孩子他妈。 “那你怎么办？你总不能在意大利一直住到我生下孩子的那一刻吧？” 威廉摇摇头：“我会陪你直到你做完月子。” 月子的概念，还是是米格告诉威廉的，据说那是一种古老而又特殊的养生文化，产自中国。威廉觉得存在即合理，延续了几千年的传统，总是有其存在的道理和意义的。所以，他已经派人去找和他表哥之前在VCD上多有合作的那个中国人，准备凑个坐月子的专家团队来意大利了。去其糟粕，取其精华嘛。 “对了，VCD的进化体DVD的研发已经到了收尾阶段，我顺便就把DVD带过来了，还有很多碟片，可以给你打发时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伊莉莎白姨妈突然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威廉严肃又认真：“据说电脑和手机都有辐射，特别是如今这个阶段的电脑和手机，辐射对孕妇和孩子都不好，所以请把它们交给我保管十个月。你接下来的娱乐生活，就只有书籍阅读和电影、电视剧。后者也是要适当的来，看东西太费眼睛。不过不用担心，我会给你读的。” 其实不用读，威廉能一字不差（连页数都能对上）的给他姨妈背下来，想要深情并茂的话，就需要他提前练习一下了，而他并不介意练习。 “胎教？” “给你解闷，舒缓心情。”威廉一本正经道，“不过如果你想进行胎教，我也会尽快补上这方面的知识的。” “你？！”伊莉莎白姨妈听出了威廉的话外音。 “恩，我。别人我都不放心。”威廉做事喜欢不假他人之手，这在他最初干制片人这一行的时候就已经初露端倪，结果被表哥和惠勒老爷子联手掰了过来。如今嘛，自然是固态萌生，他没经历过太多的生育，总觉得那是一件很神秘又可怕的事情，尤其是对母体的伤害。 所以威廉有理由认为，他必须带着2B250出现在这里，哪怕2B250里其实没有多少有关孕妇的知识。 “那我的工作怎么办？”管理家族可是很忙的，各种各样的会议，需要充当裁判的纠纷，以及生意上的打理，勒森布拉的长盛不衰和历代家主善于经营是绝对分不开的。 “萨巴已经就位。”萨巴蒂诺不能一辈子待在美国，不去扛起本应该属于他的责任。 “那你在美国的工作呢？” “好的电影有很多，姨妈却只有一个。”虽然这和威廉来到地球的考试初衷相违背，但威廉却一点都没有打算纠正它。 一点勉强都没有的那种，他是心甘情愿的，事实上，威廉根本就没想过他会觉得勉强这种可能。 在听到萨巴蒂诺告诉他，伊莉莎白怀孕的下一刻，威廉满脑子就都被“他要去照顾利兹姨妈”这一个念头给占据了，根本容不下别的胡思乱想。 第119章 来地球的第一百一十九天：两个勒森布拉的烦恼。 伊莉莎白。伯恩斯坦勒森布拉夫人，最近有点烦。 起因是她年过五十，给已经死去多年的亡夫怀了个二胎，将来打算把孩子送给自己的大儿子养，因为大儿子和她唯一的宝贝外甥成了一对同性恋情侣。 其实这些对于已经在世家圈里见怪不怪的伊莉莎白夫人来说，都算不得什么大事儿，真正让她头疼的是，她宝贝外甥对她的态度。 威廉小天使在乎她胜过在乎她的孩子，这让伊莉莎白有点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高兴是肯定有的，能被小天使这么在意，伊莉莎白已经就此事连续给她爸和她儿子打了好几天的炫耀电话了，并且一如她所料的收获到了一筐又一筐的羡慕嫉妒恨。人生如此，妇复何求啊。 但高兴之余，伊莉莎白也难免会有些崩溃。 因为她外甥对“她是个高龄产妇”这事儿，明显有些“恐慌症”发作，一副害怕失去控制，随时都要暴走的模样，偏偏他自己还宁死不肯承认这是恐慌。 具体表现为，威廉把伊莉莎白当做了易碎品，开始神神叨叨的相信很多他正常情况下绝对不会去相信的“传统”与“经验”，特别是有关怀孕和育儿方面的。威廉有时候甚至会相信互为矛盾的照顾孕妇的不同风俗，那已经不仅仅是限于东西方文化的差异了。 而就在伊莉莎白指出威廉的情绪有些不太稳定之后，威廉却总是一副“你怀孕你厉害”的赞同表情，意思明显，他不认同伊莉莎白的话，但不惹想伊莉莎白生气，所以故意顺着她无理取闹。 到底谁才是真正的无理取闹啊啊啊！ 这样来来回回几次，伊莉莎白不崩溃才怪。 可是，伊莉莎白又无论如何都对威廉生不了气，因为她很清楚的能感觉到来自威廉的在乎，以及……害怕。 这肯定是这个世界上最令人觉得窝心又最令人担心的感觉了。 伊莉莎白紧急召唤了正在处理勒森布拉家族事务的大儿砸道：“你不是说威尔小天使已经走出他父母去世的心理阴影了吗？” 萨巴蒂诺点点头：“是啊，走出来了。” “……你觉得他现在这幅样子，有哪里像是走出来了吗？”明显是心理阴影更大了。 “走出来，又不代表不能回去。”萨巴蒂诺说的很直接。无论如何，威廉父母去世的事情都不会改变。这是日积月累的阴影，从他祖父母去世时就开始了。 萨巴蒂诺很清楚的记得，在威廉的祖母去世时，威廉给他（好吧，是给S）写的信里的不安与惶恐，那甚至已经不能用正常人会有的伤心和难过来解释了，更加类似于一种匪夷所思，就好像对于威廉来说死亡是不存在似的，最起码是这么快的死亡是存在的。 威廉的原信中是这么写的：奶奶才活了几十年，她怎么就能死了呢？才几十年！！！ “几十年”对于年幼的威廉来说，好像是个触目惊心的词汇，哪怕对于人类来说几十年就已经该步入老年了，但威廉却还是觉得那很年轻，不应该死亡。 但死亡还是出现，于是，那便让威廉开始不知所措，让他对这份神秘留下了超于常人的畏惧。 当然，威廉自己肯定也很清楚这份恐惧的，所以他当年阅读了大量的心理书籍，经过很努力的自我调节之后，他自认为自己已经与常人无异了。 但这其实才是最令人担忧的部分。 威廉需要通过从书籍上学习，才能保证自己的言行和正常人一样，而真正的正常人是不需要这么做的。 这个认知，其实在威廉所有的家长中，是一件大家都默契知道的，但却从不会摆在台面上说的事情——他们家的小孩有些与众不同。 由于威廉从小表现出来的异于常人的记忆力，和在数学物理、电脑科技等方面的理解能力，家长们很快就对威廉的“与众不同”找到了合理的解释：威廉是个智商很高的天才，而天才往往会有些怪癖，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连萨巴蒂诺都这么认为。与因为重生，所以才会显得稳重又无所不知的他不同，他觉得威廉是个真正眼光独到、与旁人有着不一样的看世界角度的天才。 高智商，低情商，这简直太理所当然了。 作为家长的他们意识到这点之后，便迅速达成了第一个共识——他们决不能让威廉也意识到这点，免得让他与这个社会更加的脱节。 所以，咳，怎么说好呢，在威廉看来自己隐瞒的很好，与普通地球人一样的童年，其实早就暴露了个一干二净，只不过他的家长们有自己的另外一番独特的脑补，这才阴差阳错的有了今天。其实回想一下，很多年的童年都是这样的，我们以为保护的很好的小秘密，只是大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戳破而已。 威廉对死亡的恐惧，随着年岁的增长，不降反涨，因为他已经迎来了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五个人的葬礼，祖父母、父母已经老师惠勒。 威廉每一次都在努力让自己走出这种恐慌，表现的和正常人一样，实则却像是弹簧，越压越下，然后在再一次遇到类似的事情时反弹的厉害。 老伯恩斯坦的假葬礼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如今又遇到了伊莉莎白的高龄怀孕。 “他越慌张，代表着他越在乎你。”萨巴蒂诺都不得不承认他有些嫉妒了。 7月4日上映的《回到未来1》首日票房和首周票房都已经出来了，在威廉不在场的情况下，票房甚至超过了盛名已久的星球大战和007系列，跌破了一众影评家的眼镜。可以说是今年夏天最黑的一匹黑马。 据数据公司AC尼尔森的专业预计，回到未来的最终票房不会下了两亿五千万，如果能够保持水准，整个三部系列下来，能为《回到未来》这个品牌狂澜十亿以上的利润。 注意，是纯利润，不是明面上没有减去投入的数字，那个只会更高、更恐怖。 而这就是威廉为了伊莉莎白放弃的。 不只是利，还有名。威廉只参与了第一部的制作，第二、三部的制片人一栏虽然还是会由他的名字打头，但是势必不会再有他参与，因为他要留在意大利照顾伊莉莎白，这件事是瞒不住的，换言之，很多人不会把回到未来的成功归结于威廉，无论威廉之前在那背后付出了多少。 可是威廉就生生的放弃了，没有一丁点的犹豫，在听到萨巴蒂诺告诉他消息的当晚，威廉就开始收拾行李要去意大利了。 试问，作为伴侣的萨巴蒂诺，能不吃醋吗？ 所以，萨巴蒂诺。勒森布拉最近也有点烦。 最主要的是因为他母亲伊莉莎白这个突然怀孕，他和威廉之间有太多没能解决掉的问题了，好比关于S的坦白，也关于……某些床事运动。虽然他们至今仍止步于手，且本应该冲动旺盛的威廉对性事并不热衷，但至少过去还有手啊！还有手啊！手啊！ 某些事情不和谐，真的是很容易影响人的心情。 在某日萨巴蒂诺费劲心思，好不容易把威廉再次拐上床来了一发之后，萨巴蒂诺话里的酸气与怨气简直能直逼云霄了，意思很明显，你未来有天也会为我放弃这样的名和利吗？ 这听起来傻极了，但萨巴蒂诺还是说了，大概谈恋爱的人都会做一些傻事吧。 威廉直接堵住了萨巴蒂诺的嘴，用萨巴蒂诺会觉得满意的堵嘴方式，又是一番缠绵后，威廉才表示：“不要再说相关的话了，那太不吉利了。” “不吉利？”萨巴蒂诺皱眉，威廉最近怎么开始相信玄学了，当初那个坚定不移的无神论者呢？ “我最近在研究中国的坐月子传统时，顺便查了点别的，我觉得那些都很有趣。他们传统的中医、风水什么的。风水我个人感觉是没什么可信的，中医就不一样了。” “……”萨巴蒂诺的眉头更深，和大部分西方人（包括一些中国人）一样，萨巴蒂诺对中医有一些根深蒂固的偏见，觉得那是落后、又毫无科学根据的东西，“我不觉得喝树叶、草根熬煮的汤就能治好病，那颜色和味道都太奇怪了。” 威廉却有着不同的意见，他不会和萨巴蒂诺争吵，也不会觉得和他意见不同的人都是傻逼，但是他会兴致勃勃的就他所知和萨巴蒂诺讨论。 一整夜。 萨巴蒂诺第二天简直一脸的生无可恋。有谁比他惨？和心爱的人躺在一张床上，一整夜啊一整夜，结果他们却真的只是盖着被子纯聊天，思辨传统文化到底是迷信糟粕还是“存在即合理”。 ……这日子简直没法儿过了！ 那年七月，麦当娜出了她人生中第一张与自己同名的音乐专辑，在全球刮起了一股麦当娜旋风。 威廉给他利兹姨妈准备的胎教音乐里也有这张唱片，不是看好麦当娜的未来发展，而是因为这张专辑不要钱＿（：з）∠）＿这是萨巴蒂诺入股的唱片公司推出的，他们在去年就签下了麦当娜，为了不和迈克尔。杰克逊之前注定大卖的专辑发生冲突，这才拖到了1983年的暑假。 最终《麦当娜》以五百万的销量，成为全英专辑排行榜的第六，全球总销量八百万张。 于此同时，唱片公司还在同月签下了一个叫惠特尼。休斯顿的黑人……女平面模特。据说是要准备发掘对方身上的演唱天赋。 威廉觉得，有时候他表哥其实也是蛮爱剑走偏锋的。 第120章 来地球的第一百二十天：无事生非。 1983年7月30日，第十届土星奖在洛杉矶如期举行，米高梅与安培林娱乐合作的《鬼驱人》获得了最佳恐怖片，《E.T.》则是毫无争议的揽获了包括最佳科幻片在内的数项大奖，无人可以掩其锋芒，一扫四月初在奥斯卡上灰头土脸的尴尬。 当重中之重的“最佳科幻影片”被颁给ET时，是西装革履的斯皮尔伯格上台领的奖杯，代威廉和他自己一起收下。 斯皮尔伯格在发表获奖感言时，还开玩笑说：“威尔此时正在意大利想办法，我们要找到一个最公平合理的分割方式，把奖杯一分为二，好让我们两人不至于打起来，1月份的金球奖已经让我们打过一架了。” 台下哄堂大笑，还有人起哄，别闹，ET收获的奖项要是都不够两个制片人分，那他们这种一个剧组忙碌一年只有一个奖项的可怎么活。 除了奥斯卡以外，ET在其他各类奖项上，真的是拿奖拿到手软，让人连眼红的力气都不够用了。 奖项太多，种类繁杂，一年都在忙着《回到未来》的威廉，自然是不可能出席每一个颁奖典礼的。幸好，正在和卢卡斯筹拍《夺宝奇兵2》的斯皮尔伯格，也不可能出席每一个。所以，基本上就是他俩个倒换着来，赶场子似的必有一人出席一个颁奖典礼，那已经足以表达他们对评选委员会的尊重了。 但这次土星奖事后的媒体采访上，偏偏有人抓着话头不放，借1月份的金球奖也是斯皮尔伯格出席的事情，咄咄逼人的质问斯皮尔伯格，他的合作伙伴威廉是不是对这两个奖项有什么不满。 好比金球奖在1982年，也就是去年，刚刚闹出了重大的公关丑闻：在金球奖第39届颁奖礼之后，媒体就爆出了最佳新人奖的女演员之所以能获奖，完全是由她那个千万富翁的丈夫用钱砸出的公关结果。 威廉紧接着就拒不出席1983年金球奖的颁奖典礼，这里面的意思简直是昭然若揭。 但是……哪怕金球奖和CBS电视台的合作因为去年的丑闻而走到尽头，它也好歹是举办了这么多年的老牌奖项，可以说是奥斯卡第二。ET获得的又是金球奖的最终大奖，评选委员放弃传统的与奥斯卡看齐、成为一贯的奥斯卡前哨奖的策略，给出ET剧组如此诚意，威廉身为主制片人却能半分脸面都不给，这未免也太过分了吧？落井下石都没这么狠的。 如今又有当年一举捧红了威廉几部电影和男主演的土星奖上的缺席…… 有钱也不能这么任性！ 威廉是不是太托大了？真准备当个公子哥来玩票？他这是把好莱坞电影当什么了？自家后花园吗？你这么屌，你表哥知道吗？ 答案是，萨巴蒂诺是肯定知道的。 萨巴蒂诺不仅知道，还知道是谁在背后恶意曲解，挑拨威廉和各大奖项的矛盾，好像生怕别人看不出他和威廉有仇似的。 事实上，萨巴蒂诺注意这个好事的记者巴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也不知道是威廉哪里得罪了巴里，能让巴里如此百般的看不上。威廉的电影没上映前，巴里必发表唱衰报道；威廉电影的票房大爆后，巴里便攻讦其毫无艺术性、只顾圈钱丧良心；之前说威廉不会出席星球大战首映礼的也是巴里；等威廉出席了，巴里又开始在报纸上公认报道了威廉和米格闹翻的新闻……简直黑的深沉。 不过，由于巴里一直籍籍无名，他再黑威廉，也没有闹出多大的风浪，威廉至今仍然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还是威廉的脑残粉玛格丽特和莉迪亚，最早发现了巴里。她们最初是在网上看到的，两个小姑娘气的和把报纸扫描到论坛上的好事者，撕X了三百回合。最终以对方一副“你强你厉害”的特别讨人厌的态度而告终，让两个小姑娘们死死记住了那个和她们掐架的马甲，以及那个断章取义的记者巴里的名字。 然后，基于巴德尔-迈因霍夫现象（当你初次接触某个没有见过的名词后，你会感觉总是接二连三的再次遇到），玛格丽特和莉迪亚在不少报纸上都发现了巴里的名字。 而对方报道的主题大多只有一个——往死里黑威廉。 连威廉的宠物棉花糖都没放过（天知道他从哪里拍到的棉花糖的照片），腆着一副“我其实是关心小动物”的嘴脸，以毫无根据、看图说话的水准，指责威廉虐待动物。 而那张照片照的场景，明明是棉花糖大爷趾高气昂的踩在威廉头上。 “……” 什么仇什么怨？！ 不允许外人说自己男神一句坏话的小姑娘们，那必须是怒火中烧。但当时年少，又手无缚鸡之力，对巴里这种滚刀肉也是毫无办法，只能暂且把事情压下。待她们掌握了“神秘的M”这个大杀器后，这才旧事重提，利用广阔的人脉，把巴里给查了个底掉。 然后，她们就抓到了巴里和威廉的秘书吉耶来往的证据。 玛格丽特和莉迪亚看到照片时，可谓是又惊又怕，都说职场斗争可怕，没想到能可怕至此，出卖自己的老板，吉耶能得到什么好处？这是脑子被门挤了吗？ 有过职场斗争经验的格拉斯，有不一样的见解：“还有个可能，吉耶是商业间谍。” “！！！必须想办法告诉威廉！”这样的人留在威廉身边，早晚会把男神给坑死的。 而就在玛格丽特和莉迪亚准备告诉威廉的时候，她们先遇到了萨巴蒂诺，两人一合计，与其由她们把坏消息带给威廉，让他难过，不如由家人缓缓的劝说威廉。 于是，萨巴蒂诺这才知道了巴里这个记者的存在。 萨巴蒂诺一出手，调查的自然比玛格丽特和莉迪亚更详细，也更具体。 巴里和吉耶算是老交情了，从威廉的第一部电影《血红溅白纱》开始，就结下了“不解之缘”。最初巴里还只是拿钱办事，黑威廉是为了生计；后来也不知道是职业习惯而是怎么的，巴里便开始真的黑上了威廉，哪怕是吉耶已经收手，不再给钱的如今，他也还是要在网上和人引起骂战，孜孜不倦，特别坚持。 巴里大概算是网络喷子的最早雏形了，骂人没什么理由，就是一种纯粹的发泄，发泄来自工作和生活上的压力。反正隔着一层，谁也不认识谁，他便理所当然的制造着各种负能量。 萨巴蒂诺看后自然是十分生气的，不过他当时表示，弄死对方的时机还没有到。 要不不出手，出手必须弄死他，这是萨巴蒂诺做人的一贯行为准则。 持续作死的巴里，并没有让萨巴蒂诺等太久，在威廉七月初连自己电影的首映礼都没出席之后，巴里就有了新动作。这一次巴里来势汹汹，一看就是准备了很久，苦心经营的炮制了各式各样似是而非、但又能从以往的新闻里找到一二捕风捉影的证据的“八卦”。 不过，在巴里还没行动之前，萨巴蒂诺就主动给巴里抛了个新饵——威廉不会出席七月底的土星奖，激发了对方新的脑补。 有时候“选择”就是这么一个神奇的东西，如果巴里贯彻他一开始的想法，说不定真的能给威廉造成不小的麻烦，让威廉有口也说不清。但是巴里却偏偏心大，选择了萨巴蒂诺故意给他留下的另外一条路，让巴里彻底没了戏唱。 巴里说威廉不出席金球和土星是因为这两个奖项有丑闻，威廉忘恩负义？ 这条消息乍然一看是很劲爆，很耸动没错，抹黑威廉抹黑的不要不要的，都是让威廉无法解释清楚的东西。 但是…… 其实仔细想一想，都不需要读者反驳，当时在土星奖现场的记者都能直接反驳巴里反驳到他妈都不认识他。 同行纷纷嗤笑巴里，制造丑闻都不会造个更能站得住脚的，偏偏选了个到处都是洞的筛子理由。 不说威廉和斯皮尔伯格互相交换着出席各大奖项的情况，各大影评杂志上早有八卦，只说自七月初，威廉连自己电影的首映礼都没能出席，就知道这背后肯定出了什么大事，但不管那事是什么，都绝不可能是威廉耍大牌、忘恩负义。 最主要的是，就在巴里提出这个“尖刻”问题的前十分钟，最近风头无量的新闻八卦网站gossip girl刚刚爆出，威廉的姨妈伊莉莎白怀孕，威廉扔下一切工作飞去意大利亲自照顾的大料。 有图有真相的那种。 意大利，西西里岛，巴勒莫的勒森布拉古堡里，威廉和他姨妈相扶逛花园的照片如今已经竞相在各大网站疯转了起来。 虽然照片里威廉还是侧影，并不是正脸，但事实上……因为威廉某些奇怪的坚持，大众对威廉的侧身反而比正脸更熟，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威廉。 Skype论坛上已经在各种疯狂跪舔了。 好比威廉家真的好土豪！这哪里是花园，这尼玛是这座山谷吧？！也好比gossip girl背后到底是谁？连这种照片都能偷拍到，真的不怕被勒森布拉家族找上门吗？更好比勒森布拉家族是什么？隐性土豪听起来好像很屌的样子。 “嗷嗷，我男神的日常照也好帅！” “我男神就是这么乖巧孝顺！” “只有我关注男神姨妈五十岁怀二胎的事吗？有钱人的世界我真不懂，我妈老了是搬去佛罗里达洲和其他老人享受退休生活，姨妈这是老了和亡夫的精子生个孩子玩……” 可想而知，当巴里的问题问出来时，别人会觉得他有多么可笑，以及无事生非。 这一次土星奖在skype论坛上还开了个直播贴，记者提问环节也有花絮，在巴里的问题问出来后，就被直接挂到了网上，引起了群嘲。 给人留下了一种巴里嘴里一句实话都没有的印象。 巴里还没有关注到网上发生了什么，因为他是个自由撰稿人，平时满腔的怨气又让他没什么同行朋友。别的也在现场记者就不同了，早在gossip girl网站曝出来没几分钟里，他们的手机就纷纷接到了报社同事发来的消息or打来的电话。 如今大家都和萨巴蒂诺一样，只等着看巴里跳梁小丑一般的笑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　　→ →比起新闻闹大，再反转打脸，蠢作者更喜欢把一切危险掐灭在摇篮里＿（：з」∠）＿因为我真心觉得，洗白新闻，不如没有新闻。 第121章 来地球的第一百二十一天：再没有什么会比一边说“我都是为了你好”一边伤害更恶心人的了。 巴里在网上被骂成了狗，威廉的秘书吉耶吃里扒外事情也被gossip girl曝光了出来，这一次萨巴蒂诺直接替威廉做了决定，不再姑息吉耶。 最初萨巴蒂诺答应威廉，留下吉耶这个间谍，是为了利用吉耶，好把吉耶背后针对威廉的人耍的团团转。在这点上，威廉做的很成功，让对方花钱为威廉的电影免费宣传了好几次。但是如今嘛，显然吉耶已经没什么用处了，留着吉耶反而还要多开一份工资。 所以，萨巴蒂诺觉得是时候让吉耶走人了，顺便还能压榨一下他的剩余价值，替威廉最近上映的电影再宣传一把。 受害者总是容易受到更多关注。 吉耶被从米高梅扫地出门。他灰溜溜的走了，但很显然他不会就此罢休。萨巴蒂诺也不希望吉耶就此罢休。他是说，吉耶要是不行动，他又去哪里找到吉耶背后的人呢？ “那巴里是怎么回事？”温蒂还是有些不明白。 吉耶是受雇于人当简单。那么巴里呢？自威廉迁至联美，却还是没有带上吉耶之后，吉耶大概也是察觉到了什么，已经安生了好一段时间，没再雇佣巴里黑过威廉了。 巴里无利可图，又是为了什么要这么使劲儿的黑威廉？有病吗？ 这是个很难让人回答的问题，不是不知道答案，而是说了也很难让人相信。 据已经身败名裂，有再多似是而非的证据也不会被人相信的巴里所言，他不是在黑威廉，他很喜欢威廉，他是为了他好。 萨巴蒂诺当时正带着人站在巴里逼仄的地下室公寓里，以地毯式搜寻的方式，一寸地板都不放过的找着巴里藏起来的有关于诬陷威廉的资料照片。萨巴蒂诺衣不染尘，像是看蝼蚁一般看着的巴里（对方此时正在被萨巴蒂诺的保镖死死的摁在地板上）。 萨巴蒂诺挑眉，环胸，语气里充满了让人捉摸不透的危险味道：“你说你这是在为了威尔好？” 萨巴蒂诺刚刚初次听到这个论调时，差点以为是自己的听力出了问题。 “是啊，我都是为了他好，帮助他戒骄戒躁。”巴里忙不迭的点头，他是真的这么认为的。他很喜欢威廉。塞偌斯，从最初被吉耶雇佣黑威廉的时候开始，他就喜欢上了镜头背后的威廉，俊美贵气有才华，还没有那些有钱人的恶毒与刻薄。以巴里公寓里贴的到处都是的威廉头拍照为证。“吉耶是真的想黑威廉，但我不一样，我是喜欢威廉的，你看我的报道就明白了。” 这也是萨巴蒂诺之前看巴里的报道觉得违和的地方。巴里的报道里永远都是差不多类似的模式，虽然我也觉得威廉的什么什么不错，但哪里哪里更不好BALABALA。这样违和的奇怪报道，如今终于有了一个更加违和奇怪的解释。 萨巴蒂诺看不出神色的站在阴影里，对巴里不紧不慢道：“你管这个叫喜欢？” “为什么不呢？”巴里振振有词，他至今都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他很喜欢威廉，威廉制作的每一部电影他都有买电影票支持，好几遍，但是他也真的觉得威廉堕落了，从最初一举拿下奥斯卡的烟枪，到如今只有票房没有口碑的所谓“大片”，他不能再看着威廉“误入歧途”了，他想“打醒”他！ “呵，照你这么说，我还该谢谢你了？”萨巴蒂诺的声音越来越低沉，了解他的人都会知道，这是他已经压抑不住怒火的前兆。 巴里还在睁着眼睛狡辩：“这叫挫折教育，虽然我的方式与众不同了一点，但你不能否认我的出发点是好的啊。” 你TMD以为你是威廉的谁？！好你MB啊好！ 萨巴蒂诺终于忍不住了，他冲保镖（or打手）点了点头，然后，又高又壮的黑人保镖就一拳打在了巴里的肚子上，快、准、狠，如疾风，如惊雷。巴里连干呕的力气都没有，就“哐”一声倒在了十分油腻的地板上，荡起了不少灰尘。 萨巴蒂诺的声音依旧低沉，犹如来自地狱：“你不介意我也对你‘好一点’吧？” 然后便是保镖们疾风骤雨的“爱”。 每打一下，还会问一句：“挫折教育，恩？” “喜欢，恩？” “为了别人好，恩？” 那些都不过是一种自以为是的自我满足，萨巴蒂诺完全没看到巴里最终所谓的“喜欢”，只看到了巴里在故意恶心人。 这个世界上的神经病很多，最让人厌恶的不过这种。打着爱的名义，理直气壮的进行着伤害。一旦对方反击，就会立刻把自己置身于“受害者”的角度，一副“我都是为了你好，你怎么不懂我的良苦用心”的小白莲表情。 你的好，你问过对方需要了吗？你自以为是正确的东西，就真的是正确的吗？你喜欢别人，别人就必须也要接受你这种所谓的“喜欢”吗？你怎么不让别人也这么“喜欢”你一回？！ 这比道德绑架还恶心。 萨巴蒂诺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想的，但是他是绝对不会原谅这种事情的，特别是对方针对的还是威廉的时候，巴里简直是侮辱了“喜欢”这个词。一想到巴里公寓里贴的到处都是威廉的照片，萨巴蒂诺就恨不能当场拔枪杀了巴里。 萨巴蒂诺终于彻底理解了威廉不想公开自己照片的心情了。 在打的巴里只剩下一口气，公寓的东西也已经全部搜寻完毕之后，萨巴蒂诺这才对巴里道：“放心，我是文明人，不会杀人的，你不要害怕。只是日后你喜欢威廉一点，我就十倍百倍的让我的保镖‘爱’回来，你看怎么样？很划算吧？” 说完，萨巴蒂诺就头也不回的走了，根本不怕巴里报警或者怎样。 因为“萨巴蒂诺此时正在意大利的首都罗马办事，有随时监视萨巴蒂诺的FBI和国际刑警作证”，他又怎么会现身美国教训巴里？ 在“撒谎成性的狗仔巴里”和“青年才俊萨巴蒂诺”之间，大家会选择相信谁一目了然。 换了车牌的加长黑车就停在地下室公寓上来的楼梯口，经验老道的司机把停车角度卡的刚刚好，不会让街头的路况监控拍下任何人的脸。萨巴蒂诺几步就上了车，他归心似箭，因为他不想让威廉发现任何端倪。 在萨巴蒂诺回到巴勒莫的勒森布拉古堡时，威廉正在和伊莉莎白玩超级玛丽，还没进屋，萨巴蒂诺就已经听到了那经典的通关声。 雅达利与ET同名的游戏，还是如历史上的那样，惨败给了超级玛丽。游戏机带滞销，让雅达利游戏公司不得不把这些带子运到新墨西哥州堆填，还为此给州政府付了一笔不菲的环境保护费。入不敷出的雅达利只能宣布破产。 如今，微软已经顺利收购了雅达利，合并超级玛丽和任天堂的开发组，成立了FW游戏，他们的下一步目标是打算开始研发网游。 萨巴蒂诺进来之后，就自然而然的坐到了威廉身边，搂着他的腰，陪他一起踩蘑菇拯救公主。 然后没一会儿，萨巴蒂诺就顶替了不太会玩游戏的伊莉莎白，成了威廉的新马里奥兄弟。 伊莉莎白有些不太高兴，但是她也不得不承认，她玩的很烂，明明组装枪支组的很溜的手，一遇到手柄游戏就歇菜，天知道是为什么。 等威廉从游戏里回过神来的时候，伊莉莎白已经回卧室里躺着安胎去了。 威廉顺势仰头亲了亲萨巴蒂诺的唇角：“你回来了啊。罗马的事情顺利吗？” “还不错。”萨巴蒂诺笑着眯起了一双眼睛，“活动了一下，身心很愉快。你呢？和母亲待着无聊吗？” 威廉摇摇头，和伊莉莎白在一起的日子过的是很充实的，他给她放音乐，给她背故事，顺便还一起吃了好吃的、玩了游戏。如果这是β星系娱乐放松课的期末考试，那威廉觉得他一定能拿全系最高分。顺便的，回去之后真的一定要告诉老师，放松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想，而是做一些让自己觉得快乐又简单的事情。 好比照顾怀孕的伊莉莎白，就让威廉觉得很快乐。 1983年就这样飞驰而过，对于威廉来说世界静美，除了姨妈的肚子就像是吹起的气球以外，什么都没有发生。 《回到未来》的第二三部也已经一起拍摄完毕，进入了后期制作。 年度票房也出来了，让不少人都惊掉了下巴，因为最后的赢家不是星球大战，也不是007，而是可以说是小成本制作的《回到未来1》，以两亿八千万的全美总票房，成了年度冠军。 亚军是星球大战，两亿六千万，季军则是007，刚好两亿五千五。 这一年美国的票房是两极分化严重的票房，因为前三都上了两亿，但是从第四名的《母女情深》开始，票房就一路下滑，第十名仅仅只有六千万。保持了北美票房近几年的一贯传统，富的撑死，穷的饿死。不过整体的票房趋势还是向上的。虽然第一名的票房比不上去年的历史总冠军ET，但所有电影的票房超过了去年的所有。 威廉以制作了年度票房榜第一和第三的电影，而笑傲整个好莱坞圈。即便他本人此时正在意大利陪他姨妈散步，并没有太关心美国的事情，他也还是不太会被美国那个圈子遗忘。 第122章 来地球的第一百二十二天：执行制片人。 1983年的一整个下半年，威廉其实也并不真的只是陪着他的利兹姨妈，而完全没有管任何电影上的事情的。 只不过，威廉把他producer（制片人）职位的名称前，又多了加个executive。 俗称监制，或者执行制片人。 简单来说就是米高梅的老塞缪尔的职位……的一部分。很多电影上都会有老塞缪尔的名字，但他几乎从不直接参与电影的制作，只是代表了投资方和公司高层，决定了这部电影在最初的时候是否能够立项，以及投资拨款等重要事务。 威廉之前一直觉得，哥伦比亚电影在对几部重要影片（如ET和回到未来）决策上的失败，就是因为他们请了一位并不那么合适这个位置的执行制片负责人。 而威廉的金手指2B250，其实真正能大放异彩的地方，是在执行制片人的工作方面。 萨巴蒂诺在威廉到来意大利后的第三天，就对威廉提出了职位上调动的邀请，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执行制片人又不忙，就是打打电话，听别人给你做立项报告，然后由你来决定到底是成功立项，还是打回去重做。” 至于其他事情，还有老塞缪尔呢。 事实上，威廉之前已经在和老塞缪尔分工做一部分执行制片人的工作了，好比在《007：八爪女》这部电影上。 老塞缪尔的工作是包括了执行制片人没错，但其实并不仅仅只限于执行制片人，他是米高梅一整个电影部门的主管，手上管着好几个执行制片人。就好像他是一个经纪人公司的老总，他自己也会兼职当公司一哥一姐的经纪人，但总体来说他的工作还是管理其他经纪人和整个公司的运作。 威廉当年之所以能直接越过其他执行制片人，去老塞缪尔的办公室找上老塞缪尔要支持，真的只能是因为威廉有个表哥叫萨巴蒂诺。勒森布拉。 老塞缪尔早已经过了法定的退休年纪，但是因为种种原因，他一直还在电影部门主管的这个位置上坚挺着，发挥余热。 但其实老塞缪尔自己心里也清楚，早早晚晚他都是要退下来的。 最开始，老塞缪尔以为他退休的契机，应该是六年前萨巴蒂诺收购米高梅，代理CEO雨果新官上任三把火，老塞缪尔怎么想，都觉得雨果应该会拿米高梅最重要的电影部门开刀。没成想，直至雨果的代理CEO成了正牌CEO，他都并没有那做。 老塞缪尔不仅继续坐着他的位置，还因为威廉接连成功的几部电影而坐的更稳了。 后来，老塞缪尔又觉得他退休的契机，应该是母公司微软收购联美。米高梅要和联美合并，电影部门合二为一的话，势必要有人屈居副手，比起当副手，退休当然是更能保全大家彼此的面子。结果，天还是不遂人愿（这个词好像用的不太对，字面理解好了【喂），老塞缪尔再一次想多了，虽然公司收购了联美，但是联美直接迁走，去了东海岸的纽约重新开始。 “你说勒森布拉先生到底在想什么？”老塞缪尔百思不得其解。 老塞缪尔当然是想要一直在这个位置上做下去的，这已经与公司给他开出的高薪没多大关系了。他早已经调任了米高梅的“合作伙伴”，拿公司的股份分红的，哪怕他退休，每年依旧会有一笔不菲的收入。对于老塞缪尔来说，更重要的还是权利与地位的问题。 是的，就是这么俗，权利和地位。 米高梅的高层，也许前几年还不算什么，但当下早已经今非昔比。虽然还是不及黄金时代米高梅的地位，但至少已经不是日薄西山时那个谁都能来踩上一脚的情况了。老塞缪尔虽然总是骂自己的儿子们不争气，但他也还是要为他们的将来着想。 满头银发，和老塞缪尔一样，依旧奋斗在自己工作岗位上的秘书兼特助的格丽塔，毒舌道：“也许只是勒森布拉先生忘记了你。” “……”老塞缪尔摸了摸自己的胃，那里有点疼。三十多年前雇佣格丽塔时，他到底在想什么呢？给自己找罪受？ 格丽塔真诚回望，因为我年轻的时候长得漂亮。 “好吧，我也这么怀疑过，但是相信我，我找雨果验证过了，我没被忘记。” 格丽塔耸耸肩，看上去就是个格外精神的瘦小老太太：“你真的去问了？我刚刚只是开个玩笑。很显然的，勒森布拉先生这是安排你在幼主能独当一面之前当挡箭牌。” “幼主？” “最近去了意大利的那位。” 威廉。塞偌斯！老塞缪尔这才如醍醐灌顶，他不是说真想不到这层，而是从一开始，他就把威廉看做了他继任者的继任者。毕竟以威廉的年纪，对于电影公司高层这个十分讲究资历的圈子来说，哪怕作为继任者的继任者，威廉都显得有些过于年轻了。 “幼主今年二十二，都快二十四、五，奔三十的人了，也不算年轻了吧？” “= =你可真能约等于。”你怎么不说他都马上就要一百了呢？！ “重点不在于我把塞偌斯先生约等于了多少岁，而在于勒森布拉先生当年是几岁成为微软创始人的。勒森布拉先生能等快五年，才安排铺垫幼主入主电影部门，在我看来已经很不容易了，甚至是震惊的。塞偌斯先生身边的温蒂也已经培养的差不多了，明为特助，实则上嘛，很显然是处理杂事的。”就像是老塞缪尔现在在做的这些“杂事”。 为了给老塞缪尔保全面子，格丽塔没有把最后一句说出口。 “那我是不是应该有点眼色？”好比主动申请退休什么的，以此来换取儿子在米高梅里的提拔。各大电影公司一直都有“亲属不可同为一个部门高官”的潜规则，只有老塞缪尔退了，他儿子才能又出头之日。 “不要着急，再有个一两年吧，等塞偌斯先生和温蒂彻底站稳了脚跟，立足了威，你就可以走人了。我也就可以退休了，我佛罗里达洲的养老别墅都买了好些年了。什么时候勒森布拉先生把威廉调回洛杉矶，什么时候就是你可以递退休申请的信号。” “……我没真的问你，就是客气客气。”职场潜规则方面，老塞缪尔自认为玩的比格丽塔转，要不如今也不会是格丽塔给他当秘书。 “我知道。”格丽塔斜了一眼老塞米尔，回答的别提多理直气壮。 威廉在1983年下半年开始，正式上手执行制片人的工作，初步做的部分自然是他最拿手的——选剧本和选项目，通过电话和电脑遥控指挥。由于时差问题，正好不耽误威廉照顾他的姨妈伊莉莎白。 怀孕之后，伊莉莎白几乎与平时没什么区别，不吐不作不情绪化，唯一的与众不同大概就是开始爱睡懒觉，很晚、特别晚的那种懒觉，以中午十一、二点为起床单位。 这样正好给了威廉处理工作的时间。 早上锻炼完身体，威廉就会开始看电脑，处理一天的工作。而洛杉矶彼时正好是工作日的下午，什么都不耽误。 威廉最终选定立项的是《妙探出更》和《现代美人鱼》这两部电影。 《现代美人鱼》已经在83年10月底开拍，制片人是初次担任制片人的布莱恩。格雷泽，对方之前一直在担任导演的工作，这是他的一次转型。威廉推荐了他的朋友汤姆。汉克斯担任男主角。 具布莱恩给出的报告，美人鱼应该能赶上明年五月的上映。作为暑假档的预热，在大学生都已经放假的时候。 威廉很看好美人鱼的剧本，已经决定要为它申报1985年奥斯卡和金球奖的最佳剧本，哪怕只是提名入围，都会为电影带来不少录像带和VCD的销量。 《妙探出更》则在年底才刚刚立项。 因为在男主角的人设问题上，威廉和米高梅的高层有着很大的分歧。原剧本里的男主角是个黑人警探，威廉完全不觉得由一个黑人男演员独挑大梁有什么问题，但在米高梅高层们看来，却觉得这简直有悖于常理。 未免被说是电影搞歧视，一般的好莱坞电影都爱凑一些有色人种来当配角，就好像大家调侃的，三四个白人必须会有一个黑人朋友。 但是由黑人彻底担任主角？ 对于还是以白人群体为主的票房观众来说，能不能接受真的是一件难以预料的事情。 事实上，《妙探出更》躺在米高梅的剧本库里已经有两年的时间了，之所以迟迟没有开拍，就是因为男主角的人设问题。编剧不肯退让，又没有制片人愿意冒这个险。 威廉在筛选完最新的剧本，除了《现代美人鱼》外再没发现什么有趣的之后，往前翻历年剧本，这才找到了《妙探出更》。威廉觉得它很有潜力，事实上，威廉再晚发现一段时间，编剧就要二投派拉蒙了，威廉可不想成为哥伦比亚第二。 再实在是没有制片人的情况下，温蒂第一次走到了台前，她愿意用她职业生涯的第一次陪威廉冒这个险。 黑人男演员是萨巴蒂诺推荐的，艾迪。墨菲，对方自1980年起，就一直在收视长盛不衰的综艺节目《周六夜现场》担任常驻演员，建立了独树一帜的街头混混式的搞笑风格。威廉也是《周六夜现场》的忠实观众。 一直到83年年底，只能通过电话遥控的威廉，才终于彻底搞定了这两部电影，让其开始了拍摄。 威廉也终于明白了当年塞缪尔的为难，很多时候不是老塞缪尔抠门，或者拖拖拉拉不愿意办事，是老塞缪尔真的有心无力。一部电影的诞生，是需要经过很多方的角力的。威廉的表哥叫萨巴蒂诺。勒森布拉，都如此的艰难了，可想而知别人会如何。 在和米高梅高层扯皮的时候，威廉顺便在联美这边，为回到未来的编剧罗伯特，争取到了一次真正由他指导的机会。 电影叫《绿宝石》，是一部自夺宝奇兵热后带起的冒险动作片。 据说这个项目一开始是二十世纪福克斯在做，但是不知道哪个中间环节出了问题，一直拖延至今，这才找上了联美，寻求合作。 于是，威廉就顺理成章的推荐了罗伯特，有时候不是威廉要任人唯亲，而是他只能信任他认识的人。 等回到未来的二三部一打板，罗伯特就会立时前往绿宝石剧组。 至于米格，据他自己说，他已经有了新想法，自编自导，顺便自己给自己当制片人。不过他会先去帮温蒂的忙，他自己的电影倒是不太着急开拍，因为他想赶85年的奥斯卡之前的一两个月上映。意思十分明显，米格也准备从赚钱的大片转向能获奖的文艺电影了，并且野心不小，从一开始就瞄上了奥斯卡。 作者有话要说：　　*executive producer和中文翻译里的执行制片人or监制其实性质也不太一样，有权利重叠的地方，也有不重叠＿（：з」∠）＿只是找不到更适合的翻译了，我买的资料书里，也是两个称谓混着叫，所以…… 第123章 来地球的第一百二十三天：路西维德.爱德华-玛丽.勒森布拉小朋友，一出生就注定了讨厌写自己的名字。 1983年年底，威廉接触到了他人生中最盛大的一次圣诞节庆祝活动。 西欧国家都十分注重过圣诞节，但很显然的，由于特殊的历史原因，和教皇所在的梵蒂冈就在意大利，意大利的圣诞节庆祝无疑要更加的隆重与盛大。 对于威廉来说的“最盛大”，是因为他在美国的这五年根本不过圣诞节；在英国的那十七、八年，怎么说好呢，他祖父家族的政治立场一直都很正确，是坚定不移的新教人士，信奉的是新教朴素主义的教义，这是连败家子爱德华爸爸都打不破的传统。等祖父母去世后，爱德华爸爸开启的圣诞传统，则是一家三口和阿森纳球队无法回家过节的外籍球员以及工作人员一起吃大餐。 所以，意大利这边的勒森布拉家族只要随便弄弄，就完全可以成为威廉生命里最盛大的圣诞节。更何况想也知道的，勒森布拉家族不可能随便糊弄，准确的说是，勒森布拉家族这边有十辈子全家人可劲儿造都花不完的钱，他们干毛线要随便一下，省钱给谁看？ 而且，威廉祖父的家族，关系比较近的亲属就有一整个小镇，而勒森布拉家族，如今就只有威廉的表哥和姨妈了。同样的一大笔钱，花在不同基数的人员上，效果自然是不同的。 在还没进入12月的时候，勒森布拉古堡上上下下的仆从，就开始了忙碌的准备工作。 仅圣诞树就预备了十二棵冷杉属的天然松树，数量比往年多了一些，因为过节的家族成员多了三个。 最高的松树会放在古堡前的广场上，与整个家族共同庆祝；第二高的则摆在了高穹顶的古堡大厅里；再其次是教堂前；然后便是三个主人的房间里一人一棵当房间装饰，就连还在肚子里的小宝宝都有了一小棵迷你袖珍的宝宝树，挂满了星星和小天使。 剩下的圣诞树是用来以防万一的。如果最后不需要用到，那么它们就会在当天成为古堡的仆人们的专属，以及捐给巴勒莫城内的教堂救济所和贫民窟。 勒森布拉家族在巴勒莫的口碑一直不错，这与他们世代坚持不懈的慈善是分不开的。 古堡里所有名画人物的金色画框，还是纹着家徽的盾牌盔甲，都在经过三遍擦拭后变得光可鉴人，并配上了金红绿三色相间的圣诞装饰。 管家在力图让整个古堡变得更加温馨。 古堡占地面积极大，装饰工程不是一夜之间就能完成的。威廉几乎是每一天都能发现一些不同，精神奕奕的女管家会带着一队男仆女仆，以不会给主人造成麻烦的极小动静，进行着每天的布置工作。对于世代生活在此的他们来说，勒森布拉古堡也是他们的家，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即将过节的灿烂笑容。 威廉在闲着的时候，也会帮忙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然后被偏心的管家女士偷偷塞一块都灵产的酒心巧克力到嘴里，甜到了心里。 “圣诞节的意义，其实很多时候都不在于那一个吃吃喝喝的晚上，而在于你是怎么和你的家人一起度过整个圣诞节假期的。”玛丽妈妈对威廉如是说。 玛丽妈妈的前二十年人生里，是从来都没有庆祝过圣诞节的，她长在犹太家庭，也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基因突变才会有一头奶白色长卷发的犹太人。她是在和爱德华爸爸结婚后，第一次接触到圣诞节传统，然后等威廉出生了，她才开始真正享受那种“带着身着红白色圣诞风很浓厚小衣服的宝贝儿子，一点点把自己的家装饰起来”的家庭活动。 小成一团的威廉，虽然大部分时间都在鼓着一张面无表情的包子脸，但却也从未抱怨过什么。反而会像是个刚刚学会走路的小鸭子，拉着自己装满各种圣诞装饰品的会动的工具车，步步紧跟在玛丽妈妈身后，负责给她跑前跑后的递东西。 从小就爱操心的威小廉，还要负责时刻紧盯着爬高上低的玛丽妈妈，生怕她摔倒。 爱德华爸爸大部分时间都在负责捣乱，他很想帮忙，但却总是在帮倒忙。所有，更多的时候他负责的是打电话和祖父插科打诨，为他们一家争取更晚回到老宅的时间，以及更早离开的可能。 老宅那边的人对玛丽妈妈都不算友好，这导致爱德华爸爸和威廉一直决定要讨厌他们。 在电话里赢得胜利，来求表扬的爱德华爸爸，会突然飞扑而来，一下子抱住身体不算灵活、躲不开的威廉。小胖纸。塞偌斯，然后把他抛向空中。 威廉。面无表情小先生对此的感觉永远是：“= =爸爸，你真幼稚。” 接下来…… “接下来你爸就该去蹲墙角了，哭的梨花带雨的表示，宝贝儿砸不喜欢我，好伤心，我不要活了。”伊莉莎白接上了威廉的话。 此时他们正围坐在壁炉前，说着大家每年的圣诞节都是怎么过的。 威廉诧异的看向肚子已经很大的姨妈：“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在每年差不多的时间，都该轮到我给你妈打电话了，对她寄来的圣诞卡片表示祝福，每年圣诞贺卡上的你看起来都不太开心，你真的就那么讨厌照相吗？咳，说回你妈，她总会一边拿着老式的座机，一边和我无奈的说‘威尔又把爱德华弄哭了’。” 然后，壁炉前的勒森布拉一家三口就默契的想到，幸好爱德华颇有姿色，而玛丽是个颜控。 虽然西欧国家都过圣诞节，但其实不同的国家，都有不同的侧重点。英国是很传统的要准备圣诞蛋糕和圣诞大餐；美国把送圣诞礼物的传统，变成了感恩节之后黑色星期五的购物狂潮；意大利的重中之重则是制作“圣诞马槽”（也叫圣诞马棚）。 圣诞马槽一般会由家里祖父母辈的老人牵头准备，是耶稣在马槽中诞生的原景再现。 有钱的人弄的奢侈豪华一些，没钱的人……靠想象力也能完美复原一个伯利恒村（据说耶稣诞生于此）。 至于圣诞马槽的尺寸大小，这个就要因人而异了。有人会在家里摆上那种和娃娃屋差不多大的迷你型，平时收起来放在地下室，圣诞节的时候再拿出来当摆饰；有人则会合力在小镇的教堂前，设计个一比一的真实模型，并且会由真人演绎圣经里的不同人物。不少地方每年为了由谁来演婴儿耶稣，妈妈们都能展开一场“战争”。 勒森布拉家有些与众不同，它流行直接在自己家里的教堂边来个一比一的真实场景还原。 是的，勒森布拉古堡里有自己的教堂，就像是每个中世纪有自己的领土和古堡的贵族都会配置的那样。 他们不仅有自己的教堂，还有自己的神父呢，只为这一个家族服务的神父……们。 勒森布拉家族这一代的神父已经很老了，服务了勒森布拉家族四代人，如今正带着一个从梵蒂冈学习回来的小神父。小神父金发碧眼，英俊高大，就像是从圣经里走出来的大天使长，神圣而不可侵犯，从小就是唱诗班里的领唱。 等老神父去世后，年轻漂亮的小神父便会是他的继任者，继续为勒森布拉家族服务。 老神父今年也是第一次，带着已经教导了一年多的小神父，出现在勒森布拉全家人员面前。 全家人员：伊莉莎白，萨巴蒂诺和威廉。 咳，全家人员有点少。对于大部分延续至今的欧洲世家来说，勒森布拉家族这个阵容，真的是有点让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别这样，我们今年人已经很多了。”伊莉莎白姨妈如是说，想要活跃气氛。 威廉一愣，这才想起，每一年的圣诞节，其实都是她姨妈一个人过的，哪怕有尽忠职守的女管家在，也难以掩饰身边没有亲人的寂寥。在空旷到吓人的餐厅里，仿佛望不到尽头的长桌上，面对满桌的佳肴，哪怕再热气腾腾，大概也不会觉得温暖到哪里去。 萨巴蒂诺很了解他母亲的看了一眼伊莉莎白的肚子。这位女王可绝对没什么“圣诞节只有我一个人吃饭好孤独啊”的小文艺心情，她刚刚感慨的绝对她竟然怀孕了，这是个奇迹。 不要忘了，在美国更多年有不过圣诞节传统的，可是出身犹太家庭的伊莉莎白。 在圣诞晚餐开始前，老神父开始聆听勒森布拉家族每一任成员的忏悔。这个和圣诞节没什么关系，只是勒森布拉家族带有个人特色的不变传统，哪怕每年只有伊莉莎白一个人，她都会忏悔一遍。 忏悔可以不要其他家族成员听到，也可以选择听到，唯一的要求是必须说实话。 由萨巴蒂诺带头，他是家主。 萨巴蒂诺特别的意简言赅：“仁慈的上帝，我送他们亲自去天堂和您谈了，您应该明白我的意思，阿门。” “……” 老教父见怪不怪的表示：“上帝会宽恕你的，我的孩子。” 起源于教皇的黑X党家族成员，大部分人都是这个德行，嘴上喊着上帝，手上却在忙着沾满血腥。比起历任总是手刃血亲的勒森布拉家族家主，这一代的萨巴蒂诺已经算是十分宽厚与好说话的了。 “哦，对了，还记得去年我和我的表弟在一起了吗？今年我们依旧在一起。虽然我没觉得这有什么错。”萨巴蒂诺又补充了一句。 “……”漂亮的小神父的表情好像裂开了。 老神父还是那么的淡定：“上帝会支持你的。” 然后，就轮到威廉上前了。他握住老神父干燥而又温暖的手，闭眼，安静的回想起了1983年的一幕幕往事，最后只能道：“嗨，上帝，我叫威廉。抱歉，明年我还是想当个无神论者；也很抱歉，我还是和我的表哥在一起。” “……”小神父。 老神父摸了摸威廉金子般的短碎发：“没关系，主永远都给你机会。” 宗教信仰约束的从来都是教徒自己的言行，而不是干涉其他人的自由。 轮到伊莉莎白的时候，威廉就被萨巴蒂诺带着离开了，由小神父陪同，一起去参观勒森布拉家族历任家主及家主夫人的油画画像。 很显然，伊莉莎白有很多需要忏悔的话，那些都不太能被威廉或者还不受太多信任的小神父知道。 小神父负责给威廉讲解每一副家主油画背后的故事，这也算是萨巴蒂诺对小神父是否合格的一次考验。勒森布拉家族的神父自然要对勒森布拉家族的历史如数家珍。 从走廊这头到那头，再换到隔壁转一圈，家主和家主夫人的画像还是没看完。不过威廉发现勒森布拉家族有不少人都叫路西维德，不是德国式的路德维希，而是路西维德。萨巴蒂诺的爸爸也叫这个有些不同的名字。 “等弟弟出生，就叫路西维德吧？”纪念家族传统。就像是威廉的名字也是他祖先的名字一样。至于一定会生弟弟这个事儿，则是2B250对威廉的剧透，威廉也是这才知道这货还有个当B超的功能的。 萨巴蒂诺可有可无的点点头：“路西维德。爱德华-玛丽。勒森布拉。” “他将来一定会很痛恨被老师罚写自己的名字的。” 小神父决定当个沉默的好神父，对家主和家主……伴侣这种对下一任家主幸灾乐祸的行为，不发表任何意见。 第124章 来地球的第一百二十四天：这个世界上最苏的小婴儿诞生了。 在1984年冬末春初季节交替的时节。 《现代美人鱼》的主制片人布莱恩给威廉邮件了电影拍摄收工的报告，比计划里晚了几天，但幸好预算没有超出。如今电影已经顺利进入了后期制作，由于电影的投资实在是很少，便没有与卢卡斯的工业光魔合作，后期团队和音乐制作都是是布莱恩当导演时自己的人脉。 看着布莱恩打过来的又便宜又实惠的团队费用报告，威廉突然有一种看到了过去的自己的感觉。 《妙探出更》也已经在洛杉矶的摄影棚开拍了。 米高梅赚了钱之后，就一直在有条不紊的重新修建自己的摄影棚（把经营困难时卖出去的那个又买了回来）。如今基本已经竣工，一水的最新高科技设备，就在世纪城那边。 初次担任制片人的温蒂给威廉打来电话表示，想借用萨巴蒂诺在比弗利的庄园一段时间。因为电影里的黑人警探是在比弗利工作的警察，一些场景肯定要涉及到比弗利的土豪，还是什么会比萨巴蒂诺的庄园更土豪？和威廉学的十分“抠门”的温蒂，就打起了能免费就免费的主意。 “可以，我会和表哥以及管家说一声的。我在圣莫妮卡港口的车和游艇你要是需要，也可以用。” “你游艇不是开去曼哈顿岛了吗？” “亲爱的，有钱人的世界就是，我们可以有不只一艘游艇。圣莫妮卡那辆是新的，圣诞礼物，名叫爱德华号，这好和曼哈顿岛的玛丽号配成一对。”曼哈顿岛的那一艘的原主是爱德华爸爸，他以他的妻子给游艇命名，如今威廉有了自己的游艇，就干脆用了爱德华爸爸的名字。 “……我恨你。”温蒂这些年一直在问自己一个问题，她当初到底为什么那么想不开的要和有钱人做盆友，这不是纯找刺激嘛。 “那你别用。” “不不不，我是说，我爱你的那种恨你。”温蒂的声音简直不能更谄媚。 “阿嚏——”威廉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喷嚏。 温蒂哦哦了一声：“看来今年流感女神依旧没有忘记你，好好休息，honey。你是准备自己找勒森布拉大BOSS招供，还是由我给他打电话？” “我会自己说的，你别多事。”威廉真的不太想告诉萨巴蒂诺，他每次都担心的太夸张了。 “我明天会检查的哟。”温蒂十分了解威廉的想法，把他的退路堵了个一干二净，“工作上的事情就不用担心了，我会替你转告布莱恩最近没事别打扰你的，么么哒～” 威廉果然毫不意外的再一次病倒了，在流感大魔王面前，没有人能站起来，没有人！未免传染给月份已经很大的利兹姨妈，威廉主动搬去了西边的塔楼。家大就是这点好，只是搬了个地方，就像是住到了隔壁街区一样。 这一次流感魔王的施魔水平不好不坏，只能说是保持了历史上的平均水准。 威廉例行额头滚烫的躺了一周，偶尔也会趁着萨巴蒂诺不在，偷偷爬起来玩会儿电脑，打打游戏什么的。 和威廉一直有联系的温蒂强烈怀疑，萨巴蒂诺其实是知道威廉偶尔的偷玩行为的。萨巴蒂诺之所以每次都离开一小时，又卡时间卡的刚刚好的回来，很显然是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和威廉玩情趣，即坚持了原则，又不至于把威廉压迫的太厉害。 温蒂再一联想到自家那个只会以逗她玩为乐的律师男友，简直心塞的一比那啥：“分手啊啊啊，这次没开玩笑，必须分手啊魂淡！” 别人家的爱人什么的最讨厌了！ 正准备拿钥匙开门进屋的劳伊律师，默默的在门口又站了三分钟，等门里每天都要自说自话一次“分手闹剧”的女朋友冷静下来，这才装作若无其事的开门走了进来。 “你回来了啊～”温蒂全然没有发现，只是愉快的朝劳伊招了招手。 “恩。”劳伊面无表情的开始站在门口拖鞋挂外套。 是的，温蒂和劳伊同居了。在交往一年多之后，终于同居了！想结婚想的都快发疯的劳伊先生觉得，他一生中就没打过这么艰难的官司。 五分钟后，家里的门铃响起。 ……敲门的就是劳伊为什么还没结婚的原因之一。 劳伊深吸一口气，这才拥有了微笑着去面对的勇气：“爸，妈，你们又过来了啊。” “请叫我怀特先生，谢谢，你和我女儿还没结婚呢，我并不算是你法律意义上的爸爸。”能不能结婚还在两说之间呢。怀特先生看劳伊的眼神充满了不善，这个拐走他宝贝女儿的混小子！他女儿还那么小（其实并不小了），怎么能谈恋爱！被骗了怎么办？！律师就没一个好东西！特别还是白人律师，更不是个东西了！ 在劳伊第一次上门的时候，怀特先生甚至自己做了个白T恤，然后用黑色马克笔在T恤衫正面写下“我坐过牢”，背面则写着“我不介意为我女儿再坐一次”。 对劳伊的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要吃苹果派吗？”怀特妈妈硬生生的挤入了“火花四溅”的丈夫和准女婿之间，妄图用love＆peace那一套来缓解两个男人之间尴尬的气氛，“刚拷出来的哟～” 怀特一家就住在温蒂和劳伊楼下，苹果派还很好的保持着它的香味。 是的，劳伊和温蒂同居后，直接在联美的宿舍大厦又申请了套公寓。本来以劳伊的财力，他完全可以在纽约给温蒂提供更好更大的别墅，临近繁华地段的那种。但是却被温蒂以“别乱花钱”为由给拒绝了，她更喜欢联美宿舍大厦的环境，父母和最好的朋友就近在楼下。 温蒂和米格如今也开始了洛杉矶和纽约两头跑的空中飞人活动。 温蒂每两周都一定会腾出一个周末的时间来陪伴她的家人，但她又不想她的父母回洛杉矶，住之前那个不太安全的社区，所以只能她自己辛苦一点…… “我都说你父母可以住在我位于洛杉矶的房子了。”好吧，准确的说那房子是劳伊的哥哥特助先生的，但是特助先生现在不是和萨巴蒂诺去意大利了嘛，so…… “重点是我爸爸不愿意。” 怀特先生总是很介意花劳伊的钱，他女儿已经能自己挣很多钱了，他不想让嫁女儿变得像是在卖女儿。即便在那之前的很多年，他身边的人都是这么想他的。 …… 威廉最爱玩的游戏就非《超级马里奥》莫属了。他已经全部通关了无数遍，但依旧想要再多玩一遍。这个游戏就像是有魔性，眼睛一闭一睁，几个小时就过去了。搞得威廉做梦都自带着顶蘑菇、踩乌龟的背景配音。 穿着工装裤的威廉发现他此时正站在一个下水管道上，耳朵里都是嘟嘟嘟的游戏特效，他要往前不断的走，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见到漂浮在空中的正方形砖块就要顶一下，一直都是金币，没有蘑菇，威廉有点伤心。 呃，他蘑菇干什么？ 对了！他要把蘑菇送给利兹姨妈。 一往无前的水管工人威廉，就这样开始了他的征程。他的敌人不是板栗就是乌龟，哦，还有食人花和火球。他一路过草地爬雪山，降了无数次旗子之后，终于打败了大魔王，救下了被困起来的利兹姨妈，给她送上了颜色奇怪的蘑菇。 女王奖励威廉的不是一个吻，而是一个小婴儿，小婴儿长了一张表哥老成的脸。 然后……威廉就被吓醒了。 1984年2月29日，在时针刚刚踏入29日的凌晨，高龄孕妇伊莉莎白和所有高龄产妇一样，连预产期内的剖腹手术日子都还没等到，就早产了。 当时情况很紧急，甚至都来不及把伊莉莎白送去勒森布拉家族自己的医院。据伊莉莎白事后自己回忆，她当时只是想起来去上趟卫生间。 幸好，威廉和萨巴蒂诺早就准备的一千种生产意外中，已经预料到了这种情况。他们在卫生间安装了呼叫机，在圣诞节之后，勒森布拉古堡就配置了一支二十四小时全天候待命的医疗团队，以防万一，古堡里还放了一套最先进的手术设备。 有钱，就是可以这么任性。 萨巴蒂诺半夜感觉到手机震动，因为觉得威廉的病还没有好，他没有吵醒威廉，自己去了主楼那边。 等威廉被他奇怪的梦境吓醒后，他才打电话知道了消息。以及负隅顽抗了一周的流感，就在这样夜半时分的惊吓里，彻底的退军了。 等威廉赶到主楼时，伊莉莎白姨妈已经母子均安的去睡觉了。 女王大人做事就是这么有效率！ 威廉站在门口，看着他一向严肃的表哥，第一次如此手忙脚乱、不知所措。 萨巴蒂诺此时正在尝试抱着他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其实他很不想抱他，奈何老神父在第一时间送来主的祝福之后，就硬是把孩子塞到了萨巴蒂诺的怀里，让萨巴蒂诺瞬间傻在了原地。新生儿是那么小，那么嫩，以及……那么脆弱，软若无骨，萨巴蒂诺甚至都快不知道该如何使力气，生怕伤到孩子。 威廉上前，替萨巴蒂诺解决了他的烦恼。虽然威廉也不太会抱孩子，但是他之前好歹特意为此练习过几个月，知道要照顾到孩子的脖颈，揍是这么骄傲！ 小婴儿的皮肤红到不可思议，就好像他是个红色人种。 至于长相，说真的，威廉什么都没看出来。不觉得他好看，也不觉得他丑，就是，呃，一个新生小婴儿该有的样子，他连眼睛都睁不开，自己握手挥拳的力气都没有。 那一刻，一种保护欲，就这样油然而生，从抱着孩子的人心里。 威廉低头，专注的看着臂弯里裹着厚厚的襁褓的小宝宝，虔诚的在他额头印上一吻。心想着，愿你这一生强大到不需要人宠，也愿你有人宠到不需要强大。 家长的心里就是这么矛盾。 “不用担心，他注定会鱼和熊掌都可兼得的。”不需要威廉开口，萨巴蒂诺就默契的读懂了威廉的内心，“勒森布拉和伯恩斯坦之名会使他强大，而只要你还在，他便缺不了爱。” 路西维德。爱德华-玛丽。勒森布拉，一个一出生，就注定了要继承好几个庞大帝国产业的小婴儿。传承自中世纪的父族，统领美国黑道的母族，还有一个微软创始人的亲哥，一个注定会成为娱乐业巨头的表哥……妈蛋，这人设苏的，写进小说都会被嫌弃不真实好吗？ 但，他却是活生生的。 在萨巴蒂诺温柔的拦上威廉的肩膀，与威廉一起看向小维德的时候，他正好迎来了他人生中的第一次睁眼。 威廉确定了，这绝对他这辈子见过的最美的风景，比亿万光年之后、宇宙深处的“摇光”还要美。 第125章 来地球的第一百二十五天：又是一年外公的“葬礼”。 1984年春，FW出版与美国的孩之宝玩具公司，在历时快一年的洽谈后，双方终于达成了合作意向，共同签署了联合开发“变形金刚”系列的合同文件。 “变形金刚”的最初概念，并不是集英社旗下的漫画家们想出来的，而是由11区本土的一家叫TAKARA的游戏公司首创。去年，TAKARA游戏公司为追赶高达热，创造了“汽车机器人”这一概念。他们以为“汽车机器人”会像是高达一样席卷全球，带他们脱离11区那个噩梦的地方。可惜，他们赌输了。 然后，FW出版集团就通过集英社在11区之前的总公司一桥出版集团，廉价买下了“汽车机器人”的一系列版权，并将其改为了更加美国化的“transformers”（变形金刚）。 这一收购过程，全都是由FW出版集团如今的负责人乔瑟夫。李独立完成的。 乔瑟夫是中美11区的三国混血，不仅在外貌上有着混血儿的天生优势，聪明才智与长远的眼光也是完全不输于他出众的外貌 。在来到美国的短短几年间，他便搭着高达的东风，把《少年jump》发展成了全美销量最大的漫画杂志，成为了与专注做英雄漫产业的DC和漫威并驾齐驱的巨头，其做事能力可见一斑。 在1983年，乔瑟夫去11区接哆啦A梦的两位漫画创作者及其家人移民美国时，无意中发现了滞销的“汽车机器人”，他十分中意它的发展理念，便打报告给了萨巴蒂诺。 这份报告勾起了重生的萨巴蒂诺的记忆。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萨巴蒂诺都对游戏、玩具、漫画什么的不感兴趣，但是他上辈子有个对这些很感兴趣的暗恋者，自然也就稍微知道了一些，最起码有哪些作品会在日后发展到全球知名，他还是知道的。好比超级马里奥，也好比高达和变形金刚。 于是，在1984年的春天，变形金刚终于到了萨巴蒂诺的碗里。 其实根据萨巴蒂诺和乔瑟夫的意思，他们是不介意多给TAKARA游戏公司一些版权费的，毕竟那创意价值千金。 但在乔瑟夫请一桥出版集团代为出头后，为了讨好萨巴蒂诺，这个脸上写满了“求收购”、“求带走移民”的出版集团，干脆就直接收购了负债累累的TAKARA游戏公司，然后再把汽车机器人的相关理念，以及其低廉的价格卖给了乔瑟夫。 讨好的恰到好处，又不会给微软带来任何后续麻烦。 看好一桥出版集团旗下其他几个品牌的萨巴蒂诺，便没有拒绝的笑纳了。收购是肯定的，只是要一步步来而已。萨巴蒂诺再有能力，也不可能一下子解决那么多的移民问题，虽然他们都算是十分廉价的劳动力，那也不划算。 如今FW出版集团旗下只有集英社和小学馆，下一步是少女漫画的很不错的白泉社。 变形金刚的第一批模型因为一桥出版集团的收购，直接就有了着落。之前TAKARA游戏公司挤压的那些机器模型，只要稍微改头换面一下，就都能变废为宝。 FW出版之所以没有自己直接吞下一整个“变形金刚”的产业链，而是选择和孩之宝合作，是因为作为全美的玩具巨头，孩之宝有着FW出版难以望其项背的广阔销售渠道、群众基础，以及几企十分成功的玩具系列策划经验（好比桌游大富翁、星球大战系列玩具、特种部队以及小马宝莉）。 当然了，也是因为 FW出版根本不是做玩具的，与其自己承担全部的风险，不如拉来个高个子来均摊。如果合作愉快，以后还能有各种漫画、动漫的周边合作，在和孩之宝学习的差不多之后，他们便可以尝试着自己另起炉灶，弄个FW玩具什么的了。 无论如何，刚起步这些年的“学费”还是要缴一下的。 提前听到风声的一整个玩具行业，对FW出版和孩之宝这次的合作是持怀疑态度的。因为在此之前，他们谁都没见过会有美国的家长，愿意给自己孩子花至少十美元，买个没什么意义的合金模型。 高达模型更多的是针对中学生，像是乐高一样，锻炼了青少年的动手能力。 一个只是变一下形态的合金模型，又有什么意思呢？人偶模型是给小女孩玩的，而很显然小女孩们喜欢的是芭比，不是什么怪模怪样的汽车人。 但事实会证明，小男孩比小女孩更狂热。 因着这层合作关系，在萨巴蒂诺的亲弟弟路西维德还没出生之前，孩之宝公司就给路西维德送来了一屋子的玩具（真。一屋子，没有语言上的夸张），还不带重样的，并且是一式两份，一份空运到了意大利，一份则堆满了萨巴蒂诺位于比弗利的山庄。 在比弗利监督《妙探出更》剧组的温蒂打来电话对威廉表示：“替我转告你小表弟，有个怪阿姨十分嫉妒他，嫉妒到要发狂！” 在第一次乍然见到那么一屋子玩具的时候，温蒂差点恨不能直接跳进去游个泳，幸好，咳，米格及时制止了她。 “我之前一直觉得你的人生已经够小说的了，今天才发现，你小表弟比你更适合当小说男主角，有钱多金，又霸道冷酷！” “死心吧，你们不合适。”威廉在电话里毫不留情的打击温蒂道。 “！！！” “你觉得这就算苏了？一屋子玩具？”连威廉都可以轻松达到的水平。准确的说，爱德华爸爸和玛丽妈妈从小给威廉买的玩具，是堆好几房间都放不下的。虽然威小廉并没有对这些玩具显示出多大的兴趣，但爱德华爸爸还是会情不自禁的看到就买。 看过购物狂的电影吗？里面有个经典情节是，一位女士随便挑了几件东西，然后对后面跟着的经理说：“除了挑出来的这些以外，其他全都要了。” 爱德华爸爸在给儿子买玩具时，这就是他最真实的写照。那个时候祖父还没死，爱德华爸爸还特别、特别的往死里有钱着。 “两屋子玩具，对于一个才出生的小宝宝来说，还不够苏吗？” “记得准时看《变形金刚》在三月中旬播出的第一季。”FW出版和孩之宝卖玩具的策略就是，先推出个能火起来的动漫，然后勾着孩子买周边，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动漫正好是FW旗下集英社的专长，与此同时的漫画版也已经准备开始在《少年jump》上连载了。 “哦，对了，最近一期的《少年jump》和小学馆的漫画杂志也看一下吧。” “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吗？阿拉蕾据说要完结了诶，好伤心。BOSS，你真的不能假公济私一下，让它不完结吗？” “相信我，鸟山明的新连载漫画会更好。” 后世的有心人发现，1984年最热的几部动漫和漫画在开头，都不约而同的写了一句“致路西维德，欢迎你来到这个世界”。 这几部动漫和漫画包括了：《高达》、《变形金刚》、《哆啦A梦》、《阿拉蕾》的结尾以及《龙珠》的开篇。 温蒂看后决定，不行，我也要在这个苏到飞起的队伍里添砖加瓦。 “我要当我表弟的教母？”这样好像差辈了啊，威廉想到，不过倒也不是不行。 “……我怎么敢当你表弟的教母，你在开玩笑吗？！”温蒂是连想都不敢想这种可能的，她总觉得在威廉小表弟那一串闪闪发亮的背景里，突然多出个一文不名的她，会显得特别违和。 “你将来肯定会很厉害的，相信我。”威廉对自己的好友充满信心。 “求放过。”温蒂真的不想被那些目前还在妄想着嫁入勒森布拉家族，从此走上人生巅峰的少女嫉妒死。 “＿（：з）∠）＿好吧。那你想到的添砖加瓦的主意是？” “我要在我的电影开头打上——献给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小宝宝，路西维德！”温蒂的电影自然就是她现在正在监制的喜剧片《妙探出更》。 温蒂就这样为威廉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他紧急联系了一下《现代美人鱼》和《绿宝石》那边的制片人、导演，得到了对方也会在自己电影开始之前加一句话的一致同意。这种平时想尽办法都不知道该怎么和萨巴蒂诺扯上关系的事情，如今被威廉主动送上来，怎么可能不示好就放过！ 米高梅的老塞缪尔甚至直接表示：“今年米高梅上映的全部电影，都会打上标语——欢迎来到这个世界，路西维德。” 东海岸的联美在知道后，背后不知道咒骂了米高梅的老塞缪尔多少次。真是太TMD会钻营了！不就是能直接联系上威廉吗？不就是比我们需要通过温蒂联系快了那么一点点吗？怎么就能连一点表现的机会都不给我们留下呢！ 是的，联美高层也在打着和老塞缪尔一样的主意。 虽然联美和米高梅离得远了，但是该有的竞争还是有的。一个集团内部，定位比较相似的两个子公司，是肯定少不了比较的。只不过他们已经从之前有你没我的恶性循环，变成了积极向上的良性竞争而已。 但是无论如何，讨好老板是两边都不会变的宗旨。 最后连斯皮尔伯格、卢卡斯和艾伯特都来了打电话，表示要凑了热闹。 斯皮尔伯格和卢卡斯的意思一样：“《夺宝奇兵2》就要在今年暑假上映了，在电影最前面多加几帧画面一点都不麻烦。” 艾伯特则有些遗憾的表示：“今年007的剧本还在讨论，你小表弟介意明年晚一点的生日祝福吗？” 连阿森纳俱乐部今年的欧冠之行，都打出了“为了路西维德”的口号。 “……”威廉不在担心小表弟将来会被欺负的问题，改为担心起他会被全世界宠坏了。 熊孩子什么的，想想就好糟心啊。 还不到一个月，正在襁褓里除了吃就是睡，连人影和颜色都分不清的小表弟，愉快的吐了个泡泡，完全没有get到表哥的担忧。一脸的天真无邪，无齿笑容。 3月底，在伊莉莎白姨妈出了月子，路西维德小盆友正式满月后，一家四口就坐上了飞往纽约的飞机。 因为两年一次的老伯恩斯坦的“葬礼”又快到了。 伊莉莎白姨妈在这点上，是和威廉保持了一致的态度的，她很讨厌她爸爸的这个传统，并且拒绝出席。 但是，今年又有些与众不同——老伯恩斯坦想小外孙都快想疯了。 老伯恩斯坦的年纪已经大到不太适合做出国的长途飞行了，哪怕是国内游，他的私人医生都不太赞成让他频繁的搭乘飞机。所以女儿在意大利的这些日子，老伯恩斯坦都只能通过可视电话一解相思之情。 当然，老伯恩斯坦最想的还是他的威廉宝贝，不过路西维德也以火箭般的速度，迅速蹿升成了继威廉之后，在老伯恩斯坦心中排名第二的宝贝。 人老了，就难免会情不自禁的对小孩子软下态度，这是蜜汁规律。 未免老伯恩斯坦因为见不到孩子而做出什么意料之外的举动，伊莉莎白姨妈最终还是决定体谅一把老父，尽早把孩子带去美国。 于是，小路西维德在媒体前的第一亮相……就是出席他外公的“葬礼”。 负责当尾巴跟踪的FBI小组都是一头的黑线，不过，这样的黑线还是没比得上路西维德出生的时候。当时出勤到国外的FBI小组，每个人都得到了勒森布拉家族仆从送上的甜品和热饮礼包，打着这是刚出生的路西维德小少爷送的旗号。 小路西维德躺在黑色的英式婴儿车里，从始至终都没有在媒体面前露出过正脸，不少人都表示，看来威廉的传统要延续到他的小表弟身上了。 唯一能爆出大料的，自然还是gossip girl网站。 这一次她们818的主题是——刚出生一个月的小路西维德有多少财产。 “财产？是的！虽然这位含着钻石汤匙出生（据说他真的有一个钻石汤匙）的勒森布拉少主才一个月，但他已经拥有了别人奋斗一辈子都不见得能赚到的财产，均来自他在自家古堡的教堂里洗礼时获得的礼物。其中包括一栋位于英国伦敦肯辛顿花园路的豪宅，一辆他至少需要十六年后才有可能亲自开的跑车，以及来自全球各大奢侈品量身订做的衣服，一天换三身大概都要剩下很多没穿过就小了的新衣。” 这些礼物有至少有三分之一都是威廉买的。 老人总是说，言传身教。在宠孩子方面，威廉把他学自爱德华爸爸的性格，体现的淋漓尽致。只要他有，不管对方要不要。 好吧，威廉之所以会这么做，最主要的还是因为，全家只有路西维德能让威廉体验到这种他需要他的感觉了。剩下的人，他们不需要威廉给他们买什么东西，相反，他们更热衷于给威廉买东西。 被宠着的感觉当然好，但是偶尔，威廉也想尝试着去宠别人，分享这种好。 路西维德的诞生，正好弥补了威廉的这份遗憾。 第126章 来地球的第一百二十六天：来自奥斯卡的橄榄枝。 《回到未来1》最终了卖出十二个国家的版权，被翻译成了很多不同的语言为全球各国人士所熟知。录像带、VCD和DVD的销量，虽不敢和当年的ET比肩，但也是直逼去年的星球大战和007系列的。 可惜，这部叫好又叫座的好莱坞科幻喜剧电影，再一次遭遇了同类型电影最大的尴尬——不得奖。 无论是年初的金球奖，还是才结束不久的英国学院奖，《回到未来》都只有提名，最佳编剧、最佳男主以及最佳音乐什么的，但是就是不获奖，死活没有奖。不是谁都能可以重现ET去年（除了奥斯卡以外）的神话的，哪怕威廉这个制片人自己也不行。 为了破解记者巴里造过的谣，不让自己和金球奖真的留下什么不好的过节，威廉在二月初，他姨妈还没有生下路西维德的时候，特意回了一趟美国，郑重其事的出席了金球奖。 结果颗粒无收。 回到未来的男主演尼尔倒是兴奋的不行，因为他获得了最佳男主演的提名。漂亮狡黠的棕发青年坐在威廉身边，笑着对他道：“这可是影帝的提名，哪怕最后没得，也证明了我有成为影帝的潜质。谁能想到呢，我，骗子尼尔，出生在布鲁克林区，进过局子有案底的小混混，如今摇身一变，成了身价百万的准影帝。作为朋友，你不替我开心吗？你肯定会替我开心的吧！” 土星奖影帝的含金量，自然是无法和金球奖比的，哪怕只是金球奖影帝的提名都比土星奖影帝涨身价。 “恭喜。”威廉笑的十分真诚的祝福了自己的朋友。虽然他一个奖都没得，这让他有点小失落，但他不可能去扫朋友的面子。尼尔和他另外的三个兄弟能走到今天，真的是十分不易的，他们其中一人凭借回到未来还获得了最佳男配角的提名。 尼尔搂着威廉，笑着朝镜头挥了挥手，在他耳边小声到：“这才对嘛，不要再让别人给你和金球奖编排什么了。” 威廉一怔，终于意识到了尼尔刚刚对他说那么一席话的本意。 他轻声道了一句：“谢谢。” “谢什么，下次有成为影帝的戏，记得叫上我就成。”尼尔笑的大大方方，是真正把威廉当做朋友的那种“不客气”。 “说起来这个，内部消息，米格要拍一部冲奥片，据说是偏艺术片的类型，你和你的兄弟们有兴趣吗？” “必须有！” 自回到未来1的票房出来之后，邀请尼尔出演的电影剧本就如雪花般的涌了进来，小成本的主角，大片的重要男二等等等，他的经纪人阿罗给出的建议却是“休息一下”，说是休息之后说不定会有好事发生。 但是阿罗神神秘秘的，怎么都不肯说是什么好事。如今，尼尔从威廉口中，这才明白了阿罗的良苦用心。 阿罗同时作为米格和尼尔的经纪人，职业操守让他没办法把米格还在保密期的新电影计划透露给自己的艺人尼尔知道，但他却能想办法让尼尔等待这个好机会。最起码不至于让尼尔因为档期问题，而错过一部真正的好电影。和一般不断榨取艺人商业价值的经纪人不同，阿罗更看重的是自己艺人的发展空间，他把这叫做放长线钓大鱼。 而“大鱼”们在成为“大鱼”后，大多自然都是十分感激阿罗的，明白什么叫投桃报李。 “你终于舍得从意大利回来了？”尼尔自然而然的以为米格的电影，还会是由威廉当制片人，所有人都知道，威廉、温蒂和米格是黄金搭档。 “不，米格是导演兼制片，温蒂有自己的电影要当制片，不过我会成为米格电影的执行制片人。我很看好这部电影，无论如何都要挂个名。具体的演出合同和剧本，我的助理（吉耶走后，温蒂当初带的两个男实习生，一个成了助理，一个成了秘书）会很快给你送去的。不过其实并不太着急，最快也要六月底才能开拍。在此之前你可以抓紧时间客串个角色，参加点综艺节目，拍拍广告什么的。” “OK，我会通知阿罗调整好档期的。” 因着尼尔在金球奖的遮掩，威廉才最终没再和金球奖发生什么“绯闻”。在事后的媒体采访时，威廉也是深受启发，大大方方、一脸真诚的表示：“我有什么不高兴的呢？这可是金球奖，多少人想要提名都得不到呢。” 这样的标准回答，就像是打开了威廉的任督二脉，让他在4月9日参加奥斯卡时，有了更加滑不留手的从容态度。 “我们得奖了啊，最佳音乐不是奖吗？小心我的音乐制作人和你急哟。而且，怎么说好呢，提名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一次获奖。这是罗伯特和鲍勃第一次入围奥斯卡，最佳编剧的提名足以证明他们在同行中的优秀；米格也得到了最佳导演的提名，想想看吧，一部科幻片能得到最佳导演的提名，我们还想求什么呢？” 斯皮尔伯格还在一边打趣：“哦，威尔，你可以直接说的‘连斯皮尔伯格都只凭借科幻片得到过最佳导演的提名而已’，我不介意的。” “我怎么会这么说呢，我的朋友，我只会说连‘史蒂文和乔治’都BALABALA。” 卢卡斯表示他这个抢躺的有点冤。 威廉曾经的起点太高，那让很多人都会情不自禁的担心，还十分年轻的他会新生骄傲自大之心。不要觉得这么想有什么不可不可思议的，真的很多人会这么觉得，甚至包括了惠勒那些在学院里（奥斯卡评委会）的老朋友们。 你可以说他们是老人家的守旧思想，也可以说他们不知变通的顽固，但无论如何都阻止不了他们去这么想。 这些年威廉的电影叫好叫座却死活不获奖，这些人多少是有一些想要故意压一压威廉的心理在的。而威廉前几年“委屈”的新闻反应，也好像从侧面证明了他的骄傲之心。 多少人提名都得不到，威廉得了提名就“委屈”了？ 今年威廉一改往年的高调，反其道行之，不管是对媒体作态，还是真的成长了，明白了什么叫谦虚，这都让老人家们十分受用。他们会有一种自己的“教育”得到了成果的满足感。惠勒终于后继有人了，大家这样奔走相告。 然后，来自奥斯卡的橄榄枝就终于主动递到了威廉手上，由和惠勒关系比较好的一个老牌导演朋友，他给威廉亲自打开了电话。 对方在电话里说，不要忘记米高梅的失败。 这话的意思已经可以说是很明显的暗示了。 米高梅是如何由盛转衰的？ 原因有很多，好比树大招风，也好比那场旷日持久的反垄断案。更好比…… 米高梅曾一度以拍华丽大场面的歌舞片而闻名，那些歌舞片也确实是为米高梅迎来了一次次的票房与奖项，其中集大成者，就莫过于惠勒的《宾虚》和多南的《雨中曲》。 ……成也歌舞，败也歌舞。 那些需要大量投资的歌舞电影，虽然能为米高梅获得巨额利润，却也会因为一次不慎重的投资，而让米高梅满盘皆输。当米高梅投入了大量的金钱，布置了很多华美的场景，但观众却不买账的时候，米高梅就该为此交一笔天价的学费了，一笔差点让米高梅喘不过来气的学费。 不过这不是奥斯卡那边的“白老男”们的重点，他们暗示的重点是，威廉可以尝试着不要再走大片风，这样说不定明年就会有惊喜。 “yeah！”威廉兴奋的抱起本来在小床上玩的正好的小表弟，一边转圈，一边亲了他好几口。 虽然只有几个月大，但已经初露面瘫端倪的表弟，表现的特别淡定，任由威廉抱着转圈圈，亲了又亲，也还是面无表情。 反倒是最近争宠争的厉害的棉花糖，在威廉脚下目露“凶”光，它觉得它的地位真的是要岌岌可危了。明明之前这种情况的时候，蠢奴都是抱着我转圈圈的。真想把这个碍事的人类幼崽邮寄走QAQ“什么事这么高兴？”萨巴蒂诺回来时，正看到威廉抱着路西维德在小床前……呃，应该是跳舞吧？ “我终于过关了。” 其实早在沾了惠勒的便宜一举夺得奥斯卡之后，威廉就意识到，他要被奥斯卡“打压“了，以免年轻人年轻气盛什么的，这是用常理就可以推断出来的。 奥斯卡也一直保持着这样的传统，获得过一次影帝or影后的人，很显然不会再那么快的被奥斯卡青睐。 所以这些年，很清楚自己与奥斯卡不会太有缘分的威廉，索性就让2B250把“眼光”都瞄准了票房大卖的大片，而不是很可能获奖的电影。 威廉可不是那种会逆来顺受的性格，既然知道奥斯卡不会搭理他，他肯定也不会上赶着去找虐。 他换了条路，并且走的很成功。 但是惠勒当初留下的人脉，不看僧面看佛面，他们也不可能彻底真的不再管威廉。说句很势利的话，他们也有自己的孩子、弟子，也想要看到他们在将来得到照拂和投资，威廉无疑是最佳的选择。 于是功夫不负有心人，从1980到1985，威廉终于等到了那边松口。 “米格下部电影一定会碾压别人的，我有预感。” “说起来，米格的下一部电影到底要拍什么？名人传记？反思二战的人文关怀？呼吁大家关注特殊群体？”奥斯卡的口味就那么几个，其实挺好猜的。 威廉摇摇头，都不是，却也都是。 米格准备把《因为我们是一家人》改编成电影，也就是萨巴蒂诺当初准备潜移默化大众舆论而埋下的文化线。 他们已经有了小说和漫画，现在该轮到电影了。 《因为我们是一家人》基本说的就是在二战中，互帮互助的两家邻居在最后如何成为一家人的。既有二战的人文反思，又有奥斯卡最爱看的催泪亲情，从某种意义上也算是名人纪录片，谁也不能否认老伯恩斯坦不是个名人。 当然，在电影里不会出现老伯恩斯坦的姓，只有他的名字——卡尔，一个富裕的犹太商人，由尼尔饰演。尼尔的朋友们，则会饰演卡尔的犹太朋友，和纳粹军官。 “尼尔？”萨巴蒂诺皱眉，“他会不会长的太好看了？” 实事求是的说，老伯恩斯坦绝对不是长的有多么出众的类型。他真的很普通，但也正是因为这份普通，才让他在刚混家族的那些年，躲过了一次次的仇杀。 “米格那个娘炮兮兮的化妆师朋友会化神奇为腐朽的。” “那安娜曾祖母和玛姬祖母由谁来演？”萨巴蒂诺不得不提醒威廉，如果安娜曾祖母的人选没有选好，他母亲会第一个发飙不让他们拍下去的。伊莉莎白对威廉的宠爱，最初就是移情的威廉的安娜曾外祖母，威廉和安娜长的有九分像。 这确实是个问题，很大的问题。连威廉都不确定，在安娜曾外祖母的事情上，他在伊莉莎白姨妈面前有多少面子。 第127章 来地球的第一百二十七天：多年前的一语戏言成真了。 在《因为我们是一家人》的原著小说里，安娜曾外祖母的人设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性，有一个十八岁大的女儿。 但是在伊莉莎白姨妈朦胧的回忆里，安娜曾祖母即便在四十多年的年纪，也是她见过的这世界上最漂亮的女性，并且是最漂亮的女性中最有气质、最有智慧和最善良的……各种美好的形容词就跟不要钱似的，被伊莉莎白姨妈一股脑的都堆砌到了安娜曾祖母身上，她甚至觉得再华丽的辞藻，都不及她记忆里真正的安娜的十分之一。 威廉只打听了一遍伊莉莎白对安娜曾祖母的人设要求后，就有了一种劝米格换个电影拍的冲动。 因为很显然的，伊莉莎白姨妈不是在回忆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在用她所知道的全部美好的单词，去铸造一个她想象里的天使。 伊莉莎白姨妈坚信她说的是真话，但是人类的记忆是会说谎的，经常会出现错构和美化的现象。这也就是为什么大部分人总是觉得记忆里的年代比现在更好的原因，每过一段时间潮流就要去追求一次复古主义。但是那样的复古，并不是真正的古代，而是活在大家想象里的古典。 年幼的伊莉莎白，在二战那样朝不保夕的残酷环境里，对于给予了她温暖和安全、并在最后为了保护她而死去的长辈，会不由自主的产生神化情结。 威廉对此是百分之百能够理解的。 但是……怎么说好呢，真实的安娜曾祖母肯定是个好人没错—— 哪怕真实的她只有伊莉莎白姨妈回忆里的百分之一的好，她都是伟大的。这也是《因为我们是一家人》这部小说成为全美畅销小说排行榜第一的根本原因所在，文中有战争中人性的丑恶（纳粹），也有普通人在危亡关头闪现的温柔光辉，安娜曾祖母就是那份光辉的集中体现。 ——可安娜曾祖母不可能好到不像是一个真人。 米格要拍的是真实的电影，用的是三次元里的人类当演员，他们又怎么可能找到一个百分百符合伊莉莎白想象的女演员呢？ 最主要的是，哪怕真的有这样十项全能的女神，他们去邀请了，也不代表人家一定就会同意出演，不是？ “这不是问题。”萨巴蒂诺特别土豪的表示，对方求财，他们可以给出一个满意的价格；对方求名，他们这是冲奥片，制片方这边立时就可以保证会尽力为对方公关最佳女配角；哪怕对方不求财不求名，反而是求些别的什么偏门的东西，以萨巴蒂诺如今的势力，他也是能够一一满足对方的。 威廉因此也被打开了思路。 在选角问题上，他大可以尽力去得到米高梅和联美的支持啊。这两个以独立电影起家的好莱坞巨头，与不少上了年纪的奥斯卡影后，都有着捧红对方的情谊，打打人情牌应该还是可以的，对吧？ 所以，问题最后还是回在了到底找谁来演上。 “梅丽尔怎么样？”温蒂给出了一个建议。 梅丽尔。斯特里普，实力派的女演员，在1980年还凭借《克莱默夫妇》，夺得了奥斯卡最佳女演员的影后桂冠，其优雅的气质是全美公认的。 但是作为导演的米格却最先摇了摇头，否定了温蒂的提议：“梅丽尔只有三十五岁，哪怕小辣椒（不要怀疑，米格那个娘炮兮兮的化妆师朋友，就叫这个名字）能把她的年龄画的更大些，她的气质也不太符合安娜女士。不过我确实有对她发出邀请，饰演伊莉莎白的犹太人生母。” 就伊莉莎白姨妈所言，安娜曾外祖母偏向的是比较温柔的天使型女性。而梅丽尔则更加，呃，知性女王一些。 想想伊莉莎白姨妈的女王样子，梅丽尔倒是蛮符合伊莉莎白姨妈在二战中早逝的生母的。 “其实我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演员人选，但是我不太敢说。”米格小心翼翼的开口，这个念头自形成的那一刻起就成了他的心魔，“除她之外，再无合适演员”的想法一直在米格的脑海里萦绕，但是他自己也很清楚，他的这个人选几乎是不可能成真的。 “有什么不敢说的？”温蒂一愣，什么样的女演员能大牌到，让如今已经是人人趋之若鹜的名导米格，都如此的没有信心？ 威廉也来了兴趣，等着米格的答案。 “奥黛丽。赫本。” “……”温蒂倒吸了一口凉气，正在喝的饮料差点被吸到气管里。然后，她就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咳嗽声，这确实是不太敢说的女演员啊。 温蒂甚至都在奇怪，米格到底有多大胆、多跳跃的的想象，才能想到奥黛丽。赫本。 威廉反倒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是啊，为什么不能是奥黛丽。赫本呢？虽然在大家的想象里，奥黛丽如今的年纪应该已经很大了，但是她其实也不过才五十五岁而已，演不了少女，但是演一个十八岁少女的母亲还是没问题的。在好莱坞这个光怪陆离的圈子，五十万岁的女星化化妆，和三十几岁的女星也没什么差别，更不用说是饰演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性了。 威廉在81年的时候，还和萨巴蒂诺一起看过奥黛丽。赫本客串的喜剧电影《哄堂大笑》，里面她演的就是个很雍容贵气的议员夫人，看上去还是那么漂亮。 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奥黛丽大概就是最符合伊莉莎白的天使想象的人了。美丽是全世界公认的，本人又温柔聪明有气质，并且奥黛丽晚年积极的投身到了各种慈善事业里，本人善良的名声也十分之高。 由此想开去，他们的备用人选可不止奥黛丽。赫本一个。如果无法劝服奥黛丽参演，还有其他和她同一时期的传奇女星可以考虑。 前几年才凭借《金色池塘》又获得了一次奥斯卡影后的凯瑟琳。赫本；迈克尔。约翰逊的忘年交好友伊莉莎白。泰勒；还有老伯恩斯坦很喜欢的葛丽泰。嘉宝…… 这些都是画个妆就分分钟能演中年美人的好莱坞瑰宝。 最妙的是，这些瑰宝基本都出身米高梅，在当年米高梅还没因为垄断案被彻底弄死之前，这些女星的经纪公司甚至就直接写的是“米高梅电影”这个名字。 如果不是褒曼在82年去世了，以伊莉莎白姨妈对褒曼的欣赏，他们基本就不用考虑了，完全可以使劲儿浑身解数的请褒曼出演。 可惜，褒曼去世了。 不过褒曼当初出道时，可是被誉为继嘉宝之后又一瑞典巨星，换言之，嘉宝作为原版，说不定会比褒曼能更受伊莉莎白姨妈的喜欢呢？ 然后，所有的人目光就一起对准了威廉。 目前只能靠威廉出手，再去套一下伊莉莎白在这些女星中更喜欢谁了。 威廉也不负众望，带着几个月大的小表弟路西维德和棉花糖，把几位传奇女星最经典的剧照摆在他们面前，故意等伊莉莎白看过来的时候问他们，更喜欢照片上的哪个美人。 “你在干什么，angel？”伊莉莎白的好奇心果然被勾起了。 “在预测维德喜欢哪个类型的女生。中国有个传统叫抓周，我觉得这个也差不多。哦，看来棉花糖更喜欢泰勒。”威廉努力引导着他的利兹姨妈，“您觉得安娜曾祖母更像哪个影星？” “褒曼。”以美丽和圣洁著称于世，极具魅力，又不失端庄优雅。 虽然褒曼的婚外情历史让人不敢苟同，但她在荧幕上的经典形象却是最符合伊莉莎白姨妈对安娜曾祖母的想象的，所以她才会那么喜欢褒曼，也因为褒曼有部电影叫《卡萨布兰卡》。伊莉莎白第一次听到卡萨布兰卡的传说，就是来自安娜曾外祖母。 “褒曼已经去世了。”威廉无奈极了。 “所以？”伊莉莎白姨妈一愣，她以为他们只是在讨论谁比较像，没有说活着的演员中谁比较像吧？然后，敏感的伊莉莎白终于反应了过来，“你要拍《因为我们是一家人》？” 作为文学化了伯恩斯坦家族往事的小说，伊莉莎白自然也是看过的。甚至可以说，没有她的首肯，和她告知的一些她与安娜相处的细节，这部小说根本不可能面市。 威廉无奈的点点头，家里都是聪明人，压力真的很大。 伊莉莎白哭笑不得的捏了捏威廉的包子脸：“那你直接和我说就好了啊，干什么要这么拐弯抹角的。” “我怕你不高兴。”威廉低下了头。 “这是你要投资的电影，angel，”伊莉莎白姨妈的表情更加温柔了，“我永远都不可能对你不高兴的。” 因为伊莉莎白这句话，威廉觉得被捏脸也值了！ “不过，如果一定要找谁来演安娜的话，我觉得奥黛丽。赫本不错。” “你喜欢她？” 伊莉莎白姨妈摇了摇头：“因为她的年纪是最合适的，傻孩子。凯瑟琳和嘉宝都太大了，只有泰勒和赫本合适一点。但是我听说泰勒婚后，因为和议员糟糕的婚姻，体重暴增到180磅，哪怕她如今已经离了婚，想必也不再复当年的苗条纤细。最主要的是，赫本比较好请，打出惠勒这张牌就可以。” 惠勒当年导演的《罗马假日》，是奥黛丽。赫本当女主角的第一部电影，也是那部电影让她一夜封神。 赫本可以不卖任何人面子，但却绝对不可能忘记惠勒的恩情，更何况赫本本身其实是个心很软的人，从她明明已经宣布了息影，却总是抵不过人情，一次次不要钱的友情出演某部电影就可以看出来。 威廉想起在惠勒给他的日记本里，也确实写“必要时可以联系赫本寻求帮助”的字样。 伊莉莎白姨妈和萨巴蒂诺一样，都是实用主义。 “我分得清电影和现实的区别，我可爱的威尔。”伊莉莎白姨妈激动的甚至亲了一口威廉，“不过还是谢谢你这么在乎我的感受，我很开心。” “哦，维德！维德——！” 在威廉和伊莉莎白姨妈互相温暖了彼此心的时候，路西维德已经和棉花糖大战了三百回合，以一个不一定能坐的起来的娇弱身姿，压的棉花糖差点魂归天堂。 棉花糖：……人类幼崽真是太恐怖了，嘤嘤嘤，吓死本大喵了。 第128章 来地球的第一百二十八天：威廉要演电影了，为他点一屋子的蜡烛。 说服赫本参演《因为我们是一家人》这件事…… ……出奇的容易。 因为出马进行劝说的人，是赫本的长子肖恩。 肖恩于1960年出生，今年24岁，本命年，比威廉还要大上一岁。不过肖恩是按照一般人的正常轨迹长大的，18岁上大学，22岁本科毕业，比不到18岁就已经在米高梅摸爬滚打的威廉少了快4年的工作经验。他在82年的暑假开始只身来到好莱坞打拼，当时威廉已经是手握奥斯卡和好几个年度票房冠军的成功人士了。 如今，肖恩还正在以成为一个优秀的制片人的奋斗目标而辛苦努力着。 当然了，作为星二代，还是十分知名的星二代，肖恩不可能一点父母的人脉都不利用，哪怕他想自强自立，都有着大把的人上赶着被他“利用”。 赫本当年友情客串了《哄堂大笑》，就有在为儿子的未来铺路。 而肖恩的爸爸（赫本的第一任丈夫，已离婚）梅尔，人就在加州的圣巴巴拉市。梅尔也混娱乐圈，虽然不太成功，但是他凭借当年在还没和赫本离婚时，两人合作的《盲女惊魂记》，还是攒下了不少人脉的，在论资排辈的好莱坞圈里有很深厚的底蕴，帮儿子起步足够了。 肖恩还在美国上大学的时候，就设法联系上了还没去世的惠勒，与惠勒最疼爱的孙子爱德华。惠勒有了匪浅的交情。 82年的时候，经由小惠勒推荐，肖恩进入了洛杉矶的米高梅工作，如今正在温蒂的《妙探出更》剧组学习。 肖恩一直很想认识威廉，因为他们差不多的年纪，同在制片人这一行，威廉却取得了让他只能仰望的成就。肖恩有太多想和威廉取经学习的地方了，奈何威廉之前不是在忙国外忙007，就是调去了纽约的联美工作，再不然就是去了意大利照顾姨妈，让小惠勒一直没能实现为肖恩引荐威廉的承诺。 如今，苦于无法认识威廉的肖恩，终于通过米格的新电影见到了威廉。 肖恩对威廉如是说：“其实在此之前，我就已经听过很多有关于你的事情了。”从小惠勒的嘴里，从小惠勒的好基友“眼镜”格拉斯口中，从格拉斯的合作伙伴玛格丽特和莉迪亚的激动的描述里，还有就是从自己现在所在剧组的顶头上司温蒂和米格日常的字里行间…… 简单来说就是，在威廉不知道的时候，他就托小惠勒的福，以及身边朋友不断的舆论安利，有了个名叫肖恩的隐性粉。 #环境影响对一个人的重要性# “！！！”比起威廉，温蒂反倒是显得最震惊的那个，“我剧组的员工里，有奥黛丽。赫本的大儿子？为什么这件事我反而一点都不知道！” 小惠勒无辜表示：“我和你说过了啊，肖恩是我爷爷朋友的儿子，希望你能多照顾他一点。” “……你这个介绍未免也太隐晦了吧！”温蒂想掐死小惠勒的心都有了，这个不会说话的技术宅，简直是要人命啊！幸好，虽然不知道肖恩是谁，但看在小惠勒的面子上，温蒂确实是多照顾了肖恩一些，要不如今温蒂会更加崩溃。 “肖恩的全名叫肖恩。赫本。费雷，你还想让我怎么直接一点？”小惠勒也很崩溃，“我爷爷认识的朋友里有几个姓赫本的？” “凯瑟琳。赫本？”温蒂举例。 “……这不是代表着更大牌，你更应该注意一下吗？”虽然都是传奇女星，没什么谁比谁更厉害一说，但是从出道早晚的辈分问题上，凯瑟琳确实是要比奥黛丽。赫本更加有江湖地位一些的。 温蒂说不过小惠勒，只能在心里打定主意，下次小惠勒再介绍人来剧组，她一定要亲自把对方的祖宗十八代都问清楚了！ 在和肖恩进行了一次愉快的晚餐之后，肖恩就信心满满的对威廉拍胸脯承诺，他会说服他母亲出演的。 “不会太勉强吧？”温蒂是三人组里最柔软的那个，总是怕给别人造成麻烦。 肖恩摇摇头，他真的很感谢温蒂这个教会了他很多的剧组上司，最难得是对方是在不知道他是赫本的儿子的前提下对他诸多照顾的：“不会，有我外祖母在呢。” 肖恩的外祖母，也就是赫本的母亲，艾利女男爵，她本人十分喜欢《因为我们是一家人》这本小说。 自1974年起，年迈的艾拉夫人就一直与女儿以及女儿的男友沃德斯同住在瑞士的托罗什那兹村的静园。这位出身荷兰的贵族后裔，也曾遭受过二战的苦难，甚至她第二任的丈夫（赫本的生父）就信仰法西斯主义，并在二战开始前抛妻弃女，为了信仰置他们母女于地狱。 艾拉简直恨透了她这个不负责任的银行家丈夫，也一直不希望女儿去接触对方，因为她怕她的第二任丈夫再次伤了赫本的心。 小说中寡居的法国贵族后裔安娜，和安娜的女儿玛姬，让艾拉不由自主的就联想到了她自己和她的女儿赫本，她也曾在二战中为了保护漂亮稚嫩的赫本而费尽心力。 这本小说，自然是肖恩推荐给艾拉夫人的，不过当时他并不知道这部小说会被改编成电影，只是单纯的觉得这部在美国十分畅销的小说他外祖母一定会喜欢。当然，肖恩本人会看这本小说，是受到小惠勒等人的影响。 艾拉夫人很少会干涉女儿的电影工作，不过对于赫本接演安娜女士，她也是秉承着十分支持与期待的情绪的。 在流过了两次产后，才好不容易第三次怀孕，生下的宝贝长子，和年迈的母亲的双重目光下，赫本不可能不妥协。 更何况《因为我们是一家人》确实是一本极其优秀的反思二战的小说，赫本对纳粹的厌恶，从她静园的装饰里没有任何“德国制造”的痕迹中便可见一斑。 在看过米格和罗伯特、鲍勃亲自操刀改编过的剧本后，赫本对这部电影更加充满了信心。 在有了赫本加盟这个活招牌之后，一家人的前期准备工作简直顺利到了不可思议，甚至是有点过于顺利了。不少大佬都想找关系塞人进组，或者是挥舞着钞票进行投资。连米高梅的老塞缪尔都鸡血了一把，并向威廉推荐了三个让威廉和米格都无法拒绝的超大牌——凯瑟琳。赫本、葛丽泰。嘉宝和伊莉莎白。泰勒。 老塞缪尔是在看过剧本之后，特意推荐的这三位超大牌：“就是客串一下，米格的改编版本里，不是特意加了几个暗中支持安娜一家的老年人角色嘛，正好，你们不用费心再找人了。” “……你是怎么说服她们参加的？”威廉都快给老塞缪尔跪下了，这也太深藏不露了。当初他们几个私下里商量的时候，都没敢想会把这些还活着的传奇女星凑齐，威廉本来就只想着要集中全部的人脉去攻略其中一个的。 凯瑟琳和泰勒还好说，毕竟她们都还算是活跃在好莱坞的娱乐圈，嘉宝可是自41年宣布息影后，便坚决的再也没有出现在任何镜头前，成为了不少人心目中永远的荧幕女神。 “嘉宝出演的《茶花女》可是米高梅出品，被公认的艺术性最强的电影。”老塞缪尔很是骄傲的挺了挺……肚子，“在嘉宝面前，米高梅还是有几分薄面的。而且，嘉宝这些年在纽约能安生的不被打扰，米高梅也是出力不小。” 人们总说宁负白头翁，莫欺少年穷。但是有时候，有些不显山不露水的“老年人”的底蕴，真正运用起来才是真的能吓死人。 演员提前就位，又因为赫本母亲艾拉夫人的身体状况，一家人剧组便决定提前开机了。 Gossip girl网站再一次尽职尽责的爆了“大料”，为一家人剧组开始了为期一年的造势余热，最好的噱头自然就是剧组演员的豪华阵容。 演员名单是一点点曝光的，要是集中起来，就太过眼花缭乱，让人不知道该看谁了。 首当其冲宣传的是“威廉和路西维德的银幕处子秀”。 除了威廉以外，所有人都对此表示了喜闻乐见。 “我不明白，这段电影开头的回忆有什么意义。”威廉在看过三改的剧本后，和米格据理力争，他觉得这个非要他出演的开头根本会不需要出现。 “可以顺理其章的展现一下你曾外祖母由莫奈亲自作画的画像。”早在当年在帕萨迪纳拍《那个男人来自地球》的时候，米格就因为听到萨巴蒂诺介绍说莫奈亲自作画，而有了一个朦胧的构图灵感，如今正好用在一家人里上面。 “那我出场的意义是？”想让画像出镜，直接照好了。 “只是侧脸出镜，你抱着你小表弟，凝视一下那幅画就OK，都不需要你亲自说台词，我们事后再加旁白。”米格努力说服着威廉，至于电影是不是真的不需要台词，咳，这个到时候再说吧。 温蒂则一语道破真相：“威尔你是我们能找到的最好看，又不需要钱的男演员。路西维德长开了之后，又那么圆润可爱，哪怕剧情再烂，看脸都够了。” “……” 威廉只在电影开头和结尾有一组镜头，所以并不太着急拍，如今提前说，也只是想给威廉一个心理准备的时间。简单来说就是，不容拒绝。 说完之后，米格就特别不负责任的，带着全剧组的人员飞去了德国。 电影里的大部分场景都会在德国完成拍摄，取景地也是现成的——老伯恩斯坦在德国的旧屋。当年德国战败后，老伯恩斯坦刚好在美国也混出了些名堂，他功成名就后座的第一件事，就是和德国政府要回了属于他和玛姬家的旧宅地址。根据记忆努力重新修葺了那两座比邻的白色房子，每年都会雇人专门去打扫。 在这里拍摄电影，即尊重了真正的历史，还不用花钱。米格觉得再没有哪里会比这儿更合适。 男主角尼尔从确定要接演开始，就做足了准备，好比特意去学习了犹太人的传统礼节课，还鼓起毕生的勇气，踏足了老伯恩斯坦宅，和老伯恩斯坦本人做了为期一小时的“亲切友好”的谈话活动。 据说从纽约郊区老伯恩斯坦的庄园里走出来时，尼尔的腿都是软的。 后来赫本同意参演后，尼尔还多次给威廉打电话确认，他的角色确定了吧？不会被人顶替了，黄了吧？让威廉哭笑不得。 女主角，也就是玛姬的扮演者，用的却是一个大家一开始都没想到的演员。 第129章 来地球的第一百二十九天：亲情没有颜色，米格却坚信他能拍出它温暖的色彩。 4、5月整整两个月，在一家人剧组还没开机的时候，从意大利回到纽约的威廉，就已经再一次开始了忙到脚不沾地的工作。 3月28日，《早餐俱乐部》在伊利诺伊州正式开机，这部低成本的青春片不是米高梅今年的投资重点，只是因为威廉的个人坚持，才得以开拍。 剧本是萨巴蒂诺在82年就向威廉推荐过的，威廉当时看后就觉得剧本十分意思，可惜威廉那个时候还有他自己的电影计划，只能遗憾的把剧本的导演约翰。休斯，推荐给了老塞缪尔。但是也不知道老塞缪尔是怎么和约翰洽谈的，最终在83年的时候，约翰拍了他人生中的第一部电影——《十六根蜡烛》。 《早餐俱乐部》的电影计划被搁浅了。 《十六根蜡烛》同样是一部青春片，即将在84年的5月上映。那也是一部不错的电影，但却并不是威廉当年所喜欢的《早餐俱乐部》。于是，在威廉成为执行制片人后，他便坚持开启了《早餐俱乐部》的立项，由于威廉的一意孤行，他没能为电影争取到米高梅的多少投资，只有五十万。 幸好，约翰导演表示，几十万就足够了。电影所需的场景并不多，几乎都能在摄影棚完成，花不了多少钱，说不定还能剩下点。 5月中旬的时候，由萨巴蒂诺个人投资的科幻电影《终结者》也拍摄完毕了。威廉作为中间人，替《终结者》的导演卡梅隆，联系了卢卡斯，开始了由工业光魔制作的漫长后期工作。 《终结者》基本是导演卡梅隆一人的独立电影，由于他出道时不算太愉快的第一部电影的拍摄经历，让他目前十分不信任各大电影公司。最近几年风头一时无量的米高梅，也仅仅是拿下了《终结者》的发行权，不过萨巴蒂诺和2B250仍然都觉得这是一笔划算的人情买卖。 萨巴蒂诺对威廉表示：“只是投资个六百万，就能得到日后卡梅隆电影的优先合作权，早晚有天你会明白这笔投资到底有多划算的。” 2B250则分析表示：《终结者》最终至少能赢下全美的三千万，全球票房七千万起，萨巴蒂诺只投资了六百万，翻了十倍有余，确实是一笔划算的买卖。和威廉当年刚开始当制片人制作的那些大爆的黑马电影一样，都是十分暴利的投资。而且终结者有潜力发展成一个受欢迎的系列，只会越来越赚钱。 5月底的时候，《早餐俱乐部》就拍摄完毕了。这部电影所需的拍摄场景真的很少，拍起来很快，仅仅两个月就收工了。剩下的，就是需要制片人和导演头疼的后期制作了。威廉作为执行制片人，并不需要太过的参与。 对于威廉来说，此时重中之重的，还是同在5月底开机的《因为我们是一家人》，由米格执导，尼尔主演，以及四位黄金时代的传奇女星友情客串的冲奥片。 老塞缪尔紧张到不行，因为米高梅和威廉一样，最近这些年虽然赚的钱很多，但都遭遇了不怎么获奖的尴尬。 不获奖，那还算什么好莱坞巨头？ 米格可以说是米高梅最近两年唯一的希望了。 威廉借了萨巴蒂诺最豪华的私人飞机，亲自送三位重要的传奇女星去了德国，米格和剧组各关键部门的主管也特意进行了全程陪同。 顺便的，大家还要了不少签名照，准备拿回去珍藏。 威廉不追星，但他也要了一份，准确的说，要签名照的风气就是从他开始的，他特意请泰勒等人写上了送给他父母的字样。 “谢谢。”威廉珍重的收起了他准备好的三张照片。 瘦下来不少，但也已经不能用苗条纤细来形容的泰勒女士笑的最热情，因为她和威廉有共同的朋友迈克尔。杰克逊，也因为她有很多和威廉年纪差不多的小辈，对威廉这样长得好看又嘴甜的孩子，根本毫无抵抗力：“你这么孝顺，你父母在天堂也一定会很开心的。” 威廉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什么天堂，但他能明白别人这么说的好意。天堂存不存在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背后代表的意义——死者在死后得到了真正的平静与幸福。 凯瑟琳和嘉宝话不多，却也附和的点了点头，看着威廉的眼神充满了善意和喜欢。 威廉的长辈缘一直都很不错，但是被三个曾经的大美人如此关注，还是让他还有些消受不起的羞涩。哪怕对方已经老去，但她们灵魂深处不变的美丽却历久弥香，浑然天成。 在经历了长达十个小时的飞行后，飞机终于抵达了德国的柏林。 一行人下了飞机后，便低调的直奔剧组，赫本和负责照顾她的男朋友以及助理已经提前到达了离拍摄地点最近的酒店，米高梅这次对剧组格外的大方，食宿标准都给的是最高的。有五星级酒店住，就绝对不住四星级的那种。 “这样的豪华阵容，哪怕是在黄金时代，也是凑不齐的。” 有剧组的人这样深深感慨了一句。如果不是因为事先签了保密协议，必须配合剧组的宣传，他们恐怕早就把自己与这么四位老美人有接触的消息嚷嚷的天下皆知了。 当天晚上，威廉没跟剧组住在酒店，而是住到了应该算是他们家真正的“祖宅”里。 那边的房子不算大，却布置的十分怀旧与温馨，这里从明天开始，将会成为剧组接下来一两个月的拍摄重点。 威廉明知道不可能，但他却总还是情不自禁的觉得，在偶然间，他仿佛能看到曾外祖母和外祖母在房间里活动过的景象。 玛姬外祖母当时还很年轻，朝气蓬勃，对未来充满了幻象。她金发碧眼，唇红齿白，穿着一件很小清新的碎花长裙，在院子里乳白色的秋千上荡漾，越来越高、越来越高，仿佛要要荡到蓝天白云间，消失在阳光里。 第二天一早，威廉竟然真的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背影像极了他想象里的外祖母的少女，声音如风铃，清新如朝露。金色卷发在风中留下优美的弧度，她转头，笑颜如太阳，她说：“早安，威尔～” “早，玛格丽特。” 是的，由玛格丽特演的玛格丽特。 玛姬外祖母的全名是玛格丽特，而她的扮演者也叫玛格丽特，也就是gossip girl网站最主要的三位负责人之一。 十几岁的玛格丽特不需要什么演技，就能把玛姬外祖母演的活灵活现，因为她们是那么的相似。年轻、漂亮，又带着年少时少年人对世界特有的天真与温柔。玛姬不是圣人，不会完全不犯错，但她有着做人最基本的原则和底线，积极生活，与人为善。 温柔，却又不失坚韧。 米格昨晚陪威廉就睡在这边的房子里，他刚好也下楼看到了这一幕，并立刻就决定要拍下来。 他对威廉道：“果然找玛格丽特来演是对的。” 之前他们试镜了好莱坞无数有名or还没有名气的年轻女演员，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能让伊莉莎白姨妈满意的那一个，她对威廉道：“这些人身上总是缺少了一些什么。” 不要说是伊莉莎白姨妈了，那些女演员连米格这关都过不了。 后来还是伊莉莎白姨妈无意中见到了玛格丽特，演员的人选这才最终被决定了下来。其实玛格丽特的相貌并不太像是玛姬外祖母的，但是她的气质却无人能及。那种一看就是从小养尊处优的贵气模样，不是她这个年纪的女孩能够轻易模仿的来的，最重要的是，这份养尊处优中又有一点若有似无的孤独。 玛姬外祖母的孤独是显而易见的，她没有父亲，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只与母亲相依为命。她的母亲是法国的贵族后裔，但其实法国早就没有贵族了。 她是那么的与众不同，却又渴望能够融入群体。 同样长在单亲家庭的玛格丽特，简直就像是为饰演玛姬外祖母而量身打造。那份柔弱的外表下坚毅的内心，被把握的恰到好处。 用伊莉莎白姨妈的原话来说就是：“玛格丽特不需要演玛姬妈妈，她只需要在镜头前做好她自己，那就是玛姬妈妈了。” 有时候没有演技的表演，才是最自然的表演。 少女的娇憨，早熟的性格，以及不错的外形，都让那个活在文字和记忆里的玛姬外祖母，好像真的活了过来。 玛格丽特本人对于参演电影也表达了很浓厚的兴趣，几乎是这边一说，她那边就立刻答应了，彼此一拍即合。 在院子里陪着玛格丽特的是赫本，她要在电影里演玛格丽特的母亲。两人从下了飞机后开始，就在抓紧一切时间的熟悉彼此，如今看来颇有成效。赫本性格温和，玛格丽特也很好说话，在她们都有意加紧亲密的情况下，关系自然是一日千里。 在所有人准备就位后，剧组正式开机打板。 剧组每一天的拍摄流程都是计划好的，有早早就写好的日程表，副导演会现场制片会全程把握进度。 不过，这并不代表着导演没有权利任性的改一改拍摄计划，事实上，很多名导都有打乱拍摄计划的毛病，这才是致使现场制片和副导演如此忙碌的原因所在。不过一般导演在制片人和投资方在的时候，还是不太敢表现的如此“视金钱如粪土”的，毕竟那钱可不是导演的钱。 但米格和威廉的关系不一般，他根本就没想过在威廉面前临时幻戏有什么不对，甚至他必须趁着威廉还在的时候拍。 因为这幕戏里需要威廉。 “……我？”威廉一愣，他什么都没准备，服装、化妆都没有。 “不需要，穿着你现在这身就很好。”米格耸肩表示，剧组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给威廉准备这么一身昂贵的行头的，“不拍你的正脸，只是背景，所以不需要化妆。” “你不觉得很违和吗？”威廉穿的是布莱奥尼高定系列的今春最新款，出现在二战的电影里，怎么想都很穿越。 “要的就是这种穿越感。” 等正式开拍时，威廉这才明白了米格的意思和灵感源泉，他站在房间里，看着窗户外的玛格丽特荡秋千，没有台词，也没有动作，只有一个笔挺而立的神秘背景。而在院子里，赫本正在不远处，温柔而纵容的注视着玛格丽特，就好像那是她整个世界唯一的珍宝。 那一刻的镜头是极其安静的，只有一扇窗，和窗里窗外同样安静的两代人。 窗外是活在二战开始前的30年代的玛姬外祖母，窗里是金发灿烂、追忆过去的活在80年代的威廉。 这是一组镜头，拍了好几个角度。 有从威廉背后投去的长镜头，也有在庭院中划过的轨道镜头。还有玛格丽特的近景，她笑着从秋千上一跃而下，好像真的飞了起来。她跑过去，抱着自己的“母亲”说：“我刚刚好像做了一个梦，很短的梦，梦到一个很漂亮的年轻人站在窗户里看着我。” “你喜欢他？”赫本轻声问，声音里充满了宠溺。 “是的，我喜欢他。”玛格丽特的眼睛都好像一下子亮了，装着星星的那种明亮，她扶着自己的胸口说，“一想起他，这里就会觉得特别的温暖。” “因为你想嫁给他？”赫本戏谑着开玩笑。 玛格丽特摇摇头：“不，不是爱情，是亲情，我觉得也许他是我的儿子，或者孙子也说不定呢。我一定会为了有那么一个漂亮的孩子而努力的！他的头发像太阳，他的眼睛就像是大海……” “哦，你又在说傻话了，玛姬。” 从羊肠小道走来的隔壁邻居犹太商人“卡尔”，此时正站在院子的白色篱笆前，像是个邻家大哥哥似的取笑着玛姬。 “卡——”米格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来。 拍摄结束，大家都有了短暂的休息时间。米格回看着刚刚拍摄的镜头，一边看一边对威廉道：“喜欢吗？这是送你的礼物。” 威廉点了点头，如实道：“喜欢。” 也许这件事真的发生过呢，在还没有玛丽妈妈，没有威廉的30年代，满脑子天马行空、奇思妙想的玛姬外祖母，真的这么对自己的母亲说过，她看见了她的外孙，他站在80年代的客厅里，回忆着她生前的种种。 虽然他们一天都没有见过彼此，但威廉有一种预感，他的心告诉他，如果玛姬还在的话，她一定会很爱他，他也会很爱她。 “你总是能把这一切都拍的这么美。” “因为在我眼中，它们就是美的。”亲情没有颜色，米格却坚信他能拍出它温暖的色彩。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看到有亲问到表哥的坦白问题，文里之前交代过，因为小表弟的意外到来，打乱了计划，威廉自己都没出席《回到未来》的首映礼。所以表哥决定押后再说。 不是作者忘了啊……＿（：з」∠）＿这么重要的剧情我怎么可能忘了，又不是什么随便的伏笔。 PS：这章提到过的约翰。休斯导演，就是未来《小鬼当家》的导演。以及，《早餐俱乐部》是80年代美国标志性的青春电影之一，影响了后来很多后来电影的竞相致敬，好比前段时间的《泰迪熊2》。 卡梅隆导演和《终结者》不用介绍了吧？有了表哥这个挂，威廉金手指真的很大。 第130章 来地球的第一百三十天：犹太人的血液里流的都是金子。 由于米格的突然加戏，威廉不得不在柏林多耽搁了一天。 好不容易拍完后，威廉就马不停蹄的飞去了旧金山。萨巴蒂诺带着几个月大的路西维德，已经在硅谷等候多时了。 路西维德有些不开心，理论上来说这个年纪的小婴儿是留不住什么记忆的，但路西维德好像有些不一样，最起码他记住了威廉去柏林之前说好的第二天就回来，会和他们兄弟俩一起从纽约飞去旧金山，但是威廉失约了。 据说，在萨巴蒂诺抱着路西维德上飞机的时候，这个因为早产，自出生后就一直显得有些孱弱安静的小家伙，第一次哭的震天响，闹腾的不得了，十个人都劝不住他一个。 “怎么哄都不行。”伊莉莎白姨妈自然也跟着两个儿子一起来了旧金山，正在对威廉描述昨天路西维德的“神勇”，“好像生怕我们把你给忘了似的，一靠近飞机就哭，又踢又叫，最后还是他闹累了，睡着了，我们才坐上的飞机。” 威廉此时正抱着黏在他身上，扯都扯不下来的小表弟，有些不知所措。不是路西维德抱着他的手劲儿有多大，而是一扯路西维德就死命的哭，撕心裂肺的那种，怪让人心疼的。 唯一不心疼儿子的，只有他的亲妈。伊莉莎白。 “你管他呢，累了就扯下来。”伊莉莎白姨妈对自己两个儿子的教育，一直奉行都是斯巴达式的铁血教育，“别人惯着他，我可不惯着。他就从小就应该知道一个道理，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要么用自己的实力去抗争，要么就闭嘴，世界就是这么残酷。” 老伯恩斯坦当年也是这么教育伊莉莎白长大的，很管用。 ——对于伯恩斯坦家族的人来说，家族成员根本没有性别之分，生男生女都一样。 甚至可以这么说，在老伯恩斯坦等人眼中，根本不存在什么大人孩子的区别，因为这个世界永远都不会是“你弱你就有理”的。 “过刚易折。”威廉这样劝他的利兹姨妈。自伊莉莎白怀孕之后，威廉就深受东方文化影响。 “所以我们有你啊，angel。”伊莉莎白姨妈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起身给了威廉额头一个响亮的吻，然后顺势就把她的小儿子抱了过来，一点都没被路西维德顷刻间的大哭影响到动作。她对威廉说话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乖，维德这边有我，你去玩游戏吧。” 威廉看了看开始嚎啕的小表弟，再看了看不容置疑的利兹姨妈，还在犹豫不决间，就被萨巴蒂诺拽着离开了。 “……”死命哭的那个，真的是你们的亲儿子和亲弟弟吗？！ 萨巴蒂诺不为所动，只是把威廉拉回房间后，才对他道：“那小子精着呢，看不到你就消停了，不信你可以倒数三秒钟。” 3、 2、 1！ 果然，在路西维德意识到，无论他怎么哭，威廉都不会回来之后，他立刻就不哭了（路西维德表示，哭也是个力气活儿，他就不白费功夫了）。要不是肉肉的苹果脸上还挂着泪珠，真的会让人情不自禁的以为，刚刚那么闹腾的一处完是自己的错觉。 萨巴蒂诺对此好像已经习以为常，好吧，准确的说是有些吃味，他搂着威廉，一脸不赞同的表示：“你不应该那么惯着他的。” “但是他在哭……”威廉舍不得。 “我小时候也会哭，但我母亲只会在我不哭的时候抱我。这也是一种训练，过段时间，维德就会意识到，只有不哭的孩子才会得到奖励。” “但是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最起码威廉听温蒂是怎么说的。 两辈子都没尝试着过撒娇什么的萨巴蒂诺，在那一刻突然就无师自通了一项技能。他一边吻着威廉的耳尖，一边用温柔到不可思议的声音说：“我很想你。” “但是我才走了几天。” “不是这一次的思念，每次你离开，我都会很想你。你想我吗？” 威廉一边想着，人类可真是麻烦的短寿族啊，一边轻轻地点了点头，耳朵通红的如血玉。他竟然也被这种短寿族传染了！ 萨巴蒂诺一行人这次来旧金山的目的简单又重要——陪萨巴蒂诺参加旧金山在硅谷段火炬传递的第一次彩排。 1984年，洛杉矶第二次承办了奥运会。 自5月7日奥运圣火抵达纽约起，这场为期83天，穿越全美33个洲府，41个城市的大型火炬传递活动就开始了。旧金山作为西海岸的主要城市，火炬到达的时间要晚一些，但肯定是要提前彩排的，好多次。 威廉也被邀请参与了这次火炬的传递活动，负责的是洛杉矶比弗利山庄的其中一段。 因为这次奔跑，威廉还交了自奥运会开办以来、史无前例的“火炬接力费”（美国境内的参跑者，每1英里需缴纳3000美元的费用），和所有的火炬手一样。 这项奇葩的收费制度，让这次洛杉矶奥运会的筹委会主席彼得。尤伯罗斯饱受非议，却也让“因为承办奥运会而亏损大笔金钱”的奥运传统，终于被打破了，使得奥运会从一项各国在巨额费用面前望而却步的华而不实的活动，变成了竞相承办的盈利项目。 当然了，不是说收一点火炬接力费，就能为洛杉矶奥运会抵消多少支出，而是说从这么一项举措里管中窥豹，就能看出这次的筹委会主席有多会赚钱。 虽然当今世界上也有不少抵制奥运会商业化的反对声，甚至让奥运会的起源地雅典直接拒绝了在境内传递火炬。 但……不得不说，正是这样的商业化，让奥运会得以起死回生。 知道洛杉矶84年是怎么轻易得到承办奥运会的权利的吗？——它没有竞争对手。 是的，在78年申办这届奥运会的时候，只有美国的洛杉矶和伊朗的德黑兰提出了申请，结果中途德黑兰还直接退出了竞争，洛杉矶成为了唯一84年奥运会的唯一申办城市，成功率百分百，简直毫无惊喜可言。 更尴尬的是，洛杉矶这边的州政府，其实也不太想承办奥运会。在申奥成功后，洛杉矶州政府直接强硬的出台了一项新法律——不准动用州政府的公共资金，来举办奥运会。 可想而知在此之前，承办奥运会有多么坑钱，让洛杉矶州政府未免自己破产，只能不顾脸面的出此下策。 国际奥委会在和洛杉矶州政府多次谈判后，也只能让步，第一次把奥运会的承办交给了私营企业筹办。因为如果他们不退步，这届奥运会就只能陷入因为没有城市愿意筹办奥运会而不得不停办的尴尬境地。 这样的妥协，也就让84年的这一届洛杉矶奥运会，变得充满了资本家的味道。 萨巴蒂诺在当初听威廉给温蒂解惑时，不再自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威廉自然不可能错过他表哥这样难得的“不体面”，他眯眼，审视的看着萨巴蒂诺：“不要告诉我，承办奥运会的事，你也插了一脚。” “是微软在洛杉矶的分公司插了一脚。”作为年年在国际市场上被告垄断的科技巨头微软，私营企业性质的洛杉矶奥运会筹委会，又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大一个金主呢？威廉在78年年底、79年年初刚到洛杉矶的时候，萨巴蒂诺之所以能在洛杉矶陪他那么长时间，其实就有萨巴蒂诺要为洛杉矶奥运会筹备组织工作的原因。 “而你从来都都没打算告诉威廉这个？”温蒂挑眉，为了威廉在谈恋爱中的合理权利，手撕大BOSS萨巴蒂诺的勇气她还是的。 “微软有很多投资，我不可能告诉威尔所有。”萨巴蒂诺警告的看了一眼温蒂，然后讨好的对威廉道，“当然，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我一定会知无不言的。” 威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萨巴蒂诺和他的合作伙伴盖茨（盖茨跑的是华盛顿段，已经跑完了）愿意露脸跑火炬传递，终于有了一个比“微软十分注重体育健康”更加靠谱的理由。威廉一向不太关注萨巴蒂诺的生意网络铺的到底有多大，他如今也不打算关注，他只关心一点：“那为什么我也要交钱？ 1英里要缴3000美元啊！” 萨巴蒂诺耸肩：“我也缴了，亲爱的，一码归一码，在生意的问题上，哪怕是我自己用，也要掏钱。这就是为什么我们预计能靠奥运会赚取2亿美元的纯利润。” “2亿？！”温蒂当时因为惊讶而睁大的眼睛，大到都快要脱眶而出了。 2亿的纯利润放在哪里都不算少了，特别是在有了之前不断亏损的几届奥运会做对比之后。最重要的是，就筹委会对外公布的资料显示——他们能达到盈利就已经很不容易了，根本赚不了多少。这明显是在哭穷啊！简直太臭表脸了！ 连威廉都有点小眼红，要知道他的阿森纳俱乐部，卖足球门票和队服周边，一年都不见得能有这个数字的利润。如果阿森纳能有2亿美元的纯利润，他们能买多少大牌球星啊！ 注意，利润和销售额可是有很大差距的。 萨巴蒂诺耸肩：“彼得，哦，我是说筹委会的主席尤伯罗斯，他找了个冤大头，好吧，是很多冤大头。其中仅电视转播权，ABC就为此付出了2.25亿的代价……剩下的可想而知。” 温蒂再没有任何时候会比此时更加庆幸的觉得，78年的平安夜，她抱对了好大的一条大腿。 萨巴蒂诺比筹委会的主席尤伯罗斯还精明，不显山不露水的就把钱给赚了，奥运会上还会拼命的给微软打广告，但洛杉矶奥运会的吸血鬼资本主义的骂名，却仿佛和萨巴蒂诺本人没有一点关系。 还是温蒂的黑人爸爸对自家女儿说过的那句话——要不说人家威廉一家会成为有钱人呢，犹太人的血液里流的都是金子。 作者有话要说：　　84年的洛杉矶奥运会真的是特别奇葩的一届，各种普通人能想到或者想不到的赚钱手段，都一并被用上了，开了利用奥运会赚钱的商业先河。 第131章 来地球的第一百三十一天：米格分手了。 在陪着萨巴蒂诺彩排完之后，威廉就马不停蹄的带着小表弟飞去了伦敦，参加《夺宝奇兵2》在伦敦的首映。 之前5月23日，在《我们是一家人》还没开机的时候，威廉就在美国参加了《夺宝奇兵2》的首映礼。如今来伦敦又参加一次，是因为威廉和英国电影协会的主席大卫“王子”关系匪浅。 卢卡斯和斯皮尔伯格想为电影在英国的推广得到更多的便利，大卫“王子”想认识斯皮尔伯格和卢卡斯这两位好莱坞名导，威廉作为中间人，正好能为他们牵个线、搭个桥。 这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毕竟双方都满怀善意。 但人类就是这么奇怪，做一件未知的事情时，总觉得有个熟人在身边帮衬着会更方便，不会被坑。 “地球人这样的思维定式真的很糟糕。”β星人威廉如是说，往往坑人的总会是亲近之人，或者熟悉了的人。 当然，威廉是不会坑自己的朋友的，他只是单纯的觉得这些地球思维并不科学。 但电影圈就是这样，由一个朋友介绍来更多的朋友。彼此扩充利益共同体，无论是处于友谊还是互惠互利的自身利益，威廉都不可能推掉这次的伦敦之行。 威廉之所以会带上路西维德一起，是因为小家伙抱着威廉就不撒手，威廉没辙，只好拖家带口的去工作。 萨巴蒂诺并没有出面阻止，因为他也跟着来了，根本没有立场说路西维德什么。 伊莉莎白姨妈对此也是乐见其成，她希望威廉能够知道：“孩子不只代表着好玩，还代表着无穷无尽的麻烦。” 要么威廉想办法平衡工作和路西维德之间的时间比例，要么威廉就只能妥协，与伊莉莎白的教育方针保持一致。 好吧，伊莉莎白姨妈其实更想达到的是后面一种目的。 伊莉莎白姨妈信心满满，对住在纽约郊区的老伯恩斯坦表示：“威尔很快就会放弃的。到时候他就会明白，还是咱们有教育孩子的经验。他不能那么没原则的宠着维德。” 老伯恩斯坦虽然也认为他们更正确一些，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威廉不会妥协：“威尔不是那种轻言放弃的人，特别是在他觉得他才是正确的时候。” 伊莉莎白不信：“威尔才多大？他根本没那个耐心的。他之前觉得无所谓，是因为他并没有真正经历过维德闹腾的时候，在他的印象里维德永远是可爱的、好玩的小表弟。相信我，这次伦敦之行会改变很多东西。我们都是过来人，爸爸，你也明白的吧？当孩子和事业有冲突时该如何抉择。” 一如老伯恩斯坦和伊莉莎白年轻时一样，他们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自己的事业。 为了孩子放弃事业什么的，只会两败俱伤。就像是中国的那句俗语，贫贱夫妻百事哀。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的。 伊莉莎白和老伯恩斯坦坚信，只有斯巴达式的铁血教育，才能真正教出足以掌舵两个庞大家族的合格继承人。 哪怕孩子小时候不懂，会觉得这样的教育很痛苦、很无情，但长大了，他就会明白了。 就像是长大之后的伊莉莎白和萨巴蒂诺一样。 萨巴蒂诺刚巧也在飞机上和威廉聊到了有关于他母亲和外公的奇怪教育。他是绝对、绝对不会再让他母亲和外公得逞了，把他悲惨的童年复制在他弟弟身上什么的，想都不想要！ 虽然萨巴蒂诺很不爽路西维德和他抢威廉，但无论如何，路西维德都是他弟弟，他不可能放着他不管。 在这点上威廉的回答是——拽过萨巴蒂诺银绿色的领带，给了他一个深情的吻。 “我很高兴我们能达成一致。” 萨巴蒂诺默默表示，哪怕只是为了这个吻，他的决定都值了！ …… 威廉的英美双国籍，为他天然在英美两国都赢得了不少的支持，就像是当年的希区柯克一样，两国的媒体和大众都坚持认为威廉是完全属于他们的。 伦敦首映礼上，一直都能听到连绵不绝的尖叫着威廉名字的声音。 为了给好友的电影增加人气，威廉还邀请了阿森纳如今的几个当家球星，给电影带来了不少新的粉丝关注群。 阿森纳这几年的成绩一直很稳定，虽然不可能一直连霸欧冠，但至少没有一次跌出过前四，是如今欧洲最炙手可热的足球俱乐部之一。很巧的是，效力于这支球队的年轻球员们，都和他们年轻的老板一样有着不俗的外貌。 伦敦的体育小报还曾调侃的表示，阿森纳买球员的条件，一看实力，二看脸。 搞得全球的体育迷都觉得，威廉是个颜控到不可思议的富N代。仔细回想一下跟在威廉身边的人，从米格到雪莉，哪个不是颜值出众？哪怕是脸上有些雀斑的温蒂，也在学会了化妆、气质有一个很大提升的今天，变成了气质型的事业美女，让人眼前一亮。 首映礼之后，威廉并没有急着回洛杉矶，他陪萨巴蒂诺见了一下George Allen & Unwin出版社现在的拥有者雷纳。 萨巴蒂诺最早和雷纳的接触，还是在希区柯克的伦敦葬礼之后。这事后来在聊到《名利场》的英国女主编时，萨巴蒂诺也和威廉提到过，但是很显然的，威廉当时并没有太过关心这些收购上的问题。 萨巴蒂诺拥有英国这家古老的出版社不少股份，如今雷纳年事已高，不得不准备退休，他指明想把他手里的股份大部分都折价买给威廉。 是的，威廉，身为英国人的威廉，而不是萨巴蒂诺。 如果萨巴蒂诺也同意把他的股份卖给威廉的话，那么这次交易就会成功，威廉将会成为这家自1871年起就建立的出版公司的新老板。 “不是你，就是澳大利亚的海曼新闻。我并不想让它成为澳大利亚的公司。” 威廉其实对拥有一家出版公司不感兴趣，但是萨巴蒂诺对这家公司却势在必得，几乎是在雷纳提出后的下一秒，就同意了他的建议：“我会把股份全部转让给威尔的，不需要他买。事实上，我本来就是买来送给我的表弟的，他对英国传统文化一直都十分有感情。” 被“有感情了”的威廉也只能矜持的点了点头，一派不需要佯装，就浑然天成的英伦贵气。 老派的英国人根本抵挡不了这个，他们心中对于日不落帝国的骄傲，是两次世界大战都为无法打消一丝一毫的。 当他们离开之后，萨巴蒂诺这才为威廉解惑了这家出版社的价值。 “罗素、韦利、德达尔和海因德尔等近现代的文学家、哲学家都曾由这家出版公司发掘，出版了一生大部分的文学作品。不过很多版权都已经过了时效。我说重点是J.R.R.托尔金，希望你知道他是谁。” “《魔戒》的作者。” “是的，不只是《魔戒》，J.R.R.托尔金的大部分魔幻作品的版权，如今都在这家出版社手上。托尔金在73年去世了，如今也不过才是第十年。” 【根据《伯尔尼公约》，国际上的版权保护期不会少于五十年，并且还可以申请版权保护延期。】威廉的记忆在第一时间帮他回忆起了这个，作为一个电影制片人，版权问题是他必须深入了解的。 “在版权内的时间，地球的科技足够可以拍出理想中的《魔戒》。”威廉终于明白了萨巴蒂诺的意思。 “是微软的科技，我们会尽可能的加快这方面的脚步。”萨巴蒂诺在心里想到，有时候威尔的用词真的是很奇怪啊，地球？算了，不管了，“还有就是我这边有个很崇拜《魔戒》的作者，他去年在写作方面遭受了一些重大挫折，但是我很看好他的未来。就是因为《魔戒》，他才同意转到FW出版集团的旗下进行创造。” 一举数得，萨巴蒂诺从来不会做亏办的买卖。 …… 威廉再次回到洛杉矶后，就投身进了洛杉矶最后一站的火炬传递彩排，第23届洛杉矶奥运会已经近在眼前。 电视机的新闻里，连一向受美国人重视的NBA新秀赛在奥运会面前，也不得不被挤压了空间。 威廉对此完全不关注，但奇怪的是，萨巴蒂诺却特意关注了一下，因为…… “我很看好这个叫迈克尔。乔丹的探花签。” “NBA新秀赛，不应该关注的是状元签的球员吗？”威廉虽然对篮球没什么关注，但至少他还是知道新秀赛上状元签的球员，一般都会成为很有名的篮球明星，再不济还有第二名的榜眼，为什么萨巴蒂诺要关注探花？ “状元签也不错，但乔丹会更有发展空间。事实上，我去年在芝加哥公牛队低潮的时候，买了不少它们的管理层股份，唯一的要求就是这次新秀赛的时候，要签下乔丹。” “为什么不买洛杉矶湖人？”湖人的成绩这些年一直都十分不错，最主要的是稳定，赚钱是NBA圈公认的，连2B250都十分看好这支球队接下来几十年的发展。 “你怎么就知道我没买呢？” “……对不起，我忘了你是个该死的有钱人了。” 萨巴蒂诺好心情的上前亲了一口威廉：“我说了，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把我全部的资产都写上你的名字。” 萨巴蒂诺现如今全部的工资，其实都已经属于上缴状态了，由威廉每月给他发“零花钱”。 说真的，萨巴蒂诺真的是太能花钱了，看见什么都觉得像是特价不要钱似的。 幸好，萨巴蒂诺花的多，赚的更多。 路西维德在一边的儿童围栏里奋力“啊”了一声，他不喜欢被忽略的感觉，棉花糖也跟着“喵喵”了起来。棉花糖如今已经彻底沦为路西维德的御用小弟了，两人从敌对变成了同仇敌忾，干什么都要在一起，萌的来看他们的温蒂心都要化了。 咳，说回火炬彩排。 好莱坞不少大腕都参与了这次美国境内的火炬传递，威廉的前后两棒都是已经在星光大道留名的奥斯卡影帝、影后。 每一次彩排，无孔不钻的狗仔记者都是层出不穷。 威廉会一次不落的出席彩排，也是因为他带着玛格丽特和莉迪亚拜托给他的使命——给gossip girl网站挖点奥运会的第一手资料。大概在场的明星没有人能够想到，看上去高冷不太好接触的塞偌斯先生，在那一天其实比他们谁都八卦。 威廉把路西维德和棉花糖也都被带去了彩排现场，由萨巴蒂诺负责照看。 这就是让威廉觉得上帝最不公平的地方了，同样是抱着孩子，带着蓬松一团的加菲猫，他们只会把威廉的高冷气场破坏的一干二净，变成蠢萌，但萨巴蒂诺却还是能保持“生人勿近”的霸气侧漏。 这一点都不科学！ 路西维德已经长成一个十分圆润白皙的可爱宝宝了，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转，对什么都充满了好奇。 不少大腕明星都想凑过来逗孩子，无论是他们真的喜欢，还是意不在酒，都让路西维德成了全场最受欢迎的那个人。 小家伙也一点都不怯场，和他亲个萨巴蒂诺如出一辙的“霸气”。 威廉不仅参与了火炬传递，还会出席洛杉矶奥运会的开幕仪式，据说他的座位离总统一家只有几步之遥。 6月底，《回到未来2》正式在全美上映，票房一如之前的那么火爆。 在德国拍戏的米格并没有出现，一是为了照顾几位年老传奇女星的身体，剧组的拍摄不可能拖延太久，米格作为导演分身乏术，哪怕有副导演罗伯特在，米格也不能不可能像是拍回到未来时那样随意离开；二则是因为米格想躲开狗仔，不想回答他们关于他为什么和艾尔顿。约翰分手的事情，或者“艾尔顿。约翰结婚了，和一个女性，你知道吗”之类充满嘲讽的问题。 米格当然知道艾尔顿。约翰结婚了，因为他和艾尔顿已经分手了，他的前男友和谁结婚，都和他没有了关系。是男是女都一样，哪怕是和一条狗呢，他都不关心。 咳，米格这不是对艾尔顿和他的妻子有什么问题，他只是被狗仔烦到不行。 “米格和艾尔顿到底是怎么回事？”威廉也是才知道这件事不久，他之前一直在意大利，对朋友的事情不可避免的少了了解的渠道，这让他有些愧疚。 温蒂安慰威廉：“不要说你了，连我都不怎么知道呢，米格不太爱谈这个。幸好那些狗仔也只是偷拍到米格和艾尔顿吃了几次饭，并不能肯定他们到底有没有在交往。至于米格和艾尔顿之间到底怎么了，米格无论如何都不肯说，只是告诉我，这不是艾尔顿的错，艾尔顿和一个女人结婚的事情他早就知道，还收到了请柬，并准备了礼物和真心的祝福。” “我以为他们之间……” “我也以为他们会安定下来，但是说不定上帝会有更好的安排给米格呢？艾尔顿只是他人生中一个不那么重要的过客，谁规定人这一辈子就只能谈一次恋爱？” “米格真的没有问题？” “你看他的样子像是有问题的吗？” “不像。”威廉实事求是的摇摇头，米格对他的新电影充满了激情和期待，威廉觉得有时候他都能从米格眼睛里看到火焰。” 温蒂耸肩：“我觉得也许这就是米格说他们的感情不是艾尔顿的错的原因。米格爱电影胜过爱艾尔顿，这样的情况有些人能忍，好比劳伊和你表哥；而有些人不能忍，好比艾尔顿。米格早晚有天会找到一个能忍他的，或者，找到一个他觉得他爱那个人胜过爱电影的，虽然我觉得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 长距离的恋爱，真的是很考验人的，无关对错，只是缘分未到。 作者有话要说：　　孤儿院的安迪表示，我能忍，我能忍，我必须能忍！ ——首先，你要长大。=V= 第132章 来地球的第一百三十二天：你咋不上天呢？ 1984年7月28日，下午4点15分，第23届洛杉矶奥运会，在洛杉矶纪念体育场正式开始。来自全球各地的10万观众，衣着色彩鲜艳的各色服饰，开始涌入场馆，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有条不紊、分批次的寻找着自己的座位。 这个当今世界最大的体育场之一，自82年起便开始修葺，在经过两年、近百员工的不懈努力以及五百万美金的投入后，终于焕然一新。 比重建个体育场还费劲儿。 但抠门的筹委会还是选择了它，用这座拥有近百年历史的体育场当做这届奥运会的主场馆，因为第10届洛杉矶奥运会的时候，用的就是这座体育场，十分有纪念意义。 在奥运会开场的当天，洛杉矶纪念体育场正式被定义为了洛杉矶市的地标性建筑。 体育场的中央场地是一整块的绿色草坪，外围是米黄色的地面和新添加的德国制造的新型塑胶跑道。在所有能利用起来的地方，好比观众席下方、记者媒体拍摄区的上方墙面上，都打满了各式各样一看就很昂贵的高端系列的电子屏幕广告。 奥运会式的营销模式，自此正式拉开了历史的序幕，筹委会主席尤伯罗斯会一直被铭记。 在这些广告中，最为显眼的就莫过于“微软”的四色旗标识了。微软旗下最近几年最赚钱的几个分公司的产品，也有幸在不同的时间段出镜，连超级马里奥兄弟都在大屏幕上来来回回的蹦跶了很有存在感的几秒钟，引得现场的小朋友都在尖叫。 这样的盛况，作为娱乐产业的米高梅和联美，自然是不可能放过的。 据说两公司的高层，曾为了在奥运会上这个短短几秒的露脸机会，差点飞去对方的城市进行真人PK。最后，还是萨巴蒂诺一句话，打消了集团内部全部的小动作。“米高梅-联美家庭娱乐公司”的标示，会一起出现在奥运会上。 米高梅经典的狮子头里奥的吼声，让本就十分激动的现场观众变得更加的热血沸腾，无论是小孩子还是大人，米高梅是好几代人心中永远不变的经典。 猫和老鼠、卓别林系列，这都是大家难忘的回忆。 有五、六岁的小女孩，兴奋的冲仿佛要从镜头里钻出来的金黄色大狮子，使劲儿的挥着手：“妈妈，看，威廉。” 抱着小女孩的母亲哭笑不得的捏了捏女儿高挺的鼻尖：“那不是塞偌斯先生，是他的公司。” “威廉！”小女孩还分不清这些，只是执着道，“为什么没看见威廉的脸？他比大狮子好看！” 威廉在哪儿？ 他正在休息，准备进入场馆的包厢。 就在今天下午，身穿着洛杉矶奥运会统一的运动衫和运动裤的威廉，在跑完比弗利段的火炬传递之后，就在一众黑西装、黑墨镜的保镖的层层保护下上了马路旁边的房车，房车里的冷空气在很快的时间内，就让威廉的身体降低了好几个温度，杜绝了中暑的可能。 说真的，七月底，洛杉矶整个夏天最热的时候，周围挤满了热血沸腾的围观群众、在曝晒了一天阳光、毫无遮挡的公路上，举着一把熊熊燃烧的火炬奔跑…… 那感觉简直无法形容。 威廉觉得他就像是中华烤肉店里烤炉上的一块鲜肉，全方位的接受着炙热高温的蒸烤，空气都仿佛因为那份炎热而变得扭曲。跑步时，他的耳朵里甚至听不到那些兴奋的人群的尖叫声，只有一个意志在支撑着他不要倒下——铺满沥青的柏油马路太烫了，如果倒下，暴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肤肯定会被灼伤。 萨巴蒂诺为威廉提前准备好的，跟着圣火队伍外围跑着的房车，简直就像是救世主，在第一时间为威廉驱散了全部的暑气。 威廉在进入房车的第一时间，就像是一块融化了的奶油般，“融化”在了柔软的床上，打死都不想起来。他流了大量的汗水，本就容易显出血色的白皙皮肤变得通红，金色的卷发被汗水打湿的贴在脸上，看上去可怜极了，又莫名的……有那么几分魅惑勾人，像极了，咳，某些特殊的床事运动之后的诱惑模样。 萨巴蒂诺在一边不断的给威廉人为降温，一边努力的和自己的心猿意马做抗争。 路西维德和棉花糖则被控制在了婴儿座椅上，不让他们过来给威廉添乱。夏天的小婴儿和有毛的宠物，就像是两个熊熊燃烧的小火炉，无论如何都不适合抱着。但是很显然的，路西维德和棉花糖都特别想让威廉抱着。 别问萨巴蒂诺是怎么知道的，路西维德张开双手求抱的动作是那么明显，棉花糖水润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渴望，根本不需要怎么猜，就能明白他们在渴望什么。 但是……“No！” “啊啊啊。”路西维德很生气，这个小家伙除了继承了他亲哥的面瘫以外，还继承了萨巴蒂诺的坏脾气。一天一个样的他，就好像之前的安静都是别人的幻觉，如今已经被威廉宠的彻底的无法无天起来。不满足他，他就开始不高兴，各种抗议挣扎，闹腾的经常让伊莉莎白姨妈想问他，你怎么不上天呢？！ 棉花糖也在一边分不出是助威还是撒娇的喵喵着。 “再吵扔你们出去！” 整个豪华的房车立刻就安静了，哪怕是听不懂人话的小婴儿和小宠物，也是有趋利避害的本能。不怪威廉当年初见萨巴蒂诺会那么害怕，他绷着脸的时候真的很吓人。 “我看你跑的时候还没这么热。”威廉现在也顾不上路西维德了，他觉得他都快要死了，人类真的是一种麻烦又脆弱的生物。β星人的原型是寒暑不避的，他们根本就没有温度这个概念，连他们使用的高科技仪器都是能耐高温又不怕冷的，和地球真的是有着天壤之别。 “因为我跑的时候，旧金山的天气还没有洛杉矶这么热，也因为我每天的运动量比你大多了。”萨巴蒂诺给威廉擦着额头的汗。 “不可能！”威廉每天都有晨跑，风雨无阻。萨巴蒂诺整天坐在办公室里，能干什么啊。 “微软的办公楼里一直都有健身房，而且我不只是健身，我更多的是训练身手。”准确的说，萨巴蒂诺是以一个特种兵的要求，每日训练着自己。他锻炼的甚至可以一边处理文件，一边做大量匪夷所思的运动。 “训练身手？”威廉一愣。 “记住了，这个世界上真正能保护你的，只有你自己，不是保镖。相信我，我很有经验。”萨巴蒂诺上辈子吃亏就吃亏在，太过自负于他调教的一批堪比雇佣军的保镖，以为有他们就能万事大吉，但最后事实却证明了，远水救不了近火。如果萨巴蒂诺上辈子身手好一点，很多事情就完全可以避免。 最起码的，萨巴蒂诺觉得他不会让威廉替他挡子弹，他会不顾一切的把威廉护在他身后。 萨巴蒂诺侧躺在威廉身边，用宽大的手掌描绘着表弟如画的眉目，眼睛里充满了坚定，就好像在看着他的唯一，声音温柔又深情：“我会用我的生命保护好你的，我发誓。” 威廉稍稍侧仰头，就亲到了萨巴蒂诺的唇瓣，软的，凉凉的，就像是果冻，与萨巴蒂诺冷硬的外表完全不同。 萨巴蒂诺全身大概就只有他的心和嘴唇是软的了。 “我不需要你保护，关键时刻你可以拿我挡子弹，我不会死的。”威廉真的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反正他的地球身体坏了可以再换一个，在危急关头用来挡子弹再合适不过了。 结果，萨巴蒂诺突然就爆发了。眼睛里就像是闪烁着火焰，暴怒如雷霆，摧枯拉朽。 不过很快的，在威廉充满疑惑，甚至隐隐透着害怕的眼睛里，萨巴蒂诺克制着自己快速恢复了清醒，他低头，用自己的额头抵着威廉的，十指相扣，用低沉的声音说：“别这么说，求你了。” 那是威廉从未见过的属于萨巴蒂诺的脆弱。 脆弱又哀伤。 威廉点了点头，将疑惑深埋在心底。萨巴蒂诺为什么会这样呢？是因为不相信他真的不会死吗？也许他应该把他的秘密早点告诉萨巴蒂诺，这样萨巴蒂诺就不会这么害怕了吧？ 萨巴蒂诺紧紧的抱着威廉纤细的腰，将威廉禁锢在自己怀里，好像生怕下一刻威廉就会消失。 他不会让他消失的！绝不！ 洛杉矶奥运会于当晚的7点15分正式开始，由里根总统在立式话筒前宣布。他是美国历史上四次奥运会中，唯一亲自出席了开幕仪式的总统。 威廉和萨巴蒂诺，以及伊莉莎白、老伯恩斯坦、路西维德一家五口，坐在属于他们的包厢里观看了这一幕。与175个包厢里坐着的其他国家的元首，以及美国的各大政要、经济巨头一起。 威廉忍不住的想，恐怖分子要是想造成美国混乱，在这个时候选择炸洛杉矶纪念体育场肯定是最合算的。 可惜，洛杉矶从7月初开始便进入了全城戒严状态，有过一次被刺杀经验的里根总统身边的安保系统几近变态，恐怖分子是没有这个机会的。 不过好像据说还是有歹徒不死心，想要制造混乱，可惜刚刚一冒头就被制服了，计划胎死腹中。 圣火终于被点燃。 整个开幕仪式进行了好几个小时，威廉看到了来自古老东方的中国代表团，据说这是自新中国成立以来，第一次派出体育代表参加奥运会。这次的洛杉矶奥运会也是奥运会史上，史无前例的最盛大的一次，虽然开始前反对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却也无法阻挡它成为远超以往规模的奥运会。国际奥委会159个成员中，有140个国家都派了代表团出席。 当夕阳彻底落下后，黑色的夜空上炸开了绚烂的烟花，整个体育场里都响起了“欢乐颂”的声音，所有人开始跟着哼唱这首大家都耳熟能详的歌曲，将奥运会开幕式推向了高潮。 威廉所在的包厢被各国的摄像机频繁招呼，因为天知道那些大人物是怎么想的，总要来打招呼。 当然，被打招呼的重点人物是萨巴蒂诺和老伯恩斯坦，甚至是伊莉莎白姨妈。威廉和路西维德一样，都属于“吉祥物”的范畴，经常会被人没话找话的夸奖“这两个孩子真是乖巧可爱”。 而威廉和路西维德从始至终的都抱在一起，就像是俄罗斯套娃，金发碧眼的大吉祥物（威廉）抱着小吉祥物（路西维德），小吉祥物手里还抱着一个洛杉矶奥运会的真正吉祥物——穿着山姆大叔同款星条旗服的老鹰山姆。 这张“套娃”照片也在网上广为流传。 但让不少人大呼遗憾的是，威廉的脸正好被路西维德高高举起的老鹰山姆，给堵了个严严实实，只能看到一双让不少人突然觉得也许自己是手控的白皙修长的手指。 “好想变成吉祥物，被威廉大大摸一下！” “我想变成小表弟，被威廉大大紧紧的抱在怀里！” “想变成威廉大大的手啊啊啊！” 萨巴蒂诺后来也看到了skype论坛上的帖子，不是无意中，而是特意去看的，只要和威廉有关的东西，他都百看不厌。 在注意到手部这个细节的时候，萨巴蒂诺在办公室里眯起了眼睛，对特助先生说：“你不觉得威廉这里缺了点什么吗？” “什么？”特助先生一愣。 “缺了你准备给你女朋友的那个东西。” “！！！你别想再捡现成的！别想！” “我没说要怎么样，就是打个比方。”特助先生终于要和他的莉莉女神求婚了，最近正在筹划。一切顺利，只有两个小问题……有两个“无耻”的人也在打着很会玩浪漫的特助先生的主意。一个是想和他一起求婚的双胞胎兄弟，一个则是准备借鉴一下求婚仪式的萨巴蒂诺。 萨巴蒂诺觉得威廉的无名指上也缺那么一个戒指，来宣告他是有主的！ 好吧，哪怕不能现在就戴出去让别人看到，萨巴蒂诺也还是想给威廉一枚戒指。 “……不，我不带你们俩！死也不带！”特助先生发出来自灵魂深处最后的呐喊。这两个总想占人便宜的孙子，他才不要和他们一起呢！绝不！ 第133章 来地球的第一百三十三天： 未免萨巴蒂诺和劳伊真的“抢”了自己的求婚创意，在生活上一向比较低调的特助先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他们这个小圈子内，做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他结婚了。 是的，结婚。 从求婚到结婚，生怕夜长梦多，在一个周末里就以绝后患的一气呵成了。 由内华达州的赌城拉斯维加斯全程赞助的技术支持，从政府盖章到教堂婚礼再到奢华五星级酒店蜜月，排个短短几分钟的队伍就一键式搞定了。这在平均一天能发出去二百三十张结婚证书的拉斯维加斯来说，是一件再稀松平常不过的事情。 上周末前，特助先生和莉莉女士还是一对聚少离多的男女朋友，从这个工作日的周一开始，他们就是合法夫妻了。 特助先生扬起的嘴角始终没有下去，一副恨不能让全世界的人都来问他无名指上婚戒的表情。 “你们一把年纪了竟然玩私奔！”萨巴蒂诺和劳伊齐齐表示，简直瞎了狗眼，没想到特助能这么狠。 “这才符合美国式的浪漫，不是吗？”特助先生耸肩，不要以为他就真的那么好欺负，OK？再说，他之前是真的做过很详细的调查的，有百分之七十的美国人都向往来这么一段说结就结的婚约，而这其中有不少于百分之四十的人，最后真的都付诸了行动。拉斯维加斯的结婚率一直高居全美榜首，这不是没有理由的。 “离婚率也是。”劳伊环胸，毫不留情的泼冷水道。 酒后乱性，然后冲动的决定结婚，酒醒之后就离婚的人，在拉斯维加斯也是屡见不鲜。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嘛——拉斯维加斯发生的一切，都将留在拉斯维加斯。那真的是一个很疯狂的“罪恶”城市，每一秒几乎都有疯狂的事在发生、在上演，这样“冲动”的闪婚闪离根本就不叫个事儿。 “但我和莉莉不是，我们谈了很长时间的恋爱，深思熟虑后才决定结婚的。只不过结婚的方式换了一下而已，我们会天长地久的。”特助先生信心满满。 说真的，举行这样一场拉斯维加斯的婚姻，也是特助先生和莉莉在努力维持他们这段来之不易的感情的手段。 他们已经步入了老夫老妻模式，很长一段时间。这让他们的每一次牵手，都像是左手拉右手，太过于缺少生活的火花与激情了。所以，在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特助先生认为，赌城的“私奔”有可能会重新点燃他们的爱情之火。 事实上也证明了，特助先生是正确的。 莉莉从未那么高兴过。 她是说，她经常看电视剧和电影里会这么演，男女主角抛弃一切顾虑，不再被任何来自婚礼or家庭or工作的压力束缚，只是凭借着一腔热情，没有任何准备的就去拉斯维加斯结了婚，女方需要付的只是办理结婚证的几美元（西方的婚礼一般是女方掏钱）。但是，她从未想过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她身上。 那、那太狂野了。 莉莉的一生都充满了计划性，她是那么的循规蹈矩，以至于她母亲在怀着她的时候，她都是严格按照怀孕手册上的每一步走的，没有出一点差错。她简直无法想象，她偶尔出格一次会怎么样。 然后，事实告诉了她，出格的感觉…… ……挺不赖的。 莉莉一点都不后悔和特助先生做出这样的举动，别人的婚礼上有的她都有了，她婚礼上有的，别人可未必有。 这才是符合一个事业女性需求的婚姻，不是吗？不浪费时间，又有了足够的激情。 温蒂在电话里也表达了对莉莉式婚姻的期待：“真好啊，既不耽误上周的工作，也不耽误这周的，如果我日后的婚礼能这样就好了。” 可惜，无论是劳伊，还是黑色皮肤的怀特先生，他们都是死也不会答应的。 劳伊和怀特先生其实都有一颗少女力max的充满了粉红色的心，他们有太多对婚礼的畅想需要在温蒂这一个婚礼上实现，又怎么可能允许她临时落跑。 温蒂默默的想着，一定要把她的婚礼拖到拖无可拖才举办。 三线电话那头的米格和威廉，对于莉莉和特助的婚姻就没什么感觉，他们走的是一条——最起码目前来说——不能结婚的路，有没有婚礼对于他们来说都无所谓。 “闪婚的效果真的这么好吗？”米格甚至对此是持怀疑态度的，有哪个女人不向往一场盛大的婚礼呢？这么匆匆忙忙的，哪怕最初因为一时的脑热而答应了，事后也肯定会后悔。绝对会后悔的，他们甚至连个像样的订婚典礼都没有。 威廉在这点上很有发言权，他回答米格道：“这么说吧，特助先生和莉莉女士如今又重新开始了最初恋爱时的黏糊劲儿，你觉得效果好吗？” 身边所有的人都快受不了这对爱火重燃的爱情鸟了。 萨巴蒂诺和劳伊无疑是最不开心的两个，因为他们“搭顺风车”的求婚计划被破坏了。很显然的，拉斯维加斯的闪电结婚，是不能在再他们这个小团体内里重来一遍了。 第一遍叫创意，第二遍就叫敷衍了。 这样没有任何一丁点参考价值的婚礼，让缺乏浪漫细胞的萨巴蒂诺和劳伊，生吃了特助先生的心都有了。 再加上被这对结婚狗毫不留情的万点伤害，这两位每天都处在狂化的边缘。 当然，他们不会直接谴责特助说，‘你竟然真的敢不给我们占便宜，我不管，你不给我想出个新招，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他们只会说“‘私奔’可不是什么值得提倡的事情”，又或者说“我以为你结婚的时候，我会是为你保管戒指的best man（伴郎）”。 “你？！”本来还一致对外的萨巴蒂诺和劳伊，因为伴郎的话题一起看向了彼此，眼神里对对方的嘲讽简直不言而喻，“哈，你在开玩笑吗？” “我才是他的best man。”X2 特助先生在内心里默默给自己最可爱的老婆莉莉点了个赞，引发伴郎大战，实在是个隔岸观火、让自己置身事外的好招！ 有老婆和没老婆的区别就是这么明显，有老婆的幸福，单身狗是不会懂哒！ 由于特助先生的出其不意，萨巴蒂诺的求婚计划只能自己从头一点点的规划了，这让他突然有了一种自己这辈子都求不了婚了的不祥预感。 不论萨巴蒂诺是怎么想的，威廉都在按部就班的走着他的人生。 威廉终于做出了决定，在小表弟路西维德和事业之间，他选择…… ……两者都要。 谁规定的家人和事业不可兼得呢？ 比起还没开始做就怯步，威廉更相信事在人为，他一定能找到办法平衡好陪伴家人和用在工作上的时间的。从路西维德出生到现在，威廉自我感觉做的一直不错，他没有放弃自己事业，也没有冷落了路西维德。 “我就是这么贪心的一个人。”威廉开诚布公的和他的利兹姨妈谈了一次，希望能借此获得来自伊莉莎白的更多支持。 伊莉莎白无奈的看着威廉，认真道：“你确定真的要这么做吗？” “我确定。”威廉坚定点点头，神色再认真不过，事业和家人对于他来说都是十分重要的，不可割舍。 一声长叹后，伊莉莎白也只能在威廉的蓝眼睛面前妥协了，她起身抱住了威廉，拍了拍他单薄的后背，无奈道：“真是败给你了，你是不是早就算准了我总是没办法拒绝你的所求，恩，angel？” “我算不准这个，但我知道你爱我。”威廉的眼神里充满了狡黠，“而且我相信，你也不介意我去更多的爱维德。” 伊莉莎白看了一眼在旁边泡沫垫子上和棉花糖玩的正欢的小儿子，勾起红唇，眼角流露出不经意的深厚母爱：“好吧，好吧，勒森布拉家族大概要出一个历史上最奇怪的家主了，希望他败家的程度能慢一点，足够他儿子再把这个家撑起来。” “维德会成为一个很棒的家主的，我妈妈和爸爸总说，无数历史都告诉了我们，不是苦难才能让人成长，爱才会。” 因为有爱，因为要守护所爱，人才会变得前所未有的强大。 “你爸妈都是童话故事看多了的典范，活在理想国的傻瓜国王和王后。”伊莉莎白姨妈毫不客气的吐槽道。虽然她是觉得永远真善美的幼妹玛丽很可爱，很小公举，但是她也必须承认，他们家当年对玛丽的过度保护，才是导致了她三观形成时出现严重偏差的真凶。 但是……大概是傻人有傻福吧，伊莉莎白在心里想到，很傻的玛丽小公举，遇到了更傻的败家子爱德华，然后一起养大了个活在理想国的威廉小天使。 最糟糕的是，威廉小天使天生长了一双让人根本无法对他说“不”的蓝眼睛。 大家一起活在理想国里，早晚有天会出事的。 伊莉莎白姨妈第一千次在心里这么告诉自己。然后，她的心回答她，你也不想从理想国出来，不是吗？她大概是真的老了，心才会柔软成这幅模样。 于是最后，威廉一家五口一起住在了纽约。 威廉和萨巴蒂诺从大厦顶楼搬了出来，斥巨资在上东富人区买了一栋带花园、网球场和游泳池的豪宅，土地归个人所有的那种。 第五大道向东，列克星敦大道向西，是全美最昂贵的住宅区，有纽约黄金海岸的别称。这里居住着真正有钱的富人，独立成栋的别墅基本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很少会出租或外卖。萨巴蒂诺能买下这里的一独栋房子，不仅代表着他的财力，更象征着他越来越大的权势。 威廉和萨巴蒂诺的邻居都是最起码身价上十亿美金的来自全球各地的富豪。离老伯恩斯坦在曼哈顿的宅子，和玛格丽特从小到大孤单长大的别墅都不算远。唔，好吧，严格意义上讲，他们离老伯恩斯坦那些“老钱们”所在的地址还有一段距离，而这段距离就是old money和new money最起码百年间所很难逾越的。 威廉家右边的邻居是来自中东的石油大亨，据说还是沙特阿拉伯的什么什么王子；左边则是华尔街的“股神”（巴菲特那种感觉的），但他们依旧也只能住在这边，不太能被老伯恩斯坦那边的“老钱们”接受。 简单来说就是，在老钱们眼里，他们都是暴发户。无论这个暴发户有几十亿还是几百亿美金的身家，暴发户就是暴发户。 萨巴蒂诺其实可以凭借勒森布拉家主的身份在“老钱们”那边买套房，但是……他为什么要去呢？ 到了萨巴蒂诺如今这个身份，已经不是他去追逐权力贵气，而是权力贵气追逐他了。 最重要的是，威廉没有看中“老钱们”那边的房子。 “太小、太阴森又太古板了，不利于维德的成长，会给他造成严重的心理阴影的。”威廉如是说，“如果我们要搬去那里住，那我宁可去住卡尔（老伯恩斯坦）那边总有黑X党出入的房子，或者不搬家，就在大厦顶楼住。” “亲爱的，我也长在那个街区。”萨巴蒂诺在最初买房的时候如是提醒。 “所以咯，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不能搬去住的原因。不能再让维德重复你的杯具了。”威廉是这么回答的。 “……我哪里不好？”萨巴蒂诺第一次意识到，他表弟原来还有不喜欢他的地方。到底是哪里？他马上改！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我很严肃很古板，有事没事都别惹我’的信号。你比我这个土生土长的英国人，还要传统刻板，如果你明白我的意思的话。你想维德也变成那样吗？” “……”现在改还来得及吗？当个幽默乐观的美国胖纸。 很显然是来不及了。 萨巴蒂诺的性格是历经两辈子才定的型，改都不知道从何改起。幸好，萨巴蒂诺看开的很快，他是说，他都这个样子了，威廉当初还有勇气爱上他，这不正说明了威廉对他是真爱吗？无论他什么样，哪怕是威廉本应该十分不喜欢的做派，威廉都依旧爱上了他！ 如果这都不算是重生的奇迹，那还有什么是呢？ 老伯恩斯坦依旧长期住在他郊区的大庄园里，周末的时候，威廉一家三口会驱车去那里，和老伯恩斯坦共享天伦，剩下的时间则给足了彼此“工作”的空间。 说真的，虽然老伯恩斯很喜欢威廉，但要是乍然让威廉一天二十四小时都陪着他，他也会很不习惯的。这样有聚有散的距离，才是刚刚好。 伊莉莎白姨妈则飞回了意大利，她为了小儿子在美国耽误的时间已经太多了。在维德彻底适应后，或者说，是威廉彻底适应了维德之后，伊莉莎白就觉得该是她放心回巴勒莫忙她的工作的好时候了。她已经打好了注意，接下来的很多年大概都要开始过上半年美国，半年意大利的生活了。 在搬入新家后，一通来自五角大楼美国国防部海军部门的电话，打乱了威廉的平静生活。 第134章 来地球的第一百三十四天：这瓜娃子有点笨。 国防部的海军部门办公室的电话，打来要找的人自然只可能是萨巴蒂诺，这个家里也就他有这个关系背景了，哪怕是享有赫赫威名的老伯恩斯坦，都不太可能和军队搅合在一起。呃，当然，也不能这么绝对，美国在中东暗中支持的一些势力在军火方面，和老伯恩斯也是多有联系，但那时暗地里的，明面上绝对不会被承认的，甚至要有在关键时刻背黑锅的觉悟。 在老伯恩斯坦的“生意”里，威廉最不喜欢的就是这部分，但是老勃恩斯有已经上了船，不是他说想下去就能平安下去的。 萨巴蒂诺倒是安全很多，因为他是正经生意，过了明路的，不少专业性很强的纸媒集团几乎都得到过风声。 不过&…… “我一直以为你是在和陆军联合开发黑科技。”威廉一脸诧异，萨巴蒂诺这什么时候从陆军换成海军了？而且还是直接从五角大楼的国防部打开的，感觉很刷时髦值啊。 萨巴蒂诺摇了摇头，只是否定了威廉的猜测，并没有像以往一样知无不言。 和微软合作的军方，确实是隶属于国防部没错，但那是个极其特殊的下属部门。既不属于陆海空三军，又与他们都有合作，只与最精英的那部分合作，还牵扯到了科学院和NASA的多方部署。至于具体的工作嘛，只能说真的是事涉国家防御没错，但防御的对象有些……诡异，威廉还是不知道为好，免得他一时好奇心过于旺盛。 威廉对着萨巴蒂诺，在自己唇边比划了个拉拉链的动作，表示话题到此为止，他还是明白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的。 “我只要你和保证你和外公都很会安静就OK。” “我保证。”萨巴蒂诺手握重生的优势，之所以一定要参与这项秘密工程，就是因为他知道这个秘密工程重要到足以兜住老伯恩斯坦过往全部的黑历史。 萨巴蒂诺充满自信的再次对威廉肯定的点了点头，上辈子走错的路，他这辈子会一一掰正！ 强化自己的身手，不再让老伯恩斯坦在九十年代黑X党没落时也跟着一起进监狱，这是萨巴蒂诺写在“重生必做的事”的列表很前面的事。 ——排在第一位的是保护好威廉，这点萨巴蒂诺决定还是不说了，做就好。 事实上，萨巴蒂诺如今和政府、军方牵手着不止一个项目，有人暗杀他和他的家人几乎就是要与政府军方明着为敌，连老伯恩斯坦盛极一时，都不敢这么不给面子的。 十月底，赶在万圣节之前，在历时五个月的拍摄后，米格等制片组的人终于带着剧组全员回到了美国。 几位客串的美国老艺人早已经在之前就分批回国了，她们的戏份其实不算多，主要求的是一个宣传噱头，集中拍摄之后，杀青的速度很快。 一家人的整个拍摄，其实比最初的预计要晚了一个多月。 因为在拍摄的中途，8月底的时候，奥黛丽。赫本的母亲艾拉女男爵去世了。奥黛丽伤心欲绝，米格做主给了奥黛丽很长一段时间的恢复调整期，等奥黛丽基本从悲伤中走出来之后，这才重新开始了拍摄。 奥黛丽当时倒是很敬业的想要继续的工作的，只是米格坚持不开工。 毕竟当初艾拉女男爵对促使奥黛丽参演一家人，起了很大的作用，如今她去世了，米格表示，他们这边要是还硬要身为女儿的奥黛丽收起悲伤演电影，那他们就太不是个东西了，做人不能这么忘恩负义。 米高梅这边也是想和奥黛丽善始善终，所以便没有敢太催剧组的进度。 最主要的是，剧组耗的钱大部分都是威廉和他表哥出的资。只要威廉乐意，谁又管得着呢？电影又开拍的早，离他们约定上映的时间有很长一段的时间，米高梅自然是不着急的。 好吧，剧组也不算是彻底不开工的，只是不拍奥黛丽的部分而已，他们最终调整了拍摄计划。先集中把“安娜”为掩护他们死去后，“玛姬”遭受苦难以及和“卡尔”辗转逃往美国的戏份给拍完了。这本来是打算最后回美国再拍的部分。 这是整部回忆体的电影中有关于回忆部分的结尾，是整个电影的重中之重。 在最初故事板的绘图里，镜头会结束在玛姬和卡尔以及年幼的伊莉莎白登船，正准备以一家人的身份前往美国。 为了完全还原历史，米格特意带着相关的演员和剧组成员，奔赴了当年老伯恩斯坦三人登船的港口。雇佣了很多当地的临时演员，尽可能的还原了那一段人心惶惶的苦难史。并且延长并增加了很多故事板上本来没有的镜头。 在“卡尔”把船票递给检票员时，检票员用带着口音的英语问：“三张中等舱船票，这就是你的妻子和女儿吗？” “卡尔”回头，看了一眼紧紧抱在一起的“玛姬”和小女儿“利兹”，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是的，她们都是我最重要的家人。” “上帝保佑，你们一家三口竟然都逃了出来。”旁边有人搭话。 “是啊，上帝保佑。”“卡尔”苦涩一笑，眼神里是旁人所无法体会的痛苦与沧桑。同样的船票，不一样的登船人员，这是只有埋葬在他们“一家三口”心中的秘密。 “妈妈，我冷。”不得不早慧成熟起来的“利兹”依偎在“玛姬”的怀里，用一声清脆的童声，叫醒了陷入回忆的“卡尔”，使得他没有让人看出太多端倪。 清醒过来的“卡尔”推着“妻”女道：“冷就快点上船吧，到了美国一切就都会好起来的。” “一切都会好起来。”船员自信的跟着说了一声。 偌大的邮轮发出汽笛的轰鸣，夕阳下，大家坐着中立国的船，充满希望的前往了过去只在教科书上见过的新大陆。 本来在米格的剧本预计里，他还会拍“玛姬”产子，以及她最后为保护两个女儿死在枪林弹雨中的残酷事实。 但是最后，由于奥黛丽母亲的乍然去世，米格也不知道在经过怎么样的一番思想挣扎后，临时起意修改了剧本，把关于回忆部分的结尾结束在了一个充满希望的地方。所以他们这才有了预算，延长了港口的戏份，并且租用了真正的港口来进行拍摄，而不是采用在摄影棚拍摄加后期制作的方式。让整体感觉显得更加生动自然，从镜头里好像都能味道风中传来的淡淡的属于大海的味道，那是自由的味道。 米格这份任性的坚持，自然是在有了威廉的大力支持下才完成的。 米格回国后，威廉特意带着路西维德和棉花糖去了洛杉矶见他。温蒂也抽出时间参与了这次聚会。 《妙探出更》的后期温蒂已经忙的差不多了，定档于12月5日上映，赶了个最早的圣诞档，所有人都对电影的票房十分看好。在差不多还有一个月的今天，电影只剩下了按部就班的宣传和各种各种试映会，温蒂终于有了时间出来联络感情。 三人聚会的地点定在了帕萨迪纳的“小木屋”。 帕萨迪纳是洛杉矶的卫星城县城之一，“小木屋”则是属于萨巴蒂诺的个人房产，《那个男人来自地球》曾经就诞生于这里。 如今，米格要借用这座充满了历史感的“小木屋”主楼，完成他电影开头和结尾的拍摄。 为了迁就米格，也是为了拍摄方便，三人索性就把他们的聚会定在了这里。等威廉结束了白天的拍摄后，晚上就是属于他们三个人还有一个孩子一只猫的时间了。 威廉白天的拍摄？ 是的，威廉白天的拍摄。 还记得吗？之前米格好不容易才说动了威廉，同意客串一下《因为我们是一家人》，在电影里饰演他自己。 除了在柏林临时起意的那一幕以外，威廉大部分的戏份都在“小木屋”这边。 温蒂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剧组刚刚收工不久，她刚好赶上了吃晚饭。如今温蒂也有了自己的车，沃尔沃760，别称“瑞典肉丸”，在家用旅行车开始流行起来的80年代，是一款十分受欢迎又实用的家庭车型。就是不太适合女士开，天知道她看上了它什么。 把沃尔沃停在门口时，打扮时髦的温蒂走下车来，将墨镜滤过刚染过的红色卷发，仰头看向主楼，对来迎接她的米格和威廉道：“我站在这里的时候，总是会情不自禁的想起当年尼尔和他那个年老搭档的话，‘小木屋，恩？’” “去过勒森布拉古堡，你就会对‘小木屋’这个定义毫无疑义了。”威廉耸肩。 威廉怀里的路西维德也模仿着自己的表哥，很努力的“耸”了一下肩，虽然更像是全身抖动，小模样简直可爱死个人。 “嘿～维德宝贝儿～会说话了吗？” “早着呢。”维德现在才八个月，小女孩在这个年纪一般已经能蹦出简单的类似于爸爸妈妈的单词了，小男孩嘛……大多都还处在胡言乱语的阶段，说着只有他们自己能懂的外星语言。 路西维德对米格和温蒂十分陌生，不过在温蒂和米格开口后，他还是很给面子的表现的更加欢快了一点，借此来表达他对经常在电话里听到的这两个声音的熟悉。 “让姐姐抱抱，好不好？”温蒂一直在努力的逗着路西维德。 女性对待柔软的生物，大概天生是要比男性更加温和一些的，最起码在温蒂还没到之前的时间里，米格就没对路西维德表达多么想要亲近的意思。米格肯定也是喜欢路西维德的，从他大包小包在德国特意给路西维德买回来的各式礼物里就足以看出他的心意，他只是、只是……就是不太爱和孩子亲近。 温蒂一边积极逗着不怎么肯让她抱的路西维德，一边感慨：“真不知道米格这种不爱亲近人的性子，到底是怎么和教堂里的孤儿们打成一片的。” “长得好。”威廉一语中的。 看脸的世界就是这么残酷。 连路西维德都不能免俗，温蒂那么想要抱他，这死小子都不屑一顾，他反倒是对米格的妖孽脸情有独钟。奈何美人高冷，属于这辈子都不会要孩子派的，米格只是意思意思的抱了一下路西维德，就快速脱手，连亲都没亲一下，就对他敬而远之了，完全无视了小家伙眼中的渴望。 威廉看着他们仨人之间错综复杂的“三角恋”，也不帮忙，就在旁边偷笑，那真的是好玩极了。 米格的避之不及，和温蒂的求而不得。 最后，在闹腾了一阵后，威廉才“开恩”接手了小表弟，戳了戳他饱满的额头，问他：“你说你这叫不叫‘贱’，恩？给你的你不要，不给你的你偏要。” “哼！”路西维德终于发出了一个用对了地方的语气助词。 第二天，一家人剧组正式开拍，昨天一天都在布景以及取景试拍。 威廉穿着自带的高定西服（这个剧组真的特别抠门，连演员的服装都不给准备的），把路西维德和棉花糖都放在了大厅的地毯上，正对着莫奈为他曾外祖母和外祖母母女画的人物肖像。 莫奈晚年有很严重的白内障，画什么都像是雾里看花，好比他最经典的睡莲系列，但是正也是这份雾里看花，反而达到了一种艺术的全新境界。 安娜曾外祖母母女俩的肖像画，大概是莫奈晚年最清晰的作品了，虽然……也没能真的清晰到哪里去。 但是那份隐隐绰绰的朦胧，在阳光的晕染下，反而透着说不上来的温馨亲情。 在米格的镜头里，只有威廉弯下的纤细腰身，不盈一握。路西维德穿了一身十分漂亮的宝宝服，他和系着与他衣服同款颜色蝴蝶结的棉花糖倒是一直都有正脸出境，那份扑面而来的呆萌清晰到让路西维德将其标记为一生的黑历史。 路西维德昨天白天已经适应了一天的摄像机，一点都不害怕那些黑色的镜头。其实昨天试镜的时候他也没害怕，因为平时在家里，威廉没少给他和棉花糖拍家庭录像。 威廉拿着玩具哄路西维德：“过来，过来～” 路西维德稳坐在对面，一脸“朕就不过去”的霸气。好吧，八个月了，不仅还没学会说话，连走路和爬行都不行的路西维德，让威廉和萨巴蒂诺一直都在避免听到一个可能——这瓜娃子有点笨。 幸好，米格的电影里也不需要路西维德会走，只需要他在镜头前卖萌就可以了，重点还是他身后一楼半的楼梯墙上，那副比人都高的巨大油画。 现场有工作人员正在负责念旁白，后期制作时，这段旁白会由威廉重录。 《因为我们是一家人》的电影内容，米格采用的是倒叙的模式，先拍威廉和他表弟，然后进入故事剧情，最后再拍一回威廉。中间还穿插了威廉和玛姬外祖母的时空交错。 本来在米格的设想里，倒叙旁白的叙事人最好是老伯恩斯坦对威廉说的形式，但是很显然的，老伯恩斯坦是不会参演的。 所以最后只能把讲故事的人换成威廉，然后把听众换成不懂事的路西维德。 谢天谢地，勒森布拉家族还有路西维德这么一个好哄骗的成员能够出镜，要不米格就只能努力挖掘威廉演独角戏的能力了，那一定会是一场灾难。 灯光、录音和摄像已经全部就位，负责打板的人被温蒂顶替，随着米格一句“action”，温蒂打板，电影正是开拍，镜头缓慢推进。 威廉始终只有一个引人遐想的背影，偶尔那双纤细白皙的手也会乱入出镜。 旁白念道： “‘你是哪国人？’ 这应该是个简单的问题。 但我却总是很难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 因为…… 我18岁时孤身从英国到了美国。 但我的母亲却是二十年前从美国跑到英国的。 我的母亲总说，我的外祖母是在二战时从德国逃到美国的。 而我的曾外祖母则是在一战后，从法国搬到的德国。 你说，我算哪国人呢？大概都算是的吧。” 荧幕里，威廉见哄不来路西维德，只能无奈的上前，抱起了哪儿哪儿都是圆圆的小婴儿，逗着他：“你都这么大了，还不会走，玛姬外祖母和安娜曾外祖母该多失望啊。” 在威廉说着的时候，镜头已经缓缓聚焦了巨幅的油画。 “看，她们都在看着你呢。”威廉道。 旁白继续： “这幅由莫奈亲自作画的油画上雍容华贵的女士，就是我的曾外祖母，玛丽安娜。如果你稍微熟悉一点法国，你就会知道‘玛丽安娜’这个名字所代表的铜像，遍布法国市政厅or法院门口，因为那象征着‘共和的胜利’。” 但讽刺的是，有着这样名字的安娜曾外祖母，却是个实实在在的贵族后裔。 安娜从小就是在一个刻板守旧的贵族后裔家庭长大的，她一点都不喜欢那里，觉得老宅又阴森又冷漠。她同样不喜欢别人叫她的那个显得更正式、更贵气的全名，总是以安娜自称，因为她觉得短名字会显得亲切一些。 “画像里穿着蓬蓬裙的金发小女孩叫玛格丽特，是我的玛姬外祖母，她也喜欢短名字。 “这幅画像和一个梳妆盒，就是我的玛姬外祖母在二战时，从德国偷偷运到美国的全部财产。梳妆盒成了我外公发家致富的第一桶金，这幅画像则成了我们唯一还能够纪念玛姬外祖母的东西。谁也不知道她当年是怎么做到的。” 威廉不知道米格其他旁白的台词来自哪里，但是最后这一句他却十分熟悉，那是萨巴蒂诺当年的介绍。一如米格所说，他最早的拍摄灵感就来自这幅莫奈的画像。 第135章 来地球的第一百三十五天：老来多健忘，唯不忘相思。 简简单单几分钟的电影镜头，剧组的工作人员前前后后最起码要搭进去至少两天的时间进行拍摄。一个镜头最少也要来来回回拍的好几遍，如果演员、灯光等外在条件不配合，拍摄几十遍都是很常见的情况。更不用说还要面临事后补拍的麻烦…… 但是，等后期剪辑的时候，这些费劲巴拉才拍好的镜头，却只有很少的部分能够被剪辑入整个故事，有时候甚至一整组的镜头都会被全部剪掉，只为能在最后给观众呈现出一部诚意满满的电影。 最起码米格是这么坚持认为的，也是始终如一在坚持这么做的导演之一。 米格擅长的是极其细腻的华美画面，这样的镜头总是需要他去尝试各种角度、各种光与影的色调对比。因为有些时候出现在脑海里的构图想象是一回事，实际上拍摄出来的效果又是另外一回事。米格只能用不吝啬胶卷的方式来达到精益求精的目的。 威廉无论是作为制片人，还是执行制片人，说真的，他都很心疼那笔被米格花出去的钱，但是……怎么说好呢，好就是好，花多少钱都是值得的。 “我现在只后悔两件事。”威廉在休息的时候对米格感慨。 米格坐在导演椅上，手里握着今天的拍摄分镜表，笑着打趣同坐一边的威廉道：“只要不是你决定要临时撤资或者罢演，我会很高兴当你的心灵垃圾桶。” “A，我真的、真的后悔答应当你的演员了。” 威廉不介意自己投资的钱被米格因为追求艺术而反反复复的浪费，但是他很介意自己当演员的时候，被米格要求一遍遍的重拍。他发誓，这绝对是他最后一次来客串米格的电影了，绝对！ “难道你想要不尽如人意的电影被搬上大荧幕吗？” “不，我当然不想。但是我学聪明了，我更喜欢站在镜头后面，看你去折腾那些需要磨练自己演技的演员，而不是站在镜头前以身证道。”威廉最近被中国文化“荼毒”的有些深，他开始迷恋上了东方的武侠和修仙小说，专有名词总是一套一套的。 米格耸肩，对威廉的话不置可否。反正以后当他再次需要威廉的时候，他总会有办法说服威廉的。 威廉就是这点最可爱，有一颗比谁都软的内心，却偏要毫无自知之明的总觉得自己很冷酷。 “B，你最先接触导演这行的时候，我真不该最先把惠勒介绍给你的。”在因为个人的完美主义而不断浪费胶卷这方面，米格和惠勒简直是如出一辙，连威廉自己都不能否认，他也被惠勒影响的很深。 “有几个名导是不花费大量胶卷就能拍好电影的？”米格觉得这是是他必须反驳的。不是他非要模仿惠勒，这只是同为导演的默契，他们这不是在浪费，而是在为了艺术进行各种尝试。 #他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电影的开头在两天半后，终于谢天谢地的拍完了。导演米格法外开恩，给“小演员”威廉放了半天假。威廉觉得那天下午的天都显得格外的蓝。 可惜，这半天的假并不代表着威廉就可以真的去逍遥、去休息了，他还要赶去斯皮尔伯格的家。 换言之就是，斯皮尔伯格以找威廉有事为名，让他的经纪人阿罗（对方同时也是米格的经纪人之一）好不容易才说动米格，给了威廉一下午的喘息时间。 威廉几乎是在得到消息后的下一秒，就立刻带着保镖雪莉等人，开车飞驰去了斯皮尔伯格的家，生怕米格后悔似的，在寻求着自由的呼吸。 呃，顺便谈点正事。 斯皮尔伯格最近构思了一部新电影，名字叫《紫色》，想问问威廉有没有合作的意向。 其实斯皮尔伯格构思这部电影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只是他最近才终于下定决心要把它拍成电影。电影由同名的原著小说改编，小说于82年出版，是一部讲述黑人妇女在逆境中挣扎、最终找到独立与自由的小说。斯皮尔伯格早早的就买下了小说的影视改编权。 不过，小说的原作者爱丽丝。沃克，并没有被斯皮尔伯格的名导光环冲昏头脑。相反，她从始至终都对由斯皮尔伯格拍摄这部电影，有着很深的顾虑和抵触。 白人对黑人有歧视，在黑人心中其实也未必会把白人当同族看待。 如果斯皮尔伯格不是犹太人，而是一个真正的白人导演，爱丽丝甚至会直接说“不”。 但是，要在这个年代从好莱坞圈里，找到一个既能欣赏她的小说又是名导的黑人导演，又谈何容易呢？ 斯皮尔伯格在对爱丽丝承诺了一定会找到让她满意的两个主要黑人女性角色的扮演者后，爱丽丝才勉强同意了签下合同。合约里明文规定了，如果爱丽丝对演员或者哪个剧组人员心存顾虑，那么她就有权决定不让对方参与整部电影。 威廉对拍一部黑人女性视角奋斗的电影自然很感兴趣，这是十分少见的题材，呼吁的又是正能量，他不可能不想参与。 “你觉得会对奥斯卡的胃口吗？”斯皮尔伯格在威廉面前根本没有掩饰他的企图心。 威廉耸肩，他也对斯皮尔伯格实话实说：“对于奥斯卡，我甚至不比你对他们了解的更多。你知道的，我当初也是靠了惠勒，才捡了个最佳影片奖的便宜。哦，对了，说起来这个，你需要我把惠勒介绍给我的公关团队介绍给你吗？他们真的很专业。” “please，我当然需要，一定要把他们的电话写给我，真的太谢谢你了。” “咳，先生们。”怀了孕的斯皮尔伯格太太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手上端着美味的晚餐。她出声示意他们该停止了，不要把工作的事情带到餐桌上，这是斯皮尔伯格家的规矩。 斯皮尔伯格和威廉从善如流的闭了嘴，表现的十分听话。 谁也不会想和一个孕妇争辩的，一是你未必争得过她，二是即便你争过了，倒霉的也还是你。 不过，在斯皮尔伯格太太转身不知道又去忙什么的时候，斯皮尔伯格还是争分夺秒的继续和威廉搭话道：“我只和你以及少数人说了我对奥斯卡的野心，虽然这基本已经是天下皆知的了。” 话到这里就可以了，点到即止，威廉也心领神会，他不会把这事说出去的。 “威尔，我的朋友，你一定要祝福我。”斯皮尔伯格第一次显得这么顾虑重重，外界的关注真的是给了他很大的压力。 “必须的！不只是我，上帝也肯定会保佑你的。”没得过奥斯卡的导演，拍片再挣钱也总感觉像是缺了什么，威廉很支持斯皮尔伯格，“你最近两年的计划就只有这么一部电影吗？” “不，还有一部由我监制和当编剧的电视剧，恐怖片类型的。拍电视剧是个很新奇的体验，它的制片工作比电影还要复杂，并且会让你换个不一样的制作角度，能学到很多新东西。嘿，你就没考虑过制作一部电视剧吗？” “我……” 没等威廉回答，两个人就发现，他们已经被站在他们身后的斯皮尔伯格太太怒瞪好久了。他们就像是在课堂上偷偷说话被抓包的小学生，未免被留堂，终于学会了闭嘴和安静，不再说惹斯皮尔伯格太太不高兴的话题。 酒足饭饱之后，威廉就要赶着回帕萨迪纳了，斯皮尔伯格的家离这个卫星城有点远。 威廉在门口对斯皮尔伯格保证：“我会好好看《紫色》的原著和剧本开头的，然后尽快给你答复，虽然我觉得我的答案只可能是yes，但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意外呢？为了我信守承诺的好名声着想，让我还是保持一些严谨吧。” “噢，拜托。”斯皮尔伯格乐不可支，他搂着还没有显怀的太太，两人依偎着站在家门口，挥手送别了威廉，“晚安，几天后见。” “晚安，几天后见。” 一家人剧组这边，在第三天早上开始了电影中间和结尾部分的拍摄。 一家人最初的剧本是教科书般规范的倒叙，如今嘛，剧本已经被米格改成了倒叙加插叙，以及……一些说不上来是什么的时空交错。 很多导演都有这样的毛病，电影开拍之前计划的再好，也架不住他们在电影开拍后大开脑洞。 一个好的制片人，总是会预留出给导演开脑洞的时间和经费。 而一个负责任的导演，投桃报李的，他肯定会加紧拍摄进程，用以弥补自己开脑洞浪费的时间，尽量不拖延拍摄计划。 米格就是这其中的佼佼者，他总能找到脑洞和计划之间的平衡。 威廉却有些不太开心，因为他的戏份加了不少。幸好都不怎么需要露脸，只是台词多，整部电影都会由威廉来念旁白。他再一次在心里对自己说，下次他再答应米格拍电影，他就是个大写的傻逼。 温蒂戏称《因为我们是一家人》的别名是——《我的外祖母》，by威廉。塞偌斯。 在拍摄电影结尾部分的时候，已经是第七天了。温蒂一直在剧组帮忙，她如今已经是个像模像样的制片人了，在指挥剧组人员和说正事的时候都颇有威严，谁也不会想去惹火她。 “OK，让我们争取在今天杀青收工，结束整个拍摄工作！” 还是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还是那个前厅，换了一身高定的威廉，和换了一身婴儿服的路西维德，以及换了一条蝴蝶结缎带的棉花糖，再一次组成了一副和谐的美丽画面。 “路西维德和棉花糖”呆萌二人组依旧坐在地毯上，始终不肯进化成直立行走的人类。 棉花糖是真的走不了，路西维德嘛……威廉最近无奈的发现了一个事实，这小子不是不会走，而是懒得走。 是的，经过2B250的多方专业坚定，路西维德完全已经具备了行走的身体条件，并且他的大脑进化要比一般人类高，比大多数人都要聪明。简单来说就是，路西维德应该早就学会并且能够走了。 但无论威廉是用玩具还是棉花糖（棉花糖大爷表示不服）又或者自己进行尝试，路西维德都是稳坐如山，一步不动。 在这次的拍摄里，也是威廉本人的最后一次尝试。 这次的镜头换了一个角度，变成了路西维德背对着镜头，而威廉背对着油画，两人相对。威廉半蹲下，引着路西维德朝他走来，或者爬来，只要动一下就算成功。 路西维德歪头，实在是不懂他表哥在和他玩什么把戏。 电影里，威廉依旧没有露脸，哪怕镜头正对着他，也只是拍到了他弧度优美的下巴。在需要拍摄莫奈的油画时，威廉出镜的部分只是与画像里人物一模一样金灿灿的头发。 威廉正在很努力的对路西维德进行诱哄：“来我这里～维德～” 在经过一上午几个小时的尝试后，棉花糖大爷终于看不过去了。它很抢镜的朝着威廉了走了过去，也不知道是在给路西维德演示，还是想用自己走过去的举动收买威廉闭嘴。 这是个意外，但米格并没有喊卡。 作为一只很有镜头感的喵，棉花糖的加入反而让画面变得更加的生机勃勃，那份属于家庭日常的温馨几乎要从屏幕里呼之欲出。 最后的最后，在所有人都等的望眼欲穿甚至准备放弃了的时候，路西维德终于决定还是给他表哥一些面子。坐在地毯上的他，摆着一张“真拿你这个小妖精没办法啊”的霸道总裁脸，先是两手着地，然后慢慢的支撑着柔软的三头身，终于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yeah～”所有的剧组工作人员一起欢呼，发出了震天的响动。 “嘭”的一下，路西维德就又重新坐回了原地，大眼睛里开始积蓄泪水，撇撇嘴，一脸委屈。很显然的，他被突然的欢呼声吓到了。 “卡——！” 米格无奈开口，负责记录电影拍摄进程的摄像师，把米格幽怨的眼神拍了个一清二楚，还特意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特写。 米格正在点评大家的反应：“该欢呼的，没有欢呼……” 所有人有志一同的看向威廉，他一点身为演员就该随机应变的自觉都没有。 威廉无奈的摊了摊手：“抱歉，我没想到他真站起来了。”真不是威廉不够随机应变，而是他根本没指望路西维德会站起来。 “……不该欢呼的，则全欢呼了！”米格环视全场，那双漂亮的黑眼睛里是大写的宝宝委屈。大家都尴尬的笑了笑，然后就听米格道，“别躲，温蒂，温蒂。怀特，我听到你也喊了！” “哈哈哈。”有人终于忍不住了，然后就像是传染了一般，现场所有的人都笑了起来。 剧组的拍摄记录师把这一幕幕都尽职尽责的拍了下来，这是多好的电影幕后花絮啊。 作为引起这一连串故事的主角路西维德，则从始至终都一愣一愣的，和大饼脸棉花糖一起，不明白这些愚蠢的人类在笑什么。结果不知不觉的，路西维德也跟着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声音清脆，眼神真挚，还学着别人那样，用手指了指不知道的谁。 过了好一会儿，米格才无奈的拍手，静场，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我们再来一遍，OK？这次拍小维德的正脸，威尔你努力一下，让他再站起来一回。” “……”威廉虽然没说话，但是“你逗我？”的反问都不需要开口，就已经让所有人明悟。 只这么一次，他费了多大的劲儿啊！ 幸好，路西维德接下来的时间里都很给力，并没有让威廉在镜头后面怎么逗，就又一次次的站了起来，并且还跌跌撞撞的走了好几步！就像是一团果冻或者布丁成精，滚滚而来，肉都在颤抖的那种感觉。 正面背面侧面的拍了三次，米格这才心满意足的表示够了。 最后，路西维德扑到了威廉的怀里，那一幕被永远的定格在了电影里。 威廉把拍好的有他和路西维德的部分，直接打包寄给了萨巴蒂诺、老伯恩斯坦外公和伊莉莎白姨妈，一式三份。 老伯恩斯坦在庄园里的红天鹅绒后背软椅上，坐了很久，眼前是一部私人放映机，他把威廉寄来的没有剪辑、没有配乐的“毛”片看了一遍又一遍，却无论如何都看不够。 他又怎么看得够呢？ 电影里有威廉，有路西维德，还有在油画里温柔注视着他的安娜和玛姬。 老伯恩斯坦已经快要忘记安娜和玛姬是哪一年搬到他家隔壁的了，他只记得那个时候他还没结婚，是个正在享受富裕生活的小少爷。哪怕整个德国都被一战的负债压的快要喘不过来气，但年轻的卡尔。伯恩斯坦依旧能够享受着少数人才会有的优渥生活。 他最大的烦恼大概就是，昨天走过他喜欢的姑娘家门前时，她为什么没有像以往那样，因为他耍帅的不扶车把就能骑自行车的动作而发笑呢？ “你在烦恼什么？”还很年幼的玛姬从隔壁的花园里探过头来问她，笑意盈盈，金发碧眼，犹如太阳。 “你是谁？” “我叫玛姬，我和妈妈昨天才搬过来，你呢？” “我叫卡尔，你可以叫我卡尔哥哥，要我带你去这附近转转吗？” “好啊。” 老伯恩斯记得他牵着年幼的玛姬的手，在走过他喜欢的姑娘家前时，一派天真无邪的玛姬对他说：“那就是你喜欢的大姐姐吗？她可真漂亮，就像是英伦玫瑰，又骄傲又独立，你一定要追到她！你们看起来很般配。” 后来，老伯恩斯坦果然追上了他心爱的姑娘，他们举行了盛大的犹太婚礼，玛姬穿着米黄色的公主裙在他们的婚礼上当了花童，笑的是那么幸福洋溢。 老伯恩斯坦发现，他其实忘记了太多过去的事情，如今能够记起来的，只剩下了他爱的姑娘有多么美丽，他迎娶她时的心情有多么激动，以及他有多么多么的爱她。哦，对了，还有隔壁的玛姬妹妹的笑声有多么清脆，如溪水碰撞鹅卵石时发出的声音，美妙的能把树上的鸟儿都引下来。 玛姬总是很开心，就好像没有什么是能让她悲伤的。 阳光灿烂时，她为这个好天气微笑；阴雨天时，她为能一蹦一跳的踩着小水洼而快乐；哪怕是在她人生中最苦难的时候，她也会笑着对他说：“我很好啊，你不要担心，卡尔哥哥，我们都会好起来的。” 大概在天堂里，他爱的犹太姑娘，也正在和玛姬、玛丽夫妇欢乐歌唱。 玛姬会找到她年少时憧憬的英俊骑士，而他的妻子——他永远最爱的姑娘——则恬静的矗立一旁，温柔又坚强的注视着他。他知道的，她一直在等他。 老来多健忘，唯不忘相思。 作者有话要说：　　*老来多健忘，唯不忘相思。这是出自白居易的诗，蠢作者一直很喜欢的一句＿（：з）∠）＿ 第136章 来地球的第一百三十六天：他要求婚？！ 10月31日，就在万圣节那天，萨巴蒂诺打电话来和威廉说，无论如何都希望他能回纽约一趟。 威廉无奈，只能和所有约好了要一起过万圣节派对的朋友们道歉，然后坐上了飞往纽约的飞机。这一次威廉没带路西维德和棉花糖，因为他很快还要回来，就《紫色》的问题和斯皮尔伯格展开讨论，威廉已经决定要投资《紫色》了，那会成为米高梅86年的冲奥重点项目。 路西维德小盆友和棉花糖大爷被交给了温蒂和劳伊这对准夫妇照看。 威廉本来打算是让比弗利庄园里经验丰富的老管家代劳的，但是温蒂却坚持要“和维德宝贝儿培养感情”（温蒂原话），然后便接过了这个要带孩子和猫一天一夜的麻烦事情。 温蒂抱着路西维德在客厅里玩，顺便逗他道：“我们才不麻烦呢，对吧？” “嗯！”维德宝贝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可爱的温蒂心都要融化了。 特意飞来洛杉矶，准备和女朋友度过一个火辣激情的万圣节夜晚的劳伊，眼睛里的怨念都快能化为实质来杀人了。 但是，劳伊又不能把威廉怎么样，只能打电话骚扰自己已婚的双胞胎兄弟。 “你以为带孩子和猫就是最可怕的部分了吗？错，大错特错！”隔着电话，特助先生都能感受到劳伊的一腔悲愤。 “如果只有我和温蒂照顾小BOSS，我还可以安慰自己说，把这就当做是婚前练习吧，我和温蒂早晚也会有自己的孩子，如今这样还别有一番情趣呢。 “但该死的是，温蒂的那个gay蜜米格却表示，既然他们都有事去不了派对，那他干脆也不去了，他要来陪温蒂一起看孩子。 “你猜温蒂怎么说？ “‘好呀好呀！’” 劳伊把温蒂的声音表情表现的惟妙惟肖，那真的给他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连最后的独处都不给我留！人！干！事！你们随便哪个谁，跪求赶紧给米格介绍个男朋友啊啊啊——” 电话那头只传来了特助先生和莉莉太太不那么厚道的闷声偷笑，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一向算无遗策的劳伊如此抓狂，自然是要看个够本的。 “大BOSS这次是又要整什么幺蛾子了吗？”劳伊表示，他的笑话可不是白看的，他虽然很冲动，但在冲动之下也有着他自己的盘算，好比从肯定知道萨巴蒂诺的计划的自家兄弟这里，打听到萨巴蒂诺计划，然后剧透他全家！（字面意义的剧透全家，谁都不放过） “他要求婚。”特助先生在自家兄弟面前……真的根本藏不住任何秘密。 “！！！”我还没求婚，他就想到求婚方式了？！这不科学！罪加一等！ 当然了，劳伊最后也还是没能剧透萨巴蒂诺全家，因为温蒂不让。 米格和路西维德全程围观，然后，米格悄悄对路西维德说：“大自然就是这么神奇。” “恩？”路西维德疑惑的歪歪头，完全不懂米格在说什么。 “我是说，谁能想到呢，比鬼都精明的劳伊的克星，会是温蒂。傻白甜。怀特。唔，也许也不是那么不可思议，毕竟温蒂可是有着言情女主人设标配的人啊。”米格自言自语道。 ——“劳伊这号的，放在小说里也就一男二，还是反派男二，戏份不能更多了。”米格曾用他从事导演行业多年的专业眼光，对威廉犀利吐槽，“劳伊能逆袭成男主，绝对是上帝打了个瞌睡。” 温蒂很为威廉激动，所以，她是绝对不会让她的男朋友毁了好友的这份惊喜的。 “不过，说真的，勒森布拉大BOSS的这个求婚日期选的可真是……别出心裁呢。”谁会在万圣节求婚？ 萨巴蒂诺会。 为什么？ 因为萨巴蒂诺的父亲当年就是在万圣节跟伊莉莎白求的婚，还一次就成功了！天知道这位勒森布拉先生当年心里在想什么，但是这样的传统还是应该尊重的，就像是萨巴蒂诺准备给威廉的那对素圈婚戒。据说是勒森布拉家族祖上一位同样是和同性结婚的家主的订婚戒指。 是的，勒森布拉这个奇怪的家族，也出过同性恋家主，概率还不小，合法的继承人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 当然了，萨巴蒂诺把威廉骗到纽约，不可能用“我要和你求婚”这个火急火燎的理由。他选了一个真实的理由来掩盖求婚的本质。 这个理由就是…… “还记得之前海军部门的那通电话吗？”萨巴蒂诺在电话对威廉道。 国防部办公室这次找萨巴蒂诺，其实不是为了他们和微软正在秘密合作的项目，而是为了找萨巴蒂诺拍电影，他们准备投资拍一部带有政治宣传意义的电影。“关系”一说放之四海而皆准，国防部想拍电影，自然也是觉得找个熟悉的朋友会更加可靠。 于是，拥有两家电影公司的微软，就这样屏雀中选。 这次国防部征兵的主要合作对方是美国海军，主角的职业那边已经给限定死了——海军飞行员。 海军飞行员在任何国家，几乎都可以说是最特殊又拉风的兵种，供职分陆地和舰艇两种。待遇最好，福利最高，是国家真金白银堆砌出来的稀少又珍贵的特殊人才。主要负责的是配合海军在海上的作战，是国防中十分重要的一环。 拍电影征兵嘛，展示给观众看的，自然只能是这种特别能耍帅的兵种。至于服役之后的实际工作，呃，那差距基本就是卖家秀和买家秀。 和政府部门合作，特别是油水很大的军队，自然是肯定不会吃亏的，甚至在拍摄和上映后，都会有不少政策福利上的倾斜，这是别的好莱坞巨头公司求都求不来的好事。威廉自然是不会把这种面子工程推之门外的，不过他不会当主要的制片人，还是那种挂个名的执行制片人。 上东区的房子里，萨巴蒂诺紧张极了，因为他今晚不是要求婚，还要坦白一件他早就该坦白，但因为路西维德的突然而至被打断了的事情。 好吧，虽然萨巴蒂诺觉得他很紧张，内心里的活动都够演好几部狗血电视剧了，但他表面上却始终只有一副表情，那就是面无表情，= =。 所以威廉对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没有一点概念，他只是把这当做了一次很寻常的晚餐。 他吃的很开心，谈工作谈的也很开心。 “说起来，你知道吗？我最近对我的工作有了一个全新的想法。”酒足饭饱之后，威廉的谈性依旧没有降低，他反而甚至隐隐有点“这才是今晚的正题”的感觉，他对萨巴蒂诺道，“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的，我想在纽约办个漫展吗？就像是圣地亚哥漫展那样的漫展。” “嗯哼。”刚准备开口说求婚正题的萨巴蒂诺，就这样硬生生的又把话给咽了回去，假装自己很在意威廉如今正在说的一系列工作上的事情。 BALABALA……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我听了，罗伯特。雷德福找你一起合办圣丹尼尼斯电影节，我很喜欢他80年执导的那部《普通人》，我记得他好像还得了奥斯卡的最佳影片，对吧？这确实是个比你开纽约漫展更好的主意。”一心二用这样的基本能力，萨巴蒂诺还是有的。 威廉很开心萨巴蒂诺的专心，继续眉飞色舞的讲到：“是的是的，我也觉得圣丹尼斯电影节应该比纽约漫展更有发展。我是说在如今的情况下，纽约漫展当然还是要办的，但也许应该再晚几年。” 雷德福既是美国很著名的演员，同时也是分量极重获得过奥斯卡的导演。 雷德福在80年获得奥斯卡之后，于81年和他的朋友们在犹他州成立了丹尼斯研究所，旨在帮助那些新人导演和编剧，为发展多样性的独立电影而努力。 而威廉在1981年的时候，刚好因为《两杆大烟枪》而同样获得奥斯卡。雷德福在影院里看了烟枪，十分喜欢，还买了录像带收藏。奥斯卡之后，雷德福通过惠勒联系上了威廉。两人在低成本的独立电影方面很有共同语言，可以说是一拍即合，在电话里，雷德福和威廉说了有关于丹尼斯研究所的构想。 丹尼斯研究所是非盈利项目，不能为威廉带来什么利益，但他还是很高兴的用之前制作电影赚得钱，为丹尼斯研究所投资了一笔，支持它的发展。 这本来是威廉人生中都不足以他提起的一件小事，但是谁能想到呢？几年后的今天，雷德福会给威廉这样一个惊喜——圣丹尼斯电影节。 让本来在考虑用余钱在纽约投资创办“纽约漫展”的威廉，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他是说，他们都必须承认，二次元文化在美国还没有真正发展起来，不是吗？FW出版旗下的集英社，所面向的受众还是没有什么经济能力的青少年。当这些人长大后，以变形金刚为代表的二次元作品，会成为最让威廉骄傲的放长线钓大鱼式的文化倾销策略。但是如今嘛……让他们现实一点吧。 这里的现实，威廉说的并不是圣丹尼斯电影节能为他赚多少钱，而是说这个旨在支持独立电影的电影节，在真的能开办起来之后，其背后所代表的威廉“从参与游戏的玩家到裁判评委制定规则的人”身份的转变。 这绝对会成为威廉人生的一个重要转折点，他成为娱乐圈大人物的期末考试会向前迈很大一步的那种重要。 至于纽约漫展这个业余爱好，只能在事业面前让步了。 当威廉好不容易说完之后，萨巴蒂诺以最快的速度开口抢回了主动权，他不能再让威廉“工作、工作还是工作”下去了。 “今天除了国防部要拍征兵电影的事情以外，我还有一件，或者两件事要和你说。它们两个是连在一起的，在我没开口之前，我能请你保证，你会让我全部说完之后，再对我发脾气，或者别的什么吗？ “发脾气？”威廉先是一愣，他有些不解，“我为什么要对你发脾气？” 然后，不等萨巴蒂诺开口回答，威廉皱起了眉头：“你出轨了？”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因为这是我觉得我唯一会真的生你气的事情。”威廉一本正经，他的占有欲也是很强的。 萨巴蒂诺是既感动又无奈，不期然间，又一次被威廉抢先说了很甜蜜的话呢，他整个人都要不好了。当然，内心的活动，并不影响萨巴蒂诺在嘴上赶忙表明立场：“我一辈子都不会背叛你的，无论是精神上还是肉体上。” “OK。那么，你可以开始了。”威廉点点头，他觉得那就没有什么是他不能接受的了。 “这件事需要我们先去一个地方。” 威廉很明显的迟疑了一下，萨巴蒂诺不会真的做了什么很不得了的事情吧？还要转移地方？他们到底是要去干什么？ “……我不知道你想了什么，但是我发誓不是你想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萨巴蒂诺无奈极了，有个想太多、思维过于跳跃的爱人不可怕，可怕的是他竟然觉得这样的威廉很萌！他的审美已经抢救不回来了吗？ “我什么都没想。”威廉义正言辞。 萨巴蒂诺忍笑忍的很辛苦。 然后，他们就一起沿着莱辛顿大道，开始了一般人恋爱初期最爱做的事——压马路。 纽约的天气最近有些过于的冷，威廉在急匆匆出门前，还不忘围上了一条驼色的纯羊毛围巾。 是不是觉得这样的描述有些熟悉？ 反正威廉是很熟悉的，因为就在前不久他才梦见过。 …… 威廉再一次做了那个梦。 那个他替萨巴蒂诺挡了子弹然后死掉的梦。 然后，威廉就醒了。 坐在偌大的床上茫然四顾，大脑乍然惊醒时有些迟钝，好一会儿，威廉才分清了现实与梦境，那梦太真实了，真实到他至今仍能回忆起精神体被硬生生撕裂时的痛苦。 此时威廉正住在比弗利的勒森布拉庄园的主卧，手边放着睡前才看完的小说《紫色》和剧本开头。2B250当时给出的意见是，小说最多只能获得奥斯卡的提名，想要获奖，就要在剧本改编上下很大的功夫。威廉对此念念不忘，连做梦的梦里都是剧情。结果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好好的梦就变成了这样。 隔壁的婴儿床上，熟睡着路西维德和棉花糖，一人一猫连呼吸都好像同调了，让人看了就不自觉的感觉舒心不少。威廉强压下对于梦境的恐惧，不想打破这样的温馨平静。 威廉悄悄下床，特意去了隔壁房间的盥洗室。 他一遍又一遍的用凉水拍打着自己的脸庞，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在凌晨三点的时候。 上一次威廉梦到这个挡子弹的噩梦，他的身边有萨巴蒂诺陪着。在几万英尺的高空，他明白了他喜欢萨巴蒂诺一直陪着他。那么这一次又梦到它，是预示着什么呢？ 威廉开口，病急乱投医的询问着镜中的自己。 那个自己回答，噩梦都是反的。 是的，噩梦都是反的！ 威廉不想让任何人担心，便谁都没有讲，只是睁着眼睛在床上一直躺倒天明，然后在第二天佯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 最后，就真的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直至今天。 如果不是街上有盛装打扮、挨家挨户要糖果过万圣节的孩子们，威廉差点错以为这是他的梦境成真。 天上甚至真的飘下了一些雪花。 呃，好吧，不是真的雪花，只是把自己的家装饰的稀奇古怪的邻居们的房子装饰，被风吹过来了一些。 “我真的不明白我们为什么要徒步去卡尔家。”哪怕伯恩斯坦外公家离他们所在的社区真的很近，但是外公此时并不在曼哈顿的房子里住啊。而且，谁规定住的近就不能开车去了？他们又不缺那点油钱！ 萨巴蒂诺其实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这真的是一对一点浪漫细胞都没有的情侣。 但是萨巴蒂诺的父亲当年求婚也是这么一个过程，带伊莉莎白走过对于他来说很重要的地方，好比他从小长到大的街区，也好比他第一次见到伊莉莎白便对她一见钟情的地方。 就伊莉莎白自己说的，那真的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 很显然，萨巴蒂诺参考了母亲的求婚意见。他带着威廉来“压马路”，其实还有另外一层考虑：“我的心理医生告诉我，克服心理阴影最好的办法，就是勇敢的去面对它，然后告诉自己，看，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我不知道我是该先惊讶你竟然有个心理医生，还是该惊讶你也会有害怕的事情。” “你该惊讶的是我将要说出来的事情。”萨巴蒂诺一脸认真道。 结婚在萨巴蒂诺看来是一件很神圣的事，特别是想到要和威廉结婚。但是萨巴蒂诺不想欺骗威廉，这种想法甚至已经到了不想对威廉有任何隐瞒的地步，他希望威廉能在知道全部的事情后，还愿意与他执手白头。 “相信我，哪怕你告诉我说你是外星人，我都不会惊讶的。”威廉一本正经。他都为了萨巴蒂诺谈跨种族恋爱了，还有什么是他不能接受的？ 萨巴蒂诺低头轻笑了一声，心想着他是不是该庆幸他有个坚信外星文明，脑洞开的很大的爱人？这真的好像让他接下来要开口说的话，显得不那么艰难了。 路灯把他们两人的影子拉的很长，黑影交缠，好像永远不会分开。 第137章 来地球的第一百三十七天：求婚成功~\(≧▽≦)/~ 一路走过，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跟了萨巴蒂诺兄弟一路的FBI行动小组，已经在监控车里骂娘了。真是不懂这些有钱人，万圣夜没事干，两兄弟带人压马路，还真的就只是压了压马路，从这边街区的房子走到那边，什么都没干。他们完全有理由怀疑，萨巴蒂诺这是在故意溜他们玩。 但是、但是，勒森布拉要耍他们，没道理把自己也搭进去吧？这从逻辑上真心有点说不通。 晋升为特别行动组总组长的彼得，还算是比较客观有理智，他也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怎么样，只是喃喃道：“凭我跟踪了塞偌斯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我觉得最大的可能性是他想去要糖，结果走了一路，都没好意思真的敲门。” “……” 全场静默三秒钟，然后，停在一辆外表写着“维修电力”的大面包车里的FBI们就都笑了，觉得他们头儿开了一点都不好笑，但他们必须给头儿面子笑一笑的冷笑话。 “我说真的呢。”彼得很严肃。 “即便塞偌斯真的这么神经病，勒森布拉也不可能陪着他一起神经病吧？”热爱在万圣节陪着表弟要糖果的教父候选人？要不要这么宜室宜家？简直不敢想象啊。 彼得却坚信自己的直觉，塞偌斯对于勒森布拉来说很重要，重要到勒森布拉愿意抛下一切陪塞偌斯发疯，哪怕是在万圣节去挨家挨户的要糖果。 一如彼得给上级打的“请求不要再跟着塞偌斯”的行动报告里说过的，以塞偌斯对于勒森布拉的重要程度来说，勒森布拉根本不可能让塞偌斯知道他做过的那些阴暗事。 彼得曾对自己的上级直言：“这样的‘黑’二代咱们又不是没遇到过，她们只知道怎么花钱，却绝对不会知道自己家里到底是赚钱的。虽然那些人大部分都是女性，但也没谁规定男性就不会被家里瞒着吧？她们就像是在温室里精心养大的花朵，坚信着世界充满爱的傻甜白，她们的家人不仅不会让他们参与，还会尽可能的瞒着。” 简单来说就是，彼得觉得派一个行动小组跟着威廉，完全就是在浪费人力物力，他们不仅什么有用信息都得不到，反而更像是在给威廉当免费的保镖。 “塞偌斯傻甜白？不可能吧？他看上去很不近人情诶。” 由于威廉是临时来的纽约，负责跟着威廉的FBI大部分都跟着他去了洛杉矶，今晚的这一批是常年跟着萨巴蒂诺的，他们对威廉了解不深，只看到了威廉对外时始终与人保持距离的冷漠，有着他那个阶级的人该有的鲜明的性格特色。 彼得组长顿生了一种只有我看穿了真相，你们这群愚蠢的人类啊的苍凉。 “等着吧，很快你们就会明白了。”彼得如是说。 然后…… 果然没过一会儿，威廉身边那个常年跟着他的红发女保镖雪莉，就带着伯恩斯坦宅的一些佣人，端着一大堆东西出来了。他们开始一本正经的给跟在外面的狗仔们派发自制热饮，人手一份，还有应景的南瓜甜点。 不仅如此，雪莉还亲自敲响了“电力维修”的面包车的车窗户。 所有的FBI均是一愣。 只有彼得和他的搭档习以为常，下了车，和雪莉态度如常的寒暄打招呼。 “过节都不休息？”雪莉笑的就像是一个和善的邻居，和她见到的每一个FBI都点了点头，道了句辛苦，然后就开始镇定自若的发饮料。在递给彼得的时候，雪莉还顺嘴说了一句，“您最近的这次身体检查显示，血压有点高啊，组长，这可不行，威廉少爷特意让厨房给您准备了一份无糖的甜品。” “……”妈蛋，贴心到这个程度，大家还能不能愉快的当“阶级敌人”了？！ 雪莉临走前还不忘对彼得说：“虽然知道说了你们也肯定不会走，但走之前，我还是要说一句，今天威廉少爷和萨巴蒂诺少爷大概是不会走了，你们也早点回家过节吧。谁家没个孩子呢？他们一定很期待能和家长一起过万圣节。对了，这是维德小少爷今年的万圣节打扮，温蒂刚刚发来了照片，小恶魔，是不是你们见过的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小恶魔？！“雪莉摩托罗拉的手机里，维德正举着黑色的三叉戟，披着外黑内红的小披风，头顶上还顶了一对“角”，好像正在努力对着镜头摆出凶狠的模样。可惜，在维德这个干什么都很萌的年纪，他对于“凶狠”的摸索，还有很长的一条路要走。 雪莉，咳，这位特立独行的保镖队队长，对让人心软到一塌糊涂的生物总是毫无招架之力。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呃，“铁汉柔情”？ 等雪莉带人回了屋子，彼得这才对自己的组员一脸沉痛的表示：“现在你们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跟踪了威廉这么些年，没什么危险，反倒是被好吃的喂的长胖了很多，三高有点危险，简直生无可恋！ …… 与此同时的老伯恩斯坦宅里。 威廉和萨巴蒂诺在老管家打开门，把他们和跟在后面的保镖迎进去之后，同时都不着痕迹的松了一口气。 基于对彼此的了解，威廉和萨巴蒂诺都在第一时间发现了爱人的异常——走在街上的神经紧绷，进门后的如释重负，怎么看都不像是在压马路谈恋爱，反倒更像是在打仗，一场艰苦卓绝的战争，最后的平安无事就是他们赢了。 萨巴蒂诺一边脱大衣一边在心里想着，威尔不会也是重生的吧？ 威廉则一边绕下围巾一边觉得，看来萨巴也做了那个奇怪的梦呢……哈哈哈，我终于赢了一回！我勇敢到根本不需要心理医生！就是这么棒！ “我们……”他们同时开口，然后站在玄关处看着彼此，看着看着就笑了，这叫什么事儿啊。 老管家是知道萨巴蒂诺准备求婚的，他特意被萨巴蒂诺从郊区的庄园叫来，就是为了帮忙的。虽然不知道自家的两个少爷在笑什么，但他还是按照事先就说好的那样，引着两人直接走过客厅，打开侧门，在威廉被眼前梦幻的花房布置震住的时候，带着其他下人悄无声气的离开了，给他们清了场。 此时全透明的玻璃暖房外，已经被挂满了彩灯，发出不那么刺眼的柔和光芒。各色鲜花在隐隐绰绰间，美的不像是来自人间。 老伯恩斯坦宅的花房，最早是玛姬外祖母建的。等玛姬外祖母去世之后，玛丽妈妈就一直在这里缅怀她。而等玛丽妈妈离开之后，老伯恩斯坦也没有拆除了这里，反而每年花费大量金钱苦苦维持着原样，让玛姬最爱的花在隆冬也能绽放，永远鲜亮，永远美丽。 推开花房的大门，威廉看到正中央原来摆放钢琴的地方，如今换成了一张奶白色的小圆桌，和两把同款的雕花椅。 “请。”萨巴蒂诺绅士的一伸手。 威廉有些迷糊了，萨巴蒂诺这到底是要干什么？约会吗？不是说有重要的事情说吗？还是这就是重要的事情？我要不要表现的更加开心惊喜一点？这肯定花了萨巴蒂诺不少的心思吧，无论如何都应该给予积极鼓励的。 “你不用特意表现出开心的。”萨巴蒂诺在威廉耳边提醒，他的爱人他了解，威廉对这些东西不讨厌但也不会特别喜欢，只能说就是平常心。 萨巴蒂诺之所以把这里布置成这样，只是因为他母亲和外公过分积极，而萨巴蒂诺觉得这样的环境有利于让他们彼此放松下来，便顺水推舟燃任由他母亲和外公折腾了。哪怕威廉最后知道真相生气发脾气，犹如孤岛一般的花房也不至于让威廉的失态被传出去。 威廉入座后，萨巴蒂诺没有着急坐下，而是从一些花盆的后面，拿出了一个牛皮纸盒，就像是很常见的公司里放文件都会用的那种纸盒。 “那里有什么？”威廉十分好奇。 萨巴蒂诺将它一股脑的塞到了威廉怀里，然后才重新坐到了威廉对面：“看吧，本来就是准备给你的。” 威廉拿出了一封戳着十分熟悉的家徽火漆的羊皮纸信封。 家徽环绕着一个大写的“W”，代表着威廉的W。威廉在很小的时候就被他祖父培养了这样的写信习惯，在密封信件时，会用专属于他的火漆徽章。事实上，威廉父族里每一个家族成员，都会有专属于自己的徽章，哪怕是同样的名字缩写，也会有不一样的样式，专门请艺术大家给设计的，只此一家，独一无二，无论该家族成员走到哪里，这样的火漆都会跟随他一生。 威廉还记得年幼的他被祖父手把手教着，烫上生命中的第一个火漆，那是写给S的信，他唯一的朋友，那个时候他们还是笔友。 眼前这封有些泛黄的信封，和威廉人生中郑重其事寄出去的第一封信，是那么的相似。 打开一看，果然……不可能不熟悉。 这就是威廉写的第一封信。 【你好，陌生人。】 那个纸盒里有各式各样的东西，不局限于信，也有逢年过节的礼物，都是小孩子会喜欢的东西。 威廉安静的一一看过，这个时候他要是还不知道萨巴蒂诺就是S，他就该去检查一下智商了。萨巴蒂诺当年那通那么及时的电话也有了更加靠谱的解释，不是S给萨巴蒂诺爆了八卦，而是S就是萨巴蒂诺。 窒息的沉默，让萨巴蒂诺决定不再等待，主动出击：“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我在等你说第二件事啊。”威廉一脸认真，他答应了萨巴蒂诺，要等着两件事一起说完再发表意见。 “……”你真的不是在逗我？！萨巴蒂诺设想了威廉会有的很多种反应，却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这种，只能说是他自己作的死，跪着也要作完了，他道，“第一件事其实还没说完。” “那你说。”威廉一副安静聆听的模样。 “你不奇怪为什么信里我的年纪和真实年纪感觉不太一样吗？” “不奇怪。谁中二的时候没想装的成熟一点呢？就是你这个中二期中二的有点早呢。”威廉还是那么的真诚。 “……我没装。” “我懂哒。” “……我真没装。” “总不能你身体里住着一个比外表年纪大的灵魂吧？”威廉开玩笑道。 “……”萨巴蒂诺一瞬间沉默了下来。被一句话剧透了接下来全部的谈话内容，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措辞了。有个脑洞大的爱人总是会有这样的烦恼。 威廉也是一脸囧然：“我蒙对了？穿越？重生？你什么时候变成萨巴的？” “我一直都是。”萨巴蒂诺突然觉得有点小憋屈。 “哦，重生啊，那我上辈子什么样儿？”威廉目前唯一好奇的就是，上辈子的他还是不是他。如果是那个没被他附身，结果机缘巧合活下来的威廉，这个事情就不太好处理了呢。 “就是你现在这样。”萨巴蒂诺这点参悟不透威廉神一样的思路，他只能说是在尽力跟上爱人的思维，“你不会以为我是在开玩笑吧？我说的是真的，也许你会觉得很不可思议，很难置信，但我真的知道，我可以告诉你明年的重大新闻。不过彩票号码我不知道，我两辈子都不太关注那玩意。” “我相信你啊。”威廉很认真，他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可思议的，宇宙联盟里奇怪的种族多的是。只是重生而已，他还能回溯时间呢，虽然只有几秒，并且要以牺牲自己为代价。 “你就这样一点都不惊讶的接受了？” “应该说，这样一来，很多事情就都能彻底解释的通了啊。”好比萨巴蒂诺对他毫无过度的喜欢；也好比那个他梦到两次的奇怪的梦；更好比萨巴蒂诺对莱辛顿大道的心理阴影，“我其实也梦到过你我的上辈子，就是我死的那段，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如今终于能说了，真是太好了，你不要有压力，我是心甘情愿那么做的，我以为我不会死，不，我是说……” 说到最后，威廉自己都混乱了。 威廉只能握着萨巴蒂诺的手道：“忍了这么多年，一定很痛苦吧。没事了，如今全部都说出来了，会不会舒服了很多呢？我没怪过你，或者说我怎么会怪你呢？无论是上辈子的事，还是这辈子我父母的事，我都知道的，你一定尽力了。” “你就这么确定？”质疑自己的人，反而变成了萨巴蒂诺自己。这也是他一直不敢和威廉说出真相的原因之一，他对自己父亲和威廉父母的无能为力，让他连自己的心里的那一关都过不了。 威廉直言：“那你努力了吗？” 萨巴蒂诺很沉重的点点头，他真的努力了，在背后做了很多事情，但他父亲和威廉的父母还是去世了。 “那就行了啊，你努力了，我知道了，这就够了。我父母应该也知道了，他们都说人去世后会知道一切。我十七岁那年发烧，梦到父母因为一通电话而决定改变行程的事情，看来也不是臆想出来的呢。”威廉父母的意外去世，萨巴蒂诺肯定比谁都难过，那种明知道未来，很努力的想要去改变，却还是没能改变的无力。 但是天灾人祸就是没有办法啊，又不是谁蓄谋已久，干掉主谋事情就不会发生，命运是很有强的惯性的。 萨巴蒂诺死死的抱住了威廉，胸腔里涌起了很多复杂的感情，但最后却还是习惯使然的全部压入了心头。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又从何说起。他只是很庆幸，他爱的是威廉。爱的是明明自己很难过，却依旧在安慰他的威廉。 “干什么突然这么煽情，搞得我还以为你是要跟我求婚呢。”威廉努力调节着气氛。 但是…… 又被剧透了，擦。萨巴蒂诺整个人都不好了。 “呃，”威廉小心翼翼的看着萨巴蒂诺，“你真的要求婚啊？我以为你其实是S和你是重生的就是那两件事呢。我是说，我答应了！” 萨巴蒂诺看起来还是不太开心。 “……那我假装刚刚什么都没说，我们重来一遍，好不好？” 第138章 来地球的第一百三十八天：然后就做了啊。 事后第三天。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特助先生和劳伊两兄弟，分别在电话里，对萨巴蒂诺的纪实求婚发来了“贺”电。 双胞胎不知道萨巴蒂诺和威廉前面有关于S和重生的谈话，但最起码他们知道了威廉像是提前拿到了故事剧本一样的无情剧透。 他们能说，真不愧是萨巴蒂诺和威廉吗？简直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啊，捶地。 被惨无人道、丧心病狂的嘲笑了的萨巴蒂诺，自然是不能坐以待毙的，他奋起反击，只分别用一句话，就打败了冷酷无情的双胞胎。 To 劳伊：“希望我结婚的时候，你能求婚成功。” To 特助：“威尔婉拒了斯皮尔伯格的《紫色》的制片人工作，因为制片人要跟着剧组外出拍摄太长时间。听说你和莉莉如今还在两地分居？” “有了女朋友却不结婚”和“结了婚却还要两地分居”，都顶个毛线用啊！哼！ “你为什么这么想不开？”温蒂在从劳伊那里知道威廉因为订婚，而推掉了《紫色》的制片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因为萨巴蒂诺在鬼扯。威廉一脸无奈。 不是威廉拒绝了斯皮尔伯格，而是《紫色》的原作者爱丽丝拒绝了威廉。爱丽丝在知道斯皮尔伯格有意让威廉当《紫色》的制片人后，就立刻给斯皮尔伯格打去了电话，表达了她的抗拒。 爱丽丝觉得“威廉太过商业化了”（爱丽丝如是说），哪怕威廉曾得过奥斯卡，也无法掩饰他的“娱乐本色”，不管冷幽默、讽刺幽默or黑色幽默，在威廉制作的作品里总是会出现一些，但这些都与爱丽丝的作品精神严重不符。 和斯皮尔伯格合作最多的制片人之一的卢卡斯，也因此从《紫色》备选制片人的列表里被刷了下来。 威廉虽然有些遗憾，却也选择了尊重原作者的意愿。 “等米格的一家人获得奥斯卡之后，她一定会后悔的。”温蒂在电话里这么对威廉道。对于“威廉脑残粉协会终身会长”的温蒂来说，威廉总是最好的，无论他做什么都是好的，别人觉得威廉不好，就是那人没眼光。 “说真的，也许这也是件好事呢，我有了更多时间陪伴家人。”威廉倒是想的很开。 最主要的是，根据重生帝萨巴蒂诺的剧透，再过几年世界就是经历有史以来最大的经济危机的洗礼了。事实上最近美国的好莱坞电影市场已经有了预兆，票房较之往年直线下滑，并且会持续低迷。早点收手，等经济危机过去再有大动作，才是对最经济没什么太深概念的威廉最稳妥的选择。 “说起来，万圣节第二天你们去哪儿了？”温蒂在隔天还多照顾了路西维德一天一夜，威廉并没有按照他之前说的那样赶回洛杉矶。肯定发生了一些很粉红色的情节，温蒂被这个猜测勾的心痒难耐。 “去求婚了啊。”威廉道。 “恩？”温蒂眨眨眼，再次眨眨眼，最后还是没想明白威廉的意思。 …… 威廉问，假装他刚刚什么都没说，让萨巴蒂诺重新求婚，好不好？ 萨巴蒂诺表示，当然好！ 不是不甘心，也不是强迫症发作，而是萨巴蒂诺在威廉小心翼翼的迁就着问他的那一刻，他才终于明白了他父亲当年会在第一次遇到他母亲的地方求婚的良苦用心。 他想她知道——“从遇到你的那一刻起，我的世界才完整了。” 萨巴蒂诺的父亲和萨巴蒂诺一样，没什么浪漫细胞，不善言辞，不知道该如何讨佳人欢心，也不知道怎么样才算是正常人所谓的“谈恋爱的感觉”。他只知道，他想让伊莉莎白一直欢笑，他想用他有限的生命去无限的陪伴，只要她要，哪怕他没有，他都会去想尽一切办法为她得到。 “我想比我父亲爱我母亲那样还要努力的去爱你。”准备的再精彩的求婚告白，再浪漫的求婚背景，其实都不如在关键时刻顺其自然的真情流露。 也许说的不够流畅，也许词藻不够华丽，却是来自萨巴蒂诺最真实的想法。 一个人的认知总是会不可避免受到他生活环境的影响。 萨巴蒂诺见过的最实实在在的爱情，不是“哪怕外祖母死去多年，外祖父的心里依旧只有她”，就是“自父亲离开后，母亲的身边便再无一人”。 而这，就是萨巴蒂诺受环境限制所能感受到的最好。 萨巴蒂诺想给威廉比“最好”更好的爱情，所以两辈子他都在想尽一切办法的保护威廉，让威廉和他一起活下去，那就是内敛的萨巴蒂诺所很少言说的“我爱你”。 哪怕到今天，萨巴蒂诺还是不太擅长表达他的感情，他只是对威廉说：“我之所以准备选在花房对你进行求婚，是因为这里是上辈子我第一次遇见你的地方……” 穿着法式白衬衫的威廉站在花丛里，手指跳跃着划过黑白色的钢琴键盘，美的就像是一副中世纪的复古油画，被深深的烙印在了萨巴蒂诺的灵魂深处，再也没有办法忘怀。 “……我一直坚信，这里是一切开始的地方。” 所以，萨巴蒂诺想把他和威廉一辈子的婚姻的开始，也选在这里。 “现在你觉得不是了吗？”威廉疑惑反问。 “是的，这里不是。” 十二个小时的飞行之后，在英国伦敦，威廉家的红色电话亭的背后。 “这里才是。”萨巴蒂诺拿着从威廉家找出来的，他以S的身份写给威廉的第一封信，几步上前，郑重其事的交到了威廉的手上，“一切开始的地方，应该是我见到了你，你也‘见’到了我的地方。” 单线头，可无法建立起两台机器的链接。 “我当年就站在那个红色电话亭后面，从早上看着你去上学，再到晚上被父母开车接回。我一直在犹豫，到底是上前对你说‘嘿，我叫萨巴蒂诺，我们能当朋友吗’，还是对你介绍‘我叫萨巴蒂诺，是你的表哥’比较合适。” 那个时候威廉还很小，脸上甚至还有婴儿肥，穿着统一的私立制服，蹬着一双咖色的小皮鞋，不太情愿的被非要抱着他的爱德华爸爸抱上车。 萨巴蒂诺突然有些害怕了，因为那不是他记忆里已经长大的威廉。这样的感情对这辈子的威廉不公平。 所以萨巴蒂诺怯步了，他没有按照计划好的那样上前去认识威廉，只是去最近的邮局买了一沓信纸和信封，郑重其事的以陌生人的身份给威廉写了第一封信。 在确定威廉拿到信后，萨巴蒂诺才回到了美国，在玛丽打电话找伊莉莎白确认之前，都一直没有人知道萨巴蒂诺失踪的这两天他到底去了哪里，无论老伯恩斯坦还是伊莉莎白怎么问，萨巴蒂诺都始终沉默着。 “我后悔了。”长大后的萨巴蒂诺在伦敦雾蒙蒙的街头对威廉直言，他这辈子几乎所有的后悔情绪几乎都用在了威廉身上，后悔让威廉遇到威廉，后悔没能帮威廉的父母躲过命中劫难，那么多的后悔其实都不过一句“他想给威廉比最好还要好的一切”，“我当初要是能直接上前去找你该多好，这样我就能陪着你长大了。” “陪着我一起慢慢变老也不错。”威廉用最大的笑容去拥抱住了萨巴蒂诺。 说威廉一点都不在意上辈子的事情，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当萨巴蒂诺走出上辈子，在这辈子遇到威廉的地方重新求婚的时候，威廉才会觉得如此开心又如此幸福。 上辈子的威廉有他的萨巴蒂诺，这辈子的威廉也有属于他的萨巴蒂诺。 “你真的不生气我没有早点告诉你这些？” “谁没有自己的小秘密呢？”威廉也有，如今轮到他由于该不该告诉萨巴蒂诺他是外星人这件事了，只是重生一次都让萨巴蒂诺顾虑重重，要是跨越了种族…… “我知道的，我是说，你肯定也有属于你的奇遇。”上辈子萨巴蒂诺没有发现，这辈子通过自己不一样的经历，萨巴蒂诺多多少少其实是能猜到威廉也有了一些威廉所谓的“金手指”的，“你不想说，我不会勉强，我会一直等到你愿意告诉我的那天。” 威廉更紧的抱住了萨巴蒂诺，在隔着那么多星系之外的遥远偏僻的地球遇到萨巴蒂诺，也许就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对了，我觉得，如果这辈子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要是告诉我你是重生的，什么你上辈子就认识我，我还为你死了，我反而会有想法。”威廉开始转移话题，不想让他们之间显得那么腻歪。 “恩？” “我会建议你有病要记得按时吃药。” “……”亲爱的，你知道你真的不太适合转移话题、活跃气氛这一套吗？ 咳，转移话题很奇怪的威廉，决定用行动改变。 他用他一直随身带着的家门钥匙，打开了他从小长到大的家，里面的一切都尽可能的保持着他们一家三口离开前的样子。玛丽妈妈很喜欢的布艺沙发，爱德华爸爸买的到处都是的毫无用处的奢侈品牌，以及威廉一点一滴长大的痕迹。每个月威廉都会雇专人来打扫，不论他住不住，他都觉得这里应该永远像他记忆里的那么鲜亮。 威廉把萨巴蒂诺推倒门口，在打开门前郑重其事的对萨巴蒂诺说：“欢迎你成为我家庭的一员。” 他把萨巴蒂诺迎进了家里，就像是把萨巴蒂诺永远真正的迎进了他内心的最深处。 …… 温蒂突然觉得这种在意料之外，跨越五千五百多公里，从昨天夜晚飞到第二天黎明的求婚，如果发生在她身上的话，她肯定也会激动的答应下来的。可惜，劳伊无论如何都不会是她很小的时候和她当笔友的那个人。 “然后呢？”温蒂迫不及待的问道。 “然后？然后就做了啊。”威廉直言道。其实感觉还不错，反正没有他想象里的那么奇怪，他真的是越来越习惯当一个地球人了。 第139章 来地球的第一百三十九天：威廉要“转行”了。 在84年万圣节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包括特助先生在内的微软员工，都能看得出来他们最大的BOSS萨巴蒂诺。勒森布拉最近的心情出奇的好。不是通过那种流于表面的微笑发现的，而是通过一种不可言说只可意会的气场。 萨巴蒂诺的心情到底好到什么程度呢？这么说吧，微软的员工看到最近阴冷的天气，都仿佛能硬生生的从其中看出一丝与往年冬日不同的美丽来。 整个集团都像是在提前庆祝圣诞节或者新年。 但是，大BOSS到底为什么心情这么好，这就是一个谜了。 特助和劳伊自以为知道一二——吃嫩草的老光棍萨巴蒂诺求婚成功。 温蒂和米格也自以为掌握了真理——谈恋爱时聚少离多，如今一顿吃饱，某些运动和谐了，人的心情自然也会很好。 只有威廉知道更深层次的、不可对外言说的真相——他和他表哥一起摆脱了魔法师的身份。 这话要是让别人知道了，大概是没人会相信的。在七八十年代的美国，甚至可以说包括英法等西欧国家，受嬉皮士“要做爱不要战争”的文化影响，现在整个社会上都正充斥着性解放和毒品，是被誉为垮掉的一代的“好时候”。 约会第三次才上床，都能被说是保守。更何况威廉和萨巴蒂诺这样的身份了。 哪怕是威廉，都没人会信他真的没和人发生过什么不和谐的事情。至于在威廉成名后，为什么没有人跳出来对媒体818她or他和威廉共度的激情一夜，以特助先生为代表的身边人士一直认为，那些人都被窥觊威廉已久的老光棍萨巴蒂诺熊熊燃烧的妒火给弄死了，不死也是半残，反正是生活基本不能自理了。 温度。小太阳。怀特有点不相信，虽然萨巴蒂诺大BOSS看上去不近人情了一点，但他那只是严肃，不是可怕，他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呢？ 而且…… “如果勒森布拉先生真的做了，为什么连你和劳伊都不知道？” “我们是守法公民！”劳伊立刻义正言辞的表达了自己的立场，“我可是个为了正义与公平能不畏强求的金牌律师，从不会向恶势力低头。” “……”这话假大空到连温蒂都不太能够相信。 劳伊当然不用对恶势力低头，他就是恶势力！ 特助先生故作神秘的和温蒂八卦：“那些该死的有钱人呢，其实一般都会有两三套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我和劳伊属于在明面上掩人耳目的，还有一些见不得光的在专门做一些别的事情的人，懂？” 温蒂的三观有些岌岌可危。 威廉对此必须要说一句，他真没有。事实上，在万圣节之前，他其实一直都不太明白地球人为什么会这么热衷于一项繁衍后代的运动。万圣节第二天在伦敦发生了一些什么之后，威廉才顿悟，也许地球人追求的并不是结果，而是摩擦的过程。 不得不说，地球人真的是一种娱乐至死的生物，他们可以把为了生存吃东西变成享受美食，也可以把为了种族延续的运动变成一件很美妙的生命大和谐。 至于再具体一点的感受，咳，那就属于连威廉都不可描述，描述了就要被锁文的范畴了。 一整个十一月，就在威廉和萨巴蒂诺丧心病狂的秀恩爱里度过了。 温蒂有次私下里和gay蜜、男友等人开小会，便无奈表示：“这对兄弟真的是太可怕了，我不是说他们在故意秀恩爱，毕竟大家都有对象，也没什么可秀的。” “咳。”米格轻咳了一声以作提醒，作为成双成对的情侣中唯一的单身狗，狗生有点艰难。 温蒂连忙顺势补充道：“哪怕没有对象，也不会觉得其他人都是情侣又能怎么样。所以，他们完全没必要秀恩爱。” “我觉得以他们那种毫无浪漫因子的性格，也不知道该怎么秀。”特助先生插话道。 “对！他们并没有在故意秀，也不知道该怎么秀，这才是最可怕的。因为哪怕在这样的情况下，有男友的我，还无时无刻不有一种想对着他们举起火把的感觉。那种无论他们在做什么——或者什么都不做——都有一种闪瞎狗眼的感觉，真是太可怕了！” 所有人有志一同的点了点头，面色沉痛，简直越来越没办法好好工作了。 “所以呢，这次请大家来，就是希望咱们能群策群力，不说阻止他们吧，至少让他们变得正常点。”要不早晚温蒂就要纵火烧人了。她可不想她好不容易越来越有奔头的人生，最后以监狱作为结尾。 “让少主当电灯泡？”米格只能想到路西维德。 “……你真的不是在加深他们一家三口一起秀的即视感吗？”温蒂反问。 妈蛋，同性恋就是好啊，这还没结婚呢，孩子就有了。特助和劳伊不可避免的如是在心里感慨，什么时候我才能有个爱的结晶呢？ “棉花糖？”莉莉道。 “那是他们的大儿子。”温蒂一脸血。 “错，那是定情信物。”特助先生表示不能他一个人瞎，于是就勤快的把当年威廉和萨巴蒂诺还没一腿的时候，这对虐狗兄弟就已经十分默契，默契到连给宠物想名字都是不需要提前串词就能起的一样样儿的往事说了出来。 “烧死算了。”与会成员异口同声的发出了来自灵魂深处的声音。 “就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温蒂皱眉，她有些为难。她不能说的是，她受到的伤害其实还有限，毕竟她有同居的男盆友，但是单身的米格却每天都生活在这样的水深火热之中啊！要是无法救出米格，她还算什么好闺蜜！ “威廉不忙吗？”威廉可是个大家公认的爱工作爱过一切的人。 “不忙。”好像连上帝都在对威廉和萨巴蒂诺的事情喜闻乐见。86年冲奥的作品《紫色》，原作者拒绝了威廉的参与；给军方当征兵宣传片的《壮志凌云》，又不用威廉当主要制片人忙前忙后；圣丹尼斯电影节因为一些原因，被推迟到了85年的夏天；如今是84年年底，威廉参与的电影，该上映的都上映了，没上映的也已经准备完毕只等档期，威廉如今不要太清闲。 “勒森布拉BOSS也不忙？”温蒂只能寄希望于萨巴蒂诺能不解风情一点。 “他忙，但是那完全不影响他把威廉当便携式手提包啊！”以前微软的员工都觉得威廉表弟很神秘，因为这么多年了，谁都很少能见到这个传说中让大BOSS都能变得毫无原则的亲表弟。如今嘛，威廉还是那么神秘，却是因为在洛杉矶分公司经常与萨巴蒂诺同进同出。 “威廉都快成为洛杉矶分公司的一个传说了，大家都在猜他这是准备正式进入微软的管理层。”身在洛杉矶分公司的莉莉发来了第一线的战报。 “你们微软其实是要把总公司改在洛杉矶了吧？”米格吐槽道。 “你怎么知道？”特助一脸惊悚，他真的怀疑萨巴蒂诺有这个打算，因为据说威廉有意搬回洛杉矶居住，因为他接下来几年的工作计划基本都是在洛杉矶的摄影棚，连给路西维德预约的私立幼儿园，都从纽约调到了洛杉矶。 最后拿威廉和萨巴蒂诺没有任何办法的众人，也只能祝威廉兄弟开心就好了。 至于威廉要搬回洛杉矶住的传闻嘛，是真的，因为他有了未来几年内的新工作方向——电视剧。 从七十年代开始，美国的电视台就习惯了主流节目都是委托制作公司承办的传统。 一开始是不得不这么做，因为法律上明文规定了，商业电视台只能自制少量的电视节目。等后来这条法律被废除了，电视剧制片公司已经形成了产业链，电视台也已经习惯了这种委托制的工作形式。习惯有多可怕，想必大家都懂。电视剧由制片公司制作，然后由电视台播放的传统，就这样根深蒂固了起来。 在萨巴蒂诺的剧透下，威廉知道了电影市场注定要低迷，他自然没那个当救“市”主去以身试法的闲情逸致。 正好，好吧，也不算很巧的，萨巴蒂诺早就算准了时间，在经过多年洽谈后，即将买下NBC电视台，开启电视剧收视率的黄金时代。既然有了电视台一定会买自己的电视剧，那威廉何乐而不为呢？ 电影、电视剧的多方面涉及，也能离威廉成为好莱坞大人物的期末考试目标更近一步。 简直一举数得。 至于合适的电视剧本，萨巴蒂诺那边也已经准备好了，就等威廉跟着电视剧组去学习一下，然后回来开工。 “本来《饮胜（cheers）》是最合适的，它会成为美剧历史上的传奇之一。” 《饮胜》如今还只是NBC最近两年比较火的情景喜剧。从1982年9月30日开播以来，已经放送了两季，最近正在热播第三季，艾美奖拿了好几个，大有成为NBC扛鼎之作的态势。威廉本人在闲暇之余，其实也有追看。 “但是，饮胜在82年已经开播了，现如今你去贸贸然的插手，不太合适。”萨巴蒂诺道，“而比《饮胜》更传奇的喜剧，是未来开播的《欢乐一家亲》，是《饮胜》的衍生剧。里面的主角如今还只是饮胜第三季的客串角色，到第四季才会成为常驻角色，如今还没有火起来。不过你倒是可以考虑等饮胜完结后，制作欢乐一家人。” 翻开艾美奖（美国的电视剧大奖，类似于电影中的奥斯卡）的历史就会发现，《欢乐一家亲》是获得最多奖项的美剧。 “和《欢乐一家亲》同期的《宋飞传》、《老友记》，无论是收视率和获奖次数，都比不过《欢乐一家亲》。不过，据说《欢乐一家亲》在出口方面有些水土不服，只能说是美国人心中的永恒经典，却远没有《老友记》在国际上的影响力大。有利有弊吧。那些都是90年代才会发现的事情，倒是不用太着急。” 恨不能把自己知道的全部告诉威廉的萨巴蒂诺，在介绍着介绍着的时候，就想起了一部他已经买了下版权的电视剧——《成长的烦恼》。 美国的电视剧一直都是编剧主导。 就是一个制片人提出一个想法or一个梗，然后再由这个梗扩散开来，组织一整个的编剧团队。 是的，和电影一般只有少量编剧不同，一部成功的美剧往往有N个编剧，演员表要播放一长溜的那种。其实不只编剧多，导演也多，制片人也可以有很多，没有什么是不能变动的，一切都在为商业化服务。 不过一般来说，手握一部美剧核心版权的制片人，便是这部剧的灵魂人物。 萨巴蒂诺已经抢先就注册了《成长的烦恼》的一整个品牌，由于在VCD和DVD上的成功合作，让他十分看好中国这个市场。买的大多也都是会在中国大爆的美剧。 “这部剧，在美国其实也还算受欢迎，最起码有7季的存活空间。”一部美剧红不红，看它有几季就能看出来。没有收视率的美剧是无法存活的，哪怕制片人有背景也改变不了结局。而一般来说，很火的电视剧会被不断续订，一直播放下去，直至质量下降，不得不腰斩。也就造成了几乎没有美剧不烂尾的奇怪现象。 在正式制作《成长的烦恼》之前，毫无电视机制作经验的威廉，自然是要先跟着电视剧的剧组学习一下的。 威廉不可能好运气的再遇到一个会对他倾囊相授的惠勒。 但是幸好，威廉还有一个，因为原作者拒绝了他，导致他们无法再次合作，而对他满怀内疚的好友斯皮尔伯格。 之前去斯皮尔伯格家的时候，斯皮尔伯格就说过，他最近正在参与一部电视剧的编剧和制片工作。他在这方面不能算是多么大手，至少不是新手，不说怎么教威廉吧，但他能保证把他知道的经验全都告诉威廉，共同进步。 再有萨巴蒂诺和NBC的收购已经就尽在眼前…… 早就得到消息的NBC高层，为了讨好萨巴蒂诺，和米高梅-联美采用了的差不多讨好方式，曲线救国——捧威廉。 《饮胜》虽然已经红了，但还没有上升到日后传奇的地步，目前正依赖于NBC的续订而活，自然也是深刻体会了NBC高层的意思，对威廉抛出了橄榄枝，表达了欢迎威廉去剧组“参（学）观（习）”的消息。 萨巴蒂诺对此十分受用。 《饮胜》的故事内容虽然是在波士顿的一家酒吧（其内容形式影响了一代又一代的美剧，能在很多情景喜剧中看到它的影子），但是其实真正的拍摄地点只是洛杉矶的摄影棚。 于是，本就有意成立米高梅-联美电视剧制作公司的威廉，就提前回了洛杉矶，一边学习，一边帮温蒂准备即将上映的《妙探出更》。 米高梅对《妙探出更》也算是给予了厚望，准备和联美的《回到未来》打擂台，一争年度票房的高下。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上个世纪的美剧，中美的审美真的不太一样＿（：з」∠）＿好比，亲们应该都知道《成长的烦恼》吧？但是那个时候美国最红、收视率和获奖最多的喜剧其实是《饮胜》，但是我感觉貌似身边很少有人提到或者知道。不是说《成长的烦恼》在美国就不红了，好歹也是连播了7季的热门喜剧，但是饮胜播了11季→ →它的衍生剧《欢乐一家亲》又接着播了11季，整整22季，从上个世纪播到了这个世纪，其火的程度可想而知，很多后来的美剧里其实都能看到这两部喜剧的影子。包括宋飞传和老友记，我记得都有被扒过有致敬饮胜or欢乐一家亲的地方。 第140章 来地球的第一百四十天：温蒂.怀特秀4 ……《回到未来2》输了个彻底。 《妙探出更》以谁也没想的2500百万票房收官，不仅傲视了整个圣诞档的大片电影，也绝杀了之前在年度票房排行榜上争了个你死我活的其他大片。 这部“非常规、非主流、非被看好”的以黑人为主角的电影，让所有人都跌破了眼镜。 温蒂。怀特的名字，第一次不再是以威廉。塞偌斯的附属or影子的身份，出现在了大众视野，被许多好莱坞巨头所铭记。 【在《妙探出更》之前，没有谁会觉得，一部由黑人完全担纲主角的电影，会受到主流观众的全盘接受；但是《妙探出更》做到了。 【在怀特小姐之前，也没有谁会认为，第一次担任主要制片人，就能以低成本的投资，搞出一部北美年度票房第一的电影，这可是连著名的制片人威廉。塞偌斯（其关系亲密的表哥是微软的创始人之一），当年也没能做到的事情；但是她做到了。 【引用怀特小姐在金球奖颁奖典礼上的话： 【“在收养我的黑人爸爸在没有把我养大成人之前，没有人看好他，他们都不觉得他真的能改过自新，当一个好丈夫、一个好父亲；但是你猜怎么样？他做到了。我不是最出色的，也不是最好的，但我却拥有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爸爸。 【“所以我才能拥有站在这里的今天 【“当下次有人劝你放弃，说没有人可以做到某件事时，你不妨也可以这么告诉他——我能！”】——By 《综艺》杂志1984年1月下半期刊。 杂志封面，选用的就是温蒂在金球奖颁奖典礼上，手捧喜剧类最佳电影奖杯的微笑模样。 温蒂当时穿着一袭大气的鱼尾长裙，挽着高高的发髻，露出了曲线优美的脖颈，以及铂金色的流苏耳饰，照的镜头前的她整个人都仿佛在闪闪发亮，在璀璨的灯光下划过流光溢彩。 …… “哇哦。”奥普拉夸张的赞了一声。 还是多年后的奥普拉秀，嘉宾还是女强人温蒂。她们此时正通过节目现场的电子大屏幕，看着80年代的一幕幕，无论是意气风发的，还是冒着傻气说傻话的，那些都是无法回到的过去，是时间的见证，是岁月的痕迹，是温蒂最美的年华。 坐在一边与奥普拉一起看这些视频与照片的温蒂，反倒是很不好意思的捂住了自己的脸：“上帝，我八十年代的时候到底是什么眼光，为什么要画那么浓的妆！丑哭了！” 无论宴会妆在当下看起来多么美艳动人，隔个几十年再看，都会有种不忍直视的感觉。 “哈哈哈，在娱乐圈混就是这点不好，过去的影像很可能就会成为今天的‘黑历史’，其实我觉得你那条裙子还是很好看的。”奥普拉“安慰”温蒂道。 “米格和威尔一起给选的，他们在这方面一直都很有眼光。讲真，米格曾经经常问我，在我们这段友谊里，到底谁才是汉子，他都快要给我那‘糟糕的直男眼光’跪下了。”温蒂提起自己的好友就总是有说不完的话题。 一如在温蒂获奖时，威廉和米格在台下都快要拍红的手。他们总是这样，为自己不见得如何，为对方总会激动的自毁形象。 当年Skype论坛的直播贴里，精分多年已经精分的很出色的玛格丽特和莉迪亚，还用管理员“M.L.1966”的账号发帖表示——啊啊啊，我男神真是苏我一脸，他自己得奖都不一定会笑，朋友得奖却能笑的这么傻白甜，男神你的偶像包袱在哭泣你造吗？！快捡起来啊！ 常混skype论坛的人，就没有谁不知道“M.L.1966”这个管理员是威廉的脑残粉的。玛格丽特以这样的身份，发这个帖子不仅不会被人说，甚至还引得不少人跟着一起花痴or心疼威廉。 温蒂至今想起那个帖子，都想不顾形象的捧腹大笑。 “咳，说回正题，还记得你在金球奖上最后的感言吗？‘所以我要谢谢威廉，我的上司，我的朋友，我的伯乐。’这个和前面那个很励志的感言好像没什么必然联系，当年不少人都在猜测真相，我也是其中之一，这一次你一定要满足我的好奇心。” “……我要是说我当时以为我们不会获奖，我根本没准备获奖感言，只能临场发挥，结果发挥失败，你信吗？” “如果这样都算是发挥失败，那我获奖后岂不是次次都在感言失败？”奥普拉不信。 现场的观众也表示不信。 但…… 这个确实是真的。温蒂的言情女主人设体现在方方面面，好比她真觉得她没可能第一次提名就第一次获得金球奖，没见她都没把她父母带去现场吗？ 一般人哪怕觉得自己获奖几率不大，但抱着“说不定呢”的心态，多少也会准备一二。但温蒂就是这么一个“实诚”人，觉得自己得不了，就一点都没主编，抱着一颗去打酱油顺便看明星的心，成了当晚最大的赢家，直播时她脸上的惊讶可一点都没惨水，她就没那个演技。 在外人看来，温蒂激动的把劳伊、威廉和米格都挨个抱了好久才上台领奖，是她激动的不能自已，没有或将经验所致。 但天知道，她其实是在临阵磨枪，跪求他们一人给她上去之后该说什么。 大家给温蒂想的都挺好的，但是架不住温蒂自己不争气，上台后面对台下那么多的人和镜头，嗡的一声脑子里就只剩下一片空白了。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开始了“胡说八道”，虽然看起来意外的达到了励志的鸡汤效果，但她自己根本没有一个正常的思路。 所以在该感谢什么公司啊、团队啊、朋友啊的时候，温蒂只傻傻的记得要感谢威廉。 后来因为这个惹祸的感谢词，温蒂还被媒体炮轰了好久，引起了不小的麻烦。虽然也意外的达到了宣传的作用，但事后温蒂还是被威廉、米格以及自家男朋友“骂”的不轻。 多年后的奥普拉秀上，PR（公关）玛格丽特千叮咛万嘱咐的让温蒂记得，这次一定不要忘记给自己当年“洗白”。 于是，温蒂利索的把早就准备好的台词流畅的说了出来，她回答奥普拉道：“好吧，果然骗不了你们。其实真相是，感谢威廉，和我那段话，真的有必然联系。感言上关于我爸爸的那段话，其实最早是威廉告诉我的，用来激励我。” 温蒂这话其实也不算是作假，当年在她制作《妙探出更》之前，确实和威廉有过一段类似的对方。 “还记得那年我去你家吃饭吗？你爸爸喝醉酒，不断说着，当年没有人看好他能把你教育的很好，觉得你也会成为犯罪二代。可是你却用你的今天——常春藤名校毕业、在米高梅-联美工作、月薪上万、有车有房、还有一个当金牌律师的男友——打了所有质疑人的脸。你爸爸他感觉终于扬眉吐气，能在亲戚中抬起头来，那感觉爽极了。 “如今也是这样，没有人看好你，因为你是第一次当制片人，因为你是个女的，因为你的电影是黑人当主角……难道你也准备在这样的思维定式下妥协吗？你不想做到你父亲做到过的事情吗？别人做不到的事情，不见得你也不可以。 “我和你父亲都做到过，我可以告诉你，那感觉真的是TMD爽极了，我想你也能去感受一下。” 节目现场，温蒂说：“威廉是对的，遇到他是我的幸运，要不然我永远不会体会到那种爽，我强烈推荐所有听到这段话的人也去试试。希望我也能成为你的幸运。” 奥普拉笑的更加灿烂了，她的节目就是喜欢这样的励志鸡汤，越正能量越好。 “一个八卦真相大白了，还有另外一个。”奥普拉“可怜”的看着温蒂，“反正这个都说了，你不介意满足我另外一个八卦吧。” “……来吧。”温蒂“无奈”道。 “你和贝克特导演，当时真的没有因为票房的事情，影响了感情吗？”奥普拉的这个话题就有点引战的味道了，观众的关注度果然提高了一个百分点。 幸好，这是早就写好的台本，温蒂应对的游刃有余。 “虽然我在北美票房上比米格多，但是在全球的票房上，《回到未来2》可是拿了将近三亿五千万的收益，这是《回到未来1》当年打下的基础、积攒的底蕴，《妙探出更》可没有。我们最后也就是那些北美票房，还有一点英国票房的收入，其他就惨遭滑铁卢了。” 《回到未来》系列的收入，早已经从短期票房上，发展到了长期的游乐园收入，没什么可翻脸的。 最主要的是…… “那年的第二也不是《回到未来2》，而是《捉鬼敢死队》，还记得吗？那部很经典的灵异类喜剧，那可是开创了一股新风潮呢。要‘恨’米格也是去‘恨’第二，‘恨’我这个第一干什么？” 当年的票房榜上，《夺宝奇兵2》（斯皮尔伯格和卢卡斯）都才是第四，《绿宝石》（罗伯特制导）第八，《现代版美人鱼》（汉克斯主演）第十。这几部电影的主创人员几乎都是温蒂的熟人，她这个第一，在威廉的牵线下，也就是破财免灾请大家高消费了一把，然后就没事了。 真要说，那一年的大赢家其实是米高梅-联美，票房前十的电影，他们一下子就占了五个。 “其实真正的赢家应该是塞偌斯先生啊，米高梅-联美的五个前十电影里，有四个都是他主导或者间接主导的项目。”奥普拉都忍不住惊呼了一声，这眼光也太准了，要不是威廉分身乏术，他是不是打算把前十都给占了？ “……谢谢提醒。”温蒂也是在这么多年后的今天才反应过来，当时该打土豪分田地的明明是威廉啊，为什么大家反而“同仇敌忾”了她呢？ 奥普拉夸张的倒吸一口凉气：“希望在家里看到这期节目的塞偌斯先生，不要怪我让多年前的一桩‘冤案’在今日终得昭雪。我还想继续和NBC续订我的脱口秀节目呢。” 观众们几乎都笑了。 “既然，你已经回答了两个我的好奇了……” “你还有第三个好奇，对吧？” “咳，你懂就好。这个是最难回答的了，贝克特导演最成功的电影——《因为我们是一家人》，最近被人扒出来是标准的奥斯卡公关模板。先是在奥斯卡之前的几个月里小规模的点映，再在颁奖季大规模的公映，密集的专业攻势，让电影的风头一时无两。 “特别是在1985年2月14日情人节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铺天盖地的都是你如今的丈夫，当年的男友劳伊律师，在影院里对你的求婚。 “甚至引起了一个风潮，就是很多人都选择了那样的跟风求婚，还大多都选择的是《因为我们是一家人》的电影。 “这真的是为了冲奥而事先商量好的宣传策略之一吗？ “也因此贝克特导演才成为了笑到最后的人吗？” 有人说是这是求婚的时候还不忘宣传电影，甚至有人干脆说他们这是宣传的电影的时候顺便求个婚。和黄金时代某女星“以病要挟”最终获得奥斯卡影后，简直有一拼了。《因为我们是一家人》的制片人那一栏里可是只写了“米格。贝克特、威廉。塞偌斯、温蒂。怀特”这三个名字。 好莱坞的人真的就是这样“娱乐至死”吗？连自己一辈子才一次的求婚都可以拿来牺牲？ 第141章 来地球的第一百四十一天：《因为我们是一家人》 到底是求婚的时候顺便宣传了电影，还是宣传电影的时候顺便求了一下婚？ 这个千古八卦的真相其实是——都不是。 温蒂当时根本不知道有有求婚这件事，又哪里来的借机宣传？甚至连劳伊本人，都没想过要在2月14日情人节那天求婚。 ——“情人节求婚太俗”，大律师劳伊如是说。 但是，事情后来就那样阴差阳错的发生了，作为劳伊“求婚军师”的玛格丽特，手握第一手的拍摄资料，社会上效仿劳伊求婚的风气又刚好有了苗头……这怎么想都是上帝在告诉他们，快，顺水推舟一把。对吧？ 但凡有点智商的人都知道该怎么做的。 所以，他们就做了。 咳，这么说有点乱。劳伊求婚的乌龙故事，还是要从萨巴蒂诺和威廉这对狗男男自订婚后，就丧心病狂的无意识秀恩爱讲起。 那还是《因为我们是一家人》的第一场点映，在1985年刚刚开始的时候。 …… 1985年1月3日，周四，圣诞假期即将结束的最后一周，还未上映就已经火的一塌糊涂的《因为我们是一家人》，在数万观众千呼万唤始出来中，终于在洛杉矶的联美-米高梅剧院进行了第一次点映。 联美-米高梅剧院，原名是联美剧院。从这个名字里就能看出来，它属于联美，建立于1927年，是一座充满了西班牙式哥特风格的古典建筑，穹顶墙壁上用彩色油画精心绘满了联美出身的好莱坞大腕。后来联美经营不善，只能变卖了剧院筹钱。剧院几经转手，在米高梅并购联美后，这才被有强迫症的萨巴蒂诺重新一并收入囊中。 在经过一年半的重新装修与扩建后，联美剧院正式更名“联美-米高梅剧院”，成了好莱坞如今最先进的影院之一。为电影首映式、交响音乐会以及歌剧画展等不同形式的艺术活动开放场地租用，不仅恢复了往日的辉煌，身价甚至还翻了好几倍，早已今非昔比。 《因为我们是一家人》开第一次的点映，就能用联美-米高梅剧院，自然是因为它是米高梅-联美娱乐今年主推的冲奥片，两家最好的资源，都会紧着一家人剧组先挑。 在奥斯卡面前，也就没有什么西海岸的米高梅和东海岸的联美的竞争区分了。 依据惠勒当年介绍给威廉的公关团队的建议，一家人电影的点映，会开满全美各州的主要城市，比奥运会火炬传递走过的城市还要多十几个。 不过再多也只是点映，不会对外全面公映。 在这个全国的点映计划里，公关团队和米高梅、联美一起努力，请来了所有他们能请到的影评家，被媒体戏称为差不多请了“全球的半个影评界”。是的，是全球，不局限于全美，威廉这些年卖电影版权，在全球都积攒了不少人脉。 颇有点寒窗苦读十几年，厚积薄发就看今朝的味道。 影评家不好贿赂，一方面是这个年代的知名影评家还是比较爱护羽毛的，要为自己赖以为生的专栏着想；一方面则是加州的相关法律里有这方面的限制，哪怕不一定能告赢，也能拖死电影。 但不好贿赂，不代表着就不能从别的方面获得好感度，让对方即便不喜欢，也不至于说出多么恶毒的评论。 在刷好感度这事，萨巴蒂诺最有经验——有钱，任性。 美国国内的影评家，无论身在哪个城市，因为全国点映的大计划，几乎都能在当地就看到电影，不用大费周章的在两地来回奔波。当然了，如果想去播放效果更好或者因为时间问题，只能去看其他城市的点映，剧组方面会全程报销来回的机票钱与住宿餐饮，与国外的影评家享受一样的待遇。 全程还有宣传方面雇佣的公关专人陪同讲解。在点映会上，主创人员也会悉数到场，给足了影评家面子。等他们看完电影临走了，还有贴心的、不够贿赂限额的小礼物附送。 简单来说就是一个词，宾至如归。 拿人手软，吃人嘴软，不外如是。 一直到3月底奥斯卡之前，《因为我们是一家人》都会在各大影院和报纸媒体上怒刷存在感。 这是一项大工程，宣传预算在电影还没开拍前，就已经计划着要超过电影的拍摄投资。 在《妙探出更》爆了之后，威廉和温蒂就更加没有压力了，他们几乎放下了自己手上的所有事，只集中精神把全部的注意力都给了《因为我们是一家人》帮忙上，一心扑在了电影的推广和宣传上。在这一场声势浩大的全国点映里，威廉不敢说是一场不落，但却也几乎是全程点了跟随状态，舍命陪君子。 洛杉矶的第一场点映至关重要，威廉自然是会出席的，不仅要出席，还要带着微笑出席。 因为这次点映邀请来的一百位影评界的大佬，很可能将会主导接下来整部电影的评论走向。人云亦云这种东西，不仅是在观众中存在，在影评界亦然。虽也有特立独行者，但随大流的羊群效应还是普遍存在的。 当天，威廉早早的就穿好了合适的高定西装，准备提前出门。但是…… 蓄谋已久的萨巴蒂诺，一把就将威廉压在了床上，严肃正经道：“我有些不开心。”宝宝委屈的中心思想内容传达无误。 “怎么了？”威廉仰头看着萨巴蒂诺那张无可挑剔的脸，充满了无奈。 “这里没满足。”萨巴蒂诺继续用那张天生一本正经的脸，耸动了一下下面不那么一本正经的地方。 由于具体内容太污，无法显示完全。 “……”人类这种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天二十四个小时，一小时六十分钟，分分钟都能发情的生物，实在是太糟糕了！ 最糟糕的时候，威廉被勾搭的也有点心猿意马。 待威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刚刚穿好的衣服早已经衣衫半推，萨巴蒂诺的身上甚至只剩下了须后水的味道。 两只同样在无名指上戴着婚戒的手，在黑色绸缎的床单上紧紧相扣。 “威威？” “……”F！U！C！K！ 威廉一把推开萨巴蒂诺，匆忙套上衬衣，一边系扣，一边慌乱的看向正带着小弟棉花糖，在房门口正大光明看着他们的路西维德。 路西维德这个快满一岁的小家伙，如今已经能行动自如了，虽然一般没事还是不爱走路，但对于找威廉这件事，他还是很积极的。说话也已经会发出一些不太准确的音节了，好比威廉的名字变成了V V。 “你为什么不锁门？”威廉一边抱起黏上他就不肯松手的小表弟，一边瞪向表哥萨巴蒂诺。 萨巴蒂诺也在问自己这个问题！明明他母亲圣诞节之后就从意大利过来了，此时本应该由她照顾路西维德的，他是怎么跑上来的？楼梯那么高，真的不怕出事吗？！ 等一家三口重新换好衣服（威廉之前那身的衬衣领子被路西维德抓皱了，只能也跟着换了一身）下楼的时候，伊莉莎白姨妈正端着红酒坐在吧台前幸灾乐祸。 萨巴蒂诺皮笑肉不笑的用眼神询问自己的母亲：‘你是故意的？’ 伊莉莎白回以最真挚的微笑：‘废话！’ ……亲妈啊，感天动地。 等穿着同款西服的威廉和萨巴蒂诺，一同乘车到达联美-米高梅剧院时，温蒂、米格和尼尔等一众主创已经先到了（几位黄金时代的老艺人会出现首映仪式，但点映上不会出现）。温蒂和米格要负责把控现场的布置和准备工作，尼尔和他的三个好兄弟是自愿来帮忙的，等一会儿点映开始之前，他们还要回到加长的黑车里，从红毯上再来一圈。 “这点映和首映有什么区别？”尼尔的好友（对方在电影里演的是给卡尔一家冒险买船票的商人朋友）道。 “区别就在于，当我们正式‘公映’的时候，我们有理由在影院里把电影一路放映到奥斯卡颁奖典礼之后。”温蒂笑着回答。 “奸商！”四人一起给出评价。 “嘿～”威廉就是这个时候到的。其实他早不早来的意义并不大，哪怕是他自己电影的点映，也早已经过了需要他事必躬亲的阶段，助理会替他准备好一切的。 温蒂今天穿了一身干练的宝蓝色连体衣，显得既大气又优雅，不过这份女强人的气势，在看到威廉的第一眼就破功了，她一脸惊讶的表示：“卧槽卧槽卧槽，说好的一起穿一个牌子的同款宝蓝色呢？！不讲义气！” 威廉连忙道歉：“本来已经穿上那件蓝色衬衫了，谁想到，”他看了一眼萨巴蒂诺，“出了些小意外，这件也是宝蓝色，只是不同款不同牌，求就放过我这次吧，女王大人。” 温蒂和米格自然注意到了威廉那不自觉的一眼，然后自然是一起暴走了：“秀恩爱狗滚粗！” 威廉一脸无辜，他做了什么？路西维德把衬衣弄皱，哪里秀恩爱了？即便是秀，也是在秀孩子啊。 萨巴蒂诺倒是明白米格和温蒂误会了什么，他能说这就是他的本意吗？ 尼尔不明所以的站在一边：“威尔你谈恋爱了？”他能理解威廉说被一些事情耽误了里所暗含的嘿嘿嘿的意思，但是威廉什么时候有对象了？ “求别问！”温蒂和米格一起开口阻止时，一切都已经晚了。 威廉立刻一改难以接近的高冷美人形象，向尼尔兴奋的展示了他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左手代表着上帝赐予的运气，无名指则代表了已经订婚或结婚。语气里是不加掩饰的喜悦：“漂亮吧？有好几百年的历史呢，是家族的传统戒指。看到了吗？这里还刻着家徽呢。我跟你说，这种附着家徽的工艺，在好几百年前的欧洲是十分难得的手艺，据说是特意请了代表着当时手工艺品巅峰的中国手工艺者刻的。” 戒指上的家徽，自然是勒森布拉家族的家徽。 由于威廉的父族并未被媒体披露过，只知道爱德华爸爸是个败家富二代，曾营过一家足球俱乐部，大家也就默认了爱德华爸爸其实是个吃软饭倒贴的（咳）。威廉作为勒森布拉家族最亲近的亲戚，官方承认（伊莉莎白姨妈有遗嘱）的合法继承人之一，佩戴勒森布拉家族的家徽并无任何不妥。 只是尼尔在低头细看的时候，顺便也看到了萨巴蒂诺无名指上与威廉相似的戒指。 “！！！” 威廉和萨巴蒂诺从未打算掩饰过他们都戴上了戒指这件事，但也不会目前就在全国的媒体面前出柜。所以威廉对尼尔道：“我和萨巴准备选在一天订婚，也会在一天结婚，是不是很有意义？” “哦。”尼尔点点头，虽然疑虑未消，但内心里也还是会觉得自己刚刚的猜测太异想天开，赶忙道，“你们兄弟俩感情真好。” 尼尔的兄弟们则纷纷点头表示，有钱人的世界我不懂，兄弟选同一天订婚和结婚，是因为能互相交叉的多收一份礼物吗？果然是奸商啊奸商！ “婚礼记得请我。”这是大家最后的话。 威廉没有说可以，也没有说不可以，只是笑了笑。美国这边，订婚好几年都没结婚的也大有人在，大家都只是客套一下，并不用太过较真。 然后，尼尔就郁闷了。 因为威廉并没有打算就此放过他，反而开始详细的给他讲解起了戒指的历史，浑身都散发着“秀恩爱”三个字而不自知。 这给至今还是单身狗的尼尔造成了一万点的伤害。他终于明白了温蒂和米格刚刚为什么要阻止他问，很显然他们也是深受其害！这尼玛简直是自虐啊！一个单身的我，为什么要听你讲你和你“未婚妻”过的有多幸福？告诉我，为什么？！ 最后救了尼尔的是：“点映快开始了”。 哪怕威廉并没有讲过瘾，也只能恹恹作罢，打起精神来，开始去招待已经开始进场的影评家。这次点映，除了米高梅和联美的高层以及赞助商以外，就再没有请其他“外人”了，连好莱坞的各大巨头，都安排的是同在洛杉矶的另外一场。 偌大的金色放映厅里，只有最中间的地方坐了人，能正正好的看到硕大的电影屏幕。 威廉的左手边坐着萨巴蒂诺，右手边则坐着米格，他之前已经看过粗剪版的电影了，细剪版倒还是第一次，心中不免激动。 在影厅彻底黑下来的时候，萨巴蒂诺悄悄握住了威廉的手，干燥而又温暖。 威廉……也并没有拒绝。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是威廉和萨巴蒂诺有志一同的读到过的，最优美的东方诗句。 经典的米高梅狮子头标识出现在了电影片头，只不过米高梅的名字后面如今多了联美，象征着黄金时代最著名的两个奥斯卡大户的合二为一。 悠扬的吟唱声缓缓拉开了故事的序幕。 独特的片头曲似哼唱，又似有一定语言规律的演唱，但演唱的语言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的异国情调。好似来自天际的云端之上，又仿佛是来自最幽深的海底，甚至在低音婉转时，那歌曲就仿佛情人在耳边低喃，勾的人心旌摇曳，不能自已。 只这一个开头的音乐，《因为我们是一家人》就赢了。 谁也没有想到，电影最先抓住观众眼球的会是音乐。但是……为什么不能是呢？音乐是传达感情最好的媒介，或轻快、或悲伤，好的音乐总能让人听懂其中的思绪。 一家人电影的这个从未听过的片头曲，也决定了整部电影接下来的基调——仿佛近在咫尺的温暖。 暖色调的电影主色调，也仿佛在与音乐遥相呼应。 电影里，最先出现在大屏幕上的，就是一双属于威廉的手，白皙、修长又不失男人的力量。他关上车门，从另一边把路西维德抱了下来，身后跟着几个替他拎着行礼和猫笼的仆人。 在帕萨迪纳的庄园主楼前，威廉驻足仰头，镜头的角度是从威廉后方自下而上拍摄的，显得威廉的一双长腿笔直又挺拔，也显得充满了欧式风情的庄园高大而又庄严。 哪怕电影里的威廉至今一句话都没说，观众也已经对他的身份有所猜测。 威廉的旁白正式开始： “我怀里抱着的是我的表弟，笼子里的是我的猫，这里是我的家，其中之一，接下来的一整个暑假我们都将住在这里度过。” 干脆利落的人物介绍之后，镜头的着重点，几乎就都放在了华丽而美到不可思议的构图上。 哪怕不看剧情，只看这种每一帧都可以截下来当屏保的良心画面，就有一种值回了票价的感觉。 在短短三分钟的背影剧情之后，电影就推进到了威廉站在莫奈的油画前的一幕。 “那是莫奈为我的曾外祖母安娜，和外祖母玛姬所绘的母女画像。我的姨妈总是说，安娜曾外祖母是她见过的这个世界上最美的人，我觉得她说的太夸张。” 镜头由油画一步步推进，在声音从低到高的背景音乐的配合下，油画成真，电影回到了好几十年前。 与安娜有一头一模一样的金色卷发的贵妇人，牵着幼年女儿的手，坐上了黑色的马车车厢。 小女孩不断的向往挥着手，努力想让自己笑的开心点。 马车外是一对看不清面容的老年夫妻，从着装上暗指了莫奈与他的第二任妻子。 镜头回到车厢里，马车辘轳，刚刚还笑颜如花的小女孩已经垂下了头，显得有些难过。 由于头纱的遮挡，只能看到一截优美的脖颈和下巴的贵妇人，用着略带法国腔的英语问道：“你不想坐火车去柏林吗，angel？” “我想。”小女孩用清脆中又带点软糯的声音道，“我只是、只是讨厌离别。” 戴着黑色蕾丝手套的贵妇人一把搂过女儿，虽然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但是她的动作无不充满了对女儿的爱，宠溺到想把全世界都堆到她的眼前。她用轻柔的声音说：“我的天使，开心一点，离别是为了下次再见面而做准备啊。你会爱上柏林的，相信我，那里有我母亲为我买下的白色木屋，院子前还有一架秋千，邻居都很友好……” 随着女士温柔的诉说，电影的画面缓缓的转移到了德国柏林的老宅。 有安静矗立的复古木屋，漂亮精致的白色秋千；镜头推远，出现了社区街道上，远远走动着的洋溢着幸福笑容的邻居，衣着得体，谈吐大方；镜头再次推远，这一次是充满了朝气的田园风光，远山如黛，天空一碧万顷。 背景音乐在这里有一处上扬，让人随着开阔的镜头，顿生大气磅礴之感。 不用威廉的旁白，观众也能知道，那个小女孩就是威廉的外祖母玛姬，贵妇人则是姨妈口中这个世界上最美的人。 所有人都在期待着她揭开面纱的那一刻，想要看一看她到底有多美。 但是电影就好像要故意吊着人的胃口一般，镜头一直都在跟随着金发碧眼的小玛姬转，始终没有出现安娜的美，只供人在脑海里尽情想象。 而玛姬呢，她在搬去柏林的第一天，就认识了邻居家的大哥哥卡尔，那是她在这里的第一个朋友，也是最好的朋友。 少年卡尔最近有些烦恼，因为他心爱的姑娘。 但是背景音乐却是轻松而又明快的，让人情不自禁的心生少年不知愁滋味的会心一笑。 玛姬和卡尔开始积极策划追求姑娘的事情，啼笑皆非的种种乌龙，最终，卡尔还是抱得了美人归，玛姬拥有了她来到柏林最好的女性朋友——卡尔心爱的犹太姑娘。 剧情进展的很快，就仿佛幸福的生活总是一眨眼就过去了。 卡尔开始准备求婚，玛姬为他忙前忙活。 那一日，玛姬带着犹太姑娘从她家出门，每一个路过的邻居都会笑着对黑发的犹太姑娘送上一朵玫瑰。细心的观众，会在这些邻居里，早早的发现三位老艺人熟悉的侧影，无论外表如何变化，她们独有的吸睛气质是改变不了的。 “这是怎么了？”犹太姑娘似有所感，又不敢确定，只能低头问年幼的玛姬。 玛姬只是捂嘴偷笑，坚持不说，小演员把小女孩天真狡黠的一面演绎的活灵活现。 姑娘还没把玛姬送到玛姬家时，她手里娇艳欲滴的玫瑰花已经捧都捧不下了，就在这个时候，卡尔赶着没有顶棚的白色马车款款而来，穿着一身同色的骑装，就像是童话故事里的白马王子。王子身后的马车里，装了满满一车的玫瑰。 他停在正捧着玫瑰无处安放的姑娘身边，笑着问她：“需要帮忙吗？你可以把花放在我的车里。” 都到这个时候了，姑娘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她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激动，将玫瑰放在了已经都是玫瑰的车里。 卡尔下马，故作为难道：“怎么办，已经分不清谁是谁的了呢。” 姑娘佯装怒视卡尔。 玛姬在一边笑着搭话：“那就不要分开了嘛。” 这个时候，之前给姑娘花的来帮忙的邻居们，都出现在了道路两旁，起哄的说着：“嫁给他，嫁给他，嫁给他。” 黑色长发的姑娘咬唇，跺脚，摆出为难的姿态，最后才小声道：“他还没求婚呢。” 卡尔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蠢事，赶忙慌乱的单膝下跪，掏出装着戒指的黑色天鹅绒小盒：“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愿意。”姑娘轻声说。 背景音交织演唱出了一首爱意浓浓的歌曲。 影院里，几乎所有的女性都不免少女心爆棚了，连温蒂都暗暗握住了劳伊的手，对他道：“天哪天哪天哪，虽然粗剪版我已经看过了，但是、但是……我还是看一次就想说一次，我也好像要这样一场求婚啊。” 劳伊心中的灯亮了。 第142章 来地球的第一百四十二天： 虽然说，求婚不是一场比赛。 但是眼见着自己最蠢的兄弟（特助：……），和情商最低的朋友（萨巴蒂诺：……），一个结婚成功，一个求婚成功，自认为并不比他们差了什么的劳伊难免会有点着急。 可是对能否结婚起到关键作用的，不是劳伊想不想，而是他的对象温蒂想不想。 在此之前，温蒂明确的对劳伊表示过，短期内她并不想结婚，要忙事业。劳伊为显示自己的体贴，当初也是一口答应。但是答应完……他就后悔了。你不想结婚，那我呢？我呢？我呢？！我想结啊嘤嘤嘤。 这件事就这样在两人一个自以为已经说清楚，一个不敢说的状态里，被搁浅了下来。 直至84年的万圣节，萨巴蒂诺求婚成功，温蒂第一次对劳伊发来了“要是我也能有这样一场求婚该多好啊”的信号。 好吧，一次是巧合，那么，两次呢？ 在《因为我们是一家人》的洛杉矶第一次点映上，劳伊再次听到了温蒂的少女心。 求婚的机会来了！劳伊如是想。毕竟在84年年底的时候，温蒂第一次当主要制片人的电影已经一炮而红，北美票房冠军、金球奖最佳影片一并囊获，可以说是名利双收。这样的事业已经算是成功了吧？成功了就该结婚了吧？ 那么问题来了——该怎么求婚才能让温蒂刻骨铭心，一辈子都无法忘记呢？ 无人可以参考、帮忙（特助和萨巴蒂诺都在等着看劳伊的笑话），又不想让温蒂的娘家人（米格和威廉）过多参与，显得他很无能……病急乱投医之下，劳伊就找了同样是女孩子的玛格丽特和莉迪亚。 玛格丽特和莉迪亚以及“眼镜”格拉斯，是gossip girl网站最主要的三位负责人，如今该网站已然成了微软旗下最重要的媒体宣传喉舌之一。由于gossip girl获得消息的“特殊方式”，经常在违法和不违法的灰色地带来回徘徊，身为首席律师的劳伊，没少和这三人接触。找玛格丽特和莉迪亚出主意，也算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玛格丽特对演戏就是一时兴起，玩票性质的那种。在拍完《因为我们是一家人》之后，她就又重新投入到了自己位于洛杉矶的本职工作中（玛格丽特和莉迪亚已经考入了南加大）。那简直是玛格丽特维持生存和兴趣的集大成者。 也因此，玛格丽特和莉迪亚算是比较清闲的，少女心爆棚的她俩一举就答应了劳伊，担任他求婚大作战筹委会的军师工作。 玛格丽特给出的求婚思路很简单：“既然温蒂姐喜欢电影里的求婚，和勒森布拉先生的求婚——顺便一说，你真的不能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告诉我勒森布拉先生到底娶了谁吗？——那咱们就想办法把这两个求婚结合一下，cosplay什么的她一定喜欢，反正威廉男神就很喜欢，物以类聚嘛。” 劳伊觉得……言之有理。 当然了，求婚不可能全部照搬电影情节，很多条件都要与时俱进，而有些情节更是没办法达成，好比拉着温蒂从她家走到劳伊家。但这里可以用两个求婚计划结合的部分弥补，好比把拉着温蒂走的这段，变成劳伊和温蒂第一次约会的地方。 “温蒂之所以会喜欢勒森布拉先生的求婚，我觉得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就在于那其中代表的特殊意义。” 第一次对爱人一见钟情的地方，这个说法想想就很美。 但是不能完全照搬这个idea，要不就有点拾人牙慧的感觉了。当然，最主要的是，劳伊和温蒂不是一见钟情，而是日久生情。劳伊看温蒂蠢着蠢着就有点蠢到深处自然萌的感觉了，然后、然后就想办法温水煮青蛙的在一起了。 所以，对于温蒂和劳伊来说，他们之间最有意义的，还是他们第一次彼此吐露心意的地方。 呃，不是威廉位于纽约的顶楼公寓，当时没能告白成功。 真实的地点是洛杉矶的一家小型影院，天知道当时劳伊为什么脑抽的选在这个地方。 在玛格丽特的计划里，劳伊要首先假装如常的请温蒂去这家影院看一场电影。然后在电影播放到最后的时候，劳伊悄然离场，电影屏幕上播放一段他们请影院加播的片段——劳伊事先录好的准备向温蒂求婚的种种。在温蒂观看的时候，劳伊正好有时间去换衣服，其他他们安排好的亲朋也人手一支玫瑰，在影厅外面集结做好准备。 劳伊的视频最后会指示温蒂离开影厅，去外面找劳伊。 等温蒂一出门，就能遇到各种认识的人上前送玫瑰，从影厅走到影院大门口，正好够她手捧拿都拿不下的玫瑰。 门口等着的自然是着装完毕，坐在马车上的劳伊。 整个计划其实挺简单的，是玛格丽特和劳伊都很满意的一个方案，唯一麻烦的是事先准备很繁琐，既不能让温蒂发现，还需要劳伊腾出大量的时间配合（拍摄视频啊、准备会场、彩排什么的）。 玛格丽特和劳伊本来都以为这很容易，后来才发现……他们太甜（天真）了。 温蒂一炮而红之后，连带着她的男友劳伊也遭受了些狗仔的跟踪；而玛格丽特主演了《因为我们是一家人》，虽然电影在2月14日才会上映，但因为全国性质的大面积点映，玛格丽特的名字已经成为了最近一段时间的热搜词汇。 这么两个在其他人看来本应该没什么的交集的人，频繁在外面见面，又怎么可能不引起媒体的注意呢？ 一个事业有成，一个年轻漂亮……怎么想怎么有事，对吧？ Gossip girl网站知道真相，但因为估计着求婚的问题，暂时还不能解释。玛格丽特倒是已经摩拳擦掌，预备着等劳伊求婚成功后，就狠狠打那些怀疑她是小三的人的脸。 “有没有搞错？他们知道我爸是谁吗？知道他有多少身家吗？我可是他唯一的继承人！唯一的！”虽然玛格丽特和她爸的关系有点紧张，但她确实是她爸唯一的孩子，“我干什么要给一个大了我这么多岁的老男人当小三啊！真是气死我了！” “……”莫名被嫌弃了的劳伊。我怎么了？要貌有貌，要钱有钱，还事业有成的。 咳，不管怎么说吧，为了求婚能够成功，大家暂时都只能忍了下去。 但是温蒂不能忍啊。 因为她什么都不知道。 温蒂简直都快疯了，忙疯的。《因为我们是一家人》是在柏林电影节上首映的，2月14日全美上映，15日是柏林电影节最后的颁奖典礼。她本就在柏林参加电影节，结果13日晚又要折腾的飞回美国，然后再在14日晚的时候飞回柏林参加最后的颁奖典礼。简直要命！ 都这么忙了，还在一下飞机的时候被狗仔追问，是否知道自己男友被人拍到与玛格丽特最近同进同出。 温蒂没当场打人，都已经是她涵养好的表现了。 其实在这之前，温蒂就已经觉得苗头有点不太对了，但是他身边的人，包括威廉那个毫无情商的，都在躲躲闪闪的安慰她说，让她不要胡思乱想。可是越是这么说，越容易让人觉得劳伊真的出轨了，大家是在同情她！ 最可怕的是，2月14日情人节，往年总会积极的不像样子的劳伊，这次竟然什么表示都没有。虽然温蒂也不是因为情人节才特意回国的，但是她还是觉得窝火。 最后点燃炸药的导火索，是劳伊并不打算陪温蒂，有事要出门的举动。 “你连情人节都有工作？” 劳伊点点头：“恩，有。”要彩排，等15号柏林电影节的颁奖典礼一结束，16号温蒂飞回国，他陪她休息一天，17号他就准备求婚了。 所以最后的彩排只能安排在15号，威廉等人也都与温蒂一起回了美国。 温蒂忍着怒火让劳伊走了，独坐在家中看《因为我们是一家人》的首日票房数据，数据很好，虽然没有大火，但是已经比以往的冲奥文艺片要高了几个数据档次。温蒂不断的告诉自己，不要多想，不要多想。 结果……她本来准备找威廉和米格转移一下注意力的，但是这俩都不在线，打电话过去也是表示现在有事，很忙，一会儿联系。 一圈朋友联系下来，温蒂无奈的发现，竟然连她父母都不在家！ 温蒂茫然的看着电脑屏幕，突然就有一种被全世界都抛弃了的荒诞感。但是温蒂毕竟是女孩子，偶尔的感性是在所难免的，鼻头一酸，眼泪就都快掉下来了。正好网上有人八卦，说在比弗利那边的影院看到了玛格丽特和劳伊，不少人都表示要赶过去围观。 怒火上头，温蒂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再无法忍耐，特意换上了一身十分凸显她气质的衣服，然后就风风火火的出了门，以最快的速度驱车去了电影院。 彼时，影院里正在进行最后一次彩排。 在影院的门口，温蒂与劳伊、威廉和米格狭路相逢。 “……” “……” “你们打扮的这么正式要干什么？”温蒂一愣。心想着，卧槽，真的误会了，丢死人了啊，不仅玛格丽特在，威廉他们也在吗？！等等，为什么他们都在，却不叫我？ “看电影。”威廉一脸严肃。 “看电影？”这是什么见鬼的回答。 “咳，这是《因为我们是一家人》的情人节特殊宣传活动——主创陪你看电影。在首映这天，有可能在影院邂逅电影的主创人员。你不觉得是个很好的噱头吗？还能促进首映日的票房。公关那边临时加的企划。你最近不是，咳，那个身体有点每个月的小状况嘛，两国来回跑的这么辛苦，真该休息一下。所以我们就没告诉你，让劳伊代劳了。”米格反应快的他自己都害怕。 “是这样吗？”温蒂的心里简直是既感动又内疚，想着自己怎么能这么错怪她的男友和朋友，他们明明是在为她着想，她却……“既然我来了，还是一起吧。” “好、好啊。” 三人那一刻的内心近乎是崩溃的。哪里有这个活动啊，天呢噜，幸好，在电影院里面的玛格丽特和莉迪亚，已经在威廉他们拖住温蒂的时候，把亲友们都紧急疏散到了影院的逃生通道里，然后联系了影院的老板，真的临时搞了个这样的活动。 影院老板也乐意配合，在影院里和主创不期而遇，对于粉丝来说确实是个很好的噱头，特别今天还是情人节，多浪漫啊。 《因为我们是一家人》今天刚上映，排的场次很多，温蒂来的这个时间段，十五分钟后正好有一场，虽然情人节的票务紧张，但是给威廉等四人加塞出四个座位还是没问题的。 等温蒂进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搞定，又有拍摄彩排的摄像机在，她完全没有起疑。 借着去卫生间的借口，威廉去逃生通道问玛格丽特：“怎么办？你们先撤，还是？” “真的求婚吧。”玛格丽特当机立断，十分果敢，“要不哪怕今天能糊弄过去，过两天劳伊还是要请温蒂来这家影院，她只要智商正常就一定会提前发现。跟着温蒂来‘捉奸’的狗仔，也很有可能会坏事，索性不如就把最后一次彩排当真的求婚。” “能忙的过来吗？”威廉皱眉，总觉得这么匆忙会意外频出。 “理论上是能的。”反正他们这边什么都准备好了，该出席的亲朋好友也基本都在，着装什么的随意就好，视频胶卷让影院老板临时放上去就没问题。 “等等，花怎么办？！” 彩排的时候他们没有准备玫瑰花，联系的鲜花供应商本来是准备在17号早上为他们送来。 “今天是情人节，影院附近肯定到处都是卖玫瑰的，大家帮忙去联系一下，试试看能不能在电影播放的这90分钟里搞定。”莉迪亚道。 也就只能这么办了。 威廉和米格还要赶回影院里陪温蒂，安抚住她。 萨巴蒂诺没来彩排，威廉已经给他打了电话，他和路西维德能过来就赶过来，过不来……也没办法了。 威廉回去之后，悄声在劳伊耳边大致说了一下计划，特助先生已经飞车去取劳伊送到干洗店的衣服了… 劳伊的手心里都是汗，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心想着怎么就他这么倒霉，什么事都能遇到。希望接下来可以一切顺利。 ……怎么可能。 电影看到一半，温蒂要去卫生间！ 已经等在影厅外面的人都快哭了，再一次匆匆撤开，给温蒂造成一种外面没人的假象。 等回来之后，温蒂又悄悄问劳伊：“玛格丽特呢？她不是也是主创？” “……”玛格丽特和莉迪亚当然是在外面控制场面啊，姐姐，这么多人呢。但这话又不能说，劳伊只能道，“玛格丽特和尼尔在另外一场里陪别的观众。” 温蒂点点头，却总觉得哪里有些怪怪的。 当然奇怪，哪里都很奇怪！ 温蒂好不容易消停了，她又……看电影看进去了。不得不说，米格真的拍了一部好电影，但是再好的电影，也让劳伊心塞塞的，这和设想的两个人柔情蜜意、相互依偎的看一场浪漫的电影一点都不符，好吗？！温蒂从始至终眼睛就没往我身上瞟过！我不服！ 电影里如今已经演到卡尔结完了婚，和妻子生下了利兹（伊莉莎白在电影里的化名）。 饰演玛姬的小女孩荡着秋千，越荡越高，越荡越高，一个三百六十度的旋转镜头之后，坐在秋千上的女孩就变成了少女，由玛格丽特所饰演的玛姬。 不是最漂亮的，也不是最可爱的，却是最青春靓丽的，那股子生机仿佛都要透过屏幕。 神秘的“安娜夫人”也终于露出了她的庐山真面目——哪怕老去后还是那么优雅美丽的奥黛丽。赫本。她的眼角带着忧郁，嘴角却挂着微笑。她什么都没有做，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穿着一身雍容日常的裙子，披着一条简单大方的披肩，安静的坐在那里，看着镜头，就美的像是价值连城的艺术品。 赫本的眼睛里有光，又好像有一种引人深陷的魔力漩涡。你会发现在那副构图里，赫本是美的，她身后的椅子是美的，阳光更是美不胜收，没有一处不完美，没有一出不夺人心魄。 明明应该是那么安静又美丽的画面，却又充满了不可思议的力量。 影院的观众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一把年纪的赫本竟然还能有这样一种魅力吗？突然有些明白那些热爱祖孙恋的法国小伙儿了肿么破？！ 就在这个时候，旁白在一次回放起了威廉曾经的声音：“我的姨妈总是说，安娜外祖母是她见过的这个世界上最美的人。” 是是是！姨妈说的对！ “我却觉得她说的太夸张。” 不不不！信我！一点都不夸张！ 温蒂想起了当初点映之后，口碑就爆了的影评里的一段：【我这才惊觉电影已经过去了整整二十分钟，本来我一般是习惯在开头五分钟，就决定对一部电影的喜好程度的，顺便写下大致的评价方向。 【但是这部电影却让我根本移不开眼睛，浑然没有发觉时间的流逝，因为画面美到窒息！ 【比画面更美的，是涌动在演员和演员之间的脉脉温情，一种无法言说的角色张力。这不可能是所有人的演技，所以我只能把它归功于导演的强大功底。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上帝，真想再回看一遍前面的二十分钟！不，再回看十遍！】当后来电影出了录制版，可以通过播放器一遍遍回放时，有人细心的发现，其实安娜夫人到底长什么样这个谜，导演米格早在油画变成真人那一幕戏里就揭开了它朦胧的面纱——在贵妇人牵着女儿上马车，女儿最后一次回望他们在法国住过的家时，客厅大门口正摆放着一张黑白照片，那是奥黛丽。赫本在演《罗马假日》时，还没有揭短头发的公主剧照。 谁又能说，那不是这个世界上曾经最美的人呢？ 米格这次的电影，从头到尾一直都在着重刻画的幸福，而非苦难。他不是在淡化战争带给不同民族的痛苦，而是想要表达一种当时间过去，回首往事，留在记忆长河里的，更多的是快乐留给人们的印象，而非痛苦。 一如威廉的旁白里说的：“真正值得我们刻苦铭心的，不是亲人的逝去，而是亲人拼了命也想要我们能够活下去的那份拳拳爱护之心。” 因为我爱你，所以我想把一切好的都留给你。 当由梅丽尔饰演的利兹姨妈的母亲，和由奥黛丽。赫本饰演的安娜曾外祖母为保护自己的女儿，毫不犹豫的选择牺牲时，影院里哭倒了一片。但在那样的泪水里，又有着说不上来的温暖，因为她们的牺牲是为了更好的保护，让人既感伤，又无法言说的觉得幸福。 威廉的旁白再次响起：【卡尔的爱情，就像是一场最美的童话，他们遇见了，他们相爱了，他们结婚了，他们有了他们的小公主。最后，他们幸福直到永远……在卡尔的心里。】曾经富裕安逸的少爷，历经磨难，在战火的洗礼中变成了一个真正成熟的大人，他不在爱笑爱闹，只会沉默的挡在自己的女儿和妹妹玛姬前面，神色坚毅，甚至显得有些过分冷酷。但是他并不后悔这样的蜕变，因为世事多艰，如果他不手握利刃，他就无法保护他最爱的人，哪怕因为那把刀，他再也没办法拥抱他的家人一下，也在所不惜。 邮轮鸣响，扬帆远航，未来就在海天一线的尽头。 是充满光明与希望的吗？卡尔不知道，他只知道无论如何，他都会依靠自己的努力闯出一番自由的天地，为他的女儿利兹，也为他的妹妹玛姬。 【我的玛丽妈妈也在故事里，没看到？】 镜头的最后，是玛姬一手搂着年幼的利兹，一手抚摸自己肚子的画面。 等画面再一转，就又重新回到了现实。象征着新生的路西维德背对镜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只在镜头里露出了下巴的威廉，然后缓缓地、缓缓地的站了起来。 阳光下，那是希望与未来。 电影结束，黑底白字上，是威廉亲自写下然后被复制到电影上的话：“谨以此电影献给我的曾外祖母玛丽安娜，外祖母玛格丽特，以及外祖母莎拉，愿逝者安息，在天堂冲展笑颜。” 悠扬的人鱼音乐再次响起，与开头相似却又不同。 人鱼音乐？是的，人鱼音乐。电影里那个一直被讨论的到底是由谁演唱作曲的背影音乐，其实全程都是威廉从2B250上下载下来的人鱼音乐，这段人鱼音乐在宇宙联盟是免费开放下载的，被很多电影都当过配乐，十分经典。 威廉觉得再没有什么，会比人鱼的声音更能打动人心。 影院的灯光重新亮起，一对对的情侣观众看向了威廉等人所在的方向。其实早在电影开始之前，就隐隐约约的猜到他们好运的和电影主创一起在看这场电影。以示对电影的尊重，大家都十分安静，直至电影正式结束，在播放演员名单和花絮的时候，这才躁动了起来。 “趁着他们要签名之前，赶紧走吧。”温蒂对威廉道，以威廉和米格如今的知名程度，温蒂很怀疑他们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但是……怎么能走呢？！ 劳伊已经趁着温蒂沉浸在电影里的时候，悄悄离开，也不知道特助先生拿没拿回礼服，这个时候比弗利的交通可是很拥堵的。威廉和米格如今的任务，就剩下了尽一切可能的拖住温蒂，为他们争取更多的时间。而且，劳伊准备的电影，温蒂还没看呢。 但是温蒂已经不想等了。 妈蛋QAQ肿么办？！救命！ 作者有话要说：　　＿（：з」∠）＿妈蛋……竟然又快六千字了，却还没写完求婚，也是给自己跪下了…… 希望亲们看文愉快，么么哒～PS：在电影院看完电影播放准备好的视频这个的梗，灵感来自我从B站上看到的一个外国求婚的视频，当然啦，文里的视频内容和求婚过程肯定和那个视频不一样，只是灵感～未免误会，决定说一下。 第143章 来地球的第一百四十三天：再不求婚成功我们就老了【喂 在关键时刻，为威廉等人排忧解难、拔刀相助的，是影院老板。 西装革履的老板其实一直“潜伏”在隔壁的放映室里，观察着影厅里的一举一动，随时准备着去“救驾”。事实也证明了，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影院老板成功利用这次救场，在威廉面前露了一回脸。 电影制片人和院线的关系，其实和买卖家的关系差不多，到底是谁求谁，这要取决于市场供需。 在威廉和这家小影院的老板之间，就是对方求着威廉，或者准确的说是求着被微软爸爸（喂）收购。是的，萨巴蒂诺有意开始买院线了，当然，是以不同公司的名义，否则会被告垄断。经营不善、孤木难支的影院老板，为了搭上微软的大船，也算是煞费苦心。 影院里如今闲着的服务人员，都被紧急调入了威廉所在的影厅，和雪莉等保镖一起负责维持现场秩序。 影院老板则出现在荧幕前，手握扩音器，对影院里已经在骚动的人群高声表示：“请大家稍等一下，谢谢配合。想必大家已经看到威廉、米格和温蒂本人了，没错，他们是真的。这是一次情人节的特别惊喜活动，请大家一起看那边的镜头，来挥挥手，大家都有可能上电视哟～事后还会有精品周边相送～” 一对对普通的情侣们，果然在电视和礼物的双重刺激下，不自觉的跟着影院老板的要求做了起来——对着玛格丽特本来是为记录求婚全程而准备的几个摄像机挥了挥手。 摄像机后面，在房车里远程操控的摄像师，也互动似的左右动了动摄像头。 有了统一性，接下来的事就好办多了。 “然后呢，惊喜活动其实还没有结束。”老板一脸严肃，说的跟真的似的，让人十分信服，“大家很幸运，将会看到《因为我们是一家人》有史以来最特别的结尾，只此一次，绝无翻版。告诉我，你们期待吗？” “期待！” “你们有耐心吗？！” “有！” “大点声，我听不见。” “有！！！” 随着仿佛要震破屋顶的喊声，影院老板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开电影院之前，干的就是现场司仪这种事他会随便说？ “那么，请稍安勿躁，坐回原位，敬请期待。” 随着影院老板绅士的一鞠躬，影院的灯光再一次暗了下来。观众纷纷坐回了原位，满心期待着所谓的“特别版”。 连温蒂都跟着被吊起了胃口，她悄声问米格：“什么特别结尾？”她怎么不知道？ 米格道：“你看下去就知道了，保证很特别。” 威廉在一边正襟危坐，看上去一本正经，其实心里是长舒了一口很大的气。 温蒂见威廉镇定自若的表现，赶忙压下了心中的疑虑，觉得自己太大惊小怪。虽然不知道她那个据说去盥洗室的男友一去就没回头的到底在搞什么，但她还是学着威廉强壮镇定，想让自己显得更加成熟一点。 片尾曲之后，紧接着就响起了另外一段欢快的音乐。 所有人都知道这就是“特别版”了，只是这个特别版的背景音乐……怎么感觉这么熟悉呢？观众们几乎都是这么想的。 “笨死了，刚刚电影里才听过一遍啊，就是卡尔对他妻子求婚的时候。”终于有观众发现了真相。 “！！！”温蒂抓住了最重要的词汇——求婚。 出现在大屏幕上的，自然是劳伊的脸。现场的观众里有人认识他，也有人不认识他，但在劳伊只演了十秒后，大家就都笑了。 因为视频内容是劳伊从早起起床开始的状况百出。 没有台词，没有旁白介绍，只有欢快的背景音乐，以及笑料不断的像是演默片一样的劳伊，他的紧张、他的焦虑，都成了很好笑的笑料。 短短五分钟里，劳伊为现场观众演绎了一场妙趣横生的“求婚囧途”，从他慌忙起床发现起早了时间，再到出门踩到了门口的野猫尾巴，与它大战三百回合，却莫名的引得街头的黑人混混误会，抄起家伙怒起直追…… 简直让人忍不住对画面的倒霉男士怜爱30s。 最后的最后，背后牵扯着一大堆追着他跑的尾巴的劳伊，终于站在了一家影院的门口，也就是他们所在的影院。 劳伊将仅剩的一只玫瑰，孤零零的对准镜头，开口说了全片的第一句话，也是唯一的一句：“温蒂，嫁给我好吗？” 早在看到劳伊的脸出现在镜头前的那一刻，温蒂已经大致猜到了后面的发展，但那完全不影响她在看完全部的视频后，被感动的热泪盈眶。她双手捂着嘴，脸颊绯红，满含热泪。在已经反应过来的观众们的掌声中，温蒂夺门而出，朝着影院门口跑去。 威廉和米格也迅速起身，跟了出去。 门外，温度的亲朋同事们，开始挨个给她递上不同的鲜花。威廉和米格也从旁人手中得到了一朵，然后快速从早就准备好的通道超过温蒂，先她一步的等在了影院已经关闭的大门口。 威廉趁着等待的空挡，抓紧时间问玛格丽特道：“说好的全是玫瑰呢？” “短时间能凑这么多花，知足吧！”这是玛格丽特的回答，情人节确实是遍地都是卖花的，但也遍地都是买花的好吗？他们能买下这些已经是鲜花供应商给面子了。 威廉拿着白色的铃兰站在大门左边，米格则拿着双色郁金香站在右边。 在温蒂手捧着真的快要拿不下的各色鲜花，跟着追出来的摄像师出现时，米格笑着上前，为她献上手中的双色郁金香，然后开口道：“送给美丽的你（双色郁金香的花语）……” “……因为幸福即将到来（白色铃兰的花语）。”威廉在米格之后送上了他手里的花。 然后，威廉和米格一左一右，弯腰鞠躬，为他们的公主打开了影院的两扇大门，让阳光一下子从外面照射了进来，洒满了温蒂的全身，犹如沐浴圣光。 早已经单膝跪在大门口的，自然手拿红色玫瑰的劳伊。 劳伊的礼服穿的有些乱七八糟，完全能从其中看出特助先生拿来礼服的时间让劳伊换的匆忙，但却又意外的符合了视频里劳伊狼狈的形象。 劳伊的身后，是一车五颜六色的鲜花，温蒂的父母就站在马车旁，含笑默默祝福着他们。 这与玛格丽特最初的设计不太一样，却好像更加的有连贯的故事性了。有时候就是这样，意外反而会创造出更加动人的惊喜。 “温蒂，嫁给我，好吗？”劳伊仰视着温蒂开口，犹如骑士在仰视着他的公主，他一生的信仰。 山呼海啸的“嫁给他，嫁给她，嫁给他”，在警戒线外面不断传来。 跟着威廉的FBI组长彼得表示，必须再次打报告了，威廉这货真的不能再跟了啊，再跟下去，他们就要从免费的保镖，晋级成十全保姆了啊擦QAQ威廉心里真的有我们是FBI这个概念吗？ “我愿意。”红着眼眶的温蒂上前，让劳伊为她戴上了那枚闪耀的钻石戒指。 在威廉的带头下，所有人都鼓起了祝福的掌声。萨巴蒂诺在最后一刻，抱着路西维德赶到了。借着拥抱的动作，萨巴蒂诺的唇擦过了威廉的脸颊。威廉第一次在公众镜头里笑眯了一双眼睛，美到让人舍不得移开目光。 “我们都会很幸福的。”他说。 …… 莉迪亚在第一时间，把照的十分唯美的几组求婚现场的照片放到了gossip girl网站上，再一次证明了gossip girl网站总能拿到第一手资料的江湖地位。 “反正意外已经发生了，与其便宜别人，不如咱们自己用了，对吧？”莉迪亚如是说。 玛格丽特也从莉迪亚这句话里得到了灵感，在发现了有人真的在那之后没几天就模仿着温蒂和劳伊，在影院里也来了一场差不多的求婚之后，她就努力想办法把这事儿给炒大了，闹成了一股流行在1985年的特殊求婚风潮。 因为求婚段子是来自《因为我们是一家人》，所以大家基本也都会选在看完《因为我们是一家人》之后求婚。 一家人因为种种缘故，上映的周期比一般电影要长很多，它的票房一直处在没有特别高的高峰，但每周总是会有很稳定的进账的神奇曲线上。爆发力不足，持久力很足，和后来上映的《泰坦尼克号》有些类似，累积下来的票房反而比很多传统的好莱坞大片还要多。 “爱她，就带她去看《因为我们是一家人》。” 这句话风靡了一整个的八十年代。 第144章 来地球的第一百四十四天：“追求”奥斯卡的几大必要步骤。 从1985年1月开始，其实就算是进入了好莱坞上年度的颁奖季，俗称奥斯卡的“超长前戏”。 也就是大部分人口中的奥斯卡颁奖季，总体预测略在百分之七十以上的风向标。 3月初的时候，诸方在私下里经过各种暗潮汹涌的“过招”后，终于等到了奥斯卡官方对外公布各项大奖的入围名单。正在全国乃至全球同步热映的《因为我们是一家人》，得到了意料之中的提名。 至于最后能不能拿奖，这就还要看直至学院评委把选票寄出去之前的这快一个月里的第二轮投票了。 奥斯卡颁奖季，在一些人看来，其实就是制片人和公关团队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的时候。 不过，“追求”奥斯卡的套路，总体来说无非就是那么几种：一，拍适合白老男口味的片子（or站对政治立场）； 二，公关“洗脑”，拼命宣传； 三，让准影帝影后争当“交际花”，邀请学院的评委或者和评委有关的人参加派对；以及…… 最后的四——抹黑对手。 在最佳影片的大名单出来之前，各剧组基本都在做的是前面三个步骤，不断向很少能把所有电影都看完的学院评委们推销自己的电影。 当最终的五部幸运电影被公布出来之后…… 受“公布提名名单后，获得提名的电影公司禁止举办公开的宣传活动”的奥斯卡规则影响，对手又已经被官方给圈定了，到了典型的“他下来了，你就有机会上去”的关键阶段，此时不进行第四步，还更待何时？ 再有以金球奖为代表的前哨奖们的纷纷筛选，五部电影里只会有一、两部电影是最被看好的“种子选手”。 各大电影要先集中火力弄死谁，简直不言而喻。 1985年是奥斯卡的小年，并没有百花齐放的景象，最可能得奥斯卡的靶子就显得尤为明显——《因为我们是一家人》。 它几乎囊括了所有前哨奖的最佳影片奖，无论是口碑、票房还是因为很符合社会需求的反战思想（八十年代初期的中东战争一触即发，为全球都操碎了心的美国公民们，受还未彻底消退的嬉皮士文化影响，这些年正在接连不断的搞游行抗议，要做爱，不要战争），再没有再比一家人更适合这年奥斯卡的电影了。 威廉等人对此心知肚明，他们当初的宣传企划就是围绕这几方面来的，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如今的出境。 他们不是没考虑过树大招风，而是考虑了也没用。有威廉和米格的名字在，他们的冲奥片就不可能不受关注。特别是还有米高梅-联美这种专注独立电影五十年的黄金招牌加持，无论他们做不做，他们都会在入围奥斯卡之后成为众矢之的。 所以，公关团队给出的意见就是：“既然无论如何都会被人关注，那么与其想办法遮掩，不如闹大了放手一搏。” 这个建议与威廉一直主动进取的性格不谋而合，几乎没怎么讨论就被通过了。 待电影入围后，他们唯一需要讨论的就是……“在别人下了黑手——这点不用怀疑，他们一定会，换我我也会——之后，我们要怎么应对。” “找出来，弄死他！”温蒂杀气腾腾，她最讨厌的就是被别人下黑手。要是她技不如人输了，她不会说什么，但要是输在被人下黑手上，她能当场气炸了。 “然后便宜第三方？”米格撇了一眼温蒂，“求别闹。” 这种两强相争，往死里黑对手，最后被本来只打算捞个提名好过年的第三方捡便宜的事，奥斯卡的历史上又不是没有先例。 “最重要的还是给咱们自己的电影正名。”公关团队的负责人雷蒙德道。 “我知道啊，肯定是要解释的。”温蒂表示她又不傻，“我是说，除了解释以外，总不能就放着泼脏水的卑鄙小人不管吧？你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圣父了？” “这个世界上有个词叫秋后算账。”威廉悠悠然道，他还似模似样的拿出了个小本本， “我会一笔笔的记在这上面。等奥斯卡之后，再弄死他们！” “其实……我还有一个主意。”雷蒙德举起了自己的手。 “说。”三人异口同声。 “咱们可以先下手为强，让他们自顾不暇。”这也是一些入围电影黑对手的原因之一，免得对方先找茬，让他们疲于应对黑料，以逸待劳。 “不行！”还是几乎同时开口的三声。 “我最讨厌别人给我下黑手了，又怎么可能让自己变得和那些黑子一样？”这是小太阳温蒂的解释。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是威廉的原则，当然还有后面一句，人若犯我，我往死里犯人！ “我不知道怎么泼脏水。”长相妖孽的米格发自肺腑道。 “噗……”在场所有人的都喷了。 威廉和温蒂也是这时候才想起来，虽然米格自从把头发撩起来之后，整个人看上去都改变了很多，但其实他的内芯里，还是他们在斯塔滕岛遇到的那个好像一直在被他的老师往死里欺负的老好人。 真是白瞎这么一张看上去好像很精明的脸了。威廉和温蒂默契想到。 “那怎么办？”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我会联系所有我能联系上的新闻媒体，希望他们在拿有关于电影的重大丑闻时，能第一时间告诉我们。”雷蒙德道。 “然后他们能给咱们撤下来？”温蒂天真道。 “你以为新闻集团是你家开的吗？”雷蒙德说完才想起这里有个威廉，威廉背后站着据说真的买了新闻集团不少股份的、能量很大的萨巴蒂诺。勒森布拉，他只能赶忙补充，“哪怕是你家开的，你也不一定能左右一个爆炸新闻的流出。除非你给他们一个更大的八卦，或者连夜开会想对策，把影响力降到最低。这是十分模糊的办法，可操作性不高，但既然你们都不想当‘坏人’，就只能走这条路了。” “更大的八卦？”温蒂眨眨眼，“好比我和劳伊订婚这种？” “丑闻只能拿丑闻换，好比你是想让你偷情的八卦被爆，还是你吸毒的八卦被爆。”到底哪个更重要，这个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但这是假的啊，我不会偷情，也不会吸毒。” “入围名单公布后，一般离最后的颁奖典礼就只剩下不到一个月了，姐姐。谁TMD有时间当福尔摩斯关注你是真是假？爆个模棱两可、捕风捉影的假消息，就足以搞死你了。等你想办法证明了清白，黄花菜都凉了。” “那如果我们拿对手的黑料换呢？”威廉开辟了一个新思路。 “对手的黑料？新闻都是有时效性的，你能保证在对方给了我消息的两小时内，你就能找到幕后真凶，然后拿真凶的黑料换？” “我们可以提前准备好四个对手的黑料啊。”米格耸肩，竞争对手在入围名单被公布后，就已经被圈在了一个很小的范围内，不是吗？ “到时候谁下黑手，咱们就换谁的料上去！”温蒂的眼睛一亮。 雷蒙德没问他们怎么提前在很短的时间内准备好四个竞争对手的黑料，很显然的，有威廉在，或者准确的说是有威廉的表哥萨巴蒂诺在，他们就不会缺这种东西。 “这个提议通过了。不过以防万一，要真的不是这四个对手，而是其他人因为很莫名其妙的理由，就是看你们中的谁不爽，或者就是不让米高梅-联美的电影得奥斯卡，而对你们泼脏水，你们最好也准备一两个替换的自己的料。”雷蒙德做了最后的总结。 虽然有更直接的用已经查到的对手的料替换的选项，但是很显然威廉他们三个人是不会同意的。 然后，玛格丽特这个电影女一号，就“技术”入股了电影的公关团队。 当然了，彼时除了威廉等对玛格丽特身份心知肚明的人以外，雷蒙德他们根本没理解看上去完全无害的玛格丽特的存在意义。 兜兜转转，几经更迭，最终玛格丽特还是走上了她上辈子的公关道路。 “找人黑料这方面就交给‘神秘的M’吧，你们都不知道我们的小黑屋里已经掌握了多少东西。” “小黑屋”政策，简单来说就是，gossip girl网站在发现了某个明星特别重大的黑料之后，他们会选择不爆出来，而是私下里联系明星本人or明显的经纪人，卖对方一个人情。进而和明星达成长期的消息合作，好比在对方准备公布恋爱、结婚的事情，或者有了新作品的时候，得到第一手的爆料机会。 这是萨巴蒂诺根据他上辈子的记忆，给网站提出的改进意见。 其实这套和最开始神秘的M在玛格丽特学校搞的那套差不多，让玛格丽特总是害怕她们这是不是在进行勒索，虽然他们什么财物都不要，只是情报换情报。 后来在合作了很长时间之后，玛格丽特才释怀，因为她发现不少明星因为gossip girl的这个做法，反而觉得他们挺有人情味的。一个黑料换几个能顺便炒作自己的八卦，简直是稳赚不赔的买卖，最起码比不管三七二十一拿到料就爆的狗仔要好的多。哪怕该明星最后选择不屈服，gossip girl网站这边也算是提前给了话，让他们有了准备的时间。 “小黑屋”正常可以说是gossip girl网站爆了这么多料之后，依旧能在娱乐圈屹立，并且有不错的明星缘的根本所在。 莉迪亚甚至表示：“要是有你们的竞争对手不开眼，找上我们爆料，那就更好玩了。” 结果，让威廉等人始料未及的是，第一个发力的对手，虽然也黑了一家人，但它黑的方式……有点奇葩。 3月10日，某家比较知名的电影杂志，发表了一片名为《奥斯卡黑幕你到底知道多少》的文章，里面直接炮轰了历年来奥斯卡的种种潜规则。 白老男审美、演员变身高级交际花等手段都是榜上有名，并且……还有配图举例。 不过，这些黑料，还是难掩“公关费”的光辉。 “大家都知道很多冲奥片都是‘小’成本制作，那你们知道它为了得到奥斯卡，其背后的公关费要斥资几何吗？” 文章里专门列了个表，细心的贴出了历任获得最佳影片的奥斯卡电影，从不会对外透露的公关宣发费用。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得来的数据，靠不靠谱也不一定，但可以肯定的是，那数字很耸动、很吓人。 “今年的五倍入围电影也是更胜往昔。以最火的《因为我们是一家人》为例，据说它的投资只有几百万，全美的票房首日就赚回了本。但又有谁知道，这部电影花在公关上的预算是一千万呢？是的，你没有看错，真金白银的一千万。你们如今从网上、报纸上看到的有关《因为我们是一家人》的消息报道，就都很可能是公关预算在燃烧。” 威廉等人自认为自己洁身自好，并没有什么黑料可供人八卦，最多是空穴来风的捏造，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对方会选择这么一个切入点。 “为什么我们不能勇敢的对潜规则说不？” 杂志的文章最后是这样说的。 “被将了一军呢。”连反驳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起。 温蒂垂下头，好像有些无法面对这个踌躇满志却出师未捷的结果：“其实有时候我也想这么问自己，为什么我们不能对这些垃圾的潜规则说不呢？” 第145章 来地球的第一百四十五天：别把自己太当一回事儿。 “因为我们想得奥斯卡。” “因为我们想日后有对潜规则说不的权利。” “因为我们还不够强。” 威廉一连说了三句话，脸上的表情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表情，整个人都几乎没有任何情绪的起伏。 至于什么“不甘心啊”、“无奈于对现实的妥协啊”等东西，威廉不是没有过这些情绪，而是早在几年前，惠勒“逼”他参加烟枪夺得最佳影片的那届奥斯卡时，他就想过了，并且想通了。简单来说就是——不破不立。 很多事大多都是如此，在当下做的时候，是看不出效果和影响的，只有在很多年后的某天才会猛然惊觉，过去经历过的那些——无论好坏——正是成就了自己今日的财富。 所以在对温蒂说出这些话时，威廉可以显得是这么的淡定从容，好像不会被任何事情打倒。 温蒂本来有些浮躁的心，也在威廉的“毫无感情”下，被莫名影响的清醒了过来，好像这不在计划中的“黑水”根本不算什么。 好吧，哪怕它真的会给他们造成一些困扰，她只在这里怨天怨地怨社会，也并不能改变局面。有埋怨的时间，她能做多少有用的事情啊，哪怕只是缩短一下爬到能真正改变这种局面的高位的距离都是好的。 温蒂。小太阳。怀特一秒复活。 米格侧目了一眼内心戏一看就很丰富的温蒂，虽然他不知道她到底九曲十八弯的想了些什么，但他可以肯定威廉刚刚的话里绝对没那么多鸡汤。 威廉的话就是他的表面意思，他在很认真的回答温蒂的问题，为什么他们暂时还不能对潜规则说不。 是的，暂时。 威廉相信早晚有天他会彻底扭转这种局面的，在他加入学院之后。 好吧，我们必须承认，这个计划听起来中二了一点，但威廉是说真的，他是在很认真的这么想，并且也在很认真的把它当做目标来为之努力。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温蒂摩拳擦掌，准备好了要干一大票大的。 威廉只有一个词回答她：“等着。” “……啊？”温蒂一愣，什么都不做？求别闹啊亲亲。不解释真的可以吗？潜规则这种东西，无论大家是不是都在做，又或者大多数人心里有没有数，只要拿到明面上来说，就肯定不会是什么好名声啊。哪怕总统竞选呢，都很怕别人说自己拿了哪个组织多少多少钱，拼了命的解释这是该组织捐给基金会的。你如今却能置之不理，连解释都不解释，这真的可以吗？ 为什么不可以？威廉睁大一双滚圆的蓝眼睛看向温蒂，还是那么的淡定从容，胸有成竹。 那篇杂志文章上开的地图炮太大了，侧翼误伤了很多电影，不只《因为我们是一家人》一部电影被点名，历届已经获得了奥斯卡的电影就不说了，这届提名的其他四部电影也并没有逃过指责，只是没有他们的电影数据详细而已。 别人都不着急，他们着急什么？ “法不责众？”温蒂只能想到这个。 米格摇了摇头：“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普通人可不会因为觉得所有电影都在做，就能体谅你家电影也去这么做。” 就像是贿赂。很多人都会受贿行贿，美国官员也不例外，甚至只会更多，连法官和检察官都能贿赂。媒体报纸上多少丑闻？大家对此好像早已经屡见不鲜了。但总不能因为大家都在贿赂，所以贿赂这个行为本身就是对的吧？ 况且，以好莱坞电影界这点人和全国的普通观众人数作对比，他们也成不了众，最后只能是因为这么一件事，导致他们这一批人的名声都坏了。 甚至说不定很多年的今天，他们也会被总结为一个什么什么门，全国性的特大丑闻案件的参与者。 “他们这是要干什么，疯了吗？好像他们的电影没搞过公关似的。”温蒂觉得对方简直不可理喻，这种冒着得罪整个奥斯卡学院评委会的风险也要曝光的自杀式“袭击”。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就是威廉决定“等着”的原因。 “对方很可能不在提名范围内。” 米格则开辟了一个新思路。 这种可能性很小，但却不代表没有，拥有“我不好过，你们所有人都别想好过”这种想法的，可是大有人在，对方没入围，于是恼羞成怒…… 所以说，对方要么是疯了，要么就是还有后手。 无论如何，现在局势未明，必须按兵不动。 “我们现在连对方到底是谁，想要针对的是谁、准备拆穿揭露的是一个方面，还是还有后手都不太能肯定，又要怎么对大众解释？”米格对温蒂如是说。 对大众解释其实也是一门学问，千人千嘴，要解释就必须一击必中。否则一旦留下漏洞，或者没解释清楚，那第二次的解释就成了掩饰，成了“有问题”，成了“被打脸”，哪怕真的是清白的，也没人会信了。到时候真就连哭都没地方哭了。 后来事态的发展，也果然如威廉所料。 一开始大家都在按兵不动，打算等等看，搞娱乐的嘛，谁每天能不被“黑”个三五回的？要是什么都与之较真到底，那他们就不要想有正常生活了。 冷处理，让对方没戏唱，很多事也就过去了。 但很显然这一次的这事过不去，对方是来势汹汹、蓄谋已久。哪怕好莱坞的几大巨头和奥斯卡学院都集体变成了“哑巴”，也还是没能让事情凉下去，反而越闹越大，一再发酵…… 于是，终于有人坐不住了。 不是威廉，也不是其他好莱坞巨头，而是在杂志里被当做“高级交际花”配了图的女星吉拉汀。佩姬。 五十年代的时候，佩姬在百老汇享有盛名，但也曾因为一部非百老汇的戏剧作品《夏日烟云》而负评如潮。几十年如一日的，她一直坚持活跃在百老汇和好莱坞，却还是只能算是二三线的女星，这一届奥斯卡入围了最佳女配角的提名，可以说算是她的历史突破。 结果这个突破还没让她高兴两天，她就成了众所周知的“高级交际花”，1924年出生的她如今都一把年纪了，被按上这么一个名声实在是不太好听。 佩姬的性格本身又不是个能忍的人，于是她在15日的时候召开记者会，解释了自己的“清白”。 不仅否认了频繁出入颁奖季时的各大派对，连她所参演电影的公关费也被她一并给否认了。 “这是子虚乌有的，我们只有宣传和推广费用，这是每部电影在上映后都会经历的必须阶段，如果你们一定要把这称之为‘公关费’，那就是公关费吧。但我可以对上帝发誓，制片方没有为我花哪怕一美分在所谓的‘拉关系’上。” 新闻发布会上，佩姬说了很多，最后甚至声泪俱下，有她这些年走过的不容易，也有她一把年纪了还在坚持拍戏的种种辛苦，生活紊乱，瘦的不成人形。 “我的孩子总是劝我，这么拼干什么呢？我也该到了在家颐养天年的年纪，但演戏不是我的工作，而是我的兴趣，这么多年来我一直热爱着它。我并不觉得拍戏辛苦，只会觉得乐在其中。演好演坏，我都尽了我最大的努力，倾注了我全部的热情，我愿意为它风奉献我的全部。” 简单来说一句话，她付出了这么多，这个提名就是她该得的。 佩姬所参演的电影没有入围最佳电影，只有一个最佳女配角的提名，制片方虽然觉得她这么说太莽撞，但还是给足了面子，一直配合佩姬的公关在宣传。 也算是迎合了奥斯卡的获奖潜规则之一——自虐成狂。 这算是黄金时代的好莱坞遗留下来的一个很糟糕的潜规则了，为了博得学院评委的好感，演员总会在宣传时拼了命的在这一块下功夫。 毕竟他们有一个在黄金时代真的因病获得奥斯卡的“好前辈”。 威廉在看到新闻发布会的相关报纸后，就皱起了眉头。因为他本人其实是很反感这种宣传的。他知道演员拍戏辛苦，所以一直十分体谅，尽可能的在生活上给他剧组的演员各种便利。在他看来，让演员去涉险，就是剧组的无能。无能并不能成为一种“光荣”。 威廉能理解演员辛苦，却不赞同公关一直在重复黄金时代的各种“铁律”，就像是在鼓励后面的演员继续自虐似的。 不过……别人怎么做，又与威廉有什么关系呢？ 威廉之所以皱眉，只是觉得佩姬这样的全盘否定实在不是个好兆头。 果然，当天下午佩姬就被打脸了。 她为奥斯卡颁奖季，特意提前入住好莱坞的著名酒店住到如今的票据、光鲜亮丽的出入各种派对的视频、与学院的某评委同处一家咖啡馆的照片都被一股脑的曝了个干净。Skype论坛上已经吵开了，各种攻讦，比佩姬当年网络还不发达时受到的恶意翻了百倍不止。 事情的恶劣程度已经不仅仅是一个女演员的社交活动了，奥斯卡也被拖下了水。评选不公的丑闻，是电影奖项最大的忌讳。 对方到底在针对谁，看来也算是终于浮出了水面。 奥斯卡才是那条大鱼。 第146章 来地球的第一百四十六天：大萌萌和小萌萌。 奥斯卡被黑这种事，其实也不是一年两年了，而是几乎每年都会有奥斯卡评选不公的丑闻被爆出，种种原因的评选不公，每年唯一的区别只不过是事大事小而已。 这才是真正靶子一样的存在。 搞的全世界都觉得奥斯卡就是一个大写的“黑幕”。 奥斯卡有黑幕吗？肯定有啊，选电影的评委都是人，是人就有自己的偏爱与感情，不可能做到完全的公正公平。 但是，奥斯卡的黑幕真的就那么黑暗那么多吗？这个就不一定了。想想看吧，如果奥斯卡真的是能用钱就买来的，那么奥斯卡也就不可能有今时今日在世界电影圈的江湖地位了。“艺术是不会向任何金钱、势力折腰的”，这是奥斯卡一直偏爱独立艺术电影，厌恶爆米花科幻大片的做法，所真正想要传达的精神。 只不过有些真的拍得不错的大片，就只能倒霉的在这种坚持里被炮灰了。 “学院评委会的审美越来越小众”的说法，不是最近几年才有的，而是早在十几二十年前就有了，但奥斯卡如今依旧是所有从事电影行业的人最想要的奖项。据萨巴蒂诺说，奥斯卡的这个特殊“尿性”，会一直延续到下个世纪，还是那么偏爱小众，还是那么的被大众所偏爱。 所以，看不惯奥斯卡的人数都数不过来，但对它趋之如骛的人，也是数都数不过来。 大部分人对奥斯卡都处于又爱又恨的阶段，爱的是能得到它，恨的是得不到它，颇有点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味道。 哪怕与奥斯卡是竞争对手的金球奖和欧洲三大电影节，其实也有需要奥斯卡肯定的地方，好比他们评选的电影同时也获得了奥斯卡的时候。看看每年金球奖压中奥斯卡最佳影片时狂欢式的新闻报道吧，很多事情便都一目了然了。 连威廉都不能免俗，无论是为了完成他的考试，还是中二的想要改变整个电影圈的风气，他都需要先得到奥斯卡的肯定，才能继续。 奥斯卡就这样年年被黑，又年年屹立的循环着。 “还是威尔厉害，之前按兵不动的决策太正确了。暗地里的那个人or那股势力，指不定手握多少黑料在等着咱们呢，连佩姬这种不太受关注的二、三线女星都有。看来他们的计划就是踩着第一个出头的人来找奥斯卡的茬，无论那人是谁。那么现在呢？咱们继续等着？” “你还想不想刷奥斯卡的好感度了？”米格无奈的看了一眼温蒂，心想着这孩子怎么一直都这么一根筋呢？ “你的意思是咱们在这个时候要站在奥斯卡那边？雪中送炭？”温蒂皱眉，虽然她不太懂那些高层的博弈，但她有女人的直觉，而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时候旗帜鲜明的站出来支持奥斯卡，白白招惹一身腥不说，还很可能会被倒打一耙的追着掐，根本是得不偿失。 温蒂虽然想刷奥斯卡的好感度，但却不想以牺牲他们自己的电影为代价的去刷。 威廉和米格自然也不想，也不会这么做。 不过，他们不这么做的理由，是奥斯卡这一届深陷评选丑闻，哪怕他们第一时间站队奥斯卡，也不可能能在当下就获得奥斯卡的回报，甚至很可能要被“避嫌”，在日后几届的奥斯卡中再兑换这份好感。 但今年的《因为我们是一家人》势在必得，他们为什么要等到明年？甚至后年？ 其他好莱坞巨头也因为种种原因，没有在第一时间站出来声援奥斯卡，甚至连奥斯卡自己其实都在“安静如鸡”。 因为学院那边正在研究威廉给他们的资料。 那些是玛格丽特等三人彻夜通宵，在最快的时间内，查到的有关于幕后之人的资料。通过米高梅的高层老塞缪尔给递了上去。 “没想到塞缪尔先生这么深藏不露。”温蒂简直要对这位依旧在位的老爷子刮目相看了。 “不要小看米高梅的底蕴，也不要小看这些年纪的老爷子的人脉。”米格晃了晃修长的手指，能在好莱坞这个漩涡里屹立多年的高层，又怎么可能是简单人物。 事实上，塞缪尔自己本身就是学院评委会的人。毕竟最初提出并建立了学院和奥斯卡的，就是米高梅的创始人梅耶。一把年纪的塞缪尔，作为米高梅的电影部门的主管，又怎么可能不在学院混有一席之地？ 塞缪尔只是平时很少亮出奥斯卡评委的头衔而已，因为他算是怕了每年颁奖季的“公关电话骚扰”。 威廉很早就知道这个事儿，在烟枪得奖的时候，老塞缪尔就打电话对威廉暗示，他给烟枪投了票，并且是联系了所有他能联系上的同为学院评委的朋友，发动他们一起给烟枪投了票。 后来威廉出品的几个科幻大片，都能得奥斯卡的提名，老塞缪尔在这其中也是出力不小，并且会在奥斯卡之后打电话给威廉表示遗憾，简称自己给威廉投了票，只是他是少数派，拧不过奥斯卡不爱科幻大片这个风潮的大腿。 从老塞缪尔身上就能管中窥豹，奥斯卡的评委会——美国电影艺术与科学学院的能量有多大。 学院的成员都是电影圈里最资深、最专业的相关人士，从业多年的佼佼者，包括了制片人、导演、编剧、演员等各行各业，各大好莱坞巨头的高层也在其中。 当这些人真的齐心协力想要对付一个人，或者一股势力的时候，那几乎没有什么是能够阻止的了的。 之前奥斯卡没有动作，只是因为他们不清楚背后的人还有什么料，以及对方能做到哪一步而已。 威廉通过老塞缪尔送上的资料，可以说是帮了奥斯卡的大忙。 不是说以奥斯卡的人脉就查不到，而是不可能像威廉这么快又这么详细。在时间就是金钱的好莱坞，奥斯卡继续沉默的拖下去，造成的损失肯定要以千百万美金为单位来计算。威廉此举，犹如瞌睡了就送上了枕头，自然也就受到了广大评委会里的老爷子们的喜欢。 这些“健忘症”十分严重的老爷子，如今又纷纷重新“想起”来了，这可是惠勒最小。最看好的关门弟子啊，自己人。 投桃报李，奥斯卡也给了威廉一个价值千金的消息——随大流。 “这是什么意思？”温蒂有些不明白。 其实威廉也不明白，但他觉得他很快就会明白了。 第二天，电影界的巨头《综艺》杂志上，发表了一篇名为《一部电影的宣发》的技术类文章，宏观阐述了一部电影为什么往往花在宣传的费用上的钱，要比拍摄的资本还要大。 一笔笔的支出对比，看的人眼花缭乱，却也让读者明白了，一部电影的上映，不是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能成了的事情。这里要参入太多的人力物力，而这些“力”要的都是真金白银，电影看上去赚得多，但其实投入也并不小。 “你在家自己拍一个家庭录像带，并不会花费多少时间与金钱，但你要是想让全美的观众都知道它，甚至是让大家愿意花钱去看到它，那其中的花费就多了。不过，我想一般人不会去花这个冤枉钱，因为别人不掏钱看，你也不会损失什么。但大片就不同了，越是大片，宣发的投资只会越大，因为它承担不起没有人看的后果。” 紧接着，亲奥斯卡的媒体，可以算是官方报纸的报纸，就跟着分享了一些有关于奥斯卡为防止电影作弊，这些年在不断完善的资料，以及因此而产生的一些“官司”。 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禁止在提名公布后，提名电影再有任何公开的宣传活动。 “因为这点，我们不知道被各大电影公司骂了多长时间，这可是要停止差不多整整一个月的宣传。一个月在日新月异的好莱坞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很可能会过气。这影响的可不是当下能赚得钱钱，还有日后的一整个周边产业链计划。” 但奥斯卡还是坚定的执行了这个计划，除非是不想得奥斯卡了，否则在提名后，你们剧组就别想公开进行任何宣传活动。 评委不可能没看过五部入围的电影，因为奥斯卡会亲自组织所有评委，把所有有了提名的电影都看一遍。 “因为奖项重叠的部分很多，其实总共也没几部。快一个月的时间，哪怕两天看一部都是绰绰有余的。” 外界所谓的奥斯卡评委也许连获奖电影都没看过就投了票的传言，简直是子虚乌有。 当然了，报纸不会讲，在选择入围电影时，评委们大多还真的不可能看全，他们只会看入围之后的那么几部有限的电影。 这两个规则之所以被重点讲出来，针对的到底是谁简直不言而喻。 接下来就是往年获得奥斯卡，但被最初那个电影杂志点名花了多少宣传费用的各大电影，都纷纷晒出了已经尘封多年的预算计划表。 “我们没经过任何删减的预算的宣传费用，都没有那个杂志上列出来的花费高，他们实在是太高看那个年代大家的有钱程度了。” 《因为我们是一家人》剧组也跟着这股晒预算计划表的风潮，把威廉的手写稿晒在了网上。 引得了skype论坛上一堆人的开始重新喊“威廉男神我要给你生猴纸”、“我男神怎么可以这么可爱？！”、“官方卖萌太犯规”。 大家的关注焦点不是威廉的手，也不是手写稿上花式英文的华丽笔迹，而是在网络宣传这一栏里威廉写下的一行字：【萨巴要是敢多要钱，我就咬死他。】“哈哈哈哈哈，莫名的好同情制片助理肿么破，这种话要怎么算账啊？” “我记得之前采访里有说过，管这块的一直是温蒂，已经脑补了她生无可恋的脸了呢。” “温蒂＆米格OS：简直没办法和威廉这种人一块愉快的玩耍！” “话说只有我好奇最后表哥大人到底要了多少钱吗？” “附议。” “肯定给免费了，要不怎么对得起国民表哥的称号？！” “再一次刷起了国欠哥系列。 继男神之后，“萌萌”这个外号成了威廉挥之不去的阴影。最惨的是什么都没做就躺了枪的路西维德小表弟，跟着荣获了小萌萌的昵称。 路西维德（长大后）：……最讨厌上网了！ 这天，大萌萌抱着小萌萌在家刷论坛，大萌萌他表哥假装很正经的处理文件，其实心里却一直在想，确实很萌，但是再萌也是我的！ 第147章 来地球的第一百四十七天：猪一样的对手，是成功的关键。 奥斯卡的反击就这样轰轰烈烈的开始了。 威廉从始至终都在坚定不移的“随大流”，大家安静的时候跟着安静，洗白的时候跟着洗白。谁也不知道在这背后，他不显山不漏水的刷了学院评委会怎么样的一个好感度。 之前因为贸然召开记者会而被骂的不轻的佩姬，在这次的奥斯卡反击战中冲到了最前线。 这位年事已高的女星，虽然之前的事做的不太高明，但她最起码在娱乐圈起起伏伏了这么多年，也有属于自己的独特生存之道，明白怎么做才能在事业谷底时力挽狂澜。 如今的网络还不算发达，还是纸媒的天下，佩姬当初被黑的很快，如今洗白的也很快。并且，通过这种旗帜鲜明的甘愿当奥斯卡急先锋的做法，佩姬也刷高了奥斯卡对她的好感，只不过是天下皆知的那种。 大家都觉得无论佩姬演的如何，奥斯卡都肯定会回报她如今始终如一的“忠诚”。 这也就是温蒂最初觉得不太好走的那条路。 事实上，如今网上已经有了“佩姬要是今年不获奖，我直播生吃键盘”、“奥斯卡如果真的给了佩姬奖，算不算一种不公平”以及“佩姬今年获奖，她受到肯定肯定的地方到底是演技，还是跪舔的姿势”等等讨论帖。 然后，佩姬在85年这届的奥斯卡上，果然如威廉所料，没能斩获奥斯卡的最佳女配角。但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来年的佩姬终于等到了这么多年后的收获期。 不过那就是后话了。 如今说回黑奥斯卡的人，那是一部中东财团投资的年度大片——《未来》。票房勉强进了年度前十，在前哨奖里也获得了几个重量级的奖项，但最后却连奥斯卡的提名都没入。 没入选的理由，是稍微了解一点奥斯卡的人都知道的奥斯卡潜规则：大片原罪。 不是所有的大片都能像斯皮尔伯格和威廉那样，说去奥斯卡打酱油就去打酱油的。一如威廉去年才幡然醒悟的，他觉得提名是委屈，但对于很多大片来说，他们连提名都不会有。能给威廉出品的大片提名，已经是惠勒和老塞缪尔的人脉面子情了。 《未来》其实也是一部反映反战思想的电影，电影里虚构了两个政权，帝国和联邦，围绕一种新型能源展开了激烈的斗争，最后……没有赢家，因为地球在他们的争斗中被毁灭了。 爱的天轰地裂的男女主自然也一起死了。 因为这个操蛋的结局，当初网上骂电影编剧脑子里有坑的人不再少数。但不得不说，这部电影的结局其实挺引人发醒的。 以破坏环境为过程的战争，永远不可能有赢家。 但是，当初没有选《未来》入围，让奥斯卡的评委们很有顾虑的地方，是电影中所映射的现实，仍有王室存在的中东，和标榜自由的美国联邦，以及当今最敏感的话题——“石油”。 这简直是在作死了，奥斯卡除非疯了，才会让《未来》入选。 结果，还是那句话，因为美国和中东之间时好时坏的敏感关系，恼羞成怒的中东财团决定给不识时务的奥斯卡“上堂课”。 别说什么艺术娱乐不应该参与政治，这世界上就没有什么是真的能拜托的了政治的影响的。哪怕明面里看上去没什么关系，背后的引申含义却也容不得人不多想。当然了，表面上，《未来》剧组和奥斯卡打嘴仗的范畴，还是仅限于大片到底能不能算艺术片。 最终，这场“战争”一如过去的几十年那样，以奥斯卡的胜利而告终了。还顺便拉高了今年奥斯卡的收视率，大家都很好奇奥斯卡今年会选择哪部电影，坚持艺术片？还是？ 威廉是最早知道答案的人，因为老塞缪尔“无意中的剧透”。 《因为我们是一家人》在这次奥斯卡，因为这件事，算是狠狠的占了一把便宜。 本来学院的评委们，还对让这么年轻的威廉二度获奖心存疑虑，但在爱国精神面前，他们几乎没有犹豫的就纷纷把票投给了《因为我们是一家人》，连老塞缪尔都被打电话“例行通知”了一声。 奥斯卡之所以这么做不为别的，只为《因为我们是一家人》细水长流出来的高票房，高到吓人的那种。 学院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们就是在赌气，就是在打脸。 你不是说我们歧视大片吗？我们没有啊。你敢说如今已经有快两亿进账的《因为我们是一家人》不是大片？ 别看我们一把年纪，我们也是能欣赏的了“大片”的，只不过我们对于大片的要求比普通人高而已。你们要是有本事，就把自己的电影也拍成《因为我们是一家人》这个唯美的艺术程度啊，到时候再看我们会不会选你。要是没本事拍，就闭嘴。 简单来说就是…… “猪对手给你们送了温暖。”萨巴蒂诺的嘴简直毒到不可思议。 于是，在洛杉矶音乐中心（萨巴蒂诺的家族产业之一）举行的第57届奥斯卡的颁奖典礼上，《因为我们是一家人》成了当晚最大的赢家。 情理之中，又意料之外。 14项提名，10项获奖，这成为了奥斯卡开办以来的历史巅峰。不敢说后无来者，至少是前无古人了。《宾虚》比《因为我们是一家人的》获奖多，但是没有它提名多；《彗星美人》与之提名一样，但是却没有它获奖多。 总而言之，《因为我们是一家人》算是打遍了历史无敌手。 让同期同样十分优秀，被预测会获得至少八项奥斯卡，结果却没能如愿的《莫扎特传》也黯然失色。 奥黛丽。赫本凭借优秀精湛的演技，以五十六岁的高龄，再次获得了最佳女配角的桂冠。 在介绍赫本演绎的电影角色的视频短篇里，一开始大家都觉得肯定会选择播放“安娜”牺牲的那一幕，那是让无数观众心碎的经典场景。但是奥斯卡却另辟蹊径，选择了“安娜”抱着年幼的利兹的一幕，她显得是那么的安静与祥和，如大海，无声的包容万物。 电视机前的伊莉莎白姨妈勾起了满意的唇角，这就是她心目中永远的安娜。 她会温柔的抱着她，抚摸着她的头，然后轻声叫她“angel”。 威廉的好友，曾经的奥斯卡影后，莎莉。菲尔德则凭借《我心深处》，再次捧杯奥斯卡最佳女主角。 上台前，莎莉最先拥抱的就是威廉，在他耳边说了无数声的谢谢。 因为以奥黛丽。赫本在《因为我们是一家人》中饰演的安娜曾外祖母的戏份，她可以申报女主角，也可以申报女配角。而所有人都知道的，一旦赫本报女主，那么最后的奥斯卡影后就无疑会是赫本的囊中之物。也就没有莎莉什么事儿了。 两次获得奥斯卡影后，和只得了一次的影响力自然不同。而女主报女配，女配报女主这种事，在各种奖项的申报里，都并不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但是威廉并没有这么做。 作为申报人，他选择实事求是的给赫本报了女配角，毕竟玛格丽特饰演的玛姬外祖母才是电影的主角，他不至于为了多一个奖项的噱头，而硬要把女配报成女主。 第一次参演电影的玛格丽特，也因此获得了一次奥斯卡的最佳女主角提名，她简直兴奋的要晕过去了，从知道自己入围的3月初，一直激动到了3月底。这是她唯一一次，大概也是最后一次演电影，能获此殊荣，绝对会在她的人生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是的，我已经决定了，你们不用劝我了，我觉得比起演戏，我其实更适合也更喜欢幕后工作，好比公关什么的。” 能说会道、热情开朗是玛格丽特最大的个人特色，公关这个行业简直就像是为她量身打造。 最佳男主角自然是饰演了“卡尔”的尼尔，那个棕发的漂亮小伙儿在上台领奖时，第一次没能绷住自己早已经习惯于欺骗的表情，在台上唠唠叨叨的没完没了，感谢了很多人，甚至超过了一开始奥斯卡给他准备的感言分钟数。 嘴碎的都不像是尼尔了，足以可见他的激动。 最后，新晋影帝说：“有可能你们已经挺烦我的了，但是请再给我十秒钟，让我郑重其事的对两个对于我来说最重要的人进行感谢。 “谢谢彼得组长——别问我他到底是干什么的，我不会告诉你们的——是彼得相信我还有第二次人生，在所有人都觉得我已经没救了的时候，只有彼得还傻甜白的一次次给我找出路；也是因为彼得这样的锲而不舍，他才最后把威尔带到了我面前。 “也要谢谢威尔，真的给了我第二次机会，让我证明了自己，也向世界证明了，谁都值得第二次。” 大影帝的感言据说说哭了很多人，让他的妈妈粉直线上升，这是连他自己和他的经纪人阿罗都没有想到的。 与之相比，在获得最佳导演时的米格，就显得“酷”了许多，特别的意简言赅。 温蒂在台下简直要笑疯了，因为别人看不出来，她却知道，米格肯定也不想这么“酷”的。他只是太紧张了，紧张到忘了词。一脸精明像的米格，其实内芯里的反差真的特别大。 “他一定后悔死了。”温蒂在威廉的耳边道。 “他会有机会弥补一下的。”威廉这样回答。 最佳导演、最佳男女配角、最佳男女主角之后，就是奥斯卡当晚最后的高潮——最佳影片了。 威廉暗暗握住了萨巴蒂诺的手，他已经越来越习惯这种从对方身上获取“能量”的方式。 萨巴蒂诺也温暖的回握了威廉，面无表情，却眼中带笑。 作者有话要说：　　*并没有中东财团支持的《未来》这部电影。请跟蠢作者一起默念从开文之初我就一直在强调的，这是一部现代架空文，现代！架空！有和现实一样的地方，也会有出入。 第148章 来地球的第一百四十八天：And the Oscar goes to…… “And the Oscar goes to（奥斯卡的得主是）……” 在揭开谜底之前，正好插播一个有趣的奥斯卡的小常识：奥斯卡颁奖晚会作为世界电影界的泰山北斗，被电影圈甚至非电影圈的各种颁奖典礼竞相模仿的地方有很多，但被模仿最多的，却是即将颁奖前的这个小“悬疑”。 是的，这一做法是奥斯卡首创。 在颁奖嘉宾拆开装有获奖者名单的信封前，除了统计公司的相关人员以外，任何人都无权知道那上面写了什么。 虽然貌似这个环节的首创始自于哪里很少被提及，其他的颁奖典礼其实也基本无法彻底的遵循这种“不知情”。但这个点睛之笔，据各种统计，确确实实是奥斯卡被模仿借鉴最多的环节，甚至潜移默化到让人们觉得这就是任何颁奖典礼都必备的东西。 但当你真的坐在现场时，你会郁闷的发现，这种嘉宾为了增加悬疑效果而选择的停顿，漫长的就像是要度过一个世纪。 温蒂在心里表示，简直是要恨不能冲上去替他or她念了有木有？！ 看上去还是那么淡定从容的威廉，实则也不是他表现的那么无所谓。不过，这点就只有暗中一直和威廉握着手的萨巴蒂诺知道了，自家表弟握手的力度无意中紧了几分，萨巴蒂诺决定把这当做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的小秘密，因为……像个正常人一样也会有紧张情绪的威廉也是萌萌哒～\（≧▽≦）/～大屏幕上，五部电影的制片人都不自觉的紧抿着唇瓣，力图不让自己的情绪外泄。 虽然说《因为我们是一家人》的获奖几率是最大的，但奥斯卡在最后黑马爆冷的历史又不是没有，甚至可以说是很多。奥斯卡好像总是热衷于颠覆大家的想象，所以五部提名的电影谁都有机会，他们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因为我们是一家人》！”两个嘉宾一起和声道。 幸好，这一次奥斯卡没有给大家太多的“惊喜”。 “制片人威廉。塞偌斯；米格。贝克特；温蒂。怀特。”伴随着电影的片段视频，嘉宾继续道，“快上来吧，大赢家。” 一般的电影里，制片人一览都会写很多名字，监制、制片人、线下制片人。联合制片和现场制片等等等，都是榜上有名，《因为我们是一家人》也不例外。但根据奥斯卡的相关规定，制片人这里最多只能申报三个人的名字，所以最后写的就是威廉、米格和温蒂的黄金三角。 他们当初为了这个先后顺序还吵了好几次，因为他们都想让对方排在第一位。 虽然都是得奖，但是被念出的名字的顺序，却决定了谁才是这部电影真正的拥有者。好比当年的《两杆大烟枪》，最先念的肯定是惠勒老爷子的名字，威廉只是跟在他之后占了个上台一同领奖的光。 威廉和温蒂一直认为，这是米格的电影，自然该由米格当第一。 但米格却觉得，这整个故事都是威廉家族的故事，如果没有当年在帕萨迪纳的“小木屋”的灵感启发，他也未必能拍出今时今日的电影。 后来，未免争吵，威廉和米格又一起妥协，觉得秉承着“女士优先”的原则，应该先写温蒂的名字。 不过，在私下里，威廉和温蒂已经达成了协议，要偷偷瞒着米格，把他的名字写在第一位，等奥斯卡的时候再给他一个惊喜…… 谁曾想，最后被惊喜的其实是威廉。 作为填写申报表格的人，温蒂冲威廉无奈的耸了耸肩，一双灵动的眼睛里传达出了准确的意思：【抱歉，我真正的结盟对象是米格。】在颁奖嘉宾念出威廉名字的那一刻，这一场“争端”就算是落下了帷幕，想改都没辙了。 威廉心中的思绪千回百转，一边想着误交损友啊误交损友，一边又真的感动的无法言表，他们都想把最好的东西给对方。 当然啦，威廉表示的情绪还是做到了近乎完美，让镜头前的观众挑不出他一丝错来，让哪怕从业多年、第六感超级敏锐的资深狗仔，也没办法从威廉无懈可击的面部表情上，看出什么值得八卦的“猫腻”。 威廉从容起身，最先做的，就是和萨巴蒂诺拥抱、贴面亲吻，然后就是和米格、温蒂、玛格丽特、赫本以及刚刚获得影帝，匆匆从后台赶过来的尼尔和影后莎莉相拥。 整个一家人剧组的人员脸上，都洋溢着再没有过的愉悦笑容。 今晚，奥斯卡是属于他们的！ 大屏幕上，正在播放《因为我们是一家人》的精彩片段，这个片段要比演员个人的角色介绍视频长一些，播放的是学院评委会觉得电影里最吸引他们的部分。 无一例外的，都是那些美到炫目，又含着脉脉温情的镜头。演员本身的演技在导演巧妙的镜头前，好像都上了不止一个台阶，如今网络上已经有人断言——这部由米格指导的《因为我们是一家人》，将会成为很多演员再也难以复制、逾越的永恒经典。 视频的最后一幕，是威廉凝视着莫奈画像的虔诚背影，金发青年穿着剪裁考究的西装，身姿挺拔，满目情深。 米格停顿了一下，看着大屏幕上的威廉，突然就想起了当年在车里和威廉讨论过的法国童话《小王子》。 ——我始终认为一个人可以很天真简单的活下去，必是身边无数人用更大的代价守护而来的。By《小王子》。 正是这份守护，成就了今天的威廉…… 威廉虽然是第一个被念到名字的，但他却把发表感言的大部分时间都让给了米格，因为……“就像尼尔说的，每个人都值得第二次机会。相信我，米格前前后后、反反复复修改了快一个月的感言，绝对没有他之前说的那么简单。他只是他太紧张了，希望大家能再给他一次机会。” 说完，威廉后退了一步，潇洒的把感言的机会让给了米格，并对他笑着说：“要把握好这来之不易的第二次惊喜啊。” ……也只有今天的威廉，才配得上这份守护。 米格僵硬着身子，被威廉和温蒂合力推倒了台前，面对台上无数双的眼睛和黑漆漆的镜头，他只有一个念头，在内心里疯狂祈祷自己刚刚同手同脚的一幕没有被拍到。 然后、然后米格的大脑就一片空白了。 他依稀只记得他好像听到自己在说：“……艺术来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 “我还记得那是1981年的初春，我和威尔一起合作拍摄了一部叫《那个男人来自地球》的软科幻。那是我执导的第一部电影，也是威尔独立当制片人的一部电影，我们只有一万美金的预算，穷到不可思议，几乎所有的东西用的都是威尔家现成的。他的车，他的度假木屋，以及他的古董油画。”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一家人电影里的莫奈画作，几笔就勾勒出的简单线条，明亮的色块，以及威尔的表哥萨巴蒂诺。勒森布拉先生为我缓缓讲述的画作背后的故事。是那么美丽又那么哀伤。” “我当时就产生了一种想要把它拍成一部电影的冲动。” “可惜当时的我一穷二白，没钱，没人，没名气，我甚至没有勇气开口对威尔的表哥说，我想把这个故事拍成一部电影。” “我不知道别人是如何的，反正我是这样。在我没有能力去完成一件我很喜欢的事情时，我宁可让艺术大师去完成它，让我很喜欢的它变成能被更多人喜欢的东西。而不是由我自己逞强的去做，最后搞得一团糟。 “啊，想起一句合适的话来形容了——我太爱它了，以至于怕自己毁了它。 “但是威尔对我说，他愿意等我，他家族的故事也愿意等我，五年、十年，哪怕是一辈子呢，因为他觉得我是真心喜欢着这段家族回忆的人。 “今天，我终于可以松下一口气了，我可以放心大胆的对威尔说，我没有辜负你的期望。” 温蒂总说，米格其实才是他们三人中，拥有一颗最柔软的心肠的人，无论别人相信与否，这就是真相。米格的柔软来自于他不想给任何人or任何事造成困扰，他的柔软来自于他宁可伤害自己也不想伤害别人，哪怕这个世界曾经那么绝情的伤害过他。 直到最后，米格都没有谈及他在未成年时就被养父母绝情赶出家门的过去，也没有说他差点死在街头的经历，他只是在不断感谢，感谢对手，感谢朋友，感谢所有他能感谢的人，发自真心的那种。 一如他的电影想要表达的那些——好像他的整个世界只有快乐，没有悲伤。 …… 最佳影片揭晓之后，奥斯卡就算是正式落下了帷幕。 在大家热情的掌声中，威廉等人走到了后台。那里还有一个颁奖典礼之后的采访在等着他们，采访完了也不算完，他们还要参加《名利场》举办的奥斯卡事后派对，行程派的很满。 第二次捧杯的威廉，要比温蒂和米格有经验很多，知道更多的东西。 好比……多人获奖时，想要每人都得到一个奥斯卡小金人，是要掏钱的。 好比最佳影片是威廉三人获得的，那么多余的两个奖杯就要他们花钱买下来，是的，奥斯卡就是这么抠门【喂】。 “惠勒那次也是，他告诉我说，最早的奥斯卡小金人只要30美金，我那次是270美金，整整翻了九倍。”威廉一边给自己的好友介绍，一边看了一下这次的奥斯卡收费标准，“上帝，这次竟然要300美金吗？” “通货膨胀，honey，你那么有钱还计较这个？”管理奖杯这块的工作人员，还是上次威廉和惠勒一次接触过的人，他和威廉也算是有过交情，说话就随意了一些。 “三百美金，差不多就是两千人民币，三万五千日元，哪里少了？”威廉一本正经的反驳，他有钱，不代表了他会浪费钱。 “……”也没这么个算法啊亲亲！你怎么不干脆换算越南盾呢？据说那个更多。 拿到奖杯之后，奥斯卡还有一个十分贴心的服务——凡是奥斯卡的获奖者，都能得到一个奥斯卡官方免费赠送的金像项链（多人获奖的多余项链是不要钱的）。 项链上悬着一个有3.5公分长的奥斯卡小金人，在小金人的底托上，奥斯卡会为获奖者镌刻上依据获奖人意愿的最重要的家人名字，让他们的家人与之一起分享这份喜悦。家人的名字至多能刻两个，为双亲准备。 威廉和惠勒一起获奖的那次，威廉刻的就是他父母的名字，爱德华＆玛丽。 这一次，威廉选择了萨巴蒂诺的名字。 温蒂毫不犹豫刻上了她母亲的名字，并且“威胁”米格和威廉，在她获得能刻第二个名字的奥斯卡之前，谁也不许告诉劳伊和她爸爸这件事。 别人家都是婆媳战争，温蒂家却是女婿和老丈人无法调和的矛盾。 未免自家爸爸和未婚夫再因为奥斯卡打一架，温蒂机智的只刻了她妈妈一个人的名字。不患寡而患不均，恩？ 威廉和米格自然是忙不迭的答应了，劳伊和怀特爸爸的战斗力真的好吓人。 米格刻的名字没有让任何人看见，只有他和刻名字的奥斯卡工作人员知道，他选择的是威廉和温蒂。 ——“你没有别的家人，或者爱人了吗？” ——“他们就是我最爱的家人。” 作者有话要说：　　*文中汇率运算不准确，请勿当真，因为蠢作者也不知道八十年代的汇率是多少QAQ*关于奥斯卡另收费和项链的事是真的。其实奥斯卡的规则还有一条——奥斯卡金像奖不能买卖or抵押。你只能拥有它，但不能买卖它。 第149章 来地球的第一百四十九天：怀特爸爸的远方亲戚。 《名利场》举办的奥斯卡事后派对，是威廉无法推卸的应酬。 当然啦，威廉也没打算推卸。事实上，在米格和温蒂本来打算只去个几分钟就找理由离开的时候，是威廉拉住了他们，让他们最终没能走成。 温蒂和米格对威廉的怨念都快突破天际了。 威廉耸肩，以前不知道也就算了，如今明知道《名利场》是自家的杂志，他怎么可能不多照顾一点？ 或者换句话说，连他们都不支持自己家的杂志，又怎么敢指望别人支持？ “《名利场》赚的钱有没有分给我，我不服。”温蒂真的很想回家换上睡衣，舒舒服服的和劳伊依偎在一起看电视，而不是穿着掉一颗钻石都能让她肉疼的晚礼服，在派对上假装仪态万千。 “《名利场》给一家人电影的宣传可是免费的。”威廉道。 米格也反应了过来，立刻站了威廉的立场，幽幽然的对温蒂插了一句嘴：“电影还没下映呢。” “为了省钱，干了！”温蒂再一次斗志盎然。 米格这样“→ →”了一眼威廉。 威廉无辜回望。 “别装啊，温蒂抠门成今天这个样子，作为她事业‘启蒙老师’的你，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那我另收你钱？”威廉挑眉。 “……大爷，我错了！”立刻就给大爷跪了呢。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威廉一直觉得，他能和温蒂、米格这么好，他们一致的消费观是决定一切上层建筑的基础。 因为威廉、米格和温蒂这个奥斯卡当晚的最大赢家，无时无刻不再散发着吸引人的光芒的黄金三角，这一次的《名利场》奥斯卡事后派对，成为了有史以来最热闹的一次，没有谁会傻到提前离开，大家都在不断的想找到机会和威廉等人套近乎。 年轻才俊又洁身自好的米格，无疑是三人中最受欢迎的那个，无论男女演员，无论小透明还是大咖，眼睛里都闪着恨不能扑上去的欲火。 在这种场合里本就有些拘谨的米格，到最后的话简直少到可怕。幸好，在外人看来，米格这是艺术家应有的神秘与古怪，是能够被理解和体谅的。要不然奥斯卡第二天，米格的公关团队就要犯愁了。最年轻的奥斯卡导演甩大牌什么的……天呢噜，那画面太美，根本不敢想象。 温蒂也被围了个水泄不通，让她既是感慨又无奈。 谁能想到呢，当年她还曾经仰望并羡慕过那些被群星环绕的巨头高层，如今她却恨不能自己今晚还是那个不被人所熟知的米高梅实习生，这样她就不用假笑到脸都开始犯酸。 最后，温蒂也只能“狠狠的”对威廉道：“这是你欠我的！” 威廉立马“狗腿十足”的点了点头表示，只要人在，让他干什么都行。 “其实你不用这样的。”萨巴蒂诺在一边看着心疼极了，他努力把势力发展到今天，可不是为了让威廉变得更忙碌的。 “我乐意。”威廉把头一昂，如是回答。 如果不是顾及有太多媒体人在场，萨巴蒂诺真是恨不能当场就把威廉吻到窒息。在他觉得他已经够爱威廉的时候，威廉却总能让他觉得他还可以爱的更深一点。 “其实我也不算累，真的。”威廉一本正经的和萨巴蒂诺解释。 一是刚刚获得奥斯卡，威廉整个人都处在极度兴奋的状态；二是……有萨巴蒂诺这个会移动的冷气制造机，根本没人敢靠近好吗？ 有时候，当有些人的地位高到让你觉得怎么攀都攀不上的时候，你反而就不会去犯傻的“碰运气”了。 所以，在萨巴蒂诺面前的时候，这些好莱坞影星都变得格外的“矜持”。 当然了，他们之所以脸皮突然这么薄了，也有一层原因是，江湖一直流传着一个萨巴蒂诺把一个对他主动投怀送抱的小明星给封杀了的传言。目前来说，还没有谁有那个胆子去验证一下八卦的真假。 “是真的！”萨巴蒂诺对威廉表明立场，“我里里外外都是属于你的，她竟然敢肖想你的东西，简直不知所谓。”最主要的是可以杀鸡儆猴，让不那么安分的人都安分点。 “哦。”威廉是这么回答的。 “就这样？”你就没别的什么想说的了？好比好喜欢我啊，好爱我啊，觉得我是最棒的啊，甚至是激动的主动给我一个吻，或者一个热情的夜晚什么的……好吧，这些一点都不符合威廉的人设。但是、但是，还是好不甘心！ 威廉无奈，最后只能垫脚，抬手，摸了摸萨巴蒂诺的头：“哟西，哟西，乖孩子。““……” 不仅萨巴蒂诺的表情裂了，全场假装没往这边看，其实一直在全程关注着他们兄弟俩的一举一动的其他演员的表情也裂了。 卧槽卧槽卧槽，真TMD想敬塞偌斯先生是一条汉子有木有！ 竟然敢这么动勒森布拉？那可是传说中的勒森布拉啊！最可怕的是，传说中的勒森布拉竟然没有生气，竟然没有发火，虽然脸色有点黑，但他却忍了下来。 他！真！的！忍！了！ 再一次刷新了大家认知里的勒森布拉对他表弟的“真爱”程度呢。 温蒂抽空对米格讲：“我之前其实一直挺担心威廉吃亏的，如今看来嘛……”在有这么多人在的公开场合，威廉都敢这么对萨巴蒂诺，而萨巴蒂诺竟然还接受了，可想而知他们在家里的地位是怎么样的，她完全不用担心啊，说不定该改为担心一下总BOSS勒森布拉岌岌可危的个人形象。威廉控什么的也要有个限度啊喂！ “恩。”米格依旧保持着沉默是金的美德。他甚至从始至终都没有碰过会场里的食物，包括他手上端着的香槟，都只是象征性的拿着而已，一口未动。 “你的洁癖真的是越来越严重了，你肯定是处女座的！” “呵呵。”这是米格的回答。 “你就会欺负我！”窝里横什么的最讨厌了，哼！ 第二天，威廉欠温蒂的一次就被变现了：“我爸非让我请你吃顿饭。” “你可以直接告诉怀特先生，我真的不介意吃饭谁掏钱这个事。”对于威廉来说，钱就只是一串数字，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他不仅不会介意在朋友身上花钱，甚至很乐意给他们花，这也是他表达喜欢的一种方式。 “我也不介意。”在还十分缺钱的那几年，温蒂是有些介意这个事情的，她不想让人觉得她的友谊就是一直在占威廉的便宜。她是说，就像她爸爸说的那样，威廉再有钱，那也是人家威廉的，她不能因此就花的理所当然。不过如今嘛，温蒂也有了不菲的身家，她反倒是看开了这件事，就那么点钱，谁掏还不都一样？根本不存在什么谁占谁的便宜一说。 “那？” “我爸的意思是，他有事求你。”温蒂无奈的替她爸爸怀特先生翻译了一下。 温蒂挣的再多，怀特先生这么多年养成的习惯，却也已经是很难再转变的了的，他总有一种求人办事就是要先请客吃饭的奇怪想法，无论这个人和他的关系有多亲密。 当然啦，在熟悉他的人眼中，他这点坚持偶尔也显得蛮可爱的。 “你现在就可以直说。”威廉简直哭笑不得。 “我爸希望能更加，呃，怎么说好呢，正式一些，公事公办。他不想你为难，或者因为我的情面才答应，你懂得。” “好吧，那就约在今天晚上。”威廉笑了。 “抱歉，因为我爸爸的任性又要麻烦你了。”温蒂发自真心的道歉道。 虽然怀特先生觉得他这样已经挺正式的了，但是要知道，外界的人想要和威廉约上这么一顿晚饭，也是十分艰难的，特别是在威廉还处在休假的时候。 “不，我真的觉得你爸爸这种坚持挺好的。”穷也要穷的有志气，这是怀特先生从小就在言传身教给他的宝贝女儿的，虽然他本人因为学历和见识的局限，总是会做一些让人啼笑皆非的事情，但威廉明白他那份坚持背后所代表的含义，他觉得这就够了。“你爸爸也到了这个年纪了，老小孩嘛，我就乐意哄着咱爸。” “恩，咱爸。”温蒂在电话那头重重的点了点头。 然后，新晋的“温蒂的未婚夫”劳伊就不干了，他一把抢过电话，对威廉道：“关系再好的友谊也要注意尺度，谢谢。谁跟你咱爸！那是我爸！” “呵呵，你爸同意你这么叫他了吗？”威廉对劳伊施展了会心一击。 “……早、早晚的事！” “拭目以待。” 劳伊被K.O.。 怀特先生做东请威廉，其实是为了他一个远房亲戚。好吧，都不能算是远房亲戚，是远方亲戚的远方亲戚，可想而知他们的关系有多远。也不知道是怎么辗转打听到怀特先生的养女温蒂正在为威廉工作的。 其实怀特先生的亲戚托他和威廉拉关系的事情不在少数，但一般在怀特先生或者怀特太太那关就都败下了阵。 “现在想起来和我是亲戚了？可笑！当年我为了给温蒂凑上大学的钱，拉下脸来求了他们多长时间？如今竟然还有脸来找我？温蒂好不容易有了如今这么一份好工作，好老板，威廉和她关系再好，总是求他，人家威廉也肯定会为难的。他们想害我的女儿，也不问问我答不答应！” 怀特先生这话可不是在家里说说而已，而是在复活节全家团聚的时候，撂在了他父母家的餐桌上，态度坚决。不管什么亲戚，都请圆润的走你。 这一次能让怀特先生破例，实在是因为求他的人有些特别。 这个远方亲戚的远房亲戚，是当年唯一愿意借大笔的钱给怀特先生的人。 这个世界有时候就是这么无奈，有血缘关系的亲戚一分钱都要算计你，没有血缘只是认识你的人，反而会倾全力相助，因为……“能考上这么一个好大学，可不能让孩子毁在学费上。” 后来怀特先生几乎是砸锅卖铁第一时间还了这位“远房亲戚”的钱，对方也没开口求过怀特先生什么事。 这一次也是实在是没办法了，也是为了自己的孩子，才拉下了这个脸。 “那孩子也是个一根筋，放弃了麻省理工的奖学金，就想在娱乐圈拼一把。你看看他行不行，要是他真的不是这块料，我们就赶紧着想办法劝他回头。” 其实怀特先生的意思就是希望能由威廉亲口拒绝了对方，让孩子明白做人呢还是要脚踏实地一点为好，上个好大学比什么都强。 威廉也很乐意并且准备配合怀特先生。 但是…… 在戴着2B250伪装的墨镜，看到来人的那一刻，威廉却觉得，对方不是在空想，他是真的有才华，知道自己在哪方面发展会更有前途。 那是一个即将成年的黑人男孩，名字叫威尔。史密斯。 作者有话要说：　　威尔。史密斯，《黑衣人》123和《当幸福来敲门》的主演，前者票房大卖，后者奥斯卡提名。 → →当然了，和怀特先生的关系是蠢作者编的，这是架空文啊架空文，再次重申。 第150章 来地球的第一百五十天：可忙可忙啦【喂 前脚威廉刚夸完史密斯有想法，后脚威廉就被对方打了脸。 “你说，你想，成为，饶舌歌手？”威廉几乎是一字一顿的才艰难说完了这一整句话。然后，他就看了一眼2B250，再次确认那上面显示的对方技能点是点在了演技上，而不是演唱上。真的不是写错了吗？ “是的。”史密斯很坚定，“其实我已经找到了一个搭档，他叫杰夫，外号DJ魔法师。” 面对如此诚恳的史密斯，威廉突然有点不知道该如何委婉的开口，对这个只有十七岁的年轻人说，别唱了，没前途的，来跟着我朋友米格学演戏吧。 然后，威廉福灵心至，想到了一个好例子：“你知道惠特尼。休斯顿吗？” “知道。”史密斯有些激动，很显然他对威廉能插得上手的唱片公司是做足了功课的，特别是对公司里几个黑人歌手的了解，“她也是黑人，今年情人节刚发售了同名的处女专辑，连夺14周的冠军，总销量两千五百万张。她是我的偶像，我会努力向她学习的。” “……”别学啊，少年，我不是这个意思。威廉简直要哭了，他只能努力的循循善诱，“那你知道她在唱歌之前是干什么的吗？” 史密斯摇了摇头，这个他还真不太清楚。 “平面模特，我记得前些年的《17》杂志上还有她。”威廉觉得自己简直是苦口婆心了，虽然他表面上习惯性的没什么表情，“是我表哥在唱片公司的合作伙伴谢恩伯格先生，从RCA的总裁戴维斯手上好不容易才抢到的人才，发掘了她演唱方面的天赋，在83年的时候。经过一年多的沉淀与练习，她才有了今时今日的一鸣惊人。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有些人适合唱歌，却在干平面模特；有些人适合演戏，却非要挤入唱片圈。这个世界是怎么了？ “我明白，我会耐得住没成功之前的寂寞的，请您相信我，给我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史密斯再次误会了威廉的意思，一心想要当好这个饶舌歌手。 “……”为什么你还是不明白啊QAQ，威廉无奈极了，只能选择直说，尽量不打击小伙子热情的那种耿直，“你确定自己真的适合唱歌吗？我不是说，你没有混娱乐圈的天赋，而是想让你多考虑一下娱乐圈还有很多职业，这有可能是你一辈子的事情，你明白吗？”别因为一时错误的选择蹉跎了青春。 “我是个黑人，除了唱歌，我还能做什么呢？”史密斯愣住了。 众所周知，当饶舌歌手和搞体育，是八十年代美国黑人最快摆脱贫穷的两条致富捷径。两个迈克尔就是最好的例子（如今名声鹊起的公牛队的得分后卫乔丹，和已经是乐坛天王巨星的杰克逊都叫迈克尔）。史密斯其实也考虑过搞体育，奈何身体素质不太够。 “您可以听听我的母带，我保证它不会让您失望的。我真的、真的很感谢您能给我这样一次见面的机会，我不会多做纠缠，真的，只求您听一遍。” 面对史密斯那么一双渴望的眼睛，威廉能说什么呢？他只能妥协，毕竟还有温蒂这么一层关系在。 “好吧，我保证会听，不仅是我听，还会推荐给我表哥唱片公司的很多制作人，如果有人觉得你和你的搭档合适出道，那么我会给你们这个机会。如果不合适……” “我会听家里的话，去老老实实的读大学。”史密斯垂下头，很显然，这是来之前，他就已经打算好了。 陪坐在一边的怀特先生不着痕迹的松了一口气，太好了，孩子还是有救的。 “不，我是说，如果不合适，我会建议米格和温蒂好好估量一下你的演技，我假设你是知道温蒂和米格是干什么的。我会好好考虑你的唱片，也希望你能好好考虑我的提议——演戏。我有一种预感，你在这方面发展会更有前途。” 史密斯点了点，没有太多的情绪，因为他从未有过演戏的经验（在学校举办的话剧表演里演一棵树or石头应该不算什么经验），也不太敢去尝试那个陌生到几乎一直在被白人和犹太人统治的领域。 怀特爸爸付了账单，让温蒂带着史密斯去停车场开车时，趁着空挡对威廉道：“谢谢你，孩子，你真的是帮了我们大忙了。不过其实你完全不用再给他希望的，我们都觉得他去好好上个大学比什么都强，就像是温蒂一样。” 威廉却摇了摇头：“我没有在特意安慰他，我是说真的。” 威廉是在很认真的建议史密斯考虑，因为出名要趁早。如果现在决定了未来的发展方向，他就可以推荐史密斯去读南加大，一边演戏，一边上学。要知道，半路出家的演员，总是要比正经科班毕业的演员更受非议与苛待。 威廉明知道史密斯一块可塑的璞玉，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去走弯路，错过学习的好机会？ “如果他对于演戏有顾虑，就让温蒂着重和他说一下《妙探出更》和今年肯定要上映的《紫色》。”威廉最后对怀特先生道。 “我一定尽力。”父母爱子女，总是愿意为其做长远的打算。怀特先生一开始希望史密斯去读大学，也是因为他这里有个温蒂这样的成功例子，这是他能接触到的最成功的经验。不过，很显然威廉在怀特先生心里是更具有权威性的人。他虽然没有他女儿那样对威廉的盲目崇拜，却也是觉得威廉肯定会看的比自己远的。 …… 一个星期之后，威廉短暂的休假期就结束了。 不得不结束。 因为《壮志凌云》和《成长的烦恼》这一个电影和一个电视剧的项目，还都在等着威廉去监督呢。 《壮志凌云》的导演还是米格，制片人是温蒂，威廉只当了执行制片人。 有这三个刚刚获得奥斯卡的黄金三角的参与，海军部门知道后，自然是笑的合不拢嘴，好像已经能看到电影广受欢迎的未来。艺术与商业的结合，是威廉等人的强项，而征兵广告嘛，要的就是既能宣传的广，又能让看过的观众心动。 简单来说就是，威廉三人擅长拍摄的类型，正是海军部门和国防部想要的。 国防部这边不少大佬，都觉得他们受到了足够的重视。再一次开始觉得，萨巴蒂诺是个靠谱的好年轻，虽然脸冷了一点，但心却是热的，爱国爱军，很清楚自己到底是哪国人。 萨巴蒂诺对于这种不那么实际的赞誉……自然是毫无压力的收下了。能让伯恩斯坦家族不在九十年代的严打的时候，跟着纽约的其他家族一起没落的，就只有国防部的这些大佬了，萨巴蒂诺自然是想要一切办法的刷高他们对他的好感度，加深合作，让他们无法狠下心弃车保帅。 不过，其实威廉的主要精力并不在电影上，而是电视剧，因为他从未做过这个。 之前提过，威廉跟着如今最火的情景喜剧《饮胜》的剧组，去参（学）观（习）了一段时间，但其实也只是懂了一些皮毛的基本流程，具体问题还是要威廉自己亲自动手去做，才会被发现，然后解决的。 米格本来也是想给威廉的电视剧当导演，但是却被威廉拒绝了。 因为会降逼格。 是的，就是这么俗的理由，又俗又现实。 米格早已今非昔比，他是拿过奥斯卡的电影导演，去拍电视台的情景喜剧，这都不需要谁说，但凡被人知道了，就都会觉得他这样是在自降身价。 “我不介意。”米格毫不犹豫，拍什么他都不介意，只要是能和威廉一起就好。 “我介意！”威廉也很斩钉截铁。制片人和导演不一样，不是那么容易被定型的，虽然也有专门只制作某一种类型的特定制片人，但是这些制片人想要转型还是很容易的，找好对应的导演和演员就没问题，并不会引起多大的波澜。就像是威廉可以自由的在艺术片和商业片之间来回倒腾。但是如果换做米格的话，那就…… 米格之所以能获得奥斯卡，就是因为他从业以来，基本都是在走艺术片的路线。 《两杆大烟枪》，米格是跟着惠勒学习的副导演，这部电影得了奥斯卡，艺术性不用多说；《那个男人来自地球》，虽然是个不受奥斯卡欢迎的科幻题材，但不能否认的是这部作品在思辨方面的艺术性；《回到未来》三部曲，票房高，但也有引人发醒的祖父驳论等很严肃的思考；《因为我们是一家人》就更不用说了。哪怕是如今即将开拍的《壮志凌云》，都有着很高的政治意义。 威廉又怎么可能允许米格已经固定的艺术家形象，被一部电视剧破坏。 “偶尔客串可以吗？一部电视剧，导演总是有很多，我这点上比你懂。”情景喜剧在美国电视圈的常规里，确实是会有很多导演和编剧，谁都可以被替换。也所以的，很多美剧都会给人一种质量参差不齐的感觉。因这些电视剧的导演一般都是在搞兼职，会根据自己的行程来跳着轮流进行某集的拍摄，拍摄出来的质量自然不同。 “OK。”这点威廉不会拒绝米格，这种赚外快的形式在导演圈里还是很流行的，米格偶尔客串，不仅有天价的报酬，还能当做宣传，不会损坏米格的名誉。 “那我呢？”温蒂眼巴巴的看着威廉，大有你要是拒绝我，我就哭给你看的表情，这个女人真的是越来越爱演了。 “你当然是两个一起，亲爱的，你现在还是我的特助呢。”威廉提醒温蒂道，威廉一个人可玩不转电视剧的制作。 虽然已经很少有人提及了，但在温蒂的头衔里，写最前面的确实还是威廉的特助，唯一的特助。 就像是萨巴蒂诺只信任特助先生和劳伊一样，威廉也只信任温蒂和米格，哪怕是他外公和姨妈给他安排的那两个高材生的男助理，也就只是助理而已。很多核心的东西，他们都是碰不到的。吉耶走后，威廉干脆就连秘书都没再要，有助理和他们带着的实习生就足够了。 “会累死的。”温蒂这么抱怨着，嘴角上的弧度却怎么都下不去。能和最好的朋友，也是最默契、最信任的搭档一起工作，是温蒂觉得最幸运的事情。 “能省去那些不必要的办公室斗争，就是他们存在的基本意义。” 特别毒舌的萨巴蒂诺表示，要不是考虑到这点，温蒂和米格又怎么可能在威廉身边留到今天！ …… 表哥的内心小剧场其实只有一句话： 和我抢夺威廉注意力的，一律弄死！ 第151章 来地球的第一百五十一天：薛定谔的威廉。 史密斯最后的考虑结果是……唱歌和演戏一同尝试。 这真的是个很有自己想法的年轻人，不会人云亦云，也不会听不进去意见的固执己见。他会很认真的考虑很多他这个年纪的大多数人都不会考虑的东西，并且十分长远。 在与威廉第二次见面后，史密斯一股脑的把自己的想法都说了出来，生怕惹怒威廉。 “我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也知道您从业多年的眼光肯定比我准，温蒂姐这段时间又和我说了很多《妙探出更》的事情，让我开始相信黑人演员也是有未来的，不是一部电影里必不可少但从来都不可能成为主角的‘搞笑角色’。 “我一定会尝试着去挖掘一下我的演技。 “但是，怎么说好呢，饶舌不仅仅是我为了赚钱而不得不去做的一种谋生手段，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欢这种演唱形式，就像是你曾经和怀特先生开玩笑说过的，这是我们的种族天赋，我不想浪费它。甚至，我觉得也许演唱会成为我演戏之后的一个加分项。 “娱乐圈里有很多这样的例子，不是吗？ “而且我已经有了一个固定的搭档，我们说好了要一起出道弄个组合，我不能辜负他，我知道这种街头混混式的义气您不一定看得上，但我承诺了，我就要做到。要是还没开始我就离开，剩下杰夫一个人，我会愧疚到日后也许无法拥有正常生活的。 “没有尝试，你永远不会知道自己有多厉害，恩？ “这是某次我从有关于您的报道上看到的，我对此深有感触。也许我今天的选择是错的，是曲折的，但我相信它总能给我一些什么，会决定我到底会成长为一个怎么样的人。 “无论如何，我都不希望因为我今日的放弃，在将来后悔。” 史密斯说的很诚恳，几乎是把他这几天关在屋子里的想法都全盘而出的告诉了威廉，他想尝试威廉推荐给他的演戏之路，但他也不想放弃他如今和朋友坚持的梦想。 这也算是一种稳妥的双保险策略，无论是演戏还是演唱，都能互相成为他不成功之后的退路。 唯一的牺牲只是史密斯会累一些，又要当歌手，又要学演戏。但是他还年轻，并不怕累，这个时候不拼，难道要等到日后老的身体条件不支持了，才想起来要努力吗？ 威廉从始至终都坐在一边，喝着大吉岭红茶很安静的聆听。这也算是威廉的个人特色了，他是个很好的聆听者，不会没有礼貌的打断对方，也不会无论话题怎么说最后都还是绕到了自己的身上，他只会十分配合的听进心里，适当的点点头，引导着对方把想说的都说出来。 当史密斯说尽兴之后，威廉才开始正式发表自己的意见。 很简单，又切中要害：“事实上，MCA真的有制作人看上了你们的母带，我这一次来，就是想要告诉你这个，恭喜你。” “真、真的吗？！！！”史密斯激动的已经再也难以抑制住自己了。 自己为之努力的东西，终于得到了专业人士的肯定，这不可能不激动。 “是真的。”威廉很体谅，他当年制作的第一步电影成功时，他也是激动的，只不过他比史密斯更能克制一些，他只会在萨巴蒂诺面前“失态”。“你说的很对，威尔，我能这么叫你吗？当然，你也可以直接叫我威尔或者威廉。你还年轻，你应该多去尝试一些新东西，之前是我武断了，不过我已经想通了，我会支持你。演戏和演唱，我觉得你都会很成功。” 史密斯看着眼前金发碧眼的俊美男人，心想着，温蒂姐真的说对了，不要怕威廉和米格这样看上去好像很疏离冷漠的人，因为他们反而拥有一颗少有的温柔之心。 威廉态度的转变，其实始自于两次见史密斯中间的一次与萨巴蒂诺的谈话。 在某项运动之后的床上，咳。 虽然萨巴蒂诺挺郁闷于在这种时候讨论别人的，但是威廉却一点都不介意，因为这是相当忙碌的他们，唯一能够静下来聊聊彼此最近生活的时间。 “你怕他走弯路，想要帮他一步到位的这种心情，相信我，再没有谁会比我更了解。因为我当年对你就是如此。”萨巴蒂诺的最后一句话说的很轻，他不是一个多么爱对别人说我有多么多么爱你，我为你做了多少多少事情的人，他只会沉默的去满足一切威廉想要的东西。如今这样的开口，已经是萨巴蒂诺难得的袒露心声了。 “但是你并没有出现在我的小时候，我是说，除了以S这样的笔友以外的形式。”威廉道。 “因为我在看到年幼的你的那一刻，突然想了很多东西。我必须对你老实承认，我也有自己的私心，我怕我的介入，让你无法再变成你，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人是一种很复杂的动物，也许会几十年如一日的固执，也许会每一天都在变化。 而决定了这一切的，便是人们每天都会遇到的无常的世事。也许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恰恰好就触碰到了某人最柔软的内心，让他获得了灵感，或者顿悟，自此他的人生有可能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但是旁人是无从知道这样一件小事的。所以，当有人回到过去，无意中破坏了这件事时，也许那个人在未来就会变成一个完全不同的人。 “举个例子吧，拿你很喜欢的中国文化来说，他们的古代很多有名的诗人，都是生前郁郁不得志的人。而很多通过科举考试最后成功的政治家，反而没有留下多少传世之作。你觉得这是在于人呢，还是在于环境的改变？” 萨巴蒂诺本人很显然是更倾向于环境的。因为…… 哪个官员不是寒窗苦读十载呢？学问不好，又怎么可能过的了殿试？但是为什么这些人反而无法成为文学大家？ 简单来说就是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萨巴蒂诺觉得——也许这话他说的有些站着说话不腰疼，但他是真的这么觉得的——正是那些郁郁不得志的苦难，才成就了那些伟大的诗人，激发了他们在逆境中的灵感，才做出了历史上的锦绣文章。 “所以你觉得我提前改变史密斯的命运，让他从一开始就学着演戏，他就无法成为你记忆里的那个很成功的他了？” “也许会失败，也许会更成功，谁知道呢？”萨巴蒂诺耸肩。 萨巴蒂诺只知道，当年在威廉的事情上他赌不起，所以他尽可能的为威廉营造了一切使得威廉是威廉的外在条件。当然啦，他总是控制不住的想要去搬开挡在威廉前面的障碍，并且真的这么做了，幸好他这么做也并没有影响到威廉，他爱的威廉还是他的威廉。 萨巴蒂诺一辈子不说，威廉大概一辈子就不会知道，在对于他的事情上，萨巴蒂诺经历过怎么样的千回百转、怎么样的小心翼翼。 希望他成为他，又无法狠下心让他遇到上辈子所有的苦难。 事实上，在想要改变威廉父母命运的时候，萨巴蒂诺其实是已经做好了失去威廉的准备的。因为没有经历过父母去世之痛的威廉，也许就无法成为萨巴蒂诺记忆里那个坚韧努力的威廉了。但萨巴蒂诺还是那么做了，因为他觉得比起他失去威廉的痛苦，他更不愿意让威廉难受。 可惜，萨巴蒂诺那么努力了，威廉还是失去了他的父母。萨巴蒂诺甚至有时候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产生别的什么情绪。 心里戏很丰富的萨巴蒂诺，最后只是简单的问道：“在史密斯这件事情上，你要赌一把吗？” 威廉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威廉觉得他没有权利去决定要不要改变一个人的命运，但是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他好像已经改变了温蒂和米格的命运，并且她们俩如今过的十分幸福。这种薛定谔的猫式的哲学命题，一直不是他很在行的思考方向。 “那如果我告诉你，其实史密斯的歌手之路也会很成功呢？”萨巴蒂诺亲了亲威廉的额头，倾注了他全部的温柔与在乎。 “恩？”威廉一愣。 “至少就我所知，史密斯的组合得过格莱美。” 音乐界的格莱美，无异于就是电视剧界的艾美奖，电影界的奥斯卡，有些歌手拿到手软（好比列侬和杰克逊），有些歌手却终其一生都只能在仰望。 史密斯能得到格莱美，最起码证明了他有可能不是最成功的，但也算是成功了。 所以这一次威廉才决定顺其自然，不再插手，如果因为他打乱了史密斯本应该有的大奖，他一定会很愧疚的。 大概历史真的有惯性，在威廉把史密斯的母带送给MCA的几个大牌制作人之后，真的有人想要接手这个组合。 于是，这才有了今日的威廉和史密斯的谈话。 “这是MCA的制作人的联系方式，他在等你的电话。然后，这是我即将开拍的电视剧和电影的选角时间表，如果你愿意，也可以来报名试试。”威廉道。 就是这么公事公办！ 威廉不会因为觉得史密斯将来是个人物，就不管不顾的把他塞入剧组，只会给他一个与其他人公平竞争的机会。 “我……”史密斯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威廉了。 “不用谢我，要谢就谢谢你爸爸吧，他当年一个正确的决定，把那样优秀的温蒂送到了我面前。如今，我希望我的这个决定，也能把优秀的你，送到你应该去的地方。” 说完威廉就起身离开了，因为萨巴蒂诺正在外面的车里等他。 “决定了？” 威廉点点头：“决定了。” 萨巴蒂诺在心里笑了笑，这就是他爱的威廉啊。 第152章 来地球的第一百五十二天：电视剧的前期制作。 电视剧和电影的制作，说不同确实不同，说相同其实也有触类旁通的地方。 最起码两者最基本的前期制作流程是一样的。 从主要的拍摄工作开始的前三个月到两个月左右，威廉就开始变得忙碌起来。 他首先要做的，就是着手取得各关键部门主管的主要作品集和履历表。简单来说就是在凑齐剧组的班底。 关键部门的主管，基本就是那么几个——摄像、副导演、美术、服装以及录音（主要是现场录音）。 在这方面，威廉之前从事的电影经验帮了他良多，几乎不需要怎么筛选，打几个电话就能确认下关键部门的主管人选。 这些人和威廉差不多，到底是干电影剧组还是电视剧剧组，对他们来说影响都不大。在和威廉合作之前，他们基本也都是在双担。跟着电影、电视剧的剧组到处跑，相关经验很丰富。除了个别因为档期的问题（已经签了其他剧组）而无法答应的部门主管需要重新筛选以外，这个需要花费大量时间和精力的为剧组人员“选角”的工作，就被威廉和温蒂这样轻松的解决了。 上次米格和温蒂的两部电影差不多在同时拍摄，只能用两套班子，这一次威廉的电视剧和米格的电影一起开始，用的也基本就是这两套班子。 米格的化妆师好友佩佩（辣椒音译）因为家庭原因，选择了和威廉留在洛杉矶，没有参与《壮志凌云》的化妆工作。 “不后悔？我们可是要去有海军在的地方实地拍摄，都是你喜欢的兄贵。”米格在电话里调侃佩佩。 “哼，我现在不喜欢肌肉男了，威廉darling顶他们一个连！” “威廉和咱们不一样。”米格立刻含糊道。有些事情他无法告诉佩佩，但他也不希望佩佩因为不知情而害了自己，勒森布拉也就在威廉面前会把其他人当人，背着威廉的时候…… “我知道啊，我也不准备和威廉怎么样，哪怕他真的是，我也知道我和他是不可能的，要不他那个表哥还不活吃了我？他们那些有钱人的脑回路都是一样样的，自家的孩子怎么作都没错，错的是‘引诱’了他们的坏人，我可不想去触霉头。我就是纯欣赏，欣赏总不犯法吧？而且我最近有可能也要安定下来了，留在洛杉矶就是为了稳定内部和谐。” “真的？恭喜。” “嘿嘿。” 挂断电话之后，米格的表现并没有他在电话里的声音那么欢乐，他怔怔的看着手机，突然有些茫然，他身边的朋友一个个都有了归宿，连老师席勒都改邪归正，和前女友复合并且稳定了下来。那么他呢？他不自觉的喃喃自语：“又要剩下我一个人了吗？” “你还有我。”已经从小男孩变成了小小少年的安迪，已经站在米格身边很久了，他握住米格手，用自己的方式安慰着眼前漂亮的如一副水墨画的男人。 米格弯腰，捏了捏安迪的脸，逗着他道：“你？你来给我当媳妇儿吗？” “好啊。” “……”轮到米格被将了一军呢，“咳，你不懂，这种话以后不要随便乱说。” “我懂！”安迪不一样颜色的双瞳里闪现着坚定的色彩，“我已经长大了，不要还是把我当成小孩子。” 米格抬手比了比某人的身高：“等你比我高的时候，再来和我讨论长大与否的话题吧。” 安迪有些不服气，但是米格真的很高，哪怕他踮起脚尖，也只能勉强够到米格的下巴，连强吻这种技术活儿都无法实现，突然有点生无可恋。 米格揉了一把安迪的头，倒是笑了开来，十分开怀。这就是他没事干就喜欢来教堂帮忙的原因，这里总能带给他最简单的快乐。 …… 在筛选班底的同时，威廉和温蒂还在准备着拍摄分镜表和故事板。 《成长的烦恼》第一季的剧本已经全部出来了，毕竟这是电视剧的第一季，不可能真的彻底存在边拍边播边写的情况，他们要准备好全面的资料给NBC电视台看，对方的高层才有可能买下第一季的版权，然后依据收视率来决定是否续订。 有了剧本并不是万事大吉，这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根据剧本准备分镜表和故事板才是重中之重。 故事板其实就是拍摄分镜表的手绘草图。 是的，无论是拍摄电影，还是电视剧，最先要做的是画下来，直观的让演员和剧组的工作人员明白导演到底要怎么样的镜头。 中景、全景、特写的不同拍摄，都会在故事板中被事先规划好。 就像是画漫画一样。 这种故事板如果为了省钱的话，可以请美术学院的学生代劳，那会十分“廉价”，但是质量就不敢保证了。 有些导演也爱自己画，这就是为什么在导演系的课程表上，会有美术这一门专业课。 不过，呃，也不是所有的导演都有绘画方面的艺术天赋的，好比半路出家、没有经过系统化学习的米格，他就酷爱画各种让人泪流的火柴人，温蒂曾一度看故事板看到崩溃：“外面的人要是见到米格这样的‘大作’，他艺术家男神的地位肯定分分钟就会崩塌。” “那就争取别让外面的人知道。”威廉必须诚恳的说一句，路西维德画的都比米格好看。 电影和电视剧不同的地方就是，电影一般由导演来决定故事板，但电视剧却会由编剧团队中最核心的那个人来决定。 在一部美剧里，话语权最重要的往往就是这个核心编剧，而不是导演，所以在怎么拍摄上，核心编剧也会参与其中。 威廉这次电视剧的故事板准备的更加省事，因为萨巴蒂诺找的核心编剧自己就是学美术出身的，他们完全不需要为故事板发愁。核心编剧已经带队在很自觉的搞定了，当然，工资方面，他为他自己和他的团队多要了一些，威廉觉得这很合理，能者多劳嘛。 需要被威廉决定的，还有布景和服装设计。 剧本上的具体台词，也许可以在拍摄的最后一分钟之前再被决定，但故事背景和时代特色的主基调是必须在一开始就决定好的，并且不太建议被改变。 因为这些决定了拍摄场地，和场地上的布景。 威廉要拍的是情景喜剧，只需要在摄影棚里多机位的拍摄就能搞定，这点为他省去了很多勘定拍摄现场的麻烦，却也让他十分依赖一旦决定好就很难再被改动的摄影棚的内景，几个主要场景的搭建必须小心再小心。 《成长的烦恼》中的主要场景，就是剧里几个主角最多出现的地方，好比身为心理医生的爸爸的书房，妈妈的厨房，以及他们和孩子总是在谈话的客厅。 场景的布置需要美术指导的介入，服装方面也会开始设计适合环境和角色性格的服饰画稿。 最后，就是制作威廉从惠勒那里继承来的，总是会给他很大帮助的制片手册的习惯。 制片手册上会有条理的写好所有剧组和演职人员的联系方式，哪怕是摄影棚的保安家里的电话，都会登记在册。这是威廉和温蒂的剧组从未出过什么大乱的不二良方，他们总能在事情出现时，知道该找谁负责，以及该怎么在第一时间联系到对方。 在威廉忙着准备这些的时候，路西维德开始有些不开心了。 因为威廉已经有太长时间没陪过他了，哪怕威廉基本是在家里工作，路西维德也只是被放在一边和棉花糖玩，这让他觉得自己被忽视了。 孩子就是孩子，哪怕平时再乖巧，在积攒到了一定程度的悲伤后，他也会开始变熊。 于是，今年难得没有被流感打倒的威廉，遇到了一个比他自己生病还要手足无措的现状——路西维德病了。 一向健康的路西维德，这一病自然是吓坏了所有人。 伊莉莎白姨妈已经从意大利紧急赶到了洛杉矶，不过……她来了之后就无奈的发现，她小儿子其实并不需要她，从始至终路西维德坚持要拉的都是威廉的手，谁走都行，就是威廉不能走。因为威廉只要放开路西维德的手，哪怕发着烧最难受的时候，他也会挣扎着醒过来，开始嚎啕大哭。 所以，最后的结果就是，威廉全天在私立医院陪床，其他人轮流来帮忙照顾。来的时候还要小心翼翼的躲过狗仔，这些耳朵比鬼都灵的家伙，已经围在了医院外面，一副不拿到消息誓不离开的态度。 《因为我们是一家人》在85年的时候红的一塌糊涂，因为奥斯卡，因为高票房，也因为能在荧幕上一饱眼福的美人和美景。 但最奇怪的是，因为这部电影而最走红的演员，不是赫本，也不是奥斯卡影帝尼尔，更不是演过这一次就销声匿迹的玛格丽特，而是前后出镜仅仅几分钟，在花絮里被剪成了表情包的路西维德。其受关注的程度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甚至有不少大牌的儿童品牌商都把电话打到了威廉这里，问路西维德有没有兴趣拍拍广告。 威廉肯定是拒绝了的，他家小表弟将来是要继承家族事业的。当演员什么的，虽然威廉对演员没歧视，但他外公和姨妈要是知道了，哪怕再疼他，一定会手撕了他。 不过这足以说明路，西维德的风吹草动能带起多少狗仔探照灯一般的关注了。 今天轮到伊莉莎白来医院陪路西维德和威廉，她一进门，就看到威廉的右手被输液的路西维德紧紧握在手里，威廉只能用不太习惯的左手翻看着剧组人员的推荐表，顺便声音很低的打电话。 决定了关键部门的主管后，接下来就是由主管推荐自己的团队的人来扩展剧组人员了。 这些人的流动性很强，有些是合作过的，威廉可以放心雇佣，有些是没合作过的，威廉和温蒂就必须亲自把关了。 威廉对这些人的要求，最主要的一条就是不能撒谎，诚信在他看来是最重要的。 而这点是可以通过“核实推荐”来看出一些端倪的。 威廉和温蒂在分开打电话，基本套路他们都已经很熟悉了，问的问题无非是就是“你和被推荐人一起工作了多长时间？”、“这个人当时担任的是什么职务？做的怎么样？很好？不错？糟糕？”、“他在上一个剧组的人缘怎么样？”以及最重要的，“你以后如果有机会，还会雇佣他，和他合作吗？” 伊莉莎白进来时，威廉正在打一个类似的电话，就没能在第一时间去招呼自己的姨妈。伊莉莎白也不会介意这个，她反而上前，帮威廉扶正了他手里马上就要掉下去的文件。 习惯了右手的威廉，乍然只能用左手工作，真的是有很多的不方便。 但是路西维德的右手在输液，威廉要让小表弟觉得舒服的被握住，就只能是用自己的右手去握路西维德空闲的左手，然后辛苦自己的左手了。 等威廉打完电话，伊莉莎白姨妈给威廉已经削好了一个苹果。 伊莉莎白把苹果递给威廉的时候，顺便问他：“现在后悔了吗？还来得及哟～” 威廉的回答还是坚定不移的摇了摇头：“不后悔。”他最喜欢的童话书里这么说过，正是因为你为你的玫瑰花费了时间，这才使得你的玫瑰变得如此重要。 第153章 来地球的第一百五十三天：认真工作的男人就是帅！ 路西维德病好之后，一直在医院陪着他的威廉就倒下了。 “我该说这一点都不让我觉得意外吗？”萨巴蒂诺皮笑肉不笑的对自己母亲道，充分表达了自己对亲弟弟路西维德有意见的中心思想。其实说有意见都是轻的，萨巴蒂诺如今是百般的看路西维德不顺眼，他开始和他母亲站一边了——威廉不该这么惯着路西维德！ 他是说，他都没见威廉这么惯过他！身为恋人的他！在做某些运动的时候，多要半次都不行！ 威廉对于这次的生病倒是适应良好，毕竟他每年都要有这么一两次，想不习惯都不可能。躺在床上挺尸的时候，威廉还不忘自娱自乐的和照顾他的萨巴蒂诺说：“我就知道，任这个世界如何改变，只有流感大boss不会变。它总是忘不了和我的一年之约，real耿直的细菌。” 我对你的爱也不会变！萨巴蒂诺感觉自己的心里有一个小人在这么呐喊。 然后，紧接着，萨巴蒂诺心中的另外一个小人就告诉他，会和细菌吃醋这事，千万不能让威廉知道，否则威廉一定会怀疑你哪里有问题的。 第三个小人说，说的都对！接下来让我们来讨论一下，如何让威廉的世界只有我一个人的问题吧。 最后这个问题没能讨论成功，因为三个小人内部先因为分赃不均打了一架。 “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萨巴蒂诺极尽温柔的对威廉道，这是他照顾病号时的专有表情和声音。 “你做？”威廉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惊讶之情。 虽然说之前萨巴蒂诺就有过自己下厨的想法，但是，那也就是想法而已，不是吗？威廉自己就不会做饭，所以他也没想过要求自己的伴侣必须会做饭。那一点都不现实，他们真的是太忙了。 做饭可没有准备一杯双倍棉花糖的热可可那么简单。 遭到恋人的质疑，这让萨巴蒂诺有点小忧伤。明明他的特助告诉过他，给恋人准备生病时的爱心餐是加分项。连特助的莉莉女神，一开始都被特助的这一手好厨艺感动地一塌糊涂。怎么轮到他和威廉的时候，却会出现这么大的不同呢？ 心思百转的萨巴蒂诺，说出口的话却还是只有很简单的一句：“嗯，我做。” “突然很想吃In-N-Out肿么破？”威廉把半张脸都藏在了被子里，小心翼翼看着萨巴蒂诺，一双水润的蓝眼睛忽闪忽闪的，把路西维德求情出卖时的表情学了十成十。 威廉真的是拼了。他宁可吃垃圾食品，也不想以身试毒。虽然这么想有点对不起辛辛苦苦照顾他的表哥QAQ但是……他已经病了，真的很难受，实在是不想更难受了。 “那我这就去给你买。”萨巴蒂诺不假思索道。 特助先生的恋爱小贴士： 恋人生病时，往往是他感觉最脆弱的时候，也是你趁虚而入，表达自己对他的爱意与在乎的好时机。终于具体的照顾表现嘛，这个就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了，不过一定要牢记的第一要领是——第一时间，亲自，无条件的，满足对方的一切所需，无论对方的要求又多么不合理，你也应该清楚、明白的表达出你永远他站在一边的在乎情绪。 最后特助先生总结道：“要是这样他都不感动，你回来揍死我。” 萨巴蒂诺这是前年向特助先生取的经，一直到今年才有机会使用。 在深更半夜，见萨巴蒂诺真的套上外套，出门开车去买快餐，威廉说不感动肯定是假的，他甚至突然觉得自己貌似有点作。 不过再作，也不影响威廉第一时间视频了他的姨妈伊丽莎白（萨巴蒂诺以怕威廉再传染给路西维德，二人闹个交叉感染什么的名义，把伊丽莎白和路西维德“发配”到了位于圣莫妮卡港的度假屋，反正他们家就是房子多，还不怕交房产税）。 威廉打视频的目的显而易见，他想看路西维德小宝贝，哪怕只是睡颜也好。 萨巴蒂诺迁怒路西维德，不让他见威廉，也不知道是到底惩罚了谁，威廉想宝贝表弟想的真是很辛苦，还只能偷偷看，太虐了。 结果，也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是不是真的存在心有灵犀一说，又或者只是单纯的巧合，威廉打过去电话的时候，路西维德还没睡下，一直在闹腾。他精力旺盛的让伊丽莎白姨妈恨不能把他塞回肚子里再生一回，好教他学会重新做人。 “威尔，威尔～”路西维德一看到视频那头的威廉，就更加兴奋了，在席梦思上一个劲儿的蹦跳着，还伸出双手，好像要从屏幕这头钻过来。 “维德宝贝儿QAQ”威廉也很想弟弟。 跟着路西维德被发配的还有棉花糖大爷，它也在屏幕一边喵喵叫个不停，不知道是真的想威廉，还是在很纯粹的起哄。反正自从威廉做主给棉花糖做了绝育手术之后，威廉就觉得棉花糖总是会怀着一种很复杂的感情偷偷看他。 两人一宠的肉麻互动让伊丽莎白突然有一种她才是这屋子里唯一的爷们的既视感。 等威廉把路西维德哄睡着之后，萨巴蒂诺刚好进门，他决定假装没有看见威廉忘记藏起来的电话。 这也算是一种生活的小情趣了，特别是威廉因为心虚而故意的献殷勤，总让萨巴蒂诺很受用。 然后他们就发生了需要说“小心传染给你”和“我不怕”这样对话的事情。 ？？ 生病的时候不能工作，这是威廉和萨巴蒂诺的约定。 但是，威廉如今正忙，之前的拖延症，导致了他如今每天都必须紧急进度，如果他想9月份新剧一起上映的时候，自己的电视剧也能同步上映的话，那他就必须争分夺秒了。生病的这整整一个星期，如果都浪费掉，威廉会心疼死。 所以威廉尝试着对萨巴蒂诺据理力争了一下，好吧，是用一些特殊方式“贿赂”了一下。 萨巴蒂诺最后也果然妥协了，只不过妥协的结果是由他来帮威廉工作，威廉只享有一天几个小时的监督权，其他时候必须被强制休息。 ＿（：з）∠）＿总觉得亏了呢。 “你之前没爽到？”萨巴蒂诺问的很直接，很禽兽。 “爽了。”威廉回答的也很直接，也很禽兽。据说某些运动有助于出汗，能快点好起来，威廉以身试法的结果是，那是骗人的，别信。不过？？倒也是有爽到的。男性这种生物，有时候真的是只会用下半身思考，连威廉都无法例外。 “那就没亏。”萨巴蒂诺一本正经。 “……” 威廉如今的工作是和温蒂一起把关雇佣合同。虽然都是熟悉的合作者，基本条件不变，但是工资是要涨的。而且，电视剧和电影也有很多不同，好比剧组并不需要去外地拍摄，那部分多余的补助，威廉这边就能省下来。 还有最重要的，电话费的报销。 在八十年代，手机已经全面流行了起来，剧组人员之间的沟通基本就是靠手机。于是，报销话费就成了必要。 但是，未免对方把剧组当冤大头，死命用剧组的话费打自己的私人电话，威廉不得不采取一些措施。不是他抠门，一点都不允许大家占便宜，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他还是懂的，他只是想通过一些手段让剧组的员工知道，不要贪的太厉害。 之前去外地拍摄，威廉都会为剧组的相关人员购买“充值手机”。提前统一输入好剧组个部门人员的号码，方便彼此联系了不说，这还是一种比较省钱的划算做法。因为美国好多的通讯公司都有这方面的业务，相对来说比较便宜，并且可以往手机上添加分钟数，用以控制每个人的支出。不同的剧组还可以循环利用。 米格的《壮志凌云》剧组用的就还是这一套。 但威廉这边就行不通了，因为他如今手机所需要的花费，基本都在洛杉矶市话上，没有了去外地时无形上涨的外地通话费。所以，只需要让剧组的人员把手机的套餐用量调至最高就OK。威廉会和他们协商出一个他能同意支付的每个月固定的报销比例，用以弥补剧组人员调高套餐之后的差价。 而根据不同部门的实际情况，套餐方面肯定会多有调整。 这就是需要威廉和温蒂去挨个和部门主管沟通的部分，然后主管会去和他部门的手下沟通。最后由会计那边统一上账。 威廉真的无法想象萨巴蒂诺亲自和人讨价还价的模样，但这是必须亲力亲为且不能退让的立场。一个人的话费不算什么，但是要想养活一整个好几百人的剧组，这笔每个月都肯定要支出的费用就很要命了。 结果，萨巴蒂诺竟然做的很好，放的下身段，立的起规矩，口才还意外的不错。必要时的沉默施压，也为威廉省了不少钱。 这让威廉总有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与此同时，萨巴蒂诺还要替威廉做的，就是一一去测试拍摄所需的胶片和视频格式。如果还在拍电影，威廉只需要走个过场就能一切照旧。 但是在电视剧面前，就需要重头再来了。 威廉可以不知道怎么把一个画面拍的很好看，但他却一定需要知道这个拍摄某个画面的具体工作流程是什么样的，从下载视频一直到输出最终的母带，他必须对每一个步骤都了然于胸，确认这里面的每一个环节都能否正常运作，以及各个环节会涉及到的具体支出，要是能减少一点自然就更好了。 很繁琐、很累，但是萨巴蒂诺却检查的很细心，甚至真的想办法给威廉节省了不少的时间和金钱。 趁着萨巴蒂诺打电话的空挡，威廉正在和米格温蒂三线通话。 听威廉突然没了声音，温蒂好奇道：“你在干什么？” “看奇迹。”威廉如是说。认真工作的男人就是帅！特别是能给他省钱的男人！ 第154章 来地球的第一百五十四天：其他人的上辈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差不多该一个半月完成的事情，在威廉和萨巴蒂诺（主要是萨巴蒂诺）的不懈努力下，用两周的时间就搞定了。 接下来就是第一轮的演员选角试镜了。 电影的演员不好选，电视剧的演员……也不容易，不缺来试镜的演员，缺的是适合剧本角色的好演员。 《成长的烦恼》大概是威廉自开了萨巴蒂诺这个金手指之后，展开的最爽的一个工作了，特别是在选角方面，基本不需要怎么考虑，直接用萨巴蒂诺记忆里上辈子的原班人马就成。 好吧，也不算是彻头彻尾的原班人马，萨巴蒂诺并没有威廉这样照相机式的记忆，能准确无误的回忆起上辈子一个他并没有怎么看过的情景喜剧里的所有参与演员。他只是因为一些机缘巧合，对《成长的烦恼》里几个主演还有些印象。好比在后面几季才出现的在剧里的常驻演员，身份是主角一家的养子，演员的名字叫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 威廉跟着萨巴蒂诺的话，也回忆起了几年前发生的事情：“怪不得当年拍烟枪的时候，你会给我推荐这么一个之前并无任何名声的童星。 “事实证明他做的很不错。” 因为参演经历的改变，莱昂纳多这辈子的人生境遇，已经与萨巴蒂诺记忆里的变得截然不同了。最起码上辈子的这个时候，莱昂纳多还没有如今这么红。毫不夸张的说，这辈子的莱昂纳多已经稳坐了童星圈的第一把交椅，参与了很多当红的电影和电视剧的拍摄，还有各种广告商演，可谓是家喻户晓，人尽皆知。在学院奥斯卡那边也是刷足了存在感，要不是颁给童星的特别成就奖早就被取消了，莱昂纳多肯定会得一个。 邀请这样的莱昂纳多，来参演一个前途未卜的电视剧，对于别人来说要比登天还难，但对于威廉来说却只是一个电话的事情。 一是威廉当年的提携之恩还在，二是莱昂纳多此时正好赶在了谋求转型的特殊时期，从儿童向青少年发展，莱昂纳多急需一个能够深入人心的青少年角色，让观众意识到他已经长大了，他正在改变，他不再是ET里的“小可爱”，人们无法阻止他发育。 《成长的烦恼》正是这样一个十分适合莱昂纳多的剧。当然了，莱昂纳多的这辈子的角色，会从上辈子后几季才出现的养子，变成从第一季第一集就存在的二子。 对于童星来说，转型真的至关重要，一个最典型的例子就摆在他们眼前——秀兰。邓波。这位曾经在五六岁的年纪，就获得过奥斯卡的特别奖，童年时拍摄的电影作品享誉全球，其受欢迎程度的比今日的莱昂纳多还要可怕十倍。但是在邓波长大后，准确的说是还未长大，只是刚刚进入少女期的时候，她就迅速的在好莱坞圈销声匿迹了。 为什么？因为转型失败。 在好莱坞这个特别健忘的圈子里，无论曾经有多受欢迎，只要几年没作品，就会迅速过气，无论是谁都逃不脱这个铁律。哪怕是奥黛丽。赫本，大家记住的也只是《罗马假日》和《蒂梵尼的早餐》，她晚年的作品又有几人能够想起？ 这也是曾经十分困扰惠勒的问题，他是拿过最多奥斯卡提名的导演，但是在人们的记忆里，他却只是活在黄金时代的老古董，后面拍摄的电影都没有掀起半点水花。 “你无意中真的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萨巴蒂诺对威廉道，“惠勒去世之前，有了又一个获得奥斯卡的真。收山之作；赫本因为《因为我们是一家人》，再一次向世界展示了她惊人的美丽，证明了美可以与年龄无关……” “那我们的上辈子呢？改变了吗？”威廉终于鼓起勇气问出了这句话。 威廉梦见过上辈子的一些剪影，但他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梦到，也不知道他梦到的到底是真是假。他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梦见的有关于上辈子的事情很狭隘，所知十分有限。说威廉对上辈子的其他事就没有一丁点的好奇，那绝对是在骗人，他只是察觉到了萨巴蒂诺在提起上辈子时的难过与痛苦，才努力压下了自己的好奇。 在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沉淀与陪伴之后，威廉这才决定再次尝试着询问一下萨巴蒂诺有关于他们上辈子的事情，探探自家表哥的口风，看看他是否已经走出了那段阴影。 “你想知道什么？我以为我们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也梦到了，你为了救我死了，而我直到你死，都没有来得及对你告白。不对，不是来不及，而是根本没想过，我那个时候还不知道你和我没有血缘关系，总觉得会有这种念头的自己就是个禽兽。” 好吧，其实萨巴蒂诺的三观真没有正到这种程度，只是因为对方是威廉，只是因为萨巴蒂诺想在最心爱的人面前表现自己，他才会空前的想要成为一个……好人。 “呃，其实你完全不用有这方面的顾虑。”威廉在心里想到，哪怕他们真的有血缘关系好像也没什么，因为从精神体的角度来看，他们并不需要为此困扰，只需要考虑自己能不能接受跨种族的恋爱就OK。 “因为爱能超越一切？”萨巴蒂诺的眼角带着笑。 “……你要是非要这么肉麻的想，我也不会阻止你。”威廉的神色就有些微妙了，他之前怎么没发现他表哥有恋爱脑的前兆？ “……”特助那家伙果然不靠谱！ “不要转移话题。”威廉很坚定，因为他发现萨巴蒂诺对回忆过去，好像已经没有他之前表现的那么抵触了，这是个很好的信号，他决定一鼓作气！“我确实梦见了我死的那一刻，但在那之前呢？我们为什么会在街头被刺杀？谁杀了我们？保镖呢？利兹姨妈呢？卡尔呢？他们怎么有胆子惹怒卡尔和姨妈？我死之后，你找到凶手了吗？维德宝贝儿还好吗？你们还好吗？” 威廉这话的重点其实就是“到底是谁要刺杀萨巴蒂诺”，这种祸根，在对方还没有成气候的的时候，就必须以绝后患了。 “你觉得占着重生的优势，我会让对方还好好的活到现在吗？” “……我只是想让他们不要再有能刺杀你我的能力和背景。”威廉有些迟疑，不知道怎么说才不会刺激到萨巴蒂诺。 他是说，毕竟上辈子刺杀他们的人，这辈子还没有对他们做什么，如果他们就这样动手进行抹杀，在不知情的人眼中会不会略显蛇精病？ “我说的是‘好好的活到现在’，亲爱的，重点在‘好好的’这个词组上。”萨巴蒂诺为自己的先见之明而心情很好，他低头亲了亲威廉的眼皮，十分健谈，“以我对你的了解，又怎么可能猜不到你在知道真相后的反应呢？我又怎么会做让你背上沉重负担的事情呢？” “那他们现在还活着？” “当然，放心吧，他们只是过的没有上辈子那么顺遂了而已。”萨巴蒂诺垂下头，阴暗的眼神藏在碎发里。他没有告诉威廉的是，如果让那些人选择的话，说不定他们会选择去死，而不是像如今这般生不如死的活着。 但是，他是不会给他们痛快的。这可是作为让他失去威廉所必须要付出的代价，他又怎么可能这么容易的放过他们呢？ “你说的对，看着他们在底层苦苦挣扎，但无论如何都不会翻身，其实也是一件挺有趣的事。”萨巴蒂诺笑的特别开心。 “……我相信我绝对没有这么说过。” 不过，无论如何，对方都活了下来，也算是，呃，殊途同归？ “这是我的日常消遣之一，如果你有兴趣，欢迎加入。”萨巴蒂诺跃跃欲试。 “不了，谢谢。” “OK，睡前的谈话时间到了，你该上床休息了，除非你想延长生病的‘假期’。” “晚安！”威廉立刻把被子盖过了头顶，假装以最快的速度入睡了。 萨巴蒂诺无奈，动作轻柔的把威廉的头，从被子里解救了出来，无奈对自己的爱人道：“人类是需要呼吸的生物。” “哦，该死，我又忘了。”威廉发自真心的懊恼道。呼吸什么的真的好麻烦，又不是植物，还需要光合作用，人类这种生物，无论威廉伪装多少年，在某些方面，他都还是很难彻底的融入。 萨巴蒂诺轻笑了一声，威廉还是一如既往的“古怪”，这真的很好。 月上中梢，看着威廉很快陷入沉睡的俊美侧颜，萨巴蒂诺在心里长舒一口气。终于糊弄过去了呢。关于他们糟糕的上辈子，萨巴蒂诺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美化的告诉威廉。 他是说，他总不能把外公的失势，说成是外公终于狠下心退隐江湖；把他因为被有心人的挑拨，和母亲伊莉莎白的老死不相往来，说成他们十分尊重彼此的私人空间吧？最重要的是，他要怎么对威廉说，上辈子根本没有路西维德这个人呢？ 威廉一定会更加怜惜这辈子的路西维德的，想尽办法满足那个越来越会蹬鼻子上脸的小混蛋的一切需求，好比晚上睡在一起什么的。 这是他绝对无法退让的原则！与威廉睡在一起的权利只属于他，神圣而不可侵犯！ 萨巴蒂诺已经尽可能的用很调侃的情绪，来回忆了他的上辈子，至于他们真正的上辈子到底是怎么样的情况……萨巴蒂诺只能说，如果不是这样努力用调侃的情绪来面对，他大概会恨不能想要报复社会。 一夕之间，曾经以为会保护自己一辈子的家族，就这样土崩瓦解。 外公一把年纪了还要身陷囹圄，等待拯救。 这辈子他们最引以为傲的王牌律师劳伊，其实根本没有活过二十岁。上辈子的特助先生从十九岁之后，就再没有庆祝过自己的生日，无论走到哪里，都会随身携带着另外一幅眼镜框，因为他偶尔会对着镜子，假装自己是自己的双胞胎兄弟…… 伊莉莎白已经被萨巴蒂诺伤的心灰意冷，把权利早早的交还给萨巴蒂诺之后，就去了不知道是哪里的地方养老。 威廉跌跌撞撞的在好莱坞打拼，咬牙才搭上了《泰坦尼克号》的大船。 他们所有人都活的筋疲力尽，虽然最后也还是熬过了最难的时候，咬牙重新攀登上了顶峰。但是却绝对没有这辈子这么轻松容易，哪怕站在高处，也无法安睡，因为午夜梦回，他们会无奈的发现，他们只剩下自己和一颗千疮百孔的心。 最可怕的是，即便如此了，他们还要欢笑，因为这已经是他们能得到的最好的结局。 萨巴蒂诺不知道该如何告诉威廉，就在这一切终于有了好的转折，重新走上正轨的时候，威廉死在了他怀里。 他们走在长街上，不是在玩浪漫的闲聊压马路，而是在忏悔……忏悔他们那么努力了，却还是让外公死在出狱的前一天。 就差一天。 在世纪末还未到来，谁都无法验证“世界末日”之说是否是真的时候，萨巴蒂诺提前迎来了属于他的世界末日。威廉离开的世界，同样也没有了卡尔，没有了伊莉莎白，以及根本不存在路西维德。短短几天之内，萨巴蒂诺变成了孤家寡人，除了重组的伯恩斯坦和勒森布拉家族以外，他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上辈子的特助先生，甚至和萨巴蒂诺开过一个特别残酷的玩笑：“你终于体会到我快二十岁那年时的感受了呢，真好啊，我们变得一样了。” 可想而知，萨巴蒂诺当时的个人心理状况，能有点多么不稳定。他孤注一掷的，开始了他一生中最中二的时候——不顾一切的复仇。他还有什么好顾及的呢？除了复仇，他已经一无所有，他甚至不知道除了复仇以外，他该如何活下去。 哦，对了，他还有要拍一部威廉的纪念片，那是萨巴蒂诺最深的执念。他想让全世界都知道，曾经有那么一个优秀的人存在过。 他爱他，爱到了骨子里。 这些往事沉重到让萨巴蒂诺几乎无法呼吸，他又怎么可能会告诉威廉，让他与他一起沉重呢？ 幸好，一切都倒带重来了。 虽然萨巴蒂诺不知道是谁，又或者是怎么做到的，但他都会无限的感激，始终抱有一颗虔诚的心，祝愿为他实现这一切的人or未知的力量，能够一切顺遂。 …… ——你真的很想要去改变它？ ——是的。 ——有多想要呢？ ——我愿意为此付出一切。 ——包括健康、记忆以及再也回不到故乡？ ——是的。 第155章 来地球的第一百五十五天：电视剧的前期制作2 剧组的选角一切顺利。选角导演也算是威廉的老熟人了，他很专业，又因为和威廉合作多次而十分了解威廉的个人偏好，总是能为威廉找到他真正想要的演员。 当然啦，选角的时候也还是出现了一些小意外，好的那种。 史密斯真的来了试镜会，郑重求是的参与了电视剧角色的选拔，并最终以其夸张幽默的感染力，为自己在剧里得到了一个偶尔会出现的角色——住在主角一家旁边，还没有成名但已经需要经常出差的黑人歌手邻居，名字就是史密斯自己的名字。 很显然这个角色是为了史密斯而特意临时增加的，当然啦，如果史密斯演的不好，这个角色就不会存在了。 威廉和温蒂商量着，等播放出来之后，如果产生的化学效应也不错的话，那么他们就会把史密斯的搭档也一并请来客串，让他们在剧里演唱一首他们组合日后会推出去的歌。 选角的同时，摄像指导为威廉列出了拍摄整部电视剧所需的摄像机、灯光和场务设备的清单。 又涨价了。 “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设备涨了，租赁费自然也涨了。最近的物价一直在飞涨，你感觉到了吗？”温蒂看着清单就觉得头疼的厉害，他们不缺钱，但他们也不想赔钱。 威廉当然感觉到了，他不仅是感觉到了，还很直观的从萨巴蒂诺口中得知了，就在不久的将来，美国，不对，是全球马上要开始闹经济危机了。威廉甚至让萨巴蒂诺设置好了手机闹铃，提醒他在股市大跌的前一天，通知他所有的好友把股票卖了，无论多少钱，对比第二天大盘疯狂下跌的三千点都会是赚了。 如今的租赁费用已经远远超出了威廉和温蒂的心理预算，所以，威廉。大写的壕。塞偌斯就做出了这样一个决定：“干脆买一批设备吧。” “你疯了吗？”温蒂可不想让她和威廉的第一部电视剧，直接就变成威廉个人的自娱自乐，虽然他完全有这个资本能自娱自乐起来。 “让米高梅、联美和NBC各出四分之一，咱们自己掏四分之一。” 在温蒂刚想吼出“你以为米高梅、联美和NBC是你家开的吗？你说让他们掏钱他们就真的会来主动当这个冤大头”的时候，她在下一秒就意识到，这三家还真TMD是威廉家开的。连NBC的收购都已经开始有一段时间了，一切顺利的话，预计会在86年完成全部的收购工作，公关团队那边，已经在有条不紊的开始对媒体的透风计划了。 “有权也不是这么任性的。”最后温蒂只能这么说。这三家哪怕真的是威廉家开的，董事会的高层们也肯定会对投入这么一笔冤枉钱有很大的意见。 “我看了一些三个公司设备部门的报告，他们都在考虑趁着价格还没有特别飞涨的现在，再购置一批新的设备，以供公司自己的剧组租用。咱们如今免费出一部分钱，他们怎么可能会不高兴？而出了钱的咱们，自然有优先租用的权利。” “这个主意不错，但是……四分之一还是有些小贵啊。”那一瞬间，温蒂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葛朗台、夏洛克、阿巴贡和泼留希金与她灵魂同时附体，简直是恨不能把自己的母公司吸光了血彻底榨干净了才算完。 威廉“嫌弃”的看了温蒂一眼：“怎么这么没有长远眼光？咱们这可是要播放好多年的电视剧。” 只花费买机器的四分之一，就可以免费用十年，到底是这个划算，还是年年租赁划算，简直一目了然。 “十年？”温蒂终于窥见了威廉的野心。 “恩。”既然已经无意中说出来了，威廉也没打算收回，他对自己制作的《成长的烦恼》很有信心，上辈子这部长寿剧没有他参与就播放了七季，这辈子怎么着也要以十季为基本目标。 “那好吧。”温蒂说的很勉强，因为她真的做不到威廉这样的自信。 连温蒂都心存疑虑，更何况是别人了，米高梅、联美和NBC的高层表示，只花四分之一的价格，就能购进一部分自己本来就打算购置的设备，虽然他们肯定还要再卖一些，但已经能省不少钱了。特别是出了四分之一的威廉还特别表示，一旦他的电视剧被砍，他就退出对设备的拥有权，大家都觉得自己占了个大便宜。 “我就喜欢这种皆大欢喜的感觉。”奸商威廉如是说。 在摄像指导给出设备清单的时候，剧本分解表也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有了这个，美术指导就要开始细化美术设计部分的预算，也就是道具、设景和场景美化所需的花费。 这个时候，往往是制片人要在美术指导和摄像知道之间来说协商的时候。 因为美术指导提供的场景设计草图，是哪怕选取几家承建商给出的报价标书中最低的那个，剧组预算也未必负担的起的。 艺术家总是在追求华而不实的东西，太过的细节控，而这些在威廉这种大俗人看来，就是能省则省的部分。 威廉和温蒂一直在努力和摄像指导沟通，示意他拍摄某个主场景时，他们并不需要在那个空间里捕捉到太多无关紧要的细节。然后，拿着摄像指导给出的意见，去和坚持对艺术有追求的美术指导讨价还价，努力节省置景费。 这个讨论延续了很长时间，威廉对此也算是很有经验了，他总能在最终的时候，找到主创与预算之间的完美平衡，达成一个让所有人都满意的互相妥协的方案。 “就是沟通的时候太累了。”温蒂可怜兮兮的抱怨道，这些活儿基本都是她在干，难道她就天生一张“我很好说话”的脸吗？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找她提要求，会比找威廉简单？她也很严厉、很抠门的好吗？ “你应该庆幸米格不在。”威廉老神在在的对温蒂道。 “是啊，那个家伙和美术指导凑在一起的时候，预算就会像是经历了一场核爆炸，龟毛到不可思议！很多我觉得根本不会出现在镜头里的东西，他们都觉得拿掉会比杀了他们还要艰难。”温蒂忆苦思甜，突然觉得如今其实已经不算是很辛苦了。 “乖。”威廉笑着摸了摸温蒂新换的波波头，充分给予了她爱的鼓励，让她继续有勇气去和美术指导、摄像指导死磕。 女斗士果然上当了。 威廉优哉游哉的在办公室里看报表，顺便偷偷在没人的时候和小表弟视频，心想着，惠勒老爷子当年让他知人善用，真的是很有长远眼光的大智慧啊。 这边协商的同时，道具师也要开始工作了。 道具的准备不是一夕一朝就能轻松完成的事情，因为道具师要前往租赁公司、跳蚤市场、折扣店等多个地方，进行货比三家的……购买所需资源的拍摄。 是的，仅仅是拍摄，还没到购买的环节，在道具师没有给出合理报价之前，威廉是绝对不会给钱的。 拍摄的就是道具师按照美术指导要求的东西，找到在好几家不同地方的道具之后，拍好照片or录好像，编好号码之后拿给主创人员挨个看，在确定了基本偏好之后，他才会给威廉做一份预算估值。 忙完这一切，仅仅才过了一周。 是的，一周。不相信？这就是好莱坞圈的平均速度，威廉这边只用了三天半，最后半天基本还是在开剧组几个关键部门主管的碰头会。 时间就是这么省出来的。 在这周还未过去的最后一天，威廉甚至开始了第二轮试镜。这周的周末结束时，温蒂已经在磨着自己的未婚夫，给她指派一个专业的团队，尽快拟定与演员的演出合同了。 既然威廉预计这部电视剧会拍很久，他们给出的演出合同就会在这方面限制诸多，避免了演员日后任性退出，导致主要角色不得不“死亡”的尴尬局面；又或者演员随着电视剧身价暴涨，想要无数次涨价的无理要求。适当的涨价威廉能接受，但要是那些经纪人敢像吸血鬼一样的不断索求，那他宁可让某个角色死亡，也绝对不会妥协。 “这就是我们安排了一个多角色情景喜剧的原因，没有谁是不可替代的。”日后，温蒂在努力向NBC的高层推销自己家的电视剧时，靠的就是这句话，打动了不少高层的心。 …… 威廉在办公室里忙，萨巴蒂诺、路西维德和棉花糖，就理所当然的成了“孤家寡人”。路西维德还能和猫和他妈伊莉莎白玩，萨巴蒂诺只能正襟危坐在那里装深沉。 “你不忙吗？”伊莉莎白问大儿子。 “……不太忙。”这就是萨巴蒂诺最郁闷的地方了，他好不容易有那么几天轻松的日子，想和爱人胡天海地一番，却无奈发现，他是不忙了，但他的爱人很忙。他还不敢让自己也变得很忙，因为他生怕威廉不忙了，他错过这个好时机。 第156章 来地球的第一百五十六天：维德宝贝儿觉得他亲哥有些表里不一。 威廉什么时候会有闲下来？ 等电视剧开拍了，他就有没事了啊。连摄影棚都不需要怎么去的那种没事。 摄影棚里有温蒂，有现场制片，还有导演和核心编剧，掌权的人已经够多的了，要是威廉也总去，不仅不会起到什么正面的积极效果，反而还很有可能增加很多人不必要的心理压力。想想看老塞缪尔出现在各剧组的频率，就能明白威廉在电视剧开拍之后有多闲了。 1985年的5月，电视剧《成长的烦恼》和电影《壮志凌云》分别在不同的城市前后开机，威廉就只是出席了一下开机仪式，其他时间基本就是在家陪弟弟和喵主子玩。 就是这么闲，因为他这一整年最主要的工作计划就这三样，一个电视剧，一个电影，以及即将在夏天举行的圣丹尼斯独立电影节的第一届。圣丹尼斯的主办者罗伯特的本意是在1月下旬开始，但是由于今年研究所那边出了些意外，便索性挪到了暑假，从第二届开始再遵循1月下旬开办的传统。 圣丹尼斯刚创办，在全国范围内还没有什么特别广的知名度，所以在选择电影方面，他们遵循了很多电影节首届举办的经验。 A.颁布的奖项很少，只有两个故事片奖和纪录片奖。 B.不举办对外的大型颁奖仪式，但媒体报纸上的宣传会很广泛。 参赛作品基本都是圣丹尼斯研究所资助的独立电影，从某种意义上讲，也算是很公平的。不公平的是，最佳故事片奖早在去年年末和今年年初的时候就已经内定了。 科恩兄弟的《血迷宫》。 这部只花费了80万美金（大部分赞助都来自圣丹尼斯研究所）和两个月就完成的独立电影，在纽约电影节和法国的多韦尔电影节上都引起了极大的轰动，科恩兄弟被纽约那边的媒体吹捧为“新世纪的电影神童”、“希区柯克的接班人”。 只能说，自从希区柯克去世后，美国电影界太需要一个悬念作品的代表人物了，因为在很多世界电影人的眼中，美国电影就是好莱坞式的大片，只能与爆米花为伴，却缺乏深度。 威廉也看了《血迷宫》，对于一个新手来说，那确实是一部很有想法的电影，威廉也很喜欢，但是他并不觉得这部电影就是完全的希区柯克式的悬念品，同样是犯罪类影片，电影里有很多特点，让它与希区柯克的电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说不来哪种好，只能说是不同的个人特色，作为评委之一，威廉在编写评语的时候，固执己见的没有按照现在圈内流行的一种声音来评价这部电影。 因为2B250的判断里认为，《血迷宫》会成为美国独立电影的一个里程碑，影响日后很多作品的那种。 威廉觉得这样一部电影，并不应该被定型在某种对名人的模仿，它就是它。在传统影片上，讲述一个并不那么传统的故事，这是电影的特色，它独一无二。 面对威廉的坚持，研究所那边有些头疼，只有主办人罗伯特笑了。 “找威尔合作真是找对了。”他说。 “我不明白。”罗伯特的朋友还是有些苦恼，“这样的影评发在报纸上，完全就是在和主流媒体呛声了。大少爷不知道人间疾苦，不惧怕和任何过不起，因为他不会承担后果。但是我们不一样，我们是才开始举办的电影节，一下子得罪这么多人……” “独立电影的精神是什么呢？我们不会因为大家都在做，就别扭的不去做；也不会因为大家都不做，就觉得自己不应该做。再没有什么会比独立的灵魂更加吸引人了，不是吗？” “……求说我能听得懂的美式英语。” “有争议才有看点，我们现在最缺的就是关注度。”罗伯特简明扼要道。 “你这样利用塞偌斯，不怕他表哥报复吗？我和上面有些联系，对勒森布拉独特的‘兄弟情’知道的要比明面上流传的还要多一些。他真的不介意为了他表弟，让自己显得以大欺小、斤斤计较。” “这当然是经过威尔同意的。”威廉在制片人圈里，最为人津津乐道的，就是他层出不穷的宣传手段。 ……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无奈，威廉不忙了，萨巴蒂诺反倒是忙了起来，他想尽办法也没能留在洛杉矶加入自家表弟愉快的玩乐队伍。 因为特助先生以死相逼。 “你跟我上辈子有仇吗？”在微软的硅谷总部里，萨巴蒂诺在散发着冷气。 “是你跟我上辈子有仇好吗？！这到底是谁的公司？我老婆也在洛杉矶呢！如今唯一能解救你我与水火的办法就是……” “把总部搬去洛杉矶！” “……醒醒！” “我去当洛杉矶分公司的CEO。” “……别闹了啊啊啊，求你了。”特助感觉他都快要跪下了，以前那个爱岗敬业，让全公司上下都恨不能他歇一歇的勒森布拉大BOSS呢？这么快就被爱情腐蚀的只剩下渣渣，真的好吗？连我都比你有责任感啊！ 被萨巴蒂诺折磨的分分钟要原谅他八百回才能把话题进行下去的特助，最后无奈的发现，他苦口婆心的说了这么多，还不如他双胞胎弟弟杀气腾腾的两句话管用。 ——“早点完事，早点才能回洛杉矶！你们谁阻止我去和温蒂团聚，我就弄死谁！” “对不起，我忘记你老婆也在洛杉矶了。”特助先生拍了拍兄弟劳伊的背，顿生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其实我也不是那么可怜的感觉。 劳伊用一种充满了鄙视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兄弟：“一样的DNA，不一样的你我，造物主还真是很有创意呢。” “他什么意思？他什么意思！”特助先生眨着眼睛，冷静了好几秒，他在安慰劳伊诶，劳伊不仅不领情还拐着弯的骂他？不会这么冷酷吧？ “他就是嫌你蠢。”萨巴蒂诺毫不留情的戳破了特助的幻想，还不忘淡定从容的补充了一句，“我也嫌。” “……”真是没办法和你们做朋友啊，这次一定要辞职，必须辞职！ “你说他要多久才能意识到，他其实可以鄙视回来？”劳伊低头给萨巴蒂诺发了一条短信，发完还不忘用中指推了推自己用来装知识分子的眼镜，特别衣冠特别禽兽。 “大概反应不过来。”萨巴蒂诺抽空回复了一下劳伊。 最后，特助真的是没反应过来。好欺负到让萨巴蒂诺对“欺负”他这件事都有些意兴珊阑了，这么多年了，也该腻歪了。 但是，怎么说好呢，这么有活力的特助，真的是要比上辈子活像一只直立行走在人间的僵尸好太多了。 一直到微软总部的事情忙的差不多了，特助先生也都没能真的鼓起勇气递交辞职信。对，就是这么没出息，他连递辞职信的勇气都没有。 “我是不是很没有出息QAQ”回家求老婆安慰摸头的特助先生如是询问。 莉莉女神笑抚狗头：“我就喜欢你没出息。” “……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安慰我说‘别多想，你很厉害哒，亲爱的，要不我怎么会和你结婚’之类的话吗？然后我深受感动，搂过你的腰，抱着你深情一吻。故事都是这样的。”特助先生从小就一颗萌萌哒少女心，自从结婚之后，这个病就有日趋严重的感觉。 莉莉啪的一声把特助先生壁咚在了墙上，以吻封缄，最后在特助先生的腰都快有些软的时候，挑起了他的下巴，特别帅气的问了一句：“满意了？” “不满意。”小媳妇一样的特助先生低下头，红了脸，口里的话倒是一点都不害臊，“还想嘿嘿嘿。” “……” 同样差不多的对话，也发生在一路舟车劳顿的劳伊和温蒂身上，只不过角色倒转，劳伊求欢，温蒂不忍拒绝，但是就在这个劳伊可以一路高唱凯歌的关键时刻，门铃响了。 门外是谁，劳伊不用看，都能猜到。 在温蒂因为拍摄电视剧搬回洛杉矶之后，点了跟随状态的温蒂父母就也一起搬了回来。 温蒂因为和劳伊订婚了，自然就搬到了劳伊的房子里。为了讨好岳父岳母，劳伊手贱的和温蒂合资，在他们街区给岳父岳母也买了一套房。劳伊当初的考虑是，在他外出的时候，这样能方便温蒂和她父母互相照顾，就是这么贴心！但是他忘记了，这样也方便总觉得自己女儿才三岁的怀特爸爸随时上门打断他的某些好事。 大部分黑人爸爸对女儿的态度基本就是两种，要么无视，要么爱女如命。怀特先生很显然是属于后者，他甚至很认真的想过要给女儿做一辈子的饭。 “我们家小公主从小就不会做饭，因为不用她学，有我呢。哪怕是她嫁人了，也不用她学，还是因为有我呢！”就是这么宠女儿。 被打断好事的劳伊在心里恨恨的想，一定要给岳父岳母抱个什么夕阳红旅行团，去的越远越好！走的越久越好！干脆推荐他们想大多数老年人那样，去佛罗里达养老吧！ 萨巴蒂诺……大概是三个人里最惨的。 因为等萨巴蒂诺一回家就发现，他就无奈的发现，不仅路西维德这个钉子户在，回了意大利的伊莉莎白也不知道为什么又跟着过来了，连常年扎根在纽约的老伯恩斯坦都到了。 怪不得外面FBI的警力增加了两倍还有余。 就不能当个不给政府增加额外麻烦的好教父吗？真是不省心！ “你们怎么来了？”萨巴蒂诺的语气不比直接下逐客令好多少。 但是伊莉莎白和老伯恩斯坦是什么人啊，嘴硬心狠脸皮厚，根本不会被萨巴蒂诺这点毛毛雨的态度所影响自己坚定的内心。他们没嫌弃萨巴蒂诺这么早回来，已经很有家人爱了好吗？！ “你不是快过生日了嘛，我们来给你庆祝生日。”伊莉莎白勾着红唇一笑，风情万种的，让人完全看不出她是眼前萨巴蒂诺的母亲。 “……这主意谁出的？”一整个屋子的气温都下降了很多呢。 真不怪萨巴蒂诺不高兴，他什么时候过过生日？这一看就是他母亲闲着无聊整他的新招数。最可怕的是他外公竟然也来凑热闹！ “我啊。”威廉高高举手，“你喜欢吗？” “……我怎么会不喜欢呢？”一瞬间，春暖花开，萨巴蒂诺觉得再没有比过生日更让他觉得开心的事情了。 连路西维德都开始觉得他亲哥有些表里不一了。 第157章 来地球的第一百五十七天：全家福。 很多年前，萨巴蒂诺觉得过生日是一件既无聊又麻烦的事情，无论如何他都想不明白自己能从这项活动里得到什么乐趣。 他是说，生日仪式到底是要表达什么呢？ 纪念伟大的自己诞生于这个世间的独特日子？但是他诞生的那天，是发生在很多年前的一天，正是因为它的不可复制，它才会显得独一无二。 一年一次，又有什么好独特的？ 如果只是为了用生日来凸显自己的重要性，那么只要心中有想法，就可以把一天都变成最凸显自己的日子。 这种类似于的疑问，也发生在萨巴蒂诺对“纪念日”这一概念本身上。他真的不明白隔了很多年后的某一天，与当年发生这件事的日子有什么必然联系。 历法是人类自己的发明，人类所谓的一年，“地球”和“时间”并没有给予官方认证。 所以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萨巴蒂诺都觉得过纪念日是一种很蠢的行为，哪怕是过他自己的生日。 坐在偌大客厅里，面对单层的巧克力蛋糕和代表着三十岁的蜡烛……内心里依旧是个毫无感情的死面瘫的萨巴蒂诺想着，大概很多年后，他依旧还是会觉得过生日是一种很蠢又浪费时间和金钱的行为。 但是唯有眼下，唯有今天，唯有在威廉面前…… 过生日的感觉还不赖。 也许是威廉笑容太耀眼，晃晕了他的想法；也许是威廉记得他三十岁生日这件事很用心，温暖了他的心；更也许只是因为这份精心准备背后所代表着威廉对他的在乎太浓厚，让他在顷刻间便丢盔卸甲，觉得这世间，除了威廉再无其他。 反正，萨巴蒂诺觉得他不是为了过生日这件事本身而高兴。 面对这样的萨巴蒂诺——萨巴蒂诺的脸上是他自己也控制不住的嘴角上扬，眼角含笑，他觉得他是在哄着威廉的玩，但他幸福的眼神早已经出卖了自己的想法——老伯恩斯坦和伊莉莎白都必须承认，他们当年的教育也许确实是存在一些问题的，这才造成了如今萨巴蒂诺无论有多喜欢，表面上都还是更习惯于不动声色的性格。 【幸好萨巴遇到了威尔。】老伯恩斯坦和伊莉莎白在对方的眼中，找到了一样的庆幸。 …… 威廉其实并不是一个多么有创意、会玩浪漫的人。所以，威廉给萨巴蒂诺准备的庆生活动，其实也并没有什么新意。 从早上萨巴蒂诺一睁眼的爱心早餐，由威廉亲自端到床上（萨巴蒂诺这辈子都忘不了他上次吃到威廉的爱心早餐时的复杂情感）；再到威廉用手推车推出一个不算大的单层巧克力蛋糕，在蜡烛点燃后和家人一起唱生日快乐歌…… 威廉每一步都做的很传统。 唯一的不同，大概每一个环节里出现的东西，都是威廉亲手准备的。 早餐是威廉做的，生日蛋糕也是威廉做的，连蛋糕上插着的数字蜡烛，都是威廉特意去手工课上学好后自己动手做的，花费了绝对不等值的美金，才弄出了这么两根数字蜡烛，颜色上的都有些……不太均匀。 但威廉已经尽力做到了他所能做到的做好，用不用心，从巧克力蛋糕的花纹装饰上就能看出来。 萨巴蒂诺在吹灭蜡烛的时候并没有闭眼许愿，因为不管是什么愿望，他都能自己实现。 趁着威廉去端大家的正餐时，伊莉莎白特意询问了萨巴蒂诺：“你知道这些都是威廉自己做的吗？”一副你不知道，我现在也点醒你了，还不快表示感动的模样。 萨巴蒂诺点点头：“从吃到早餐的第一口时，我就意识到了。” 如果他们家高薪请来的米其林厨子，敢端上来这种水平的饭，他一定会让劳伊把对方告上法庭的，告到后悔来骗他，不对，是后悔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威廉做的很好吃！”刚刚还对儿子充满愧疚的伊莉莎白，分分钟就因为威廉的事情和萨巴蒂诺变了脸，大有你敢反驳一句试试看的意思。这可是威廉为了萨巴蒂诺特意去学、去做的，伊莉莎白眼馋了很久都没份儿。 萨巴蒂诺……自然不会反驳，他只会毫无原则的点头附和：“恩，这个世界上最好吃的。” “玛格丽特当年也给我做过。”满头银发的老绅士伯恩斯坦骄傲的挺了挺胸，心想着，女儿果然是爸爸的贴心小棉袄啊。至于根本没做过饭的伊莉莎白，怎么说好呢，老伯恩斯坦就没把她当做过是女儿。 “好吃吗？”伊莉莎白觉得她是这个家里最可怜的人。 “和玛姬做的一样好吃。”老伯恩斯坦说的很含蓄。 伊莉莎白秒懂，她当年也是吃过玛姬妈妈做的饭的。只能说，安娜做美味小饼干的天赋，完完全全终止在了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 “求翻译。”萨巴蒂诺看向自己的母亲。 “她们做的和威廉做的一样好吃。”伊莉莎白也很含蓄。 “你们在说什么？”威廉已经端着牛排和意面出来了，每人一份，谁都不少，伊莉莎白姨妈终于平衡了。路西维德的儿童椅上也意思意思的摆了一小块，这位少主的牙口还不算特别好，他本人也更加偏爱奶味重一些的辅食。 “我们在讨论你的厨艺。”伊莉莎白大无畏的切了一块牛排喂进自己的嘴里，“和你妈妈玛丽做的一样好吃。” 威廉也尝了一口，脸色不算特别好，他比较实事求是：“我和妈妈差远了。” “不，相信我，你妈妈当年做的饭也是这个味道。”老伯恩斯坦特别的有发言权，他也是这里面吃的最享受的，不需要加引号的那种享受，这味道刺激的他一下子大脑灵活了不少，勾起了记忆深处很多的往事。 “她后来到英国之后变得很厉害了，会做薯条、炸鱼，还有汉堡肉，和In-N-Out的差不多。”威廉很骄傲，他的妈妈是最棒哒。 “哦。”老伯恩斯坦点点头，没有辩驳。 只是在饭后，老伯恩斯坦悄悄问伊莉莎白：“威尔宝贝儿至今都没意识到，他妈当年很可能是在拿同一家快餐店里的食物糊弄他吗？” “看来是没有。”伊莉莎白其实也蛮惊讶于威廉的好骗的。她是说，她知道威廉很好骗，但不知道威廉会这么好骗。 “威廉只是对家人不设防，不是好骗。”萨巴蒂诺觉得他必须为自己的爱人正名。 这种满心的信任，正是萨巴蒂诺最喜欢威廉的特质之一，无论他做了什么，威廉的都愿意往好的方向想他。 因为这种特殊的爱情经历，让萨巴蒂诺对很多言情剧都嗤之以鼻。 在萨巴蒂诺的爱情里，从来不会有猜忌与怀疑，电视剧里主角看到不利于爱人的东西时，只会往糟糕里想，然后往死作。威廉却根本不存在怀疑之说，他会直接问。 就像是威廉在知道萨巴蒂诺重生之后的反应那样。 在一般小说里，主角肯定会哭着大喊，你既然重生了，为什么不救我爸妈，你无情，你冷酷，你无理取闹。 但威廉却会说，你一定很努力了吧？这样都没能成功，你肯定也会很难过。 这就是区别！对于萨巴蒂诺来说，谁好谁坏已经高下立判。 “威廉的这种性格，遇到个真的对他好的人是很好，但要是对方存心骗他……”伊莉莎白很杞人忧天，总觉得有天威廉会成为被人抛夫弃子的小可怜，倾家荡产了不说，甚至还很可能在为对方数钱，觉得那是个好人。 “所以他遇到了我。”萨巴蒂诺不着痕迹的自我表扬了一下。 “所以我们才担心。”伊莉莎白也是寸步不让，别以为她不知道威廉这次给萨巴蒂诺准备的礼物是“晚上随意卡”，妈蛋！ “……亲妈？” “亲妈！” “妈妈！”路西维德很开心，终于有一个话题是他能听懂，并能发出音节参与进来的了。 “乖。”伊莉莎白揉了揉自己小儿子圆圆的头，她以为路西维德是在叫她，顺势便低头亲了亲儿子充满了肉感的小脸颊，然后在小家伙不满的瞪视中（路西维德这个年纪已经开始有些不喜欢人亲他了），开怀大笑。 萨巴蒂诺总觉得这一幕很眼熟，为他童年的点蜡。 饭后就不知道去了哪里的威廉，终于穿着复古的衣服，从楼上走了下来。 “饭后的余兴节目是cosplay？我能演女海盗吗？”伊莉莎白看着威廉的打扮，立刻就来了兴趣，她从小就很向往海盗这个职业。 “不是cosplay，我只是想照一张全家福。”威廉很认真的回答。 “穿成这样照全家福？” “恩。”威廉点点头，他其实已经都准备好了，布景，还有为家里人量身订做的符合世纪之初法国人穿衣风格的衣服。 因为威廉想把油画里的安娜曾外祖母和玛姬外祖母，也一起加到全家福里。 威廉的布景，还是当初米格拍《因为我们是一家人》时就准备好的。剧组里的那个美术指导，通过揣摩莫奈的油画，还原了画里没有画的其他位置的摆设，也就是电影里玛姬回忆起自己在法国的家时的场景。 米格把那个场景所需的东西和设计布景图，一样不落的给威廉空运回了洛杉矶。 然后，威廉就把他们家位于帕萨迪纳的房子的某间，开工动土的重新装修了一遍，将那个房间彻彻底底还原成了他们猜测里的安娜和玛姬位于法国的房子。 “我们只要空出画像里涉及到的空间，事后把玛姬和安娜P上就好。”这点同样也适用于威廉的爱德华爸爸和玛丽妈妈，以及伊莉莎白姨妈的早逝的丈夫和真正的生母莎拉。2B250上装载了宇宙联盟最新版的P图软件，它可以根据威廉的要求，PS出一张毫无痕迹的照片。这个软件……其实更多的时候，是用来给去外星球的β星人娱乐的重要工具。 他们穿着相似又不同的衣服，在帕萨迪纳的房子里，很努力才拍摄了一张所有人都在微笑的照片。 等被处理过的照片出来之后，连老伯恩斯坦都笑了。 “我像是个搂着花瓶妻的暴发户。”照片里的老伯恩斯坦已经满脸皱纹，但他的妻子却还是刚结婚时最美丽的模样，他笑着说，“真好啊，这样我就和我别的‘朋友’没什么区别了，除了我的‘小’妻子不是金发碧眼的超模。” 虽然在开着玩笑，但老伯恩斯坦却在一遍遍的抚摸着照片里妻子的脸颊。真好，这么多年后，还能与你重新站在一起。看来萨巴蒂诺搞的那些新科技，也不全是乱七八糟的。 伊莉莎白看着照片里抱着儿子的自己，也笑了，在她的强烈要求下，她看上去好像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正抚摸着年幼的玛姬的手，身后还站着她一直如英勇的骑士般守护着她的丈夫。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我记得我有一张和玛丽的照片，差不多就是这个姿势，玛姬妈妈就像是我的小妹妹。” 照片里的威廉，则和萨巴蒂诺并排站在他父母的身后，就好像他们已经得到了他们的真心祝福。 “我知道这样的自欺欺人挺傻的，但是……” “这并不傻。”萨巴蒂诺微微低头，就吻上了威廉的脸颊，温热的呼吸近在咫尺，他的眼底里全都是威廉，一如威廉的蓝眼睛里都是他，“相反，我觉得这张全家福很棒，这次生日是我过的最开心的一次。因为充满了你的风格。”我最爱的你。 第158章 来地球的第一百五十八天：818那对闪瞎人眼的狗男男。 1985年的夏日，从6月一直到8月，威廉都被忙碌二字所占据。 幸运的是，这次萨巴蒂诺也很忙，他去欧洲出差了，预计还要去亚洲一趟，和改革开放进行了好几年的中国沿海发达城市，洽谈微软的入驻问题，顺便给内陆的大学捐建一些以威廉为名的图书馆。 特助先生和劳伊随队一起离开。 这三个人的一般模式是，双胞胎其中之一和萨巴蒂诺离开，另外一个留在美国协助盖茨。这一次之所以这么特别，是因为双胞胎为了谁能留下，而打了好几架。 过去双胞胎对于谁走谁留都没什么意见，但如今不一样了，他们都是有家室的人，都想留下，还一个比一个振振有词。 “你还想不想抱侄子了？！”特助先生和莉莉目前正全情投入于伟大的造人事业。 “你还想不想要弟妹了？！”劳伊和温蒂只是订婚，可没有结婚。鉴于之前是萨巴蒂诺先求的婚，劳伊觉得在结婚这件事上，无论如何他都要赶在萨巴蒂诺前面。 最后，双胞胎闹的实在是不好看，萨巴蒂诺干脆就把他俩一起带走了。 当然了，这是明面上说给威廉听的理由，真正的原因嘛……孤枕难眠的萨巴蒂诺，为什么要成全双胞胎两个中的谁来日后秀恩爱给他看？毫无疑问的，如果双胞胎里的谁留下，他肯定会这么做。 这么多年的友谊了，谁还不了解谁啊，要是留下的是萨巴蒂诺，他也一样。 在机场送别了自家表哥之后，威廉就开始往来于各种电影的首映礼，和把举办时间定在年中的电影节，以及《回到未来3》的强势上映上了。 这一次，不再是威廉他们躲着别的暑期档大片来自己上映的拍档期，而是别人千方百计的打听他们的档期，好以此来躲过他们了。从6月初一直到8月末，《回到未来3》印证了历史上大多系列电影的铁律——第一部爆红、第二部疲软、第三部再次票房崛起。 也不知道为什么，观众好像总是对系列电影中的第二部没什么好感，连米格拍摄的回到未来系列也没能躲过这个命运。 幸运的是，有些电影第二部糊了，第三部甚至会直接变得稀烂，但回来未来并没有。 米格也从秘密的海军基地赶回洛杉矶，出席了电影的首映礼。不过米格在主流媒体面前也就露了这一次面，连接下来的伦敦首映礼都没有出席。伦敦方面的人情面子都压在了威廉和温蒂身上，作为米格的小伙伴，威廉和温蒂自然是义不容辞的。因为他们明白米格这种为了电影废寝忘食的艺术家态度的，甚至十分体谅。 ——萨巴蒂诺和劳伊在伦敦还一起解了一次馋，特助先生分外怨念，她老婆莉莉如今是洛杉矶分公司的副总，根本没空来伦敦。 媒体就没有威廉和温蒂这么好说话了，特别是英国街头小报的那些无冕之王，他们将米格的不出席，视为了是不给他们面子，不给英国面子。其后果是显而易见的，他们能用一根笔杆子煽动千军万马，哪怕煽动不了，也能换着花样的抹黑米格，给他添堵。 不过，米格正和曾获得过金球奖影帝提名的新晋小生汤姆。克鲁斯，窝在一个连网都没有的犄角格拉闭关拍电影，并没有看到远在大洋彼岸的英国报纸上是怎么说他的。 温蒂和威廉却不可能不介意。 因为这些腐国的报纸，最爱拿米格做文章的，就是他成迷的性向，还有他和威廉之间的友谊。 第一千零一次的，威廉和米格在报纸上的感情又出现了“危机”。 这些小报的记者可以说是很精明，秉承着本报无观点的“无辜”立场，拿威廉作伐子，煽动威廉的粉丝去攻击米格的粉丝，因为【贝克特导演首映礼上甩大牌，一点都不care当年对他有提携之恩的制片人塞偌斯】。 “他们到底是和米格有仇，还是和你有仇啊？”温蒂看到报道简直是无语了。 “他们显然是和钱有仇。”威廉说这话时，表情显得特别冷酷。 萨巴蒂诺可以压下有关于威廉的新闻，但是其他人就不再他的关注和庇佑范围内了。而威廉作为如今好莱坞最炙手可热的人物，好莱坞又怎么可能放过他，没辙之下，他们就只能依靠外国势力，拐着弯来打擦边球了。 他们只是大自然的搬运工，不对这些转载来的外国报纸上的言论付任何责任。 “给玛格丽特打个电话吧。”威廉道。 于是，一场没有硝烟的媒体之战就开始了。 前脚有小报说米格对待威廉神情冷漠，后脚gossip girl网站就打脸放上了威廉和米格在洛杉矶首映礼之后外出就餐的亲密照片，餐桌上不止有威廉，还有温蒂和路西维德。 路西维德玩着米格送的海军人偶的图片，在第二天，就登上了全美的各大头版头条。 不和的谣言不公而破。 温蒂笑着对威廉调侃：“这就是美国人，一张搞怪的猫咪照片，或者可爱的小婴儿图，就能抵得上国家大事的关注度。” 但是，可怕的街头小报并没有就此放过米格。 也不知道是哪个英国狗仔，十分有创意的把米格最主要的两个黑点，杂糅在了一起。简单来说这个杂糅的方向就是——米格是个gay，他的对象是威廉。 今天这家报纸上说，米格和威廉分分合合就是在闹感情矛盾。 明天那家报纸就说，是米格对威廉求不爱，傲娇翻脸。 最可怕的是还有的报纸大概是狗血言情小说看太多，生生把威廉和米格脑补成了一对白马王子和灰小伙儿的现代版，萨巴蒂诺自然就是只会甩钱开支票，非要拆散这对“有情人”的恶豪门代表，坚决不许自己的表弟和一穷二白的米格在一起。 ＿（：з）∠）＿威廉在看到这则报道的那一刻，突然都有些没有勇气给萨巴蒂诺打电话了。 最后还是萨巴蒂诺主动给威廉打来的电话：“在他们进一步把你和米格脑补成强取豪夺，你给我身体，我给你奥斯卡的包养关系之前，我会处理好这件事。” “QAQ拜托你了。” 温蒂已经经过了生气—愤怒—平和—再暴怒的阶段，如今终于能心平气和的看待这些报道了。她在一边笑的不行，指着一个说威廉和米格其实是狗血的医院抱错孩子梗的新闻报道，上气不接下气的问威廉：“他们是觉得你爸妈当年有多眼瘸？金发碧眼的日耳曼，换成黑发黑眸的东方华裔，都能稀里糊涂的抱错？” 威廉也在早上看了那个报道，不咸不淡的表示：“其实他们猜的也算是有理有据，萨巴那边全是黑发黑眸的纯正犹太血统，只有我是金发碧眼，确实显得挺异类的。” 倒不是说所有的犹太人都是黑发黑眸，也有一些迁居美国的犹太人后裔是金色头发的，但也很少会像威廉的发色这般耀眼。 “大BOSS准备怎么做？天凉了，让英国小报破产吧？” 威廉如实的摇摇头：“我不知道，他没说，我也猜不到，但是我总有一种眼皮在跳的不详预感。” “感？”正在威廉办公室的一边玩玩具的路西维德，学着威廉的话说了一句。 是的，威廉又偷偷把他小表弟带来办公室一起上班了，这是绝对不能让萨巴蒂诺知道的，否则他一定会发飙。 萨巴蒂诺目前，其实没空关注路西维德人在哪里的问题，因为他的注意力都被那些乱七八糟的擦边球报道吸引住了。他的心情都不足以用生气就能简单诠释。 “卧槽，大BOSS这是要狂化啊，我觉得咱们打BOSS的队伍不行，需要大召唤术。”特助先生有点不想推门进去作报告了。 “召唤多少队友都只有团灭的份儿。”劳伊很客观，反正他又不需要进去直面萨巴蒂诺的冷气。 “不，”特助先生一本正经，“我说的召唤不是队友，而是大威廉召唤术。” “……” 果不其然，特助先生借用威廉的名义，“苟活”了下来。 如果萨巴蒂诺是反派的话，那么特助先生无疑就是他身边那个媚上欺下的狗腿军师，一肚子坏水，不干人事的那种。 军师如今正在吹歪风：“师座，想要打下这场八卦战，解释是苍白的，收购是短期内解决不了问题的。唯一能治标又治本的办法，就是整出另外一个轰动的八卦，把大家的注意力从米格和威廉这对CP身上转移。” “好比？”萨巴蒂诺半眯着眼，一副邪魅狂狷的样子。 “好比是时候推行咱们的洗脑计划第五步了。” 洗脑计划？ 是的，确实是有这么一个中二的计划的。 还记得《因为我们是一家人》这部小说吗？从漫画到电影，再到小说续作，一步步稳扎稳打的从80年代初走来，萨巴蒂诺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日后他能和威廉正大光明的在一起，而威廉不用饱受舆论非议。 如今就是一个很好的顺着大众猜想，进一步让大家意识到故事是真的，不是为了艺术胡编乱造的。 是时候让大家思考一下，威廉当初写在电影最后的，两个外祖母（玛姬和莎拉）代表着什么了。 “不错。”萨巴蒂诺赏识的看了一眼特助先生。 “是您指挥的好，指挥的好。” “哪怕你这么说，我也还是会计较你拿威廉当借口，想要让自己好过的事情的。”萨巴蒂诺的秋后算账来的特别快，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任何人利用威廉都不行，哪怕对方是在为了他利用威廉，也不行！ （#‵′）凸←特助先生，低调的在内心里给了萨巴蒂诺这样一个表情，有同性没人性！ 第159章 来地球的第一百五十九天：拜耳和亨利。 普通大众对《因为我们是一家人》这部由FW出版的小说，最基本的印象有三：一，这不是那个得了奥斯卡的电影吗？ 二，漫画版挺好看的。 三，就是个小说啊。 以三次元零碎的资料为基础，后人依据想象凭空编出来的小说。 根本没有人想过，那也许真的是一个大部分内容都是真实发生过的故事。虽然当初电影申报奥斯卡时候，对外的宣传也打过这是一部奥斯卡会喜欢的传记片的旗号。 但是，传记片不是纪录片。 这两者之间看上去差不多，其实却有着很大的区别。最大的区别就在于，编剧的杜撰程度。 传记片一般只会依据一些历史记录，就能脑洞出一个与现实没多大关系的电影故事，还非要一厢情愿的给历史名人按上一段狗血淋头的撕逼爱情。有情人的就脑洞恋爱过程，没情人的就捏造杜撰一个。不管是多严肃的传记片，都不可能不牵扯一点感情问题。 看看以往历届的奥斯卡传记片就能明白了，不管讲述的谁，不管发生在哪里，对方总有一段历史上不太会多做赘述、可供编剧大肆发挥想象的“爱情”。 毕竟这些都是“艺术来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的电影啊。 这样的传统，也就导致了大部分早已经对此习以为常的美国观众，都觉得《因为我们是一家人》也是这样一个传记片。 哪怕电影里有威廉真人出镜，也有不少人没能联想到这是真的发生在威廉家族的故事。甚至不会觉得电影里的卡尔，就是纽约叱咤风云的老伯恩斯坦。 呃，又或者准确的说，其实有很多人对纽约五大家族背后家族，也并没有那么清楚。不要说伯恩斯坦家族的掌权者叫什么了，他们都不一定能叫清楚这个神秘家族的全名。更纯洁点的，连纽约有几大涉黑家族都不一定清楚，因为他们离那个圈子实在是太远了。 萨巴蒂诺之所以为人所共知，不是因为他伯恩斯坦家族的背景，而是因为他是微软的创始人。 而知道老伯恩斯坦到底叫什么的……那群同辈的老爷子很少会有谁有兴趣去看现在流行什么电影，他们更爱看黄金时代的怀旧片，甚至是更早之前的黑白片、无声默片。 真有研究过纽约家族谱系表的中二宅男，也只敢在skype组群里和好基友表达一下：“贝克特他们也真的敢这么YY啊，真不怕哪天老伯恩斯坦兴起看电影，发现自己被YY着多了一个妻子吗？虽然故事挺感人的，发色上也能对得上，但还是觉得很扯啊。这年头的新锐导演都这么会玩吗？” “贝克特当然不怕啦，你也不看看制片人是谁，威廉。塞偌斯！” “不懂，塞偌斯从入行开始就被传能量很大，但他的能量总不能大到可以抗衡老伯恩斯坦吧？” “威廉是勒森布拉的表弟，勒森布拉是老伯恩斯坦的外孙。而差不多五年前吧，威廉和惠勒拍《两杆大烟枪》的时候，不是有介绍过吗？为了拍摄逼真，剧组里基本请的都是真混混，当时报道里就有暗示，这是某人在支持自己的外孙。还不明白吗？威廉和勒森布拉的亲戚关系，很显然是母亲这边的，他也是老伯恩斯坦的外孙。” “……技术帝啊！这样的资料你怎么扒出来的？” “都在细节里，虽然没有他们登报明说，但也差不多了，大家就是缺乏联想。好比老伯恩斯坦两年一次的愚人节葬礼，威廉就被报道过有出席啊，虽然只是文字报道，没有图片。” “我怎么没看到？！哪一年的娱乐版？！” “不在娱乐版上。” 外国人名很单调，一样的名字，出现在不一样的版面，没有照片，就很容易被人当做是不一样的人。 所以，有了威廉这层关系在，《因为我们是一家人》哪怕拍成个麻花都没被家族报复，也不会让人觉得有多奇怪。 不过，其实在《因为我们是一家人》上映后，还是遭到了伯恩斯坦家族内部的一些非议的。 好比老伯恩斯坦那个同父异母的事逼儿弟弟拜耳，以及比拜耳更加事逼儿的小儿子亨利。 亨利是个十分非主流的哥特小青年，哪怕这么多年过去了，小青年变成了老青年，他依旧是个哥特非主流，头发的颜色就跟霓虹灯似的一周三遍。小时候致力于和他岁数差不多大的表侄萨巴蒂诺过不去，长大后开始和威廉死磕……但都没能把他们怎么样。 这也算是个杯具人物了。【喂 亨利自认为和威廉的梁子结的可大可大啦，单方面将其标记为一生的劲敌。不过，他对付劲敌的方式有些特别——带着他的兄弟们给威廉的电影带来了不少票房。 注意，是每一部电影。 亨利也不知道是不喜欢威廉，还是喜欢他。反正只要沾了威廉名字的电影，亨利就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去看，然后把电影批评的体无完肤。一个人骂还不算，非要花钱请小弟们一起去看电影，然后一起痛骂。还不能上升到人身攻击，只能骂电影，不能骂人，否则亨利就要生气。 “哥，咱们为什么不能看盗版？”如今网上的盗版还不流行，但录像带的盗版事业已经蓬勃发展，后来还加上了DVD盗版，十分猖獗，一美金一张，还是合集，能循环看，比电影票划算多了。 亨利毫不犹豫的给了自己鸡冠头小弟一个嘴巴子：“呸，劳资家出资的电影，你小子竟然敢去看盗版？知不知道损失的到底是谁的钱？！” “……” 亨利这人吧，虽然一直在作死，又看威廉和萨巴蒂诺百般不顺眼，但是骨子里还是颇有些江湖义气的。简单来说就是，他和他爸爸拜耳一样，对伯恩斯坦家族很忠诚。一直在维护着这个家族的利益，谁都不许侵犯。 上辈子，拜耳不仅在早年间为老伯恩斯坦断了一只手，在最后和儿子亨利一起锒铛入狱后，也从未咬出过萨巴蒂诺和威廉的名字。只因为萨巴蒂诺是伯恩斯坦家族的希望之光。而威廉…… “操，他个见血都害怕的小白脸，能做什么？我虽然是个混蛋，但也不至于通过冤枉人来让自己显得更混蛋。” 这是上辈子，萨巴蒂诺去监狱里看亨利时，亨利对萨巴蒂诺说的。 “你别着急感动，我之前不喜欢威廉，现在也不会对他改观，我最烦他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显得全世界就他最圣父的倒霉样子了。还TMD是个无神论者！我要是上帝，我第一个弄死他！他和咱们就不是一路人，你也该从当年那个梦里醒醒了，从一开始，大伯就不该把威廉接回家。” 到死，亨利都没有认同威廉作为伯恩斯坦家族的一份子，但也是到死（坐上电椅），亨利都没从自己的嘴里对警方提过威廉的名字。 这些都是经过萨巴蒂诺上辈子的认证的，所以这辈子虽然亨利还是那么讨人厌，但萨巴蒂诺却也是忍了他，没有下狠手怎么收拾。 ——亨利表示，萨巴蒂诺和我对“狠手”这个词的理解一定不一样！我可没少挨打，青一块紫一块的那种真打！可疼可疼啦。 回到《因为我们是一家人》上映之后，闹腾的飞起的伯恩斯坦家族。 亨利第一时间看了威廉的电影，这次他没骂，直接青着脸，在伯恩斯坦家族掀起了一场“革命”，直接找上老伯恩斯坦表示：“他为了钱，能这样篡改家族历史，大伯，您可不能再惯着他了。电影故事已经说明了一切，这位大爷不想和咱们当一路人，他从血统上嫌弃咱们。” “故事发行前，我看了初稿，是我拍板决定的。”老伯恩斯坦如是说。 “……”亨利的表情都裂了，之后就是激起了他内心深处更加的愤怒，“您偏心也该有个尺寸吧？就因为他是玛格丽特？” “就因为他是玛丽的儿子。以后不要叫玛格丽特这个名字了，威尔不喜欢。” 亨利一脸“你怎么能这么无情，这么冷酷，这么无理取闹”的样子，然后就控制不住脾气的掀桌而走。 但亨利并没有放弃，他使用了大召唤术，召了他爸爸拜耳。 当然，拜耳带儿子来见老伯恩斯坦的第一件事，就是让儿子为当日对老伯恩斯坦的不尊重道歉：“还有没有长辈尊卑了？又是吼又是掀桌的，是我没教育好孩子。” 拜耳对老伯恩斯坦这个亲哥也算是“真爱”了，为他失去过一只手，虽然平日里有点挟恩图报，却也从未过分，一直在维持着老伯恩斯坦家族第一人的不可能动摇的地位，谁挑拨离间他第一个弄死谁。 不过，这些并不妨碍拜耳看不惯除了老伯恩斯坦以外的其他人，好比萨巴蒂诺和威廉这两个外孙，也好比伊莉莎白。 “初稿是利兹通过的吧？你就别为她背这个锅了。我一早就和你说过，女儿不能教的太野，嫁了人也不安生。看看她如今像个什么样子嘛。哥，孩子真的不能这么宠，早晚会出事的。就像是那个丧门星。” 老伯恩斯坦仅有的两个孩子里，拜耳虽然也讨厌伊莉莎白，但最讨厌还是当年抛弃了家族的玛格丽特。这在他看来是绝对不能被容忍的，连带着威廉也被讨厌的特别彻底。 “他今天可以为了钱，为了奥斯卡而胡编乱造，明天指不定就是上天。我嫂子在天堂里，能看得过去？”拜耳这话，站在他这个角度也算是合情合理了，毕竟，没有哪个女人能够容忍自己的丈夫被自己的外孙给添个真爱，自己被形婚了。 老伯恩斯坦在屏退众人之后，对拜耳道：“如果电影是真的呢？” 第160章 来地球的第一百六十天：上帝逗我！ 老伯恩斯坦和拜耳这对兄弟的关系，就是一处活生生的豪门恩怨、狗血大剧。没什么好说的，也没什么谁对谁错，最起码对于老伯恩斯坦那个年代的人来说是这样没错。 欧洲受基督教影响，那是连国王都在坚持一夫一妻制的。但是，与此同时，欧洲也在流行着一个名词叫“情妇”。准确的说应该是情人，不管有钱有权的是男性还是女性，都爱养那么一两个玩一玩。老伯恩斯坦和拜耳就是这种畸形社会现象下的受害者，老伯恩斯坦是妻子生的，拜耳是情妇生的。一般人都会觉得他们是天生的对立体，注定要互撕三百回合，来迎合造成他们这种悲剧的源头——渣爹。 但欧洲曾经的法律和传统，一直以来还有这样一个共同的意识——非婚生子没有继承权。 准确的说，为了防止家族财产被越分越少，所有的财产只会被大儿子继承，其他子女只可能分到少量的遗产，未来如何就要靠自己拼搏了。 所以，作为一个性格有些懦弱的情妇，拜耳的母亲在对他从小的教育里，就从未给他生成过要和他大哥抢夺家产的意识土壤。 老伯恩斯坦在他母亲的教育下，也一直没把拜耳当做过竞争对手。再加之，拜耳和他的情妇母亲一直生活在意大利，兄弟俩很少见面，这让老伯恩斯坦对拜耳的感官其实还算不错。最起码比那些胃口大到想要弄死老伯恩斯坦的母亲，让自己母亲上位，使得自己获得和老伯恩斯坦一样继承权的野种好，老伯恩斯坦根本就没把那些人当做过是自己的兄弟，哪怕只是口头上。 拜耳是这一殊荣的唯一获得者。 可惜，好景不长。 意大利作为法西斯主义的发源地，是最早开始变得极端古怪的欧洲国家。拜耳因此早早的就和德国这边的父兄失去了联络，后来也不知道付出了多少不为人道也的心酸代价，才逃到了美国。性格上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从以前的胆小懦弱，变成了冲动易怒。 前面说过了，拜耳和老伯恩斯坦失散后，又在美国奇迹般的重遇了。 而拜耳和老伯恩斯坦失去联络前，互相写过的最后一封信，便是老伯恩斯坦即将和一个教养很好的犹太女孩结婚的消息。 拜耳没被邀请出席婚礼，所有的非婚生子都不被允许出现，老伯恩斯坦特意写信来的目的就是和拜耳解释：我是拿你当兄弟的，也很想邀请你来参加我的婚礼，可是一旦我开了你这个口子，其他人就也会理直气壮的来要求参加，但我并不想让那些野心家参加，所以希望能征得你的意见。 作为知情识趣的好弟弟拜耳，他自然是回信表示了请不要让他参加的决心，因为哪怕他想去，他当情妇的母亲都会阻止他的，甚至会责骂他。 “我当年因为贫穷，被迫跟了你的父亲，然后生下了你。仁慈高贵的夫人知道后，不仅没有责怪我，还亲自上门询问我的生活。我已经够对不起她的了，你明白吗？她那么好，我无以为报，只能尽量不要添堵。当夫人需要你的时候，你才能出现，懂？” 拜耳就是在这样的教育下长大的。 拜耳其实也曾委屈过，但后来经过二战那样的混乱，在美国混的走投无路，被逼的就要去死的时候，被哥哥像上帝一般从贫民窟找到了他。那一刻，拜耳觉得他终于明白了自己的母亲。 他母亲真不知道，夫人对她抱着利用的心态吗？ 怎么可能？！ 但来自夫人的关心和帮助也是实实在在的，在她最无助、最绝望的时候，夫人伸了手，她便一辈子都不会忘。 拜耳也是一样的。在他濒死的时候，他哥哥找到了他，给他了如今的富贵身家，不要说是牺牲一只手了，哪怕需要他这条命，他也绝对不含糊。哪怕拜耳很清楚的知道，老伯恩斯坦有利用他的地方，也有很多事情从不会告诉他。 “你就没从来都奇怪过，为什么信中你名叫莎拉的嫂子，到美国之后改名叫玛格丽特？” “事情过去了那么多年，我当时其实根本不记得你给我的那封信里具体写了什么。”只记得他因为身份的问题，没办法出席自己大哥的婚礼。 “抱歉，我年轻的时候，做的那么混蛋。”什么征求意见，明摆着就是让拜耳表态，以此来不让其他婚生子出席。意思一点都不委婉，手段一点都不高明，明晃晃的以自我为中心，这让老伯恩斯坦有些羞愧，“其实我该恨的是咱们的父亲。如果可以选择，谁会想要成为他的儿子呢？” “我。因为那让我成为了你的弟弟——” 好利用的忠心打手，在那个经济危机人命不值钱的年代遍地都是，但是他的哥哥最后还是选择了拉他一把，只因为他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 “——我知道怎么做了，哥，别担心，我会让亨利闭嘴的，保证不让你为难。” 拜耳拄着拐杖蹒跚着离开后，老伯恩斯坦注视着弟弟离去的背影，想了很多。嫉妒是原罪，一个人心中的嫉妒就像是魔鬼，始终处在不可控的范围，谁也不知道自己会在嫉妒心驱使下，去做出什么自己平时不会做的糊涂事。拜耳这么多年来，能一直安生的待在家族内部当二把手，没有造反也没有整出这么幺蛾子，这与老伯恩斯坦细水长流的洗脑是绝对分不开的。 这些都是老伯恩斯坦和他心思深沉的母亲学来的，她母亲一直把拜耳的母亲哄的很好，让她心存感激，却不知自己只是被夫人用来缓和夫妻关系顺便攻讦其他情妇的棋子。 老伯恩斯坦也把拜耳哄的很好，这就是他的帝国比其他家族显得更加无坚不摧的制胜法宝之一。他从未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错。直至今天，看着已经不再年轻的拜耳，他突然有些心软了，大概是人老了就会变得心软吧。 老伯恩斯坦给萨巴蒂诺打了一通电话。 “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我修改遗嘱，给拜耳一家留五分之一的遗产，但不许再插手伯恩斯坦家族的任何事；二，你答应我在我死后绝对不会动拜耳一家，除非他们想要篡位，否则你就要荣养他们到死。” “这不像是您做事的风格。”萨巴蒂诺在电话里的声音意外极了。 “我自己也很意外。”；老伯恩斯坦从小到大的打算就一直很传统，他只会把他的财产留个一个孩子。哪怕是有了威廉一家这个意外的后来，老伯恩斯坦也没变过他的打算，只是逼着自己努力为威廉一家多赚了一份财产，顺便潜移默化着下任家主和威廉保持良好的关系。 没想到，到最后，老伯恩斯坦却还是动了改遗嘱的心思。 “你的选择呢？” “只要他们不给我惹太大的麻烦，我会养他们。”不是萨巴蒂诺贪图伯恩斯坦家族那五分之一的财产，而是他觉得这是老伯恩斯坦所希望看到的。 “我保证会在我咽气之前，调教好他们的。” 放下电话的那一刻，老伯恩斯坦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其实也没有完全的把握，会让萨巴蒂诺答应照顾拜耳一家，毕竟他们互相对彼此的厌恶实在是太过明显了。 于是，一直到威廉的电视剧在9月底正式于NBC播放，老伯恩斯坦都在家里教弟弟一家重新做人，整的作为幺子一直被溺爱过头的亨利哭爹喊娘，头发终于恢复了正常的颜色和尺寸。 但哪怕如此了，亨利也不忘准时收看《成长的烦恼》。 哼，对，没错，就是这么讨厌威廉。塞偌斯！ 周五晚上的黄金档，由收视率的保证《饮胜》的第四季牵头，紧接着《饮胜》一连放送了第一季的前两集，这占了很大的便宜，理所当然的成为了九月上新的美剧中的收视率领头羊，虽然短期内是不可能超过《饮胜》的，但至少有了个不错的开门红。 所有看了《成长的烦恼》的威廉的粉丝，其实都是不太能够理解他们的男神为什么突然转型整了这么一个合家欢的电视剧的。 但媒体却觉得威廉大大的狡猾。 《成长的烦恼》作为一部反映中二期少年少女的电视剧，很显然是能够被威廉一直以来的青少年拥泵者所接受的；与此同时，这部反映父母与孩子之间斗智斗勇的电视剧，也正好吸引了这些拥泵者的家长；哪怕是家中的老人呢，都能从电视剧里看到自己当年教育孩子的影子。 在不失去原有粉丝的基础上，又彻底的扩大了自己作品的受众群……简直心机婊啊！ 不用怀疑，最后这句心里话，来自于亨利。 但是，当亨利注意到的时候，他父母和已经有了自己孩子的兄长，已经坐到他旁边的沙发上，与他一起当了《成长的烦恼》的忠实观众。 老伯恩斯坦是最高兴的那一个，他觉得自己的教育成果有了初步的体现。 外面负责长期跟踪老伯恩斯坦的FBI行动组组长，在想办法收到线人的消息后，大脑呈现了好几秒钟的空白。 他没看错吧？ 教父一家最近频频会面的真相不是要有什么大动作，只是聚在一起追自己家人拍的电视剧？还是情景喜剧？ 上帝逗我！ 第161章 来地球的第一百六十一天：威廉的新公司。 1985年秋，威廉首次担当制片人的电视剧一炮而红，收视率爆表，成为了金秋美剧中一匹闪亮的黑马，甚至还是媒体曝出，NBC电视台的高层已经和威廉续订了《成长的烦恼》的第二季。 普通观众对电视剧界新人的威廉，能一入行就做出这样一番成就，很少有觉得奇怪的。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那可是威廉。塞偌斯。” “为什么？因为他是威廉。塞偌斯啊。” 威廉网上的脑残粉就更加的不得了了。这伙以玛格丽特和莉迪亚为代表的特殊群体，从一开始只单纯的饭颜，到如今已经爱上了这种只要跟着威廉就一定能赢的铁律。这个群体的规模不大，和好莱坞光鲜亮丽的明星的粉丝团是不能比的，甚至比不过刚刚获得奥斯卡风头正劲的米格，但群员却是最长情、流动性最小的，也是……最容易成为“洗脑邪教”的。 格拉斯作为gossip girl网站的三大负责人之一，自认为是最有发言权的人，因为在玛格丽特和莉迪亚身边这么多年后的今天，他也开始觉得威廉男神无所不能了。 哪怕威廉不可能真的无所不能，哪怕威廉……甚至并不是他的男神。 粉丝的洗脑就是这么可怕！ 格拉斯曾陪着玛格丽特看青春校园片时，看到过这样一种言论——什么是最好的男人的呢？就是所有的女孩都想拥有他，而所有的男人都想变成他。格拉斯如今想了想，觉得这话套用在威廉身上，真是一点违和感都没有。 甚至可以更夸张，所有男人和女人都想拥有威廉，也想变成他，最起码是在北美娱乐圈混的人肯定都会这么想。 只从威廉拍的这一季电视剧请来的客串嘉宾名单里就能看出来，威廉的人缘有多好，认识的当红大咖or想要上赶着和他攀交情的大咖有多少。只是拍个情景喜剧，来了半个好莱坞里只上大荧幕的演员大腕……谁敢说自己不想要这样的待遇呢？ “哦，有了，明天的头条，咱们网站就通过威廉的电视剧，来818他在好莱坞里的人脉关系吧。”格拉斯对玛格丽特和莉迪亚道，“这样一来，你俩要的毫无植入痕迹的广告也算是打上了，怎么样？” “准了。” 威廉的电视剧剧组确实请了不少大腕来客串，不为别的，只为对方的经纪人主动打来电话时，那几乎不要钱的友情价。 很显然《成长的烦恼》这个刚开播的剧没有这么大的魅力，那些演员和经纪人看上的都是这个千载难逢和威廉交好的契机。毕竟他们这样也算是一种……雪中送炭？最起码是表明了对这部新剧的看好。 威廉自然是开心的，无论是别人的祝福看好，还是他们不用白不用的价格和名声。 电视剧第一季最后一集压轴的是奥斯卡的新晋影帝尼尔，最近尼尔真可谓是春风得意马蹄疾，说1985年是尼尔年都不为过。 娱乐版的报纸上不是米格就是尼尔，要不就是米格和尼尔在“闹矛盾”…… “不少狗仔都在想方设法的打听，为什么米格的新电影没让我继续担任男主角，反而请了个之前并没有什么名声的小生。”尼尔在电话里这样对威廉道，“明明我和你才算是一直在搭档吧？” “理解，当初我和汤姆。汉克斯没在一起合作电影之后，也有媒体这么捕风捉影过。和米格也是。”威廉捏了捏自己的鼻梁。 “米格不会是有什么招黑体质吧？”他们这一批一同红起来的人里，谁都没有米格的黑子多。 “是他最近风头太盛，拍完《壮志凌云》公关团队会安排他低调一段时间的。” 米格手握一个票房保障的电影系列（回到未来三部曲），一个奥斯卡最佳导演，最近又在和国防部合作，可谓是名利双收，又政治立场正确……这样的他，又怎么可能不被人眼热？ 连和米格的关系没到那个份儿上的斯皮尔伯格，都对年轻的米格有些不服气。只不过斯皮尔伯格不是那种因为嫉妒就不顾一切要搞垮对方的人，他只会想尽办法的让自己拍出更优秀的电影，然后超越对方。斯皮尔伯格对自己手中正在拍摄的《紫色》可谓是给予了极大的希望。 商业导演有钱有名，但玩不转艺术；艺术导演没钱没命，却又大奖。这是好莱坞圈的一种无可奈何的现实规律，也是一个让彼此都能安心的平衡。 而如今这个平衡被米格就这么轻易的打破了，他还是如此的年轻与俊美。对他冒酸水的人有多少可想而知，大概一路能从纽约排到洛杉矶。 米格能只是被这样黑，都算是大家给威廉和萨巴蒂诺面子。 尼尔在电话里长叹了一声：“如果米格日后有什么需要的，好比开个声明，站个队什么的，记得告诉我，我这边二十四小时为你开机服务。” “我这边的剧组也是，等你什么时候有空，什么时候为你特意提前开拍最后一集。” 《成长的烦恼》步入正轨后，也算是进入了边拍边播的传统流程，只不过他们提前拍的集数多一些，剧组工作人员都很放松，平均一周半一集的拍摄速度，是很多同期开始播放的美剧剧组所无法想象的悠闲。 威廉和温蒂的工作完全掉了个，温蒂在电视剧的摄影棚那边一步不离的跟着。威廉则开始为《壮志凌云》即将拍摄完成，开始准备后期制作的事情跑前跑后。 卢卡斯对米格又有钱又有奥斯卡的事情，虽然也酸了一下，但好歹是成名已久的大人物，心里调整的很快，毕竟如今他已经没办法当导演了，工作重心更多的是放在了自己的公司和后期制作这个行业里，在威廉打电话联系时，喜悦超过了酸水。 毕竟谁不想和国家合作呢？卢卡斯觉得威廉把这么一个机会介绍给他，简直是再朋友不过了。 至于米格，谁还在意那个啊。 威廉的工作量即便如此了，还是有史以来的最低值，他甚至有空去英国，用萨巴蒂诺安排给他的人操作着，让自己名下的George Allen & Unwin出版社彻底退了市。 这个世界很多时候就是这么奇怪，小公司做梦都想上市，积年累牍的大世家却在尽量避免上市，不想资产公开。 威廉虽然是个外星人，但对于地球各方面的文化，从小就是在他祖父身边耳濡目染的影响着长大的，虽然他名下的直接资产不多，但也在坚持着祖父的传统教育——公司不上市，打死也不上市。上市的公司只会是整个家族的边缘企业，不会与核心产业关联，甚至连触及都触及不上。 George Allen & Unwin出版社在英国是一家上市公司，之前出版社的拥有者雷纳把大部分股票以很低的价格友情卖给了威廉。 这一年来，威廉一直在想办法的购回出版社散落在外的股票，一力推行着自己的退市计划。 阻力不是没有，甚至是很多，但那些并不能阻止威廉的决心，也阻止不了他表哥给他的专业人士的行动力。 最终，在1985年的冬天，威廉得偿所愿，并且把分公司开到了美国，与FW结成了战略合作伙伴。 并于1986年，策划上市了公司为之准备了差不多半年的第一本小说——《阿甘正传》。 作者是温斯顿。格卢姆，一部已经出版过好几本小说的专职作家，第二部小说《逝夏》还得过奖，可惜这本《阿甘正传》并没有得到多少出版业内的青眼，因为这是一部稍微有点资历的编辑就能感觉的到绝对不会畅销的小说。 温斯顿最后签约给了George Allen & Unwin出版的美国分公司，还是因为温斯顿在寄稿给FW出版，在FW出版的编辑即将退稿的时候，被威廉从中截胡。 在征得原作者的同意，并且给了丰厚的稿酬之后，双方愉快的签下出版和影视的一体合同。 “这部小说最大的商业价值就在于他的影视化。”这是萨巴蒂诺的原话。 威廉的2B250则告诉威廉，可以考虑把George Allen & Unwin出版的美国分公司就做成这样一个出版公司，公司出产量很小，但是出版的每一本都注定会被影视化，和作者签约时就会连出版和影视不同的版权都一起给钱。 很独特又另辟蹊径的经营方式，会很吸引想要把自己的作品搬上荧幕的作者。 美国的稿费很高，影视改编费更高，这一块已经被好莱坞圈炒的让人心痛了。但对于作者来说，特别是生活拮据的全职作者来说，这是个再好不过的行情，想卖影视版权的作者不要太多。 威廉的出版社如果能坚持这么做下去，一定会吸引很多作者。 最主要的是，这是一个其他出版公司无法效仿的独特经营方式。他们公司出版的小说，百分百会被影视化，哪怕是好莱坞巨头自己开的出版公司，都没有这个底气说他们出版的小说一定会被母公司拍成电影or电视剧。 但是威廉就有这个底气，因为他从一开始就会买下那些影视化商业价值大的小说。 自己拍自己公司的小说，不仅改编的版权费能少花点，还不用担心日后没题材拍，简直是一举数得。 不过，目前一切都还在畅想阶段，如今的现实是，《阿甘正传》上市后，果然没能成为畅销小说。＿（：з）∠）＿ 威廉投资的账单上，第一次出现了……赔钱的状况。 “新公司，难免这样，你不要有压力。”萨巴蒂诺觉得该是他表现的时候，安慰失落的恋人什么的，他简直责无旁贷，顺便还能增加一下彼此的亲密值，替自己刷刷存在感。 但是…… “我没觉得有压力。”威廉并没有因为这个赔钱的事情而闹心，“我爸爸刚刚收购阿森纳的那几年，不知道赔进去了多少钱，但是他依旧乐呵呵的，因为他喜欢。我和妈妈很不能理解他，但现在我觉得我终于有点理解他了。通过这种方式来贴近我的爸爸，我觉得挺好的。” “＿（：з）∠）＿你高兴就好。”这个年头，怎么连想和爱人亲近一下都这么难？！ 第162章 来地球的第一百六十二天：So what？ 1985年12月16日，由斯皮尔伯格执导的独立电影《紫色》，在全美正式上映，票房意外的比专业团队预估的还要高上不少。 最终，《紫色》以九千万的票房，拿下了85年北美票房榜的第四。 票房冠军是威廉和米格合作的《回到未来3》，这简直是毫无疑问的，两千五百万的票房，为回到未来这一整部电影系列完美收官。本来打算低调一段时间的米格，不可避免的再次被推倒了风口浪尖。 污蔑米格的话，反过来掉过去的还是那么很单调的集中——他同性恋的身份被旧事重提。 这次比较有新意的是，米格高中时代的绯闻男友接受了好莱坞当地一家报纸的采访。 威廉在看到新闻时，脸色很不好看，生的主要是自己的气，他早早的就知道要用钱和以雪莉为首的保镖团摆平米格在费城的养父母，结果却忘了封“初恋”的嘴！ “他不是我的初恋，所以这不是你的设想不周，我和他没什么关系。他只是我高中橄榄球队的队长，自认为魅力无边，全天下的人都该喜欢他的那种，但是其实我很恶心他。”米格说话的时候脸上没什么表情，因为他早已经对过去发生在他身上的那些校园霸凌没感觉了，一如尼采的诗里说过的——凡不能杀死我的，就只会让我变得更强大。 不等威廉和温蒂说什么，米格就再次开口劝他们：“说起来，我还应该谢谢他，他之前在学校里总是散播我是同性恋的谣言，那让我在真正出柜被赶出家门时，反而容易了很多。我的同学们是接受的最快的，都是一脸‘这早就不是新闻了，好吗’的表情。” “真的，没必要为了这种人生气，他需要的是关注度，你不搭理他，他说不定反而能在原地把自己气炸了。” 威廉和温蒂有些不服，觉得米格就是太好说话，他们一定要想办法找回场子。 结果，不等威廉有所动作，那位仁兄却再也没有了声音，一如米格所说。 “看吧，你不搭理他，他根本坚持不了多久的。”米格摊手，“有些人就像是臭虫，你和他计较，除了自降身价以外，再不会有任何好处。” 替自家表弟分忧的表哥，默默的决定深藏功与名。 “你最近不忙吗？还有空关注我的事？”米格努力转移着威廉的注意力。 作为斯皮尔伯格的好友之一，威廉也加入了为《紫色》摇旗呐喊的队伍，开始为即将到来的奥斯卡蓄力。 “原作者不待见我，我能怎么办？”威廉一脸无奈，《紫色》的原作者对威廉有些根深蒂固的偏见，之前是嫌弃威廉出品的电影太商业，如今哪怕威廉再次获得了奥斯卡，她也还是觉得威廉的奥斯卡公关太功利。“我能理解她为什么这么想，但是怎么说好呢？我还不至于明知道对方不喜欢我，还偏偏要上赶着去讨好。” 威廉也有他的骄傲，那是他生活的家庭从小对他的言传身教，融入血液里，刻在灵魂深处的，他有一颗天生能够站在别人立场为人着想的心，也有一根绝不会让自己低头的傲骨。 “我能理解你的难处，但那并不代表着因为这份理解，我就活该欠了你。”玛丽妈妈如是说。 1986年3月24日，第58界奥斯卡，依旧在萨巴蒂诺名下的洛杉矶音乐中心如期举行。 威廉也低调出席了这届奥斯卡，一是表达对斯皮尔伯格的支持，二是因为《回到未来3》也有一些零碎奖项提名，三则是因为威廉被邀请当了颁奖嘉宾，为最佳影片颁奖。 “意思就是我被提前剧透，自己肯定无法连冠最佳影片了？”威廉对发来邀请的人打趣，那人是惠勒在学院里的老朋友，对威廉一直诸多照顾。 “我实在是不忍心打击你，孩子，但是你的回到未来3连最佳影片的提名都没有，还记得吗？”老爷子也很有空和威廉逗闷子。 “这实在是太伤我的心了，不过如果是被我的好友打败，我会好受很多。” 电话里，老爷子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然后道：“这样你可骗不到我，威尔，我是不会提前剧透斯皮尔伯格这次能不能得偿所愿的。” “QAQ您为什么这么睿智……” “因为你的演技太差了，年轻人，多努力努力吧。” 上了年纪的老人家都特别爱吃孙子辈耍宝的这一套，威廉也不介意偶尔来几下这样无伤大雅的互动，毕竟奥斯卡的重要攻略之一，就是性格要讨喜。 真的曾有演员，因为在金球奖上“不太谦虚”的获奖感言，而让自己与奥斯卡失之交臂。 老人家的心就是这么神秘莫测啊。 《紫色》在奥斯卡上获得了11项提名，这是一个绝对不算低的数值了，虽然没有威廉和米格去年获得的提名多，但在历届奥斯卡中也算是不多得，足可见学院对《紫色》和斯皮尔伯格还是十分看好的，斯皮尔伯格对最佳导演的头衔更是志在必得。 威廉的座位和斯皮尔伯格挨在一起，但在进场后，他却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坐在原位。 直至奥斯卡正式开始，威廉才姗姗来迟的坐了回来。 “你去哪儿了？”斯皮尔伯格和他旁边的卢卡斯一起看向威廉。 “这次奥斯卡有太多需要打招呼的老朋友了，”威廉耸肩，和他一起组织圣丹尼斯电影节的罗伯特。雷德福主演的《走出非洲》也入围了奥斯卡，女主角是实力派演员梅丽尔，对方同时是威廉的上部电影《因为我们是一家人》中饰演伊莉莎白姨妈母亲的女演员，还有作为颁奖嘉宾的影帝尼尔和奥斯卡两度影后莎莉……“我想一次性解决，好把剩下的时间用在你身上。” “你不觉得你这样的甜言蜜语更适合用在漂亮的女孩身上吗？”卢卡斯戏谑的看向威廉。 “她们可都没史蒂文重要。”威廉这话绝对算是发自肺腑，因为他不喜欢女孩，呃，也不喜欢男孩，他只喜欢萨巴蒂诺。 “好吧，我承认我被你愉悦了。”斯皮尔伯格跟着笑了笑。 “我的荣幸。” 可惜，斯皮尔伯格的好心情，并没有能持续多久，《紫色》有11项提名，却没有一项得奖。 是的，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这一届的奥斯卡，对于斯皮尔伯格来说，不像是获得了11项提名的荣誉，更像是一次大写的羞辱。 斯皮尔伯格都不知道大脑一片空白的自己是怎么离开洛杉矶音乐中心的。 当然，后来他还是知道了，他是被威廉和他的妻子以及卢卡斯一起簇拥着回到家的。威廉和卢卡斯并没有多做停留，在确认斯皮尔伯格给没什么事后，他们就一起离开了。因为很显然的，这个时候斯皮尔伯格需要的是来自妻子和新生孩子的安慰，他不可能想把自己的脆弱展现在太多人面前，再好的朋友也不行。 “11项提名，0得奖，我大概也算是创造了一个奥斯卡的什么什么历史？” 斯皮尔伯格恢复的很快，第二天就给威廉和卢卡斯分别打了感谢电话，如果没有威廉和卢卡斯的随机应变，他都不知道第二天报纸上会怎么编排他昨晚的失态。 “好歹你让奥斯卡记住了你。”威廉只能这么安慰斯皮尔伯格。 “你也让奥斯卡记住了你，但是你得奖了。”斯皮尔伯格很不想这么说，但是他根本控制不住，那一刻他才意识到他错了，他以为他恢复了，其实并没有，“米格也让奥司机记住了他，他也得奖了。” “你觉得这不公平？” “你觉得公平？” “不公平。”威廉实话实说，“没接触这些之前，我一直以为奥斯卡是这个世界上最公平的奖项，代表着电影艺术的巅峰，是每个混电影圈的人毕生的梦想。来了美国我才知道，奥斯卡需要彩排，奥斯卡需要公关，奥斯卡需要手段，它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那么美好与公平。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斯皮尔伯格没有说话，选择了安静的聆听。威廉的这些话，不是亲密的朋友，他是肯定不会随便说的，因为只一句被断章取义，就可以让他接下来与奥斯卡说永别。 “梅丽尔知道吧？她在《走出非洲》里的演技多棒啊，《走出非洲》还是这届奥斯卡的最佳影片，但是结果呢？梅丽尔输给了佩姬，以一个我们所有人都知道的理由输给了佩姬，奥斯卡在还佩姬去年的人情。梅丽尔没有输在演技上，只是输给了这种不公平。 “但是梅丽尔会因为这种不公平就一蹶不振吗？不会的，不拿到奥斯卡，不拿到好几个奥斯卡，她是绝对不会罢休的，换我我也不会甘心的。 “甚至梅丽尔可以借由今年学院对她的愧疚，努力为明年公关。 “你也一样。我相信你也会有自己的奥斯卡，只是早晚的问题。昨晚并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失败了，帮助你攻略奥斯卡的我、卢卡斯还有公关团队，对于我们来说都是失败。但那又怎么样呢？再赢回来不就得了？怎么样？你愿意和我们这些输家一起重来一次吗？” 很久之后，斯皮尔伯格才回答威廉：“我愿意。” 既然他连转型都没办法成功，不如干脆继续按照自己一贯的套路来，一部商业，一部艺术的轮换交替，他就不信了，在无数人都觉得他的电影很棒的情况下，他和奥斯卡死磕上个几十年，他们能真的一个奖项都不给他！ 那样拿奖才爽嘛，即坚持了自己，还逼得对方不得不给他奖！ 第163章 来地球的第一百六十三天：米格要出柜。 NBC电视台，是美国全国广播电台的简称。创立于1926年，是历史最悠久、实力最强大的美国商业广播电视公司。因为台标是个彩色的孔雀，又被成为孔雀台。总部位于纽约的洛克菲勒中心。 其实从NBC总部设立的这个地段，就完全能够明白这个公司的江湖地位。可不是什么公司想在洛克菲勒中心设总部，就能设的。 洛克菲勒中心是美国人都知道的地标性建筑。 威廉曾打趣的问过萨巴蒂诺：“你就没考虑过也弄一个？” 萨巴蒂诺的回答是：“有现成的，我为什么要自己辛辛苦苦的去建？” 今时今日威廉才明白这话的含义，在刚刚花费了天价数字买下NBC的今天，萨巴蒂诺又开始积极策划和洛克菲勒家族购买洛克菲勒中心了，他对这个全世界最大的能够被私人拥有的建筑群一直“野心勃勃”。 “他们能卖你吗？” “等经济危机之后，面对我或者11区的三菱财团的二选一，我相信洛克菲勒家族会作出明确的选择的。你不要为此担心，亲爱的，你需要考虑的是，你更喜欢勒森布拉-塞偌斯中心这个名字，还是萨巴蒂诺-威廉中心。” “……我喜欢我的名字在前面。” “威廉-萨巴蒂诺中心，好名字！”就是这么没有原则。 咳，扯远了，说回NBC。 从1986年开始，NBC就正式并入了萨巴蒂诺名下，成为了微软集团中的一份子，为微软的skype大计划添砖加瓦，正在努力掌握各方面宣传媒体的喉舌。电视报纸上也在大肆报道着通用集团和微软的这桩世纪交易，从社会、经济、娱乐等全方位、多角度的阐述了这个合作的重要意义。 这次收购几乎成为了一项全民都在参与的重大事件，和家人朋友聊天时，没办法接上NBC的话头，都会显得有些out了。 无利不起早的媒体狗仔自然也是闻风而动，有无数的电视节目都做了相关话题的特殊企划。 太正经的报道就不说了，因为太多了。大多数人爱看的还是不那么正经的，好比……“你觉得勒森布拉收购NBC，其实是为博美人一笑的可能性有多大？” “美人”指代的自然就是出色的外貌全球皆知的威廉。 纯纯的兄弟情，是如何过渡成如今略带暧昧向的绯闻CP的，这一切就还要从当初特助先生为求自保，提出的“也到了该进行洗脑计划的第五步”的时候了。 当时这个计划的提出，是为了压下威廉和米格迷の包养的新闻。 后来，大家的思路果然被带偏，开始思考起了萨巴蒂诺和威廉到底有没有血缘关系。如果没有，他们自己知道吗？如果知道的话，那他们为什么还能关系这么亲密呢？友♂情？再后来局面就莫名其妙的发展成了今天这幅模样，萨巴蒂诺俨然成了一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霸道总裁。普通民众对于这一设定的转变，保持了极大的热情和喜闻乐见。 威廉却对此有些郁闷。 “你不喜欢让别人知道我们的事情？”萨巴蒂诺装作无意的开口试探道。 威廉摇摇头，他觉得他既然和萨巴蒂诺在一起了，就该按照地球传统，给萨巴蒂诺一个名分的（萨巴蒂诺：……话是好话，但为什么总觉得这么别扭），对此他没什么可闹心的。他只是，只是，怎么说好呢：“我和米格组CP的时候，我才是霸道总裁！” 一旦把威廉和萨巴蒂诺组合排列在一起，大家就像是选择性失明一样，忘记了威廉也勉强算是一个人生大赢家的主角人设。 “你对言情小说是有多深的误解？”这是温蒂事后对威廉发出的感慨，“言情小说里的霸道总裁也不都是爱包养人的好吗？也有喜欢很蠢的小职员，和对方谈一场纯纯爱的啊！” “我觉得比起审美异常的总裁，还是喜欢包养更加现实一点。”威廉一本正经的回答。 “……” 后来，还是萨巴蒂诺对NBC整个红网系统大刀阔斧的改革，才让围观群众不得不压下了内心里对于现实版霸道总裁博美人一笑的YY憧憬。 小说总是骗人的，萨巴蒂诺怎么可能会因为威廉拍了《成长的烦恼》就去收购NBC呢？他明明是确认自己能收购NBC了，才开始允许威廉下场去电视圈混。他很清楚的知道威廉早晚是要走入这一行的，不提前给他清理好场地，他怎么可能放心让威廉去闯荡？！ 人脉也是软实力的一种，威廉接受的也很坦然。 萨巴蒂诺接手后的NBC，几乎就没掩饰过对《成长的烦恼》的一系列政策倾斜，别人甚至连嫉妒的心都很难有，因为彼此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嫉妒都没用。 1986年5月16日，《壮志凌云》正式在全美上映，一如预期的那样票房大爆，不到三周，票房就上亿美金了。并且那年应征入伍的义务兵数量，明显有了一个拔高的峰值。这样实实在在的两项数据，让所有人都笑的合不拢嘴。国防部得到了他们最想要的兵源，投资商得到了大笔的回报，连之前名不见经传的男主演汤姆。克鲁斯都一夜爆红，成了当下最炙手可热的男影星。 唯一倒霉的人，大概就只有身为导演的米格了，也不知道他怎么就这么招黑，如今算是彻底变成了黑红黑红的状态，爱他的极爱，恨他的极恨。 只有米格淡定依旧，一如当年威廉在斯塔滕岛遇见的他，无论外表如何，他始终有一颗宠辱不惊的心。 “你就真的什么都不打算做？”温蒂都快给他的佛爷样跪下了。 “做啊，怎么不做，我准备正式出柜。”米格早已经想好了，看样子这个主意他打了不是一天两天。 “……我们能当我刚刚什么都没问，倒带重来吗？”比起出柜，温蒂觉得“什么都不做”显得美好极了。 “不能。” “好吧，那我换个问题，”温蒂微微一向，然后就抓着米格的肩膀咆哮道，“你疯了吗？” 美国如今的反同势力还是很大的，一是宗教原因，二就是最近十年出现的名为AIDS的疾病。大家对同性恋这个群体的感官，目前来说可不算好。提起同性恋，最先想到的三个名词就是，娘娘腔，滥交，以及AIDS。 “别离我这么近，”米格先是从容的把温蒂的手从自己身上拍开，然后才解释道，“所以这就是我为什么要站出来的原因，我不是娘娘腔，也不滥交，我想改变大家的偏见。” “不改变心意？” “不改变。”米格很坚定，如果说一开始他还会考虑公关玛格丽特的建议，选择低调掩事，那么在经过这两年接二连三的被黑事件，他已经忍无可忍了，与其一次次被似是而非的提起，还不如他自己承认了。他就是同性恋，所以呢？他从来不觉得自己同性恋的身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反正他是不会去娶一个无辜的女孩子，把对方变成同妻只为掩饰自己性向的。 “为什么你就不能像别的明星那样，采取不发声的态度呢？”温蒂都快要急哭了，出柜这条路真的实在是太不好走了，“你以为你是超人吗？能以一己之力挑战整个社会的主流认知？” “如果加上我的话，也许可以试试。”从始至终都在保持沉默的威廉，终于发声了。 虽然，温蒂觉得威廉这次的发声，还不如不发声。温蒂猛地扭头，动作之大，让人都怀疑她的脖子要断掉，但她自己已经无法在意这种小事了，因为她发现她两个朋友都疯了：“好好的，为什么突然要这么做？” “不是突然，是要缓缓图之。萨巴蒂诺那种潜移默化就不错。”威廉也不傻，他不会直接说，让所有人都猝不及防，挑战大家的忍耐力的。 “这是个好主意，先拍一部同性恋题材的电影？”米格立刻响应。 威廉却摇了摇头：“不，以你今日的黑点来说，你拍一部同性恋题材的电影，那在普通观众的人认知里，和出柜也没什么区别了。我们先拍一部有关于反对歧视和偏见的电影吧。不要说试图一口吃成一个胖子。” “反对歧视和偏见？”米格挑眉，他终于开始品出威廉话里的不对劲儿了，“你已经准备好剧本了？” “还在寻找之中，你可以来帮忙，或者选择休假，等我选好了再通知你。”威廉说话时特别的义正言辞。 连温蒂都知道威廉在玩什么把戏了，威廉每次想让编剧按照他的意愿改剧本的时候，就爱这么忽悠人，看似和对方站一队，实则…… “说到底，你和玛格丽特一样，都希望我能低调一段时间。”米格无奈长叹。 “我不能否认这确实是我一箭双雕的计划目的之一。但我也是真的在支持你的想法，只不过不是目前就要成真。我是说，你打算怎么出柜呢？当着全国观众的面，从一个柜子里推门出来吗？” “这是个不错的创意，很有隐含意义。” “你可以留着日后用。”威廉深深的看了一眼米格，“现在真的不是个好时机。我不会阻止你出柜的，只是不要是现在。相信我好吗？我自己也是同性恋，甚至是比你更加劲爆的乱伦。别看现在大家都在打趣，觉得我和萨巴蒂诺的互动很萌，但我们真的出柜时，漫天的恶意一定会把我淹没的，都不需要怎么猜测，就能想象的到那是怎么样的一种窒息感。” “所以我们需要铺垫，需要从长计议，一辈子很长，不是吗？”温蒂趁机插话道。 米格看了看温蒂，又看了看威廉，最终长叹一声，妥协了：“希望你们不会让我等的太久。”毕竟谁也说不准自己还有多长的一辈子。 第164章 来地球的第一百六十四天：补充一下威廉和萨巴蒂诺的CP党是如何形成的。 威廉和萨巴蒂诺的cp绯闻，最早其实还要从今年年初发生的几件大事说起。 当时他们从兄弟过度到cp的感觉就已经很浓厚了，可惜成也萧何败萧何。年初的那几件大事，让围观群众觉得，自己如果在这种时候还搞娱乐，就太不是人了，只能苦苦压抑，然后等后面找到机会了，这才一下子发酵并爆发了出来。 …… 1986年1月28日，萨巴蒂诺和威廉受NASA邀请，前往了佛罗里达州的肯尼迪航天发射中心，参加了航天飞船“挑战者号”的升天仪式。 美国的各家媒体，都对“挑战者号”都做了大肆的新闻报道，从去年年底就开始了，国际上的关注度也在与日俱增。 “挑战者号”是NASA正式使用的第二架航天飞机，早在1983年的时候，“挑战者号”就低调的完成了它的首航任务。1986年的这一次，已经是它服役的第十个宇宙任务了。这一次载人航天任务，主要是美国为了对世界宣扬国力。“在你们其他国家还在地球上玩的时候，哥们已经把眼光放到宇宙，并且来来回回成功十多次了”这种感觉。 美国一直相信，航天事业终将会发展为不亚于麦哲伦和哥伦布航海一样的伟业。 为了把这次仪式搞得隆重而热闹，NASA请了不少各行业的知名人士，以及军政高官。与NASA和国防部都有合作的萨巴蒂诺，自然也能得到一张前排的邀请函，这实在不是一件多么值得惊奇的事情。 萨巴蒂诺确定出席了，自然不会忘了带上威廉。 兄弟俩人出现在电视直播的镜头里时，穿着颜色一样，款式互补的西装，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曾经的兄弟情就变成了一种扑面而来的CP既视感。特别是在其他受邀的大人物，基本上也都是携带着自己的爱人出席的衬托下。 当时，萨巴蒂诺和威廉其实没有血缘关系，《因为我们是一家人》演的是真事的说法已经甚嚣尘上。 Skype论坛上的围观宇宙飞船升空的直播贴里，也不知道是谁开的头，等发现时，后面的楼层基本都已经排成队的在表示，并排坐在一起的威廉男神和萨巴蒂诺简直配一脸。 两人时不时的交耳说话的小动作，激发了不少人的腐女之魂。有不少腐女回忆，自己最早入腐门，大概就是从那次全民向的围观事件开始，当时她们不仅不觉得威廉和萨巴蒂诺的男男互♂动恶心，反而觉得很般配、很温馨。内心里有一种无法言说的冲动，很多年后才明白，那冲动是捂脸刷yoooooo。奈何那个时候还没有这个流行，只能饮恨。 其实实话实说，威廉和萨巴蒂诺当时真没有在秀恩爱，时不时交头接耳的动作，是因为围观的人都在这么干。 彼时，卡纳维拉尔角的上空就像是水洗了一般，一碧万顷，万里无云。在发射现场临时搭建的看台上，坐了差不多上千名的观众，其中还有十九名学生代表，以及无法计数的官员子女。壮观的发射景象让这些本来就容易激动的孩子陷入了亢奋状态，就像是摄入了成吨的糖分，淋漓尽致的展现在每个孩子的表情里。大人们的表现，也并没有比孩子好到哪里去，所有人都很激动，只有通过不断地欢呼与交谈来发泄。 所以说，威廉和萨巴蒂诺只是随大流的很正常的表现。当然啦，这是从威廉的角度想的，至于萨巴蒂诺到底是怎么想的，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大家都在期待着看到一场永生难忘的景象。 结果确实永生难忘，却并不是好的那种。 因为“挑战者号”在发射到73秒时当空爆炸了，飞船内的七名机组人员全部罹难。火光冲天，爆炸声不绝于耳，大地都仿佛在颤抖。在现场的看台上观看这一幕的观众，甚至能很清晰的感觉到爆炸的那一瞬间的冲击波以及热浪，有的女士的帽子都直接被吹飞了。 刚刚还在兴奋与激动的人群，在瞬间就失去了说话的能力，现场不少孩子都“哇”的一声开始大哭，即便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 直播紧急中断，在最后的惊鸿一瞥里，是萨巴蒂诺死死的把威廉护在自己怀里的坚定模样。 看台虽然说是现场看台，其实离发射现场还有一段距离，六千四百米。所以，虽然到场的嘉宾观众也被波及，但幸好并没有人员伤亡。可是当时在现场的人并不知道自己是安全的，萨巴蒂诺护住威廉的第一反应，已经足以出卖他的内心。 但还不来及让最新觉醒的一批腐女党YY什么，美国就开始了举国哀悼。没有谁会没有眼色的在这种全国人民都陷入悲伤的时候，还跳出来搞娱乐。 连娱乐至死的好莱坞，都学会了低调。 威廉和萨巴蒂诺一起出席了逝世航天员的公开葬礼，威廉捐了很大一笔钱给NASA的宇航员遗孀及子女安置基金。但那些仍无法抹去他心中的阴影，人类真的是太过脆弱了。 闭上眼睛的时候，威廉仿佛还能想起那天的场景，飞船爆炸后的碎片散落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七条鲜活的生命和飞船在顷刻间就化为了乌有，现场有不顾自身安危哭的最撕心裂肺的，便是也参与了那次发射现场观看的宇航员家属，以及其中一位宇航员教过的学生。 里根总统在葬礼上亲自发表了演讲，先是表达了各国领导人的致电哀悼，再是表达了自己的沉痛之情，以及与对遇难宇航员家属的歉意。最后，他说：“在阿波罗1号的试验飞船中遇难的格里森先生生前，曾说过一段很感人的话——要是我们死了，请大家把它当作一件很寻常的普通事，因为我们从事的是一项冒险事业。万一发生意外，不要耽搁计划的进展。征服太空是值得冒险的。敬这些伟大的冒险者。” …… 4月1日，又到了伯恩斯坦家族两年一次的保留节目，老伯恩斯坦的“葬礼”。 这是两岁的路西维德自诞生于这个世界上之后，第二次出席，不过上次他基本全程都是睡过去的，这算是他第一次清醒着在重大的社交场合正式露面。媒体狗仔都像是不要命了似的，千方百计，想尽办法的潜入会场，只为拍一张这位国民宝宝的正装照。 路西维德已经两岁多了，整个人进化出了另外一种形态——在外人面前要多严肃有多严肃，并且开始拒绝被人抱着，什么都要自己做，看谁都有一种“你们这群愚蠢的人类啊”的霸气之感。 但说真的两岁这个天然萌的年纪，他干什么都很萌，霸气对于路西维德来说并没有什么卵用，只会让人更想逗他。 于是乎，要面子的路西维德宝宝只能一再维持着一副“我不哭，宝宝就是不哭”的委屈模样，可爱的人心都要融化了。温蒂总是控制不住的想要往路西维德的方向看。这一次温蒂和米格也受邀出席了老伯恩斯坦的“葬礼”，预示着老伯恩斯坦对他们真正的认可与接纳。 威廉为了照顾路西维德的面子，在路西维德忍耐着濒临到一个临界值时，悄悄把他带去了一遍的盥洗室，然后告诉他：“现在没人了，你可以开始哭了。” 路西维德便抱着威廉开始嚎啕大哭，一改人前怎么都不肯让威廉抱的倔强，粘人粘的厉害。 “他们只是喜欢你，才逗你呢。”威廉耐心的哄着孩子。 路西维德抽抽噎噎的说：“我才、我才不是因为，因为这个才哭呢。”路西维德的声音里带着小孩子还没有变声特有的软糯，听起来像极了在撒娇。 当然，路西维德也确实是在撒娇，这个家里只有威廉还会放纵他这么做。 “卡尔外公去世了，我再也没办法见到他了，对吗？”路西维德红着一双眼睛看向威廉，眼睫毛和肉肉的脸颊上都挂着晶莹剔透的泪水。 “他没有去世啊。不对，你怎么知道什么是去世的？” “电视里说的。别人也这么说，举办葬礼就是去世了，你骗不鸟我。”路西维德有些激动，说到最后发音都有些不太清晰了。 “我没有骗你。”威廉无奈极了。 然后，这对表兄弟就“到底骗没骗”争辩了好半天，车轱辘话来回说。最后还是来找他们的萨巴蒂诺，解救威廉于危难，跳脱了这个刚刚好像怎么都跑不出去的怪圈。 都不用萨巴蒂诺说什么，只一个眼神，路西维德就消停了，不敢再胡搅蛮缠。 “我骗过你吗？” “没有。” “外公没去世。” “哦。” 这对亲兄弟的对话特别简洁而给力。 威廉悄悄和萨巴蒂诺咬耳朵：“还是你有办法。” 萨巴蒂诺无不醋意的表示：“还不是你平时太惯着他？不要以为我不知道给他请的早教家庭老师，经常要被你做主给维德早休息。你不能这么溺爱他。” 后面的话音随着三人的离开，渐渐的就没有了。 但这并不是结束，因为谁也没有想到，这段对话被躲在盥洗室里的狗仔给录了下来，还发到了网上，还做成了报纸上的新闻报道，搞得天下皆知。 有觉得真以为外公去世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路西维德很可怜的，也有觉得威廉和萨巴蒂诺的互动很像是家里的严父慈母的，总之一句话，配一脸啊配一脸。 不过，很快，远在欧亚的切尔诺贝利发生的特大核泄漏事件，牵动了全球人民的心，让威廉和萨巴蒂诺的CP党只能再次潜了下去。 第165章 来地球的第一百六十五天：哈雷快递。 在1986年的4月，无数人对七十六年才返回地球一次的哈雷彗星许愿，希望自己生活顺遂，世界和平。 但是，紧接着就发生了切尔诺贝利核工厂的特大核泄漏事件。 三十一名工作人员当场死亡，至今无法计数的冲在第一线的消防工作人员前仆后继的死在了救援工作中，当地数千人受到了强核辐射，数万人不得不永远的撤离世代生活的家园……此事对欧洲各国造成了极其深远的影响。 而这还只是个开始，接下来一两年内的世界性灾难，还仅仅只是开了个头而已。 “这就是为什么我不相信许愿的原因。”萨巴蒂诺一边陪着威廉看电视上的报道，一边劝慰道，威廉此时的神色真的不算好，“神助自助者，但它也会用它的方式让人类知道，这个地球还远轮不到人类当主人，可以任由人类肆意破坏。” 威廉依偎在萨巴蒂诺怀里，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他最近有些缺乏安全感。 因为让威廉如此沉默的原因，不只是切尔诺贝利发生的事情，还有哈雷彗星。他联系不上哈雷彗星了。 对于地球人来说，哈雷彗星只是一颗由英国物理学家哈雷在很多年前发现的，每76.1年就会环绕太阳一周的、肉眼可见的周期彗星。但对于β星人来说，哈雷彗星其实是一种宇宙购的快递服务系统。 是的，宇宙购的快递。 这种定时送货服务的小行星，是很多偏远的星系标准配置。宇宙联盟里对这些行星没有固定的名称，一般会随着当地星系智慧物种对其的命名而命名，以便在当地低调科考的宇宙联盟的人能够愉快融入当地的智慧族群，不被看出端倪。 没有宇宙联盟的外星人在偏远星系生活时，这些运送快递的行星，起到的作用就是观察和记录，确认一下当地的智慧种族的发展状态，是否已经进入宇宙文明，是否可与之接洽。 威廉在从β星出发前，便了解到太阳系的宇宙购快递叫哈雷彗星，76年一次，在他到达地球后的二十几年后，就能赶上一次来自母星的快递。那是给“假如二十多年间还没能完成考试任务的”他的额外辅助，里面有很多东西，好比2B250的系统升级补丁，以及威廉的宇宙飞船的能量补给。 在哈雷彗星离地球最近的那一天，4月11日，威廉特意找了个借口，远离人群，到达2B250预测的指定旷野，准备接收自己的宇宙包裹。 但是……没有。 学校里的教授和考官承诺给威廉的快递，并没有随着哈雷彗星的到达一起到达。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的是，威廉在那天才意识到，他的宇宙飞船丢了。 #二十几年后才发现自己的宇宙飞船丢了，求找回的几率QAQ在线等，挺急的# 威廉初到地球，降落的地点是事先就设置好的北极，因为那里是地球上人迹鲜少能够抵达、又并不完全无法抵达的地方。也因为地球上特有的极光文化，可以掩盖飞船降落时造成的不可避免的光觉效果。 顺利抵达地球之后，威廉就将私人飞船就地掩埋，沉入了北冰洋。自己则带着2B250快速飞到了欧洲，开始寻求能够与他达成和谐交流的地球人。 但是……后面的事情基本都知道了。 地球人脑洞太大，对脑子里突然多出来的一个声音接受不能。威廉没有办法，只能采用第二方案【附身】，结果【附身】玛丽妈妈时出现意外，威廉成了威廉，并且丧失记忆，2B250关机陷入沉睡。直至十七年后，威廉一家除了车祸，记忆意外苏醒，威廉立刻找回并唤醒了2B250。 其实在找回2B250的时候，威廉下一步该检查的就是沉入北冰洋的飞船的安危，但是…… 萨巴蒂诺当时紧迫盯人的厉害，威廉无法离开自己的地球躯体，也没办法用地球身体去北极圈“看极光”，事情就一再的拖延了下去。毕竟在2B250开机时，它还明确的对威廉表示过，它能连接上飞船的主脑，一切运转良好。 而对于长寿种族来说，工作效率是什么？能吃吗？ 从威廉恢复记忆的78年，到如今的86年，只有不到8年，威廉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他的飞船会出事。但偏偏就出事了，本应该安全的待在北冰洋深处的飞船神秘失踪。 【正在检索地球宿主抵达地球后至今全部的新闻报道。】这是一个浩大的工程，因为不仅要检索，还要排除和联想，寻找飞船有可能存在的蛛丝马迹。其实，在最一开始，威廉并不怕自己的飞船被地球人找到，因为无论如何，2B250都应该能联系上主脑，那就是它的本体，它有什么联系不上的？ 如今让威廉担忧的是，2B250联系不到他自己的主脑了！ 威廉简直无法想象地球人对他的飞船做了什么。如果只是干扰了接收信号还好，要是他们找到办法把飞船肢解了……威廉可没学过飞船修补工程！ “你为什么这么焦虑？”萨巴蒂诺作为威廉最亲密的人，总能发现威廉的不同情绪。 威廉怔怔的看着萨巴蒂诺，心里想着，是啊，我为什么这么焦虑？冷静下来想想，飞船丢了，也不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 2B250能够指挥飞船自我修复，而威廉只要恢复到精神体，那么地球上就没有他去不了的地方，地球就这么大，一寸寸的找过去，对于威廉来说也耽误不了几天回母星的功夫。 然后，威廉就笑了，扑上去给了萨巴蒂诺一个热情的吻。 萨巴蒂诺不明所以，却也笑着接纳了，彼此一起度过了一个美好的夜晚，得到了生命的大和谐。 棉花糖眼神死的躺在客厅里，作为一直被阉了的猫，有这么一对主人，猫生有点艰难啊。＿（：з）∠）＿ 不得不说，床事运动真的是解决烦恼的不二良方，那能发泄很多情绪。 威廉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有一种回不了母星的担忧。他是说，当寿命长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他不应该会有这种慌乱的，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无法完成，最主要的原因是时间不够，而他有大把的时间。哪怕飞船变成渣渣，他都能根据2B250里自带的资料建一个简易飞船，回到母星还是不成问题的。 2B250最后从新闻报道里，提炼出了几个有用的大致方向，七八十年代去北极科考的国家就那么几个，有能力发现并打捞飞船的就更少了。 其中两个和威廉都有着很深的关系，英国和美国。 二选一，几乎一目了然，比起大腐国，始终在相信外星文明的美国更加符合要求呢。 在基本确定了飞船就在美国之后，威廉也就不再关心了，因为以萨巴蒂诺和NASA的关系，他甚至不需要恢复精神体，说不定就能找到自己的飞船。目前来说，还不太适合打草惊蛇，威廉也就放弃了进一步去寻找。 很多电影里都会发生这样的错误，主角暂时还不需要某件道具，但是为了确认安全，非要去看一下，最后导致东西反而真的丢了。= = 威廉觉得他是绝对不会干这种事的。 当心情放松下来的时候，好事也就上门了。 联美的一个制片人找上了威廉，介绍了一个很有前途的电影项目。最近力求争取表现，将功补过的2B250给出的原话就是，奥斯卡肯定喜欢。 电影的暂定名叫《雨人》，灵感来自于真人真事，反映的是自闭症这个特殊的群体。 这不正是威廉和米格所求的反对歧视和偏见吗？ 男主角看上去是个异类，但世界在他眼中却是那么的美丽与温暖。 这个主题不仅奥斯卡喜欢，威廉和米格以及温蒂也很喜欢。在制片人介绍完之后，他们简直是一拍即合。 “好巧啊。”温蒂。傻白甜。言情女主。怀特如是说。 米格却不吝啬泼她冷水：“这个世界上哪里来的那么多巧合？对方只是在按照威廉的口味写剧本，一如我们按照奥斯卡的口味拍电影。不过‘迎合’二字。” “……原来我们已经成为这么厉害的大人物了吗？！”温蒂刷的一下眼睛就亮了，她总能发现事物美好的角度，“也是啊，威尔如今已经是米高梅-联美的电影部门的一把手了，不巴结他巴结谁呢？嘿嘿，狐假虎威的感觉真好。” “”该死的，她说的还真对。 老塞缪尔和他的秘书格丽塔当初还是猜错了，萨巴蒂诺并不需要老塞缪尔退位让贤，因为萨巴蒂诺已经准备好了更高的位置给威廉。老塞缪尔的身份，也不是在威廉上位前给他占着位置的人，而是他的左膀右臂。 老塞缪尔对此还真的挺受用的，退休还是继续当自己米高梅电影部门的主管，面对这样两个选择，傻子都‘知道该怎么做好吗？ 特别是威廉并不是一个多么难相处的BOSS，他不爱指手画脚，也不会不懂装懂，关键时刻还敢和董事会叫板拍桌子，争取更多的投资经费。有这样的上司，简直不要太爽好吗？ 第166章 来地球的第一百六十六天：新欢旧爱大作战。 后世，有南加大的学生以“威廉。塞偌斯”为研究对象，写过一篇相关论文，讨论的是业内一直颇多争议的一个问题——威廉。塞偌斯到底是个投机倒把的商人，还是个有钱任性的艺术家。 他顺应了时代剧变，赶上了好莱坞商业化的大潮流，却也做出了能堪比大片票房的艺术电影。 这样的模棱两可，确实是颇为难为那些只能根据丁点的资料，就要研究透一个人的一生的专家学者。 南加大学生的论文中有一个论点是这样的： “在1987年经济危机发生的前后几年，也就是从1986年到1988年的三年间，北美票房充分体现出了受到经济危机影响的低迷市场，这三年间是公认的票房市场的大崩盘，纵向对比年度冠军的票房不难发现，它们在其他年间根本不可能成为冠军。 “而一个有趣的比例调查，这三年间，威廉。塞偌斯署名的电影产出是最少的，但这些最少里，却包括了86年的票房冠军《回来未来3》和87年的票房冠军《雨人》。 “为什么没有88年的冠军？因为从技术上讲，88年上映的电影，应该是在87年（经济危机那一年）进行拍摄，而那一整年，威廉都没有进行任何电影投资。 “威廉对外的解释是，他在专心于制作他投资的电视剧《成长的烦恼》（美剧历史上最成功的情景喜剧之一），以及制作他的第一个益智类娱乐综艺节目《谁是下一个百万富翁》（综艺节目历史上最成功的节目之一）。 “谁知道威廉说的到底是真是假呢？我们唯一能够知道的是，威廉出产作品断层的那一年，电影市场极其低迷，而电视剧市场却因为特殊的社会现实蓬勃发展。” 威廉到底是醉心于电影的艺家，还是个只认钱的商人？ 活在八十年代的威廉可以直接回答——都不是！他只是个提前知道了未来的普通俗人。大俗人。明知道眼前的电影市场就是个火坑，还一往无前的跳进去，放弃大把赚钱的电视市场……他不知道别人会怎么做，反正他自认是做不到的。 对，就是这么俗！一如他爱投资稳赚不赔的低成本喜剧类电影那么俗。 86年到88年，威廉当制片人署名的电影确实没有几部，不是注定拿奥斯卡的《雨人》，就是票房会小爆当黑马的喜剧。噢，对了，还有一部87年上映的007系列。 自从布洛克里的养子出事后，威廉和007系列的合作就算是走到了尽头。威廉不可能不在意布洛克里的识人不明，布洛克里也不可能对萨巴蒂诺插手曝光他继子的事情不心存芥蒂。未免日后双方真的反目成仇，放弃合作，才是聪明人的明智之举。 威廉甚至主动退了一步，直接放弃了参与85年上映的007电影的制作。 结果……也不知道是不是时运不济，85年上映的007扑了，扑的差点没回本。女主角甚至因此还得了个金酸梅奖的提名。 金酸梅奖虽然有个“奖“字，却并不是什么荣誉，因为它评选的是好莱坞年度最差电影和最差演员。 据说女主演在得到金酸梅最差女演员的提名后，好长一段时间都拒绝出门，羞于见人。 联美公司的高层们当初在票房失利的结果出来时，急的差点要去跳楼，当然了，他们不可能真跳，只会拼命的反思扑街结果。研讨会开了很多，理由找了不少，最后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他们竟然全部一心觉得只要把威廉重新拉上007系列的大船，下一部007就不会再出问题。最可怕的是，连布洛克里也有这方面的迷信。 ——好莱坞不少人，目前其实都有这样的迷信。 最终，在联美的高层千辛万苦的牵线搭桥了一番之后，威廉无奈，还是败在了布洛克里礼貌的晚餐邀请之下，握手言和。 威廉的名字重新回到了007的制片人一栏。 这么大的事，最先知道的，肯定是自封为无冕之王的那些英国小报的狗仔们。当然啦，他们好莱坞的同行也是不甘示弱，报道的动作也不见得慢了多少，因为他们对于威廉真的是稍有风吹草动都要极力关注，特别是在有传言说威廉和米格即将合作新电影的前提余热之下。 米格真的是个自带“腥风血雨”buff的男人，他的新电影再一次引起了一个不小的风波。 按理来说，电影也还没开拍，具体内容还没向往透露，根本不应该存在什么争议风波，毕竟威廉和米格就是艺术与票房的双重保证，人生还未尝败绩，黑子们想要唱衰米格都没办法下嘴。 但也不知道是米格太邪乎还是怎样，这些黑子偏偏就找到了黑点——新电影的主角到底是谁。 因为壮志凌云正红的汤姆。克鲁斯，正在沉淀酝酿的汤姆。汉克斯，再加上一个奥斯卡影帝尼尔，到底谁才是米格新电影的主角？三个男人也能成为一台戏啊！ 有说克鲁斯是米格新欢的，有力挺尼尔这个旧爱的，还有怜爱被遗忘许久的汉克斯的…… 总之是五花八门，说什么的都有。 正主还没开口，网上已经吵做了一团，粉丝纷纷为自己偶像抱屈。最后甚至一起在网上隔空喊话，逼问米格，说，你这个渣男倒是说啊，你要选谁？还是说你又新看上了哪个小妖精？ 这种利用普通观众的舆论来挑拨离间的手段很低端，却也足够恶心人。因为网上的不少粉丝是真心在关心自己喜欢的明星的前途，他们没有错，只是被有心人当做了一把捅人的刀，一旦米格转而攻讦这柄刀，就算是彻底把刀推向了自己的对立面。 打不得，骂不得，解释还会变成掩饰。当下最紧急的，只能是尽快定下男主角，让风波过去。 但是，该选谁呢？ 两个汤姆外加一个尼尔的经纪人，都委婉的打开了电话表示，他们家的XX和米格一直合作愉快，很希望能继续保持这种愉快。 这三人也不是故意在火上浇油，给米格催促难堪，而是他们身在局中，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网上已经炒成了那样，谁也不想最后被说成是被打入冷宫的小可怜，或者宫斗的失败者。娱乐圈的争斗，不仅女演员有，男演员之间的竞争只会更加激烈，也更加的注重自己的形象，不想被“失败”定型。 “要不还是选尼尔吧？”负责公关的玛格丽特道。如今来说，尼尔是三人中江湖地位最高的，汉克斯出道早但并不红，克鲁斯红却是晚辈，横看竖看还是该多照顾一些尼尔的情绪。 “莫欺少年穷，你怎么就肯定将来汉克斯不会大器晚成，克鲁斯不能一飞冲天？”米格皱眉道。 威廉在一边默默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因为就萨巴蒂诺告诉他的，这两个汤姆的未来都是大有可期。 克鲁斯上辈子就是《雨人》的男主角之一，虽然他最终没能得到奥斯卡的影帝，但也是会红到发紫，成为票房号召力的保证。汉克斯则会在九十年代发力，两次奥斯卡连冠。 “改剧本吧。”威廉最终拍板决定道。 “怎么改，换成女人戏？”全不请，谁也不得罪，这倒也是个办法。 “不，再加个重要的男性角色。”《雨人》的剧本里，本就有两个男主角，一个是饰演自闭症的雨人，一个是与雨人从未见过面的兄弟，再想办法加一个重要男性角色，从双主角变成三主角，把三人都请来，这样才是真正的谁也不得罪。至于能不能拿奖，谁拿奖，就看他们自己的本事了。 毕竟，说真的，本应该在奥斯卡上大放光彩的《雨人》，在有了威廉和米格这两个变数的加入之后，连威廉自己都说不清楚结局会变得更好，还是驶向更糟。 不过，目前来说，三人都请确实是个好主意。 哪怕只是为了争口气，三人都不可能在这个时候退出米格的新电影。也就是说，他们剧组不需要怎么请，就白得了三个好演员，要演技有演技，要票房又票房。如今还已经炒足了话题，占足了便宜。基本再次复制了威廉电影的老路，未播先红。 不过，演员合同还在敲定中，所以暂时并不能对外公布这个三全其美的好事。 米格在普通群众眼里，还是个深陷新欢旧爱大作战中的渣男。 而威廉……也躺了回枪。因为007新系列换男主演了。罗杰。摩尔被换下，英国如今十分成功的舞台剧演员蒂莫西。道尔顿顶上，成为了新的007。 这是联美高层和布洛克里共同的决定，他们在反思上一部电影失败时，顺便就把男主角给反思飞了。 但因为威廉名字的重新加入，不少善于联想的媒体，就把换演员一事算到了威廉头上。 “喜新厌旧是威廉和米格这一个圈子里所有人的共同爱好吗？”萨巴蒂诺笑着在家里给威廉读当天的娱乐版报纸，“来解释一下呗，你也快成渣男了呢。” “大人，我冤枉啊！”威廉表情夸张，很显然是没把报道放在心上，和萨巴蒂诺闹着玩。 “冤枉！”正在吃水果燕麦的路西维德，立刻从碗里抬头，旗帜鲜明的站队。 “喵～”棉花糖……专心喝水，一张大饼脸上蹭的到处都是水花。 萨巴蒂诺继续似笑非笑的看着威廉。 “我明明心里只有你一个！”威廉很会说情话。 萨巴蒂诺忍了又忍，忍了又忍，耳朵最后还是不争气的红了。 路西维德和棉花糖却猛地一起抬头，表示抗议，那我呢，那我呢，那我呢？！ ＿（：з）∠）＿果然还是个罪孽深重的渣男呢。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忘记说了，《雨人》会比历史上提前开拍，别问为什么，因为我想【泥垢了 第167章 来地球的第一百六十七天：经济危机终于还是来了。 《雨人》前前后后拍了整整十四个月，从1986年的下半年一直拍到了1987年年底，是米格和威廉经历制作过的电影中，拍摄周期最长的，因为…… 米格这个为了艺术，就敢往死作的小妖精，横生枝节又给电影加了第四个男主角。准确的说，其实是米格觉得两个汤姆外加一个尼尔，都演不出他要的“雨人”的感觉，于是他就力排众议，准备重新找个“雨人”。 可是合适的演员哪里是那么好照的呢？ 连奥斯卡影帝尼尔，都败在了“长的太好看”上，造型师佩佩无论怎么把他往丑里扮都不行。 “长得帅，怪我咯？” 八十年代的好莱坞，已经开始流行起了尼尔和克鲁斯这样的奶油小生，曾经周正的汉克斯倒是显得不那么帅了，可是，演技还没到那个份上。 汉克斯肯定是有演技的，并且会在磨砺中越来越好，只是，不是现在，不是奥斯卡。 为了“雨人”这个角色的演员，米格真的是下了功夫的去找了，因为“雨人”是整部电影的核心灵魂，演员演不来那种感觉，整部电影就都毁了。 演员不好找，剧本更不好写。 因为“雨人”被预定给了不知道的谁，威廉只能和联美的编剧以及2B250死磕，磕出了一个需要四个男人的剧本。 “你最好祈祷你找的‘雨人’能表现出色，否则我一定生吃了你，不开玩笑！”熬夜熬的眼球布满血丝、黑眼圈和卧蚕都出来的威廉，在把好不容易才改出来的剧本扔在米格眼前时如是说。为了这个剧本，威廉和联美的编剧差不多有一周都没怎么休息，看彼此的眼光就像是在看杀父仇人。当然啦，在剧本搞定之后，他们握手言和了。 除了威廉和联美的编剧以外，还有一个人也在跟着受苦，那就是“饿”的眼睛都绿了的萨巴蒂诺。 “为了米格的任性，这么折磨自己，值得吗？” “值！” “……”我问这话的意思，可不是为了看你们俩秀恩爱来刺激我的！我才正宫！呸！我是独一无二的！ “谁让他是我朋友呢。”威廉大概是因为不断熬夜，失了在关键问题上应有的敏锐，只是情真意切道。如果米格的“作”是错的，他会毫不犹豫的大耳光往死抽米格；但要是米格的“作”是对的，是为了米格心中认定的情怀与艺术，那么威廉也就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因为他知道，如果他和米格位置对调，米格也会为他这么做的。 友谊并不爱情和亲情差到哪里去，他们同样是能为了挚友豁出去一切的。 萨巴蒂诺深知威廉的为人，因为那样的威廉，正是他爱他的理由之一，最后萨巴蒂诺只能无奈松了口：“你让米格去看看去年的托尼奖得主的作品吧，说不定会有所收获。” 托尼奖是是百老汇的最高奖项，不少演技派都是经历过百老汇的磨练的。 “你其实根本就记得上辈子是谁演的‘雨人’吧，对不对？！”威廉“目露凶光”。之前米格为这事急的满嘴燎泡，威廉就问过萨巴蒂诺一次，希望他能想起上辈子到底是谁演了雨人，得了奥斯卡影帝，但萨巴蒂诺却一副“我又不关心电影，我哪里知道”的不咸不淡的表情堵住了威廉，让威廉以为他真的不知道，如今看来嘛…… “只是偶然想起来了。”萨巴蒂诺无耻的特别光明正大，要不是看最后为难住的反而是威廉，萨巴蒂诺估计也不会“偶尔想起来”。 “你和米格上辈子有仇吗？” “没有。”这辈子有！抢走威廉的注意力什么的，一同在剧组一待就是一年什么的，婶可忍叔不可忍啊！ 路西维德和棉花糖同仇敌忾的表示，我们也不能忍！ 最后，提前开拍的《雨人》，还是走上了历史的轨迹，找到了演技派的达斯汀。霍夫曼主演。 达斯汀在1979年的时候，曾与和梅丽尔一起主演过奥斯卡获奖电影《克莱默夫妇》，梅丽尔又因为《因为我们是一家人》与威廉和米格有过一段很愉快的合作，于是，最终由梅丽尔从中牵线，达斯汀接演了《雨人》。 好莱坞就是这么一个混人脉的圈子，从入行的第一天起，威廉就明白了这个道理。曾经的善意与示好，如今都成为了回馈他的宝藏。 达斯汀是个演戏极其认真的人，为了演好雨人，在拍摄期间，他还不忘与真正的雨人，也就是这部电影的现实灵感——沙文，共同生活了差不多一年，同吃同住，只为观察和学习他的一举一动。为电影《雨人》的细节拍摄，提供了不少宝贵的参考意见。 电影就这样从1986年，一路拍到了1987年。 在007的新电影《黎明生机》暑期上映后，《雨人》还在抓紧时间拍摄，希望能赶上年底的圣诞档。因为这部电影不仅有着冲奥的使命，还有着两千五百万的投资压力，票房至少要做到不扑死。 在后世看来，87年是威廉蛰伏冬眠的一年，但其实那年他做了很多事。 《成长的烦恼》第三季的拍摄，《谁是下一个百万富翁》的筹备，《007之黎明生机》的上映以及《雨人》的拍摄，这些都是众所周知的。不那么为人所知的，还有威廉十分看好的小说《夜访吸血鬼》的再版面市，威廉的出版公司直接签下了小说作者安妮。赖斯，和她预订了一整个吸血鬼的系列小说。 为此威廉甚至背上了，“没想到咱们BOSS看上去挺严肃的一个人，平时竟然还有爱看这种哄小女生玩的爱情小说的兴趣，真不愧是一代萌神”的“污名”。 说起来，87年9月份的时候，小萌萌（路西维德：= =）也去上幼儿园了，养成了一个不太好的毛病，威廉不开车去送，他就能哭死给他看。这让威廉不得不也开始重新正视自己的教育，他姨妈和外公那种斯巴达式的铁血教育不太合适，他的过分溺爱好像也不太合适。 磕磕绊绊第一次学着教育孩子的萨巴蒂诺和威廉，第一次明白了当年父母的为难。想对他好，又怕这好会害了他。 威尔。史密斯和他的搭档在磨砺一年多之后，也终于在87年发行了首张专辑《Rock The House》，其中的《Girls Ain't Nothing but Trouble》甚至成为了畅销单曲。让威廉也算是大开了眼界，这种明明可以靠演技吃饭，却非要混唱片界，结果真的混出了个名堂的逆天之感……真的是五味陈杂。 与此同时，米格的前男友艾尔顿。约翰在86年离婚后，就重新和米格恢复了联系，甚至问他是否愿意出席他正在筹备的88年在麦迪逊花园广场的演唱会。 威廉和温蒂对此都不算太看好，米格本人也在犹豫。 然后，就是威廉早就提前和身边亲友打过招呼的“黑色星期一”了。 1987年10月19日，星期一，在夏天的时候连创新高、显出一片欣欣向荣的纽约股票市场，突然遭遇寒冬。一天之内，纽约股市的道。琼斯工业指数就下跌了508点，跌幅高达22.6%。大盘整体下跌91点。这是一个什么概念？五百亿美元就这样缩水消失了！五百亿！一后面有十几个零！ 毫不夸张的说，很多股民一夜之间就从小康变成了赤贫。最可怕的是，这种跌幅还只是个开始，远远没有到达谷底。股民已经被套现，想割肉离开都成了妄想。 由于时差原因，西部很多人还在睡梦中，浑然不知自己已经变成了穷光蛋。 不过很快的，全世界的人就都知道了，因为这一场经济危机是世界性的灾难。不少有名的股票交易所都历史性的停市了。整个十月下来，香港全月下跌 45.8%；悉尼全月下跌 41.8% ；伦敦全月下跌 26.4%；纽约全月下跌 22.6%；多伦多全月下跌 22.5%…… 不少美国人的投资都是世界性的，不知局限于美国，也就是说他们的损失也是世界性的。 米格大概是所有人里最轻松的，因为他并没有购买股票，他赚来的钱不是捐了基金会就是给了教堂，他连属于自己的房子都没有，更不用说投资股票了。 温蒂也比较保守，只跟着威廉和她未婚夫劳伊买了些赚不了大钱但也不至于赔死的稳定股，在上周五股市关闭之前，就很听威廉话的全部卖了。一点没可惜，甚至劝父母也卖了股票。等周末过去，直面惨淡的黑色星期一时，一家人才大呼上帝保佑。 “明明是威尔保佑。”温蒂在一边纠正道。 温蒂突然想起了很多年前，米格深夜开车送她回家时和她的谈话，米格问她，你想过吗？如果没有威廉，你的生活将是怎么样的。 米格说了一个有关于他的比较吓人的猜测，温蒂则觉得自己至多是碌碌无为。 但是就在这一天，温蒂也梦到了那个奇怪的有关于上辈子的梦，就在黑色星期一的这一天……她…… 不提也罢，毕竟那只是个梦啊。 只是温蒂坐在自家沙发上看着新闻时，突然就对当年米格的话有了更多的感触，她上辈子最后一定是拯救了银河系吧？这辈子才能在米高梅大楼与威廉搭上那句话。 “你好，我叫温蒂。” “我叫威廉。”那个来自英国，在大冬天也只穿着三件套外加风衣的少年，用好听的RP音，带她开启了截然不同的人生。 尼尔比较倒霉，没能及时把全部的股票卖出，但到底是卖了点，至少回本了。 而常年跟在威廉身后的FBI的彼得组长则开始左右为难一个事情，他得威廉提醒，提前一周半卖了股票的事情，到底要不要和上面打报告呢？不打，算不算知情不报？打了，又会不会显得自己太不是个东西，威廉好心提醒他避免巨额损失，他却卖了威廉。 倒是没有人怀疑过威廉为什么会提前知道股市震荡，废话，他表哥萨巴蒂诺是摆在看到吗？那可是未成年时就已经在华尔街混成神话，从未失败过的萨巴蒂诺。勒森布拉。 只提前一周多猜到股市震荡，都已经算是发挥的有些保守了好吗？ 果然还是跟着萨巴蒂诺混，有肉吃啊。 等等……为什么不知不觉就在给“敌人”说好话了？我是个FBI啊FBI！但是FBI也要养活家人啊养活家人。 第168章 来地球的第一百六十八天：订婚都快两年了还不答应结婚，说，你是不是不想结了？！ 提问：全球的经济危机来了，日子该怎么过？ 回答：该怎么过怎么过。 只要不是赔的倾家荡产，该上班的还是要上班，该上学的也还是要上学，该去幼儿园的也必须去！没的逃！ 三岁的路西维德觉得，这才是真正的噩耗，比那什么他听不懂的经济危机恐怖多了。 “你就这么不喜欢幼儿园啊？”温蒂逗着“坐在汽车里腿都够不着地，却还偏偏自认为自己坐的特别霸道总裁”的少主道，“来跟温蒂阿姨说说为什么呗，要是理由好，说不定我就会去帮你说动你表哥了哟～” 这完全就是不负责任的哄鬼了，大人们总爱这么干。 路西维德表示不上当。他抱着上了年纪就越来越不爱动弹（以前也没见的多爱动）的棉花糖，和代替威廉来幼儿园接他放学的温蒂一本正经道：“威尔说，骗小孩的人会长（zhang）长（chang）鼻子。” 路西维德打小说话就慢吞吞的，再配上这么一句内容，让温蒂顿时有一种“不好，被这小鬼看透了”的荒诞感。 幸好，路西维德是个正常的三岁半萌包子，他说这话并不是真的看穿了温蒂，只是在学着萨巴蒂诺平日里的样子，“威胁”温蒂。 是的，“威胁”。 作为至今还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圣诞老人、牙仙以及复活节兔子的小盆友，路西维德当然也相信说谎真的会长长鼻子。所以他在“语重心长”的“威胁”温蒂，一定要在听完他的理由之后，帮忙去说动威廉，否则会长长鼻子，会很丑的！ “幼儿园的人都太蠢、太幼稚了，我觉得我和他们没有共同语言。” 嫌弃别人幼稚的路西维德小朋友，此时正在吃着一点都不“幼稚”的小兔子形状的冰激凌，并且颇为忌惮温蒂怪阿姨会来抢他的。 温蒂可以很负责任的讲，这种事……她真的干得出来，因为她的冰激凌已经快见底了。 “你为什么会觉得其他小朋友很蠢？”温蒂表示，她回去之后肯定不敢和威廉说别让路西维德去上幼儿园的事，但她肯定要和威廉好好讨论一下路西维德的教育问题了，这种别人都是愚蠢的人类的想法，可是中二病病发的典型早期症状。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是在说其他小朋友？”路西维德一愣。 “……”温蒂也是一愣，“那你说的是幼儿园里的谁？” “老师啊。”路西维德理所当然道。 “……”这就更有问题了，祖宗！正常人不都该嫌弃小朋友吗？为什么你会这么特殊！ “那么大的人了，还整天用叠字音说话！和我们一起睡午觉！最不能容忍的是，他们竟然要在万圣节举办运动会！COS成各种奇怪样子的人物举行运动会！你知道我们班的老师准备打扮成什么吗？花椰菜！我最讨厌花椰菜了！” “……那我劝她扮成牛油果，你会多喜欢她一点吗？”温蒂记得牛油果是路西维德最近很喜欢吃的东西。 “怎么可能！”路西维德一张小脸都快皱成包子了，不用说，这点肯定是和萨巴蒂诺学的，他很真诚的在为温蒂发愁，思维这么跳跃，到底是怎么在职场上好好待到今天的呢？不对！“不要转移话题！” “好吧，”温蒂无奈耸肩，被发现了呢，她只能道，“其实你们老师不是幼稚，她只是为了更加贴近你们的思维，说话叠字音是因为以为你们会喜欢，睡午觉和cos都是在起带头作用啊，帮助你们养成良好的午睡习惯和热爱运动的健康性格。” 温蒂对幼儿园的事情做过不少了解，因为在送路西维德去幼儿园之前，威廉拉着温蒂参考了很多家私立幼儿园，对比了不少幼儿园的教育理念。 最后，他们才一致选择了这家教育理念不是以扼杀孩子的童年为代价在培养精英，而是在寓教于乐中成为精英的幼儿园。 总之是肯定要把孩子往精英路上引的。只不过，路西维德的心情同样也很重要。 温蒂当初一看幼儿园的师资力量，就觉得路西维德一定会喜欢的。因为他们班上一共只有五个小朋友，却有十个老师全天候的照顾，平均一个孩子两个老师，待遇高的让温蒂觉得她的小时候和此时的路西维德根本就没有活在同一个次元。为了让孩子在幼儿园开心，这些老师可谓是使尽了浑身解数。 但是万万没想到，路西维德却反而觉得他们这样很幼稚。 ＿（：з）∠）＿孩子果然很难伺候呢。 “威尔在我两岁的时候，就已经禁止全家很嗲的对我说话了，那对我的语言学习一点好处都没有，我需要的是在语言记忆最好的时候，多掌握几门有用的外语。” 路西维德和温蒂学的是威廉的原话，他其实还有些懵懂，但却发自真心的觉得，表哥说的一切都是对的！ 路西维德如今也确实是能够流利的用英语和意大利语进行日常对话了，过段时间，威廉和萨巴蒂诺还在商量着循序渐进的给他加入法语、德语和西班牙语。这些都是萨巴蒂诺小时候经历过的，他自我感觉适应很良好，无论是这辈子还是上辈子。 “叠字音和说话软糯含糊什么的，只有大人才会觉得很萌，但对孩子的教育百害而无一利。”路西维德一脸“我就一点都不觉得那很萌”的总裁脸。 确实觉得小孩子这样说话很萌的温蒂，觉得自己的膝盖中了一枪。 “我会和你们老师反应这个问题的。”最后，温蒂如是说，最好的幼儿园不是有固定模式的幼儿园，而是应该因材施教！ “但我要的是不去幼儿园。”路西维德不为所动。他一点都不好骗，从他开始学习语言起，他就在被家教潜移默化着语言的艺术，以防他将来被人三言两语的骗去or转移注意力。作为注定的家主，路西维德需要乾坤独断的专注以及魄力。 不等温蒂苦恼着该怎么回答，路西维德就又补充道：“你想长长鼻子吗？” 如何通过威逼利诱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这也是少主的语言的艺术课上要学习的内容。目前来说，路西维德记住了老师的要点，可惜不太会活学活用。 被路西维德萌的差点一脸血的温蒂，立刻就毫无立场的点头答应了去和威廉说这事。 路西维德无聊的看着车窗外的略去的倒影，摸了摸真皮的座椅，心想着，唉，温蒂阿姨真是太没有挑战性了。 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温蒂去找威廉说话的结果，就是第二天和司机保镖开车来接路西维德回家的人，从温蒂变成了温蒂她未婚夫劳伊。一身高定的西装，金边的眼镜，笑眯眯的样子看上去就特别像电影里衣冠禽兽的大反派：“少爷，我来接您回家。” 背着小书包的路西维德，在幼儿园门口迟疑了一下，他在思考现在大喊“绑架啊”会招来多少偷拍狗仔义气帮忙。 “你要是不乖的话，今天就没有冰激凌。” 路西维德……挺胸抬头的上了车，一点都不需要别人帮！注定要成为霸道总裁的少年就是这样的真汉子！ 上了车之后，路西维德对劳伊问道：“威尔呢？” “他还在忙电影的后期。”劳伊回答，虽然路西维德只是个三岁的孩子，但他在家族里的地位是仅次于他外公和他哥的，劳伊在还没成为伯恩斯坦家族的法律顾问之前，对这位少主——至少在表面上——还是十分尊敬的，有问必答，绝不含糊。 只不过，咳，劳伊的回答特别讨人厌而已。 “那温蒂呢？”比起劳伊，路西维德明显更喜欢很好骗的温蒂。 “作为你昨天忽悠她的惩罚，今天由我来接你。”温蒂好忽悠，劳伊和威廉可不那么好忽悠，温蒂回去把事情一说，他们就立刻反应过来温蒂这傻妞儿又被路西维德骗了。所以立刻实行隔绝策略，以免温蒂和路西维德真的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 “原来你也知道你并不受欢迎。”所以才会成为“惩罚”。 “我的荣幸。”劳伊对小孩子明显没有温蒂那么澎湃的母爱，甚至因为路西维德和萨巴蒂诺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模样与性格，他特别享受那种通过“打击”路西维德来“报复”萨巴蒂诺的感觉，“那么，我们能来正式说一下你不想去幼儿园的原因吗？” “不能。” “……冰激凌。”劳伊的威胁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我昨天和温蒂说过了。”路西维德只能识时务的妥协。 “我不信。” “……”路西维德不太高兴的撇了一眼劳伊，这么聪明是要做什么，果然很讨厌啊啊啊，哪怕是特助先生都比他好！“我不想参加运动会，穿着COS装跑步也太蠢了。” “你还有最后一次说真话的机会，如果是真的，我会考虑帮忙。”劳伊真的很不好骗。 路西维德狐疑的打量了一眼劳伊：“你真的会帮我？不骗人？” “不骗人。” “好吧，我只是怕输，有记者在拍，肯定会登报，会很丢脸。”路西维德臭着一张脸，小孩子也是很要面子的好吗？特别是作为一个国民关注度这么高的小盆友，路西维德的压力简直大的无法想象，他小时候懵逼的表情包现在还在网上很流行！“好了，我说了，你准备怎么帮我？” “我会送你一句话，”劳伊推了推眼镜，直言道，“输了顶多是一时的失败，临时脱逃却是一辈子的耻辱。” “……”路西维德深深的看了一眼劳伊，“我是要你帮我不去上幼儿园，不是上心灵鸡汤！你刚刚才说不骗我的。” “抱歉啊，你不知道律师和骗子只有一个音不同吗？”劳伊不以此为耻，反以此为荣。 路西维德也特别“冷艳高贵”的“哼”了一声，然后表示：“幸好，我也是骗你的。”浑身都在洋溢着“小爷我这么厉害，怎么可能会在运动会上输了”的臭屁心情。 “……”妈蛋，忘记这个小鬼和他亲哥一个样了，这种上天入地我最大的性格，怎么可能会怕输。 温蒂＆劳伊夫妇败的特别惨烈，幸好，这也算是一个不错的共同话题。 最后，路西维德还是去参加了万圣节时幼儿园举办的运动会。 因为萨巴蒂诺打来电话里轻轻的一句：“别惹我生气。” 作为路西维德食物链的上层，萨巴蒂诺这一句话的效果，胜过了温蒂＆劳伊未婚夫妻两天的苦口婆心。世界就是这么残酷，有些人总能轻松做到别人努力多日也做不好的事情。 打扮成小王子的路西维德，轻轻松松拿下了运动会一百米跑的冠军。最后跑到的是打扮成一个南瓜的小朋友，哭的别提多可怜了。路西维德难得主动上前给小南瓜递了一块纸巾，然后一脸不太明白的问他：“早就能猜到的结果，你为什么要哭？” 就小南瓜这个体型，哪怕他不打扮成南瓜，他也是得不了第一的。 “……”小南瓜哭的更厉害了。 路西维德无辜的往旁边走了几步，假装自己与这件事一点关系都没有。 “去道歉。”威廉摁住自家弟弟的头，一点都没打算给他这个逃脱责任的机会。 “威尔！！！”路西维德一脸的惊喜，一改往日不爱让人抱的风格，扑上去抱着威廉就不撒手，“你怎么来了？你看见我得第一了？” “恩，还看见你欺负别的小朋友了。” “……” 不止威廉来了，温蒂、劳伊以及米格还有尼尔等人都来了，这简直可以说是最豪华的啦啦队阵容，没有之一。没能混进幼儿园的狗仔们后悔的肝都疼了。 温蒂看着威廉带路西维德去道歉，还是没明白路西维德前段时间为什么突然不想来幼儿园。 劳伊特别乐意给他老婆解惑：“因为维德宝贝儿以为威廉太忙，没办法陪他参加运动会，别人都有家长，他只有保镖。这样登报之后，对威廉好哥哥的公众形象不好。但他又不想明说，怕威廉为难。” “！！！”怎么可以这么乖！温蒂前所未有的想要一个孩子，最好能和路西维德一样懂事可爱。 “首先，你要结婚。”总不能让孩子是非婚生子吧？劳伊暗搓搓的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一提结婚，温蒂就有些头大，她这么忙，哪里有时间举办婚礼。 “……咱们订婚都两年多了。”劳伊幽幽的道。 “都这、这么久了吗？还真是没有注意到啊。”温蒂左顾而言他，妄图通过装傻来糊弄过去。 但很显然劳伊这次是打定了主意，不准备再给温蒂逃避的机会：“你说，你是不是后悔，不想结婚了？！”劳伊的怨念简直要冲破天际了。 第169章 来地球的第一百六十九天：筹备婚礼。 “别人谈恋爱，基本都是女方在着急结婚的事情，为什么轮到我谈恋爱，却要被未婚夫逼婚？我真的不明白，保持现在这样的同居状态有什么不好。” 最终还是从劳伊眼前艰难逃生了的温蒂，事后在后期工作室里和自己的两个基友吐槽。 彼时，威廉三人正在工作室里监督电影最后的声画合成，杜比实验室的顾问也应邀出席，为这一次操作进行了专门的认证，证明其一切流程都符合杜比数字这项专利的相关要求。等声画合成完成之后，就可以把授权费用交付给杜比那边的人进行结算了。 “杜比数字”就是一种高品质的音频以及环绕声技术，是一项专利，是电影后后期制作时，声画合成必须用到的专利。 也就是说，制片方需要为此付出一笔不菲的授权费，这是没有绝对没有办法绕开的。 当然啦，这里面的具体费用，其实是有很大的水分浮动的。好比仅用于电影节放映的授权费，就要比在电影院里播放便宜的多；如果还需要录制DVD那就需要另外加钱。合作多次，也会有VIP客户的友情价，这就是人脉的重要性。 “杜比数字”比萨巴蒂诺印象里提前了许多年面市，据说从八十年代初有了VCD和DVD之后，杜比实验室就有了相关技术的开发。如今它已经是全世界音频业最广泛的应用技术了。 不过，这种垄断并不会太长久。 据萨巴蒂诺的可靠消息称，DTS（数字化影院系统）的专利已经通过了，马上就要面市，大家会有新的选择。 而威廉的好友卢卡斯，也跃跃欲试的准备在音频技术这个大蛋糕里分一杯羹，THX，这是卢卡斯研究的技术暂定名，还没有申请专利，因为还有些收尾的技术正在进行最后的调适，他的目标是超过杜比和DTS。 威廉之所以能知道的这么详细，自然是因为卢卡斯邀请了他参与其中。卢卡斯想要借用萨巴蒂诺广大的人脉，尽快从专利局拿下时效最长的专利申请，而威廉则想为自己的未来省下没完没了的专利授权费用。说真的，自己的电影在制作时，还需要请第三方在声画合成时进行监督，这种掣肘的感觉并不那么受欢迎。 影片画面部分的收尾工作已经全部完成了，只要再等几天声画合成一完成，他们辛苦了一年多的电影，就终于有了最终的母带。联美那边的高层已经饥渴难耐了，自从米高梅投资的《因为我们是一家人》获得奥斯卡之后，联美就在憋着劲的也想得一次奥斯卡。 因为只是监督制作，温蒂这才终于有了闲谈的时间，在工作之余和朋友分享自己的感情烦恼。 好吧，被深爱自己的优质男友逼婚什么的，这是温蒂才懂的烦恼，威廉和米格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感同身受。 米格毒舌的表示：“你信不信你要是去skype论坛上818，分分钟会被骂成炫耀狗？” 劳伊虽然人设有点像是反派男二，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个反派男二真的很有资本，年轻有为，有钱有权，颜值还高，家庭结构简单，只有一个已经结婚的哥哥和嫂子，对方还十分喜欢温蒂，最重要的是劳伊深爱着温蒂，恨不能立刻和她结婚，生十七八个孩子…… “你还想怎样？”米格无奈的看着问温蒂。 “你是说女人最后的归宿，就只是待在家里养孩子吗？”温蒂的神色立刻不善了起来，这是她一点必炸的点。 作为半个女权主义者，温蒂没有很多强势女性那么激进，但却也绝对受不了别人和她说女人就该相夫教子。 她爱孩子没错，她也很喜欢照顾孩子，但那并不代表着她没有了其他选择。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劳伊很支持你工作的，不是吗？无论是婚前还是婚后，你们什么都不会变，只是多了一场永生难忘的婚礼，和一张具有法律效益的纸。如果你们没签婚前协议，那么离婚之后你还会得到他一半的财产。”米格发自真心的觉得劳伊是个很好的结婚对象，“他爱你，你爱他，我真不明白你还在犹豫什么。” “我是在犹豫你们还没结婚啊白痴！”温蒂终于还是忍不住说了自己的心里话，说真的，能把自己的想法瞒这么久，连温蒂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米格和威廉一愣，然后同时看向了温蒂。 留起了长卷发的温蒂垂下头，用发梢挡住自己的有些难为情的脸：“只有我一个人结婚的话，我会总觉得自己很混蛋。” 如果米格和威廉是分分钟就能结婚的异性恋，那么哪怕他们现在并没有稳定的恋人，温蒂也会毫不犹豫的去结婚，去和劳伊奔向“从此王子与公主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的美好未来。因为她知道早晚有天她的朋友也会结婚，只要他们想。 但现在的问题是，无论米格和威廉想不想，同性恋都没办法结婚，全世界就没有哪个国家会允许同性恋结婚。在某些不发达的国家，同性恋甚至还没有从精神疾病列表里被挪走。 试问，面对这样的情况，温蒂怎么能心安理得的去结婚？ “那让我总感觉像是抛下了你们，或者被你们抛下了。”长大之后，很多事情都不能像是小时候那么简单了，哪怕是友谊。结婚和不结婚，有了孩子和没有孩子，真的会形成截然不同的圈子，哪怕勉强在一起小聚，也总会有人失落，或者料不到一块去的感觉。 电影和电视剧里的相关剧情可不是空穴来风，而是再残酷不过的现实。 “我不想失去你们。”温蒂知道自己这样想有点杞人忧天了，但她就是控制不住。 “嘿，girl，这怎么可能呢？”米格和威廉一左一右的坐在了温蒂身边，尽己所能的安慰着情绪有些不稳定的温蒂。 “现在同性恋是不能结婚，但是早晚有天会可以的啊。”米格很乐观的耸了耸肩，“就像是很多年前，你也想象不到女性可以离开家庭，拥有为自己工作的自由，不是吗？但是看看现在你的。社会总是在进步。我相信在同性恋允许结婚的时候，我会找到能和我一起结婚的人的。” 威廉则在温蒂眼前晃了晃自己的食指，一脸理所当然的表示：“我已经结婚了啊。” “你明明是订婚好不好。”这次温蒂和米格异口同声道。 “对于我和萨巴来说，从我们答应要和彼此在一起的那一刻，我们就已经结婚了，因为我们会永远在一起。订婚不过是多了一个戒指。结婚能干嘛呢？不过还是一个戒指。” 虽然威廉说的很真诚，但米格和温蒂还是莫名的觉得，自己在猝不及防间又被威廉无意识的秀了一脸恩爱。 “所以，放心大胆的去结婚吧，不用担心我们，你还没生孩子就这么爱操心，以后可怎么办？”米格故意逗着问你地。 “呸！”温蒂哭笑不得的上前，准备不顾形象的和米格大战三百回合，“你最好在我的孩子出生前，找到一个固定的伴儿，否则我就要真的开始操闲心的给你介绍对象了。你知道的，结婚之后的女性普遍都有当丘比特的爱好。” “……” “说起来，参加我的婚礼时，就带个伴儿来吧，”温蒂想一出是一处的毛病特别严重，“无论带谁都好。” 温蒂这很显然是意有所指了。报纸上可是报道了，艾尔顿特意从纽约飞来了洛杉矶，只为和米格吃一顿早午餐。 “我还以为你要邀请我和威廉给你当伴娘。”米格不那么巧妙的转移了话题。 “我也是有女性朋友和远房表妹的好吗？当然啦，你们也一个都别想逃。”温蒂一想到筹备婚礼的那些琐事，就有一种逃婚的冲动。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婚礼策划公司。”威廉循循善诱，“我可以请最贵最好的给你。” 还是那句话，一切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对于威廉来说都不叫事儿。 “最讨厌你这种土豪甩支票的丑恶嘴脸了，心意才是最重要的！”温蒂难得傲娇一回，用以掩饰自己提起婚礼时不免会有的害羞（ω）。 “意思是你不需要我帮你请婚礼策划公司？”威廉挑眉。 “……大爷，大爷，有时候花钱也代表了一种心意啊。”婚礼的钱是需要女方支付的，这是传统，但是温蒂刚刚经历过经济危机，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更何况以劳伊和她爸爸那个激动的样子，肯定是要大花特花的，她必须能省则省。 “你觉得婚礼策划师请个男的好，还是女的？”米格很有些发散思维。 “女的吧，这样才能了解温蒂的需要。”威廉道，还有比女性更了解女性的吗？ “我养母以前有个朋友，在结婚之后才发现，自己的丈夫和她请的婚礼策划师勾搭在一起了。”米格在没出柜之前，和他养父母的关系还是很好的，只是后来才…… “我们可以请个丑的。”威廉固执己见，“男人太粗心大意了。” “我可以告你性别歧视吗？”米格算是开了眼了，一般都是大男子主义看不起男人，威廉却是反过来的，很多时候他都更喜欢雇佣女性员工，不是为了占便宜，而是觉得女性更有耐心和细心。 彻底被边缘化的温蒂，无语问苍天，为什么她身边都是这样对婚礼这么热衷的男人？她未婚夫，她爸，她两个基友，到底谁才是新娘啊啊啊！ 最后，兜兜转转，威廉和米格各退一步，婚礼策划师还是请了个娘gay，正是电影剧组的化妆师佩佩的同居男友。 “两个娘gay该如何谈恋爱？”温蒂忍不住发出了来自灵魂深处的疑问。 “其实他们私底下都没这么娘的。”米格回答道，抠脚大汉什么的，他去佩佩家已经见识过好多次了，要多幻灭有多幻灭。 “那为什么要表现的这么……？“温蒂一愣。 “职业需要。”米格一语点醒梦中人。 温蒂和威廉若有所思，然后一起点了点头，还真是啊，化妆师、婚礼策划师什么的，遇见个看上去很激动的娘gay，就总觉得对方一定会特别专业、特别有眼光的样子。 新上任的婚礼策划师特别的专业，一上来就问了一个犀利的问题：“新郎呢？” “……”妈蛋，忘记通知新郎温蒂已经决定结婚了，肿么破。 第170章 来地球的第一百七十天： 这个世界上最悲惨的事，莫过于逼了N次婚，但你未婚妻对你就是爱答不理。 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事，莫过于逼了N次婚，在连你自己都觉得这辈子大概没指望能结婚了的情况下，你未婚妻主动向你求婚了，还连婚礼都准备好了。 大律师劳伊在1987年年底的心情，就像是坐了一场最惊心动魄的过山车。 先是10月上旬，接到好友兼BOSS的萨巴蒂诺的友情提示，再不卖股票就要赔完了的惊吓；再是在最后一刻把股票全部出仓，下周一股市就“黑色星期一”了的幸运；然后是万圣节时第N＋1次对未婚妻请求结婚失败的失落；再在是12月中旬未婚妻和朋友合作的电影上映后，感觉好像和未婚妻的婚礼真的好像遥遥无期了的绝望；最后是12月底，未婚妻主动求婚，并表示婚礼已经万事俱备，只欠新郎的滔天喜悦。 在婚礼的纪念录像带里，劳伊对着镜头表示：“大概是我求婚时准备的求婚视频的预兆不好，注定了我的结婚也和求婚一样一波三折。致我未来的儿子or女儿，请一定要吸取这个血淋淋的教训。” 点开gossip girl网站的人，在看到劳伊这这段感想的文字版时，都化身哈哈党笑了很久。 毫无疑问的，劳伊和温蒂的婚礼再次成了他们借机公关88年奥斯卡的手段之一。比起上一次的顺势而为，这一次他们明显功利了许多。 当然啦，是在温蒂不解风情的一力主张之下。 两年前的情人节求婚，为《因为我们是一家人》带来了十分可观的票房收益和奥斯卡关注度。温蒂表示，这次的《雨人》公关，她除非是傻了，才不会继续沿用，情人节婚礼听起来就很浪漫。 情人节婚礼？ 是的，温蒂和劳伊最后把他们的婚礼定在了1988年的2月14日，距劳伊求婚正好两年整，十分的具有纪念意义。 “也十分的具有经济效益。虽然《雨人》在2月份的时候已经下映了，但是我们还有录像带和DVD的销售，要把眼光放的长远一点嘛。”《雨人》的PR玛格丽特在开会时对劳伊如是说，“上次求婚咱们是纯意外，还要被人说是别有用心，那索性不如这次把这个说法坐实了，总不能白白让人冤枉吧？” 劳伊不得不承认，玛格丽特的这种说法真的很对他的胃口。他的性格就是如此，睚眦必报，绝不吃亏。如果有人冤枉了他，那么他日后肯定会找机会真的做一次，却让对方没办法指认是他做的。 …… 每次陪着温蒂看苦情剧的时候，劳伊就总会对着那些千篇一律的传统情结吐槽：“上帝啊，这个主角也太包子了吧。黑莲花诬陷她打了她，她没办法辩驳，所以就这样干看着吗？为什么不上去真的给黑莲花一巴掌？最起码自己心里爽了。” 温蒂每次都会无语的斜视自己的未婚夫好久，然后道：“我想这就是为什么米格总说你是反派男二的原因。” …… 不过，只这一个理由，其实还不足以说服劳伊同意让自己的婚礼具有二重作用。 真正说服劳伊的还是温蒂，只有她，也只能是她，会让劳伊毫无原则的退让自己的底线。 “你竟然还有原则？”特助先生怪叫了一声，表示特别惊奇。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温蒂觉得我有。”劳伊站在试衣镜前，最后一次整了整自己的斜纹领带。等身高的奶白色框的镜子里，劳伊没有戴着几乎已经成为他的保护色的眼镜，因为这是他一生唯一一次的婚礼，他不想让婚礼上的自己还不是真正的自己。 “所以你终于决定放弃你的假笑了？”萨巴蒂诺在一边毒舌道，“说真的，那笑容欠揍极了。” “我的荣幸。”劳伊再一次冲着镜子里的萨巴蒂诺微微一笑。 这一次，萨巴蒂诺却没有说他劳伊在假笑，因为……虽然这个笑容和劳伊平时在法庭上的差不多，但了解劳伊的人就能发现，差不多也有差别，最起码这一次劳伊的笑容直达了心底。 劳伊离开更衣室之前，给温蒂发了婚前的最后一条短信：“一会儿见，我就站在圣坛边，西装革履，最帅的那个，很好辨认。” 远在教堂另外一边的新娘更衣室里，正在被自己的母亲亲手盖上好几英寸长的头纱的温蒂，看着手里的短信，偷偷勾起了唇角，笑着只有属于她和劳伊才懂的默契内容。 很多年前，劳伊第一次约温蒂时，他也发了这样一条短信：“我就在星巴克门口，手里有本线装书，很好辨认。” 虽然说，温蒂把她的婚礼当成了为电影铺路的攻略之一，不过在婚礼真正举行的时候，其实并没有狗仔与记者，甚至没有粉丝知道。 因为婚礼是在科尔蒂纳丹佩佐举办的。那个世代受到勒森布拉家族庇佑的意大利小镇，位于阿尔卑斯的山间，远望北雪皑皑，近看却四季如春。 温蒂和劳伊都并没有多少亲戚，一架飞机就能把所有嘉宾都打包送到这里，白天去，晚上回，什么都不耽误。 在科尔蒂纳丹佩佐唯一的小教堂里，一身洁白婚纱的温蒂在她黑人爸爸的搀扶下，踩着红毯款款而来。 劳伊眼中是“自此之后，全世界只剩下你”的绝对惊艳。 怀特爸爸是既骄傲又生气，心情十分复杂。 花童由路西维德友情客串，少主完成的特别敬业，撒花撒的特别好看。据威廉说，为了撒均匀，路西维德小朋友在家练了好长时间，就是这么认真的一个人。 威廉和米格则混在伴娘团里，站在圣坛前，淡定从容的无视了下面亲戚们奇怪的目光。 新娘和新郎都准备了结婚感言。 新娘说：“抱歉，让你久等了。” 新郎说：“没关系，幸福就是你说你四点来，我从三点便开始期待（BY小王子）。” 新娘说：“你说‘咱们结婚吧’说了很多次，我的回答总是再等一下，但是等我说‘咱们结婚吧’时……我的朋友都以为你肯定会‘为难’我一次，但是你没有，你毫不犹豫的就同意了。你像这样包容了我太多的任性，一次又一次。” 新郎说：“再没有什么会比你对我说‘咱们结婚吧’更令我觉得心动的字眼，我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我的兄弟说我太没有出息，竟然让新娘求婚。但我说，那又怎样？最重要的是你终于对我承诺了一辈子，那简直就像是奇迹，我怎么可能留下让你反悔的机会？” 新娘最后说：“我爱你。” 新郎则说：“谢谢你让我爱你。” 他们一起跟着神父对上帝起誓，会接受对方为自己的妻子or丈夫，从今天起，不论祸福、贵贱、疾病还是健康，都会深爱对方、尊重对方、珍视对方，直至死亡才能把他们分开。 婚礼仪式结束，所有嘉宾起身离开教堂，前往举办自助晚餐和舞会的场地。 新娘和新郎晚了一步，表示要去换装。 但是在所有人离开后，他们又折返回了教堂里。圣坛前，慈祥的神父还站在那里，手捧圣经，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人。 米格已经就位，坐在了巨大的差不多有一面墙高的管风琴边上，他和他的前男友艾尔顿爵士学了不少东西。 好比结婚进行曲。 匆忙换了身礼服的温蒂冲米格点了点头，音乐正式响起。 懵懂的路西维德再一次牵头，从红毯的这头撒了一路的花，来到圣坛前站立，对着不知道何时悄然坐到台下的妈妈和外公笑了笑。 伊莉莎白也冲英俊的小儿子挥了挥手。 特助先生和劳伊重新走了进来，只不过这一次他们是以伴郎的身份；温蒂也是“伴郎”。 在所有人就位后，威廉和萨巴蒂诺正式相携着出现在了门边，逆着光下的他们看上去是那么的般配。萨巴蒂诺沉稳冷峻，威廉优雅贵气，两人迈着默契的步伐，一步步走向最后的幸福。 他们谁也没办法说服对方来当被父亲牵着进场的新娘的角色，然后鉴于彼此的都没有了父亲，所以他们最后决定一起走过红毯。 在音乐最后一声落下时，穿着白色西服的两人正正好的站在了洁白的圣坛前。 神父开始庄严肃穆的重复已经举办过一次的婚礼环节，对着寥寥无几的现场嘉宾。他世代为勒森布拉家族服务，会为他们保守任何秘密，哪怕站在他他眼前的是一对外人眼中的“表兄弟”，他也能挺胸抬头，视作正常的婚礼主持下去。 “主啊，我们来到你的面前，祝福这对进入神圣的婚姻殿堂的年轻人。遵照主的旨意，他们合为一体，终身偕老。从此互爱、互助、互教、互信；天父赐福，圣子感化，圣灵永恒，一生一世在主前颂扬。” “在婚约即将缔成之时，若有人觉得不合适，请马上提出，或永远保持缄默。” “是谁让新郎与新郎结合？” “他自愿与他结婚，带着来自家人与朋友的祝福。” “主啊，戒指将代表这对新人发出的誓言的约束。” 萨巴蒂诺郑重其事的为威廉的左手无名指上戴上了刻有他们名字缩写的戒指，轻声对威廉说：“我给你这枚代表爱的戒指，以圣父圣子圣灵的名义，给你我的一切。” 威廉也将戒指戴在了萨巴蒂诺的手上，说下了一样的誓言。尽管他是个无神论者，但在那一刻，他还是感受到了一种十分神圣的约束力。 最后，神父笑着说：“上帝将你们结合在一起，任何人不得拆散。我已见证了你们的誓言，现在，我以圣父圣子圣灵的名义，向在坐的各位亲朋宣布你们结为夫夫，新郎可以吻新郎了。” 萨巴蒂诺拥吻上威廉的那一刻，感觉整个世界终于圆满了。 …… 劳伊在事后对萨巴蒂诺道：“好几年前，我借用你在纽约的公寓准备对温蒂告白，今天我把我的婚礼借给你蹭一蹭，咱们扯平了。” 第171章 番外：【二更】 午夜场的更新，就来说些午夜场该说的话题吧=V= ……夫夫相性后五十问（别问我为什么不写前五十问）…… 51.你是受还是攻？ 威廉：受。 萨巴蒂诺：攻。 52.为什么这么决定呢？ 威廉：躺着不动比较省事。 萨巴蒂诺：他高兴就好。 53.对于这种状态满足吗？ 威廉：嗯，很舒服。 萨巴蒂诺面无表情，拒绝回答这个容易引起家庭矛盾的问题。 54.初次H是在哪里？ 威廉：我位于伦敦的家。 萨巴蒂诺：准确的说是威廉从小长到大的床上。 55.那时的感想是？ 威廉：地球人还真是个娱乐至死的种族呢，不过真的很舒服，就像是吃了好吃的一样。 萨巴蒂诺：我从上辈子就想在那张床上来一发……（后面内容太污，无法显示） 56.当时对方的样子如何？ 威廉：意外的很性感。 萨巴蒂诺：我想死在他身上。 57.之后的早上最先说的话是什么？ 萨巴蒂诺：再来一次？ 威廉：好。 58.一周做几回？ 威廉：视具体情况而定。 萨巴蒂诺：有机会见面就做。 59.理想中一周做几回？ 威廉：无所谓。 萨巴蒂诺：一次。一次七天。 60.一般是怎样的H呢？ 威廉：很爽。 萨巴蒂诺：……同上。 61.自己的敏感点是哪里？ 威廉：？？？ 萨巴蒂诺：威尔亲过、抚摸过的任何地方。 62.对方的敏感点是哪里？ 威廉：？？？ 萨巴蒂诺：无可奉告！ 63.请用一句话来形容H时的对方。 威廉：好像要吃了我。 萨巴蒂诺：好想吃了他。 64.对于H是喜欢还是讨厌？ 威廉＆萨巴蒂诺：喜欢。 65.一般是什么体位？ 威廉：？？？ 萨巴蒂诺：传教士式。 66.想尝试什么样的H呢？（场所，时间，服装等等等） 威廉：无所谓。 萨巴蒂诺：想在我外公卡尔家的花房里来一次，如果时间也可以选择，希望能回到第一次在花房里遇到威廉的时候。 67.淋浴是在H前还是H后？ 威廉＆萨巴蒂诺：都有。 68.做的时候两人有做过约定吗？ 威廉：记得锁门，别让路西维德和棉花糖进来。 萨巴蒂诺：把路西维德和棉花糖固定在一个地方。 69.有和对方以外的人做过吗？ 威廉＆萨巴蒂诺：没有！ 威廉狐疑的看了一眼萨巴蒂诺。 撒萨巴蒂诺理直气壮：上辈子不算。 70.关于“如果不能得到心，光是身体也行”的想法是赞成还是反对？ 威廉＆萨巴蒂诺：坚决反对！ 71.对方被坏人强奸了，怎么办？ 威廉：不会有这样作死的人的。 萨巴蒂诺：不会有人有这个机会的。 72. H前还是H后会更觉得害羞？ 威廉：为什么要害羞？ 萨巴蒂诺：都不会。 威廉再次狐疑的看了一眼萨巴蒂诺。 萨巴蒂诺理直气壮的回看。 威廉：“你可是被亲一下都会红耳朵的人。” 萨巴蒂诺：“……” 73.朋友说“只有今晚，因为太寂寞了”并要求H，怎么办？ 威廉＆萨巴蒂诺：我没有这样的朋友。 萨巴蒂诺看了一眼威廉，一切尽在不言中。 威廉无辜回望，确实没有啊。 74.觉得自己的技术好吗？ 威廉：不好，但是会配合。 萨巴蒂诺：很好，不想伤到他，也希望他能舒服。 75.对方呢？ 威廉：很舒服。 萨巴蒂诺：特别好！威尔什么都好！ 76.做的时候希望对方说什么？ 萨巴蒂诺：再来一次！ 威廉：这是最后一次。 77. H时最喜欢看到对方的脸上是什么表情？ 萨巴蒂诺：享受和愉悦。 威廉：高兴。 78.觉得和恋人以外的人H也可以吗？ 威廉＆萨巴蒂诺：“不可以！ 79.对SM之类的有兴趣吗？ 威廉＆萨巴蒂诺：没有。 80.对方突然变得不寻求身体需要了，怎么办？ 萨巴蒂诺：他一直都不怎么需要。 威廉：告诉他不要讳疾忌医。 81.对强奸有何感想？ 威廉＆萨巴蒂诺：喂，911吗？ 82. H最棘手的是什么？ 威廉：不知道怎么配合才会让萨巴也感到开心。 萨巴蒂诺：不知道怎么让威廉更喜欢这项有益身心健康的运动。 83.目前为止觉得最惊险的H地点是哪里？ 威廉：为什么要觉得惊险？ 萨巴蒂诺：我妈在楼下。 84.受方有主动要求过H吗？ 威廉＆萨巴蒂诺：……完全没有。 85.那时攻方的反应呢？ 萨巴蒂诺：如果真的有，我会很期待。 威廉：我会考虑的。 86.攻方有强奸过吗？ 威廉＆萨巴蒂诺：没有。 87.那时受方的反应呢？ 威廉：如果有，大概会让他断子绝孙吧。 萨巴蒂诺：…… 88.有理想中的“H对象”吗？ 威廉：萨巴。 萨巴蒂诺：威尔。 89.对方符合理想吗？ 威廉＆萨巴蒂诺：百分百。 90.H时使用过道具吗？ 威廉：羽毛算吗？ 91.你的第一次是发生在几岁？ 威廉：二十几岁。 萨巴蒂诺：二十几岁。 92.是现在的恋人吗？ 威廉＆萨巴蒂诺：肯定是。 93.最喜欢被亲吻哪里？ 威廉：唇瓣。 萨巴蒂诺：被亲哪里都好。 94.最喜欢亲吻哪里？ 威廉：会让萨巴激动的地方。 萨巴蒂诺：唇。 95. H中对方做什么最高兴？ 萨巴蒂诺：说这是最后一次。 威廉：说再来一次。 96. H时会想什么？ 威廉：舒服的没空思考。 萨巴蒂诺：同上。 97.一个晚上做几次？ 威廉：一次。 萨巴蒂诺：一次一晚上【喂 98. H时衣服是自己脱还是被脱？ 威廉＆萨巴蒂诺：都有。 99.对你来说H是什么呢？ 威廉：解锁了地球人用来娱乐的又一种新姿势。 萨巴蒂诺：爱。 100.请对读者们说一句吧。 威廉＆萨巴蒂诺：替蠢作者道歉，没有办法实打实的写一次那什么，真是对不起了。 第172章 来地球的第一百七十一天：萨巴蒂诺憋了个大招【喂 婚礼之后的派对上，劳伊被灌了不少酒。虽然没醉，但他还是十分会把握时机的倒在了温蒂怀里，假装自己不胜酒力，求爱的安抚。 温蒂也挺配合，但是……一通来自英国电影学院组委会的电话，就这样冷酷无情的打破了这对新婚夫妇的美好时光。 在劳伊凑上去用眼神询问温蒂有什么事的时候，温蒂直接推开了劳伊略带酒气的脸，反而兴致冲冲的冲威廉和米格招了招手，三人小组去了隔壁无人的休息室，也不知道在商量什么，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回来，不带一丝一毫的留恋与担心。 独晾劳伊在风中碎成了渣。 萨巴蒂诺和特助先生毫不客气的嘲笑出声。他们相爱相杀的友情就是这么复杂！ 萨巴蒂诺还不忘幸灾乐祸的提示：“你知道很多年前，威尔就和温蒂说过，你千杯不醉的故事吗？” “威尔是怎么知道的？”特助先生是真。喝多了，脑子糊成一团，根本没办法转动。 劳伊重新坐的笔直，白皙的脸上假装出来的红晕很快消退，眼神清明，完全没有一点醉酒的痕迹。最好的金牌律师这点本事都没有可怎么行？他瞥了一眼萨巴蒂诺，然后对特助先生道：“肯定是他告诉威尔的。” “不用客气。”萨巴蒂诺回了个标准的假笑。 标准反派男二。劳伊先生，很显然是个不愿意吃亏的主，哪怕是BOSS引战，他也绝对会奉陪到底：“这次的mini婚礼和你小公举的梦想差太多了，心里很不舒服吧？没事，哥体谅你。” 萨巴蒂诺也不甘示弱：“听说你家言情女主要利用你们的婚礼公关奥斯卡，你感想如何？” 从来都是劳伊无所不用其极的利用各种手段赢下官司，也不知道如今轮到他被温蒂豁出去了，立场调换，他是否能够保持心情愉快。 一报还一报，不外如是。 “温蒂只是有言情女主的人设，不代表她就完全是言情女主好吗？她有那些言情女主美好的品质，坚韧、善良、积极，也有她们模板似的人生所没有的优点——她不是一沉不变的。她在不断学习，不断改变，变得更加成熟。而夫妻过日子最重要的就是互相磨合，为了对方把自己变成更好的人。” 婚礼仪式与世隔绝，没有狗仔打扰；婚礼之后……发挥一下余热和利用价值，这简直太符合劳伊的三观了好吗？ “我和你不一样。”萨巴蒂诺看了一眼劳伊，“我不需要威廉符合我的三观，我只需要他高兴就好。” 也不知道萨巴蒂诺是怎么掐的时间，又或者是连上帝都在帮他。在萨巴蒂诺刚说完这话后，他们就发现威廉三人组已经红光满面的从隔壁回来了，看来刚刚温蒂接到的是好消息。也不知道三人组到底听了劳伊和萨巴蒂诺多少对话，最起码萨巴蒂诺的最后一句是肯定听到了，因为连米格的眼神里都有着微微的动容。 萨巴蒂诺喜怒不形于色，但“我赢了”的这个信息，还是在他和劳伊之间默契的传递了一下。 “……”劳伊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真是日了那啥了。 特助先生为安慰自家失落的弟弟，事后悄悄告诉了他一个天大的“秘密”：“BOSS之所以这么淡定，其实是在以退为进。” “继续。”劳伊呵呵一笑，我就知道，我要去当跟威廉打小报告的人，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今天萨巴蒂诺按照威廉的意愿，低调的和好友一起办了一场婚礼。以威廉的性格，他日后肯定要补偿萨巴蒂诺。而萨巴蒂诺准备让威廉补偿的时机，就是他有把握能在万众瞩目之下再举办一场符合他期待的盛大婚礼，合情合理合法。” 劳伊分分钟就懂了这话的重点，合法。 “萨巴蒂诺的能量已经大到这种程度了吗？”劳伊一愣，他负责微软的法务，但他也不可能了解萨巴蒂诺所有的势力。 “还没，但是快了。”特助先生常年跟着萨巴蒂诺，了解的要比劳伊更多一些，他说的很隐晦，“和国防部合作的那个项目，你知道吧？据说两年前，就是哈雷彗星回归地球那年，项目有了重大突破。等拿下三阶的目标，你说国防部会不会想办法满足萨巴蒂诺一个‘小小的’心愿？不需要全国通过同性恋婚约，只需要一个州就OK。” 而且，瑞士那边据说已经有了通过同性恋婚姻的提案，一直标榜自由的美国，又怎么可能落后于人呢？ 萨巴蒂诺现阶段最大的目标，就是在新世纪之前，和威廉成为法律意义上的夫夫。 听到最后，劳伊只剩下了深深的无力，他对特助先生道：“你到底是在安慰我，还是进一步的表示，萨巴蒂诺连婚礼都赢了我？” “……对不起QAQ” “呵呵。” …… 米格回到洛杉矶的时候，就看到背着个单肩帆布包的安迪少年，正依靠在11楼的电梯口，能第一时间看到从电梯里出来的人的地方。瞳孔颜色不一的少年猫一样的眯着眼睛，慵懒中透着凌厉，一双球鞋，满地烟头。 “安迪？”米格一愣，“你怎么从纽约过来了？” “你昨天去哪儿了？”安迪没有正面回答米格，只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眼前瘦高的黑发青年，好像生怕他跑了，又或者这只是自己的一场梦。 “和朋友出去了。”昨天是情人节，也就是温蒂和劳伊举行婚礼的日子，但这件事目前还没有开始报道，米格只能含糊一下。他一边和安迪说着，一边掏钥匙开门。米格在洛杉矶的公寓是米高梅去年经济危机之后才低价买下的大厦，遵循了米高梅一贯的传统，楼层越高，居住的人的地位越高，公寓环境也就越好，11楼就只住了米格一个人。 进门开灯，本应该象征着温馨的昏黄色灯光下，是一片好似无人居住的清冷。这就是米格的【屋子】，不是【家】。 “赶快进来，别客气，我去给你倒水。你还没说你怎么突然来洛杉矶了呢。” 回答米格的是安迪沉重的一声倒地响动。 米格回头，去扶起安迪时，才发现了他滚烫的额头，以及早应该被发现的潮红脸颊。坐了一天的大巴，和大厦保安斗智斗勇好不容易才混上11楼，然后就滴水未进的在空荡荡的11楼，从14号一早等到了15号的如今，衣着单薄的安迪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了。 “不要离开我，求你。”哪怕已经神志不清，安迪还是死死的抓住了米格不断想要往后缩的手。 米格和艾尔顿之间最大的问题就是，艾尔顿可以主动一次、两次，但是十次八次总是遭受冷遇，艾尔顿的自尊心也会受不了。 但是安迪……无论米格想要往后退多少步，他都有耐心一步步的追上去。 安迪随身紧贴的帆布包里，除了他打工赚来的仅有的几十块钱以外，就是一张写着艾尔顿有可能会在情人节与米格约会的完全不切实际的八卦报纸。 我会很努力的，很努力的长高，很努力的长大，很努力的拥有能够给予你幸福的力量，不求你一直站在原地等我，只求你能稍微走慢一点，哪怕只是慢一秒，给我一点我能追上你的希望就好。 第173章 来地球的第一百七十二天：米格和安迪。 温蒂最近发现，米格有些心神不宁。 这是一件十分不可思议的事情。倒不是说米格就镇定从容到不会有觉得为难or困扰的时候，而是说米格几乎从来不会外泄他的感情。与萨巴蒂诺那种从小受专业训练，故意不让人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的神秘莫测不同，米格只是很单纯的不会表达。毕竟米格曾经最勇敢表达感情的一次，结果就是被养父母赶出家门，那给他留下了很严重的心理阴影。 “你说到底是什么改变了他呢？” 温蒂在第一时间就把她对米格的发现，和小伙伴威廉一起分享了一下。 不等威廉开口，温蒂又道：“也不知道这种改变是长久的，还是短时间的，要是长时间接触，会不会潜移默化？” 温蒂此时的感情有些复杂，有好奇，也有不甘，和米格当好闺蜜这么多年，米格对她多少还有些心理上不自觉的防备（不习惯拥抱、亲吻，也不习惯与她分享任何生活用具），她不信还有谁能比她和威廉陪伴米格的时间更长，更容易让米格打开心房。但是，如果对方真的可以，她会不顾一切的替米格留下那个人。 威廉仔细回想了一下最近开会时米格的表现，也附和着温蒂的话点了点头：“我不知道是什么改变了他，但我知道那一定对他很重要，so……” “so？”温蒂歪头一愣。 威廉按下了办公室里座机的内线，选择直接把米格叫了进来：“问一下不就知道了？” “……会不会太简单粗暴了一点？” 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单线条，也会技术含量的探寻真相，威廉在扎着紫色缎带的米格进来之后，对他开口的话就转成了：“看你最近很没有精神的样子，放你几天假，反正奥斯卡入围名单很快就要出来了，公关那边应该不会再有公开场合的宣传企划。有事电话联系。” “恩？” 米格就这样一脸莫名其妙的得到了几天的假期，还不修不行。走出米高梅大楼时，米格还有些茫然，无意识的抬头向上看了看，虽然根本看不到威廉所在的楼层，但他还是想问一句，威廉今天出门忘吃药了吗？ 办公室的落地玻璃窗前，威廉和温蒂也正在往下往，人小的就像是蚂蚁，车辆川流不息，根本看不到米格。温蒂十分默契的问出了米格的心声：“没事记得吃药。” “笨！”威廉斜了温蒂一眼，连解释都懒得解释，直接拨通了手机。 很快的，手机那头的雪莉就接起了电话：“少爷？” “我们的人跟上米格了吗？” “一切顺利，没有被发现，您就放心吧。”雪莉的声音听起来很轻松。跟踪人这点小事，他们可是专业的。早在刚刚威廉给她发短信的时候，陪在威廉身边的保镖就分流出去了两个，悄然跟上了米格的车，定时向雪莉汇报集体情况。 “不错。米格见了什么人，进了什么店，或者买了什么东西，都要详细的记下来。” “没问题。”雪莉并不关心威廉让她的人跟着米格去干什么，因为她的使命就是无条件的满足威廉，哪怕威廉是想要毁灭世界，她都只会发愁去哪里能搞到毁灭世界的杀伤性武器。 温蒂这才想明白威廉在干什么：“面对突然多出来的假期，无论出于慎重还是什么，米格都肯定会第一时间去扰乱他心情的人or地方。我们需要做的只是等待米格自己主动把答案送上来！” 威廉点点头，人力资源就是这么用的。 可惜，千算万算，威廉怎么都没想到，米格只是在路上停下买了一次In-N-Out之后，就毫不犹豫的回家了。 回家了。 了。 “……宅男害死人啊！”温蒂一脸的失望，颇有点“我裤子都脱了，你们就给我看这个”的郁闷。 威廉。名侦探。塞偌斯却抽丝剥茧，从仅有的信息中，推断出了一个新方向：“米格平时最讨厌吃这些垃圾食品，虽然我觉得In-N-Out很好吃，你说他为什么要特意买回家呢？” “突发奇想？” “你不觉得是因为他家里有人喜欢吃这个的概率更大一点吗？”威廉循循善诱。 “你是说他家里有人？！”温蒂猛地睁大了自己的眼睛，“对了，对了，我记得有一期音乐杂志上八卦过，艾尔顿很喜欢吃这些油炸食品，还说过来西海岸之后，一定要尝尝In-N-Out。也就是说……” 一排“Yooooooo”从温蒂和威廉的脑海里共同划过。 “去去去，随便找个理由，去米格搞家突然袭击！”温蒂简直兴奋的不行。 “好让米格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你侬我侬的气氛被破坏个干净？”威廉挑眉，看了一眼温蒂，一桶冷水终于让温蒂冷静了下来。 “那怎么办啊？” “他总不能一辈子住在米格家吧？” “哦哦，等他出来，咱们再上门！”温蒂真是恨不能亲威廉一口，但最终她想了萨巴蒂诺面无表情的脸，还是很好的克制住了自己，发乎情止乎礼。 …… 米格的家里没有前男友艾尔顿，只有“小朋友”安迪。本来米格想买个玩具带回去的，但在最后一刻想起安迪在很多年前就已经对玩具不感兴趣了，所以转而才买了In-N-Out，因为威廉很喜欢，米格便想着安迪也许也会喜欢。 但当米格开门进去的时候，闻到的却是已经快要煮好的饭香。 长得已经快和米格一般高的安迪，正系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围裙，举着汤勺，从半开放式的厨房里探出头来，笑着对米格道：“你回来了？正好，饭快好了，我还准备一会儿给你送到米高梅呢，我手艺很不错哒～” 米格放下外卖纸袋，皱眉上前，对安迪道：“病了就老老实实在床上躺着。” “我已经好了。”安迪转身回到锅前，态度随意，看上去好像并不在乎自己的身体，最起码是不太上心。发烧那点小事，大概在他看来还不如眼前正在给米格煮的玉米浓汤重要。 米格却觉得不能这么惯着“小孩子”，他走进厨房，准备关火，让安迪去休息。 但安迪却棋高一着，趁米格不备，用空余的手一把抓住米格，将米格推到了厨房光亮的墙面上。米格不自觉的后退一步，腿稍稍弯曲，仰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安迪，心漏跳了一拍，不知不觉间，安迪已经这么大了吗？那是米格前所未有的与人接触过的最近距离，连呼吸都仿佛融为了一体。 两人的脸颊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至鼻尖碰到了鼻尖，额头碰住了额头。安迪才终于不再动作，只是勾唇一笑，问米格：“现在信了吧？我真的不烧了。” 安迪以一种最近距离的方式，让米格最直观的明白他已经退烧了。 米格这才想起来慌乱的推开人，用咳嗽掩饰着自己那一刻连他都无法明白的心情。 安迪好像并没有发现米格生硬的避让，只是继续笑着说：“你不知道教堂里的孤儿都有野草一样的生命力吗？发烧几天已经是极限了。神父总说这是神的保佑，但我觉得这只是因为大家病不起。” 他们在这些孤儿，真的是连生病的权利都不敢有，生怕自己再次成为别人的麻烦，然后被抛弃。 一直到晚上，米格都显得有些坐卧不安，在他自己的房子里，这几天一直都是这样。米格也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明明在纽约的教堂里，他和安迪相处的很好，最后，他只能把这归结为他不太习惯让别人出现在他的房子里。 …… 整整一夜，都没有人从米格的公寓里出来。 威廉和温蒂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听到的，威廉再次对雪莉确认：“负责跟踪米格的人，真的没有见到什么陌生人从大楼里出来吗？不限男女，不论老幼，也不一定非要是艾尔顿。” “真的没有。” 于是，现在的情况已经很明朗了，不是威廉和温蒂想多了，米格家里其实没人；要不然就是那人留宿了至今还没出来。 温蒂和威廉自然是希望结果能更倾向于第二种的。 “虽然发展快了一点，出人意料了一点，但是，嘛，米格高兴就好。”温蒂耸耸肩道，她一直想的都很简单，就是希望米格能不要孤单。 威廉点了点头，表示了对温蒂话的赞同。 88年奥斯卡入围名单公布的那天，米格正式销假，回到了米高梅大楼。一推开门，他看到的就是在窗明几净的办公室里的三堂会审。穿着条纹西装的威廉，和一身鹅黄色职业套装的温蒂，都正一脸八卦兮兮的等着他。 “……”一起忘记吃药了吗？ “艾尔顿在麦迪逊花园广场的第一场演唱会已经临近了，对吧？”温蒂左顾而言他，她还是觉得米格公寓里住的人是艾尔顿的概率更大一些。 “是又怎么样？”米格不得不戒备的看着温蒂，以防她语不惊人死不休。 “你准备邀请他陪你走奥斯卡吗？”威廉直言。 “这次不许像我婚礼那样，带着佩佩当男伴糊弄我！”温蒂在她的婚礼之前，曾威胁米格必须带个男伴，米格爽快答应了，结果带来了他的化妆师好友佩佩。 “我们不是一起走吗？”在来的路上，米格就收到了无数表示恭喜的电话和短信，已经知道《雨人》入围了奥斯卡。鉴于两年前他们三人才获得过一次奥斯卡，奥斯卡的主办场地洛杉矶音乐中心又是萨巴蒂诺的，《雨人》剧组怎么想都是要被邀请走红毯时压轴的。你见过几个压轴的剧组各自走各自的？一般都是大家一起走。 “是一起走没错，但那并不影响我们各自多带个男伴啊。”温蒂并不准备轻松放过米格，“我要是刚结婚就不带劳伊，肯定会被那些狗仔传婚变；而威廉要是不带萨巴蒂诺，就有可能真的闹婚变。” “喂。”躺枪的威廉戳了戳温蒂。 “所以，你呢？准备带最近让你心神不宁的某位吗？” 米格这才反应过来威廉和温蒂为什么这么反常，他哭笑不得的看着自己的两个朋友：“最近让我心神不宁的某位发烧了，我只是担心他。PS，他还不满十八岁。” 温蒂捂嘴惊呼：“你恋童？！” “……”我当初到底为什么要和这么个二货当朋友？米格不禁问自己。 第174章 来地球的第一百七十三天：如何有技巧的给钱。 “我觉得米格的意思是说，住在他家让他心生不安的那位不是爱情，而是教堂里的哪个小朋友。”威廉提醒脑洞大开的温蒂，收收她的神通。再这样信马由缰下去，指不定要脑补成什么鬼样子。 “小朋友，是的，就是这样没有。”米格脸不红心不跳的点了点头，好像这就是真相。 即便那个“小朋友”都快和米格一般高了，年纪也到了马上要上大学的好年华，但那依旧是小！朋！友！ “我记得你不是早就不去献血了吗？”温蒂一愣，她还以为米格已经放弃继续他过去苦行僧一般的生活模式了。温蒂不是反对米格做慈善，她只是反对他倾其所有的做慈善，谁能想到呢？好莱坞顶尖的导演，至今还住在公司的公寓里，开着一辆即将报废的二手车。 “不去献血，并不代表着我不会继续做慈善了，谢谢。”米格对生活的需求真的很低，有地方住，有东西吃，有代步车能去远一点的地方，也就可以了。 哦，对了，一定要干净，价钱什么的无所谓，但必须干净，在这点上米格的动手能力特别强。 “小朋友来洛杉矶找你干什么？”见没有爱情的八卦可八，温蒂就快速转移了好奇的方向，她总是对世界充满了疑问，并且精力旺盛。 “关于学习上的问题。”米格含糊了一下，其实安迪问的是有关学业的问题。 不过，学业和学习，也差不多，对吧？ 安迪特意从纽约来洛杉矶找米格，就是为了解决“该上哪所大学”的烦恼。最起码他自己是这么说的。 米格去年下半年已经考了三次SAT（美国高考），分数都很高，之所以一次次的去报考只是想要刷出更高的分数，因为他既想上很好大学，也迫切的需要好大学提供的全额奖学金。安迪问米格的是，他需不需要考ACT。 ACT和SAT都是美国的大学招生时会参考的入学条件之一，SAT在全国的影响力比ACT大，历史更长；但是作为后起之秀的ACT在美国中西部更加盛行一些。 安迪虽然人在东部的纽约，但更想考西海岸的大学，准确的说是想考洛杉矶的大学。 “你想学什么？” “学医。”美国的卫生部门对医学院的教育一直是在大力扶持，每年光是奖学金和学费贷款就不知道要发出去凡几，不少家境贫寒但学习好的美国学生，最终翻身靠的就是成为一位德高望重的医生。虽然医生的学习时间长了些，但是回报可观。 最主要的是，在其他方面，安迪不擅长也没办法帮助米格，他权衡了好多年，才终于找到了给米格当家庭医生这条既亲近又有用的路线。 “很不错的理想，你SAT的分数也够。”米格虽然自己干的是娱乐行业，但他其实和大部分保守人士一样，总有着律师和医生才是最好的就业方向的固执思想，上大学能考上法律系和医学系就代表着有出息，“没能申请上全额奖学金也要上，我可以……” “我不需要你的钱！”安迪先一步打断了米格，虽然借着还钱的名义可以多次见到米格，但他并不想让自己在米格的印象里总是需要保护的弱小一方。 “就当是我借给你的。”米格早就猜到安迪会这么说了，他太了解安迪的这份坚持与骄傲了，一如当年在斯塔滕岛上遇到了威廉的他，当时的他已经穷到就剩下尊严了。总有人说，尊严值几个钱呢？能比活下去重要吗？米格可以负责任的说，当他一贫如洗的时候，尊严就是他的一切，是唯一让他觉得他还是个人的精神支柱。 “不！我一定会拿下全额奖学金的。”安迪很坚持，甚至带了点情绪。 不会说话的米格只能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然后在今天，米格只能模糊掉关键信息后，把这个问题拿来问威廉，一样的事情，为什么当年威廉能让他接受那笔钱，他却没办法让安迪接受。 “因为我当年给你的不是钱，而是一份工作。从一开始我就掌握了话语主动权。没发现吗？揭穿电真正拍摄电影的人是你不是你的老师席勒，让我的保镖压制住醉酒的席勒，和你签订工作协议，你提出用钱换取送席勒去疗养院的机会……每一步都是在按照我的设想走，却也让你觉得那些都是你争取的，接受起来自然比较快。” 米格却是先让安迪有了一种他要给他钱的第一意识，那么无论后面米格如何改口，对于安迪来说都是米格出于同情在施舍他。 “我今天之所以敢告诉你这些，也只是因为你已经有钱了，不会再在乎我曾经为了给你钱而玩的小手段。” 温蒂一愣：“你当年总是让我去你的车库开车接你，也是因为这个？” “让女孩子在寒风中跑前跑后的办事，可不是绅士该做的。”威廉含蓄一笑，特别是当初他们事业刚起步，每天都要加班到那么晚，哪怕只是出于安全考虑，威廉都会比较希望温蒂能开车回家。虽然半夜开豪车也不见得有多安全，但威廉知道每天晚上温蒂的爸爸都会守在家门口等女儿回来，风雨无阻，那些想打劫温蒂车的人都没条件实施。 “说起钱，我能先跟你借点吗？等《雨人》新一笔的分红到账直接从里面扣。”米格已经把钱捐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只够他平时的生活，想给安迪一大笔钱够上大学的钱都不太容易。 也是在开完口之后，米格才意识到，他如今开口和威廉借钱已经十分轻松了，因为他知道，那些钱无论对于他还是威廉来说，都不叫个事。就好比你会因为和朋友借个买瓶水的钱而开不了口吗？不会的，因为你知道你很快就能还他，他也不会在乎买水的那点钱。 “当然没问题。”威廉不知道米格借钱要干什么，但无论如何这都是个好现象，“需要车吗？我圣莫妮卡仓库里的车随便你开走。” 威廉车库里的车已经换了好几批了，因为萨巴蒂诺、伊莉莎白和老伯恩斯坦总爱给威廉送最新款的豪车。仓库就那么大，新的来了，旧的就要腾地方。于是那些已经跟不上潮流的老爷车，便被运到了其他仓库精心保管了起来，当做一种，呃，古董收藏，毕竟那些都是爱德华爸爸曾经的挚爱。 “游艇也能开？”米格开玩笑道。 “好啊，我正好换个新的。”威廉倒是很认真。 “算了吧，开的走，养不起。”米格举手表示投降，他到底为什么要想不开的和威廉壕开这种玩笑，很明显威廉会搞不懂啊。 回家之后，米格并没有着急和安迪提钱的事，只是问要不要去逛逛好莱坞，反正来了都来了。 这点上安迪倒是欣然接受了，因为这可是他和米格难得的二人约会。 在隐藏自己方面，米格一直十分拿手，简单的变装之后，米格自我感觉连威廉迎面走来都未必能看出他是他，根本不惧狗仔。 “会不会很奇怪？”米格打扮好之后出来问安迪。他唯一担心的是安迪的接受程度，虽然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担心。 “不会，这样很好，很……让人怀念。” 米格和安迪最初认识时，米格还是那个会用全部的头发遮挡住自己脸、总爱驼着背走的青年，那个时候他很穷，却也总会去教堂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而即便是那样的米格，对年幼的于安迪来说，都是浑身闪着boling boling光芒的人。 简单来说一句话，米格对于安迪是特别的，哪怕米格再没有存在感，安迪也总能在人群中第一眼认出他。 “说真的，这样的你，反而让我觉得更加能放得开。”安迪坐在沙发上，仰头看着米格，就像是在他毕生的信仰，眼神专注而虔诚。就好像他们又回到了过去，回到了那个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米格有多好的过去。 米格的头发遮挡住了他全部的不自在，他只能有些僵硬的说：“那么我们走吧，我带你去看我朋友在星光大道上留的星星。” 尼尔去年在星光大道上留下了他的星星，据说克鲁斯也快有属于他的星星了。 在游客最多的星光大道上，安迪悄悄握住了米格的说，理由找的特别“正当”：“我怕走散了。” 手的温度从陌生的触感上传来，米格忍不住全程都在在意着两人相握的手，但鬼使神差的，他们就这样相握着一直到华灯初上，两人带着一身的轻松与愉快回了家。 那一天他们聊了很多，有关于安迪一出生就因为瞳孔异色而被丢弃，又因为同样的理由而被多个教堂和孤儿院拒之门外，兜兜转转，颠沛流离的童年；也有关于米格当年被养父母赶出家门后孤身到纽约闯荡，结果被骗的差点冻死在街头。最后，米格告诉安迪，他想拍一部有关于孤儿的电影，不是呼吁社会捐钱，而是告诉那些孩子，不要放弃，日子总会好起来的。 “就是个好例子。”米格这样对安迪道，“你也一样，一定会有个美好的未来。” “恩，我知道，因为我遇到了你。”安迪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他在心里说，上帝，我原谅你了，如果我之前遭受的那么多苦难只是为了遇到眼前的人，那么，我愿意。 第二天，安迪就搭乘最早的一班大巴回了纽约。他还要上学，还要打工，还要帮着神父照顾孤儿院里其他的孩子。他马上就要十八岁成年了，他没有理由——他的良心也不会允许——继续心安理得的只一味享受教堂的照顾。 其实如果不是因为米格一直希望安迪能读个好大学，安迪甚至想要放弃学业，能更早的全职工作去赚钱。 但是，米格说，高中辍学是他一辈子的遗憾，哪怕后来有钱有名了，可以当南加大的荣誉校友了，也已经没办法把他最年轻时缺失的那块拼图补充完整。他不想让安迪将来有天也体会到这份遗憾，同时他也会觉得如果安迪上了大学，某种意义上算是弥补了他的一些遗憾。 最后这个理由，便是真正打动了安迪努力学习，考个好大学的理由。 为了你，我会努力、努力、再努力的成为一个更好的人。 米格还在睡梦中时，安迪就悄然在给他收拾好家之后离开了，因为安迪并不想米格送他，也不想米格给他再花钱订昂贵的机票。他来之前就准备好了乘坐往返大巴的钱。 米格起来时，看到的就是安迪放在桌子上解释他已经离开的信，最后的PS是早点就在厨房微波炉边上，米格热一下就能吃，不许不吃早点，会胃不好。 拿着信封，站在重新变得空荡荡的家里，米格突然发现，他反而开始有些无法适应这样的毫无人气了。 习惯真的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 第175章 来地球的第一百七十四天：又是 一年奥斯卡。 1988年3月25日，第60届奥斯卡，在洛杉矶音乐中心如期举行，还是那个奥斯卡，还是那个主办场地，连“《雨人》剧组一起走了红地毯的压轴，米格并没有听温蒂的话带来什么男伴”也在大多数人的预料之中。 唯一让人始料未及的是…… 威廉在奥斯卡即将举办的前一夜，突然发起了高烧。 萨巴蒂诺很生气，因为威廉病了之后不仅不吃药，还在试图掩盖。和威廉在一起这么多年，萨巴蒂诺又怎么可能不清楚威廉生病时的样子？ “我只是怕你不让我参加明天的奥斯卡。”威廉被压在床上休息时，可怜兮兮的看向萨巴蒂诺。 萨巴蒂诺环胸冷笑：“我确实不会让你去参加。” 不要说萨巴蒂诺不会同意，连小萌萌路西维德都不可能答应。在萨巴蒂诺去隔壁给威廉拿药的时候，少主便一脸严肃的坐在床边，负责监督自家表哥，并对其道：“你要乖，要勇敢，药一点都不苦，打针吹吹就不疼了，听话才是好孩子。” “……” 路西维德说话的语气和威廉平时教育他时一模一样。 威廉只能在心里感慨，真是风水轮流转啊风水轮流转。 不过，即便如此了，威廉还在坚持做最后无谓的挣扎，等萨巴蒂诺回来把路西维德赶去隔壁玩的时候，他开始和萨巴蒂诺讨价还价：“事成之后，一整晚上你想怎样就怎样。” “是吗？”萨巴蒂诺一脸饶有兴致的对威廉道，“那你看这样怎么样，事成之后，你想怎样就怎样。” “……我想一周不做，你答应？” “成交！”萨巴蒂诺毫不犹豫的就点了点头，应该说早在他刚刚开口的时候，他就猜到了威廉会说什么，并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 威廉一愣，然后赶忙加码：“一个月？” “别得寸进尺。”萨巴蒂诺压低了声音，那是他生气的前兆。身体是威廉自己的，这事本来就没什么可供讨价还价的，要不是为了照顾病号的心情，萨巴蒂诺根本不会这么好说话。 “你不知道，这次奥斯卡对于我来说真的很重要。”威廉改换策略。 “哪次奥斯卡对你来说不重要？”说真的，在他们这个不流行过圣诞节的家里，萨巴蒂诺一直觉得一年一度的奥斯卡也许才是最受重视的节日。 威廉哑口无言，但还是选择了垂死挣扎：“确实都很重要没错，但这次不一样。” “你说。”萨巴蒂诺摆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不是他真的能听进威廉的话，而是他给威廉吃了特效药，药效发作很快，威廉马上就要睡了，他如今说话已经有些有气无力的了，他没必要通过反驳威廉的方式来刺激的威廉精神起来。 “你知道奥斯卡再次邀请我去颁发最佳影片奖了吗？” 萨巴蒂诺点点头，前几天奥斯卡彩排的时候，还是他带着路西维德陪威廉去的呢。 “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雨人》有很大的可能不会得到最佳影片了。米格和温蒂对于它给予了那么多的期望，他们没有经历过这个，很可能会崩溃的，我不在旁边看着怎么可能放心呢？” 面对失败，一蹶不振的人，往往不是经常遭遇挫折的人，反而是那些曾经一帆风顺的天之骄子。 米格一路走来，赢得了太多的荣誉，也许连奥斯卡都觉得是时候让他摔一跤了。威廉无力阻止，只能在米格摔这一跤的时候陪在他身边，与他同甘共苦。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陪伴就是最长情的友谊。 “告白。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萨巴蒂诺分分钟就炸了，这种话威廉怎么能乱说！ “都一样啦，”威廉无力的挥了挥手，他的脑子在药物的作用下已经变得迷迷糊糊了，说话就有那么点直，“重点是我很在乎米格。” 萨巴蒂诺终于打翻了心中的醋坛子，两手一摊，把路西维德平时和威廉耍赖时的模样学了个十成十，他说：“那又与我有什么关系呢？” 他可一点都不在乎米格。 “……我你总在乎吧？”这话放在平时，威廉绝对不会问，但现在嘛，他自己都不一定清楚自己到底说了什么。 “你不应该怀疑这点。”虽然萨巴蒂诺的语气还是很生硬，但他的表情明显缓和了下来。手轻轻的抚摸过威廉潮红的脸颊，将珍惜二字藏在了温柔的吻里。‘我当然在乎你，我很高兴你终于意识到了这点。’ “这次奥斯卡我提前猜到自己不会得奖，于是生病没去参加，连答应的好好的颁奖嘉宾的事都给撂了，你觉得学院那边会怎么想？是我真的病了还是在闹小情绪？你觉得我下次的电影能不让他们心存芥蒂？我以后还要不要发展事业了？”威廉强撑起来，用最大的毅力和药效斗争，对萨巴蒂诺摆事实讲道理，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磨的嘴皮子都白了，嗓子也说干了。 萨巴蒂诺十分感动…… ……然而还是拒绝了。上演了现实版的“十动然拒”。 萨巴蒂诺什么事都可以听威廉的，独独在健康方面，他不能听，也不会听，毫不夸张的说，在萨巴蒂诺的心里，他自己都没有威廉重要。 不过以防奥斯卡真的对威廉有意见，萨巴蒂诺其实已经想好了对策。 当晚，gossip girl网站就抢先所有人在网站头版头条报道了“威廉深夜被救护车送入医院”的爆炸性新闻。 不少没睡的人那晚干脆就没再睡过，不是在skype论坛上讨论，就是在不断的刷gossip girl网站，想要看到更多的最新消息。很多从事娱乐业新闻的狗仔记者更是没可能休息了，一直在加班加点，打电话，托关系，or妄图蒙混进医院，只求明白一个问题——威廉到底怎么了。 威廉到底怎么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睡的很沉，迷迷糊糊间依稀觉得自己好像被挪了地方，却只是以为萨巴蒂诺还是不放心让私人医生来看了看他。 奥斯卡承办组委会那边，也连夜打了关心的电话，萨巴蒂诺接的。 对方表示颁奖什么的还在其次，最重要的是威廉人怎么样了。 萨巴蒂诺的语气颇为沉重：“我也不知道，就是在家里好好的突然就昏迷了，现在已经进手术室了，谢谢关心。” 这样的话，萨巴蒂诺不知道说了多少遍。 而本应该在手术室里的某人……正躺在ICU里沉睡。 特助先生在一边抽空嘲讽：“真没看出来啊，BOSS你还有演戏的天赋。” “那只能说明你这个特助当的一点都不合格，连自己的上司都了解不深。”萨巴蒂诺嗤笑回嘴。 “真正关心威廉的人一定急疯了，这样不好，特别是威廉知道后一定不会很开心。”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特助先生的造人活动进行了一半就深夜被人叫到这里，为的就是帮萨巴蒂诺“处理”一些熟人的电话，好比温蒂、米格以及尼尔等人。 萨巴蒂诺自己则第一时间给伊莉莎白和老伯恩斯坦解释了始末，让他们放心。 于是，“原因不明白就突然昏迷了”的威廉，在第二天成了各大报纸的新闻头条。配图是一张威廉带着氧气罩被担架抬上救护车，萨巴蒂诺充满担心的陪在一边握着威廉手的抓拍。 救护车去的医院是洛杉矶的一家私人医院，由萨巴蒂诺全额投资，在美国有不少的分院，自然是萨巴蒂诺怎么说怎么算。 主治医生口风严谨，其他护士根本没可能接触到威廉，知道他到底怎么了，她们只看到威廉在ICU里一直昏迷着没有睁开眼睛。要不是医院管得严，她们早就把偷偷拍的照片传的满世界都是了。 为此，奥斯卡甚至临时多增加了一个为威廉祈福的环节，主持人与威廉开玩笑的互动，也尽力做了删改，能换人就换人，不能换人的，也会在说完之后加一句希望上帝能够保佑威廉。 代替威廉当颁奖嘉宾的是米格，他陪威廉参与了全部的彩排，流程十分熟悉，江湖地位也勉强够资格。 《雨人》里四个男性角色，达斯汀和克鲁斯入围了最佳男主角，尼尔和汉克斯则入围了最佳男配角。这绝对算得上是奥斯卡历史上很难得一见的盛况了，鉴于《雨人》并没有女主角的特殊设定，足可见学院对《雨人》这部电影里主角们演技的肯定，他们飙戏飙的成功碰撞出了1＋1＋1＋1＞4的效果。 角色鲜明，性格独立，让看过的人印象深刻，观众可以叫不出演员的名字，却绝对不会弄混电影里四人角色复杂而温暖的关系。 在塑造亲情美学方面，米格已经算是登峰造极，无人可以望其项背。 最终，尼尔获得了最佳男配角，赢得了自己的第二个奥斯卡；达斯汀则成为了88年的影帝；米格则获得了最佳导演。 在上台领奖的时候，米格的感谢词还是那么的简洁高冷。 比往年有进步的是，米格学会了自我调侃，不让他的沉默显得太过尴尬，他说：“一会儿我还要代替威廉成为颁奖嘉宾，未免大家看我看腻了，我决定把话留在后面说。这绝对不是因为颁奖嘉宾的主持预留时间比感谢词长，真的。” 第176章 来地球的第一百七十五天：拒绝剧透【喂 威廉醒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 只有小萌萌路西维德套着装样子的无菌服，坐在ICU的床边装样子。一见威廉醒了，他就开始复读机一样的报告：“你现在在ICU里，没有穿越也没有重生，奥斯卡已经结束了，放弃挣扎吧。那边的帘子被医生以不让别人打扰你为由给拉上了，外面看不见的，你想干什么都行。想吃什么就说，雪莉她们会对外说是我想吃。” 威廉反应了一下才恍然明白了路西维德的意思，但他既不想说话，也不想吃东西，他只想知道：“……你那倒霉哥呢？” “他畏罪潜逃了。”路西维德一脸正气，“以后由我来照顾你。” 然后，小萌萌就被小萌萌他亲哥给揍了，哭声震天，引人伤心。连走廊那头探头探脑的一票小护士都听到了ICU里的动静，她们互相看了一眼，只能在心里想着，看来塞偌斯先生这次真的是很凶险啊，小萌萌该多伤心。 作为国民宝宝，路西维德的知名度不一定比他的兄弟高，但粉丝明显比的他的兄弟们多，而且黑粉少。 “伤心”的小萌萌此时正抱头，蹲在墙角，一抽一噎的被罚默念“我再也不敢随便骗威尔说萨巴不见了”一百遍。 威廉有心求情，奈何萨巴蒂诺“你也想被收拾一顿吗”的暗示气场太过强大，威廉、威廉……很没有出息的怂了。 明明是萨巴蒂诺先斩后奏，为什么到如今很内疚觉得做错事的人反而是自己呢？！ 威廉抬头问上帝。 “和上帝聊的开心吗？”萨巴蒂诺假笑着问。 “上帝太小气，都不肯剧透任何一点情况给我。”威廉努力的活跃着现场气氛，他绝不承认这里面有讨好萨巴蒂诺的成分在！ 好吧……他就是在讨好萨巴蒂诺，so what？昨天晚上刚发烧的时候，他脑筋根本没转，只想着米格和温蒂了，如今身体好些之后再设身处地的想想，要是萨巴蒂诺病了，还不爱惜自己身体的要求为了朋友去工作什么的，他说不定连毁灭地球的心都有。 “抱歉。”想到就做，认错态度良好，这是威廉很大的个人特色。 “抱歉和上帝聊这么久？”萨巴蒂诺故意歪解着威廉的意思，他想用实际行动告诉威廉，这个坎儿在他这可过不了。 “抱歉我昨天想要隐瞒我生病了的这件事，也没有及时吃药。”威廉的声音很低、很软。 威廉之所以能沉睡这么长时间，与他的“每年总有那么一次”来的格外凶猛有很大的关系，而他这次之所以这么难受，究其根本便是在发现的第一时间没有及时吃药，还为了表现自己很正常，陪着路西维德在家里上蹿下跳。他要是真正常，他绝对不会干出那种事。 萨巴蒂诺本来还想继续强硬的，但是一对上威廉发烧时总会变得水润润的蓝眼睛以及刚苏醒时特有的软糯声音，他就什么原则都没有了。 萨巴蒂诺低头，顶着威廉的额头，鼻尖相碰，唇瓣咫尺，暧昧的温热气息迎面而来，他说：“没有下次了，恩？” 威廉主动伸手，勾着萨巴蒂诺的脖子，将他的唇压上了自己的，将那一声“知道了”融入了彼此的嘴里。 路西维德颠颠的凑了过来，表示他有些不开心：“你们玩亲亲游戏，总是不带我。” “……” “……” 忘记病房里还有个破坏气氛小能手了。 萨巴蒂诺讪讪的放开了本来已经摸进威廉的病服里正到处点火的手，并在心里问自己，他当初到底为什么会那么想不开，觉得让他妈再给他生个弟弟是个好主意的？二胎什么最讨厌了！ “你背完了吗？”萨巴蒂诺只能旧事重提，来“为难”小朋友。 “早就背完了。”路西维德特别敷衍的对萨巴蒂诺挥了挥手，然后就把自己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威廉那里，眼巴巴的看着他最喜欢的表哥道，“我能亲亲你吗？” “只能亲脸，我生病了，会传染给你。”威廉笑着捏了捏少主还有些婴儿肥的脸颊。 “萨巴就不怕传染。”路西维德为自己的福利据理力争。 “因为他是大人啊。”威廉在糊弄孩子方面简直是无师自通，顺便的，他也渐渐开始发现，他小时候貌似被爱德华爸爸和玛丽妈妈就这样骗了好多次，但他却信以为真，直至如今他自己也养了孩子。 “那我什么时候能长大啊？”路西维德对未来一脸向往。 “你长大了，我就要老了，这可怎么办？”威廉逗着路西维德。 路西维德听后，就是一脸的懵逼，从他的表情里就能看出来他的挣扎，最后他才用甜甜的童音道：“那我还是不要长大了吧。” 萌的威廉抱住路西维德就不想撒手。 当然，威廉最后还是撒手了，有“辣手无情”的萨巴蒂诺在，威廉和路西维德的温情时间很显然是没办法长久的。 路西维德目前来说其实还是很好骗的，萨巴蒂诺用一句“你在这里，棉花糖一个人在家该多无聊”就把路西维德给打发走了。 在路西维德的性格里，一直有一项被萨巴蒂诺、伊莉莎白姨妈和老伯恩斯坦嗤之以鼻，但威廉却希望他能够始终拥有的美好品质——善良。 “不是一味的很蠢的那种圣母式善良，而是恩威并施的雏苗。”威廉如是说。 萨巴蒂诺对此不置可否，路西维德的聪明，目前来说还算可以弥补他很多性格上的“缺陷”。 等路西维德走了，萨巴蒂诺便也上了病床，与威廉挤在了一起。萨巴蒂诺就像是个皮肤饥渴症患者，特别是在威廉生病的时候，他必须通过这种行为有效的触碰来确定威廉还在他身边才能彻底稳定下心神。 “不想问问奥斯卡的结果？” “想。”威廉都快想疯了，但是，怎么说好呢，他确实是该反省一下在对待家人和工作的态度上的不平衡了。 面对这样的威廉，萨巴蒂诺……怎么可能舍得再为难下去，他很快就揭开了谜底：“奥斯卡那边的工作人员前不久才打来电话问我，你想把你的第三个奥斯卡纪念项链刻上谁的名字。” 威廉能获得的奥斯卡，从始至终只有一个——最佳影片。 “我的祖父和祖母。”威廉想也没想的就脱口而出，这是他早就想好的。他甚至列了个名单顺序表，祖父祖母之后是外公卡尔和他的妻子莎拉，然后玛姬外祖母，最后是伊莉莎白姨妈和路西维德。 萨巴蒂诺就像是变魔术一般，在威廉面前缓缓舒展了他宽大的手掌，奥斯卡的项链正安静的躺在那里，刻着威廉熟悉的名字。 “你是怎么做到的？” “如果我说我曾想要当个魔术师，你信吗？” “……总觉得你的人设崩了呢。” “好吧，其实是魔法师。”能让人起死回生的那种魔法师。 “……”威廉决定换个话题，他这才反应过来，他好像被学院那边的老爷子们涮了，“奥斯卡让我去当颁奖嘉宾，结果却又选了《雨人》最后得到最佳影片，他们到底在想什么？” 萨巴蒂诺耸肩：“大概是和你那年开的玩笑有关，嘉宾没可能得奖，还记得吗？” 老顽童什么的，还真是莫名的很有说服力呢。 奥斯卡虽然在嘉宾拆开信封前，除了统计公司以外没有人知道结果是什么，但其实那些学院里的老爷子心理多多少少会有衡量，不能百分百肯定大奖花落谁家，却有百分之七十以上的把握能猜到是谁。这样的玩笑还真的是只有他们能开得起的。 “米格当时念出名字时的表情有趣极了。”萨巴蒂诺就像是哆啦a梦一样，又给威廉变成很多他意想不到的东西。 ——好比印有米格在奥斯卡上失态一幕照片的娱乐报纸。 “谢谢你让我幸免于难。”威廉再没有什么时候会比这一刻更加发自真心的感谢萨巴蒂诺让他“昏迷”了。 “你不觉得对于米格来说，真正让他为难的还不是被抓拍的表情，而是他根本没有准备感谢词吗？” “……”威廉简直不能更同情米格了。但是哪怕只是想想，他都想笑的不行。 “放心吧，我专门让人把那段录下来了，等你转入YIP病房，我就放给你看，那里面有电视和DVD机。”在ICU里放个电视什么的，就太奇怪了。 萨巴蒂诺总是那么的想人之所想。 威廉激动的给了萨巴蒂诺的脸颊一个吻。 萨巴蒂诺却有些不满足的指了指自己的唇：“我觉得，这才是感谢的诚意。” 等威廉看到米格的感谢致词已经是五天之后的事情了，威廉在第三天“从昏迷中苏醒”，然后在ICU里又多查看了两天情况，才转入了正常的VIP病房。然后，他第一件事就是迫不及待的打开了电视。 米格站在奥斯卡的领奖台上，看着信封里的名字，再也无法掩饰自己的表情。 “The Oscar goes to……我？真的是我？！不对，是，《雨人》。制片人威廉。塞偌斯、米格。贝克特以及温蒂。怀特，请把镜头切给温蒂，相信我，她的表情一定更有看头。” 但事实真相是，温蒂已经在惊讶之后，快速调整了自己的表情，镜头切过去的时候，她已经笑的十分得体了，起身与老公、家人拥抱什么的，和正常得了奥斯卡的人没什么区别。 “……” 米格谜の沉默成了新的表情包，不少人将其形容为“卧槽，真是被队友坑惨了”。 《雨人》剧组不少人都上了台，米格一开始还是蛮机智的把感谢词的时间让给了温蒂，但哪里想到，温蒂说了没几句就又把皮球踢回给了米格：“相信很多人已经发现了，我们这边真。没有准备感谢词，因为我们真的以为我们不会得奖。So……有人好奇一向高冷的米格导演在这种时候的应对吗？” “想！”不仅台上剧组的其他成员在起哄，连台下不少和米格有过合作的演员也鼓起了掌，大家有志一同的觉得看米格明显比看温蒂有趣。 事后的报道证明了温蒂此时选择的正确性，米格的受欢迎程度明显一下子拔高了不少。网上不少人表示，没想到米格导演其实内在这么蠢萌，这种反差感，莫名的萌上他了呢。 但在当时，温蒂以为米格多少还是会准备一些，但谁也不知道米格就是这么一个耿直boy，他本来就不太会说这个，一见己方不太可能获奖，他干脆就真的没准备，唯一准备的一份儿台词已经被他之前在领最佳导演的时候给用完了。 磕磕绊绊了半天，在所有人都笑的前仰后合的不行之后，米格终于福灵心至，找到了正确的应对方式。 “威尔” 这个名字，就像是带着魔力，让大家很快收起了笑容，陷入了沉默。 等所有人都安静的差不多的时候，米格才继续道：“如果能把他逗醒就好了，这样我也算是值了。 “我真没有准备感谢词，但是幸好，我过几天正准备宣布一件事，讲话内容基本已经背下来了。只能先挪到这里用了，希望你们能够不要介意。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在想，如果当年我没有遇到威尔，没有他的伯乐之举，我今天会在哪里。答案是无解的，我唯一能够肯定的是，我绝对不会像如今过的这么好。威尔总是和我说，他没做什么，只是给了我一个机会，剩下的九十九步都是我自己走的。 “但我其实一直很想告诉他，有多少人缺的正是开头这样一个机会呢？再努力，乘以基础的0，便永远只是0。 “温蒂说，为什么要这么杞人忧天呢，亲爱的，你永远不可能知道一件不可能发生的事的结果，因为你确实遇到了威尔，他也确实给了你一个机会。 “她说的很对，我不应该这么杞人忧天。所以与此同时，我有了个我觉得应该还算不错的好主意——我要成立一个助学基金会，名字就叫‘机会’，让更多的人没有办法知道如果没有这笔钱他将会怎样。” 看完之后，威廉对萨巴蒂诺说：“米格为了教堂里的某个孤儿也真是拼了呢。不过，助学金一般都是大学吧？” “你怎么就肯定那孤儿还不到上大学的年纪呢？”在威廉和温蒂还没有发现的时候，萨巴蒂诺已经先一步嗅到了发生在米格身上的不一样的情缘，“不过，我记得你不是和我说米格有打算以那个孤儿为原型拍一部电影吗？好借机给对方版权费。” “学费和生活费啊，反正都花不了多少钱。”威廉耸肩，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表弟的金钱观念真的很要人命啊，不过，萨巴蒂诺亲了亲威廉的眼角，只要你高兴就好。 第177章 来地球的第一百七十六天：准对象和前男友。 老伯恩斯坦两年一度的“葬礼”，在1988年的4月1日如约而至。 黑白两道有头有脸的大人物齐聚一堂，连负责跟着威廉跟了这么多年的彼得组长也得到了一份黑底白字配洛丽玛丝的精致请柬。不是彼得的身份已经高到了什么程度，而是老伯恩斯坦觉得他“保护”了威廉这么多年，也算是劳苦功高。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另类版本吗？摔！请尊重一下我的职业啊混蛋！ 米格和温蒂从早些年开始，其实也两年一次的就会收到同样的“葬礼”请柬，这是跟在威廉身边的人的同等待遇。不过真正应邀出席过一次“葬礼”的只有曾经在街头混过的尼尔，为的也只是给当时一个不断追求他的棘手粉丝一些威胁，让对方明白不是所有人都是gay，也不是所有的“小明星”都只能被动接受潜规则。 老伯恩斯坦不在乎威廉的朋友是否出席，又或者出席的目的是否单纯，他发给他们请柬只是表达一个态度——他认可他们跟在威廉身边，也不介意他们在有需要的借一点伯恩斯坦家族的名义。 不得不说，在黑X党十分猖獗的这个时代，伯恩斯坦家族的名声，为威廉等人的剧组免去了不少的骚扰和麻烦。 这一次威廉“昏迷”，自然是出席不了老伯恩斯坦的“葬礼”。 但萨巴蒂诺和路西维德是肯定要出席的，这是建立人脉的好时机，哪怕是四岁的小朋友也能找到合适的“玩伴”。顺便的，他们捎上了米格与温蒂，在那二人的坚持下。 米格和温蒂多少还是了解一点伯恩斯坦家族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的，好比家族内部有个致力于和威廉过不去的亨利，据说对方还是老伯恩斯坦的侄子。天知道这次威廉病了，亨利会怎么借机生事，他们必须去防着一点。 虽然萨巴蒂诺觉得根本没有这个必要，但他还是替威廉承了这份情。不得不说，威廉还是有些看人的眼光的，知道什么样的人值得他倾注情感。 老伯恩斯坦和萨巴蒂诺想的一样，热情的接待了米格和温蒂，觉得威廉是傻人有傻福，交到了真心朋友。对于老伯恩斯坦这个层次的人来说，物质什么的已经只是个数字了，交真正的朋友还是要看精神上的感情，哪怕对方一文不名，只要对威廉真心，老伯恩斯坦也会觉得威廉这个朋友交的值。 米格和温蒂谁没想到老伯恩斯坦会这么好说话，寻常的就像是平时在街头随便能看到的一个精神奕奕的老头子。 温蒂很单纯，想的不多，只觉得只有这样的家人才能养出那样的威廉。 米格则稍稍看出了些端倪，觉得也许老伯恩斯坦这样才是真正的教父该有的样子，他让好人觉得他也是个好人，让坏人觉得他是个根本不敢招惹的坏人。 在3月31日晚上，米格和温蒂在老伯恩斯坦曼哈顿的房子里遇到了亨利。亨利从出现开始就在瞪米格，一直瞪到米格和温蒂准备起身告辞，前往他们位于纽约的公司公寓。米格离开前实在是受不了了，便把亨利约到了没什么人的阳台，直截了当的问：“你到底想怎样？” “我不想怎样。”亨利的说话模式永远是那么的欠揍。 “那你为什么总是看着我？”米格并不怕亨利，因为亨利这种看上去很凶的人，其实就是色厉内荏，有老伯恩斯坦和萨巴蒂诺在，他就根本不敢对米格等人怎样。 “我就看你了，怎么了？”亨利继续挑衅。 “……”米格一脸“你是小孩子吗”的无语表情，他可一点都不想和亨利陷入什么幼稚的争吵，那太跌份了。 “我、我就是想问问威廉。”亨利也不知道怎么了，说话开始有些磕绊。 “他昏迷在住院。”米格说的很简短，并不想给亨利太多信息。 “我知道，我长了眼睛会看报纸。”亨利软和的态度没维持一秒，就再次原形毕露，“我是问你，他死了没。” “没死，抱歉让你失望了，他已经苏醒过来，转入正常的VIP病房了。” “哦。” 说完，亨利就头也没回的走了。 徒留米格站在原地，一脸的莫名其妙，亨利这到底是要干什么？出门忘吃药了吗？ “呵。”萨巴蒂诺在事后听完米格的复述后，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然后便告诉米格不用在意，他会处理好的。 第二天的“葬礼”上，不少人都对米格和温蒂询问了威廉的近况，并表示了自己的关心。 米格这才对亨利有了新的猜测，他昨天是不是其实是在关心威廉，虽然关心的方式很“特别”，但他问话所得到的结果，和其他人没什么两样。 “他们才不关心威尔呢。”路西维德虽然年纪小，但看事情却看的格外明白，“他们只是在做样子给卡尔看。” 明知道老伯恩斯坦最在意他的小外孙，没有人会傻到表现出对威廉的不喜。 好吧，亨利算是个例外，他傻的很特别。 米格这次终于和温蒂一样了，觉得这个圈子还真是奇怪，表示关心的人未必真的关心，真正关心的人却非要摆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 “葬礼”之后，温蒂就再次搭着萨巴蒂诺的顺风“机”回了洛杉矶，同行的还有老伯恩斯坦，虽然萨巴蒂诺说威廉只是寻常的流感，但老伯恩斯坦还是有些不放心，怕萨巴蒂诺这是和威廉联合起来瞒着他。 米格则一个人留在了纽约，因为他这次来还要顺便办另外两件事。 首当其冲的第一件，自然就是去教堂看看安迪。当然啦，米格也给教堂里其他孩子带了不少东西。 “你对成为我助学基金的第一个获赠者有兴趣吗？” 这是米格送给安迪的礼物，不等安迪说话，米格就又紧接着说了下去。 “当然，不是无偿的，这需要你未来大学四年每一年的每一门功课的平均成绩都维持在A以上，哪怕只是蹭分用的选修课。” “我一定没问题！” 米格的话，激起了安迪的好胜心，or雄性在喜欢的对象面前过剩的表现欲望，无论如何，他都是最优秀的。 说实话，米格在奥斯卡上的表现，安迪早在第一时间就想办法收看到了，当时的安迪也稍微“自作多情”的想过，米格这么做会不会是为了他。但后来他又想，他在米格心中又能有多重要呢？做人不能太自恋。如今又有了米格这样的话，安迪基本也就别无他想了。 “很好，这里是我已经拜托劳伊律师起草好的合同，你可以慢慢看，不着急，什么时候决定了什么时候签字。” 安迪接过合同文件时，控制不住自己的去碰了一下米格的手，略显冰凉，却激的他心脏都快要从胸腔中蹦出。 米格以为这只是一次意外，努力想让自己显得镇定一点，但他却无奈的发现，越是不让自己在意，他就越在意，之前在安迪面前独有的坐立不安重出江湖。 “咳，还记得我和你提到过的我想拍一部有关于孤儿院的电影吗？”米格决定加快自己的谈话进程。 安迪点点头，米格说的每一句话他都记得：“你说你拍那部电影并不只是为了社会呼吁关注这个群体，更重要的是为了让大家能够知道，当你觉得你的人生已经跌至再无可能的谷底时，第二天肯定会赢来转机。” 米格点点头，不枉他当时的辛苦铺垫：“我想以你的故事为原型拍这部电影，你介意把你的故事授权给我拍吗？当然，是有偿的。” 安迪先是一愣，然后异色的双瞳就睁至了滚圆，像是猫眼一般闪着晶莹剔透的光芒，一点杂质都没有。他就这样怔怔的看着米格有差不多一分钟，然后才声音略显干涩的开口道：“你做这些，其实是为了给我一个能接受你帮助的理由，对吗？” “……”果然还是急躁了一些，米格在这方面真的没什么天分，见“东窗事发”，他索性就硬着头认了，“那你愿意接受我的帮助吗？” “我愿意！”安迪之前不想接受米格的帮助，只是怕米格在习惯性好人，单纯的帮助一个可怜的小男孩，他不想在米格眼中只是个可怜的小男孩。但没有谁会只是为帮助一个可怜的小男孩，就在背后做这么多事情的，他甚至也许可以贪心一点的想，在米格心中他也是特别的，只是米格还没有发现，不过没关系，他有的是耐心等。 不过，安迪只要了助学金，没有要授权费，因为……：“我愿意把我的故事免费给你拍，因为这是目前的我唯一能为你做的。如果它能产生价值，那就更好了，我想把我最值钱的东西都给你。” 虽然这话稍显暧昧，让米格不自觉的红了耳朵，但心里他还是很开心的，两个接受了一个，这本身就在他的预料之内。 也就只有安迪会让米格如此费心。 “你要回洛杉矶了吗？”其实答应完，安迪就后悔了，他应该借机多留米格一段时间的，他无时无刻不想和米格在一起。 “不，暂时不回去。” 安迪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不过米格接下来的话，却让那光很快就暗淡了下来。 “我还要参加一个朋友的演唱会。” 艾尔顿爵士的演唱会。 这哪里是朋友，明明是有旧情复燃预兆的前男友的演唱会。 第178章 来地球的第一百七十七天：What have I gotta do to make you love me. 艾尔顿的演唱会在麦迪逊花园广场举行，那是纽约的门脸之一，很多搭乘火车来到纽约的外地游客，从宾夕法尼亚车站出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座占地广阔的体育场馆，不少知名的体育赛事和演唱会都会选择在这里举办。 麦迪逊花园广场就在曼哈顿，第八大道的三十一街到三十三街之间，离联美和联美的员工公寓楼都十分的近，让米格连找“路上太堵，没赶上演唱会”的借口都没有机会。 米格最后也就只能硬着头皮在最后一刻进入了场馆的VIP包厢。 米格得到的票是外面千金难求的贵宾票，可以直通后台，但米格一点都没有先去后台和艾尔顿打个招呼的意思，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会选择在最后一刻才出现的原因，这样他就能避免和艾尔顿直面了。 很显然的，米格并不是那么想见艾尔顿，他也没有特别的想要掩饰这点。 不过，这倒不是因为米格讨厌艾尔顿，正相反，他是怕艾尔顿讨厌他。他当初在自己和艾尔顿分手这件事上并没有骗威廉，确确实实是他对不起艾尔顿，是他的问题才导致了他们的分手。 艾尔顿总是很主动，而米格……却连牵手都没有和艾尔顿有过。 这让米格对艾尔顿一直心存愧疚，无论是对方最终选择了和异性结婚，还是在离婚后打来邀约电话，米格都在勉强自己去选择他内心深处其实并不想让自己选择的路。 米格其实也是知道他这样很不对劲儿，但他却始终没有办法摆脱这个尴尬的怪圈。 直至…… 前几天。 安迪：“我还没去看过任何一场演唱会呢。” “是吗？列侬据说有望和他披头士的队员重新组合，举办一场世界巡回演唱会，我能拿到票，到时候一定请你。”米格其实很想和安迪说，要不你和我一起去参加艾尔顿的演唱会吧，但是直至最后，他也还是无法说出口，因为他觉得艾尔顿一定不会开心。 也是在那个时候，米格才意识到，他必须和艾尔顿做个了结了。干什么都可以拖延症，唯独感情不行。 一旦米格下定决心，他也就没再那么困扰了，反而专心致志的享受起了演唱会。不得不说，艾尔顿的演唱会质量还是十分高的。当米格抛却那些心里乱七八糟的情绪之后，他终于能安静下来去体会艾尔顿为什么会被称之为英国的国宝，为什么会成为影响了一代又一代乐坛神话的人。 艾尔顿的歌就像是他的人，总是在大胆表白，充满了丰沛的感情与个性。 米格不自觉的就开始跟着轻声唱了起来，那是一首落魄的他曾在纽约街头听到流泪的歌——《Sorry Seems to be the Hardest Word》（抱歉太难说出口）。 艾尔顿一袭鲜亮的红色西装，坐在钢琴前，自弹自唱。 当节奏响起时，座无虚席的场馆里所有人都默契的降低了自己的声音，听这一首有关于暗恋的歌曲。艾尔顿在开场时就曾说过，只想把它安静的弹给一个人听。 “What have I gotta do to make you love me，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爱上我， What have I gotta do to make you care，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在乎我， ……” 麦迪逊广场外面的电子大屏幕上，站在车水马龙的喧嚣人群中依旧显得十分醒目挺拔的安迪，倚靠在路灯前，正巧也在仰头看着艾尔顿的深情演唱。 音乐会的演唱内容不会全部播放在外面大屏幕上，只有这一首歌在现场直播。 现场的几个摄像机镜头并不是一直都在对着艾尔顿和他的钢琴，还有时不时闪现的一个大门紧闭的VIP包厢号码，艾尔顿死忠的粉丝一眼就能知道，那是艾尔顿的幸运数字。 这样的歌再配上这样的镜头切换到底代表着什么，其实已经十分明显了。 “What have I gotta do to make you want me，我要怎么做才能使你需要我， What haveI gotta do to be heard，我要怎么做你才愿意听我说， ……” 所有人都忍不住屏息凝神，期待着那扇看上去冰冷冷的大门，能在艾尔顿的音乐感染下缓缓打开，露出门后之人的庐山真面目。有不少人都在事后表示，哪怕那扇门后面是个男人，他们也会支持艾尔顿和他到底。 但是…… 那扇门直至演唱结束，都没有打开过。 艾尔顿唱了两遍，第一遍代表着希望，第二遍代表着死心。客观的说，艾尔顿第二遍的演唱更能达到歌曲词中的悲伤深意，但粉丝无不都希望艾尔顿能停留在第一遍的情绪上，那是他最接近快乐的时候。 最终，也没有人能够知道在VIP包厢里的人到底是谁，哪怕是最资深的狗仔，都没能打探到一丝一毫。 米格在艾尔顿唱第一遍的时候，是真的没有意识到艾尔顿的意思；不过第二遍……他觉得他已经表达清楚了自己的意思。 演唱会之后，不等米格乔装打扮好后离开，艾尔顿就已经来包厢找到了米格，他要送米格安全离开，否则米格今晚就能被媒体吃了。 艾尔顿终于笑的就像是一个好久不见的老朋友，再不见一点电话里的暧昧与缠绵，他说：“希望你能知道，我在演唱会上那么做，并不是为了为难你，又或者给你找麻烦。我只是，我只是……想最后再试一次。结果你还是你，那么狠心。” 坐在车里的米格略显尴尬：“对不起。” 他只会这样苍白又无力的道歉方式。 “这不是你的错。”艾尔顿虽然彻底失恋了，却也是个很有风度的失恋者，他说，“我只是有些意难平。午夜梦回，我总是情不自禁的问自己，我到底输在了哪里。我曾经是真的想要和你稳定下来的，如果我们在一起，我想也就不会有我后面结婚再离婚的事情。今天看到你，我才真正明白，哪有什么为什么，你只是不爱我而已。” 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没有感觉，外在看上去再般配也是白搭。 “所以，不要对我说抱歉，也不要有什么奇怪的内疚心理，那真的不是你的错。如果我因为我爱你却百般得不到回应就责怪你，那我才是个人渣，不是你。” 没有道理你爱谁，谁就一定要爱你。特别是在对方已经坚定的拒绝之后。 “我应该谢谢你，没有故意吊着我，玩什么暧昧游戏。”人类是一种很容易下意识自保的动物，无论是在外界，还是在感情上，总是习惯于给自己找个退路。米格大概算是个很难得的特例。 “你现在过的好吗？”这是米格唯一想要知道的。 “如果我说我过的不好，你会不会试着爱上我？”艾尔顿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拐了个弯，略带戏谑的开口问道。 “抱歉。”米格摇了摇头，“但如果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 “骗你的，我过的很好，嗓子手术十分顺利，看这次演唱会的盛况你就不应该再为我担心什么了。”艾尔顿抬起手，看上去像是想要摸摸米格，但最终还是收了回去，不可能就是不可能，没必要再来个最后一次，“看得出来你过的也很好，我就不多此一问了。” “谢谢。”米格的话还是十分的简短，这是他紧张时一贯的对外表现，很容易被错误的解读成高冷or心不在焉。 “要和外面那个小子幸福啊。”艾尔顿冷不丁的突然道。 米格一愣，什么外面。 “别装了，从车开出来到现在，你的眼睛就没离开过他。”演唱会刚刚结束，麦迪逊花园广场外面有多堵可想而知。艾尔顿特意换了牌照的低调黑车，如今走了还不到一百米。 而米格从看到马路对面一个男人之后，整个人就都显得很不对劲儿了。 艾尔顿长叹一声：“其实在包厢看到你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变得不一样了，但是改变你的那个人不是我。” 所以艾尔顿才痛快的选择了放手，因为他再努力也没用，他一直是个很相信感觉的人。 “我、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米格彻底慌了。 “那就变成我想的那个样子吧。我觉得这个世界上再没有比我更贴心的前任了，不喜欢我，绝对是你最大的损失。不过，还是希望你的喜欢会有个比我好的结局。需要我现在把你放下车吗？”艾尔顿问。 “我，呃，谢谢。”米格现在的脑子一团乱，急需离开车厢去呼吸不一样的空气。 艾尔顿从善如流，放下了已经乔装打扮好的米格，对他说了最后一句话：“一定要幸福啊，否则我会觉得我的放手很不值。” 夜灯下，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安迪就像是和米格心有灵犀一般，于千万人中，准确无误的对上了米格的眼。 他逆着人群而来，哪怕根本看不出来到底是谁，但安迪还是知道，那是米格，对于他来说独一无二的、好像浑身都在闪着光的米格。 “你怎么下车了？” “因为旅程已经结束了。” “放弃五场演唱会就能赚上千万美金的爱人，不后悔吗？” “准确的说是两千万。”米格笑着打趣，艾尔顿的号召力还是很可怕的，“不过，我拍一部电影也差不多可以得到这个价。” “所以没什么好可惜的？”安迪勾唇。 “不可惜钱。”但是可惜人，那么好的一个人，只是不适合他而已。 而适合他的人…… 米格不知所措的看着眼前的安迪，多么希望刚刚的艾尔顿只是感觉错了。 第179章 来地球的第一百七十八天：《沉默的羔羊》 米格从纽约回到洛杉矶之后，就决定了要疏远安迪。 这是只有米格一个人知道的秘密。 在其他人眼中，从纽约回来的米格，只是全身心的投入到了他新电影的创作中。这一次连剧本都是米格亲自操刀，因为电影故事里融入了太多米格和安迪的个人经历，米格坚持认为只有经历过那些人的才能写出他想要的感觉。 米格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就像是生活在城市中的一座人为孤岛上，他关了手机，拔了网线，断了座机，过着几乎与世隔绝的短期生活。 亲密如温蒂，也只找到机会去看过米格一次。 回来之后，她一脸沉重的对威廉道：“我们最好祈祷米格哪天不会突发奇想的要拍摄一部有关于变态杀人狂的电影。” “为什么？”彼时，威廉已经“出院”了，正在电脑上阅读他的出版公司即将上市的一本他很看好的新小说，看的有些走神，没能跟上温蒂的思路。 “我在开玩笑啊。”温蒂无奈极了，笑话一旦解释，可就毫无笑点了。 “抱歉，我有些分心。”威廉对温蒂尴尬一笑，然后便热心的把自己看中的小说安利给了温蒂，“这边有本心理推理小说，我正在琢磨着把它拍成电影，你看一下吧，我保证故事十分精彩。” 然后…… 一夜未睡的温蒂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在早上一上班的时候就怒气冲冲的闯入了威廉的办公室，桌子拍的震天响，带着婚戒的手就杵在威廉眼前，一副准备弑“主”的凶狠模样。 “……求死的明白。” 威廉揣揣的看着温蒂，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那是本恐怖小说！你知道我吓的连今天早上上班都是让劳伊送的吗？！”温蒂真的很怕那些灵魂啊鬼怪什么的东西。当年拍《血红溅白纱》的时候，温蒂就深受其害，虽然背后的拍摄小窍门多少治好了一些温蒂的恐惧心理，但治标不治本，如今温蒂还是很害怕这些东西。 “我没说吗？”威廉一愣，然后才意识到，他好像真的没说。 《沉默的羔羊》是一本故事情节环环相扣、精彩纷呈的推理小说没错，只不过在“推理”这个词前面还有一个词——恐怖类。这也是昨天威廉在温蒂开玩笑的时候为什么会没有反应过来的原因之一，因为《沉默的羔羊》讲述的就是一个名叫汉尼拔的变态食人狂的故事。 “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信我。”威廉发誓他真不想想看温蒂的笑话，他还不至于那么恶劣，因为他很清楚的知道对于恐怖故事的接受程度，每个人都不一样。 “光道歉就完了？”温蒂表示，不好好宰威廉一顿，根本就没办法抚平她的心头创伤！ “作为补偿，我答应你一件事，什么都可以。”威廉的认错态度十分良好。 “穿女装也可以？”温蒂挑眉。 “……仅限在室内。”威廉咬牙认了。 “一言为定！”温度真的是被吓的不轻，最坑爹的是……“这真的是本很不错的小说，引人入胜，哪怕明知道是个恐怖故事，我都舍不得不看下去，你的眼光总是这么刁钻。我看了一下作者，托马斯。哈里斯，还是个蛮知名的悬疑小说家呢，出版费和影视改编没少掏钱吧？” “好东西值得好价格。”在知识版权方面，威廉一项是不吝啬掏钱的。 “你准备给小说申报明年的安东尼奖吗？”私事说完了，温蒂很快便转了公事频道，既然已经打算给电影立项，那么就想要想办法开始给电影造势了。《沉默的羔羊》本身的畅销程度是个噱头，但要是能获得更多、更官方的奖项，这个噱头才能更稳固。 威廉诧异的抬头：“你竟然还知道安东尼奖？” 安东尼奖是在86年才开始颁发的，由布彻会（世界上最大也是影响力最大的推理迷盛会）承办，算是推理小说界如今的一个巅峰奖项。就像是土星奖之于科幻电影。 “谢谢，我还没那么无知。”温蒂推了推她的平光镜，她也是这时才发现，早上被吓的不轻，眼镜她都错拿成了自己老公劳伊的。咳，说回正题，温蒂用实力证明了她这些年的成长，最起码各种书籍类的大奖和大奖得主她每年都会殷切关注，只为发现合适改编为电影并且会大卖的好苗子。在美国，小说改编成电影已经是一种主流方式了。 “我不仅要报安东尼奖，还对奥斯卡有些想法。”威廉稍稍透露了一点他的小野心，好吧，已经不能算是“小”了，就是单纯的野心。 “奥斯卡？恐怖类电影？”温蒂一脸“别闹了好吗”的表情，是个人都知道，奥斯卡根本不吃那一套。 “其实我最想的还是拍个能得奥斯卡的科幻电影，但是难度太大，我决定缓图之，一步步来，好比先从打擦边球的推理类电影开始。”威廉的性格中其实是有很大一部分热爱挑战的冒险因子在的，只不过他一般不会表现出来而已。 一听威廉提起用科幻片去挑战奥斯卡，温蒂顿时看《沉默的羔羊》顺眼了不少。 于是，就是这么愉快的决定了，等米格拍完《孤儿》，他们就开始拍《沉默的羔羊》，电影立项和剧本的改写甚至可以历时开始。与此同时，米高梅和联美还在分别准备着两部89年的重点项目——《小鬼当家》系列和《人鬼情未了》。 87年的经济危机的余威还未过去，但在有了萨巴蒂诺这个最大的金手指之后，威廉很清楚的知道，89年的电影票房会呈现怎么一个被压抑久了的井喷状态，一下子就赶超了经济危机之前的电影票房，他不做好准备趁机巩固一下自己在电影圈的地位，那就是真正的傻了。 “你……还用巩固？”真不能怪温蒂太爱大惊小怪，而是威廉对自己太没有一个正确的预估了。 如今威廉的动作，在早已经是好莱坞圈的晴雨表了好吗？ 在打听到米高梅和联美上马了这么多新的电影项目后，其他巨头也在跟着蠢蠢欲动。 虽然威廉觉得自己经济危机前后挺低调的，只拍了几部电影，但在其他人眼中，这才是真正实力的象征。因为仅凭这么几部电影，威廉就能在电影圈最难的时候依旧连续两年获得票房冠军……他们还能说什么呢？不服不行啊！更不说纽约那个因为《回来未来》系列而火的一塌糊涂的联美影城，俨然已经是纽约又一大吸引游客的重点项目了。 更不说说，88年威廉名下虽然没有电影上映，但米高梅和联美自己出品的其他电影都神奇的达到了收支平衡，比均有负债的巨头要好上太多了。 而且，88年威廉也不是一直在为89年做幕后工作，他也有走到台前的东西，好比收视率越来越好的《成长的烦恼》，以及迎合了经济危机之后很多做梦都想能一夜暴富回到从前生活的观众心理，推出的综艺类节目《谁是下一个百万富翁》，真金白银的又怎么可能吸引不来收视率？NBC的收视率节节攀升，谁又能想到呢，它换东家也才两三年而已。 对外“低调”的88年，同时也是威廉一圈人接连交到好运的一年。 好比特助先生和他的女神莉莉，终于千呼万唤始出来的整出了个还在孕育中的小婴儿，特助先生激动的简直无法形容，从孩子被检查出来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在打休职报告了，因为他要专心在家陪孩子。莉莉反倒是没事人一样，坚持如常去上班，她如今正在竞争洛杉矶微软分公司的一把手，正在关键时刻，怎么能因为怀孕这么点小事就阻挡了自己升职的脚步。 “……”面对两人截然相反的态度，身为大BOSS的萨巴蒂诺是最无语的一个。 威廉知道后倒是挺开心的，逗着路西维德说：“你就要有个小伙伴了，开心吗？” “小伙伴？”路西维德歪头。 “是小弟。”从意大利刚来美国的伊莉莎白姨妈在一边插话给儿子解释道，她不可能真的放任自己的小儿子被威廉彻底养成这个傻白甜，只能是穿插着教育，希望儿子能变成个腹黑，外表符合威廉最期待的白皮包子，内芯嘛，谁用谁知道。 “我幼儿园有很多。”路西维德一本正经的回答。 “……这个不一样。”威廉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就像是特助和劳伊和你哥哥那样。”伊莉莎白已有所指。 威廉还没明白呢，路西维德却分分钟懂了，这是最衷心的小弟。小家伙立刻便对那个还未出生的孩子充满了期待，在去分公司找萨巴蒂诺的时候遇到莉莉，路西维德还抱着棉花糖，在莉莉同意之后，亲自摸了摸莉莉的肚子，决定早早的开始和“小弟”培养感情：“要是双胞胎就好了。” 双胞胎总是容易生下双胞胎，也不知道路西维德从哪里知道的歪理，如今便坚持在了莉莉的肚子上。 “小伙伴越多越好？”莉莉自怀孕之后，母爱空前的爆棚，特别有耐心哄着小孩子玩。 “恩！”小萌萌严肃又认真，这便是他今年最开心的事了。 小表弟开心了，大表哥自然也有开心事。 女装PLAY什么的，咳，温蒂也是后知后觉才意识，她的补偿最后反而便宜了萨巴蒂诺，真是日了dog了。 第180章 来地球的第一百七十九天：彼得组长心塞塞。 88年的夏天，心理恐怖类的推理小说《沉默的羔羊》，在美国再次掀起了一股“犯罪”风暴。这个小说简单来说，就是一个FBI搭档一个变态食人魔，一起联手把其他臭名昭著的连环杀人案凶手绳之以法的神奇故事。 一如美国很多小说和电影一样，故事中最出彩的不是主角，反而是亦正亦邪的反派搭档汉尼拔，一个不知名的美食家（喂），一个著名的心理学医生。 最神奇的地方不在于这个故事的搭档组成，而在于小说来源于真实存在的故事。 是的，现实里真的有人警方的人搭档重刑犯，一起破获其他连环杀人案的真实事例。在《沉默的羔羊》红的一塌糊涂的当下，故事的灵感源，华盛顿大学的刑事学专家凯珀尔女士，与正在监狱服刑的连环杀手特德。邦迪，自然而然的受到了社会上的极大关注，包括他们联手正在调查的绿河连环杀手案也再次甚嚣尘上。 这让FBI的特别行动小组的组长彼得——在跟踪了威廉这么多年之后——终于第一次正大光明的敲响了威廉位于比弗利山庄的大门。 威廉热情的接待了彼得，一如很多年前他学到的，既然无法反抗，就享受吧。 “其实我早就想让您进来坐下喝杯咖啡了，说真的，如果您需要，完全可以搬到山庄外围的独立建筑群进行工作，我会让管家给你们空出几个的房间，五间够吗？虽然地方不大，但最起码有能躺下来休息的地方，总比那么多人窝在一个面包车里强。” “……我们并没有跟踪您。”彼得不得不坚持口径，这种事一个操作不好，威廉家那个刁钻的律师劳伊，就完全有能力把他们当局告到破产。 威廉微笑了一下，对于彼得组长的说辞不置可否，到底跟没跟踪，他们家的厨子和负责采购的佣人最了解。 “好吧，假设我们需要跟踪您，那搬进您家，可就不算是跟踪了。” “你说的对。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请随时告诉雪莉或者庄园里的管家，我想您肯定有他们的手机号，就不需要我多此一举了。请一定不要和我客气，鉴于这些年你们帮了我良多。”威廉这话说的倒也算是真心实意，据萨巴蒂诺说，因为威廉身后这些常年缀着的FBI，不知道轻松解决了多少起针对威廉的策划绑架。 “咳。”彼得组长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能以低头喝咖啡的动作来掩饰尴尬。 如今说他们和威廉真的不熟还有人信吗？呵呵，反正他自己是不信的。因为从萨巴蒂诺趁着经济危机拿下洛克菲勒中心开始，他们逢年过节不仅能得到甜点茶水，还能得到洛克菲勒中心的地下超市购物卡和联美影城的免费门票。福利简直好的吓人。估计要不是怕直接给红包会产生行贿嫌疑，威廉会直接给他们发年度奖金。 “看我，只顾着一个人说了，你和尼尔好久没见，想必有很多要聊的。”威廉十分体谅的把话题抛给了在一旁作陪的尼尔。 是的，作陪，奥斯卡影帝尼尔亲自作陪。 尼尔至今都想不明白，他到底为什么放着和米格的《孤儿》剧本解读会不管，要来参合彼得和威廉的“友好交谈”。尼尔暗暗瞪了一眼彼得，要不是念在彼得当年的“多管闲事”帮他走上了今天的影帝路，他才不会管他！ 彼得再次暗暗冲尼尔求了求，拜托了，大叔我这么多年对你一直是不求回报的，只这一次，就这一次。 “咳，”尼尔清了清嗓子，“我和彼得联系其实还挺频繁的，就前不久我得奥斯卡最佳男配角的时候，还提前打电话让他一定要记得收看直播呢。我们这次来，主要是想和你谈谈《沉默的羔羊》的社会影响力。” “畅销书籍排行榜第一！已经蝉联三周了。”威廉对这个成绩别提多骄傲了，“你们也是书迷吗？我已经让管家去给你们拿两本有作者亲笔签名的小说了。其实我这里还有一些，一人一本够吗？要不要多拿几本送亲友？” “……不用了。”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尼尔和彼得一起开口，然后一起诧异的对视。 “你竟然要了？FBI看变态食人狂的故事？！” “你怎么不要？不是据说要改编成电影吗？你不当主角了？” “咳，那这两本就都送给彼得组长吧。”威廉从动作奇快的管家手中，把已经拿来的小说接过，由光可鉴人的茶几面推给了彼得组长。他们不能太靠近，以免彼此的人不放心。 “谢谢。”彼得真的很开心，他是原作者托马斯的书粉这事他会随便说？ “你喜欢就好。”威廉也很开心，他公司旗下的小说能这么受欢迎，如果能彻底在FBI内部打开销路就更好了。 面对威廉真诚的笑容，彼得的压力更大了。实在无奈之下，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上面觉得《沉默的羔羊》带起了一股很不好的风气，就像是当年的‘碎骨者’带起了很多模仿犯罪。即便没有这些，单说绿河连环杀手至今还没有落网，而邦迪还有半年就要被送上电椅，就有些不太适合宣传过大。您懂我的意思吗？” “你们怕观众太过喜欢汉尼拔，进而为汉尼拔的原型邦迪进行抗议？” “不排除这种可能。”死刑一直都是美国社会受到广泛关注的话题之一，作为真正的连环杀手，邦迪能被送上电椅，还是因为捕获他的那个洲的法律至今没有废除死刑。这算是打法律擦边球的一种，但是，“邦迪是十分危险的一个人物，哪怕他在协助办案，我们也不放心让他活下来，你知道连他的狱友都不敢与他共处一室吗？” “我觉得这种高功能的反社会分子，从一开始就该给他安排单间。”威廉一脸认真，“还是监狱的条件不够？需要我给监狱捐款吗？” “谢谢您的慷慨，但我们这次的话题的是……” “我知道您的来意，如果我说我没有在刻意宣传这本小说，您会相信吗？它能有如今的畅销，完全是作品本身的魅力，还有前一部小说《红龙》的带动。相信我，我在小说上市后花的公关费还不够我买一只表。” “但是……” “书是不可能下架的，我们有出版的自由，我们的书里并没有任何反社会的思想，结局是什么您也看到了。我们是在宣扬一种法律的正义。”威廉从来都不觉得只靠一本小说就能教坏人，那是很荒谬的，正常人足以拥有明辨现实与虚幻的能力，“不过，这么多年朋友了，您帮了我良多，我也不想让您难做。” 朋友就朋友吧！只要你们肯妥协，啥关系都成！彼得组长“叛变”叛的特别快。 “这样吧，我们这边承诺电影上映会在三年后，也就是91年左右，在邦迪上电椅之前不再人为的扩大宣传，您看怎么样？这真的是我最大的诚意了。想必您也是知道的，一部电影等待上映之前的每一分钟都在燃烧着美金，而我又错过了原著小说受欢迎的最佳时机……真的是牺牲良多。”威廉的语气再诚恳不过，但是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一旦他开始话多，就代表着他在挖坑。 彼得组长彻底被绕晕了，只觉得威廉说的好像很有道理，虽然不知道是什么道理，然后在不知不觉间，他还神奇的欠了威廉一个“害他损失了大量金钱”的人情。 “我也不需要你们做什么，如果实在是过意不去，等电影开拍之前，我们能排几个演FBI的演员去佛吉尼亚洲的FBI特工训练中心实地学习一下吗？我保证，那些演员都是身家清白的知名演员，还能免费你们的特工训练中心提升一下对外形象呢，不要太感激我。” “……我会回去和上面打报告的。”彼得组长的大脑有些迟钝。 “您真的是帮我了大忙了。” 送走彼得和尼尔的时候，威廉的脸上还一直挂着再愉快不过的笑容，帮自己的电影搞定了一个很大的噱头自然能让人心情愉悦。 出门后，在远离了“威廉热情的微笑光波”辐射的时候，彼得后知后觉的对尼尔道：“我是不是被坑了？” “你才意识到吗？”尼尔斜了一眼彼得，就这智商还是趁早退休吧，“犹太商人都很精明的，你第一天知道吗？哪怕傻甜白也是个精明的傻白甜。” “不是一直有谣传说《因为我们是一家人》的电影内容是真的吗？就是威廉和萨巴蒂诺其实没有血缘关系的那个传言。你知道吗？” “跟我打探消息？”尼尔环胸，他这些年是不是太老实了，让某些人都快忘记他曾经的出身了？ “拜托。” “……电影确实很多都是真的。”尼尔看似无奈的剧透了。不过这其实是萨巴蒂诺早就提前知会过他们的，希望他们能够缓缓对外放出消息。 如今尼尔等关系较为亲密的人，也都已经知道了威廉和萨巴蒂诺的关系，不少人的反应是……这么多年觉得别扭的地方终于有了解释呢！你们果然不对劲儿！ 彼得组长此时的感觉也是如此，他脑海里的某个灯终于亮了。 “威廉和萨巴蒂诺岂不是……” 尼尔讳莫如深的点点头：“你知我知，反正不能公众知，懂？” “懂！” 很快，萨巴蒂诺曾经最期盼的事情就发生了，在不少人心中他和威廉已经从野路子的CP，变成了板上钉钉的官配，连FBI的档案里都有“官方承认”的那种官配。 第181章 来地球的第一百八十天：渴望多年。 安迪在毕业之前，收到了很多名校的offer，但是当常春藤名校和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的信放在一起的时候，安迪最终还是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洛杉矶分校。 理由显而易见——米格在洛杉矶。 当然了，安迪这么选择，也是因为洛杉矶分校是公立学校，美国公立大学中排名第二的名校，学费相较于哈佛等私立大学要便宜一些。虽然安迪是“机会”奖学金的第一个受益人，但他还是秉承着能给米格省一点是一点的精神，选择了公立大学。 米格当时还没有迈过自己心理上的坎儿，用忙电影来逃避安迪，结果就是当他看到来自洛杉矶分校的学费报账时，内心里有一千头神兽肆无忌惮的奔腾而过。 在米格启程即将前往外地拍摄《孤儿》的时候，他终于再次把安迪邀请都到了自己的公寓里。 安迪高中毕业之后就只身来了洛杉矶打工，米格想见他很容易，他想见米格却很难。 米格充满了无奈的问安迪：“别告诉我你只申请了洛杉矶分校。” “我还申请了很多别的。”安迪不是一根筋儿的人，他总要为自己多留出一些以防万一的选择。美国的大学招收本土学生的标准很任性，不一定你成绩好对方就肯定要你，招生办的那些老师总是会考虑一些奇奇怪怪的方面。 “我不是说全美公立大学排名第二的洛杉矶分校就不好，只是……我以为你想学医。” 哈佛的医学院是全球排名第一。 “我知道哈佛很好，但是我没有考上。”安迪脸不红心不跳的在睁眼说着瞎话，他早已经把哈佛寄来的信烧了个一干二净，有自信米格不可能发现蛛丝马迹。 “你知道微软是好几所常春藤联盟常年合作的捐赠者之一吗？” 微软对新科技方面人才的需要，总是永无止尽的。如何才能在与很多大公司的人才竞争中脱颖而出？萨巴蒂诺表示，名校中的助学基金，是最不容易赔本的买卖。 安迪还在强装镇定：“所以？” “这些名校里就包括哈佛。微软人事部负责这方面的人，和哈佛招生办的老师总是会保持着恰当的友谊，你到底考没考上哈佛，我的好友威尔只需要一个电话就能知道。”事实上，都不需要他们主动问，对方就已经在安迪的名字出现在名单上之后，就迫不及待的告诉了威廉。想要巴结萨巴蒂诺的人总是有很多，而有眼睛的人就能看到，讨好威廉是搭上萨巴蒂诺的最快捷径。 “……对不起。” “我不需要道歉，我只需要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如果能在走之前劝着安迪改变心意，那就更好了。威廉那边已经答应帮忙“运作”一下。 那可是哈佛，哪怕美国人比国外的留学生更容易被收招，但也不是所有的美国人想上就能上的大学。 “我研究生想考加州大学的旧金山分校，你应该知道它的，它很少出现在大学名校的排行上，因为它不招收本科生，是专注于生命科学的研究型高等院校。比起综合型的哈佛，我觉得这种专注于一门学术的院校更适合我。而我研究过旧金山分校每年的录取份额，加州大学系统的本科生，每年至少有两百人能考上旧金山分校，而加州大学系统以外的学校，连斯坦福的学生都只要10人左右。” 年轻的少年坐在米格的对面侃侃而谈，异色的双瞳里好像都在闪着比星星还亮的色彩。他站在阳光下，就像是一株绿色植物，身姿挺拔，积极向上，永远充满了勃勃生机。 米格怔愣当场，觉得那是他一生见过的最美丽的风景，没有之一。 当然啦，让米格还是很快就回过了神，并快速的掩饰了自己短暂的失神，让自己刚刚的一愣显得像是“他没有想到安迪会这么说”，而不是为安迪的样子着迷的失了态。 这也算是实事之一，米格确实没想到安迪会考虑这么多。旧金山分校在生命科学方面的严谨是出了名的，想考上旧金山分校去学医的本科生不胜枚举，但真正能考上的少之又少，最可怕的时候只有不到百分之六的概率。如果安迪考虑的是这么长远的事情，反倒是米格误会了。 “抱歉，我以为……” “以为我是为了你才考来洛杉矶的？” 米格脸色一红，是他想当然了，自己心思不对，就以为别人都心思不对。 “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是的，！我报考洛杉矶分校的原因，除了旧金山分校以外，还有就是因为我想离你更近一点。最起码，我想和你生活在同一个时区。”有时候告白需要的不是精心准备，而是最恰当的时机。 “……”你把我刚刚的愧疚还回来啊混蛋！ “然后呢，然后呢？”温蒂一脸八卦的看着米格，此时他们已经坐上了飞往北卡罗来纳洲的飞机，那边有个新建的影视基地，有很大的优惠政策。《孤儿》剧组作为一部低成本的独立电影，自然要想尽可能的压缩投资成本。 威廉假装在一边看书，但眼睛根本没在书上，因为他也很好奇，没想到米格这么时髦，玩了个养成。 不过，怎么说好呢，其实在安迪说出那一套要考旧金山分校，而特意选择来洛杉矶分校的理由的时候，威廉就觉得安迪在骗人了。因为根据数据表明，虽然加州大学系统里有二百名学生能考上旧金山分校，但加州大学系统有十个分校，抛去旧金山本身，二百除以九，每个学校分到的名额也没比外校多多少。甚至因为排名第一的伯克利分校每年就要占去六十到七十人的名额，加州大学系统的其他分校能上旧金山分校的概率，还不如外校大。 如果安迪真的一心要考旧金山分校，考上加州大学中的伯克利分校才是最明智的选择，但是安迪却进入了洛杉矶分校，一个在临床心理学方面排名全国第一的大学。 “然后我就拒绝他了啊，一个毛都内长齐的小鬼，懂什么叫爱情？”米格回答的很利索。 “他已经成年了哦，我觉得他还蛮理智的，在成年之后才选择和你告白。”如果安迪在没有十八岁之前就忍不住告白，然后再情不自禁的和米格发生点什么，米格甚至有可能会被告恋童并因此坐牢。 “十八岁和十七岁在我看来没什么区别。”米格的语气毫无回转余地，显得特别的冷酷。 于是，威廉和温蒂就明智的闭上了嘴，每次米格用这种语气说话的时候，就代表着这事没得商量了，他们没必要和米格起这种冲突。因为他们只是希望自己的朋友好，而不是一味的把自己以为的好强加给自己的朋友。 不过在私下里嘛，温蒂还是和威廉多说了些这方面的事：“你说安迪会放弃吗？” 威廉摇摇头。 “不会？”温蒂自言自语，“我也觉得不会呢，那孩子打小就倔，还记得联美影视刚建立那年吗？安迪他们被带着来当第一批游客，三岁看老啊。就是不知道最后是他和米格谁更能坚持了。” 威廉无奈的抬手点了点温蒂的头：“我摇头是说我不知道，安迪放不放弃与我有什么关系？” 威廉关心的重点从来都是米格，可不是什么安迪。米格要是喜欢安迪，威廉自然没话说，要是米格不喜欢，威廉表示，与其好奇安迪能坚持多久，不如让温蒂趁早给米格物色个更加优秀的大人。 “哦哦，说起这个，我最近真的认识了一个服装设计师呢，收入可观，被很多大牌看好，有望成为一个有名的人物。你知道的，时尚圈十男九gay，那个服装设计师自己虽然已经稳定下来了，但是他肯定认识很多想稳定但还没稳定的gay……” “先问一下米格的意愿，懂？”米格要是不想找，他们勉强了反而没有意思。 “懂懂懂。我这不是未雨绸缪嘛，等米格想找的时候，我这边一下子就能唰唰唰给他提供一个连的电话号码！” 威廉：和个二货当朋友，心真的好累好累。 …… 安迪当然不会放弃，虽然那次在米格家的告白有些仓促，但也在他觉得可以接受的范围内。本来他是打算在自己十八岁生日时告白的，奈何米格当时在闭关忙着写剧本，只能遗憾错过。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那么与其继续计划，不让随着感觉来。 安迪已经不想再压抑了，他喜欢米格，他爱米格，不管米格将来会不会选择他，至少他告白了，他努力了，让米格知道了他的心意。 事实上，被米格拒绝，也在安迪的意料之内。 虽然还是有些伤心的，可是安迪却并没有绝望，他想着，换成他是米格，他也不会随随便便答应一个刚刚成年的孩子的告白的。他一无稳定收入，二无可以预见的未来，如今已经是好莱坞知名导演的米格，凭什么要陪着他冒险呢？ 对于他们这些孤儿来说，谈感情最先要谈的就是安全感。 安迪对自己有信心，早晚有天他会成长为那个给予米格安全感的人的，不只是物质上，还有精神上，他会让米格明白，他不是一时的冲动，而是渴望多年。 第182章 来地球的第一百八十一天： 安迪在88年年第一个学期的大学生活还算完美，除了他基本见不到米格的人以外，其他的都不错。舍友友善，教授渊博，连打工的餐厅老板和客人都十分慷慨，每天均分的小费多到了超乎安迪的想象，大家对米格瞳孔颜色的接受程度也意外的高，甚至不少人都在问你怎么弄的，好酷。 就是自那日告白之后，米格就杳无音信。 好吧，这倒不是米格在刻意躲着安迪，而是整个《孤儿》的剧组都在外地。 米格和安迪唯一的交集，就是他拒绝安迪去影视基地看他。 “学生的天职是好好学习。”米格如是说。 “追求者的天职是日日关心。”自从上次告白之后，安迪就像是被解封了什么奇怪的属性，再也没有掩饰过他炙热的爱，各种在米格面前怒刷存在感。他不关心米格最近有没有其他追求者，他只关心米格知不知道他的坚持与喜欢。 “……” 米格最后只能利索的选择挂断了电话，他觉得他和安迪这孩子短时间内是没办法做朋友了。安迪迟到的中二期终于还是来了吗？米格在内心如是感慨。 但是，米格以为这样就能阻止的了安迪刷存在感了吗？ 怎么可能！他太甜了。 电话打不通，还有短信和邮件啊！这就是它们为之存在的意义。安迪每天就像是刷日常一样的给米格发着短信和邮件，一日三次的问好，顺便关心米格是否按时吃了饭，偶尔还要穿插一些安迪在上课和打工时遇到的美丽风景，实在是没什么可讲了，还有各种从网上找到的有趣笑话和段子。 连旁观的温蒂都快被安迪攻略了。 “这么好的孩子，你不要我都想要了，我真不知道你还在犹豫什么。” “我犹豫的就是他还是个孩子！”米格无奈的看着温蒂，“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他才多大？我多大？我几乎是看着他长大的，你知道吗？” “那又怎么样？我认识的那个设计师朋友，他男友比他大13岁，但他们依旧相爱。”温蒂虽然从工作之后就改变了很多，甚至能狠下心利用自己的婚礼来攻略奥斯卡，但在内心深处，她还藏有她小公举的一面，好比坚信迪士尼那一套真爱论。 “你那个朋友和他男友相爱了几年？” “……从86年开始到现在。”温蒂有些气弱，咳，两年确实代表不了海枯石烂，“但是，这不是我要表达的重点，我相信他们会从86年一直到96年、06年乃至16年，他们会天长地久的。” “那就等到2016年的时候，我们再来讨论这个问题吧。” “……” 在温蒂旗帜鲜明的快要成为安迪的路人粉的时候，安迪“终于”遇到了下半年的又一桩糟心事——他遇到了他的母亲，亲生母亲，当年因为他的眼睛就狠心抛弃他的母亲。 “真的是你！2月份的时候，我在星光大道看到的人真的是你！”一副贵妇人打扮的克莱尔女士在安迪面前激动的不像样子。她一个劲儿的想要伸过手去触碰桌子对面的安迪，但是安迪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安迪表现的十分冷漠：“你认错人了。” “我怎么会认错自己的儿子呢，你的眼睛……” “瞳孔异色虽然少见，却并不代表没有，谢谢。”安迪还是那么的疏远。 “我可以和你做DNA检测！”事实上，克莱尔已经做过了。她在确定了安迪就是她的孩子之后，她才有了这次的上门认亲，只不过她不想把这点说出来，那会显得她太过不堪。 “我不想做。事实上，无论您是不是我的母亲，我都没有打算认。这么多年了，我没有母亲依旧过的不错，看得出来您没有儿子也过的很好。我实在是不知道多此一举的相认有什么必要。就让我们继续在没有对方打扰的世界里各自安好，不好吗？”安迪一眼就能看出克莱尔的心虚，也能猜到克莱尔肯定是做过测试之后才来找他的，他又不傻，克莱尔实在是太小看他了。 “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克莱尔的眼睛里包含泪水，分分钟言情女主上身。 “你知道我有多不想你吗？”安迪却选择了冷酷到底，甚至因为克莱尔过于深情并茂的表演，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和大部分渴望父母，觉得他们抛下自己是有什么难言的苦衷的孤儿不同，安迪从很小的时候就不再美化自己的父母了，因为活在幻想里并不能填饱肚子。他过去受的苦没办法抹去，一切都无法重来，他真的不知道长大后再认回父母有是什么意义。 “你、我会向你证明我的真心的！” “女士，请自重。” 安迪说完就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了，一点留恋都没有。因为他曾经私下里偷偷拜托过威廉帮他查一下他的父母是否安好，当时威廉的回答是，他的父母又生了一个继承人，夫妻恩爱。那是哪年的事情呢？安迪离开咖啡厅，出门时抬手习惯性的遮挡了一下阳光，他的眼睛对阳光十分敏感，很容易就会流泪。 他对发生在过去的不愉快的事情，已经快没有印象了，哦，想起来了，就在联美影城建成的那天。 听说父母十分宠爱自己的弟弟，就好像他们家里根本不曾存在过他这个人时，安迪的心里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他不好说，但他记得最清楚的是，他更多的是一种释然。 在我已经决定不要你们的时候，幸好，你们也已经决定不要我了。 大概是类似于这种感觉。 如今对方重新缠上来，只会让安迪觉得心烦，再无其他。 特别是在安迪再次鼓起勇气给威廉打来电话，拜托他帮忙查了一下他母亲为什么会出现的原因之后。 “你弟弟在毒品派对上吸毒过量死了，你父亲好像要把一个私生子接回家。” 安迪再一次长舒了一口气，果然如此啊，他真的不需要因为拒绝了那个女人而有任何愧疚。这就是他的生母，冷血的她，生了一个比她更冷血的他。 “好消息是，那个私生子不是你爸的。”萨巴蒂诺从威廉旁边接过电话对安迪道，“如果你回到那个家庭，就可以顺利得到他们全部的东西。需要帮忙吗？” “能请您帮忙让他们不要再来烦我吗？” “这对我没有任何好处。” “那就不需要了，我会自己解决。再次感谢塞偌斯先生帮我查到的东西。”安迪请威廉帮忙，从来都不算无偿的，虽然他如今还不了这份情，但安迪相信有天他一定能还上的。哪怕威廉并不需要，哪怕这些对于威廉来说只是举手之劳的一次善心。 萨巴蒂诺挂断了手中的电话，失笑着对威廉说：“真的是个很倔强的家伙呢，看来米格注定要败给他了。” “安迪父母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的？”威廉好奇的看着萨巴蒂诺。 萨巴蒂诺一个翻身，就压在威廉眼前，缠绵的亲了亲他的眼睑，低声道：“我来影视基地看你，可不是为了和你聊其他人的生活的。” 于是，话题就就是被转移了。 萨巴蒂诺不是要隐瞒威廉什么，而是觉得有些上辈子的糟心事，没必要让威廉知道。 萨巴蒂诺终于想起来了，当年他为什么会觉得gossip girl网站的负责人之一的莉迪亚那么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因为上辈子时，莉迪亚虽然还是玛格丽特的好友，却一直没有出现在玛格丽特的人生里。 玛格丽特上辈子是威廉的PR，萨巴蒂诺不放心威廉，很深层次的研究过玛格丽特，却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而这一切，盖因有一个人一直在帮着玛格丽特掩盖她的过去。 那个就是改了名字的莉迪亚。 萨巴蒂诺之所以一开始无法把两辈子的莉迪亚联系在一起，是因为两辈子的莉迪亚差距实在是太大了，最起码……这辈子莉迪亚没有毁容，也没有和她的“未婚夫”安迪搭配出现。 是的，在上辈子莉迪亚和安迪有过“婚约”。 但是比起“未婚夫妻”，萨巴蒂诺更喜欢用“合作者”来形容他们之间的关系，那就是很常见的两个人互惠互利一起复仇的烂俗套路剧情，唯一的区别是，他们最后并没有在一起。 因为据说安迪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一辈子都忘不了的人，但对方在很多年前就死了。 而莉迪亚也完全没有兴趣“老牛啃嫩草”，他们的未婚夫妻关系，只是为了麻痹他们背后的家族，因为他们要报复的，正是自己的家族。 上辈子安迪自出现在社交场合之后，他的瞳孔是一样的颜色，大概是做了什么手术，或者是戴着隐形眼镜。所以直至今天，在威廉帮安迪查他父母的现状的时候，萨巴蒂诺才终于发现了两辈子的联系。 世界真的不算大，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他们这点人兜兜转转最后还是相遇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安迪上辈子喜欢的人就是米格，前面有过一些介绍，米格和安迪相识于米格没有遇到威廉之前。换句话说，上辈子也是这样。后来米格死了，安迪在恰当的时机回到自己的家族，为米格报仇。米格上辈子的死并不算太单纯。 第183章 来地球的第一百八十二天：咳嗽与爱。 《孤儿》的拍摄十分顺利，顺利到米格在1988年年初才有的拍摄想法，在1988年的年底就呈现在了大屏幕上。 米格几乎把自己的全部身心都奉献给了这部电影，真的是拼到了极致，在短短几个月的拍摄期间里，他的体重就下降了正常状态时的百分之十，暴瘦到好像风一吹就能倒下。但可怕的是，即便这样了，米格漂亮的外表依旧还在，甚至反而给予了他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据说不少剧组的人都表示要因为米格变成颜性恋了。 咳。 Gossip girl网站更是与时俱进，在报道米格时，顺便为时下的网络用语又添砖加瓦了一句——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却偏要拼才艺。 《孤儿》百分之四十以上的内容，都是米格亲自持手持摄像机拍摄的。这并不是一个轻松的活儿，哪怕有稳定器在，长时间手拿着摄像机并且要保持稳定的拍摄，也是十分要命的。一天的拍摄下来，米格的衣服都会像是水洗了一般，洗了好几遍的那种。 但结果是好的。 这样的拍摄手法，最终为电影营造了一种米格所追求的单镜头纪录片的陈旧感，给了影院观众们一种他们不是在看电影，而是在看一个人实实在在的成长记录的视觉体验，感同身受着主角在年幼时便被父母狠心抛弃后的无助与惶恐，进而被主角最后的坚强与积极面对生活的态度打动了内心深处最柔软的部分。 电影的最后，男主行走在阳光下，一直、一直的坚定向前。 旁白是米格亲自配的：“迪恩（安迪在电影里的化名）是个天生有些特别的孩子，一直都是。” 哪怕电影里没有很清楚的介绍过讲旁白的人是谁，但一整部电影看下来，已经足以让人明白在“迪恩”身后一直有那么一双眼睛在看着他，支持他，理解他，单纯的为他的成功而欢欣鼓舞。真正重要的人不需要很多，有一人陪伴始终便已足矣。 灯光亮起，背景音乐缓缓播放。 却很少有观众急匆匆的站起立场，他们大多都选择了安静的坐在原地，静静的回味着刚刚看完的电影。耳边依稀好像再次响起了电影一开始的那句旁白：“迪恩是个天生有些特别的孩子。他出生三天后才睁开了自己的眼睛，但他这一艰难的努力，迎来的却不是父母的喜极而泣，而是惊声尖叫。” 电影在开头特意给了孩子的眼睛一个定格了好几秒的大特写。 小演员的眼睛是后期特效，剧组没办法再找到一对刚刚出生的天生异瞳的婴儿，也无法狠心给小孩子戴上技术还十分不成熟的变色隐形眼镜。 幸好，威廉有2B250这个作弊器在，倒也不用他做什么两难的抉择。 最终呈现在观众面前的，就是一双十分逼真的，与正常孩子没什么区别的眼睛，滚圆水润，清澈见底。就像是小奶猫一般，忽闪忽闪的，能把人的心都被萌化了。 他好奇的看着这个世界，但世界回给他的却是无尽的伤害。 只因为他有一双与众不同的眼睛，一只琥珀色，一只湖绿色。 “那是魔鬼的眼睛，所有人都这么说，因为连教堂都不愿意接纳他，他早晚会成长为一个坏胚子，没必要对他浪费感情。” 故事里有人这样窃窃私语。 镜头对准的却是年幼的“迪恩”蹲在花坛边，小心翼翼的和一朵安静的绣球花道别：“我大概又要被送走了，哪怕没有我每天按时给你浇水，你也要坚强的生长下去啊。” 孩子纯真的笑脸、小小的花骨朵，与残酷的大人世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迪恩曾经问过我，为什么是他呢，上帝为什么会选择让他来面对这一切。 “我用一句中文回答了他，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若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很显然迪恩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但是他听了之后还是显得很开心，对我笑的十分灿烂，因为他觉得我说的陌生语言很好听，就像是唱歌一样。小孩子的思维总是很跳跃的，他紧接着又问我，他将来注定会成为一个坏人吗？所以大家才不愿意理他。 “我告诉他，很显然的，是那些大人搞错了因果关系。孩子是一面镜子，你怎么对他，他才会怎么对你。” 电影里的“迪恩”，要比他的原型安迪更惨一些，因为他的人生经历还杂糅进了米格的一部分年少回忆。连米格自己都不知道，他在电影的那一段旁白，到底是和安迪说的，还是长大后的他在安慰那个曾经饱受折磨的年幼的自己。 只是某天米格自言自语的了一句：“原来我小时候也可以笑的那么毫无防备。” 是什么时候米格变成了今天这幅样子呢？洁癖，古怪，心事重重。 好像是从上了学之后。他在学校里被孤立、被欺负，连他都不知道为什么，因为他们嘲笑他的事情太多了，不合身的衣服，不标准的发音，亚裔的面容……最后他们却只用一句轻描淡写的“我只是在和你开玩笑”便一语带过了全部的伤害。 普通观众看不到在镜头背后抱着头蜷缩在角落里的小米格，只看到了电影里“迪恩倔强的反击”，因为“迪恩也和他的同学开的玩笑”而捧腹大笑，觉得这个孩子真有意思。 了解米格的威廉和温蒂却在看到这里的时候停了下，回看了一遍又一遍。 他们好像依稀能够看到年幼的米格想要透过屏幕，撕心裂肺的哭喊着问这个世界：“为什么能有人这么理直气壮的，拿别人的缺陷取乐？而你们这些旁观者却还在哈哈大笑，觉得这是个有趣的恶作剧！为什么不换你去试试？当你最不想让人发现的黑历史，在全校面前被高声诵读时，你还能笑的这么开心吗？” 安迪的与众不同是他瞳孔的颜色，米格则是他天生无法掩饰的略带女性化的举止。他不是娘娘腔，只是、只是单纯的和一般的男孩子不太一样。 “我始终想不明白，这为什么会成为我被全校攻击的理由。” 童年的阴影一直都在米格的心里，这是他第一次尝试着通过他的作品，与这个世界，与最了解他的唯二好友交流。 “与人不同，真的就这么遭人恨吗？” “当然不！”威廉和温度异口同声，坚定异常。 温蒂进一步解释道：“那只是你运气不好，在学校里遇到了人渣。我也遇到过，笑我家穷，笑我是个书呆子。但我从未搭理过他们，因为我一直觉得自私与年龄无关，那些进行校园霸凌的人，将来长大了也还是个人渣，而人渣可未必会有出息。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自己到底如何深深的伤害了一个人。” 威廉则说：“我妈妈总爱和我说，你的与众不同，是上帝在你额头上轻轻留下的独一无二的吻，别人因此伤害你，只是因为他们嫉妒你在上帝眼中如此特殊。” 话还未说完，威廉反而先愣住了，因为他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也许这就是为什么，失去记忆后表现的和大部分地球人都不一样的他，并没有长歪的原因——他有来自父母无限的爱。他的父母很清楚他的与众不同，他们没有想过要“掰正”他，只是知尽己所能的为他营造了一个舒心的成长环境，让他放心大胆的继续与众不同下去。 “我妈妈总爱忽悠我，我小时候真的一直以为同学对我的恶意，只嫉妒我被上帝另眼相待。”威廉怔怔的说。 玛丽妈妈在忽悠孩子方面是个中高手，什么话都能信手拈来。而威廉……从小就是个捧场帝，妈妈说什么，他就信什么。直至今天，他才开始一点点的发现了不同的过去。 不过，今天的主角不是米格，而是威廉。 “我只是比你稍微幸运一点，”威廉这么对米格道。威廉遇到了爱他并懂他的父母，米格没有，但是，“你用你的努力早就磨平了这点不平衡。” “我知道。”米格展现在威廉和温蒂面前的，是前所未有的张扬与自信。 米格的公寓外，刚刚才看完圣诞档电影就冒雨跑来的安迪，正在再次努力混过保安的检查，亟不可待的想要敲响米格家的房门。 米格有些头疼的透过门镜看着倔强的安迪，真不知道他为什么又突然发疯。 “因为他看过你的电影。”威廉和温蒂当时就在米格的家中，他们目睹了这一切，相互看了彼此一眼，然后给出了默契的答案。 “我的电影？它怎么了？”米格毫无自觉。 “它没怎么。只是了解你的人就能发现，电影的每一帧每一画里，都倾注了你对安迪满满的在意。” 这世界上只有两种东西没办法隐藏，咳嗽与爱。 第184章 来地球的第一百八十三天：寻找飞船。 米格在门前深吸了一口气，做足了心理准备，这才打开了房门，准备和安迪好好谈谈，因为威廉和温蒂说，安迪这么执着，他逃避也是没用的，反而只会刺激的安迪更加努力。 但无论是米格还是威廉、温蒂都没想到的是…… 门外安迪早已经蓄势待发，以正常人都无法避开的速度，在开门的一瞬间就抱住了米格。米格和安迪都能清晰的感觉到彼此的心跳，碰在一起的裸露肌肤滚烫又炙热……安迪的臂膀坚硬如铁，米格再怎么挣扎也纹丝不动，他缓慢却坚定的一点点靠近，略带雨水气息的脸已经近在咫尺，他用仅剩的理智开口问道：“可以吗？” 威廉和温蒂此时正坐在米格家的沙发上，屏住了呼吸，努力假装自己不存在。虽然他们觉得以安迪和米格此时连针都插入不了的忘我境界，哪怕世界末日他们都未必能感受到，但是，他们还是尽了自己的一份力！ 米格事后发誓他当时是很坚定的想说不的，但是…… 安迪还是义无反顾的吻了下去，就像是在品尝珍馐，又似呵护重宝，倾注了他全部的热情与渴望。安迪幻想过无数次吻上米格的感觉，如今他可以和负责任的说，让想象都见鬼去吧，那些记忆都不足以描绘此时千分之一的甜美。两人之间的契合，让整个房间都仿佛在燃烧。 吻到最后米格甚至有点口干舌燥。 “咳。”威廉和温蒂不得不出声了，他们不介意看一场免费的真人版GV，但他们有理由相信米格在回神后会很介意。未免日后发生一场朋友相爱相杀的血案，他们不得不打断了这样的温馨。 清醒过来的米格，就像是午夜十二点魔法即将消失的灰姑娘，整个人都慌了。 “不，这是错误的！”米格一把推开了安迪，对方身上的水珠贴到了米格的手上，一如它的主人很不想分开的心情。 “噢，拜托，他成年了！”威廉和温蒂这对“观众”情不自禁的发出了嘘声，连他们都觉得米格太狠心了，怎么可能这么固执。他和安迪在一起的样子明明那么有爱，就像是棉花糖幼年刚被报道比弗利山庄时的样子，谁又能忍心对那样的眼睛说不。 ……米格大概是个例外。 他狠狠的回瞪他们：“你们知道什么？闭嘴！”说完，米格转身就对安迪命令道，“现在，立刻，马上，跟我去医院！” “wwwwwhat？” 动作如旋风的米格再没有管温蒂和威廉，只是抓起门口的钥匙和安迪，就直奔了最近的医院。 差不多有一分钟之后。 温蒂这才回神，戳了戳自己的脸颊，又“胆大妄为”的戳了戳威廉的：“你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吗？” 威廉捂着脸，不给温蒂继续戳他的机会，他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刚刚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只知道我们错过了发现真相的机会。” 在温蒂和威廉怔愣的时候，动作利索的米格已经带着安迪差不多快要驱车离开公寓的地下停车场了。 直到最后，威廉和温蒂也还是没有搞清楚米格为什么要带安迪去医院。 不过，其实温蒂心中多少已经有了一个不太好的猜测，她不敢和任何人说，包括威廉，虽然她觉得威廉也肯定有所猜测，但是……某个A打头的单词一旦说出口，很多事情就真的没办法挽回了。她不该这么想她的朋友的，哪怕有无数的线索都指向了那一个方向。 至于米格和安迪从医院回来之后说了什么，那就是只有米格和安迪知道的事情了。 米格只是在第二天简单的告诉了一下温蒂和威廉：“我和他约定，当他大学毕业之后，如果他还坚持如今的选择，那我们就在一起。我觉得他需要多想想，这不是一个简单的要不要和谁在一起的决定。” “那还包括什么？”温蒂实在是想不到爱情能有多复杂。 “他要接受的东西太多了。”米格嗤笑，看温蒂就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小姑娘，然后在心里补充完了自己的话，好比性爱和死亡。 1988年年底，在《孤儿》正在有条不紊的上映，奥斯卡公关还没开始之前，威廉终于决定要给自己放个短暂的假期了。 不放不行，他还有一个飞船在等着他去寻找呢，他已经拖的够久了。 虽然根据2B250的搜索，飞船们目前身在美国和英国的可能性最大，但威廉还是决定先去北极看一看，确定了飞船真的不在那里再说下一步的计划。 萨巴蒂诺在刚听到威廉要放假的时候，是十分开心的。但紧接着他就听到了一句并不在他预期内的话——威廉想一个人去，不带任何人。 “哈哈哈，傻了吧。威尔根本不带你，哼。”路西维德在一边笑的前仰后合。 “他也没打算带你。”萨巴蒂诺特别冷酷的看了一眼自己的亲弟弟。 “……”路西维德抱着已经岁数真的很大的棉花糖，一主一宠脸上都是大写的懵逼。出去玩，不带我们？怎么可能？求别闹啊！ 威廉点了点头，表示了肯定，再次重申立场：“我想一个人去看极光。” 萨巴蒂诺回了路西维德一个“妈的智障”的静态鄙视表情。 路西维德的回答是，立刻拿起挂在脖子上的小手机，很冷静的先后给他妈和他外公拨通了电话——打小报告！ “……”这熊孩子什么时候学会的这招？！威廉觉得他受到了严重的惊吓。 但等威廉想要阻止的时候，一切已经晚了，他的手机已经响起了催命铃声，虽然理智上威廉很清楚铃声就是那个往日的铃声，但他在感情上还是莫名听出了“姨妈和外公很生气，后果很严重的”恐怖味道。 “听说你打算一个人去看极光？不带保镖和当地向导？”老伯恩斯坦在电话里的声音很平和，但知道他的人都能听出来一种风雨欲来山满楼的危险感。 “当地向导肯定还是要雇的。”威廉小心翼翼的回答。至于等他到了之后到底雇不雇，再说吧。 “所以保镖是真的一个都不打算带了？在北极最冷的时候，你一个人去找死吗？！”这次真的是连一向最惯着威廉的老伯恩斯坦也不能忍了，威廉一向乖巧听话，谁知道这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作死就一定要作个大的。 “看极光只是在临近极圈的城市，不是真的去北极。”威廉无奈解释。 “我不管。”老伯恩斯坦一副混不吝的坚定模样。 “那带上保镖？” “……你以为这是在讨价还价吗？” “这不是吗？”威廉一脸诧异。 老伯恩斯坦想了想，好像还真是啊，他生气是因为威廉作死，如今威廉已经保证不作死了，他还能说什么呢？“那注意安全，记得多拍点照片，早些回来。” 威廉高兴的挂了电话，老伯恩斯坦总是最容易攻克的一环。 剩下的就是伊莉莎白姨妈了。 但是可怕的是，这一次伊莉莎白姨妈一点动静都没有。威廉突然明白了什么叫不怕你发火，怕的就是你恐怖的沉默。威廉的脑内小剧场已经脑补了不下百十种被姨妈吊打的可怕后果了。 然后，在第二天，伊莉莎白已经坐在了威廉家的客厅里，脊背挺直，动作优雅。 妈蛋，怪不得姨妈没打电话，她直接从意大利飞过来了。威廉努力想让自己显得硬气点，“我真的很想去看极光，因为妈妈说……” “别跟我来这套，威尔，妈妈牌已经失效了。”伊莉莎白姨妈特别理智，玛丽已经去世多少年了，早就过了保质期。 “……好吧，是我想起看极光，这事我已经想了好几年了，你们谁也不能阻止我！” 伊莉莎白勾唇一笑，站起身让我威廉看到她难得的一身利索的裤装打扮：“我怎么会阻止你呢，angel？” 威廉心中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我只是会陪你一起去而已。哪怕你看完极光还想去北极转一圈，我也可以陪你。” “……”操蛋的预感成真了。 最后，他们一家五口人，就这样在新一年开始的时候，去了美国的阿拉斯加州。因为在阿拉斯加的费尔班克斯自治县，一年有二百天都可以看到极光。 QAQ早知道就不说去看极光了啊啊啊。 “这里离北极圈只有208公里了，如果你真的很想去，我们也可以开车去看看。”萨巴蒂诺无奈的亲了亲威廉的唇，“你真的不太适合说谎亲爱的，北极有什么是你非去不可的理由吗？” “因为据说那里有飞船。”威廉急中生智，说了个半真半假的理由，顺便还能试探一下萨巴蒂诺听没听到过相关的传闻。 “……你对外星文明就这么好奇？” “恩。” “如果你能保证，不会偷溜一个人去北极找什么飞船，我可以试着帮你去问问。”萨巴蒂诺没有把话说满，因为他打算可不只是问问，而是带威廉去见真的外星飞船。只不过需要很多道手续，萨巴蒂诺要打通无数关节。其实他早就想过要带威廉去看看，毕竟威廉是个外星文明发烧友，只不过，萨巴蒂诺心里对这件事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不放心，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就好像，好像威廉在见到飞船之后就会飞走了一样。 这太可笑了。 “成交！”威廉果断的答应了，他此时还不走飞船就在美国，只是觉得多个人帮他打听一下也很不错，如果在美国最好了，不在……他还可以想别的办法去北极。精神体的飞行速度很快，来回都不需要一个晚上，萨巴蒂诺根本不会知道威廉去干了什么。 只不过，威廉没有试过在附身之后再离开，还能不能回到自己的身体，所以目前来说他还不太想去冒这个险。 不到万不得已，威廉也不想试着先把自己的这具地球身体冷冻了，然后离开再回来的这样折腾。他是说，中间但凡出一点差错，那乐子可就大了。 第185章 来地球的第一百八十四天：要一起去中国看看吗？ 从阿拉斯加州回来之后，威廉就彻底收了心。 因为又到了他每年一病的时候，这一次还烧的格外严重，整日昏昏沉沉的不见好，最后在萨巴蒂诺的坚持下，真。进了一次医院。与去年奥斯卡时的大张旗鼓不同，这一次是极尽所能的保守秘密，在外界眼中，威廉一直在米高梅大楼里和他的团队紧张的筹备着今年的奥斯卡。威廉可不想背上以病要挟奥斯卡的不良名声。 “不会有下次了。”萨巴蒂诺很愧疚。 “不会让我出去旅游了？”威廉很惊恐。 萨巴蒂诺虽然知道威廉在故意夸张的逗他，但还是忍不住的笑了，揉了揉威廉的耳尖，眼神专注而又温柔：“我是说下次不会再谎称你住院了。” 前后两年的住院并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可萨巴蒂诺还是忍不住的会这么联想。 威廉无奈极了，他就怕萨巴蒂诺会这么想：“这与你有什么关系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每年都会生病。而且这才哪儿到哪儿啊，你还没见我小时候呢。” 说来也奇怪，威廉平时的身体是十分健康的，他本人很注重地球身体的养护问题，饮食营养，作息规律，一周里总能保证三到五天的恰当运动量（各种意义上的运动），每年还会定期做一次全身检查……但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法阻止流感大魔王的拜访。 幼年时身体弱，换季就要生病；少年时好了些，一年两次；从成年开始，这才变成了准时的一年一次，发病也集中在年初的那几个月，就好像在完成什么必须完成的使命似的。 不知道病毒是不是习惯了这样的造访，反正威廉是已经习惯了，他根本没把流感当回事儿。他是说，谁会把感冒当回事儿呢？ 但萨巴蒂诺心里却像是揣着一块巨石，怎么都没办法放心，季节性流感到底和感冒还是不同的。 “我和中国那边的合伙人，就是一起开发VCD和DVD技术的，还有印象吗？他给我推荐了一套中国古老的养生拳，据说那个长期坚持这套拳的大师无病无灾的活到了一百零八岁。唯一的麻烦是，需要你亲自去中国跟着大师的徒弟学。你有兴趣吗？”萨巴蒂诺一如既往，在威廉生病的时候风雨无阻的照顾着他，不假他人之手。 萨巴蒂诺总觉得别人没有他照顾的尽心，在经过这么多年的锻炼之后，如今的萨巴蒂诺已经算是顶级陪护了。特别是各色汤品和粥品，堪称一绝。 此时，萨巴蒂诺就正在小心翼翼的给威廉喂汤，顺便和他商量中国行的事情。 “你不是一直想去长城吗？这次可以一并看了。” 萨巴蒂诺本来对中医是很不屑一顾的，觉得煮草根水给病人喝简直是在胡闹。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威廉的影响，还是当人力已经无法解决的时候不自觉的就会开始求助于一些“偏门”的心理作祟，他也开始崇尚起了古老的文明，不局限于中国，只要能对威廉身体好的，他都打算尝试一下。 “没必要，这又影响不到我的正常生活。” 如果不是有萨巴蒂诺在一旁监督，威廉甚至都不会在流感来的时候坚持休息。因为他坚信他身体不好的原因是当初【附身】学的不过关，和这具地球身体还是有摩擦，这是任何医疗手段都没办法解决的，就像是鞋子不合脚一样，怎么做都是徒劳，除非换个合适的新鞋。 “是谁早上还在垂头丧气担心奥斯卡的？”萨巴蒂诺挑眉，“还是你准备告诉你，你把这也称之为不影响正常生活？” 好莱坞圈一年一度最重要的“战役”再一次打响了，《孤儿》的奇高票房为它赢得了不少媒体的关注和前哨奖，金球奖也已经落入怀中。黑米格的黑子们还在按照往日的步骤上下蹦跳寻找着存在感……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直至威廉突然生病。 说真的，每次生病都在年初，确实是给威廉造成了一定困扰，因为年初正是他攻略奥斯卡最忙的时候。 幸好，温蒂身为一个合格的特助，早就已经和PR玛格丽特准备了第二方案，就是以防威廉生病不在时无人主持大局的情况出现。 温蒂如今的头衔有很多，但她却坚持的没有卸下“威廉特助”这一个称谓。 “你总不能一辈子给我当特助。”威廉和温蒂商量过无数次这个事情。 但温蒂的回答却从始至终只有一个：“特助先生什么时候不给你表哥当特助了，我就什么时候卸任。” “你和特助先生的情况又不一样。”威廉哭笑不得，哪儿有这么类比的。 特助先生和劳伊这对双胞胎，是老伯恩斯坦从萨巴蒂诺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为他精心挑选准的副手。和双胞胎一起进行培训的孩子有很多，最后经过激烈的斗争他们兄弟才得以崭露头角，自此鲤鱼翻身，过上了与过去食不果腹截然不同的生活。老伯恩斯坦很早就让萨巴蒂诺教会了那些孩子一个道理，萨巴蒂诺能让他们生，也能让他们死。 说的夸张点，特助先生和劳伊是和伯恩斯坦家族买下一生的人，就像是旧时代那些侍奉大贵族的管家，是终身制的。萨巴蒂诺人好，和双胞胎从单纯的主从关系，变成了至交好友，但那并不代表着双胞胎就自由了。 当然，双胞胎也很感念伯恩斯坦家族的培养，他们和雪莉一样，是发自真心的想要效忠伯恩斯坦家族的。 温蒂和他们又怎么能一样呢？ “你的意思是，你永远都不会像是你表哥信任特助先生那样的信任我？”温蒂故意曲解着威廉的意思，摆出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比影视作品里的女主角还爱演。 最后，话题就只能这样不了了之，一次又一次。 这次威廉病的很严重，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去阿拉斯加冻到的关系，一直到2月低都没有好利索。 幸好公关团队那边早已经形成了定例，最终还是顺利让《孤儿》入围了奥斯卡，六项提名，不算多，也不算少。 温蒂从2月中旬开始，每周都会比弗利山庄看威廉一次，威廉已经出院了，因为医院根本检查不出他的身体有什么不对。温蒂其实是很想来的勤快一点，但是萨巴蒂诺不喜欢。于是，温蒂只能踩着一个在萨巴蒂诺容忍范围内能最多见到威廉面的频率，努力的刷着存在感。 这段时间里，最高兴的就莫过于路西维德了，因为每天一睁眼他都能和威廉说早安，从幼儿园回来的时候也一准能一整晚都看到威廉。 “小朋友都很羡慕我。”路西维德昂着小下巴，以一种想炫耀又矜持的努力不让自己显得太过炫耀的态度对温蒂讲起了自己的幼儿园生活，“因为他们的爸爸妈妈都不会有这么长时间能陪着他们。但我们今年却一起去了阿拉斯加，回来之后威尔还一直都在。” 虽然路西维德的家庭结构古怪了一些，妈妈经常看不到，哥哥反而像爹妈，但他却从未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因为和他同龄的小朋友的家庭结构更奇怪。 “威尔好了之后就没办法这样陪着你了。”温蒂给路西维德小朋友缓缓打着预防针。 “没关系啊。”路西维德表现的特别大方，因为这样维持一个月的记录，已经足以让他在小朋友的圈子里傲视群雄了，他得到的关心是最多的！ 温蒂的鼻尖突然有些酸涩，“家长的陪伴”这样在普通孩子眼中应该是常态的事情，对于路西维德来说却已经是奢侈品了。 “我很好啊。”因为在路西维德眼里，这就是他的常态，“等茜茜和安安长大了，他们就能陪着我了。” 就在今年的一月底，莉莉早产生下了一对健康的龙凤胎，女儿叫茜茜，儿子叫安德烈，是莉莉女士早逝父母的名字。儿女成双差点乐歪了特助先生的嘴，如今他三句不离提他的小公主和小天使。路西维德也为此很兴奋，因为家里的大人总是在告诉他，那是他将来最好也是最能信任的伙伴。 路西维德的懂事让温蒂只会更加的心疼他：“你想吃冰激凌吗？今天温蒂阿姨请客，想吃多少都可以。” “威尔会生气的。”路西维德揣揣的看着温蒂，他每天能吃的东西都是定量的，特别是冰激凌这种容易闹坏肚子、但路西维德又特别喜欢的东西，绝对是在威廉严格控制名单上的顶级危险品。 “就当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不告诉他，好不好？” “好！” 温蒂想着，小孩子就是这点好，真好哄。 路西维德也在想着，温蒂阿姨就是这点好，真好哄！ 第186章 来地球的第一百八十五天：他是我见过最好的人。 温蒂带路西维德去的是比弗利山庄内一个专门的冰激凌店，近冰激凌的味道就号称有上百种不同的口味，很得附近孩子的喜欢，报纸上经常能看到有当红巨星带着自己的孩子or亲戚家的孩子出入这里，算是时下的一个小潮流。 路西维德平时吃的也是这家，只不过他是在家吃的，萨巴蒂诺专门找人把店主请去了家里给路西维德现做。 更卫生也更安全。 但是怎么说好呢，有时候我们吃东西除了味道以外，还要追求很多附加价值，好比这家店很火，也好比这家店有很多明星来过，更好比吃的就是一个人多热闹的气氛。 路西维德如今还小，虽然还不会描述什么叫寂寞，但他已经表现出了一个不太喜欢独自在家的性格倾向。 这孩子真的很孤独。 温蒂牵着看上去十分乖巧的路西维德下车时，如是想。 整日能陪伴在路西维德左右的，就只有一只老到已经很少能动的异国短毛猫——棉花糖。 而作为近些年才培育出来的新品种猫类，这种外号加菲猫的猫类，寿命能在十年以上的都能被称之为奇迹。再有一年多，棉花糖就要迎来这个奇迹了。谁也无法肯定它能不能等到那天，它现在最大的运动量就是舔舔路西维德的手指，然后被年幼的少主抱着满屋子走。 路西维德这次偷溜出门吃冰激凌都没敢把棉花糖带上，因为他怕它吹风后生病。 这也是温蒂如此担心路西维德的原因之一，在路西维德还没有察觉到什么的时候，温蒂已经先一步替他多愁善感了起来。 威廉和萨巴蒂诺倒也不是没有注意到这件事，而是他们有着各自的打算。 威廉私下里正悄悄和2B250研究，怎么用现有的科技水平，做出一只惟妙惟肖的仿真宠物猫。外表会尽可能的与棉花糖相似，这样等棉花糖寿终正寝之后，才好用不会死的电子宠物来让路西维德不伤心。 萨巴蒂诺则觉得，是时候开始让路西维德接触一些残酷的现实了，通过宠物的生老病死来让路西维德从相信圣诞老人真的存在的童年中醒过来，是个再合适不过的点。 忙碌不能成为不去关心孩子的借口，威廉和萨巴蒂诺都深知这个道理，他们也在尽己所能的用他们的方式爱着路西维德。只不过，大家对爱的理解都不太一样。 萨巴蒂诺严厉，威廉自认为自己很正常吃，而温蒂则是有目共睹的过于溺爱。 在路西维德用可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温蒂的时候，她根本说不出拒绝的话，她相信也没有任何人能说出拒绝的话，她低头亲了亲路西维德的脸颊：“好吧，那我们就再来一份香蕉船吧。” “不，我们不来了。”威廉的声音从相处分外和谐的二人组身后传了过来。 温蒂和路西维德的瞳孔不自觉的同时收缩了一下，然后一起咔咔咔的扭过头，动作僵硬到仿佛都能听到骨骼摩擦的声音，脸上是满满的“被抓了个现行”的尴尬。 “威尔，你怎么在这里？”温蒂自觉自己是个大人，应该主动承担起责任，她起身，用自己的小细腰，努力想要挡住路西维德已经吃过的两个透明碟子，以及一些明显预示着糖分摄入过量的糖果包装袋。 威廉环胸，生气是显而易见的：“防止你用淡奶油和糖分‘谋杀’了你自己和我的表弟。” 作为β星人，威廉的口腹之欲不算是特别重，虽然他对食物也会有所偏爱，很喜欢吃In-N-Out的垃圾食品，但为了自己的身体着想，他一直都在严格控制着摄入量，恰到好处的把握着一个度。所以他真的很不能明白人类那种明知道这么吃会破坏自己的健康，但还是管不住嘴的行为。 路西维德还好说，他是男孩子，偶尔放纵也没什么，但是温蒂……“如果我没判断错的话，你的某位亲戚很快就又要来看你了，吃这么凉真的好吗？” “……”为什么你连我大姨妈的时间都知道啊混蛋！ “知道错了吗？”威廉的冷脸其实坚持的并不长，毕竟一个是他最好的朋友，一个是他的宝贝表弟，他们正一起可怜兮兮的看着他，那杀伤力可不是1＋1=2这么简单的。温蒂说对了，在路西维德宝贝的眼睛之下，很少有人能抗拒的了。 温蒂和路西维德立刻狗腿的点了点头，冲威廉笑的再没有过的谄媚：“保证不会有下一次了！” “那我惩罚你们不为过吧？”威廉也微笑着看了回去。 “不为过！不为过！我们保证三天内都不吃冰激凌了！”温蒂立刻代表了她和路西维德。这是威廉一贯的惩罚手段了，路西维德要是超过了约定的时间还在看动画片，耍赖不睡觉，就会被取消三天的睡前故事。 “还要加上你这周的奖金和路西维德这周的零花钱。”作为掌握经济大权的男人，威廉就是可以这么帅！ “……”温蒂的心终于开始滴血了，她一周的奖金可不菲，差不多是她过去一个月工资的三倍还有余，那可是钱啊钱啊钱！ 路西维德安抚性拍了拍温蒂的手，语重心长道：“看在你周薪还没有我高的份儿上，以后还是我请你吃冰激凌吧。” “！！！”她听见了什么？！ 当温蒂反应过来之后，她干的第一件事就怒视威廉，意思很明显，你还好意思说我溺爱孩子！你给一个还在上幼儿园的小孩子这么多零花钱是要闹哪样啊？！ 威廉耸肩，我爸妈以前就是这么给我的，我只是根据通货膨胀率上浮了一些而已。 有钱人什么的真的好讨厌啊啊啊！ 就在威廉护着路西维德和温蒂，正要离开冰激凌店的时候，外面已经被闻讯而来的狗仔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还是威廉自生病后，最近一次的出现在公众面前。再加上温蒂和路西维德的国民关注度，以及常年蹲守在冰激凌店外面想要拍好莱坞明星私生活的狗仔…… 如果不是有雪莉几个训练有素的保镖，威廉等人估计能被生吃了。 最后人多到甚至不得不请了一直在跟踪威廉的FBI现身，这才稍微控制了住局面，让威廉得以顺利先把路西维德送上了车。 彼得组长一开始肯定是不答应帮忙的，他们是有原则的FBI！ 但是，紧接着雪莉一句：“别人不知道，您不可能不知道吧？我们家少爷才从医院出来不久，去年他昏迷的事情闹的很大，今年才会这样想方设法的隐瞒，人这么多，空气不流通，少爷要是再有个万一……” 剩下的就不用雪莉再说，彼得组长就已经热血上头的带队冲在了第一线。作为一个有正义感的人，他就是这么容易哄啊。 “请大家配合一下，配合一下！” 即便有了FBI的帮忙，其实还是有不少话筒递到了威廉的嘴边的，有些都快要戳到了他的脸上，永远都不要小看一个狗仔为了重大新闻能爆发出来的恐怖执行力。最近正值奥斯卡月，《孤儿》已经确定入围奥斯卡，毫不夸张的说，全国乃至全球都在好奇着威廉这个团队会不会再次创造奇迹，成为连续拿下奥斯卡的黑马。 如今他们已经拿下了柏林金熊、英国学院以及金球三个重量级奖项了。 威廉应对这些媒体已经是十分有经验了，他的回应就是微笑，微笑，再微笑。但是打死不说话，不回答，不给对方任何断章取义的机会。 镜头里男神范儿足足的，从未让人抓到过错处。 但今天记者们却像是打了鸡血，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问的问题越来越出格，也越来越不在威廉的预料之内。 “您看到今天早上《好莱坞八一八》的新闻了吗？” “您对贝克特（米格）导演的性向怎么看？” “您事先就已经知道您朋友得了艾滋这件事吗？所以才会显得如此从容？” 威廉站在黑色的商务车门前，和温蒂一起愣住了，面对无数媒体的闪光灯，第一次如此失态，温蒂忍不住的开口：“对不起，你说什么？” 被“翻牌”的小记者激动的差点晕过去：“您好，我是……” 威廉和温蒂根本没有把对方的自我介绍挺进耳朵里，他们只想她再重复一遍她刚刚的问题，什么叫他的朋友得了艾滋？ “您不知道这件事吗？我这里有《好莱坞八一八》的报纸。”有旁观的人递上了报纸。 威廉不需要看到全部的报道，只需要看标题就足以明白他到底错过了什么。 《知名导演贝克特竟是同性恋！——艾滋多年患者》，报纸上的配图是很多年前米格和前男友艾尔顿几次吃饭的照片，以及一个很像是接吻的错位拥抱。艾尔顿算是明星圈里十分有名的同性恋了，米格和他这般亲近，再加上那个似是而非的“接吻”照，一直被怀疑性向的米格的身份，好像已经不言而喻了。 更不用说报纸上还有米格养父母的邻居表示，养父母当年和米格断绝关系，就是因为发现养子是个同性恋。 “对不起，我们对这件事还不太了解，但我们回去后会仔细看报纸的，谢谢你的报纸。”威廉说完这话，就带着温蒂打算转身上车离开了。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他们回答任何话都是十分愚蠢的行为，甚至刚刚他都不该迟疑的停下。 “您是不是也觉得很震惊？朋友里有个变态的感觉如何？您会和贝克特划清界限吗？”一连串交集的喊话从记者中传出。 威廉握着车门的手一下子紧住了，温蒂清楚的看见了那白皙的手背上青筋横露。 威廉从未有这么愤怒过，只因为一句话。他的理智和经验告诉他，他应该现在就乘车离开，假装没有听到那个狗仔那句挑衅似的喊话，但……当威廉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准确无误的找到了喊话的秃顶狗仔，凭借着身高优势，居高零下的俯视着对方，周身的寒气硬生生的逼退了身边不少记者。 “您敢把您的话再说一遍吗？”威廉的声音就像是来自南极，透着无法言说的威胁，冰蓝色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对方，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雪莉等保镖和威廉保持了高度的一致，看那个狗仔如看一个死人，雪莉已经打定主意事后要给对方一个好看；彼得等FBI则摸住了自己腰间的配枪，想要防止威廉在冲动下做出什么错事；温蒂是唯一跑到威廉身边的人，她也很生气，但她不能让威廉背上殴打记者的名声，她一手拉着威廉，一手已经准备替威廉上手。 女制片殴打男记者，温蒂觉得这个标题听起来霸气极了，她一定会让对方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小狗仔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口水，他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的，但他的身体却根本不配合，在威廉强势的气场下，他已经汗流浃背，能保证自己不尿裤子都已经说明了他足够勇敢。没有人在公共场合见过威廉真正生气的样子，今天大概是个例外。 “请您再次重复一下您的问题。”威廉表示这事儿没完。 喧闹的现场早已经变得寂静无声，落针可闻，所有人都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好像这才想起来，威廉除了是个制片人以外，还是萨巴蒂诺。勒森布拉的表弟，他从来都不是个善茬。 “连贝克特自己承认了，他是个同性恋。种种迹象还表明，他很可能得了艾滋，他不是变态是什么？！”小狗仔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但他还是吼了出来，用以壮胆。他不断的安慰自己，他是对的，米格就是个变态，他得了艾滋，指不定生活上玩的有多么糜烂，他怎么就不能说他了？这些大人物都是一丘之貉！ 威廉笑了，问了个好像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敢问您的周薪几何？” 小狗仔一愣，但是报了个不小的数字，干他们这行的，之所以这么拼，就是因为加上特别新闻头条的奖金，他们赚的有可能比白领还多。 “那您的这些工资，用在公益上的钱又有多少呢？” 狗仔这次变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因为他根本没想过公益，他自己的家还养活不过来呢，但这话他不能说，他只能硬着头皮道：“我按时交锐了，从不避税，对国家的公益出了自己的力，我问心无愧。” “那您知道我的好友米格赚得钱是多少吗？他每年创造的社会价值是你的百倍不止！但他至今住的却还是公司的公寓，开的是只有几千美金的二手车，为什么？因为他把剩下的钱都捐给了教堂孤儿院，并且从未停止过当义工！他去年成立助学金的钱都是先跟我借的！我想问您，我这个朋友喜欢文学和艺术，勤劳工作，热心公益，乐于助人，交游广阔……这样的他只因为喜欢同性，所以他就是个变态了？！” 因为他是同性恋，所以他的生活就一定很糜烂，所以他一定会得艾滋？！ “那比他还不如的你，又算是个什么垃圾呢？！” 作者有话要说：　　再重申一次，米格不是艾滋！ 第187章 来地球的第一百八十六天米格到底怎么了？ 《威廉发飙》成了第二天各大报纸的头版头条，这也是威廉第一次明白了什么是自带腥风血雨的感觉。 网上因为威廉一系列的发言炒翻了天。 讨厌威廉的人理直气壮，同性恋就是恶心，违反了圣经。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可见维护同性恋的威廉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敢这嚣张，嚣张什么嚣张？有钱就很了不起吗？ 有钱就是很了不起啊！威廉的粉丝如是说，特别是在有了钱之后，还有毅力把大部分钱都捐出去，帮助更多需要的人，这样的人就是很了不起！我们威廉连交友都是这么高大上！ 业内早已经公认的威廉第一脑残粉：gossip girl网站，更是站出来替所有妹子（和一部分汉子）喊出了她们的心声——这就是我想嫁的霸道总裁啊！ 一时间，跟风者众。 【为朋友挺身而出，威廉太帅了好吗！】 【真想问男神还缺朋友吗？上过大学的那种。】 【呜呜呜，米格是同性恋我也认了，只要是我男神支持我必支持！】但是不管gossip girl和威廉粉如何插科打诨，都无法掩盖一个大家都在好奇的事实，米格到底有没有得艾滋？ 不是说得艾滋就一定代表了什么，可多少还是会影响一些人对米格的印象。 80年代末的时候，政府也才正视艾滋这个病没几年，普通大众对它的了解更是少的可怕，提起艾滋的第一印象就是同性恋和滥交，那是在当下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的固有印象。 报纸上举证的那些似是而非的言论，几乎好像已经尊定了米格就是艾滋患者的结论。 威廉和温蒂从冰激凌店离开之后，就直接开车去了米格家，路西维德也被一并带了过去，以缓解有可能发生的矛盾。 米格自然是在家的，安迪也在。没过一会儿，公关团队那边的玛格丽特等人也齐聚了米格的小公寓。 路西维德一进门，就乖乖拿着米格给他准备的玩具，坐在一边安安静静的去玩了，不吵也不闹，这孩子好像天生就能领悟什么时候该吵闹什么时候又该安静的不给大人添麻烦。 在玛格丽特等人还没到的时候，威廉三人组先互相通了一下气。 “你……”温蒂沉不住气，最先开了头，却无论如何的都说不下去。她放在膝盖上的手紧了又紧，很显然她自己的思绪如今都很混乱。她肯定是不相信报纸上那些乱七八糟的报道的，但是米格却也从未对她解释过他到底怎么了。 那些一次次被米格推开的亲近，超乎正常人的洁癖，80年代初还没和艾尔顿好上时莫名其妙的高烧，以及如今暴瘦的体重，那天和安迪意外亲吻后强烈要求去医院等等的举动。都代表着什么呢？ 一件两件，可以理解为是米格的性格导致的古怪行为。但很多件组合在一起呢？ 最主要的是，温蒂知道一个连威廉都不知道的秘密，米格自从那次发烧之后就再没有去献过血。 无论米格说什么，温蒂都觉得她会信他，无条件的站在他那边，但是，米格总要给她个让她去相信的东西。 威廉比温蒂要直白的多，穿着一身英伦休闲服的他，面对米格直截了当就开了口：“你到底怎么了？” “出入加州洛杉矶分校医院的艾滋部门，是因为我朋友去世了。你们还记得吗？我有个基友，是最早被查出来患有艾滋的一批同性恋之一。他去世了，报纸上的照片不是我去检查，而是我去见他最后一面。” 这个威廉和温蒂在来的路上，从报纸上已经看到了，也猜到了米格很可能只是去看朋友。不过，他们没想到米格的那个朋友就这样去世了。 “我当时从医院出来，心情很低落，结果不小心被狗仔发现……” 那些人一直在逼问米格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是病了吗？还是认识人在这里？是同性恋吗？是艾滋吗？那种完全不尊重人的看戏态度，彻底激怒了米格，又或者说是戳中了米格绝对无法容忍的神经，所以他冲动的说了一句：“同性恋怎么了？我就是同性恋！” 米格真的不明白那些人为什么总是不介意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这个世界，他的朋友是同性恋，并且得了艾滋没错，但是那不代表着他朋友滥交。 米格的这个朋友只是遇到了渣男，他自从十八岁踏入这个圈子，一直洁身自好，一辈子只和一个人上过床。米格永远忘不了他朋友兴奋的和他说，他觉得他找到了他的灵魂伴侣，他们一定能幸福直到永远的。结果…… 他的朋友是只和一个人上过床，但他朋友的上床对象却有无数个炮友。 “他们凭什么一提起同性恋和艾滋，就说他是滥交呢？他们了解他吗？他们知道他是什么人吗？不，他们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他们只知道这是传染病，他甚至连工作都没办法继续。”米格这些年赚的钱里，有一部分就是用于给这个朋友治疗。 但米格最后也还是没能留住他朋友年轻的生命。 “节哀。”威廉和温蒂一左一右的坐到了米格身边。 安迪见米格实在是没有了说下去的精力，这才接着道：“当时和米格去的人还有佩佩、佩佩的男友以及我，那张照片是不实的，我们都可以作证。” “这点就交给我吧，我能搞到证明你们都去了的照片。”威廉笃定道，因为他有2B250，以地球如今网络的那点技术，对于2B250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秘密可言，想调监控照片不要太容易。 “那你的身体……”温蒂还是比较在意这点的，因为就在刚刚，她想要抱住米格的时候，她还是被米格委婉的拒绝了。 “我确实生病了，但不是艾滋。”米格在经过一番激烈挣扎之后，终于说了实话。 “你怎么了？吃药了吗？看医生了吗？医生怎么说？需不需要住院？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了？”温蒂一下子就被转移了注意力，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威廉没开口，但关心的眼神是不输给温蒂的。 “这就是为什么我不想告诉你们的原因，你们太容易太大惊小怪了。” “我并不觉得肝癌是不值得大惊小怪的病。”忍了这么多天，安迪终于还是爆发了，自从他知道米格的病之后，他就一直在压抑自己，因为他当时觉得米格只有他能依靠，他不能发火再给米格添麻烦。如今情况不一样了，他终于能够说出自己的心里话，“你真的明白什么是癌症吗？！” “肝癌？！”温蒂和威廉睁大了眼睛，充满了震惊，他们有些无法接受这个噩耗。 “以前只是乙肝，乙肝会通过血液、唾液以及性爱传播，我怕传染给你们，所以什么东西都坚持自己用自己的，也不想亲吻以及发生别的，顺便一说，这就是我和艾尔顿分手的原因，我没办法和他进行精神恋爱。后来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乙肝就肝硬化了，你们知道的，乙肝、肝硬化和肝癌，是一个不可能避免的病变过程，只不过大家或早或晚，有的乙肝患者到死都没有到达病变成肝癌的那一步。我比较倒霉，不到十年就……”米格尽量在用很轻松的语气说话，他平时都没有这么幽默过。 “米格。贝克特！你觉得这真的只是你比较倒霉导致的？”温蒂火了，她生气的时候，就总爱叫对方的全名，她眼中的怒火和强势的态度，让在场的几人都吓的不轻。那是路西维德从未见过的温蒂。 “我问你，在这不到十年里，你吃过几回药？有好好照顾过自己的身体吗？作息不规律，饮食没准点，为了拍电影你能把自己的命都搭进去！电影、电影就真的这么重要吗？” 温蒂说着说着反而先泪如雨下了，她一直都是这样，连发脾气都发不到点上。 “我只是不想让你们失望。”电影是他们三个人共同的梦想，是联系他们感情的纽带，是成就了他们如今地位的唯一。米格不想中途退出，他也不能中途退出，他当初答应过威廉的，要给威廉拍一辈子威廉想拍的任何电影。 “而且说实话，我一开始根本就没重视乙肝这种东西。” 谁能想到癌症会来的这么突然呢？ 米格摘下了他最近一年开始戴上的隐形眼镜，眼白的部分变黄的十分明显：“一开始不说，是因为我觉得那没什么，只要平时注意点不要传染给你们就好。后开不说，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你们说。” 怕你们担心，怕你们自责。 “我们怎么可能不自责？”温蒂的眼睛已经哭肿了，她一直以为她是他们三人中充满了细心和关心的那一个，她时时刻刻都在关注着她的朋友，无论是感情还是生活上的困扰，但到最后，她却连米格生病了都没有发现。她怎么能这么笨呢？ “我不傻，我也打算要去做治疗的，真的，只是在去治疗之前，我想再和你们一起陪一部电影，就一部。”因为和他们一起拍电影时，是米格最快乐的时候。 但就像是电影里总会有的台词诅咒一样，干完这一票就如何如何，往往就代表着主角该…… 不是艾滋，但结果好像比那更加糟糕。 第188章 来地球的第一百八十七天：操TMD奥斯卡。 玛格丽特终于带队来了米格家，在听完始末后，这位放着她爸上亿的身家不去继承，偏偏热爱公关事业的大小姐，“啪”的一下就拍桌站了起来，脚上蹬的一双小皮靴更是让她的气势加了不少分。 “去他妈的奥斯卡，电影重要，命重要？！” 玛格丽特替威廉和温蒂说出了他们“一时间因为打击太大，而没能总结出来”的心声。 所有人都愣住了，坐着的他们只能抬头仰望站起来的玛格丽特，不大的公寓里她显得是那么的高大，即便实际上的她是个娇小型的美女，也还是光芒万丈。 路西维德懵懂的在一边玩着变形金刚，长大后，只记得那一天所有人的火气好像都特别的大。 这其实也在情理之中。人类面对自己也无力去办到的事情时，发泄的渠道就那么单调的几种，威廉这一圈人混的久了，无论外表性格如何，内心总是会留着一股暴脾气。 玛格丽特的话还没有完，在先声夺人的吸引到了全场的注意之后，她就毫不客气的把威廉、温蒂和安迪都给教训了一顿。 “哭有用吗？！”这是对温蒂说的。 温蒂的眼睛到现在都是通红的，极像一只受尽了委屈的兔子。 “你知道这事的第一时间，就应该告诉我们！什么米格不让？他现在根本没人权！爱不代表着一味的放纵，懂？！”这是对安迪说的。 安迪惭愧的低下了头。 最后，玛格丽特深吸一口气，这才迎上了她的男神，该说还是要说的：“冰激凌店门口的狗仔骂的好，我会让莉迪亚和格拉斯处理后面的舆论问题的。但是，在米格的问题上，我以为你会在知道的第一时间，就强制他去医院，等我们来有毛线用？我们又不是医生。” 玛格丽特的话如醍醐灌顶，震醒了所有人在忽闻噩耗时的浑浑噩噩。 威廉目不转睛的玛格丽特，终于彻底明白了他上辈子为什么会选择玛格丽特当他的特助，要么小太阳如温蒂，要么强势如玛格丽特，这一直都是他最欣赏的两种女性，因为前者像玛丽妈妈，而后者像伊莉莎白姨妈。 至于米格…… 玛格丽特表示，本小姐不和病人计较。生病的人的脑子总是不大清楚的，哪怕是威廉生病的时候都不能例外，更何况是性格本就敏感的米格。 对于米格来说，他自觉自己的生命已经在倒计时，与其做徒劳无功的救治，不如把仅剩的时间都花在和朋友相处上，至少那会让他快乐。 但对于威廉等人来说，哪怕只有0.0000001的希望，他们都要用尽一切办法的去挽留米格的生命，能拖一秒钟就拖一秒钟。他们还年轻，实在是太年轻了，没有人能在他们这个年纪，就做好失去自己这辈子挚友的心理准备。 两方人的想法都没错，只不过是立场不同而已。 就在这一会儿的功夫，玛格丽特已经支使着安迪给米格收拾好了衣物，让威廉打电话联系上了萨巴蒂诺名下的私人医院，以及由温蒂对米格表示，我们会一直陪着你的，无论是一起拍电影，还是一起住医院，只要是我们在一起，干什么都会留下快乐的记忆……别的就什么也不说了，先去医院检查吧。 当天米格就住了院，由温蒂陪着他。 安迪还有学业要专注，不过晚上他会留下陪床，白天再匆匆赶去学校。他每天都抱着大部头的专业书籍在啃，因为他已经有了目标，知道自己要当一名什么样的医生了，并在为之拼命的积攒学分，想要尽早毕业。 玛格丽特术业有专攻的继续她的公关，只不过这一次她的重点不再是奥斯卡，而是如何澄清事实真相。这么欺负一个癌症患者，她要让那些人最后羞愧的连他们妈都不认识他们！ 威廉也会陪着米格，不过在陪米格之前，他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做。 把路西维德安全的送回家。 “……”路西维德从未这么痛恨过自己的年纪。 好吧，威廉其实还有别的事情。 肝癌的死亡率有多高威廉不知道，他只知道以当今的医疗水平，只要是癌就死的妥妥儿的。但幸运的是，他所知道的并不只有这一种医疗水平。 在送米格去医院的，威廉已经戴上墨镜，让2B250给米格做了一个全身检查，得出的结论是，地球的现有医疗水平无法治愈，但只要把米格送到宇宙联盟，还是有机会活蹦乱跳的。但是这有个前提，必须要快。不是联盟水平不够，而是怕米格的身体根本等不到长途的星际航行。 拖延症真的是要害死人了。 威廉找不到他的飞船，就没办法联系上β星系的老师，又或者是把米格送到宇宙联盟离地球最近一颗星球上。 把路西维德送回家之后，威廉就直接去了微软在洛杉矶的分公司，萨巴蒂诺虽然没有“迁都”的打算，但他一年之内在洛杉矶分公司工作的时间可要比硅谷的总公司长多了。 进门后，威廉就直奔了主题：“你忙吗？” “不忙。”萨巴蒂诺放下笔，正襟危坐的看着威廉。对于威廉，他永远都有无数的时间，哪怕没有时间，也能创造出时间。只看了威廉一眼，萨巴蒂诺就已经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是因为那些对米格的不实报道吗？你放心，我会找人……” “那已经不重要了。” 威廉几步上前，投入到了萨巴蒂诺的怀里，这是一个最能让他觉得安心的举动。倾听着萨巴蒂诺强壮有力的心跳声，威廉终于理清了自己的思绪。 在人命面前，被骂几句又算得了什么呢？威廉有的是时间收拾那些在背后上蹿下跳的人，但是他却很怕自己没有时间抢救回米格的命，他必须争分夺秒。 “到底怎么了？”萨巴蒂诺起身回抱着威廉，把他扶着坐到了黑色的真皮沙发上，用双手握着威廉的手，想要把那双冰凉如铁的手捂热。一如在过去威廉每一次需要帮助的时候那样，萨巴蒂诺一直都在。这辈子，他一定会实现他上辈子的誓言，陪伴始终。 “米格要死了。” “艾滋？”萨巴蒂诺已经看过了今天的报纸，第一时间的联想就肯定是这个。 “肝癌。” 这一次连萨巴蒂诺都沉默了，因为哪怕是在他重生之前，肝癌的死亡率都是居高不下的，换肝都解决不了问题，基本就是射频消融和介入治疗。换言之就是，其实并没有什么有效的措施能够治疗这方面的癌症，不像是乳腺癌和白血病之类的还有治愈的可能。 “我也许有治好他的办法。”威廉开口道，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是如此干涩，因为他接下来的话题并不在他的设想里。 “什么？”萨巴蒂诺一愣，他知道在威廉身上肯定是有着什么不一样的境遇的，就像是他重生了一样，可他从未问过威廉，因为他尊重威廉的秘密，他觉得当威廉想告诉他的时候他就会知道了。一如他想告诉威廉他重生的这个秘密时那样。 “我也许能救米格，但是在知道这个也许时，我却可耻的迟疑了。” 这才是威廉双手冰凉的原因，他不会被对于他来说什么都不算的肝癌吓到，但是他却会被自己可怕的内心吓到。 这样想是不对的，但是有那么一刻，他却真的在考虑，他到底要不要为了米格说出真相。他最后肯定还是会说的，但仅仅是这样一瞬间的迟疑，都让威廉不寒而栗。这是不对的，但是他就是控制不住。 “为什么？因为这件事必须告诉我，而你并不想告诉我？” “我怕告诉你了，你就不爱我了。”威廉终于还是说了，这就是他害怕的原因，友情和爱情，他不想失去米格，也不想失去萨巴蒂诺。在威廉没有发现的时候，萨巴蒂诺已经和威廉的生命融为了一体，威廉的感情就像是细水长流的溪水，能看到只有窄窄的一条，殊不知在溪水的尽头已是深不可测的汪洋大海。 “为什么你的秘密会让我不爱你？”萨巴蒂诺失笑，他觉得威廉的担心简直多余到可怕。什么都无法阻止他去爱威廉，在对于自己的感情上，他还是很有自信的。 因为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跨种族的恋爱。 威廉在心里道。 他是说，你会和盘子里的汉堡，或者你养的一株没有智慧的植物谈恋爱吗？虽然这个世界上有个名字叫恋物癖，但是、但是…… 威廉连实体都没有，他是精神体。他曾经很不习惯地球人的生活方式，因为他们连飞都不会。但如今威廉却反而开始有些不自信于自己的本体，因为他的本体与地球人的差距是那么的大，天知道萨巴蒂诺会怎么想。 “对自己，也对我多些信心，好吗？”萨巴蒂诺感觉他的心尖都在颤抖，他能清晰的感知到，他离威廉最大的秘密已经很近了，说破了这个秘密，他们将彻底的亲密无间。 “在说之前，我希望你知道的是，我不只是因为米格的事情，才决定对你坦白的，我肯定会告诉你，只是也许会比现在晚一些。” “我知道啊。”在这方面萨巴蒂诺要比威廉做的好很多，他对威廉对他的感情有信心。他从不会疑心威廉对他的爱，并且他知道威廉会对他坦诚一切的，一如他已经把赤裸的自己全盘交给了威廉，只是早晚的问题，而他有的是时间去等待威廉，两辈子的经历让他早已经习惯了漫长的等待。 我想在你身上花费我所有的时间，因为我愿意，因为你值得。 因为我爱你。 爱你高贵的灵魂，爱你坚强的性格，爱你是你，只是你。 第189章 来地球的第一百八十八天：威廉的大“秘密”。 “我是β星人。” 威廉实在是找不到什么委婉又准确的表述方式了，于是，在脑海里经过一番激烈的挣扎之后，他索性就选择了开门见山，保证不会造成任何误会。 “或者用你们地球人的说法，我是外星人，来自宇宙联盟的β星系。” 威廉生怕萨巴蒂诺不信，还把2B250拿了出来，从墨镜变回了光脑本体的模样，来了一次完美的大变活物。2B250这个在地球的网络上已经成功混成网瘾少年的光脑，还自主在屏幕上打了一句：【主人的未婚夫你好，我是光脑2B250。～\（≧▽≦）/～】表情运用的比不常上网的萨巴蒂诺还要灵活几分。 但萨巴蒂诺不满的是，什么叫主人的未婚夫，我们明明举行过婚礼了好吗？蹭的婚礼没人权吗？！ 【一切没有经过长老院允许举办的婚礼都是耍流氓。】2B250亲情提示。 很好，在萨巴蒂诺秘密筹划的和威廉的世纪婚礼上，又多了一条，一定要得到他不知道是什么的长老院的亲自祝福！ “你们是不是把话题带的有些偏？”威廉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 萨巴蒂诺这才想起，他们这边分分钟从都市爱情，转了宇宙科幻的神奇画风。咳。 关于威廉藏了两辈子的秘密，萨巴蒂诺事先其实设想过很多种可能，好比威廉是穿越的，威廉无意中捡了个什么金手指之类的。 但是萨巴蒂诺怎么都没想到…… 威廉根本不是人。 不对，是不是地球人。 一个情理之中，又意料之外的结果。不过，随着这一身份的坦白，发生在威廉身上的很多事情，就都有了更加合理的解释——威廉从小就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威廉总给人一种随时都能过抽身离开的疏离感，以及威廉会那么笃信外星文明，能不信嘛，他自己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不过，在我眼里，地球人才是外星人。”威廉补充了一句。 萨巴蒂诺一直沉默，因为他千回百转的想了很多，但到最后，他只问了一个当日他对威廉坦白自己是重生者的身份时，和威廉所问很相似的问题：“我两辈子认识的你，都是你吗？” 对于萨巴蒂诺来说，这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其他的，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关系，那些并不会影响他爱威廉的心情。 威廉点点头，这点是毫无疑问的：“我是被玛丽妈妈亲自生出来的。” “……”那一刻，萨巴蒂诺突然发现自己也会好奇心爆棚，他有太多的问题想问了。身为纯种地球人的玛丽姨妈到底是怎么生出身为β星人的威廉的？还是说玛丽姨妈不是纯种地球人？也许连玛姬外祖母和安娜曾外祖母都不是！！！ 没等萨巴蒂诺问，威廉就主动为他解答了疑惑，阻止了萨巴蒂诺难得一次的放飞自我：“玛丽妈妈的孩子从一开始就个死胎，她根本生不下来，甚至会一尸两命。我当时刚来地球不久，还没找到有效的和地球人沟通的方式，他们都把我当做了神，那太奇怪了。我实在是没办法，又正好遇到玛丽妈妈快要死了，情急之下……” 至于附身错了这种事情，威廉觉得还是不要太诚实的好，就当他从一开始的目标就是玛丽妈妈肚子里的孩子吧QAQ后面的话威廉就讲的流畅了不少。 从失忆到恢复记忆，再到开始奋斗考试内容，结果发现哈雷彗星来的时候并没有带来说好的快递，以及最后的…… “我的飞船丢了。”威廉沮丧极了，考试考成他这样的，大概也算是罕见了。 “你知道你一个人，在这些年里整出了多少怪谭吗？”萨巴蒂诺听到最后，脑子里只剩下了这一个念头，他甚至突然开始有些同情那些一直在研究这些事的人了。 威廉老实的摇了摇头，他当年失忆了，恢复记忆的时候已经相隔了太多年，也就没去关注。 “欧洲当年很多人同时听到了神的声音，到现在都被梵蒂冈那边称之为神迹；而你造访地球那年过于绚烂的光芒，让不少人科学家都在心心念念的测算北极光什么时候打算再来一次那样的瑰丽场景。最后，你的飞船我想我知道它在哪里。”美国的NASA这次可要亏大了。 “你知道我的飞船在哪里？！”威廉看萨巴蒂诺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最后的救命稻草。他本来告诉萨巴蒂诺的意思，只是希望他能帮忙尽快打听一下情况，没想到…… “你也去过好几次。”萨巴蒂诺摸了摸威廉的头，准备安抚他接下来的心理创伤，“就在硅谷微软总部的下面。” “！！！”意思是说我在我飞船头顶上走了无数个来回，却一点都没感应到？ 电影里果然都是骗人的。 “我们采用了一种特殊的外星矿石作为外墙。这是我上辈子的时候，NASA在一些陨石上发现的，这辈子被我提前派人找了过来。”只是没想到那种矿石竟然如此给力，让威廉这个飞船的主人都没办法找到自己的飞船。 威廉终于聪明了一回：“我的飞船不会也是你找到的吧？！” 萨巴蒂诺诡异的沉默了。 “果然是这样！” “我需要一些资本，才能和国防部谈条件。”萨巴蒂诺痛快的承认了，上辈子威廉的飞船发现的时间，大概就是在威廉去世之后的那两年，萨巴蒂诺印象很深刻，因为当时他要对付的那个世家也卷入了这件事里。一开始萨巴蒂诺还以为他们是在异想天开，哪成想…… 萨巴蒂诺这辈子真的带人在北冰洋里打捞上了九成新的飞船。 其实萨巴蒂诺一开始没想过要利用外星文明和国防部做什么交易的，他只是想着威廉喜欢外星文明，在无法见到威廉的日子里，他便开始了收集各种威廉会喜欢的东西的旅程，想借此派遣对威廉的思念。 “所以说到底，还是中国的那句话，这一切都是因果循环。”威廉有些感慨。 没有上辈子威廉为了掩饰谎言，表现出来的对外星文明的痴迷，也就不会有这辈子萨巴蒂诺误打误撞的打捞。 “你们研究出什么了吗？”威廉突然有些好奇。 “本来以为有的，但现在想来，前段时间你飞船突然有了响动，是你在寻找它，它给出的回应吧？”萨巴蒂诺的表情有些复杂。 “是的。”虽然回应威廉这边没能收到。 然后，他们就安静了下来，彼此都有些尴尬，不知道该继续说些什么。威廉还在顾忌着怕萨巴蒂诺无法接受跨种族的恋爱，至于萨巴蒂诺在想什么，威廉就不知道了。 幸好，威廉有个爱直接问的性格：“除了这些，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了？” “你说你来自宇宙联盟的β星系，那是不是代表着还有其他高等文明的星系？” 威廉一愣，实在是不知道萨巴蒂诺竟然好奇这个，但他还是如实的满足了萨巴蒂诺：“是的，还有α星系，γ星系之类的。α星系的人好战，是宇宙里著名的战斗疯子，不过他们和地球人外表很像，只不过比你们多了九条尾巴，尾巴就是他们的力量源泉。γ星系的人和地球人外表一样，但是其他的就完全不同了，他们有一套很奇怪的社会等级规则，我至今都没有搞懂，什么服从性、支配性的，他们有宇宙联盟里最强大的帝国，但是我来地球之前，他们好像陷入了内战……” 威廉几乎是把他知道的外星多种多样的文明，都对萨巴蒂诺一股脑的讲了出来，只为对萨巴蒂诺慢慢铺垫出β星人的不同。 但到最后，萨巴蒂诺也没有问一句β星人是什么样的。 “你害怕了吗？”威廉不太喜欢在感情问题上还藏着掖着，留下问题的隐患，只会把彼此越扯越远，直至再无和好的可能。他不想和萨巴蒂诺这样。 “我为什么要害怕？”萨巴蒂诺这话说的有些没有底气。 “你果然在害怕我！”威廉听出了萨巴蒂诺话里的犹豫，突然有些没由来的愤怒，他在萨巴蒂诺面前第一次表现的如此有侵略性，因为他控制不住。在愤怒里是他努力掩藏的受伤。 萨巴蒂诺这才发现他和威廉说岔了，赶忙道：“我为什么要害怕你？我怎么会害怕你呢？” 剩下的情节，并没有发生什么“我不听我不听”“你无情你冷酷你无理取闹”的狗血情节。 只有简单的一句，壁咚吻我。 萨巴蒂诺可不管威廉到底是什么样的，因为他的性格总不会变，这样的傻白甜到底有什么威胁力？说真的，要是β星人都是威廉这样的，哪怕他们的科技再发达，不是萨巴蒂诺吹，善于玩政治的地球人妥妥儿的能一统宇宙！ “那你害怕什么？”威廉事后问道。 “害怕你离开我。”萨巴蒂诺表示，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他怕失去威廉，他怕再也看不到威廉。在不知道威廉不是地球人之前，萨巴蒂诺自信可以在地球的任何一个角落，都让威廉过上帝王一般的生活。如今呢？威廉也许根本不会留在地球上，他又要拿什么去和一听就很厉害的β星比？ 萨巴蒂诺觉得他就像是小时候听过的一个中国神话故事，凡人偷藏了仙女的羽衣，仙女回不到天上，这才与凡人在一起了。 当有一天，羽（飞）衣（船）再次送到它的主人手上时，他这个凡人又要怎么留下他心中的神呢？ “你可以和我一起去β星系啊。”威廉根本就没想过要留下萨巴蒂诺好吗？ 好吧，他曾经想过等萨巴蒂诺百年之后，再离开地球，但是如今他却连假设一下都不敢，他根本无法想象当萨巴蒂诺去世后，他该以何种心态活下去。 至于萨巴蒂诺短寿的地球人身份，威廉乐观的表示，总会有办法的。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拿回威廉的飞船，尽快和他β星系的老师取得联系，帮米格办个签证，把偏院星系的智慧种族送到宇宙联盟，也并不是一个容易的事情，毕竟宇宙联盟还没有把银河系纳入联盟系统。最主要的是……鉴于β星特殊的诞生方式，β星人一生，生活所需的费用都是由母星出的，母星就是他们的母亲嘛，母亲不管自己的孩子谁管？如今的问题就是，他该怎么申请用母星的钱，去给自己的朋友治病呢？ 第190章 来地球的第一百八十九天：飞船！飞船！粉色的飞船！ 很快，威廉就发现，能不能花母星的钱根本算不得什么烦恼。 因为他连自己能不能回母星都不知道。 ……两天前…… 威廉自从和萨巴蒂诺说开之后，整个人都彻底轻松了下来，这就是把话说开之后的好处，他的心理上再不会有那样一层隐瞒的负担，他可以真正的当他自己了。 在萨巴蒂诺筹备带威廉去看飞船的时间里，威廉几乎都选择了陪在米格的身边。 就像是萨巴蒂诺当初想的那样，威廉也总觉得再好的陪护，总是不能如自己人更能让他安心的。温蒂已经请了长假，做好了长期抗战的准备。在这点上，只要威廉这个顶头上司没意见，米高梅-联美的其他人自然也不敢有意见。至于独守空闺的大律师劳伊先生的内心感受……很重要吗？ 米格觉得他就像是一个瓷娃娃，连看报纸都看的是温蒂提前过滤掉的，很明显的能看到不少报道被剪掉了。 “看来骂我的人还是不少啊。”米格看着被剪了个七零八碎的报纸，和温蒂、威廉开着玩笑道。 “是我骂我的。”威廉面无表情的背下了这个锅，“温蒂说看见别人骂我，你大概会更加不开心。” 威廉的表情实在是太唬人，让米格一时间还真拿不准他说的到底是真是假，不过威廉这话说的倒是挺真的，米格已经被黑的麻木了，比起自己的报道，他会更加生气看到有人抨击威廉或者温蒂。 “怒极伤肝。”温蒂在一边补充。 “……有科学根据吗？”穿着病服的米格斜了一眼温蒂，他的眼球黄的吓人，再没有了往日漂亮到妖孽的风情。但在他的朋友眼中，他还是他，无论好看与否。 “大家都这么说，总没有错的。”温蒂坚持认为米格病情恶化的这么快，原因之一肯定有那些无脑黑的错，米格当年表面上没说什么，但暗地里一定很生气、很生气，又生气又伤心，再加上丧心病狂的工作和饮食不规律，这才…… “会好起来的。”威廉暂时还不打算和他的朋友摊牌有关于宇宙联盟的事情，他做事总是这样，没有完全的把握就不说，因为不想让别人空欢喜。 米格和温蒂都沉默了下来，肝癌要怎么好呢？ 但在沉默了几秒钟后，依靠在病床上的米格，还是在阳光下笑了起来，眉眼间是他往日不变的水墨画般的精致，他目光温柔的看着威廉，就像是在哄一个邻家的孩子，他说：“恩，会好起来的。” 萨巴蒂诺仅有了两天，就搞定了威廉去看飞船的事情。 去年在阿拉斯加的时候，萨巴蒂诺是想让威廉正大光明的——以地球人威廉的身份——去看那个藏在微软总部下面的飞船，所以才需要差不多半年多的手续办理。 如今嘛，事有轻重缓急，如果只是偷偷的去看，萨巴蒂诺有的是办法，并且速度奇快。 “真的没事？” “没事。”萨巴蒂诺从容又淡定，他是微软的创始人，带自己的表弟去自己的总公司转一圈，谁又能看出什么问题？好吧，他在心里把风险自己咽了进去，只要不被发现就没事，被发现了……那就再想办法咯。 两天的时间里，萨巴蒂诺替威廉物色了一个身高、发色和瞳孔颜色和威廉差不多的研究员，并帮对方找了个“急事”，不得不玩忽职守半日。 之后的事情就很简单了，威廉被打扮了这个研究院的模样，白大褂，蓝口罩，还有一副酒瓶底厚的黑框眼镜，包裹严实到估计连研究员本人来了，都看不出自己和这样的威廉有什么区别。 然后，萨巴蒂诺就带着威廉进入了地下研究室。 两人挺胸抬头，目视前方，大大方方的就走进了蔓延整个微软小镇下方的研究室。一切顺利，畅通无阻，根本没有人怀疑过萨巴蒂诺出现的目的，甚至几乎每个研究院和军方的人都在遇到萨巴蒂诺的时候打了声招呼，足可见萨巴蒂诺在这次计划里的地位之高。 威廉也是这才知道，他曾经在微软看到的建在地上的某个重兵把守的地方，完全就是虚晃一枪，骗人玩的。 整个计划的精华都在地下，充满了地球人理解意义里的科幻感。 指纹虹膜的识别系统，触屏透明的电脑工具，以及各种冷硬金属感的装修……威廉真的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在地球人眼中，高科技就是这幅模样呢？外星人也是人，也需要生活的舒适啊！看着这些冷硬的金属，能舒适到哪里去？ “我觉得很舒服。”萨巴蒂诺理所当然道。他真的很镇定，还有心情在去的路上和威廉说笑，“这样一切井井有条的样子，你不觉得很舒服吗？” “对不起，我没有你强迫症严重。”威廉的胆子也没差了萨巴蒂诺多少。 大概走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他们终于到了最后一道关卡前。上面有多重视这次的项目，看他们之前一次次走过的防爆门就知道了。这里并不仅仅在研究威廉的飞船，还研究很多NASA发现的外星文明，威廉甚至认出了一艘宇宙级战舰的残片，虽然不知道是哪个星系的，但战舰的型号威廉还是认识的。 “他们一直在为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争论不休。”萨巴蒂诺见威廉多看了几眼，便贴心的开始为威廉介绍。 “战舰残片。”威廉给出了萨巴蒂诺答案，“让他们别费心了，哪怕能复原，也只是该进博物馆的老古董。更何况，那只是一个残片，根本复原不了。” 一个宇宙级战舰的大小规模和一颗小型卫星差不多，研究室的那个残片却只有桌子大。 “我们和你们差距真的这么大吗？”萨巴蒂诺有些感慨。 “应该说我们连共同点都很少。”β星系没有政治，所有人都平等的，只有不同职业的区分，所以威廉真的搞不懂地球上为什么可以为了权利斗的你死我活。 “但是你们有长老院。” “快死的时候谁都可以进长老院。”威廉回答道，“你可以理解为那里是地球上的敬老院。” “你们也会死？”萨巴蒂诺睁大了自己的眼睛。 “我们是长寿族，又不是永寿族，自然会死。”只是从未有β星人害怕过死亡而已，因为大家都知道，他们死后只是回归母星，等待着下一次全新的重生。 当最后一道大门打开时，化作黑框眼镜在威廉脸上戴着的2B250就兴奋了起来，因为它终于能感受到它自己了！ 威廉的飞船就摆在被一堆仪器围着的站台上，闪着……粉嫩粉嫩的光芒。 此时的研究室内，还有不少研究员在忙碌，萨巴蒂诺表现的就像是来看看进度，时不时的和他带着的随行专家交流。这些研究员已经很习惯这样的模式了，大领导总爱来看看。 “你知道吗？这边不少人都觉得飞船的主人是个女性。”萨巴蒂诺的声音里带着不可避免的幸灾乐祸。 “……飞船是母星为我们那一届的学生统一订购的。”威廉觉得这个必须为自己正名，“β星系没有男女之分，颜色都是一届一换，只是为了方便辨认，轮到我们的时候就是粉色。” 威廉曾经并没有觉得粉色有什么不对，直到他来到了地球…… 就在威廉和萨巴蒂诺谈话的过程里，威廉已经悄悄试验着用2B250和飞船对接，流畅又简单，飞船并没有什么问题。 只是，“飞船当初无法把回应我的信号发出去，如今也没办法把我联系老师的信号发出去。” “所以？”萨巴蒂诺皱眉。 “它需要出去透透气。” 威廉真不是故意要为难萨巴蒂诺，但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只有离开了这种矿石隔绝的地方，威廉才能通过飞船联系到他的老师，他觉得快递出了问题，很可能也是因为临时事情有变，但老师联系他的信号却没有被接收到。 萨巴蒂诺从来都不会是被为难住的人，在几个周转间，他就想到了办法：“你能让飞船再来一次之前的反应吗？” “可以。”威廉点点头，然后就对2B250下达了命令。 巨大的飞船开始闪过一串流光溢彩，让整个研究室的人都惊呆了，卧槽，我们刚刚干了什么，它怎么突然就有反应了！ 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还在后面，因为飞船第一次主动尝试着和这些研究员进行了“交流”。 听着来自飞船不断的滴滴声，萨巴蒂诺很适时的假装的询问仪器前的研究组组长：“这是怎么了？” 组长正忙，虽然很不想搭理萨巴蒂诺，但这是大老板和经费的发放人，他除非是傻了才敢不搭理，于是他只是简单的解释了一下：“目前的推测是，飞船在提醒它的主人，它快没有能源了。就像是手机没电之后的提示差不多。” 萨巴蒂诺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然后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威廉。 威廉耸肩，他觉得这是和地球人最简单的沟通方式。 等飞船看上去像是外表的光滑表面，不断闪现着类似于太阳的标识时，连萨巴蒂诺都觉得他懂了这飞船语——他需要太阳能。 “太神奇了，太神奇了，没想到外星文明已经在利用太阳能了，不对，应该是恒星能。” “……”威廉只能在心里默默道，你们也太小看我们了。 再然后就很简单了，组长在各种尝试伪造热能无果之后，只能打报告对上面申请，把飞船拖出去晒晒。 是的，晒晒。 上面看到报告时的表情，并不在组长的考虑范围内，他只在乎能不能继续研究下去。 到最后，上面也只能满足了这一要求，但不能离远了晒，只能在微软小镇上，至于如何和小镇的员工解释…… “你表弟最近不是来玩嘛，你看能不能借用一下你表弟要拍新电影的名义？”国防部那边派来和萨巴蒂诺沟通的人小心翼翼的对萨巴蒂诺如是说，他只是个传话的，并不能和萨巴蒂诺平起平坐，更不用说还是他们这边在求人。 “那我怎么和我表弟解释？”萨巴蒂诺表示的一如既往的强势冷硬，根本不为所动。 “呃，你送给他的道具惊喜？” “他要是真的打算再拍个E.T.2，你把飞船借我？” “您真会开玩笑啊哈、哈……”联络人笑的简直尴尬级了。 “行了，我会想办法的，为了我们共同的目标。但我有个要求，我表弟必须能在现场看到飞船，。这样我的解释才能成真。我保证他不会怀疑，也不会到处乱说。” “您真是深明大义啊！” 这就是典型的被卖了还在为对方数钱。 其实等飞船离开研究室之后，威廉在哪里都可以通过2B250远程操控它，但萨巴蒂诺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带着戴着一副墨镜的威廉近距离的围观了“飞船晒太阳”。 所有人都假装没有看到威廉的存在，也不敢上前打招呼，生怕影响了萨巴蒂诺的“解释”。 微软的员工则根本没有靠近这附近，只知道威廉好像要在园区里取景拍什么保密的电影，他们不敢去看，也不敢对外说，生怕萨巴蒂诺知道后不给他们好果子吃。萨巴蒂诺的能量到底有多大，没人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他早在被不断的神化中成为了不敢被招惹的存在。 2B250连接上本体之后，很多灰色的功能就被解锁了，打遥远的星际电话就是其中之一。 在宇宙联盟，上网工具早已经和联络工具合二为一，也就是威廉的光脑2B250。由于地球太偏远，信号很差，威廉在差不多十五分钟之后，才联系上了自己的老师。 老师在看到威廉之后，长叹了一口气：“你恢复记忆了吗？” 威廉显得很懵懂：“恩？”您怎么知道我附身失忆的？！ 第191章 来地球的第一百九十天：困难的程度总要因人而异。 上辈子。 威廉怎么都没想到，β星人竟然会有回溯时间的能力。他这么屌自己都不知道！ 威廉也怎么都没想到，原来用时间回溯会那么疼，疼到灵魂撕裂，疼到生命燃烧，疼到真的马上就要死去。 威廉还没有想到的是……他其实并不会当即死去。 再睁开眼时，威廉看到的就是长老院一望无际的星空穹顶，据说那里能看到整个宇宙的星图，天知道是不是爱吹牛的三长老又在乱吹。 “你感觉怎么样？”大长老的果冻脸适时出现在了威廉的眼前。 威廉发现他只能就这样仰望着大长老，没办法坐起，也没办法行礼。β星人人平等，但他们也尊老爱幼，对老师和即将去世的长老行礼，代表着的便是对知识和生命最基本的尊重，这是威廉出生之后学会的第一个道理。 “说来也巧，你诞生的那天，从池中将你接回的便是我。”大长老虽然有一张果冻脸，但威廉还是能从他圆圆的眼睛里看到慈爱与宠溺，看上去特别好说话的样子。 在威廉还没来得及开口时，大长老却又紧接着长叹了一声。 “谁曾想，最后送你离去的……还是我。” “我要死了吗？”威廉一愣，然后喃喃自语，“原来这里就是往生池。” 生于水，葬于水，这是β星的传统。从古至今无一人例外，谁也不知道母星是怎么做到的。威廉在这时终于知道了，β星人无论死在何处，最后都一定会受到往生池的牵引，回到这里进行最后的仪式。可惜他马上就要死了，没办法把这个发现与旁人诉说。 威廉的大脑此时已经迟钝了，他只能想到有些，然后就懵懵懂懂的发现，他浑身已经不疼了，反而既温暖又舒适，就像是、就像是回到了玛丽妈妈的怀里，他至今还记得她抚摸着他哼的那首歌，充满了阳光的味道。 “我真的没想到，你竟然会走到我前面。”β星的长老院就是养老院，位置排的越派遣，也就代表着这位长老的临近之日便越近了。 威廉诞生那天，刚好是大长老前面那任大长老去世的日子，大长老从曾经的二长老变成了大长老，送走了前任大长老，迎回了新生的威廉。当时还有长老说，这里面颇具哲理，有死便有生，代表着宇宙万物，生生不息。是个好兆头。 如今……“好兆头”却反而要死在大长老的前面了。几十年的时间，对于β星人来说确实是太过短暂了，不过眨眼的一瞬。 “你怎么会选择用这般惨烈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大长老的眼睛里充满了怜惜和不解。 大长老一生都没用过他的时间回溯，因为据说挺疼的。 “恩，特别疼，能不用就不要用。”回光返照的威廉，笑着与大长老交流着最后的心得体会。 “后悔吗？”大长老年轻时也曾去过其他星系游历，一直很羡慕某些星球上的家庭观念，他也想有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却又因为种种原因没能成行。直至他遇到威廉，这个由他接生又由他送葬的幼崽，他想着，这就是他的孩子啊。 “不后悔。”如果可以，威廉会坚定不移的摇摇自己的头，但他做不到。不过他的声音足以表达他的这份坚定，能救下萨巴蒂诺，就什么都值了。 “遇到喜欢的人了吗？”大长老一副很懂的样子。 “恩。” “表白了吗？” “没来得及。”威廉如实回答。 “傻孩子。后悔吗？”大长老的眼神更加心疼了。β星去参加毕业考试的学生中，十个里面总有那么一两个会带回一些“额外的纪念品”。但是为什么是威廉呢？为什么是他的威廉要遭遇这些呢？ 由爱故生怖，由爱故生恨，由爱故生惧，如果让威廉明白什么叫感情的前提是受到伤害，他宁可威廉不去明白。 “不后悔。”威廉的精神体侵泡在温暖的池水中，已经渐渐消散的只剩下了面部，但那双眼睛仍亮如极星，单纯又坚定。若和萨巴蒂诺告了白，无论萨巴蒂诺接受不接受，他替萨巴蒂诺死了，都一定会让萨巴蒂诺很痛苦。萨巴蒂诺什么都不知道，也就不会太痛苦。 看着这样的威廉，大长老终还是坚定了自己心中模糊的概念，他哽咽着说：“若我能让你再有一次重来的机会呢？” “时间回溯很疼的。”威廉不想牺牲大长老来圆了自己的梦。 “若疼的还是你呢？”大长老的声音温柔低沉，好像在诉说一个再美好不过的故事。 “真的吗？！”威廉的眼睛里迸发出了从未有过的求生欲，如果是牺牲他，那么无论他要为此付出什么，他都愿意。 大长老故意吓唬威廉：“那就要看你有多想要改变它了。” “我愿意为此付出一切！” “包括健康、记忆以及再也回不到故乡？” “……我愿意。” “真是个傻孩子啊。”长叹完这一声，大长老就探出自己的精神触手，轻轻抚摸上了威廉只剩下了眼睛的地方，“睡个好觉吧，一觉起来，你便会得偿所愿。” 一个β星人一生只能回溯一次时间，这话不假。 威廉已经用过他的，但由于没有经验，只回溯了几秒钟，因为他的执念便是回到过去，替萨巴蒂诺挡住子弹。 威廉已经没有了再次回溯时间的能力。 但是大长老有。 对不起，在你生命的最后还骗了你一次。大长老在心里对威廉道。年轻时，我听说动用能力很疼，坚定的认为自己这辈子一定要活到寿终正寝，绝不做后悔之事。哪成想到最后也还是没逃过。 最可怕的是，他心甘情愿。 唯愿他的孩子来生能够一切顺遂，幸福喜乐。 “大长老只知道时间回溯也许能改变命运，却不知道当时间已经回溯过的人再次时间回溯会发生什么。也许什么都不会发生，也许会带着上辈子的记忆重生，更也许再没有办法转世。”光脑里，老师缓缓的对威廉把上辈子缺失的最后一点记忆补充完整。 “那您是怎么知道？” “长老院会有记录，你根本想象不到这个能力，帮β星躲过了多少次必亡的结局。”没有政治却手握力量的星球，在星际联盟里也不是那么好混的。老师看着威廉的眼睛充满了哀伤。 威廉这才反应过来：“萨巴重生有了上辈子的记忆，当时的那些保镖和杀手什么都没有发生，我……” 再也没有办法像其他的β星人那样，在死后重新轮回。 健康是流感，记忆是上辈子的记忆，故乡……不是无法回到β星，而是无法轮回。 “是的，所以我本来以为让你觉得自己是个地球人，一辈子都不恢复记忆，才是最幸福的。”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自然也就不会痛苦。老师也就根本没给威廉准备快递。 但谁也不曾想到，威廉还是在不同的时间点上，恢复了他有关于β星的记忆。 “大长老呢？” “在你诞生的那一刻，他就和前任大长老一起消散了，如今应该已经轮回成为了母星新的孩子。放心吧，大长老活了那么长时间，早就做好了笑对生死的心理准备。倒是你……” “我也很幸福。”因为哪怕威廉能够转世，来生也不会再有萨巴蒂诺，与其孤独的重生，不如把握当下。 “看的出来。”老师这才微微的笑了，威廉也算是求仁得仁了，“希望你能一直幸福。” “老师，我这次紧急联系你，其实是因为我有个朋友，在地球上认识的朋友，他得了癌症，我能送他去宇宙联盟治疗吗？” “当然可以。”作为不知道迎来送往了多少届的老师，他早已经习惯了他那些心思单纯的学生带来一次次的“纪念品”，并且很欣慰于他们都保有这样美好的品质，哪怕经历了不再单纯的环境，他们的内心也依旧美丽。 “不过，不需要把你的朋友送过来，你只要用飞船的冷冻仓先把你朋友冷冻住，等我给你快递过去一个治疗舱就可以了。还能让你日后循环利用，听说地球人很脆弱。”老师在心里盘算着，既然威廉已经恢复记忆了，那还是多给他寄去些东西吧，要不孩子在地球那么偏僻的地方，与世隔绝，该多可怜啊。 “！！！”威廉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他的老师了，然后，他就想到了，“我没有钱。” 老师一愣：“地球也能花星币了？” 很显然，他们的交流完全不在一条线上，威廉说的是没钱付治疗舱的费用，老师以为的是威廉缺钱了，他的学生真是太可怜了QAQ误会还是很快就解开了。 老师有些哭笑不得：“钱当然是母星出，让自己的孩子出钱，还算什么家长？” “我长大之后也没有办法给母星钱了。”β星人的一生虽然说都是由母星出钱，但他们成年后外出挣得钱也都会交予母星，不留任何私房钱，这样的一出一进才是维持母星良好财政的关键。威廉却只有进，没有出，这让他十分愧疚。 “其实你只要把录好的有关于地球上的风土人情给我就好，发现偏远小星系的资料，能在宇宙联盟那里换不少钱。”这也就是为什么每年总有毕业的学生抽到偏远星系的原因。 “……”突然觉得母星是个奸商是怎么回事？！这一定是我的错觉！“对了，老师，快递什么时候到？” 要是哈雷彗星那样76年来一次就太坑了。 “76年很长吗？”老师一愣，才76年而已啊。 “地球人的平均寿命是100年。” “……！！！”幸好威廉最终恢复记忆了，要是真的如计划里那样没有记忆，等他的身体寿终正寝了，精神体离开躯体，一无所知的他还不吓死？！“这么短吗？地球人大概要刷新宇宙短寿族的最短平均寿命了！太好了，能跟宇宙联盟讨价还价回更多钱了。” 最后一句一定是我的幻听！ 第192章 来地球的第一百九十一天：温蒂.怀特秀5 多年后的NBC王牌脱口秀节目《奥普拉秀》的节目现场。 主持人奥普拉。 嘉宾温蒂。 “终于要要聊到90年代了，兴奋吗？”一头波浪卷的奥普拉笑着与坐在对面的温蒂打趣，既增加了互动，又很自然的对观众点出了脱口秀最后一个阶段的主题。 温蒂却摇了摇，意外的沉默了下来，仿佛整个人都随着“90年代”这个词而暗淡了下来。 “Why？”奥普拉充满智慧的大眼睛里，闪过一丝疑惑，不做作，不夸张，只是恰到好处的疑问，好像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似的。 但天知道脱口秀也是需要事前排练的好吗？主持人和嘉宾要提前对好几遍词儿呢。 “因为一整个90年代对于我来说，只代表着痛苦的回忆。”温蒂挽了一下散落如丝绸的发梢，借用这个动作来掩饰自己并不太到位的表情，幸好声音还是很符合主题的。 “痛苦？你在开玩笑吗？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90年代的时候，你们先后得了四次奥斯卡，先是最不可能得奥斯卡的恐怖片《沉默的羔羊》获奖，引起社会上一种哗然，当时不少人都在打赌说不定威廉再拍个科幻片都能得奥斯卡；再是《阿甘正传》和《费城故事》前后两年的连续夺魁；最后是《泰坦尼克号》几乎打破了所有奥斯卡获奖和提名的历史，全球第一的票房纪录保存至今……” 这四部电影如今已经是家喻户晓的经典影片了。 恐怖片之最的《沉默的羔羊》，里面汉尼拔扮演者的眼睛成了无数人的噩梦；《阿甘正传》被誉为美国精神的象征； 讲述同性恋者权益的《费城故事》，一度让威廉和温蒂被视作这个时代最清醒的人；世纪末的《泰坦尼克号》，那简直商业与艺术最完美的结合范例，要大场面有大场面，要文艺深度有文艺深度，更不用说颇受奥斯卡偏爱的历史感和英伦风情；“更不用说你和塞偌斯先生还参与过的其他电影电视剧，需要我给你列数一下吗？《人鬼情未了》、《辛德勒名单》、《小鬼当家》、《这个杀手不太冷》、《拯救大兵瑞恩》、《宋飞传》、《老友记》、《兄弟连》等等等，你们这是承包了一整个九十年代的影视娱乐行业吗？ “如果这还叫苦难，那这样的苦难请给我来一打。” 甚至还包括当初因为被泼了污水，最终没能获得奥斯卡的《孤儿》，都成为了不少美国人心中的朱砂痣，提起它就会说一句“学院欠他们一个奥斯卡”。 “但是这些都没有米格的参与。”温蒂的眼睫毛微微颤抖，仿佛在忍耐着极大的痛苦，“我不知道别人是怎样想的，但是对于我来说，朋友不在身边，有再多的名誉又能怎么样呢？”就像是米格的《孤儿》当年与奥斯卡失之交臂，用后来再多奥斯卡弥补，也没有了毫无意义。 “抱歉。”提前米格，话题就沉重了不少，连背景音都都适当转变了更加低沉悠扬的钢琴音。 奥普拉和大多数人一样，都经历过90年代初的诬陷与打脸事件，她自此之后就成了坚定不移的贝克特粉。 被怀疑是AIDS患者，与自己电影里的原型有染……这些最后却被证实米格只是去医院见自己即将去世的朋友拜伦最后一面，他本人更已经是肝癌中期，最可怕的是，这样不正当的竞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娱乐至死的精神，导致了最无可挽回的局面——米格一生中倾尽全力的最后一部电影，永远的失去了奥斯卡。 这是对艺术最大的侮辱！ 不少人都不敢置信，自己竟然成为了欺负一个癌症患者的帮凶，那是美国媒体第一次开始正视“网络暴力”这一词汇的开端。 米格一生过就像是一个圣人，但不该在生命的最后遭到那样的对待。 但是再后悔又能怎么样呢？他们已经酿成了大错。 而当事人也已经不再了。 “愿逝者安息，阿门。”电视机前不少人都做了和奥普拉一样的祈祷，并心想中，终于还是来了，温蒂在节目中一直很努力的想要避免这个话题，但到最后却发现还是绕无可绕。 “说实话，当时的那些言论，其实已经无法伤害到我们了。”温蒂其实根本没打算绕开，她眼前的遮遮掩掩，只是想先给观众打个预防针，然后徐徐渐进的开始谈起这个话题，“因为我全身心都扑在了住院的米格身上。虽然我们最后仍是没能抢救回他的生命，但至少他的最后一程有挚友相伴，我们都没有错过什么。” “既然已经提到这个话题了，请原谅我的无礼，但我真的很想知道到底是谁，要用那么恶毒的手段去伤害一个病人。”挑起了如今已经人到中年的观众们的愧疚之情，接下来就是给观众们找一个妥协责任的发泄口了。 “一对自私自利的夫妻，以及一个因为被解雇就怀恨在心的商业间谍。”温蒂对脱口秀玩的这一手再清楚不过，因为这正是他们共同的RP玛格丽特的主意。 “能详细一些吗？”奥普拉在尽量的减少自己的话，不给观众造出出戏的可能。 “既然你知道米格当年的事情，那你就应该知道安迪吧？就是米格被诬陷的那个，用助学金潜规则的小男孩，也就是《孤儿》的一半原型。” “是的，我记得他，他现如今已经很知名的攻克癌症方面的专家医生了，请允许我为他的努力鼓掌。” 观众对《孤儿》电影的好感，不少都转嫁到了安迪身上，而他本人也一直没有让关注着他的人失望。 “安迪的过去和《孤儿》里演的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他在考上加州大学之后，他的亲生父母找了回来，因为他们寄予期望的‘正常’的小儿子死在了毒品派对上，丈夫又被情人欺骗，即将领一个不是他血脉的孩子回家继承家业。不能再次生育的妻子终于想起了被她抛弃的大儿子，找了回来。但是安迪拒绝认她，哪怕能继承再多的家产，他也毅然决然的拒绝了。” “所以？”钢琴背景音紧凑了起来，那代表高潮即将来临。 “她以为‘蛊惑’安迪这么不听话的人是米格，所以想要给米格一个好看，没想到最后反而被情妇利用，把她的儿子也卷了进去，最后闹的不可收拾。 “米格只是因为个倒霉蛋，给人捐钱，却反而遭了这样的恶意揣测和无妄之灾。 “这么多年，我其实真的很想当面问问那个女人，也就是安迪的生母克莱尔，安迪凭什么不去听从小资助他，对于他如父如兄的米格，而要去听从一个因为利益抛弃了他后来又因为利益想要利用的女人的话？就因为他们身上流着的那点血吗？人怎么可以这么无耻？！”温蒂看上去激动极了。 这次不需要演戏，温蒂一直对安迪的生母克莱尔充满了恨意，当然，克莱尔最后的下场其实已经解了温蒂的心头大恨。 “那解雇的员工是？” “吉尔，威尔以前的秘书，带我的上司，他是个商业间谍，后来被我和威尔发现，就解雇了。我们甚至都没有追究他的法律责任，结果他却怀恨在心，一直在网上造谣。他要是有本事对上威尔，我也算佩服他。结果他却懦弱的，只敢捏软柿子。他恨威尔和我，却只敢去报复性格软的一塌糊涂的米格，这是个什么道理？有什么事冲着我来啊！” 温蒂在这件事上其实一直很愧疚，她和威廉一样，前期一直以为米格只是招黑体质，根本不曾想过，这些黑子背后也有推波助澜的小人，也就是那个从来没被他们看在过眼里的跳梁小丑吉尔。 “这位吉尔先生现在……” “刚刚服完刑，当年威廉直接把他告上了法庭，前几天才放出来。我之所以在今天、在节目上决定讲出来，就是因为我还恨着他，是的，我不可能原谅他的，一辈子都不会！但我也无法再对他做什么，毕竟他已经坐完了牢。我唯一能做的，只是通过这个节目，请大家提防大屏幕上这个人，无论是哪个用人单位，都请三思而后行。这不是我对他的报复，而是我的善意提醒。因为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你的一时好心，会纵容出怎么样一个垃圾！” “我怎么觉得这个剧情有点熟悉？”奥普拉皱眉。 温蒂羞赧一笑，然后耸耸肩：“好吧，我承认，我在和米格的弟弟这次拍的《米格。贝克特传》，夹带了一些私货，把这些历史都还原了出来，顺便在故事里狠狠虐了一把‘吉尔’和‘克莱尔’，当然，故事里他们是别的名字，我也就只能做这么多了。” “对对对，你们的新电影，《米格。贝克特传》，据说这次也要冲击奥斯卡，威廉和你是制片人，米格的亲弟弟菲尼克斯指导。话说，你们真的要冲奥吗？” 谁家冲奥的电影，敢直白的打出“学院欠他一个奥斯卡”这种完全不讨好的言论？ “学院这些年正在转型，我相信他们会公正的看待这部人物传记的。入围就是个好兆头，不是吗？哪怕最终不能获奖，我们也爽过了，值了，这算是我们最任性的一次自high。” “没有谁家任性的自high能在全球狂澜十亿美金的票房的。”奥普拉的语气酸酸的。 在这个越来越商业化的当下，也就只有威廉这个小圈子的人，还能拍出票房满座的艺术电影了。他们真的已经快变成业内奇葩了好吗？！ “说真的，让米格的弟弟菲尼克斯导演，自拍自演自己的哥哥，你们真的一点都不介意吗？虽然说菲尼克斯导演是你们在贝克特导演住院时，辛苦找到的本来准备给他换肝的血亲，贝克特导演又在生命的最后把他对艺术全部的理解，全都废寝忘食的教给了这个弟弟，但是你们真的没有菲尼克斯代替了米格的感觉吗？”奥普拉这么问，其实只是在替观众问，如果温蒂口才好，替菲尼克斯洗白一下还是很容易的。 但温蒂却只是对着镜头，露出了一个疑惑的眼神，问了一句：“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菲尼克斯就是米格啊，在冷冻舱里睡了十年之后，才迟迟接到了所谓“专人专送的特快专递”治好病，发现自己和爱人一样大了的米格。 “也是，菲尼克斯是菲尼克斯，米格是米格，谁又能代替谁呢？祝愿他和安迪医生幸福。这大概也是对克莱尔女士的一种讽刺吧？她诬陷米格导演对她的儿子怀有什么不纯的企图，结果倒头来他儿子却和米格导演的弟弟结了婚。想想看，要是没有她的诬陷，也许米格导演还有救，你们也就不会远赴东方找到米格导演的亲弟弟，她儿子也就不会有这样一段缘分。” “是啊，命运就是这么讽刺，不到最后一秒，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温蒂笑的既知性又优雅，很符合她这个年纪女强人该有的个人特色，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这就是他这次脱口秀真正的目的了——宣传他们三人的新电影。 是的，没错，至今他们还在玩攻略奥斯卡的那一套，招数不再老，有用就行！ 第193章 来地球的第一百九十二天：十年 2002年3月23日晚。 第74届奥斯卡即将在第二天举行，揭晓这一次的大赢家。 好莱坞圈子里几乎人人都知道，威廉要在新晋导演菲尼克斯和安迪医生家开一场派对，缓解奥斯卡临近的压力，补办去年《指环王》票房的大获成功，以及为即将开拍3D版《阿凡达》的预热……开派对的理由有很多，但邀请名单上的人却少之又少，几乎都是威廉关系最好的朋友。 “不是几乎，是全部。”威廉用手指敲了敲名单，温蒂一家、特助先生一家、斯皮尔伯格一家、卢卡斯一家、卡梅隆一家、玛格丽特和莉迪亚两家、影帝尼尔和他的朋友们，以及小李子和他的超模女友。 都是很鲜明的打上“和威廉交好”标签的人。 这里面任何一个人，在别的派对上都会成为万众瞩目、被竞相讨好的存在，但在威廉的派对上，大家就是很正常的能互相聊聊近况的朋友。 “听说你真的准备开拍《变形金刚》了？”卡梅隆端了一杯果汁走了过来，他最近在忌酒，想让自己保持清醒。 “我今年重点项目只有《阿凡达3D》，明年才会考虑变形金刚的投资项目，好的制片人不好找，导演更难找。”威廉安了一下卡梅隆的心，他不想让对方觉得他的电影项目受到了冷落，毕竟卡梅隆注定会再次拍出一部超越历史票房纪录的电影。 “你自己就是好的制片人。”卡梅隆笑了。 “但是我现在更习惯当执行制片人，只有友谊才能再次打动我出山，好比你。” “也好比我们年轻的菲尼克斯。”卡梅隆投桃报李，他必须承认他被恭维的很开心，如今在好莱坞圈里，谁不想获得威廉的友谊呢？“说起来，他去了哪儿？这是为他举办的派对吧？” 对外说的派对理由多种多样，但其实这些参与派对的人都心知肚明，这是威廉在把菲尼克斯介绍入他们这个只有少数人能加入的小圈子。 虽然菲尼克斯还没有获得奥斯卡，但他已经用实力证明了自己，《米格。贝克特传》确实是一部相当唯美的艺术电影，看过他的人都在惊呼米格又活了过来，很多事情甚至连他们当年的这些当事人都一知半解，但菲尼克斯却把他哥哥的心里转折拍的很好，从电影里就能看出来，他不是在赚死人的钱，而是真的对他的哥哥有很深的感情。 那是个好孩子，他现在差的只是一个腾飞的跃点。 威廉也是一愣，对啊，米格去哪儿了？ …… 菲尼克斯，呃，还是叫米格吧，换了个造型、经住了寸头考验的米格导演，在稍晚间就悄悄从派对上离开了，上了别墅的二楼，看着卫生间的镜子中既年轻又陌生的自己，深吸了好几口气，然后还是必须承认，他根本无法适应现在的生活。 距离灭个从冷冻舱里醒来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两年，一年适应跳跃了十年的新生活，一年拍电影。 虽然米格表现镇定，好像对这一切的变化都游刃有余，但天知道他内心中有多不安。他变得和他的爱人差不多年纪，本应该与他差不多年纪的挚友反而比他大了，他既不知道该和“同岁”的爱人说什么，也无法准确的把握与他不再同岁的好友之间那些过往默契的笑话……更不用说他最擅长的拍电影，好像也出现了翻天覆地的技术改革。 那些与时俱进的剧组仪器，新鲜的业内行话，还有什么3D巨幕技术，他真的只是睡了十年，而不是一百年吗？ 恰在此时，米格的触屏智能机响了起来，苹果，据说是威廉家那位的新投资。 在米格的印象里，全球最大的手机供应商，应该是诺基亚和摩托罗拉，如今，诺基亚却已经被微软并购，加入了苹果的生产线。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米格真是搞不懂，就像是他一点都搞不懂苹果手机到底该怎么用，至今他也还是只会用它打个电话、发个短信。 手机一接通……该死的，是一个米格至今都找不准镜头的3G视频通话。 “你把手机离你的脸远一点，再远一点，不不不，回去回去，太远了，亲爱的。”温蒂的脸和声音一起出现在了手机里，她的妆容化的再精致，却也已经难掩岁月在她脸上留下的痕迹，她已经彻底变成了一个事业有成的30快40岁的女强人，“我需要一个理由，菲尼克斯，你从自己的派对上偷溜了！” “我、我有些不舒服。”米格只能这样谎称。 然后，没过一分钟，卫生间外面的房门便被敲响了，还传来了Dr.安迪十分慌张的声音：“你怎么了吗，love？让我看看你。” 米格无奈极了，他放下手机，走过去打开门，看到了三张再熟悉不过的焦急面孔，温蒂、威廉以及安迪。他们至今还在不自觉的把米格当做玻璃人，稍有一点风吹草动就非要来用威廉的老师寄来的高科技来个全身检查，生怕出现什么他们不知道的病症。当年突然而至的肝癌真的把他们吓的不轻。 但是…… “你们和我一样，都该尝试着去接受全新的认知了。”比起固执的友人和爱人，米格反而心里舒服了不少，至少他还没有放弃去接受新鲜事物，哪怕他用的并不流畅，但他在改变。 “这就是纠结的地方？”穿着银色西装的威廉长叹一声，岁月好像格外的照顾他，让他看上去只增长了上位者的气势，却没有他们的皱纹，脱下西装换上他年轻时的英伦休闲服，冒充他自己的私生子说不定都会有人信。 米格硬着头皮点了点头，他其实还是不太擅长表达自己，因为他的意识还停留在十几年前，他只是顺着威廉的话说了下去。 温蒂道：“我保证我们会努力接受你已经是个健康人士的新身份，你也保证无论遇到任何问题你都会第一时间告诉我们，OK？” “OK。” 然后…… 四人组就暗搓搓的坐在米格房间的大床上，研究起了苹果手机该怎么用。 萨巴蒂诺和劳伊敲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略显尴尬的场面，安迪正在手把手的教米格玩水果忍者，而威廉和温蒂在他们背后看的津津有味。 “你们几岁？”劳伊大律师都快给自家老婆跪下了，“威廉一直在哭着找你。” 在这个时候，只有米格古怪的回头看了一眼威廉，其他人却已经习以为常了，劳伊和温蒂的第一个孩子，温蒂给他起名就叫“威廉”，还是大威廉的教子，那孩子今年刚上小学，还是个爱哭鬼，大家很容易就能分清说的谁是谁。 “他的妹妹们又欺负他了，是吗？”温蒂利索起身，一边走一边挽袖，准备奔赴“战场”，去阻止又一场的家庭内部矛盾。 “我觉得这不能完全怪咱们的小公主们。”劳伊第一千零一次毫不犹豫的站在了两个小女儿一边，她们是一对双胞胎，都有一张与劳伊的爱妻温蒂相似的脸。 “可惜没能继承温蒂的好性格。”威廉在一边对米格悄悄撇嘴，小威廉好歹是他的教子，他当然是占他教子一边的。 “你的教子也不是个好欺负的家伙。”萨巴蒂诺实事求是道，平心而论，小威廉就是个大腹黑，和劳伊坏的如出一辙。虽然每次看上去都是他的妹妹们欺负了他，他不得不嚎啕大哭，但是天知道这里面藏着多少猫腻。 米格心想着，看，又来了，他不懂的故事，他没有参与的曾经，虽然大家都在尽力想要给他参与感，但他还是莫名的觉得他与他们格格不入。 安迪暗暗握住了米格的手，表示他还有他。 可是对于米格来说，爱情并不是他的全部，他爱安迪没错，也很感动于安迪十年的等待，但是、但是，怎么说好呢，安迪没办法代替他的朋友。当然啦，他的朋友也没有办法代替安迪。 没等敏感的米格悲春感秋完，温蒂就又急冲冲的跑了回来，带着一身的蛋糕。 是的，一身，蛋糕都挂在了她昂贵的衣服上，也不知道是谁扔的，还有一条意大利面也参杂其中。 “你们真的好意思看我一个弱女子在下面冲锋陷阵，你们几个大老爷们却躲在上面安心玩手机游戏？！”温蒂看上去快气炸了。 “下面发生了什么？” “食物大战。” 派对结束的很早，一是因为米格的不配合，二则是第二天就是奥斯卡，大家都要出席，也不敢闹的太厉害。在萨巴蒂诺把威廉其他的朋友送走后，仅剩的大人基本都在楼上，没了大人的管束，下面一群孩子不玩疯了才怪。 “不可能，维德宝贝儿还在下面呢！”威廉第一时间否定了温蒂的话。 维德算是他们这一圈人的孩子里的孩子王，年龄大，辈分大，性格跟着萨巴蒂诺也学的足够强势，刚过了18岁生日的他，怎么可能纵容别人胡闹？ “他没纵容，他就是始作俑者！”温蒂大概是真的气急了，作为看着路西维德长大的人之一，她对路西维德的容忍底线一直是最高的，比她亲生的三个孩子还要高，这是第一次她如此的生路西维德的气。 威廉和萨巴蒂诺大家长这才意识到不对，噌的一下起身，责无旁贷的出动了。 米格和安迪互相看了一眼，也赶忙跟了下去，只是在心里暗暗把收养孩子的打算，又押后了几年。 楼下，以路西维德为代表的几个孩子纷纷都“挂了彩”，并且在劳伊和特助先生和莉莉都在的情况下，还在负隅顽抗，不肯缴械投降。 萨巴蒂诺下去的时候，一个冰激凌球正中他的肩膀，从暗纹西装上缓缓下流。 整个客厅都寂静了。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的是，威廉下一秒的动作却是也抓起一个碟子里食物，替萨巴蒂诺“反击”了回去。 刚刚误伤了萨巴蒂诺的是特助先生家的龙凤胎，12岁，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 弟弟被威廉砸中的时候，整个人都懵逼了，无法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还是年纪最大的路西维德明白道理，冲着他的小跟班就是一声大喊：“Fire！（开火）” 威廉灵敏的一闪，躲过了“袭击”，跟着威廉下楼的米格就没这么幸运了，他和萨巴蒂诺一样，属于侧翼误伤，却被打了个正着，西红柿汤让他的脸都红了。 最后到底是怎么发展成大人和孩子之间的一场食物大战的，谁也没有办法说清楚。 反倒是米格在这样的“战斗”中，重新与威廉和温蒂培养了默契，以三敌众，最终成为了打败所有人的大赢家。 萨巴蒂诺简直不想和这些幼稚的家伙说一句话。 路西维德在一边哼哼，不要以为你的动作很隐蔽、身手很矫健好吗？趁机报复我的那几下，我都看见了！不就是坚持不搬出去，打扰了你和威尔的二人世界吗？小爷就不搬！哼！ 当把孩子洗涮干净，都送上床之后，三人组已经累的气喘吁吁了。他们本来是想着在让孩子睡着之后，就去清理自己的，但还没走到浴室，他们就已经倒在了沿途的地板上。一副打死也不起来的模样。 “不行了，真的是年纪大了。”温蒂不断的用手给自己的脸扇风，那里已经红扑扑的了。 威廉只负责喘气，不想说话。 “嘿嘿，这就是年纪小的好处了，我觉得我明天一定是第一个起床的。”米格顺嘴就开了一句有关于年龄的玩笑，但也算是真话了，他真的觉得他的身体充满了无限的能量。 三人再也忍不住的笑了出来，轻松又愉快。 活着真好。 年轻真好。 最后，他们有志一同的感慨：“维德宝贝儿总是这么有办法。” 要是还没看出来路西维德是故意引战，想要让米格重新融入他们，那他们就白活了。错过了一些回忆又怎么样？再重新制造新的嘛！如今米格也有了旁人不会懂的会心一笑。谁能相信呢？他们在派对之后玩食物大战，炸鸡块与意大利面齐飞，可乐与红酒共长天一色。 “你告诉维德我的事情了？” 威廉摇摇头，然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的朋友们根本看不到他的动作，所以他只能在仰望着走廊上的天花板的同时开口：“没，但我觉得他猜出来了一些，怀疑方向是萨巴的黑科技。” “说真的，你表哥整的这些东西真的是越来越黑科技了好吗？！”米格趁机抱怨他的苹果手机。 “这才哪儿到哪儿？”威廉表示不屑，萨巴蒂诺现在掌握的是宇宙联盟随便漏出来的一点小科技，以后只会越来越黑科技。 “对不起，又忘记你不是人了。”X2 温蒂和米格默契异常，然后他们歪头，相视一笑，曾经的默契从未丢过，只是他们需要一个想起来的过程。 “你到底怎么了？”温蒂问米格，她不傻，也没有信米格一开始找的借口。 “我只是有些害怕，我拍的电影如果不能再获得奥斯卡怎么办？”毕竟米格的思想还停留在80年代末，而现在已经是新世纪初了。他这样的老古董，真的能在新时代找准自己的定位吗？或者说他拍的电影还符合这个时代的需求吗？ “电影永远是靠票房说话的。”威廉提醒米格他们在这次的电影上赚了多少钱。 “威廉和我如今已经成功打入了学院内部，等我支持威廉成了学院的主席，还不是我们说什么算什么？”温蒂笑的就像是大反派，多年前的心愿终于快要完成了，既然看不惯学院的很多旧习气，那就由他们来改变！ “最重要的是，你拍不成电影，不还有大医生养着你嘛。”温蒂又补充了一句。她觉得这完全不是个事儿啊，两口子过日子，花谁的钱不是花？ “这与钱没关系。”米格还是那么的“视金钱如粪土”。 最重要的是价值，活着的自我价值，米格突然有点找不到他的存在价值了，他只会拍电影，而电影早已经变了模样。 威廉和温蒂一左一右的死死的握住了米格的手，郑重其事的说：“对于我们来说，你活着就是最大的价值。”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劳伊躲在旁边的房间里，觉得已经忍无可忍：“他怎么能握我老婆的手！” “放心吧，异性的手在我们这里的感觉，不过是左手握右手。”安迪很不真诚的安慰道。 第194章 来地球的第一百九十三天：学院欠他一个奥斯卡，而我欠你一个婚礼。 黑西装，白衬衣，还有一件纯手工的丝绸马甲。 这是再标准不过的三件套。 也是温蒂第一次在米高梅大楼里遇到威廉时威廉的打扮，再配上一副紫色的墨镜，以及通身目下无尘的高冷，一看就是个不好招惹的大人物。 温蒂站在威廉身后，看着镜子中的友人，充满了无限的感慨。她恍惚觉得自己再一次变成了那个抱着一打甜甜圈和四个纸筒热咖啡的实习生，在慌慌张张即将绊倒的瞬间，被人扶了起来，对方说着一口RP音，充满了英伦风情。 她与他一见如故，因为他帮了她，也因为他对她说：“你将来会成为一个大人物。”那是此前除了她养父母之外，再没有人对她说过的肯定，好像自此便充满了自信的力量，源源不断。 “我当年到底有多眼瘸，才会把你看成是跑关系的小演员呢？”温蒂回神失笑。 “因为我长得帅。”威廉特别的“厚颜无耻”，如爱琴海一般湛蓝的眼睛里透着满满的戏谑。 “必须的，我男神天下第一帅。”玛格丽特和服装顾问佩佩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移动衣架，挂满了……各式各样的领带、领结以及方巾。 玛格丽特正值一个人女人最有味道的风华年纪，褪去了小女孩的青涩，又还不至于被岁月爬满痕迹。平时妆容精致，引人遐想，做事雷厉风行，快人快语，整个人就像是一只带刺的荆棘玫瑰，跟在她身后的追求者不知凡几，但天知道她孩子都快会打酱油了。 “试试这条天蓝色的。”玛格丽特不容置疑的给威廉挑了一条领带。 “不不不，那显得太轻佻了，honey，威廉这个年纪……”佩佩刚要打断，就看到玛格丽特用事实糊了他一脸，领带都不需要系，往威廉领口前一比，便衬得肤白发金，与那双蓝眼眸相得益彰。 还真TMD配。 “老实承认吧，威廉你根本就是上帝的私生子！”佩佩嘤咛一声，夸张的掩面嚎啕。作为一个爱美的娘gay，还有什么是比对方明明和你差不多大，却显得比你侄子还要年轻更悲伤的事情呢？“说好的要一起老去呢？大骗子！” “抱歉。”威廉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道歉，“如果这么说能让你好过一点，我其实比你小了四五岁呢。” “……一、点、都、不、会、高、兴、好、吗？！”比我小，成就却比我高这么多，还让不让人活了？ 威廉耸了耸肩，只能表达了自己只能帮到这一步的情绪。 米格拿着他最熟悉的手持摄像机（别人眼中的“老古董”）跟着走了进来，争取在阳光和构图最合适的时候，把威廉拍的俊美如神话中的神祗。 他还不忘从摄像机这头开口问：“紧张吗？” 威廉正任由佩佩在他前面调整着与领带配套的方巾，只是很随意的看了一眼镜头，就不敢乱动，佩佩发起火来比温蒂＋玛格丽特还可怕，他可招架不起。他只能绷着身子，仰着头对米格道：“只要你不介意就好。” “我能介意什么？”米格无所谓的笑了笑。 “打扰一下，你是认真的吗，亲？这可是你的第一个奥斯卡。”佩佩不知道菲尼克斯就是米格，是真把他当了亲弟弟看（好基友去世的早，他自然是要对这个弟弟多加照拂的）。于是，在对米格说话时，佩佩总是不自觉的就带上了长辈范儿。佩佩早就知道了威廉等人的计划，却不太赞同，站在菲尼克斯的角度讲。 佩佩对威廉昂了昂头：“无意冒犯，但是我觉得菲尼才应该是今晚的主角。” 很少有导演的第一部作品就能获得奥斯卡，但也不代表完全没有。目前来说，菲尼克斯只是获得了提名，但佩佩根本不怀疑菲尼克斯最终会拿不下最佳导演的桂冠。所以，佩佩有点抵触威廉喧宾夺主的计划，虽然威廉也很肯定会获得最佳影片，但是他已经获得过那么多次最佳影片了，家里的陈列室都快装不下了的那种。 “只是奥斯卡而已，很重要吗？”米格说的再随意不过。不是他不在看重奥斯卡，而是他已经得过好几次了，并没有觉得这是什么大事。 知情的三人却分外紧张，生怕米格说错话，一个个的赶着给他补充。 “菲尼的意思是，他以后还会得打到更多的奥斯卡。” “今晚的主角谁都不是，是米格啊，米格肯定会高兴看到自己的朋友能幸福。” “我只想在米格得奥斯卡的时候……” 三人几乎是同时开口，话还未说完，尴尬就已经在室内蔓延。 佩佩和玛格丽特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但多年来的经验让他们决定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发现，谁没有一点小秘密呢？知道的太多并没有任何好处。 “好吧，既然你不介意，那我也无所谓。”佩佩只是怕菲尼克斯面子薄，不敢忤逆威廉，这才替他“仗义执言”。 “我知道，佩佩……哥，你是为了我好，就像是我哥在一样。”米格发自真心的感谢着佩佩，虽然他不能告诉佩佩他就是米格，但站在米格的角度看，有佩佩这样一个会义无反顾替他照顾亲弟的朋友，真的是让米格很感动。 “oh，漂亮的东方男孩，别哭，你黑曜石一般的眼睛会让人心碎。”佩佩故意夸张的抹了一把米格的脸，引来了安迪的不满。 所有人都喷笑出声。 “我是外貌协会的，你不知道吗？不要有心理负担，要不是你和你哥都长的很好看，我才懒得管你们呢。”佩佩腰一扭，就准备离开了。威廉这边已经打扮妥当，他很机智的把剩下的时间留给了威廉等人说些只有他们知道的小秘密，临走还不忘拉走了玛格丽特。 这对不知道何时已经成为基友的好搭档，在离开的走廊上还不忘“培养感情”。 “你干什么拉我？” “我的大小姐啊，你都是孩子他妈了，还对着男神流口水，合适吗？” “我是孩子的妈怎么了？当奶奶了我也可以继续当男神脑残粉，只有我男神颜值不变，我必誓死相随！” “意思就是威廉老了，你就不喜欢他了呗？” “呸！我男神哪怕老了，也是最帅的老男神！” 徒留门内的人一脸尴尬，然后就又一起控制不住的笑了出来，岁月静好，所有喜欢的人都在身边，真好。 趁着没有外人，米格暂停了录像，对威廉道：“我真的不介意。事实上，我很高兴。别人不知道，但我了解，这一天你和萨巴蒂诺等了多久。祝你们幸福。” 萨巴蒂诺和威廉成为了加州通过同性恋婚约法之后，第一对在政府部门登记结婚的同性情侣，但诡异的是，他们一直没有举办婚礼。外界对此猜测纷纷，有老伯恩斯和伊莉莎白不同意的猜测，也有威廉和萨巴蒂诺已经早就举办过婚礼的说法。 但脑洞再大的人，也想不到威廉和萨巴蒂诺不举办萨巴蒂诺希望中的世纪婚礼的原因，只是想等米格从冷冻舱里醒来。 “缺了最好的朋友婚礼，就不叫婚礼。”威廉坚持。 萨巴蒂诺没辙，只能发自真心的希望，那个传说中的特快专递，能对得起“特快”这个名字。 十年，萨巴蒂诺为此整整等了十年！ 特快一点都不快，幸好大礼包的东西让萨巴蒂诺找到了平衡。威廉的老师很贴心的为萨巴蒂诺送来了半条尾巴……是的，尾巴。隔壁α星的“特产”，能将人彻底改造体质的神奇物质。这半条尾巴是经过专家精心调控的，既不会让萨巴蒂诺被能量撑炸，又保证了他可以被改造成半个长寿种族，可以与威廉获得差不多的寿命。 威廉和萨巴蒂诺已经约好了等将来在地球上“寿终正寝”后，就一起去宇宙联盟游历。鉴于他们有无数的未来，萨巴蒂诺也就不再计较那被浪费掉的十年了。 但是、但是…… 米格醒来之后，威廉的注意力都被米格吸引了过去，帮助他适应社会，和他一起拍电影，在米格都已经和安迪结婚的现在，威廉和萨巴蒂诺的婚礼却是遥遥无期。 萨巴蒂诺心里苦啊。 …… 还是那个奥斯卡，还是那个洛杉矶音乐中心。 萨巴蒂诺与威廉相携从加长的黑车中走下，一起在镁光灯中款款走过红毯，最后在进入厅内后，萨巴蒂诺放开了威廉的手：“去吧，我在座位上等你。” 每年的奥斯卡，都是威廉应酬最忙的时候。 但这一次威廉却一改常态，终于有了不一样的反应，他反握住了萨巴蒂诺的手，侧头在他耳边轻声说：“今天你最重要。” 萨巴蒂诺挑眉，很快就想通了威廉大概是不想太高调，准备全力推米格的新身份，于是他便笑纳了威廉的陪伴。能在这么重要的时候有威廉陪伴左右，自然是要比每次坐在冷冰冰的红色软椅上等待威廉回到他身边要好。 这样错误的认知，也让萨巴蒂诺错过了唯一发现真相的机会——今晚的温蒂和米格都格外的紧张，特别异常。 这又不是他们第一次得奥斯卡，至于这么激动吗？米格甚至带了个记录一切的摄像机。这是要疯啊，为了扮演一个第一次获得奥斯卡的导演，至于这么尽职尽责吗？萨巴蒂诺在内心里腹诽不已。 恰在此时，萨巴蒂诺正好听到斯皮尔伯格打趣米格：“噢，年轻人，你这是在为将来拍自己的自传提前做准备吗？” 米格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我没有弟弟，未免后人用他们的揣测来拍一个有关于我的同人，我更喜欢自己到老了之后，拍个真实的自己作为收山之作。” “真希望我年轻的时候也有你这样长远的打算，那样我就能留下不少珍贵的资料了。” 摄像机镜头一直在不断的往威廉这边来，因为自从97年的《泰坦尼克号》之后，威廉已经不再那么频繁的出席奥斯卡了，他彻底走到了幕后，成了只有业内才知道的神话传说。摄像师暗暗猜测着，今年威廉能如此给面子的出现，奥斯卡的收视率肯定会有个近年来的小高潮。 最佳动画、最佳音乐、最佳服装、最佳特效……一个个奖项被颁布，威廉显而易见的成了这年的大赢家。 《米格。贝克特传》和《指环王》都均有所斩获，特别是在《米格。贝克特传》获得了最佳摄像时，现场的气氛已经完全不一样了。越来越了解奥斯卡的斯皮尔伯格，从后面拍了拍友人的肩膀，提前恭喜他获得了奥斯卡的最佳影片。 有些奖项是很容易成套发的，好比最佳摄像、最佳导演以及最佳影片。 当然啦，也有打破套装，分给不同的几部电影的先例，但是纵观这一年的奥斯卡，根本没有人是《米格。贝克特传》的对手，特别是在电影里有米格这个被好莱坞圈曾誉为“世纪末最大的遗憾”的魔性名字的时候。 一如威廉他们公关时的标语——学院欠他一个奥斯卡。 奥斯卡不该被不实的丑闻所左右他们对艺术的肯定！ 最佳导演果然给了菲尼克斯，大屏幕上播放的电影片段，正是《米格。贝克特传》里米格和他的电影《孤儿》最后与奥斯卡失之交臂的悲壮画面。 他坐的笔直，身体消瘦，却决不允许自己倒下。 哪怕他与他最期盼的大奖擦身而过，他也没有低下他高贵的头颅，永远骄傲，永远自信。但再配上报纸上最近常常出现的那一句“学院欠他一个奥斯卡”，观众们的眼泪就无论如何都控制不住了。 电影的最后一幕，是米格坐在空荡荡的洛杉矶音乐中心的大礼堂里，还坐在他的位置上，一遍遍的说着，最佳导演，《孤儿》米格，最佳导演，《孤儿》米格…… 他是当之无愧的最佳导演！ 刻意与米格区分开来的“菲尼克斯”上台，举起奖杯，只简简单单说了一段感言：“奥斯卡一直有个传统，获得奥斯卡的人可以同时在后台得打一个小金人挂坠，免费刻上他们所希望的名字。我不需要想就已经有了我要刻的人——米格。贝克特，这是属于我哥哥的，永远属于他。至于我的奥斯卡，会有下一次的。” 【为什么觉得这么心酸呢QAQ米格没获得奥斯卡，拍他传记的电影反而获得了奥斯卡。】【呜呜呜，我的美人米格。】 【米格在天堂也会很开心吧，毕竟这已经算是奥斯卡最接近道歉的一次举动了。】网上各种米格获奖，大愿得成的转发抽奖此起彼伏，但凡一条提到米格的推特就能被转个上千次，让人瞠目结舌的同时，也人再一次清晰的明白了米格这个因为突然去世，而被推上神坛的导演到底有多受欢迎。 米格匆匆从后台做完活动，赶回前面的时候，刚好赶上了最佳影片被念出的那一刻。 “今晚奥斯卡最佳影片的获得者是…… ……《米格。贝克特传》，制片人威廉。塞偌斯，温蒂。怀特，菲尼克斯。” 温蒂激动的一下子就从座位上跳了起来，这是她进入中年之后在镜头前最不稳重的一次了，眼圈发红，眼睛里闪着泪花。一是因为米格当年的事情终于被正视，二则是因为威廉的计划马上就要开始了。 威廉紧紧的拥抱了一下萨巴蒂诺，用以掩饰自己的紧张。 “你怎么了？”萨巴蒂诺终于发现了不对，“你竟然也会紧张？” 不对……紧张的会不会有点奇葩？大奖已经揭晓了，他们赢了。 威廉却没告诉萨巴蒂诺他到底怎么了，因为他要在站到台上后，深吸一口气，握了握手里的黑色天鹅绒小盒。 “学院欠他一个奥斯卡，而我欠你一个婚礼。” ——The End—— PS：萨巴蒂诺在听到威廉主动求婚时的内心活动是这样的：妈蛋，又被他抢了QAQ还能不能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完结啦～\（≧▽≦）/～第一次写这么长的文，感谢一直有各位亲亲的陪伴与支持～PS：不会有番外＿（：з」∠）＿虽然一开始想写来着，但是……感觉真的没什么好写的了QAQPS：某位之前留言说，希望我整理一下文中提到的全部电影名的亲还在追连载吗？在的话，请在这章留一下言，我把整理好的电影单回复在你的留言之后。 小说下载尽在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反贼。岁梦】整理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